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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探视李政和荣月华,左孝佟带着季霏倌暂时住到辅国公府的庄子。
回到庄子,季霏倌急匆匆的想跟左孝佟讨论自个儿的猜疑,可是左孝佟一心上床运动,不管不顾的直接将她扔上床,不停重复着“我们生个小囝囝”吧。他实在禁不起诱惑,看着她与李夫人逗趣的互动,忍不住幻想她与小囝囝在一起的情景,总之,他越看他的狐狸精越可爱,再想想小小狐狸精不是,是小囝囝,霏儿的缩小模样,一定是粉粉嫩嫩迷死人了他已经开始担心,他这个当爹的以后要打跑多少好色之徒。
累极了,季霏倌一边昏昏欲睡一边抱怨某人,简直是折腾人的高手好吧,习武的人果然不同,体力好得太不象话了。
“为何问起大公主?”左孝佟眷恋的抚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不时靠过去咬一口他格外喜欢她娇懒不想动的模样,特别撩人,令人想蹂躏今日玩得太过了,还是收敛一点好了。
“你不累吗?”她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可惜力气耗尽了。
“我还可以再累一点,你要不要试试看?”
“左孝佟,再闹,我就踢你哦!”左孝佟轻声笑了,若她有力气踢他一脚,他还会由着她瘫着不动吗?他调皮的捏了捏她的耳朵。“我也不想闹你,只是你很在意大公主的事,我就顺口问了一句。”
大公主季霏倌惊醒过来,连忙拥着被子坐起身。“差一点就忘了还记得我在宫里无意间听见大公主和侍卫的谈话?”
“无意间?”左孝佟不客气的干笑几声,明明是刻意跟过去偷听。
可想而知,立刻招来某人娇嗔一瞪,他很狗腿的赶紧改口“好好好,无意间听见到,那又如何?”
季霏倌简述他们谈话的内容,做了一个结论“大公主一直派人监视我爹娘。”
左孝佟同意的点点头。“看起来的确如此,不过,这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为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因为他们有可能危及她。”
略一思忖,左孝佟微微挑起眉“你是想说,他们有可能知道大公主的秘密,大公主必须严密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免他们做出什么危及她的事,可是,他们自个儿浑然不觉,是吗?”
“知道大公主秘密的人是我娘亲,你忘了吗?我娘亲失去了好多年的记忆。”
一顿,左孝佟眼神一沉“你真正想说的是,宜津驿馆窃盗案乃大公主所为?”
“没错,就是她。”她几乎可以肯定大公主不但想杀了娘亲,还亲自动手,而两方交手时,大公主不小心遗落贴身的东西——墨玉葫芦,这就成了能指证她犯案的证据。
“杀人要有动机,为何要杀李夫人?”
“我在元宵夜见到大公主,当时她痴痴看着的男人就是我爹。”
这会儿左孝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今日你提起大公主,是想确认李大人与大公主是否有过一段情?”
“我不认为他们有过一段情,他们的年纪有点距离。”
“大公主单方面迷恋李大人?”
季霏倌撇嘴道:“你是不是很难相信?”
“这倒也不是,我当皇上的棋友有许多年了,偶尔还是会听见皇上怀念这位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充满赞赏,也充满遗憾。不过,一如你所言,他们的年纪有点距离,且大公主深居宫中,怎么会迷恋上李大人?”
“这位大公主看起来就是个不安分啊!好痛!”季霏倌双手捂着被弹疼的额头,觉得很委屈。“这是事实嘛!”
“她可是皇家人。”
“若非对象是你,我岂敢乱说?”
左孝佟满意的笑了,不过,还是要唠叨一下。“这种话最好别挂在嘴边,以免养成坏习惯,不经意就脱口而出,惹祸上身。”
季霏倌孩子气的嘟着嘴“知道了。”
“即使当初宜津驿馆的窃盗案是大公主所为,只要李夫人无法寻回失去的记忆,你也没办法用墨玉葫芦来指证大公主的罪行。”
“这是为何?”
“你知道大公主的墨玉葫芦如何落在李夫人手上吗?”
季霏倌顿时哑口无言,是啊,无论她有多少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你先别想大公主的事,若非谋逆,想要动她还真不容易。”
这个道理她明白,人家的父亲是掌握天下人生死大权的九五至尊,她还能如何?大公主就是杀人了,皇上也会想法子包庇,只因为皇家脸面丢不起。
“生气了?”
季霏倌蔫蔫的摇摇头“不是,觉得很闷、很委屈。”
“如今大公主也没招惹你,你就视而不见吧。”
“她怎么没招惹我?姨娘不是还在她手上吗?”
“若这一切如你所猜测,陈姨娘确实会在大公主手上,不过,大公主名下的庄子不少,不容易找到人。”
灵光一闪,季霏倌很自然的脱口道:“桃花庄。”
略微一想,左孝佟就知道她为何会认为藏匿地点在桃花庄。“陈姨娘在前往福恩寺的途中被掳,送到桃花庄最为方便,可是,大公主经常在桃花庄设宴请客,大公主岂会把人关在那儿?”
季霏倌扬起下巴,很有信心的道:“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左孝佟被她逗笑了。“这可新鲜了,我还不曾听过这种说法。”
“你不知道大隐隐朝市吗?你相信我,大公主一定将姨娘藏在桃花庄,要不,你打听一下,大公主最近是不是不曾在桃花庄宴客?”
他还是半信半疑,可是为了讨好娇妻,仍是附和她“好好好,我去查查看,不过,若真的在桃花庄,有点麻烦,桃花庄很大,想进去救人不太容易。”
季霏倌贼兮兮的一笑“你可以从福恩寺的桃花林进入桃花庄。”
“我倒是忘了福恩寺有条通往桃花庄的秘径。”
“当初建造桃花庄的人肯定是有情人藏在福恩寺。”
“胡扯。”
“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吗?”
左孝佟捏了捏她的鼻子“福恩寺是什么样的地方,不可随便乱说。”
季霏倌做了一个鬼脸,神情转为严肃。“答应我,你一定要将姨娘救回来。”
“别担心,”左孝佟温柔的抚着她紧蹙的眉,直到舒展开来,他保证道:“我知道,姨娘就是有错,也是护着你长大。若非她将你当成自个儿的孩子,我还不见得能娶得到你,如此说来,她反倒是我的恩人。只要能找到她,我一定会将人救出来。”
闻言,季霏倌松了一口气,他说到就会做到。
“你为何老是为别人操心?”左孝佟忍不住酸溜溜的道。“累着自己怎么办?”
“我不是有你操心吗?”
“那我呢?”
季霏倌靠过去吻他一下,甜滋滋的道:“你有我啊,最重要,排在第一位。”
左孝佟满意了。“还算识相。”
“我一直都很识相,你还有哪儿不满意?”
“这个嘛你的身子再健壮一点,我就更满意了。”
身子仿佛有一盆红色染剂从头顶浇下来,季霏倌瞬间成了红人,这个满脑子都是好色的男人娇嗔一瞪,转身背对他躺下来。
左孝佟马上粘过去,靠在她耳边吹气“我盼着你身子健壮一点,不好吗?”
“走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左孝佟低声笑了。“我在想什么?”
“别吵,睡觉左孝佟,你在做什么?”季霏倌懊恼的拍打他不安分的大掌。
“你不是要睡觉吗?”他不过是接受她的邀请,有何不对?
“我睡我的觉,你睡你的觉,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嘴巴被某人堵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最后当然又是被彻底蹂躏一回。
东方昭夕不擅长也不喜欢下棋,因为讨厌输的感觉,可是父皇偏偏喜欢下棋,不但皇子公主,就是后宫的嫔妃们也跟着钻研棋艺讨好他,以至于她在父皇面前显得更不起眼若非她是第一个孩子,父皇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要不,当初如何舍得将她送至西夷和亲?
虽然不喜欢下棋,但烦躁郁闷时,她却又爱下棋,不过,她是与自个儿对弈,输也是输给自己,谁也不能笑话她。
东方昭夕将目光从棋盘上抬起来,看着站在一旁的林夏。“如何?看到那些小东西满地爬,她是不是招了?”
林夏摇了摇头。“我刻意让那些小东西当着她的面互相攻击撕咬,她还是坚持没有见过墨玉葫芦。派到永宁侯府的眼线又寻了机会进去搜一遍,依然找不着墨玉葫芦,也试着向陈姨娘院子的丫鬟婆子打探,不曾有人见过墨玉葫芦。”
脸色一沉,东方昭夕抿了抿嘴“难道本宫弄错了,荣月华并未将墨玉葫芦连同孩子交给陈姨娘?”
“李夫人会不会故意诓骗大公主?她未曾从大公主身上偷得任何东西,只是大公主巧合丢了墨玉葫芦,便以为是她偷走的。”
东方昭夕摇了摇头“荣月华不会说谎。”
林夏略微一想。“还有一种可能,墨玉葫芦自始至终都在李夫人身上,李夫人故意误导大公主。”
“这倒不是不可能。”当时,一听见荣月华从她身上偷了一样东西当证据,她就慌了,就怕李政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待荣月华跳下山崖,她急急忙忙寻找孩子的下落,根本没想过追到山崖下给荣月华搜身那个时候她若追下山崖,就会发现荣月华被树丛所救,并未摔死,她就可以一刀了结了那个女人如今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不如卑职潜进庄子搜看看。”
东方昭夕连忙摇头否决“不好,这儿可是京城,一旦惊动了敬国公府,麻烦就大了,况且,如今还多了一个左孝佟——他是父皇为下一任帝王栽培的左右手,不但聪明,而且手段够狠,相当棘手,不可以轻易跟他对上。”
略微一顿,林夏提出自个儿的看法“其实,就算有墨玉葫芦也不能证明什么,最重要的是荣月华无法指证当初大公主意图谋害。”
“没错,墨玉葫芦是本宫的又如何?本宫推说早就在宫里丢了,或者送给荣月华都成,可是,谁能保证荣月华不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事?”
“有卑职盯着。”
“盯着又如何?真要想起来了,我想再出手杀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么简单了。”当时荣月华已经怀了八个多月的身孕,竟然还有能力与她交手她太疏忽了,因为李政是个文弱书生,她完全忘了荣月华自幼与荣熙明一起习武,若非女儿身,敬国公府不会只有荣熙明这个武将。
“这么多年来,一点想起来的迹象也没有,只怕再也想不起来了。”
“应当如此,可是”自从季霏倌出现,就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不过,季霏倌虽然容貌艳丽,却不引人注意,因此她渐渐放下了,万万没想到,季霏倌竟然不声不响的找上李政和荣月华总之,她就是觉得这个丫头很危险,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
“大公主,卑职以为不如先将陈姨娘杀了,留着总是麻烦。”
“本宫知道留着是个麻烦,但是若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要是不小心将宜津驿馆的窃盗案再一次扯出来,后患无穷。”
“想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处理掉她,不就好了吗?”
东方昭夕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再等上几日,若是她还坚持不肯说出实情,一把火烧了。”墨玉葫芦没有拿回来,她总觉得不踏实。
“是,卑职会尽力逼她说出实情。”
东方昭夕挥了挥手,示意林夏可以退下了,再度将目光落在几案上的棋盘,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还以为十五、六年前,她与荣月华已经分出胜负——她没赢,但也没输——
她没有得到李政,而荣月华今生今世只能当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回京后,她也想过将林夏的人全撤回来,可是没想到战火再起
荣月华,你就一直当个长不大的孩子,别逼我杀你。
为了讨好婆母,更为了得到婆母的允许在庄子住上一段日子,季霏倌很勤奋的动手做针线,给婆母缝抹额,不意此举竟然教婆母对她另眼相看,当然,她的针线惨遭婆母批评到一文不值。不过,也许正因为她的愚笨,反倒显出她的诚意,婆母才会越看她越顺眼,狐狸精的光环终于从她身上消退了。
上一次做抹额,这一次做鞋袜,季霏倌真的是越做越起劲,假以时日,她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名绣娘
“少夫人拿针线越来越有架式了。”如意赞许道。
“还有呢?”季霏倌满是期待的眨着眼睛。
“哦还有什么?”
“譬如难道没有什么吗?”她总不能挑明问:荷花是不是更有荷花的样子了?
如意实在不知所措,季霏倌终于接受残酷的事实,整个人蔫了,果然,她绣的花依然教人看不出是何种花,不过,好歹看得出是一朵花,她是不是应该觉得安慰了?
见状,如意已经猜出来季霏倌在期待什么。“少夫人又不是成日与针线打交道,如今不再扎得两手都是针孔,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我期待太高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那边走水了”季霏倌不由得眼皮一跳,随即将手上的针线活一丢,下了炕“如意,我们去外头瞧瞧。”
如意正要取斗篷,箫儿已经冲进来“少夫人,好像是福恩寺那边走水了。”
“福恩寺?”季霏倌整颗心沉了下来,姨娘在福恩寺念头一转,她已经冲了出去,一路跑向庄子最高处——四方楼。天色已经暗了,可是透过四方楼悬挂的气死风灯照明,还是可以捕捉到黑烟升起之处,确实是福恩寺的方向,不过直觉告诉她,失火的地方应该是桃花庄。
“少夫人,别急,小心着凉。”如意已经拿着斗篷追过来,连忙为她披上。
“她真是太可恶了!”大公主竟然杀人灭口!
“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箫儿也追过来了。
“姨娘很可能在那儿。”
这是有人要烧死陈姨娘,还是陈姨娘恰巧被盗贼关在那儿?如意脸色一变,又觉得困惑不解“姨娘不是被掳了,为何在福恩寺?”
“难道盗贼将陈姨娘关在福恩寺?”箫儿嘴巴笨了点,但是脑子还算灵活。
“不是福恩寺,而是附近的庄子。”
“走水的若是福恩寺,这是巧合,但若非福恩寺,而是附近的庄子”如意已经猜想到怎么一回事了,不自觉抓住季霏倌,也不知道是担心季霏倌受不了,还是她自个儿承受不住。不同于箫儿,在如意眼中,陈姨娘一直是主子。
“箫儿,去问问左青,今日世子爷会回来吗?”虽然她相信左孝佟说到做到,可是这几日他实在太忙了,她想见上一面都难,更不可能问起姨娘的事。今年皇上考核百官,竟然教他伺候一旁,还不时问他意见,此事一传出去,便有不少人在他出宫时拦人,意图打探皇上手中的黑名单,或者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他无法出城过来庄子陪她,又不想独自回府,索性请荣青云将他偷渡到敬国公府总之,难保他不会忙到误了姨娘的事。
箫儿应声退下去。
“少夫人别担心,也许只是巧合。”如意也知道这样的安慰太过薄弱了,可是不说点什么,又觉得心很慌。
季霏倌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期待——这只是巧合,可是“我们回去吧。”
回到房内,箫儿也回来了。
“左青说了,明日世子爷休沐,今日世子爷一定会回来。”
季霏倌稍稍心定了,接下来只能等人,索性继续做针线,可是天色黑了,她又心神不宁,实在没法子做最不擅长的针线,不如让如意备热水沐浴,再拿本书窝在炕上等人,不过还没等到人,就先等到瞌睡虫,脑袋瓜摇摇晃晃,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教人看了不免替她担心下一刻会不会从炕上摔下来?
左孝佟看了好笑又心疼,轻抚她的脸。“累了就上床歇着,何苦折腾自个儿?”
季霏倌惊醒过来,一看到左孝佟,眼眶立刻红了。“桃花庄走水了,姨娘”
“没事,嘘,别说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左孝佟扶她下炕,再拿了斗篷为她披上,将房里的灯火吹熄,过了一会儿,带着她走向门边。
季霏倌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问:“如意她们呢?”
“我让她们都去歇息了。”
季霏倌点头回应,便静待他开了房门,带着她往后门走。
出了后门,穿过一处竹林,他们来到一间农舍,推门而入,便见左玄守在一间房门口。
“世子爷、少夫人。”左玄行礼道。
“人醒了吗?”
“醒了,不过,情绪依然激动,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我请全嬷嬷守在一旁。”
季霏倌已经猜到屋内的人是谁了,担忧了一夜的心终于归位。
左玄为他们打开房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房间很简陋,可是很明亮,季霏倌一眼就看见在床上缩成一团的陈姨娘,看得出来她受到极大的惊吓,教她不由得鼻酸“姨娘!”
颤抖了一下,陈姨娘缓缓的抬起头,看见朝她走来的人真的是季霏倌,眼泪哗啦哗啦滚下来,像个孩子似的喊道:“霏儿”
季霏倌快步走过去抱住她“没事了。”
“好可怕有好多蛇”
“没事了,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了。”季霏倌强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欲望,大公主竟然如此变态,放蛇威胁。
“柚心和柚彩为了保护我是我害了她们”陈姨娘的眼泪落得更凶了,这些天犹如一场噩梦,两个伺候多年的丫鬟挡在她前面,被盗贼一刀杀了,还有那个狭小的房间,她被绯在桌上,桌子底下仿佛蛇谷陈姨娘连忙闭上眼睛,恨不得将那可怕的景象忘得一乾二净。
“我会照顾她们的家人。”
过了好一会儿,陈姨娘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终于主动道出当年的事。
“我真的不是有意偷人家的女儿,那位夫人深夜偷偷抱着孩子来找我,跪在地上求我救她孩子一命,还再三交代,除了她本人,我不可以将孩子交给别人。后来我在驿馆等了她一个月,侯爷派人催我赶紧进京,我只能先进京,反正她知道我的身分,若是她平安无事,她自然会找我要孩子。”
“姨娘不知道我亲生母亲是谁吗?”
陈姨娘摇了摇头“她说,我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不过,我见她的侍卫比侯府的侍卫还要训练有素、强悍精干,不难猜出她是出身权贵。”
“即使姨娘不是生下我的亲娘,我也不会不管姨娘。”
“我怕,我不能失去你。”陈姨娘不自觉的抓紧季霏倌,生怕她丢下她跑了。
“不会的。”季霏倌安抚的轻拍陈姨娘的手,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姨娘不过是这个时代的悲剧,一个没有孩子傍身的妾与奴婢并没有两样。“那些掳走姨娘的人是不是在找墨玉葫芦?”
“是,你怎么知道?”
“这个不重要,为何不告诉他们,东西在我身上?”
“不行,若是你落到他们手上怎么办?你从小就怕虫子,何况是蛇。”
季霏倌觉得心都融化了,这就是母爱,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那又如何?她真的很幸福,她拥有两个爱她的母亲。
“墨玉葫芦是我亲生母亲交给姨娘的吗?”
“对,连同墨玉铃铛一起交给我,因此,我以为两样东西都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信物,也想过成亲之前全交给你,可是又害怕我们母女的关系跟着断得一乾二净,后来还是私心留下墨玉铃铛,没想到那些盗贼竟然冲着墨玉葫芦来的。”
“姨娘可有将墨玉铃铛带在身上?”
“我怕弄丢了,从来不敢带在身上。那日我收到信件去福恩寺赴约时,觉得放在匣子里面恐怕不妥,便系在高高的床柱上,若不仔细看,应该察觉不出来。”
“我会派人将墨玉铃铛拿出来。”
陈姨娘终于意识到一件事——霏儿好像全知道了,神情不由得转为紧张。“你找到亲生母亲了吗?”
“是,可是,我不会不管姨娘,不过,姨娘如今只怕回不了永宁侯府了。”撇开混淆血统一事不说,姨娘遭到盗贼掳走等于失了清白,即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侯爷有找我吗?”见季霏倌摇了摇头,陈姨娘自嘲的冷笑“我早该看清楚了,侯爷就是个薄情郎。王婆子出卖我,侯爷甚至连问都不问我,自始至终躲在夫人身后,如今我被盗贼掳走,他只怕也会认定我清白毁了。”
“知道就好,以后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
“我能去哪儿?”
“我帮姨娘安排一处庄子,若是姨娘想找点事情做,譬如做生意,我也可以安排要不,姨娘跟苏嬷嬷和如叶她们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顾,如何?”
陈姨娘没意见的点点头,能有个栖身之处就好了,倒是霏儿“你怪姨娘吗?”
“我明白,比起来路不明的孩子,当姨娘的孩子更有资格在永宁侯府住下来。”
“我的孩子一死,你就来到我身边,你们又同是早产儿,我总会不自觉将你当成她,奶嬷嬷说这是天意,我就相信了。”
“若非姨娘,我不可能活下来,姨娘与我亲生母亲一样重要。”是啊,她的生命是她们一起携手护住的,她的生命缺了她们一个都不行。
陈姨娘的眼泪再一次哗啦哗啦滚下来。“我真是个傻子,一直担心你不要我。”
季霏倌取出帕子为她擦去眼泪。“过几日我先送你到苏嬷嬷那儿,不过,无论接下来有何计划,你必须耐着性子等我解决永宁侯府那边的事情。”
“我什么都听你的霏儿,我肚子饿了。”陈姨娘不好意思的一笑,一放松下来,终于感觉到饥饿。
“少夫人,我媳妇早就备了一锅粥在厨房,我这就去端过来。”全嬷嬷连忙上前道。
季霏倌点头道:“有劳嬷嬷了。”
待全嬷嬷提了食盒回来,伺候陈姨娘吃了一碗粥和几样小菜,歇下来,季霏倌方才跟着左孝佟回到庄子。
季霏倌无法言语的紧紧抱着左孝佟。
“如今确认自个儿是李大人的女儿,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觉得姨娘很可怜,若不是身为妾,她今日也不必受这样的罪。”
左孝佟觉得今日之事与她是否为妾没有关系,可是娇妻情绪低落,他不会跟她唱反调,只是安慰她道:“跟着你,以后她就有好日子过了。”
季霏倌娇嗔的撅着嘴“我还不是看你过日子。”
左孝佟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看你过日子还差不多,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就有罪受了。”
是啊,他真的对她很好。季霏倌踮起脚尖亲吻他的下巴。“我会对你很好。”
“你多为我生几个孩子比较实在。”
“好,你要几个孩子,我就生几个。”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们这会儿就来努力吧。”
“左孝佟,你不累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某人很快就证明,他非但不累,还精神百倍,而房门外的丫鬟只能摇头叹气,两位主子越来越不知道节制,还好如今在庄子,要不,夫人又要大骂狐狸精了。
有了陈姨娘和墨玉铃铛,季霏倌终于认祖归宗了,不过,这件事并未公开,一来荣月华还未恢复记忆,二来大公主的事也未解决,季霏倌觉得暂时别公开身世比较妥当。这教满心欢喜的荣老夫人郁闷极了,外孙女失而复得,她恨不得热热闹闹一场,可是如今竟然连府内都不能张扬。
“难道只能等到华儿恢复记忆,我们才能告御状吗?”荣老夫人得知让女儿遭受如此灾难的人是大公主,真是气急败坏,不敢相信竟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公主,抢不了别人的夫君,索性痛下杀手,如今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知会不会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简直就是疯子!
“我们面对的是皇上视如珠宝的女儿,若拿不出明明白白的证据,不问皇上是否愿意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也无法向皇上开口讨公道。”敬国公说得很实在,他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他还不是不准别人欺负。
“大公主是皇上的女儿,只怕有证据,皇上也不会处置她。”敬国公夫人更实际。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左孝佟。
“没错,大公主是皇上的女儿,为了保住皇家的面子,皇上绝不可能公开她的罪行,而国公爷必须维护皇上的脸面,当然只能私下告御状。皇上基于对老敬国公的师生之情,不会让老敬国公唯一的女儿白白受罪,势必会惩处大公主,至于如何惩罚,这就是皇上的事,我们都不要过问。”
“你认为皇上不会包庇大公主?”虽然儿子荣青云与左孝佟相熟,但他可是唯一可以进入御书房的权贵子弟,敬国公为了避嫌,不曾与他往来,因此对他的了解皆出自他人之口,实在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看重他。
“大公主如此践踏皇家尊严,皇上岂会包庇她?”皇上为了顾及皇家的面子,凡事都要再三琢磨,又岂容他人放肆?
“你应该知道皇上对大公主心怀愧疚,对大公主格外包容。”
左孝佟不以为然的一笑“国公爷有底线吗?”
“当然。”
“如此,国公爷岂会认为皇上没有底线?皇上的底线只怕远高于国公爷。”人的地位越高,度量往往越小,无关胸襟大小,而是顾虑更多。
敬国公沉默下来。
“我们只要证明大公主犯罪,皇上就会给荣家一个交代,是吗?”荣老夫人终于觉得胸口那股闷气散了一半。
左孝佟点了点头,却又一盆冷水浇过来。“可惜,若是岳母无法记起过去,我们不能单凭墨玉葫芦指认大公主就是当初宜津驿馆的窃贼。”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荣月华,这么多年毫无进展,也许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若能让大公主自个儿招了,根本用不着娘亲出面指证。”季霏倌实在无法想象一辈子跟大公主活跃在同一个社交圈,明知道她是一条毒蛇,恶心又带着攻击性,还得对着她恭敬有礼,这岂不是更呕人吗?
“大公主怎么可能自个儿招了?”敬国公夫人好笑的道。
“设个陷阱,诱她自个儿吐出实情,当然,若能在皇上面前抖出一切,那就更好了。”
季霏倌承认自个儿在现代看了太多没营养的连续剧,忍不住幻想那种自招己罪的画面。
这会儿连敬国公都觉得好笑了“要大公主上钩已经不容易了,还要皇上在场,这有可能吗?”
“不想想看,又如何知道不可能?”这儿有那么多人,难道一点主意都想不到吗?
略微一顿,左孝佟第一个献计回应娇妻。“这也不是不可能,皇上每年入冬都要上天圆寺的天清池泡温泉,寻高大师下棋,只是,为了不惊扰百姓,也为了避免有人心藉此作乱,皇上上天圆寺一向微服私访,从来没有明订日期。”
荣老夫人眼睛一亮“若是天圆寺,我倒是有些门路。”
“可是,皇上也不见得会配合我们。”敬国公很实在的道。
“我们只能赌一把,看老天爷是否站在我们这一边。”
季霏倌看了左孝佟一眼,不相信他是投机分子,倒觉得他应该是有几分把握了,不过,也难怪他有所保留,事情若成,众人无话可说,若是不成,因此惹恼皇上,迁怒荣家,他岂不是被骂到臭头了?如今她尚未正式认祖归宗,还不算荣家的外孙女婿,算是个外人,不宜替荣家决定,因此话不能说得太满了。总之,这事终究要荣家自个儿拿出主意,究竟要不要向大公主讨回公道?
“老天爷当然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华儿的公道不能不要回来。”荣老夫人看着大儿子,荣家是他当家。
敬国公看了荣月华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总之,是个机会,明知真相却闷不吭声,这岂不是教人笑话了?不过,想让大公主上钩可不是如此容易的事。”
“这要看大公主最怕的是什么。”左孝佟看着季霏倌。
季霏倌立刻明白过来,大公主不就是用这招对付陈姨娘吗?
“没错,大公主最怕的就是娘亲,凡是跟娘亲扯上关系的事,即使知道是陷阱,她还是会上钩。”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公主太自以为是了,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季霏倌走到荣月华面前,蹲下来“娘亲,囝囝想邀请娘亲一位老朋友出来叙旧,可是,若是囝囝写信给她,她只会当小孩子胡闹,不理囝囝,所以,囝囝想请娘亲代为写信邀她出来,可以吗?”
荣月华看起来很困惑,可是对女儿的宠爱显然超越一切,终究点了点头“囝囝念,娘亲写。”
“好,不过,囝囝想先听爹爹说故事,可以吗?”季霏倌请求的看着李政。
李政无奈的点点头,便牵着荣月华起身去了书房,而季霏倌当然是跟在后头听故事,再指使她娘亲写信诱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