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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书房。
“主子,以上就是柳氏跟小姐对话的内容。”奉命暗中探查的手下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听到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转述给岳阳。
岳阳沉沉点头“颖儿现在人呢?”
“颖儿小姐一直待在雅间里,直到刚刚才离开,现在一个人在街上闲晃。主子请放心,有兄弟暗中保护着。”
“嗯,对了,我交代的那事处理得如何了?”
“最快今晚会送到主子手中,最慢明天早上。”
听到所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岳阳松了口气,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发觉已经暗下,虽然花颖有自己培养的暗卫保护,但一个姑娘家天黑了还在外逗留总是不好。他起身往外走去。
“东西一到,不管多晚,马上送到我手中。”话落的同时,岳阳已经消失在手下眼前。
另一头,在街上的花颖正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边埋头向前走着,直到她踢的那颗石子“扑通”一声掉进河里,抬头一看才发现河岸边的许多店家都挂起红灯笼。
看着倒映在河面上摇曳的灯笼,花颖的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空虚、沉重、惆怅,她想回大将军府找岳阳,跟他说柳氏威胁她的事情,可是,她更怕岳阳知道后会不要她
只是不管她怎么瞒,这事都瞒不过三天的,届时她该如何面对岳阳?她真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做
凉风徐徐吹拂着她布满愁色的脸蛋,一双阴郁的眼眸直盯着那波光粼粼的河面,正苦恼着不知该如何抉择时,河面上多了一道骑在马背上的挺拔背影。
她赫然转身一看,只见那傲然挺直的银白色身影,一向淡然的眼瞳中弥漫着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她顿时一楞,呆呆的看着马背上的岳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来接你回去。”岳阳下马走向她,什么也没问,牵着她的手便往自己的坐骑走去。
手心里的温暖让花颖心头一震,看着他一向内敛而深沉的俊逸脸庞,发现他清眸中透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情感波动。
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的眼睛,她心头有一种温暖的感动在蔓延,渐渐地盈满她一颗仓皇不安的心。
岳阳抱她上马,发现她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勾勾唇角,揉了揉她的发丝。“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花颖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岳阳是知道了什么吗?
他一个翻身,也跃上马背。“回去了,娘在等你回去吃饭。”
“好。”花颖抱紧他的腰,将整个脸颊贴在他胸膛之上。
岳阳不急着赶回将军府,任由坐骑慢慢的前进,本来只要两刻钟便可以回到将军府,却在他放任的慢步中硬是拖了半个时辰才到家。
岳阳才刚要下马,手下便匆匆地自府内跑出来,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主子,东西刚到,属下正要送至您的书房。”
他将花颖抱下马,伸手拿过那封信。“给我吧。”
“我想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我先回房里去。”花颖双眼无神、落寞的看着他“对了,我不饿,一会儿你跟大婶两人一起用晚膳吧。”说完,她便要自行回房。
“颖儿!”岳阳叫住她,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屋里休息,我跟娘商量一些事情后就过去找你。”
这一路上,花颖一直觉得岳阳有些奇怪,不像平常一样问她今天做了什么事情,只是圈抱着她,这让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惊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想问,可是又没那勇气开口,只能楞楞的点头“好,我等你。”
一回到屋里,花颖将几个丫鬟赶出去后,把自己整个人抛到床榻上,望着水绿色床幔上的藤蔓织花,满脑子都是止也止不住的胡思乱想,突然,她有一种醒悟,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好像这些藤蔓织花一样纠结。
也许是心太累了、也许是走了不少路,没有多久她便沉沉睡去,恍惚间,她似乎又听到铃铛声
“盛岚、盛岚!”花颖现在心里难过得要命,一发现自己又魂穿回到现代,连忙四处找柯盛岚,想跟她哭诉,却在她的魂飘到厨房时怔住了。
为什么盛岚的厨房里有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长得竟然跟岳阳好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巧合吗?
她惊悚的飘到抽油烟机旁边,惊骇的指着坐在餐桌边忙着用笔电处理公事的男人。“你这里怎么会有男人?”而且这男人长得
她知道几年前,作风强势的盛岚感情上受过伤害,加上曾经差点遭到可恶的上司非礼,因此对男人非常不信任,不可能让男人随便进到她的屋子里。
柯盛岚只是冷冷的睐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男人是谁?”花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是你男朋友吗?”
“八字都还没一撇,什么男朋友!”柯盛岚嘴角不屑的扯了下,不过含笑的眼眸却泄漏了她的好心情。“之前有一晚我留在饭店的厨房设计菜单,当时很晚了,我肚子饿,就做了盘炒饭给自己当宵夜,可那家伙突然擅闯厨房,你不在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吃饭,就请他一起吃炒饭。
“后来没多久,国外有间大饭店的人来挖角,这家伙就是那间饭店的ceo,我没答应,这家伙就亲自出马,我根本不知道他是那间饭店的ceo,他就这样一直缠着我,很烦,赶都赶不走。”
“盛岚啊,我觉得他应该就是你的真命天子耶!”
“你还让不让我活?我怎么找也不能找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妖娆美丽的男人,出去人家会说什么?”柯盛岚横她一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是鲜花,而我就是那一坨牛粪!免了,我要找就找一个长相差不多的,这一种顶级花美男我无福消受,我觉得我跟他当姊妹还会好一点。”
“可是盛岚啊,我长得也很平凡啊,了不起就如你说的是清秀佳人,可是你却鼓励我把握岳阳,这样不是前后矛盾吗?”
“要你把握男人,跟这家伙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口中的这家伙跟”花颖指着正忙着工作的某个家伙“岳阳有八分神似,我刚刚看到他,还以为岳阳也穿越了!”
柯盛岚顿时瞪大眼。“不是吧,你的男人就长这样子?!”
“所以我才更觉得惊奇,你说你口中的这家伙,会不会是岳阳的转世啊”“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柯盛岚抬手往花颖的额头拍去。
“痛!”虽然只是灵体,花颖还是吃疼的低呼了声。
“得了,你是灵体怎么会痛?说吧,你今天怎么了,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闻言,花颖整个人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般垂头丧气。“盛岚,我也许不能嫁给岳阳了。”
“发生什么事了?”
“柳氏今天来找我,要我离开岳阳,我不答应,她就要去报官抓我这逃奴”花颖泄气的将今天的经过同柯盛岚说了“我不敢让岳阳知道这件事,我怕他知道我是丫鬟以后会不要我”
“你应该要跟他说实话,如果他因为你曾是个丫鬟就不要你,这种男人也不值得你爱、不值得你为他付出,你早点离开也好。”
“你的意思是要我老实跟他说我是个丫鬟?”可一想到要跟岳阳坦白,花颖就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没错,老实跟他说,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介意你的身分,要是真的介意你的身分,你便走人。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听到没有?!”
“可是”花颖咬着下唇,手指不安的扭着。
柯盛岚看着她忐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把你的奴性给我收起来!你在怕什么?等到跟他老实招认、他不要你后,你再来害怕不安,你都还没跟他说就怕成这样。”
“我只有面对你的时候,奴性才会跑出来。”一说到奴性,花颖就不开心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面对柳氏的时候,态度有多强硬,一口就跟她回绝了。”
“是吗?”柯盛岚满脸不信。
“是真的,要不然她怎么会给我三天时间,以柳氏的性子,她一定叫我当晚就滚的!”
“那很好,你不想离开岳阳,又担心柳氏威胁,与其终日惶惶不安,倒不如老实说,说不定岳阳根本一点都不介意,况且你别忘了,他当年跟你求亲时可还是一介布衣,是个什么都没有的老百姓,比当人家奴才的高不了几阶,凭什么发达了就来嫌弃你的出身。”
“好,我知道了。”
“你要记住,任何人都没有权力看轻你,就连你自己也没有,要是你自己都看轻自己的出身,那还有谁会尊重你呢?”
柯盛岚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使花颖豁然开朗。她用力地点头“我知道了,盛岚,谢谢你跟我讲这些。”
“想清楚就好。过来,我教你我最近研究的一道新菜色,尝过的人都说赞,连外面那家伙也说好吃,要放进菜单里。”柯盛岚指着她正要开始处理的一道新菜。
花颖顺着她的话又看了眼外面那家伙。“其实,盛岚,要是这个家伙真的很不错,我想你可以试着与他交往看看,我希望你也能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柯盛岚摆摆手。“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感情的事我自有打算,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柯盛岚这话才说完,花颖尖叫了声,然后她便消失在空气中
一声尖叫后,花颖猛然坐起来,魂魄像是突然被扯回一样,让她整个人很不舒服,脸色苍白地喘着大气。
“颖儿,你怎么了,作恶梦了吗?”岳阳抡着衣袖替她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她有些仓皇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岳阳。“岳阳,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晚点要过来找你,有事与你商讨。”见她回神了,他为她倒了杯温开水“先喝杯温水缓缓。”
花颖一口气将整杯温水喝下,同时回忆着方才柯盛岚所说的话,决定趁只有她跟岳阳两人在一起的时后,将她曾是丫鬟的身分老实跟他说。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承担。
岳阳现在的身分不可同日而语,他要是无法接受,她也能谅解。
有哪个有身分地位的男人会想要娶一个奴婢当正妻?而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当人家的妾,两人只能好聚好散。
她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他温暖的大掌已抚摸着她表情沉重的脸庞。“好点了吗?”
她微微颔首。“岳阳,我有一件关于我的事情要跟你说。”
他笑着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同你说。”
她拉住他的衣袖,紧张的看着他“岳阳,让我先说,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我怕我等等又没勇气跟你说出口了。”
岳阳静静地看着花颖仿徨失措的神情,点头。
“岳阳,我今天去见了”花颖用力咬了咬下唇,想一口气将事情说出,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很害怕。
“你想告诉我你去见了柳氏,然后她威胁你离开我的事情?”
“你知道?!”她惊呼一声。
“在柳氏找你之前,我已经知晓你的一切,如果你是要跟我说你曾是个丫鬟,配不上我这将军的话就不用说了。”岳阳直接道出,抬手将手掌轻贴在她脸上,带着粗茧的手指细细抚摸着她粉嫩的脸颊。“我不会接受的。”
“岳阳”
他食指覆在她的唇上,不让她说下去,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目光将她整个人包覆起来。
“颖儿,我心里住着一个人,我只想陪着她一辈子相伴到老,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花颖咬着下唇点头“知道”
“告诉我那人是谁?”
“我”她的脸微微红了。
“颖儿,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想要告诉你,除非是你自己放弃,否则对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岳阳的话触动了花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她只觉心头一暖,眼泪瞬间从眼眶掉下,嘶哑的问:“你不介意?”
“你要真介意我这大将军的身分,那我辞了这大将军的官位,与你一起回玉林镇卖鸡蛋糕便是,身为一个平民老百姓,这身分总配得过你这个大丫鬟了吧!”他拧了拧她哭红的鼻子,调侃道。
她破涕为笑“你要是为了我辞官,皇上还不把我的头给砍了。”
“要真如此,为夫就绞了头发出家,从此不问红尘俗事。”
“皇上肯吗?”
“不肯也得肯,谁让他把我这一辈子除了母亲以外,最爱的女人给砍了。”他一副痞子样的说着。
他的话像颗定心丸,让她不再动摇,抬眼迷蒙的望着他蕴着柔情的黑眸。“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约半个月前。”岳阳敛下故意逗她而摆出的轻浮神情,自衣襟里娶出一封信塞到她手中“打开,有了这个,你就不用再害怕他人的威胁。”
花颖抽出信封里的那张纸,一看,不禁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
是她的卖身契!
“客栈开幕那天,我无意间听到柳氏跟叶翩翩的丫鬟小翠提到你,便留了份心,没想到她们竟然要以此要挟你,于是我就先下手为强。”他点了点她手中的卖身契“你放心,官府那边除了奴籍的手续已经办好,你现在已经是良民。”
她一头扑进他怀中。“岳阳,你真好!”他捧着她的脸,如海般深邃的眸子紧紧锁着她。“颖儿,以后不管外头风雨有多大,为夫都会为你遮风避雨。答应我,不会再有离开为夫的念头。”
不管花颖在商场上是如何的成功,靠着穿越,比别人多了些见识,也深受未来世界影响,较为独立自主,可她终归是个弱女子,她还是会渴望有一个深爱她、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用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在她累的时候抱抱她,提供一个可靠的肩膀让她依靠。
而岳阳就是那个她认定可以让她终生依靠并付出的男人。这么好的男人,她又岂能随便地说放弃就放弃。
她抬手做发誓状。“不会了,以后永远都不会。我要紧紧地将你的裤腰带抓紧,不会再有想要松开的念头。”
岳阳突然扯出一抹诱人的笑容,倾身在她耳边邪恶的说着“等我们成亲,为夫的裤腰带随时都可以让你亲手松开。”
她微眯着眼看着他染着邪气的笑容,慢慢体会出他话中的含意,脸蛋倏地爆红,娇羞地低斥了声“岳阳,你怎么可以这么邪恶!”
他狂笑一声,一把将她压在床榻上,啄了下她气呼呼的娇嫩红唇。“当然,为夫也不介意偶尔交换一下,换为夫亲手松开你的裙带子。”
“你的司马昭之心一点都不掩饰。”她瞪圆了眼,岳阳怎么可以这样毫不掩饰的对她说这么露骨的话。
“有何好掩饰,我们都要成亲了,娘说下个月三号是好日子,让我们把婚事办了。娘子,你怎么说?”他性感温暖的薄唇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哑着魅惑的嗓音问道。
“下个月三号那不是不到半个月吗?”
他的唇瓣摩挲着她惊讶呢喃的粉唇。“我拒绝听到一个不字,如若不说好,婚礼就改在三天后,一切从简,不宴客、不发帖子,在大厅拜堂后直接把我的娘子扛回新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霸了?”
“不想为夫当恶霸,就赶紧点头了,你说,嫁不嫁?”
她没好气的瞅他一眼,双臂勾上他的颈子,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好,嫁,下个月三号我就把自己嫁给大将军,可好?”
碧蓝如洗的天空,不时有几朵璀璨的烟花冲上天际,大将军府里里外外红通通地热闹一片,府外围满了一群看热闹、等着发赏银的百姓。
今天是大将军岳阳与未婚妻花颖成亲的日子。
虽然这对新人只想要低调完婚,请几桌酒席庆祝一下即可,可是偏偏皇帝老儿不答应,还下令礼部着手帮忙办理婚事。由礼部插手,婚礼自然是办得盛大又隆重。
虽然没有十里红妆,却也是八人大轿加百抬的嫁妆,伴随着喷呐声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热热闹闹的将新娘迎进将军府。
在前来观礼的众人引颈期盼中,新郎新娘跨过门坎,进入热闹的大厅,跪在喜堂中间红色的喜垫上。
礼官见新郎新娘已跪妥,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且慢,这个堂不能拜!”忽然间,一道响亮的声音由外而内的传来。“不能拜,这新娘不是个好货,大将军千万不能娶这女子!”
这一声叫唤让众人楞怔住了,原本喜气洋洋的喜堂瞬间一片寂静,宾客们你看我、我看你。
新娘都迎进门,眼看就要拜堂了,竟然有人上门来闹事?!坐在主位上的岳大婶跟新郎官岳阳眉头瞬间打结,究竟是谁前来闹事?
婚礼进行到一半被人打断,花颖心急得也想要掀开喜帕看清楚究竟是何人来闹场,却被媒婆给阻止,怕不吉利,不许她自行揭开喜帕。
“这是?”连今日特地代表皇室来观礼的太子跟二皇子也困惑的自椅上起身,走向岳阳。
不一会儿,两个妇人领着京兆府尹从层层迭迭的宾客中挤了出来,一看见一身喜服的新郎新娘,其中一名妇人便指着新娘,声音拔尖,高亢的说:“官老爷,那个即将拜堂的新娘就是我家里的逃奴,花小蕊!”
逃奴?!这两个字一出,整个喜堂里又是一阵哗然,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向花颖。
看到柳氏跟汪氏的出现和她们犀利的指控,跟着父亲一起前来观礼的叶翩翩,狠戾的眸光直朝花颖射出,嘴角扯着阴沉的冷笑,等着看好戏。
听到逃奴两字,花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察觉到她的仓皇与不安,岳阳紧握着她冒着冷汗的手给她安慰,低声的安抚她“别怕,一切有我。”
他厚实含着暗劲的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力量,顿时安抚了她所有的不安。“嗯。”一看到汪氏,坐在主位上等着儿子和新媳妇跟她磕头拜堂的岳大婶也坐不住了,向前拉着岳阳,焦急的小声问着“阳儿,汪氏跟那个女人来破坏你的婚礼,究竟有何目的?”
岳阳拍拍母亲的手臂,亦是低声安抚“娘,不用紧张,一切交给我处理。”
听到儿子这样跟她保证,岳大婶又道:“你好好处理,千万别伤了颖儿的心,我可就只认她这么一个媳妇。”
岳阳闪烁着寒冰的双瞳寒意逼人,直锁着柳氏跟汪氏这两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还有他们身后国字脸一脸严肃的京兆府尹屠誉,和一群来抓人的官差身上。
屠誉看见一屋子的权贵,连忙向前,先向太子与二皇子请安,后又问候叶宰相等人。
岳阳向前抱拳,朝屠誉行礼“屠大人,在下今日娶妻,不知您这是何意?”
屠誉一点也没有顾虑岳阳和花颖的颜面,也不看太子跟二皇子都是今天的坐上宾,像是怕这喜堂里的客人听不到似的,大声地道:“疾风大将军你别急,这叫柳氏的妇人,指控大将军今日即将迎娶的新娘是明珠县清河镇李府的逃奴。”
“逃奴这事,屠大人可查清楚了?”岳阳冷哼了声反问。
“下官自知今天是疾风大将军的大喜之日,如若没有确切的证据,又岂敢带着手下前来抓捕逃奴。”
“这柳氏指控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是逃奴,那旁边那位呢?”岳阳看着汪氏,眸子漫上一抹厌恶之色。
“汪氏指控花颖当年污蔑她,害她坐了一年的冤狱。”
“喔,是这样子的吗?!可有证据证明?”
“她们两人皆有呈上证据,因此下官才前来提人。”
“屠大人,我们先不谈柳氏的指控,先来谈谈汪氏这事。”岳阳幽深漆黑的眼眸中寒芒涌动,冷冰冰地看着屠誉。
“屠大人,当年汪氏到我府上偷窃银两及食物,这都是铁一样的事实,别说双河村有许多人证可以证明,就是今天婚宴现场也有很多证人,他们皆可以证明花颖并未污蔑汪氏,且玉林镇的衙门皆有纪录。
“屠大人,在下不知道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可你凭什么认定花颖陷害汪氏?”岳阳同时暗示府内的吕管事一眼。
“汪氏指控花颖污蔑她偷窃两百两银子,她实则只在橱柜里顺手拿走三两银子,并指出花颖趁人之危,霸占原本属于赵家的良田,她要求本府尹做主,要花颖归还当时属于赵家的土地。”
“屠大人单凭这一点指控就认定花颖污蔑他人,莫非在屠大人的眼里认为拿走三两银子不叫偷,要顺走两百两银子才叫偷?”岳阳讥笑反问。“原来屠大人是这么当官的!”
屠誉顿时一阵面红耳赤。
“还有霸占一说根本子虚乌有,当年赵家缴不出汪氏的罚金,准备卖地,花颖非但没有责怪赵家出了一个贼人,更同情赵家,以德报怨,出了比市价还要高上两倍的银子买下当时那一大片只值三十两的无用荒地,这些买卖纪录府衙皆有登记造册,一查便知。
“汪氏口中的良田,便是当年花颖高价买下的那片荒地,那片荒地经过花颖努力的开垦与改善,才有今天的规模。”
不一会儿,吕管事手捧一个紫檀木匣子进入喜堂,将这匣子交给岳阳。
岳阳高举这木匣子,将里头的几件文书拿出。“为了避免各说各话,口说无凭,日后有所争执,当年我便誊抄了一份画押笔录,上头皆盖有府衙的大小辟印,还有证人的手印。
“以及当年那块荒地的买卖文书,上头都注明了买卖原因,也在衙门做过登记,这些都是可以查验的,还请屠大人亲自过目。”说完,岳阳将手中那几份文书递给屠誉,让他亲自看个仔细。
屠誉看清楚这几份保留了三年多的文书,表情僵硬的抽搐了两下。
盖有官印的手抄笔录跟当年是何种原因进行买卖全都记载得一清二楚,屠誉万万没有想到岳阳做事如此滴水不露,顿时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预感。
屠誉沉咳了声,口气不再似方才那般冷硬。“既然大将军有文书为证,待下官查核后再向大将军禀明。可今天下官前来最主要目的是柳氏指控您的未婚妻是李府的逃奴,还请大将军见谅,让新娘拿下喜帕给柳氏认人。”
“看来屠大人今天是故意来寻本将军晦气的。”岳阳眸底满是寒光,森寒的语气宛如冰霜。“屠大人,不知岳某是否平日有得罪于你,否则你为何要在岳某的大喜之日上触岳某霉头?!”
“岳大将军,不知你此话何意?”
“屠大人,谁不知道这元贞国的习俗,拜完堂入洞房之前,新娘的喜帕是不能揭的,否则这对新人将会霉运缠身、发生不幸。你今天故意让本将军即将过门的娘子在未拜堂前揭喜帕,不知是何居心?”岳阳紧盯着屠誉。
屠誉这才猛然想起习俗里有这一说,先前他急着完成宰相交代之事,却忽略了这点,让他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道:“岳大将军,下官办事一向是秉公办理,绝不徇私枉法,并不是有意寻大将军晦气。”
“好一个秉公处理,今天这种日子你都能前来破坏,岳某还真不知道屠大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岳阳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看着岳阳不怒反笑的神情,屠誉心下随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箭已在弦上,方才也闹了那么一大场,他回不了头,只好压下心中忐忑,义正词严道:“大将军,如若您的未婚妻是李府的逃奴,大将军娶了她,日后就是李府的奴才。大将军功在社稷,是朝廷的栋梁,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因此下官才斗胆了,请大将军见谅。”
“屠大人口口声声说我的未婚妻是李府的逃奴,执意要她揭开喜帕,也不知屠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李府逃奴?”
“柳氏手中有花小蕊,也就是花颖的卖身契,上头有花小蕊的手印。”屠誉拿出那份卖身契。
“也就是说,只要比对手印即可?”岳阳说着,朝一旁的吕管事使了个眼神。
吕管事火速命人取来印泥,搬来一张桌几。
“是的,只要比对手印即可。”
岳阳讥笑了声“屠大人不觉得自己方才是本末倒置吗?”
一旁随即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就是啊,那方才直接印手印比对就是,还要人家新娘子揭喜帕,多触霉头!”
“依我看,这屠誉根本就是故意来找碴的。”
“太子跟二皇子都在这里,他还敢这样闹,背后肯定有人施压。”
“就是,否则一个逃奴而已,事后私下说一声揭过去就算了,还跑到婚礼上来闹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岳阳看了眼已经备好的印泥跟纸张,低声在花颖耳边说了句“颖儿,别怕,我们去盖个手印证明。”随后牵着她的手在印泥上压了压,盖在白纸上。
一旁的丫鬟随即拿着干净的帕子,仔细的为花颖将手上的泥印傍擦拭干净。
岳阳两手夹起那张盖着手印的纸张,悬在屠誉面前。“屠大人,请比对。”
屠誉取出那一张卖身契,正要仔细的比对两方的手印,一直未出声的太子语气温和却威严地命令“拿过来本宫过目。”
方才屠誉只是稍微瞄了一眼,便发现两个拇指印谤本不同,现在太子开口了,他想昧着良心说指印是一模一样的都不可能,只能沁着冷汗将两份手印呈上。
“太子殿下,花颖签这卖身契时年纪还小,指印难免有出入”屠誉赶紧找了说词,欲替这个结果找借口。
太子冷睐着两张指印,冷声道:“年纪再怎么改变,手上的指纹都是不会变的,屠大人你是要告诉本太子,花颖的指纹变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