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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魏都头刚刚站起身來就吃痛地一声闷哼。
“都头,都头,”那统兵副将看见魏都头披散着一头乱发,摇摇晃晃之间满身都是鲜血,眼看着已是重伤在身,今日出來之时,吴大人还三番两次叮嘱,虽然魏都头不是守城之将,但是却是他的亲近心腹,在这缉捕非同小可,不但要全全听命于他,更要处处保护好魏都头的身家性命,那时侯,统兵副将以为这是小題大做,觉得是沒有见过打仗的吴大人自己将事情看得太过严重了,但出乎这统兵副将的意料,这里竟也死了这般多的人,闹出这般大的乱子來,而现在魏都头身受重创,能不能活着带回去,现在都要先打上一个问号,为此,那统兵副将一看这魏都头有难,心里便急了起來。
而此刻的魏都头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变得麻木起來,仿佛像是笼罩在剧痛的烈火中焚烧一般,双耳中的厮杀声、刀剑的金鸣声、受伤吃痛的叫喊声,这一切的声响都在渐渐从他的耳中变得模糊起來,现在的魏都头仿佛像是可以感受到自己力气的流逝,一股一股从胸前将他的体温带走,他迟暮地下低头來顺眼一瞧自己的胸膛,只见又一支箭羽已经透胸而出,你锋利的箭头上挂着丝丝缕缕的甲衣,自己的血液顺着那三棱箭头的深槽小股小股地流淌下來,滴落在自己的脚背上。
臧敖见魏都头还不死,心里暗自叫骂,嘴皮朝着一侧勾勒起來,狠狠地将牙一咬,便立刻又抽出一支箭羽來,暗自说道:“看你这命能硬道什么时候,”说罢弓弦一松,那支箭羽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魏都头射了过去。
“都头小心,”那统兵副将看见了躲在半坡上射暗箭的臧敖,心里虽然很急,但是,这距离甚远,相救已经來不及了,这一声喊叫方才落音,魏都头那边就又痛哼一声。
魏都头摇摇摆摆像是风中的败絮,拿大刀在地上一戳,勉强支住了自己欲坠于地的身子。
方才厮杀的战场似乎都凝聚了下來,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副官见魏都头身中数箭依旧强撑不倒,当下丢下追杀的那刀客不顾,立刻打马朝着魏都头的方向狂奔,而就在这时候,那些刀客们也纷纷拉弓搭箭,随着臧敖大喝一声:“你这狗腿,去死吧,”便紧随其后一同朝着魏都头的方向射了过去。
那话传到魏都头的耳朵里,本來神智稀薄的他突然眼眸锁紧了一圈,是你,原來是臧家的人。
可是,还不等魏都头用最后的力气去叫骂,一支箭羽便戳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数支箭羽从四面八方穿透了魏都头的身体,魏都头的眼神子啊那一霎那暗淡了下來,心跳静止了,身子斜斜地倒了下去。
“都头,都头,”奔到近处的那副官瞧着面前已经被射成刺猬一样的魏都头,大喝一声道:“下马,给我杀,”
魏都头死了,现在这将领令也就轮到副官來下,官兵得令便纷纷下了马來,一个个将长枪撇了,抽出腰间的朴刀來,朝着半坡上的贼众便杀了过去。
臧敖一看这下官兵是要來拼个你死我活了,他不相信官兵不怕死,当下,环目一瞧,能在这半坡上保住性命的刀客已经不过三十多人了,而下面的官兵却还有近似两倍多人,臧敖方才仗着这地势,那战马上不來,长枪也够不到,正好一个一个的射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官兵爬上來,那等着挨宰的可就是自己了。
于是,臧浩大喝道:“快放箭,快放箭,”
一时间,半坡上的刀客们诚惶诚恐地一个个拉开箭雨朝着下面乱射起來,官兵一时死伤众多,但是,搭弓上箭终究是有些间隔的,借着这可乘之机,不少官兵便欺到了近身,出手慢的刀客被官兵一刀抹杀下去,出手快的趁着官兵沒有在半坡立稳,便抽出随身的佩刀來近身火并,不但自保而且杀的官兵七零八落直往下掉。
臧敖方才被魏都头的战马撞了,前胸一直隐隐作痛,但是,在这要命的关头依旧不敢放松一刻,他眼瞧着官兵已经快要上來了,便立刻射出最后一箭便果断地将弓箭舍弃掉,臧敖这家伙贼的很,他并非像那些刀客一样在半坡上和官兵们拼命,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下面的官兵杀上來围死的,现在能活命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往上跑,一条是往下冲,臧敖看了一眼下面正往上吃力攀爬的官兵,心里一横,便挥起马刀來,大喝一声“杀,”便像是一只怒目的火牛一般,迈开步子朝着坡底杀了下去。
下面的官兵万万沒有料到臧敖会來这么一手,一个个被那冲劲极强的臧敖杀的血肉横飞滚落下來,而那些在半坡上的刀客,听着那边的动静,在余光里转眸瞧见臧敖一个人发了狂似的朝着官兵杀下去了。
“疯了,疯了,”刀客看着不由地自言自语道。
一个刀客一刀杀了一个气喘吁吁爬上來的官兵,借着这点喘息,头也不转地询问身后的同伙道:“跟不跟他,”
“跟,跟,跟个屁啊,下面都是兵,他疯了,你也疯了嘛,”另一个一副毫不客气的口吻,一面说着一面将朴刀挥舞起來,架住那官兵的刀刃,一咬牙双臂发力,愣是将那官兵反推了下去,那落下去的官兵一路带倒好多人,纷纷都滚落在了坡脚上。
而此刻,臧敖已经一路尘土滚滚地杀到了坡脚边上,官兵都争相杀上坡去,下面的官兵反倒不如坡上的人多,现在臧敖狂奔而下,一路杀倒几个官兵,便立刻朝着那魏都头方才杀过來的反方向豁了命的狂杀过去,沿途官兵但凡阻拦,都被臧敖那不要命的杀法剁了个尸首分离。
臧敖一路杀出那几个官兵的包围,朝身后虚晃一刀,将追赶上來的官兵唬的收刀回防,就在这一霎那的时候,臧敖像是最后一搏般地极为迅速地拽着一匹官兵留下的战马飞一般地跃了上去,坐在马上的臧敖横刀将马刀朝后一记落斩,将那缓过神來追杀上來的官兵照面一刀剐倒。
随着一声突兀的马嘶,官兵副将回头一看,之间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驰马而去,而那人正是方才射杀魏都头的元凶,那副官一见漏了贼人,心下有气,但是,要追已经來不及,这被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于是索性也不再说什么追捕,恼怒的副官挥起朴刀來愈发奋力地和眼前的贼众拼杀起來,跑了一个沒关系,只要将这一伙人都杀了,随便指认一个是头脑便是了,那副官这般想着,心里又踏实了一分,手里的刀也就愈发伶俐了一分。
那些刀客见臧敖杀下坡去,竟然一溜烟轻而易举地就跑了,当下一个个也想相仿,挥着朴刀,豁了命地一个个前赴后继地也朝着坡下杀去,可是,他们在这危急之中也沒有好好想过,这般鲁莽地照搬照用,其实只有死路一条,方才臧敖之所以可以成功逃走,那也不过是一步险棋,成败都在于那份出乎意料,莫说官兵沒有想到臧敖会杀下去,就是作为同伙手下的刀客们都沒有想到,可是,这一招偏偏让臧敖看在了眼里,这正所谓表面看起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臧敖那一出,让官兵沒有招架住。
但是,臧敖打马而去,就让官兵在心里已经有了提防,现在这些为数不多能活下來的刀客们也纷纷效仿,那就实在是和现实的情况不对时机,他们刚挥着朴刀冲下去,就被官兵半路上蜂拥围堵,一时间,贼人与官兵一起滚下坡脚多之又多,官兵从坡脚滚下來,除了全身跌打损伤之外,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便是,可是,那些先要逃走的臧家刀客可就沒有那么简单了,人还沒有站起來,山脚下的官兵便一步赶上來,手起刀落将他们一个个当西瓜似地砍倒在地。
“饶命,饶命,”个别一些认清形势的刀客知道臧敖大势已去,现在留下的人即便再顽固抵抗,最后终究一死,倒不如现在缴械投降,或许还能保得一时之命,于是,便将刀丢在地上,向面前的官兵叫饶。
那副将一听了这等声音,突然像是开了窍似的,他也不说缴械可以活命,只是立刻大喝道:“顽抗必死,”
那些一时间不懂官家这话里猫腻的刀客,见有人缴械投降了,便也乖乖丢了刀刃,这一下子,投降的大势形成,臧家刀客们纷纷丢下手里的武器,顺从着被官兵押下坡脚去,一个个都跪在一起,被官兵围在当场。
“大人,走了一个,怎么办,”一个官兵将那些贼人一个都绑了,便过來回报。
统兵副官拿眼一瞧那贼人逃跑的方向,冷笑了一下,道:“有这几个活口在,交代吴大人,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