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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让心自由的第一站,是儿童乐园。
其实在她还好小、好小的时候,她就来过这个能带给人欢笑的地方,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她让繁杂的事情缠身,忙得没时间再来。
坐在太阳轮上,圣文趴在窗口前看夜景。城市的点点灯火闪烁在大片夜幕里,像是一闪一闪发光的星星,而川流不息的车辆顺着山势攀爬,蜿蜒成龙的模样,像是龙在飞天。
刹那间,圣文的心情回到了小时候,她可以无忧无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她回眸看向骆冠禹,问他:“你怎么会想带我来这个地方?”
“因为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好喜欢游乐场的气氛。每一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拉着我到游乐场去坐云霄飞车,趁着那种被抛高、甩下的刺激,发出惊声尖叫,继而宣泄她的下满。”他看了圣文-眼。
“如果她心情好,也会拉着我来,这时候她会玩点不一样的,比如说,坐坐太阳轮,看看窗外的夜景,而她的脸上,就会浮出好满足的神情。”
骆冠禹在说那个女孩子的事时,脸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明眼人一看,就懂得他深深恋着他挂在口中的女孩。
“她是谁?你时时刻刻惦记在心的那个女孩子是谁?”是哪样的女孩能让他流露如此深情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女孩能让他牵念,放不开手?圣文好奇的眼流转在冠禹清朗的面容上,追问着答案。
壁禹有股冲动想全盘托出,说出那个让他时时记挂在心的人是她,是十年后的她。但面对圣文如此清澄的目光,他如何开口说明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他能跟她说:十年后,她是他已离异的妻子吗?
他能跟她说:十年后,她的父母将死于那项政治阴谋吗?
他能跟她说:十年后,她对她父母的死深深自责与内疚吗?
或者,他能跟她说:他这次回到一九九九年,并不全然是为了阻止电脑病毒程式的开启,他有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挽回她父母亲的生命,救赎她的自责吗?
怎么说呢?
稍早,她才跟他提起她失去多少的青春岁月,说她多么渴望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只为了强说愁的事而烦心,现在他怎么开得了口去对她说,因为她拒绝援助资研院,而导致她的父母亲死于那项阴谋里?
他怎么忍心将十年后的遗憾与悔恨,强加在十八岁的她身上,让她去背负那样的内疚与自责?
壁禹回过神,看见圣文清秀的脸庞上,神釆飞扬得夺人眼目。这样的青春脸庞,这样的笑,是圣文所冀望的,他有什么权利去剥夺?
所以说,他能做的,只有尽力让十八岁的圣文快乐,也尽量的劝圣文帮他完成他这次的任务,让十年后的圣文不用那么的伤心、那么的遗憾
现在,他能为圣文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是吗?至于他跟圣文的未来、他们俩能不能复合?他根本就不敢多想。
收回心神,冠禹露了个苦笑,摇摇头,淡淡的回答:“那个女孩已成为过去,她只是个回忆。”他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圣文以为他的不愿多谈,有他的难言之隐在,所以她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沉溺在这一片宁静、美丽的夜空中。
“我帮你。”当骆冠禹带着杜圣文在溜冰场画圈圈时,杜圣文突然开口说道。
骆冠禹很认真的带着她左脚、右脚往前滑行,所以没细想她口中的“我帮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愿意帮你找出那个程式,替你解决问题。”圣文以为他不相信她,所以信誓旦旦的又说了一次。
骆冠禹突然将滑行的身子打停,圣文因煞车不及,身子撞进了骆冠禹的胸膛,让他抱在怀里。
圣文的脸就贴在他的心脏位置上,她听见了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她的心也跟着那律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圣文的脸红了,而在这个时候,骆冠禹却将她的身子推开,告诉她:“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要你帮我忙。”
她点头“我知道。”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知道他不会趁虚而入。
“既然知道,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答应我的要求?你不是想过你的平凡生活?你不是不想再惹是非?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做,会让他觉得他的真心遭人质疑。
“我没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赤着双眼逼问她。
要知道今天他待她好,任何人都可以质疑他的企图,唯独圣文不行,因为他对她的真心是天地可监,他不愿意自己的一片赤诚,受到一丁点的怀疑。
“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开心。”他只是想让十年后的她,多些快乐的记忆“我并没有别的企圈。”冠禹还是为自己的行为作了解释。
圣文再度点头“我知道。”她真的明白。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提!”这不是摆明了要他难过吗?
他的气愤来得那么突然,圣文对这样的状况很陌生,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因此,她只能摇头。
“不要欺负我嘴巴笨,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扁着嘴,很委屈的为自己辩驳。
“我知道你今天带我去游乐场、夜市,还有带我来溜冰,只是单纯的同情我,想为我失去的欢乐讨回一点公道,但是,你这样单纯的行为却让我好感激,让我很想回馈你一些什么。
可是我很笨的,除了电脑之外,什么都不懂,所以我虽不愿意再惹是非,虽不想让资研院的人有迹可寻,但我还是愿意冒险帮你。我只是单纯的想回馈,为什么你厌恶别人扭曲你的好意,却又可以这样正大光明的质疑我的好心?”她清澄的大眼望着他,眸中有被曲解的痛楚。
骆冠禹这才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对不起。我只想到自己的好意让人伤害了,却没想到我的质疑同样让你受到伤害。”对于这个小他十岁的圣文,骆冠禹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我们可以扯平吗?”
“你还愿意帮我找回我所失去的东西吗?”他还愿意带她溜冰、逛夜市,甚至教她玩扑克牌吗?
骆冠禹展颜一笑“那是当然。”且非常乐意。“那你呢?你刚刚的承诺是不是依然有效?”
杜圣文点头“当然。”她想,就那么一次,资研院的人应该不会那么神通广大,找到她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蛛丝马迹吧?!
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杜圣文才找到那个机密程式。
然而,程式虽然找到,她的脸上却依然没有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一直待在圣文身边的骆冠禹,很敏感的察觉到圣文神情有异。
“有点麻烦。”圣文一边回答,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怎么说?”
“设计这程式的人加了两道保护程式,我只要进入里面,想解第一道保护程式时,第二道防线就会干扰。”
“不能解吗?”
“恐怕得花点时间,至于能不能成功,我真的没有把握。”
“没关系,距离五月七日,我们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骆冠禹显然对事情的发展很有信心,但圣文却没他那么乐观。
“我想,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因为这道程式似乎早就被启动了,你看。”圣文将画面切换“萤幕上显示这程式即将进入第二阶段。”所以五月七日北约误投事件,不可能是开端。
“这怎么可能!我查过近几年来所谓的意外事件,证明了北约误投是件阴谋。”
“有没有过滤过交通意外之类的事件?”
“交通意外太细琐了,很难查起。”
“我们若只锁定比较奇怪的,应该就不难查。”
“比如说?”
“比如说区域性的交通号志失灵。”她想,既然是阴谋,范围应该很大,一个小擦撞只能算是小意外罢了,所以把诸如此类的小意外都删除的话圣文双手快速的操作键盘,她发现了--
“上个月,台大医院因为中央控制系统失控,造成空调系统及生命维持系统当掉不能使用,当日加护病房内,四个危急病人丧生,两个变成植物人。”圣文往上寻找,除了台大医院的事故外,她就找不到因电脑病毒所发生的意外事件了。
“那我回到上个月去查看看。”骆冠禹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事情紧迫到他不得不着急的地步。
“我陪你去。”圣文将电源关了,抱着笔记型电脑跟在骆冠禹的后面。
“不,你留在这。”时空之旅随时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圣文还是留在这比较安全。
“你已经没多少时间跟我争论了,难道你打算回到一个月前后,再用同样的老方法,认识一个月前的我?你已接触过我,知道我是个不容易被说服的人,难道相同的钉子你打算碰第二次?”圣文不想跟他争论,她只想点明一件再明白不过的事实--他需要她的帮忙。
骆冠禹吁了口长叹“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帮她重拾笑颜,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不需要冒险回报。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跟你去。”不管有多危险,她只是想帮他的忙。
圣文的口吻虽柔和,却坚决,这样的拗脾气,他见过,而且是在十年后,二00九年她执意离开他时,也是这般不妥协。
罢了。“我们走吧。”他像以往那样,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跑。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圣文发现,她渐渐迷恋上他的大手握着她时的感觉。
乘坐时空回溯飞行器,他们回到了一九九九年元月十五日,距离病毒蔓延日,还有两天。
但他们的飞行器却在降落时,因为受到气流波动的影响,而不小心擦撞到地面。
“怎么样?要下要紧?”骆冠禹负责检查飞行器的受损程度,圣文担心的跟在身后追问。
“只是小擦撞,没什么要紧,但里面的仪器却产生不稳定的现象。”
“很严重吗?”
“仪器不稳定,我们回去时,可能会在时间设定上产生误差,而被送到别的时空去。”更严重的是,他们可能在时空中穿梭,却永远回不到属于他们的那个时间。
“有没有办法补救?”圣文一脸平静,没有着急的迹象,因为她相信这机器既是骆冠禹发明的,他便有办法修好。
“办法是有,但是有点困难。”
“怎么说?”
“我家后院那间屋子是间实验室,那里面有飞行器的原始草图,可是我却无法进到实验室内。”
“我们不能偷偷去拿吗?”虽然当小偷很不应该,但为了大局着想,这却是不得不用的方法。
“不能。因为我家的中控锁,除了扫瞄面貌之外,还检查声波。不说十年间我的面貌已有些微的变化,就连我的声纹也有了变动。”所以他根本进不去。
“那么,现在唯一能进入你家实验室的,就只有你父母及存在这个时间的你?”
“我爸妈不在台湾,自从一九九二年从中研院卸职之后,我父亲就带着我母亲转往美国做研究,他们每年才回来一趟。”所以说,能进入那间实验室的,就只有还在念高中的“他”
“那我去找骆冠禹帮忙。”她知道他不能出面跟高中时代的自己见面。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不是吗?”现在他只能答应,不能拒绝。
骆冠禹也明白“但,你得小心一点,因为在这个时候,你也极有可能碰到另外一个你。”
“我知道。”她会尽量错开跟另一个自己照面的机会,再去找骆冠禹谈。
“还有,这件事的始末若非必要,就不要跟任何人谈起。”
“我怕不说清楚,高中时代的你不会轻易带我进去实验室。”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小心谨慎的态度,但是这件事真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这样吧,如果情非得已,真的必须跟高中时代的我透露实情,也请你务必要他守口如瓶,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邵刚跟倪亮。”
他们两个是他高中时代无话不谈的好友,他怕的就是,这整件事若让高中时代的自己知道了,连带的邵刚与倪亮也跟着清楚事情的来由。
“我可以很冒昧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杨邵刚跟薛倪亮不都是他的好朋友吗?那骆冠禹为什么要这么防他们两个?
“你知道邵刚跟倪亮的身世吗?”
“知道。”她听宿芬说过。“他们一个是政要名人之子,一个是商场钜子之后。而我这次之所以来到这个时空,正因为在政治、经济界中,有人策动政治阴谋,想毁掉整个地球,当个创世者。”
“你是怀疑那个阴谋家,会是杨邵刚、薛倪亮他们父亲中的其中一个!”
“我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为了大局着想,他必须步步为营。
“而且这事若跟邵刚、倪亮他们的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也不该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了解他们的个性,他们两个同样都是事情不分轻重,只要觉得有趣,就会把消息当成新闻来谈的人,我是怕事情走漏,让有心人听见,那么我的任务就愈难完成。”
圣文懂了他的顾虑。“我会小心的。”她这就去找高中时代的骆冠禹,尽快将事情解决,省得事情愈弄愈复杂。
“骆冠禹,外找。”
令人懒洋洋的午休过后,大家都还在睡梦中,骆冠禹没让钟声敲醒,却让同学的叫唤给惊醒过来。
听到“骆冠禹,外找”最先清醒的,其实是杨邵刚,随后是薛倪亮。
他们都比骆冠禹还好奇,这么“一大早”午觉都还没睡够,是谁这么无聊来扰人清梦啊?
杨邵刚跟薛倪亮不约而同的,将眼睛同时往门外、窗边寻去。
迎眼对上的是--
哇!妹妹耶!怎么会有妹妹这么勤奋,才刚打钟就急急忙忙的来找冠禹!
会不会是想趁着冠禹刚睡醒,头脑还不大清楚的时候,来个示爱大表白,让冠禹糊里糊涂的点头答应跟她交往?
呵!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女孩就太有心机了一点。
不行,冠禹是他们俩的朋友,朋友有难,他们怎么可以贪睡,弃朋友于危难而不顾呢?
杨邵刚与薛倪亮两人极有默契的往门的方向奔去,就挡在冠禹跟圣文之间。
“我要找骆冠禹。”圣文冲着两尊“门神”又说了一次,一双眼直往他们身后的骆冠禹看去,眼里有十万火急的意味。
“我希望能单独跟你谈谈。”她对上骆冠禹的视线时,如此说道。
骆冠禹还来不及反应,邵刚就开口了“谈?在这也能谈啊,为什么得单独跟冠禹谈?”
“嘿咩,嘿咩,谈来谈去还不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做朋友这一套,在这谈也是一样的啦。”薛倪亮像是很有经验,以前辈之姿开导圣文“有没有带情书来?有的话赶紧拿来给我们看一看,要知道,我们三剑客是从不接受那种字太难看的情书哟。”因为收到那种情书,会令他们觉得很丢脸。
薛倪亮将手伸得笔直,但圣文却摇摇头“我没有情书,我来只是单纯有事找骆冠禹。”她对杨邵刚跟薛倪亮几乎没辄,只好转过脸去求骆冠禹。“我的事真的很急、很要紧。”
“唉哟,再怎么要紧也没我们兄弟的感情要紧啦。我跟你讲,我们三剑客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所以你纵使单独跟冠禹说了重要的事,冠禹回来也会跟我们说的。所以,倒不如把事情弄得简单点,你现在就把事情给说了,省得冠禹回来又要浪费口舌再说一次。”邵刚开始对圣文晓以大义。
圣文几乎要求饶了,这两个男生怎么这么难缠,她只是纯粹想要骆冠禹的一张图啊。
圣文求救的眼眸对上骆冠禹审视的目光。
她的模样看来似乎很急,但对邵刚与倪亮的刁难又万般无奈,莫非她真的有难言之隐?
“我们去礼堂那边谈,那边人少好说话。”骆冠禹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高大的身子越过好友们的目瞪口呆。
“你真的要她,不要兄弟!”邵刚喳呼着冠禹太见色忘友了啦!纵使妹妹长得再怎么赏心悦目,他也不可以把兄弟的颜面放在地上踩,这样乱没面子的耶。
壁禹转身,侧着脸对他们说:“你们刚刚不也说了,我不会瞒你们任何事,那给她一个方便,让她跟我单独谈谈,对你们又有什么损失?”
“那不一样啊。”倪亮抗议。
“哪里不一样?”他骆冠禹愿闻其详。
“转述又不是现场直播,这样就少了趣味性啊,对不对,邵刚?”倪亮转而找救兵帮腔助阵。
邵刚猛点头附和,问题是冠禹连理都不理,转头正视了圣文的焦急。
“我们走吧。”他走在前头,信步往礼堂的方向走去,圣文在后头跟着。
邵刚与倪亮在他们俩身后扮鬼脸。冠禹转移阵地,那他们不会跟进哟?当他们两个是笨蛋吗?哼!
看到骆冠禹的脚步突然停下来,邵刚跟倪亮的鬼脸倏地僵掉。这家伙想干嘛?
骆冠禹转身,对两个好友扬唇一笑。
邵刚跟倪亮马上报以万分灿烂的笑容,当作回应。
然而,就在他们笑得兴高彩烈的时候,冠禹开口了:“不许你们两个跟来偷听。”
我咧圈圈叉叉,冠禹真的比他们还贼,就连他们想干什么,他不用问就很清楚。“这个人是不是比我们两个都来得奸诈?”
“嗯,不只如此,他还很阴险。”
“有点小人。”
“而且卑鄙。”
“不够朋友。”
“还称什么兄弟,哼!”“哼!”邵刚与倪亮一人一句,把冠禹说得很不堪,因为唯有如此,他们那两颗受创的心,才能稍稍得到抚慰。
“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来到人少的礼堂,骆冠禹的身体就靠在长廊外的墙壁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圣文,想她这么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大事?
“我想进去你家的实验室。”她开门见山的说。
“做什么?”
“只是想看一张图,看完了,就走人。”嗯,不对“或许还需要你实验室里的一些器材。”她想骆冠禹修飞行器时很可能需要,毕竟他穿越时空而来,应该没料到飞行器会坏,所以少了零件什么的话,光有飞行器的草图,依然修不好受损的时空回溯机。
“什么样的图?”
“一张飞行器的草图。”圣文说了。
倏地,骆冠禹的态度马上从刚刚的漫不经心转为警戒。“你为什么知道我家的实验室里,有飞行器的草图?”
时空回溯机是他末完成的实验,这件事就连邵刚跟倪亮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了解?骆冠禹凌厉的瞪着圣文。
圣文摇头“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却奢望我把我的发明拱手让给你!”骆冠禹觉得她未免太可笑了。
“我对你的发明没兴趣。”圣文试着跟他解释。
“你没兴趣,但你却开口要了,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骆冠禹对她的态度转为轻视,他讨厌说话不坦白的人,她明明有那个企图,却装得很无辜。
唉,圣文悄悄叹了口气。
斑中时候的骆冠禹显然年轻气盛了些,凡事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就难以再扭转。似乎,她说得再多,他都已把她认定为觊觎他发明的小人了,所以只怕现在不将事情跟他坦诚,他很难相信她,更不可能让她进实验室。她决定了--
“我跟你说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你得答应我,不把这件事说给第三者知道,包括你那两个最要好的朋友--杨邵刚跟薛倪亮。”
“你先说,我再考虑答不答应。”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那么他自有他的分寸,当然不会随便讲给别人听。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你答应了,我才能讲。”这是圣文的原则。
“你不相信我?”骆冠禹挑眉看着圣文。“既然对我这么不信任,那么这件事就一拍两散,我就当你没来过。”他转身就要走。
圣文急急的拉住他的手臂。
壁禹低下头,他的视线看着他的手臂及她的手。
圣文这才知道她做了什么,于是慌忙的放开他结实的手臂,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重不重要视人而定,或许在你眼中十万火急的事,在我看来,只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我就是怕你抱有这种态度,所以才要你保证绝不外传。”圣文很坚持。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清澄明亮,坦然得让人几乎想回避她的直视。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时,远远传来邵刚的声音:“冠禹,那个女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重大秘密?”邵刚与倪亮从教室外跑到礼堂前,他们十分意外看到圣文!
“哇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倪亮瞪大了眼,像是看到鬼。
圣文听出他话中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该在这里?”
“你别装傻了,我们刚刚明明看到你经过我们教室的走廊,去上厕所。”邵刚很急,所以讲话也就不修饰了。
这女孩当他们眼睛脱窗啊,一下子出现在东边,才晃眼间又跑来西边,就在他们被吓到的时候,还有那个脸来问他们两个: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拜托,做人干嘛这么假,当他们两个是笨蛋啊,真以为他们会让她那无辜又不解的表情给骗去。
圣文懂了,脸上继而浮出惊慌。
铁定是另一个自己出现了,那她得赶紧走,不然产生相斥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相同面貌的两个人,必会造成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另一个自己心慌,届时,事情只会愈闹愈大。
看来,她得另外再找个时间跟骆冠禹谈,现在她必须赶紧离开。
圣文转身就要逃,骆冠禹眼明手快的擒住她的手腕。“把话说清楚之后,再走人。”
“不行。”现在不适合再谈“我改天再来找你。”圣文用力的挣开他的禁锢,拔腿就跑。
骆冠禹本来是要追上去的,但邵刚却拉着他问东问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女孩子可以在眨眼间,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骆冠禹没好气的瞪着邵刚“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正要问个清楚时,你已经拉着我,让她逃走了,我还能去追问她事情的真相吗?”
“能啊,能啊。”与他们两个反方向的倪亮猛点头。“你还有个机会,因为她正冲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倪亮比比他的前方。
壁禹跟邵刚同时转过身去。
我的妈啊,又是她!邵刚的脸都吓白了。这个女生,她怎么从东边逃走,又从西边出现,她纵使脚程再快,也不该如此神勇啊!
壁禹无心去计较她脚程快不快,出现在这合不合理,他心里急欲厘清的是,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发明?
骆冠禹昂首阔步,朝圣文的方向走去。
他的气势如此凌厉,还没接近圣文,圣文就已有了警戒。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她停下脚步,身边的宿芬侧着头,疑惑的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圣文还来下及回答,答案就已经站定在她们面前,而且是怒火高涨的冲着她来。
骆冠禹直截了当的说:“你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她不明白。
“你别装傻。”
“我装什么傻?我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圣文好言好语的跟骆冠禹解释,她想他该是认错人了。
“她说她不知道冠禹是谁耶!”
对于圣文的说辞,冠禹还来不及抗议,邵刚跟倪亮就先站出来抱下平了。
“今天中午午休钟声刚响,你就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指名要找冠禹,而且还说要单独跟冠禹谈谈,刻意支开我跟倪亮。现在你说你不晓得谁是骆冠禹,这就有点牵强了。”
“才不牵强。”宿芬站出来为圣文作证。“圣文从午休之后,就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圣文不可能去过你们班上、找过骆冠禹。”
“听你在放屁。”薛倪亮口出脏话。“你当我们班上的同学都是瞎子啊,我们明明就看到她来找冠禹,而且我们还跟她对谈过。你这样胡乱作证,小心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让阎罗王割你舌头。”
“你!”宿芬为之气结。
倪亮手叉腰,迎向她的气愤。“怎么样?”
他们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冠禹见情势有点僵凝,伸手攫获圣文的手。“跟我走,我们两个单独把话说清楚。”
他迈开步伐,也不管圣文愿不愿意,就拖着她走。
“圣文!”宿芬要追过去。
“干嘛,干嘛?”倪亮、邵刚双双挡在宿芬前面。
“冠禹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人家他是说,他要单独跟你同学谈谈,单独你懂吗?单独就是只有冠禹跟你同学两个人,单独就是你这个跟屁虫不准跟着去。”薛倪亮很嚣张的卖弄他难得的文学素养。
他真厉害,一个单独,他就能解释这么多。哇哈哈,以后国文小老师就由他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