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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电还不来?
在手电筒的微弱灯光下吃粥,一点也不诗情画意,尤其一边吃还有人一边瞪你的时候
“你真的不吃一点?”杜可漾发出微弱沙哑的询问。
一睡醒就发现陆耀磊出现在她家,不但替她冰敷,还打著手电筒克难地熬粥给她吃,杜可漾除了不停觉得心跳急速、脸发烫之外,只觉得他的表情很难看。
“他找你干嘛?”陆耀磊不想回答,冷冷开口直问重点。
“他?”杜可漾愣了几秒才想起邱明周,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陆耀磊没回答,耸耸肩。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为什么不来救我?”
杜可漾心里被他面无表情且看似漫不在乎的动作惹怒了,脑海里浮现邱明周激动的模样,仍心有余悸,嗓音不自觉轻颤。
“我没看到。”他淡淡否认,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冰冷的眸光阴郁。“他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杜可漾还没敷衍完就被冷瞪警示,只好轻描淡写的说:“他想跟我重新开始,我拒绝了,所以他有点激动。”
只是有点激动吗?尽管手电筒的灯光昏暗,他仍看见她手腕上的瘀痕,但念在她仍在病中,暂时不过问。
其实对她的特别关切除了私人原因之外,也有一部分是受了她爸爸的托付。
杜管鸣早在那日杜可漾被他带回杜家后就看出他对她有意思了,后来私下找过他,请他帮忙注意一下离家的可漾。
“我想可漾能离开这个家,自己独立是件好事。”杜管鸣这么跟他说“我这四个孩子里,她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太在乎她妈妈的想法,所以放不开你别看她一副大而化之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妈妈的态度让她很受伤”
杜管鸣跟他提到,杜母之所以会比较不疼爱可漾,是因为可漾并不是在他们预期中出生的小孩。
当年杜母在怀可漾的时候,正准备参选一个妇女团体的主席,而可漾的意外到来,让野心勃勃的杜母受到公公婆婆的阻扰,加上身体虚弱,不得不放弃竞选的机会。
而时机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杜母也因此从活跃转为沉寂。
尽管事隔多年,好胜的杜母想起当年的事情,仍忍不住迁怒于可漾,尤其这个迫使她放弃理想的孩子又是四个孩子当中最不出色的一个,杜母的恼恨可以想见。
只是,知道这些事以后,陆耀磊仿佛更加确认了她自卑的来源。
许多时候,只要家中不只有一个小孩,那么其中有几个心思比较敏感的孩子便很容易认为自己不受宠,或是因为自己的太过多虑而感到自卑,可是可漾不一样,连杜先生都承认可漾的母亲的确不够喜欢她。
能这样讲出来,情况一定不只一点点明显
“喂!”一声细微的,犹豫的声音打断陆耀磊的思绪。杜可漾吃完粥、吞完药、吃过糖果,边咬著饮料上的吸管,边低头摸著膝上熟睡的小猫。“我问你一个问题喔”
“问啊!”她的模样好像做错事的小孩,陆耀磊眼底稍稍透露了温柔,只是烂惯了的口气怎么也好不起来。
“你为什么会想要我当你的女朋友?”杜可漾越讲越小声,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整张脸几乎想埋到小猫身上。
“除了喜欢还有为什么吗?”不想让又笨又自卑的她猜到地老天荒,陆耀磊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却换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你、你喜欢我?”杜可漾大惊失色。
她当然有想过原因是他喜欢她,可是每次一想到,总认为可能性太低而第一时间否决。也因此,此刻亲耳听见他说出那两个字,杜可漾的反应仍旧震惊得如同被雷打到。
“你你是认真的吗?”
陆耀磊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那你为什么会、会喜欢我?”杜可漾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在学弟妹面前也称得上伶牙俐齿,为什么每次一跟他讲话就会口吃?
就算他长得帅也不用这样吧!
“你说呢?”他轻声反问。
“我要是知道还需要问你吗?”杜可漾低头咕哝著,发觉对著怀里的猫咪讲话,比对著他容易多了。
严格算来,他们相处的机会屈指可数,情况也都不可喜,两人相见时总是恰好遇到她人生中最低潮、最狼狈的时候,也因此她格外不能明白,看过她最糟糕的一面之后,他怎么还有胆提出交往的要求。
等不到陆耀磊的回答,她困窘地喃道:“你条件这么好,又不是没有别的对象,为什么要喜欢我?像我姊姊就很漂亮又很聪明,你比较适合那样的女生你、你干嘛?”
杜可漾还在低头长篇大论,才察觉到床畔被重力施压凹陷下去,一抬头,就对上那双太过靠近、幽深的漂亮黑眸。
“你、你要干嘛?”他温热的呼吸轻拂过她的脸颊,让她的脸颊越来越烫,几乎要著火了。
“吻你。”他的神色四平八稳。
“吻、吻、吻我?”杜可漾开始觉得自己的中文不好了。
“可以吗?”陆耀磊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口吻像在审讯犯人。
“我、我”可以吗?杜可漾不知道,只觉得他的嘴唇真性感,薄而坚毅,相当有个性,尝起来的感觉温暖又舒服。
尝、尝起来?
杜可漾大惊失色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嘴唇贴上他的,意识到这点,她立刻退开身子,惊慌地想避开,却被大掌压回甜蜜温暖的唇边。
她尝起来好软。陆耀磊含住她的嘴,缓慢而挑逗的吻开她的唇,察觉到她的生涩却没有退却,他淡淡地逸出一抹笑,加深吮吻的力道,让唇舌的纠缠由温柔转为火热。
如果要确切地问他,究竟是何时喜欢上她?为什么喜欢她?他自己也没有肯定的答案。
或许是看到她在学校时充满活力的笑脸、或许是她每次看见他时焦虑无措的有趣模样、也或许是她独自在骑楼下吃著糖哭泣的身影或许,有太多的或许,或许是这时、或是那时,他只知道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沦陷。
被一个笨蛋俘虏了。
虽然有点窝囊,但感觉还不坏。
结束温存炙热的长吻,陆耀磊挪开嘴,让她轻喘地将额头靠在他肩上吸取氧气。
“我感冒耶!”
气息逐渐平复,杜可漾把脸埋在他温厚的肩窝低喃著,鼻尖嗅闻著他清爽好闻的气息,脸颊热烫得像是一辈子退不掉,甜蜜的感觉变成五颜六色的糖果融化在心里,好甜、好甜。
“我在乎吗?”总是显得过分无情的桃花眸沉淀下来,在微弱的灯光里,闪烁著放松的笑意和认真。
“你还是没说为什么喜、喜欢我。”杜可漾努力想让心跳恢复正常,可是怎么可能呢?害她心律不整的元凶正
“唔”啊!为什么又吻她了
低醇的磁性嗓音轻轻贴着她的唇畔扬开。
“我会吻到让你明白的。”
城市的另一端,雷声轰隆,大雨滂沱,车窗被水气雾蒙成一片,雨刷卖力地摆动著。
“我们还没到家,雨太大了,视线不好嗯,好啊!真不好意思,还要你打电话来关心,到家再打给你好了,先这样掰掰。”刚从邱家的宴会离开,杜太太的心情很好,收起手机,对正在开车的丈夫说:“邱太太打电话来关心我们到家没,她说晚点她儿子会送清雪回家。你看,邱太太对我们清雪满意得不得了,她儿子也很喜欢清雪,我看结成亲家是大有希望。”
“嗯。”看着妻子眉飞色舞的谈著大女儿的事情,杜管鸣只是应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淡淡开口。“下午可漾打了电话回来。”
杜太太闻言,身子微微一僵,冷冷地开口:“打回来干嘛?她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亚琴,可漾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女儿,她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支持她才是。”
杜管鸣想起小女儿在话筒彼端怯怯的声音,知道她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心里很是心疼,为何亲子关系要弄成这样?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那她就去走啊!而且她不也这么做了吗?我阻止有用吗?我的话她有在听吗?”杜母想起女儿离家出走的丑事就冒起无名火。
“如果可漾没听的话,她就不会为难了。亚琴,你就不要太苛求她了。”杜管鸣知道自己的太太操控欲很强,又好面子,可漾一走,她对可漾的不喜爱又提高了几分。
“我为难她?我苛求她?”杜母提高嗓音。“你怎么不说她为难我?她对我太苛求?清雪跟她都是我的女儿,她怎么不看看自己当什么女儿,妈妈的话也不听,别说清雪,运祺跟守维是男孩子,也都比她听话、检点,难道她现在离家出走还是我的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管鸣对太太的怒火叹了口气。“可漾对未来有自己的打算就由著她,没有必要把关系弄成这样。你想想看,从前可漾在家里不也很乖、很听话吗?”
“听话?对,做打杂跑腿的工作她是很听话,可是大事上她采纳过我的意见没有?”杜母对丈夫一迳的袒护感到不悦,好胜的个性让她不想认输。“从以前念书就不用功,比其他几个孩子笨,叫她大学念商念文,她偏偏去念什么传播,那是女孩子该念的系吗?你想想看我们认识的朋友里,哪家的女儿念这种没用的科系?要找对象要怎么找?”
“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漾只是做了她认为适合她的选择。”杜管鸣忍不住动气了,心不在焉的将车子转出市区。
“不是每个孩子都要照著你的意思走才是好孩子,可漾一直都很孝顺,你哪次生病不是她替你打点吃药、替你煮姜汤。她在读书方面是不如其他三个孩子,可是她有她的优点,如果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她怎么样才会快乐,我们当父母的为什么要阻止她?”
“好,我不阻止她,我祝福她可以吧!”杜母越讲越生气,口气也越见刻薄。“反正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她不把我当妈,我也当她是陌生人,那她做什么我会在乎吗?而且少了她这个女儿,我不知有多轻松,也不用怕人家问起丢我的脸!”
“亚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向来知道妻子对完美有几近偏执的狂热,他一直认为可漾出生带给她的挫折,再加上可漾在学业上不够出色的表现,让求好心切的妻子对可漾较为严厉,却万万没想到,妻子对可漾的心结竟然已经累积成厌恶,甚至将她的存在视为耻辱。
“事实就是这样,我根本宁愿没生过她!”
“你实在实在是不可理喻!”杜管鸣握紧方向盘,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我不可理喻!你好!我不可理喻,你用不著忍受我!”杜母个性冲动又刚烈,一怒之下,也不顾车子在行进中,作势要伸手开门跳车。
杜管鸣一看到她危险的举动,连忙伸手去拦,没注意到车子已经偏离了车道,而对向正迎面驶来一辆货车
一连忙了半个月,调查局的广告终于完成,杜可漾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陆耀磊的工作似乎更加忙碌了,早出晚归的结果,两人只能偷得周末假日相聚片刻。
尽管相处时间不多,两人的感情却异常稳定、迅速发展,杜可漾渐渐习惯了那个长得太好看的男人动不动就吻她。
她虽然迟钝,却感觉得出来,陆耀磊虽然讲话还是那样带著嘲讽、偶尔冷冷淡淡,却是很认真地与她交往。
晚上他买了甜点来给她,还陪她坐在克难的软垫上看动画,她看得出他很疲倦,可是却还是来了。
“喂。”拿著剩下一口的提拉米苏,杜可漾带著些微的罪恶感,含糊不清地开口。“剩下一口耶!你真的不吃吗?”
问归问,那双闪烁著渴望光芒的水眸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仅存一口的提拉米苏,怎么看也不像真心的。
陆耀磊当然看出来了,睨她一眼,很坏心的点头,在她失望的注视下吃掉最后一口提拉米苏。
甜而不腻的香醇口感扩散在舌尖,向来讨厌甜食的他,最近渐渐开始喜欢吃了。
伸手拉过杜可漾,他低头密密地封住她半启的粉唇,在她错愕之际,舌尖有力地抵开她的柔软,挑逗分享著彼此的甜蜜。
唇舌的纠缠火热而浓烈,大掌握著她的盈盈腰肢紧贴向自己,让她的丰盈贴合住自己的坚实。
随著热吻的温度,她不自觉的将手环住了他,渴求更多的温柔吮吻。
片刻的缠绵后,他才放开几乎要窒息的她。
靠在他的肩上,杜可漾红晕著脸颊,努力平复气息,许久才开口:“跟你说,我下午打电话给爸爸了。”
“嗯。”眸光低凝著她,陆耀磊应了一声。“然后?”
“我觉得自己真是满不应该的,这么大了还不听话,要他们操心。”杜可漾头垂得低低的,愧疚地说。
真是容易心软的笨蛋。陆耀磊没答腔,
“耀磊,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担不担心你?”她好像从来没听过他提起父母。
“他们很早就过世了,我是孤儿。”陆耀磊淡淡回答。
“嗄?”孤儿?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住在滕龙馆的人姓氏都不同?”看着她甜美而困惑的小脸,陆耀磊柔和了冷硬的脸部线条。
“我以为那是你们租房子。”滕龙馆的人从来没有提过,她自然以为那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司法界菁英住在一起。
“滕龙馆里除了震石是萧伯伯的儿子外,所有人都算是萧伯伯收留的。”陆耀磊随口解释著,伸臂将她拉回自己的怀抱,越来越习惯将这个位子空给她。“像忻然是十几岁的时候逃家,被萧伯伯收留;齐信衡是不想接掌家业,所以赖著不走。”
杜可漾有些惊愕。滕龙馆一群人,每个人都那么优秀,在专职的领域里意气风发,私底下仿佛除了忧国忧民,再无私人烦恼。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深刻的体会到,原来再优秀的人也会有平凡人的烦恼,也会有寂寞脆弱的过往或经历,只是埋葬得太深太完美
杜可漾仰著粉脸,晶亮水灿的黑眸映入他平静俊美的侧颜,心里却有疼痛无声的蔓延,她只是默默地瞅著他。
“我跟尚远是警察的遗孤,父亲都在值勤中殉职,而我的母亲不久后也病死,尚远的母亲则是改嫁。”陆耀磊轻描淡写的嗓音,仿佛在谈论他人的身世。“当时萧伯伯任职警政署长,我们两个的父亲都在他的任内殉职,他卸任后,查访到我们都沦落到孤儿院,所以决定收养我们。”
“嗯。”杜可漾轻轻应了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心,双手紧紧环住他。
“你抱这么紧干嘛?我又不会难过。”对她稚气的举动感到好笑,充满嘲讽的言语里,有著淡不可闻的温柔。
杜可漾摇摇头,只是抱得更紧。
“笨蛋。”
见她不肯放,陆耀磊低头,下巴轻轻靠著她的发顶,心里莫名柔软了起来。
“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很寂寞?”
贴着他削瘦结实的胸膛,杜可漾想起很久前齐信衡曾说过,陆耀磊很不喜欢自己的外表,因为那张脸吃了很多亏。
“不会。”这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可是你看起来会。”
有时候听著他嘲讽人的言语,她总是忍不住想,他明明是个温柔得不得了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武装自己?
“不会。”谁不会偶尔寂寞?谁的人生是天天过年了?
“你比别人聪明,比别人好看,一定会。”杜可漾仰起脸,求证著。
“不会。”就算会,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看着她灿亮亮的黑眸,薄唇情难自已的压下,刷过甜蜜的菱唇。
“可是,我很寂寞。”被偷偷吻了一下,脸颊绯红热烫,却不想放弃这个话题,杜可漾低下了头。“我跟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他们都好优秀。只有在学弟妹面前,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差劲。”
“都说了你笨。”
欲求不满的渴情男子低低咕哝一声,抬起她的脸,重重吻住她,懒得听她胡言乱语。
“唔”她的话还没讲完啦!
杜可漾被他略显粗暴的唇舌勾缠给占据了思绪,任他恣意蹂躏,好半晌才从乱烘烘的脑袋里找回一丝丝理智,用力推著他的胸膛,挪开他欲求不满的嘴,让**蒙胧的眸水亮亮地凝视著他,笨拙又羞怯的开口:“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寂寞。”
“然后?”
漂亮的桃花眸微微眯起,等著她亲口说出他想听的答案,尽管表情冷漠依旧,心里的期待却难以压抑。
“什么叫作然后,我又不是在讲故事”好没情调!额头抵著他胸膛咕哝著,杜可漾有点气闷。他怎么就不能为她即将说出口的告白大方表现一下兴奋的样子。
看着她赌气的可爱模样,他眉心舒展、冷毅的唇角微微扬起,贴近她的耳际,用著极低、极沉的磁性嗓音轻轻宣布她不说的答案
“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