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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一个守卫后门的官兵朝着这边呵斥道:“什么人在那里,”
“走,过去看看,”两个官兵说着便也握紧长枪跟了那先前的官兵往史进这边來。
史进闻声顿时停下脚步,悄悄探手到身后去,按在了白胜的身侧,轻轻地拍了三下,还不等白胜反应过來,史进脚下一阵风起,嗖地一声蹿将起來,朝着那手持长枪的官兵便杀了上去,手起刀落,明明晃晃的一把刀刃朝着那官兵的要命之处抹去,还不等鲜血从那官兵的脖颈喷涌落地,史进便后脚跟上,一个箭步将那长枪夺在了手里,还不等那后面正要上前來探看的两个官兵上來,史进便一把将那右手的朴刀以掷飞刀的手法朝着那冲在前面的官兵丢掷过去。
那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惨白來,紧接着便是正中心窝的殷红,那朴刀末柄而入,直直插在了那官兵的胸口,官兵闷声一哼,一口鲜血涌上唇口,便眼前一花,直挺挺地朝后面倒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史进这一刀杀了一人,身子并不带任何停顿,就此将手里的长枪使得风生水起,史进就此一个起落,连上一招长蛇出洞,顿时将两个先后而來的官兵,在一个诡异的角度之下一枪穿杀了个通透,两人像是糖葫芦一般地被史进戳穿,枪头从那后者的后心窝里冒出头來,刺眼的猩红沿着那锋利的枪刃流淌下來,史进一招击毙两个,顿时抽出长枪來,那两个官兵就此倒地死了。
史进刚刚将这四人一并了结,后院里的守护的官兵和就近街巷中的巡逻的官兵就有所觉察,闻声而至,史进晓得在这里少不了一场血战,但是,现在还不是恋战杀戮的时候,一旦下面动静大了,此刻在楼上的知府就会望风潜逃,到时候面对的不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这楼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当下史进丝毫不敢犹豫,压着嗓子低低的一声道:“快走,”
说着便从一脚踹开了后院的院门,那两扇小门轰然洞开,将一个正要出门探看的官兵猛然间就地打翻,史进觑准时机夺门而入,前脚刚刚落在门槛里,那手里的长枪就像是一条活龙一般,之间一堆眼花缭乱的枪影过后,便将里面的官兵杀了个东倒西歪,史进先下手为强,一把长枪在手,指东打西,挑南劈北,一阵乱舞连刺,不等那些官兵还手,便快速扫清前路,史进就此带着白胜一路杀进前庭里來,正好与在此戒严的官兵遇上,乒呤乓啷一阵刀枪交鸣,史进大喝一声,一枪荡开周围砍來的乱刀,拽了白胜便沿着那酒楼的楼梯往楼上走。
那楼下的官兵瞧见这精壮的汉子一枪在手,众人不论如何拼命都近他不得,而眼下这汉子护着一人直往楼上去,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样,而楼上除了知府便只有知府口中所言的“贵客”,要是纵容这汉子上去,那岂不是闯下弥天大祸來。
众官兵瞧着急了赶紧一个个奋不顾身地猛扑上來,史进原先就早已想到此节,当下一推白胜,大喝道:“我在这里给你挡着,你去杀了知府,”说道这里,史进余光瞧着白胜那错愕的表情,他并沒有想到白胜心里所想的东西,但是却蓦然想起一事來,赶紧添了句话,吩咐道:“杀了就走,莫伤他人,”史进一面说,躲开从楼梯下猛戳上來的刀刃,一个旋身两脚分立,叉在楼梯的两个扶手之间,身子就此架着腾空立住,那一杆长枪在史进的手里,非但沒有因为空间不宽而受到半点限制,史进就此一样在耍的收放自如,那长枪犹如猛蛇出洞,时出时进,來來回回一堆缭乱的枪花将这上楼之路封的密不透风。
而白胜听了史进所言,愣了一愣,看着史进杀的那官兵血肉横飞,场面血腥之极,晓得这尖峰时刻犹豫不得,于是当下赶紧应了,快步转过楼梯,顺着那半截奔了上去,白胜持着刀刚奔上楼來,恰好瞧见了那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知府,他听到了楼下的喊杀,心知不好,赶紧离席想顺着楼梯逃命,却不想恰好瞧见一个汉子闪身上來,知府慌不择路赶紧掉头便绕过酒席直往那窗边去,探出脑袋望了一望,估摸着从这里下去一条命也剩不下多少的时候,便愈发有种穷途末路的慌张,那知府不禁大声喊着來人。
可是,楼下的官兵虽然听的知府呼喊救驾,可是,就那精锐汉子一人堵着上楼的唯一出路,一杆长枪杀出万千枪花,组成一道重重叠叠无形的门,那些官兵无论如何都进不了一步,但凡靠近者非死即伤,而弓箭手一时又调不过來,虽然已经有人回府去搬救兵,可是,听着知府的惊呼阵阵,谁也沒有把握,知府还能不能熬到官兵救驾的那一刻。
此刻,那些官兵上不來,白胜却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手持着明晃晃的朴刀,一双因为似海的仇恨而迅速充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惊慌失措的知府,而其余陪坐之人皆都吓得远远闪在一边,宋江瞧见,心知他那兄弟多半事成了,能一个人算到此处,闯到此处,实在不容易,他心里感叹担心着史进,一面也装作惊恐的模样來与他那做院长的朋友一同缩在了角落里。
那知府被孤零零地独立在二楼的中间,显得孤立无助,知府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而面前这汉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心知死期不远,当下看着白胜一步步逼近,虽然瞧着眼熟,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白胜看着知府,恨不得一片一片将他身上的肉割下來生生吃下肚去,他看着周围那些犹如缩头乌龟的陪客沒有一点要舍身护主的意思,当下便沒有了什么后顾之忧,心里的愤恨也犹如山崩地裂地就此爆发。
知府瞧着心惊胆战,当下放下了所有的官架和身价,双手抱在一起,缩头缩脑地弱弱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我素來沒有冤仇,你要银子,我有的时,你留我一命,我都给你,”
“素來沒有冤仇,,”白胜将朴刀在手里攥紧,逼近喝道:“老子与你不同戴天,”说罢不再废话,二话不说就拼尽全力朝着那知府挥刀砍去。
知府看着这一刀明晃晃地朝着自己的面庞砍來,那颤抖着的双手为了保命下意识地将面前的酒席一把掀翻,酒席上方才可口的佳肴,此刻,却当成了救命的盾牌,这大圆桌面突然就此翻起,上面的杯盘都朝着白胜的面庞砸去,汤汤水水溅了白胜满脸,迷迷蒙蒙之间模糊了白胜的眼睛,知府瞧见自己本能地救命之举竟然恰到好处地阻碍了白胜的杀戮,当下赶紧持了一把圆凳在手,便拼了老命地绕开路子想往窗户上逃。
白胜此刻虽然被阻了一阻,但是,他复仇心切,在急迫之间同样爆发出了超常的能耐來,他抬右臂抹了把脸,同时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气一脚将那圆桌踹翻回去,那圆桌当空翻了一个跟儿,不偏不倚地正好将那正要想逃亡的知府撞到在地,那巨大的圆桌轰然一声将知府压在下面,知府吃痛地大叫一声,原本想着用來砸白胜的圆凳也就此丢在一边,知府忍着背上的剧痛想从地上爬起身來,却不想,他刚刚将那圆桌推起几寸,白胜便猛然一脚狠狠地踏了上來。
知府听得见自己身侧有骨骼断裂的脆响,一阵难以言语的要命痛觉传遍全身,知府当下逃脱不得,为了活命开始毫无人格底线地求饶起來。
白胜瞧了一眼自己脚下的知府,狠狠地道:“算你走运,老子本想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喂狗,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让你这狗贼也尝尝心头肉被剜走的苦痛,”
知府听了这话,当下生出一分希望的欢喜,赶紧求饶道:“你不杀我就好,有什么冤枉,本官替你做主,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白胜冷哼一声,像是要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看清这恶人的面目一般,他顿了一下才说道:“不杀你,,做狗梦,你给你个痛快,”说着便奋力地挥起刀來,白胜在牢里受尽的所有折磨,所有白胜内心感情的创伤,就此都爆发在了这一刀之上,这简简单单的一刀,使出了白胜全身的力气。
而知府也在白胜挥刀的那一刹那,看清了面前因为仇恨而面容扭曲的汉子,惊愕惊呼:“你是白……”
那最后一个字还沒有说出口,白胜的这一记快刀已经狠狠落下,随着知府齐根而断的脖颈奔涌出一片鲜红,知府的人头已经落地,那他那双惊愕的眸子却永远都闭不上了,充满着恐惧望着空洞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