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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回东京的第三天了。
饼去这二天,无悟都过着一种恍惚失神,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的日子。
他后悔了。他后悔在那种情况下占有了她。
怎会这样?她还是个处女?一个二十七岁,身处在复杂圈子里的女模,竟然还是处女?
老天,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真的不会相信。
再多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悔恨,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她确实没向他以外的任何人要求过,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她正如传闻所说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
但这样的她,为什么要向他开口?她有什么难处,逼得她必须用自己的身体去搏?
明明冰清玉洁的她,为什么要对他说出那么过火的话?她应该知道那会激他生气,她应该
“唉”他沉沉一叹。
他以为跟她上床后,他跟她之间就能撇得一乾二净,只剩下“商业”的部分。
但他错了,彻底的错了。
他的心被她牵绊住了,他无法工作、无法睡觉、无法好好的吃一顿饭,他的心思完全在她身上。
他觉得自己该跟她说些什么,但他能说什么?
他以惩罚般的方式占有了她,虽然她沉默的承受一切,而他也有此权利,但他心里却有着深深的罪恶戚。他欠她一个公道,他欠她一个道歉,而他至今还没对她开口。
“关川先生”他恍神了,就连石神敲了门,走到他桌前,他都没发现。
回过神,他看着石神。“有事吗?”
“今天晚上有个时尚派对,需要您跟天宫小姐一起出席。”
无悟沉吟了一下,语带试探地问:“天宫她她会出席吧?”
石神微怔“她当然会出席,她得依合约规定配合所有的活动。”
“唔”知道她会出席,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想见她,又怕见她。
“关川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你去忙吧。”他挥退石神,开始装忙。
待石神出去,他脸上那精悍的神情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懊恼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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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来了,在发生了那件事以后,他以为她会逃开,不愿面对他。但不知是敬业还是倔强,她准时地抵达会场。
一席lv新装的她耀眼夺目,一进场就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她脸上有礼貌又疏离的微笑,一如往常。
他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但他知道她已经失去了珍惜二十七年的东西。
当他用一种歉疚的、怜惜的眼神看着她时,她漠然地痹篇了他的视线。
他们靠得很近,但他却感觉到自他们相遇以来不曾有过的遥远。
在一连串必须的应酬及配合拍照后,持罗不见了。
“天宫小姐离开了吗?”他询问入口处的工作人员。
看见高高在上的总裁先生,那刚出社会的大女孩一脸惊羞地回答:“不,没没有”
“她没离开?”
“天宫小姐那么显眼,她要是走出去,我我应该会看见。”
“噢,”他沉吟了一下“那没事了。”转身,他又走回派对里。
她没离开,也就是说她还在,那么她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老地方”--阳台。
来到走道尽头的阳台上,他一眼就看见站在暗处,斜倚着墙的她。
她神情落寞地望着远处,脚下没有穿鞋。
听见脚步声,她似乎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他,她的神情变得冷肃。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急着想穿鞋离开--
“天宫”他趋前,阻止了她“我有话跟你说。”
她睇着他“公事?”
“私事。”
“我们之间没有私事。”
“我为那天的事跟你道歉。”他诚心地说。
提起那天的事,她内心深处翻搅着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她气他,但严格来说,她并不恨他。避着他、躲着他,假装没事、假装镇定,那都是因为她觉得羞。
是的,她觉得好羞人。一见到他,她就想起他的一切,以及那晚的一切。
虽然那天他被她激得非常生气,但他对待她的方式并不粗暴。
他并没有把她当成泄欲工具,而是以一种像是对待情人般的方式占有她。
她以为自己会因为失去第一次而恨透了他,但事实上,她没有。
这几天,她不断地想起他的手臂、他的肩膀、他的胸口、他的温度,还有从他脸上、身上落下的汗珠
一想起来,她的心总是重重的一悸。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的心事,她皱皱眉,故作无事状“那是你应得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还是”
“有什么分别?”她打断了他“知道我是第一次,你会放我一马吗?况且,这本来就是我们合约的一部分,不管我是不是第一次,陪你上床是我应做的事。”
他知道她是故意说得如此蛮不在乎,他知道她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一个到了二十七岁还是处女的女人,不会那么轻松地看待自己的第一次,尤其是在那么不愉快的情况下发生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要用身体跟我换合约?”
“因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你忘记了?”她故意以贬低自己的方式来挖苦他。
他浓眉一虬,懊恼却又无可奈何“你有权利生气、愤怒。”
她撇唇一笑“不,我没生气,也没愤怒。”
她极力压抑隐藏着自己的真正感情,就怕被他发现。
“天宫”
“你认为我该怎样?”她挑挑眉,淡淡地问:“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我只是想”
“你有罪恶感?”她唇角一勾“不必了。”说罢,她旋身便要离开。
“天宫,”他拉住了她,一叹“我能做什么?”
她凝视着他,然后哼地一声轻笑。
“如果你想安慰我,那就免了,因为即使我需要安慰,那个人也不是你。”她随口说说,挣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开。
安慰她的人是谁?那个不定时,甚至随时去拜访她的男人吗?
突然,他强烈的嫉妒起那个不曾拥有她,却能安慰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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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上”美羽张大了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干嘛那么吃惊,那是早晚的事。”持罗一派轻松,彷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要不要吃蛋糕?”她话锋一转。
美羽讷讷地摇摇头。
“那我自己吃啰。”说着,她大口大口地吃起蛋糕。
美羽震惊得连阻止她吃蛋糕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痴痴地望着她。
“你没事吧?”久久,美羽试探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持罗抬眼睇着她。
“你是处女啊。”美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难道不会一
“难过?”持罗打断了她“怎么你说的话跟关川无悟那么像?”
“他?”
“对。”持罗点头“发现我是处女,他表现出一副有罪恶戚的样子,看我好好的活着,他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很不可思议啊。”美羽捱上前“你不是装出来的吧?”
“何必?”她挑挑眉“女人总有那第一次,况且我二十七岁了,不是吗?而且”
“而且什么?”美羽小心地问,像是怕会伤到她似的。
她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而且也没那么糟。”
这话她说得一点都不假。虽然那天他很生气,一开始也表现得有点愤怒狂狷,但过程中,他其实还挺“温和”的。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会受伤,但她发现没有。
“你所谓没那么糟是什么意思?”美羽不解地问。
她忖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该不是很享受吧?”
“去你的。”持罗用手指沾着奶油,冷不防地在美羽脸上一点。
美羽来不及躲,脸颊沾上了奶油。“唉唷,你真是”
“看你还敢不敢消遣我。”
“我是关心你。”美羽抽了面纸擦拭,然后鼓起了脸颊。
“谢啦,我很好,而且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说。
美羽一怔“为什么?”
“这表示我已尽了义务。”说着,她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
“后来呢?”
“什么后来?”
“就是你们上了床之后啊,他有什么表示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他很震惊,还说”说着,她一顿,想起他在派对上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有罪恶感?他想补偿她?为什么?占有她是他一开始的目的,他不该会想对她负起什么责任,不是吗?
为什么他会那么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为什么他总是冷峻的脸上有着一丝深浓的怜惜及歉意?
看她发怔,美羽急问:“他还说什么?”
“他想安慰我,想补偿我。”她淡淡地说。
美羽一震“他”
“很可笑,不是吗?”持罗撇撇唇,眼底闪过一抹幽恻“一个用钱玩女星的人,居然在事后想安慰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美羽看来,关川无悟对持罗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
“持罗,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嗯?”持罗微怔。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美羽一脸严肃地问:“他爱上了你?”
持罗一愣“你怎么会那么想?他只不过是在玩我。”
“就算是花花公子,也可能有收心的一天。”美羽认真地说道:“他想补偿你、安慰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美羽这么说,持罗的心不知怎的突然一紧。
是吗?他在事后表现出悔不当初的模样,是因为他
突然,他那张歉疚的、深情的、温柔的、忧郁的脸庞,在她脑海中浮现。
“如果他爱上你,你会接受他吗?”美羽又问。
“美羽,你说得我心都乱了。”她眉头一皱,语带讨饶。
“你难道没想过?”
“没有。”她想都不想地就回答“我从没那么想过。”
“那你现在可以想一想吗?”美羽忧心地凝视着她。
“美羽,”她眉头深锁,沉沉一叹“我跟他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没可能发展出什么王子公主的恋情,再说我也不是公主。”
“爱情不分年龄、阶级、地”
“我不是小女孩了。”持罗打断了她“那种不切实际的梦,我不作。”
“但是”
“我得到我该得的,也付出我该付出的,现在我只需要善尽代言人的身分,敬业的把每件事做好。”她笑叹着:“其它的,我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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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从酒吧出来,无悟已经醉得差不多。
他会喝酒,但他总是很有节制,绝不会让自己喝醉。但今天他彻底的醉了。
他这辈子到现在从没为任何一个女人痛苦过,而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不会。
但他遇上了她--天宫持罗。
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疯狂地、毫不保留地爱上了她。
他跟她之间不只是“性”与“交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尽管无法认同她为了翻河邙耍弄的一些心机,但他从来不否认爱上她的事实。
他一边爱着她,一边质疑着她,而这样的矛盾挣扎搞得他心浮气躁,甚至要了她。
那一晚所发生的事并不在他预期中,而她还是第一次,也不是他能预料。
他并不是因为她是第一次而如此耿耿于怀,让他介意的是他也许一直误会了她。
他以为她不是第一次向男人开口要求,但事实上,她是第一次。
“该死”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里。
摩蹭了半天,他终于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他不该开车,但他开了车。
他该回家,而他却往着反方向而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那个地方,可手却不听使唤地转动方向盘。
突然,砰地一声,他的车像是受到什么强烈震动似的一晃,然后一团东西像爆米花般爆开,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猜想,他撞车了。
摸出车上的瑞士刀戳破了安全气囊,他边开边踹的弄开了车门,然后下了车。
发现自己撞上了分隔岛,他蹙眉一笑。
转过身,他颠颠倒倒地行走在夜半无人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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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正熟,持罗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似的。
她翻身起床,看了看闹钟。“三点半?”
虽然她很困,但那声响却让她十分介意。
来到门口,她先扣上门炼再拉开门闩,以策安全。把门开出一条小缝的同时,门板突然一沉。
“啊!”她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有人瘫倒在她门边,同时闻到浓浓酒味。
“唔”门外的人发出了虚弱而低沉的声音“天天宫持罗”
她认出那声音,不由得一震。
“你做什么?”搞什么?他为什么三更半夜喝得烂醉,然后倒在她门前?
“我我想见你”他拍拍门板“你开门”
“我为什么要开门?你回去。”这是怎么回事?总是冷静又倨傲的他,居然会让自己喝得像耍赖的酒鬼一样?
她真的很吃惊,更教她吃惊的是他想见她。
他喝醉是因为她吗?不才不是,她有什么能力、有什么本事,能教他为她喝个烂醉如泥?
“我拜拜托你开门”
“不”
“天宫持罗!”突然,他大叫一声。
她吓了一跳,而她想他的声音一定也惊动了隔邻。
“你别这样,你会吵到别人的。”她试着跟他讲理,但她想,跟一个喝醉的人说理根本是白费工夫。
“我不在乎!”他近乎吼叫地说“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我要见你!”
她一怔。走路?他从哪里走来的?他没开车?
呵,看来他醉是醉了,至少还知道“醉不上道”
“等你明天清醒了,再”
砰地一声,他搥门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也吓到了她。
怎么回事?他明明是个文明人,为何却这么粗暴无理?
那天他占有她的时候,虽然是非常生气,但对待她的方式还算温柔,怎么现在却像野蛮人一样?
“开门!”他命令似的说。
“不要。”她倔起来。
这次,他安安静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当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之际,门突然被撞开,而门炼也应声而断--
她陡地一震,戏剧化的往后一跳。
但更让她震惊的在后头,他他受伤了。
他站在她面前,瞇着眼睛像在确认她是天宫持罗似的。
“你”他蹙眉一笑“你真的好厉害”说罢,他整个人向她倒去。
“啊!”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他。
扛不住他沉沉的身子,她跌坐在地上。
他倒在她叉开的两腿间,头就枕在那个教人尴尬的地方。
“喂!”她羞红了脸,生气地叫道:“你起来,你”“唔”他将脸一转,而她觑见了他脸上的伤。
她不得不说,他看起来糟透了,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
“你”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ㄟ,你你怎么搞的?”
原本她是想骂他的,但看见他这副模样,她却不知怎的觉得于心不忍。
只是,她干嘛“不忍”?不管他怎么样,应该都不关她的事才对。
“我好像撞车了”
“什么?”她一震“你撞车?车呢?”
“不知道”
“不知道?”她简直不敢相信“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刚才说他走了很远的路,难道说他在撞车后自行爬出车子,然后步行到这儿?
天啊,他究竟是
“你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
“对对不起”他枕在她两腿间,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存、心的”
她心头一悸,疑惑地看着他。
他眉尾及脸颊上都有撕裂伤,但也许是醉了,他好像不觉得痛。
她迟疑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他的伤口。
“持罗”他忽地握住她轻碰他脸颊的手,叫了她的名字。
她一震,又惊又羞。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奇怪的是她竟有一种甜甜的、温暖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慌地想挣开他的手。
“持罗,对不起”他紧紧捏住她的手“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那是因为我我爱上了你”闻言,持罗惊愕地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他。他刚才说什么?他爱她?
“我跟你签约不不是为了你的身体,我”他浓眉一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只是想跟你拥有一份关系还有关联,什么都可以我”
人家说“酒后吐真言”她可以将他这番醉话当真吗?
他跟她签约不是为了跟她上床?可是他明明对她及片仓舞,都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
“我从来没这么痛痛苦过,你你真的让我尝到了苦头”
她让他尝到了苦头?老天,让她痛苦、让她难过的人,不是他吗?
“持罗,我我不能安慰你吗?我我好妒嫉那个可以安安慰你的人”
安慰她的人?那只是她为了在他面前表现坚强、掩饰不安所说的气话,他当真了?
“持罗持罗”
听见他一声声地叫着自己,持罗的心软了,也暖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这样的话可不可信,但今晚看见他烂醉如泥,模样狼狈地来找她,她心里坚若盘石的那一部分还是动摇了
她是喜欢他的,尽管她抵死不认,但她心里清楚。
听到他亲口说出“我爱上了你”这样的话,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说是高兴,又有那么一点点遗憾。说不为所动,那又是自欺欺人。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凝睇着他,她喃喃地说道“你真的让我好迷惘”
“持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说累了似的“持罗相信我”
她一叹,始终武装起来的心变得温柔。
“就算我相信你又怎样呢?”一见他已经睡着,她放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爱你。”她轻抚着他的鬓边“你的身边有太多诱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失去自制,我我不想提心吊胆的爱一个人”说完,她幽幽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