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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恃之,怀恋妻子,争则散走,是谓散地。地无斗键,士卒易散走,居此地者不可数战。又曰:地远四平,更无要害,士卒不坚意而易离散,故曰散地也。
五月,金主完颜阿骨打旧疾发作,身死,是为金太祖。其弟吴乞卖在上京即位,广修仁政,广布恩德。金人在国丧过后,主将完颜丰收攻晋州,四十天中,投入包括步卒在内的各种兵力几达二十万。与此同时,大宋朝燕山府的重装步卒,配合着晋州的厢军和禁军,咬着牙跟金人干起来!
大宋朝宣和四年,岳飞所在的神枪营抵达了晋州。一场遭遇战过后,金人竟然迟迟未能对晋州发动攻击。而朝堂上关于燕山府的去留问题,已经争吵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也不知道多少文武大臣投入了这次的争吵。以前根本对朝堂不看好的燕山府府衙,这次也终于发觉,原来,有的贪官,有的污吏,有的看起来肥头大耳的武将,也能在金人兵临城下的时候有所觉悟,站在宋金之间的尖锐矛盾处考虑,支持燕山府的回归。
燕山府知府林冲于四月中旬上表请罪,只说身子现下业已大好,而金人此刻正入侵我大宋腹地。请求官家恩准,由燕山府的精锐骑兵,配合着围攻燕山府的王渊部禁军,共同抵御外敌。林冲多次违抗圣命,早就该万死。然时逢家国有难,请求官家能够准许林冲戴罪立功。若是官家能应允了燕山府的奏表。林冲自愿自缚到东京汴梁,等候官家发落。
辟家早在金人入关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没睡过囫囵觉了。日日眼神呆滞,日日殚精竭虑的想要保着大宋朝的万里江山。可尽管不懂得兵法,赵佶也明白。若是此次晋州失守,那金人从晋州开始长驱直入,一直到东京汴梁城墙底下!这个时候又传来了金主完颜阿骨打身死的消息,各个金人的首领将军贵族们开始不服管教,从西夏境内到达大宋的金人兵将,破天荒地,竟然达到了五十万之众!这几乎是倾尽金人全国之力!
那沉浸在天朝上国,天下莫不敢不服的心态被金人在瞬间扫平西疆各重镇的战果面前轰然倒塌,而金人倾国来攻,更是叫这个官家绝望到了极致。那曾经辉煌一时的天朝上国的假象,也在睡梦中变成了列祖列宗指着鼻子痛骂的梦魇。从太宰王黼悄悄给自己分析的种种迹象表明,大宋朝的晋州失陷,根本是早晚的事情。迟早,官家要离开这东京汴粱,赶往南京应天暂避锋芒。自命风流不凡,而实则也书画双绝的大宋朝官家,在这样家国有难的关键时候,退缩了。
而太宰王黼的这番话,却是林冲叫他说出来的。别看那梁师成老奸巨滑,平日装作白痴无脑的王黼。心中的智慧,并不在这个死太监之下。那林冲在童贯前去方腊剿灭反叛的时候已经暗自通过蔡京府上的一个眼线联络到自己。说朝廷要对燕山府不利,但燕山府定然能一举攻入东京汴梁!若是所料不差,那童贯定然不敢亲自跟燕山府对敌,反而会遣去替死鬼!
后来的过程,果然便如那叫做凤三先生的眼线所说,童贯怕死,反而把王渊和韩世忠这两个人推出去。而这升了高官员的二人也果然中计,拍马赶去燕山府送死。这时那眼线又说,残辽皇帝耶律延禧命不久已,请太宰王黼拭目以待。果然那耶律延禧便被剿灭。一直到这个时候,王黼才真正明白了凤三先生的高瞻远瞩。
几乎是痛哭流涕地痛斥自己不讲义气,并且拍着胸脯子保证,自己一定要跟那老贼蔡京抗争到底,好为林冲消化朝中的压力,终于得到了凤三先生的原谅。而等到金人攻入晋州左近,凤三先生在王黼的折节下交中,轻轻的抚着三缕长须,高深莫测的给王黼说了几句话“自古愿意投降的大臣,无非是贪图享乐而不顾官家的大好河山。官家没了皇位,只是亡国奴,而那些大臣们,则只需要脱下大宋国的朝服,换上大金国的朝服,摇身一变,继续拿着儒学经典为自己谋求封妻荫子!”
王黼听了回想许久,才幡然醒悟。几乎是连夜拿着自己那个可以在禁中行走的腰牌见了官家。秘密前来的王黼把凤三先生的原话一五一十说出来之后,那原本呆滞着目光的官家才猛然间从眼神里射出了精芒,让人不敢逼视。
大宋朝宣和四年四月晦,官家赵佶激流勇退,诏内禅,皇太子即皇帝位。尊帝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居于龙德宫。尊皇后为太上皇后。而道君皇帝,也终于在最后最后做了一件好事儿。用林冲的话说,这个书画双绝的官家,退休之前,没想着捞一把就走,而是斩除了蔡京、梁师成这两个最大的肘掣恶贼,那王黼也实在识趣,虽有小恶,也算有小宝啊。
后世评价这位庙号叫做徽宗的皇帝时候说“宋中叶之祸,章、蔡首恶,赵良嗣厉阶。然哲宗之崩,徽宗未立,惇谓其轻佻不可以君于下。辽天祚之亡,必启外侮。以是知事变之来,虽小人亦能知之,而君子有所不能制也。迹徽宗失国之由,非若晋惠之愚、孙皓之暴,亦非有曹、马之篡夺,特恃其私智小慧,用心一偏,疏斥正士,狎近奸谀。于是蔡京以獧薄巧佞之资,济其骄奢淫佚之志。溺信虚无,崇饰游观。困竭民力。君臣逸豫,相为诞谩,怠弃国政,日行无稽。及童贯用事,又佳兵勤远,稔祸速乱。他日国破身辱,遂与石晋重贵同科,岂得谈诸数哉?昔西周新造之邦,召公犹告武王以不作无益害有益,不贵异物贱用物。况宣、政之为宋,承熙、丰、绍圣椓丧之余,而徽宗又躬蹈二事之弊乎?自古人君玩物而丧志,纵欲而败度,鲜不亡者,徽宗甚#,故特着以为戒。”
就在赵佶内诏之后,燕山府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竟然遣出了三万精锐骑兵猛攻金人国土。所到之处,攻城拔寨所向披靡。但凡遇到金人兵将,杀无赦。而这次的攻取金地,也实在是比预想中的轻松。那金人各部族首领贵族,包括契丹的降将,在得了这天大的好处之后。根本变成一群盲目的自大狂,不仅收拢了大宋朝境内的流寇土匪和甘于投诚叛国者,更从攻辽胜利后,金主为各自分封的封地调来几乎说有的骑兵步卒。
北疆天气严寒,本就生存不易,而这大多数的宋人城池竟然害怕被屠城而不攻自破。更有甚者,甚至亲自斩杀了自己同族的人头。前来为金人做开路先锋。而那金主完颜阿骨打凑巧在这时候身死,原本应该尽快攻取宋地的金人顿时蠢蠢欲动起来。完颜阿骨打立威已久,且为人高瞻远瞩。手段狠辣,所到之处,众人莫不拜伏。等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吴乞买成了大金国的君主之后,这些个不甘于人后的首领们开始有二心起来。继而在完颜阿骨打尸体未寒之前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完颜宗弼、完颜宗望两兄弟带着地大金国大军,屯集在业已被攻占的太原府,竟然在十日内因了这个原由不能寸行,而完颜丰收领着的真正的金人精锐更是有了孤军奋战的意思。也幸得完颜阿骨打曾经很是对完颜家的这几个子侄,有了不少的交底,才能让完颜丰收一晚上连斩四个万夫长之后,把高高的人头吊在旗杆上,谁也不准去动,下令风干之后,带回大金国地上京,在大金国主吴乞买的宝座前喂猛虎!
血淋淋的人头正在头上悬着,出征前,完颜丰收蒙得完颜阿骨打赐给的锋利的日本刀,暴饮了这些试图反叛的将军们的鲜血,而正是这些鲜血,完全把那股子蠢蠢欲动压了下去,想到完颜丰收威胁的,只要再有人胆敢作乱,部族鸡犬不留的狠话,再想想在这宋人境内屠城之后,连原本充当屠夫角色的自己都忍不住呕吐地场景,这些人,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威风。
相比来说,完颜宗望兄弟两个用的手法就高明的多,先是用言语挤兑着将军们,让他们不能私下里嘀咕,再把大宋的地图拿来,详细的跟大伙儿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并答应这些桀傲的将军们,只要能把宋人全灭,那么那宋人的江南地,都是他们的了。
在完颜宗弼口中描述的宋人江南地,那是比大金国的全境还要富庶的地方。“富人们穿着比大金国的皇帝穿的还华贵的绫罗绸缎,喝着的,是大金国的皇帝也喝不到的波斯好酒。咱们上京城的皇宫里的珍玩,在宋人江南地的大户人家随处可见,拨儿毕万夫长,你珍藏的那个花瓶,宋人家的小孩在拿它当尿壶!宋人的床上都镂刻着各种各样的雕花,你看看这太原知府的府衙内院,不过是这太原知府的临时的居所,比起来咱们上京城的王公大臣的府邸,怎么样!再看看咱们从这太原府抢回来来的银子,我大金国的国库,现在才有多少?
到了江南地,咱们身子底下压着的,不是那水桶腰一般的北疆女人,那是江南的女子。眉目如画,纤腰堪堪一握,丰满饱挺的胸脯,入手比马奶洗澡的时候还要舒服。这些女子,皮肤比部族里的女人皮肤滑嫩一万倍,比部族里高大威猛丑陋无比的女人更乖巧,更懂得伺候男人。这些江南女子,自幼不像咱们部族的女人一样,要学着挤马奶,要学会放牧,每日里只跟牧羊犬在一起度过,脸上脏兮兮的,几年都不洗澡。
再看看宋人江南的花花江山!女子自幼学的是琴棋书画,懂得的是诗词歌赋,奉砝格万夫长,你不是一直都在仰慕那宋人的诗词么?你可知道,这些宋人家的女子,随便找一个,都能吟诗作对!宋人的青楼妓院更是无双。你听过什么是观音坐莲?又知道什么是老树盘根?蚂蚁上树?倒浇蜡烛?你见过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一起服侍一个男人么?你以为皮鞭只是抽打马匹么?你知不知道皮鞭还能打人,打在身上,比马儿还叫的欢实?”
虽然众人都不明白什么是老树盘根倒浇蜡烛,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女人喜欢用皮鞭抽打自己,还会比马儿叫的欢实,但完颜宗弼口中叙述的这些个,整个土老冒心中最渴望得到的东西。越没有文化的人,越怕人家说他们没有文化,越不知道廉耻的人,越怕人家说他们是侮辱斯文。这些仰慕了太久天朝上国的将军们,又如何能不对完颜宗弼描述的东西动心?
破坏,贪婪,无耻,杀戮,这些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的将军们,本身的性格,已经在这些年的征伐中慢慢的变质,如今贪欲之心被完颜宗弼勾引起来,心中除了想要尽快的把整个宋人全部灭绝,好占领自己的封地。又如何能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想把完颜家取而代之的!
正是因为这些话,金人的将领们,不仅收拢了大宋朝境内的流寇土匪和甘于投诚叛国者,更从攻辽胜利后,金主为各自分封的封地调来几乎说有的骑兵步卒。而燕山府选在这个时候出击,正合时宜。想那金人本就国力空虚,大量精锐都被带到了宋境,燕山府的精锐,岂非势如破竹?
就这样,在官家从赵佶换成了赵桓之后,王黼被尊为太师,并主持国事。燕山府的精锐骑兵瞬间占领了燕山府路以北的大片城池。并直指金人的中京大定府。而金人遭受攻击的地方,现下已经频频告急,雪花一般的求救文书飞往大宋境内的金人营地,又飞往那个颇有治国之能,却不张扬的金主吴乞买的上京皇宫桌案。
第五卷 宋金 第二零零章 - 守有余,攻不足
加之得太山之下,广川之上,高不近旱而水用足,下不近水而沟防省,因天财,就地利,土坚水流,险阻可侍,兼此刑势,守则有余。
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金人士卒,岳飞身旁的王奉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尽管有着国仇家恨,可是长这么大,谁见过这么多骑马的异族?没有大宋禁军的旗帜宛然,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大旗杆子竖在地上,没有大宋禁军的铠甲森严,只是一群敞着胸膛的野蛮人在嚎叫。没有大宋禁军的怯懦,却有一股嗜血的冲天戾气!
越过晋州的城池,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就是宋人的花花江山,就是美女,美酒,美车,美房,奴仆完颜丰收很快的学会了完颜宗弼的绝招,而在施威之后的这种刻意的拉拢和蛊惑中,那些金人的将领们,更是充满了对南朝的渴望!到时候,自己管辖的大片土地上的子民,都要以我为尊!生下来就在与天斗的这些金人将领们,和他们的士卒一样,被完颜宗弼的这缺德的法子给忽悠了!
好像有人凭空的在地狱里开了个口子,而把各种厉鬼、恶鬼、暴虐的冤魂给引到了地面上来,地皮震动起来,叫稍微腿脚发软地人们都想要摔个跟斗!与王奉的脸色微微发白不同。那岳飞简直是见到金人过来,便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燕云弩!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泽,便好像,要一杆弩矢,把所有的金人尽数的射在城头之下!
从后方赶来的两个军,共计五千多人的弩手队伍。终于赶在金人准备攻城之前就位。五千多人,却带来了将近八千支燕云弩。在装备完了所有的重装步卒之后,大宋军中突然多了两千五百个钢铁怪物。虽然这些重装步卒的水平不怎么样,但凭借着超强地防御力。以及金人以往攻城的时候那种垃圾到极致的战法,这两千五百个堡垒一般的燕山府精锐,现下已经完全到位。
金人来的方向是正西的平阳,没有造船,没有木筏,很多人奇怪着金人如何能快速地通过那条汹涌的汾水。原本只是在城的东面和北面准备防守的宋军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些好像要一头扎进河里的金人骑兵。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纷河静静的流过,而那些看起来如蝗虫和发情地公牛一般的金人,在靠近了纷河之后,骤然停下,从马腹下抽出一块块的木板,再拼接起来,扔入河中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静静的汾河上头。原本就不甚湍急的水流,完全被那些拼接起来的木板所覆盖,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波波地金人,竟然就那样从河面上接着木板,踏浪而过!岳飞旁边的武松见了大声痛骂,这种法子。分明就是东京汴梁百工坊的工匠们想出来了,没承想,那金人竟然这么快地投人了战场
漫天的箭雨洒在了城头上。虽然有身穿重装兵甲的军士拿着高大的盾牌防守,抵挡了大多数的箭矢,但金人那种奔射的威力,依旧让所有城头的人们惊讶。燕山府的弩手们早上好了燕云弩,在金人将要靠近的时候,也用跟金人奔射相同的法子,反击除了第一波箭矢。
不用看望山的尺寸,只是把那燕云弩举起来,计算好之后扣动弩机。绝对的高角度的弩矢,同样密密麻麻的射入天上,再凭借着弩杆本身的惯性落入金人阵中。那些个穿着薄薄一层布甲的金人士卒,纷纷惨叫着落入马下
第一次对攻,双方各有失误。金人小看了燕云弩的威力,而宋人的弩矢因为箭羽过短,这样依照自然下落的势头攻击金人的时候,不少的弩矢是横着打在了不少金人的身上。而金人也果然悍不畏死,一波波的攻击蜂拥而至,再如潮水般退去。整个上午,就在双方这样耗费箭矢弩矢的过程中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那金人后方的投石机被拉到城外,甚至还有从其他城池缴获来的,需要用牛才能上弦的超强床弩!而宋人城头上,原本一个个被扎成了刺猬的大木板覆盖起来的床弩也开始运作,鲜血,从城探上,慢慢的浸透了大块的青色城砖,顺着白灰勾勒的整齐的砖缝,在城墙上淌除了一道道哭泣的血泪
黄昏时分,两方都被一整天毫无建树的攻防战弄得精疲力竭,自动歇战。此战城头上的宋人占了大便宜。从燕云弩的构造,以及城墙的高度,都很好的遏止了金人的攻击。金人在奔射中,在护城河前路过的时候,都会解开马匹上的袋子,把一袋袋的泥土洒入河中。精卫填海的决心被金人使将出来,硬生生的,把那护城河大段填平!五月间的天气,从河里漫出来的河水很快被焦渴的土地吸收,继而看不到一丝的痕迹。
而金人原本抢来的,那蒙着好几层处理过牛皮的攻城车,被宋人漫天撒下的扎马钉和点燃了的滚油阻止,在靠近城门的时候,两辆大型的攻城车给金人带来了绝对的欢呼声,然而等到真的去攻击的时候,同城墙上推下来的五六块大青石狠狠地砸在了木质构架的顶部,随着咔咔嚓嚓的响声,攻城车里,正用绳子拽着攻城锤准备进攻的几十名金人壮汉,被砸成了肉泥。
可没等宋人的欢呼声消散,一片片用黑漆弓发射的火箭落在了城头,被点燃了身体的宋人在地上打滚,从城头落下,预先准备好地水龙队早汲取了足够的水。纷纷的喷出水柱,浇在宋人的身上灭火。可毕竟防守不如进攻,宋人顿时也损失惨重。
城墙上不少临时征募的民壮在拉着尸体,那些原本可能是自己子侄的,已经毫无生气地尸体,被麻袋一样抗在肩上。放入早准备好的小车中运走,集中处理。而城墙外,密密麻麻的金人尸体,也成了一道惨烈的风景。在热风吹过的时候。有些已经烧焦了的尸体,发出了阵阵难闻的味道,飘散在这片荒寂的战场上,凝聚成团,久久不散去。
晚间,城头上静寂一片。但娇好的月光照耀下,远处的金人也能看到一个个黑影在城头上奔波。那是防备金人摸黑进攻地宋人。而金人的大营,更是灯火通明。汾河两岸的不少树木被金人在白天砍伐之后,成了晚间冒着重重烟气的照明燃料。
白天已经见识到宋人的厉害的金人开始谨慎了。为了防止宋人偷营的金人在距离营地的千步之外点燃了巨大地火圈。从纷河的浮桥上运送过来的粮草根本就不停息。在这个方圆二十里的大空间中,金人大大小小,圆环套圆环的圆阵,竟然到处都是。
子时过后,正当大多数的金人都枕戈入眠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了震天介地鼓声,那一阵阵的喊杀声中透出来的愤怒火焰,燃烧了金人好战地意识,纷纷从营帐中奔出,冲向用临时的拒马搭建而成的马厩。
可等到大队金人出击的时候,才发觉那潮水般退却的宋人骑兵,业已到了城内。高大的城门。把城内的灯火通明,关闭在城墙之外,借着月光。恼羞成怒的金人勉强进攻了一次之后,不得不悻悻归营。
第二日,明显被昨晚搔扰的金人更是发了狠,那床弩上射出来的,比儿臂还粗的弩杆,一颗颗的钉在了结实的城墙上,等到城东的城墙上已经插的密密麻麻的弩杆能够攀援的时候,不知道被金人从什么地方抓过来的大量大宋平民,被金人的箭矢威胁着,疯狂往晋州城方向逃跑。而从来没见过这种无耻勾当的大宋朝军民,一时间失却了方寸。混杂在平民里头的金人攻城士卒嚣张的笑着,顺便用手中的马鞭或者长枪,驱赶着身畔,那一张张惊魂失措的脸。
也不到多少平民被自己人踩死。但还活着的,求生欲望强烈的平民们,火烧火燎的逃避着屁股后头的那长了眼睛的箭矢。爬上城头的百姓,不顾一切的冲向城中,一个个喘息着,惊魂未定。而等到大量的金人士卒攻上城墙的时候,才发觉,他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一杆杆带着蓝汪汪的,明显是淬了毒葯的弩矢,被大量面无表情的弩手举起来,调整好望山的尺度,穿透这些金人的身体,并钉入随后跟进的袍泽身体里。经受了绝对射击磨练的大宋朝燕山府弩手,在把金人的尸体在城墙上推下去的时候,里头被误伤到的平名,不超过二百个。
有人大声骂着燕山府的弩手们吃着大宋朝的粮饷,杀着大宋朝的百姓。有女人抱着自己已经没了呼吸的孩子,死命的求求那些弩手们能叫自己的孩子活转过来,而有的枯瘦如柴的百姓,拿着大大的柴火棒子,往不反抗的弩手们身上头上招呼。没有人愿意这样,但这是必须的。一向受不了这些个的武松,在上前当场诛杀了几个明显想要闹事的民众后,激起了民愤。但随后武松的一句话,又让这些不知道感恩的“鸟厮”们统统闭上了两片唇。“若再有人胆敢闹事,燕山府的军队,马上从晋州撤出,各位乡亲父老既然恩将仇报,等着被金人城破之后屠城罢。”
那个明显的,带着北地金人粗扩的脸庞的汉子,在转了转眼珠子,大声的叫了一声“滚吧,滚吧,爷们们不稀罕,之后,被武松的威胁吓傻了的民众们,当场把那个“细作”打成了肉泥,连渣都不剩下
第三日,金人在城门外斩杀了超过一千名手无寸铁,引颈等死的平民之后,一队晋州厢军,跟燕山府的军士们起了冲突。武松本想镇压,却被早就目眦尽裂的岳飞请命,要带着这二百多兄弟们出城,跟金人拼命。武松在来此之前,就被谋士团的策略警告过,若是沉不住气大开城门,整座晋州城的百姓,将被自己亲手送到阎罗殿。
可岳飞定要出战,哪怕从城墙上下去,也要跟金人拼命。武松看了岳飞许久,默然点头。岳飞披挂停当,身后却又突然多出来了一队燕山府的士卒,那是他麾下,被他视作亲兄弟的五十袍泽。
骑着勉强能托起自己的马匹,二百多人从稍稍开启了一道缝隙的城门内奔出。金人见状,纷纷在燕云弩的射程外挑拨。而岳飞竟然真的悍不畏死,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也一马当先。全城被岳飞这种豪壮震动。城墙上,有心软的袍泽们,当场哭出声来。
可等到岳飞奔到距离那金人二百步的时候,突然勒马回转,绕着东城和北城的城墙奔走。大宋朝的国骂被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那些通晓,大宋国语的金人,在最初学习天朝语言的时候,都是从骂人开始,然而,作为外族,那嗓门和花样比起来土生土长的,愤怒到极点的军士们的时候,简直是燕雀和鸿鹄的区别。
有沉不住气的金人暴徒主动上去跟挑战。二百对二百的一次小辨模冲突战后,岳飞身后的十名厢军,和三十重装步卒统统换上了金人的马匹,而那一向重勇武的金人,竟然在阵前,看着岳飞飞奔而去不追赶
晋州实在是重要的地界,若是晋州不能攻破,南下的金人万一出师不利的时候,退路会被封死,而若晋州被金人得到,稍微经营,便是金人南探大宋腹地的绝佳补给城池。根本无视了大金国土中四处大开杀戒的大宋朝军队之后,金人的部落首领们,开始跟晋州玩命。而为了生存下去,晋州的二十万百姓自发抗金,宋金双方,开始胶着。
大宋朝宣和四年五月。八万金人在进攻大宋朝晋州久攻不下的时候,被大宋朝燕山府的两万骑兵趁夜摸黑袭击了营地。被每晚的搔扰弄得筋疲力尽的金人一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两万禁军马踏连营,竟然生生的,从金人营地内杀了个来回。
此战过后,金人的大半精锐丧生,出去老弱,留下来的可战将士,不足两万,而原本根本没打算活着的两万大宋朝燕山府清兵精锐,只剩下了一千不到,还是领军出城的岳飞亲去接应,回的晋州。
蔡京、童贯等人身死之后,大权独揽的太宰王黼,也终于安排燕山府的知府林冲,跟大宋朝新晋的官家赵桓,开始了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