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曲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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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老爷子”

    一连串焦急的喊声,窜过整个浓密的林子,向四面八方断断续续的传送着。

    突然,一道灰青色的身影,如箭簇一般,弯曲地划过林子,直到发出喊声的源点才止住。

    “怎么了?你明知道有人在追杀咱们,为何你还”身穿灰青色劲服,下颚蓄着一把长胡的中年男人,懊恼、不谅解地放声道。

    只见,中年男人身子一落地,便有个妇人自一个漆黑矮小的山洞内冲了出来,她激动地揪着中年男人的下衣摆,满脸泪痕地哭道:

    “老爷子老爷子俊儿俊儿他不见了呜呜我四处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影儿老爷子呜呜我的俊儿俊儿呀”

    中年男人闻言,原本懊恼的神情,霎时变成了铁青色。

    “俊儿他怎会不见的?”

    “呜我我也不知道呀!我刚刚累得睡着了等我醒来时他就不见了俊儿要是碰上那些人呜呜”现今的绝境,加上自己心肝宝贝失去踪影,让妇人不禁掩面地痛哭了起来。

    中年男人的目光凄然地瞪视着天空好一会儿,突然一脸下定决心地神情,对妇人道:

    “夫人现今我们身上所系的是数百、数千人的生命,所以绝对不能在此停留过久,堡主还等着我们回去通报,所以我们现在不能留下来寻找俊儿。”

    熬人闻言,猛然地抬头回望自己的丈夫,眼中充满了数不尽的不谅解与哀怨。“俊儿是我俩的儿呀!你怎么可以那般的无情”

    中年男人赤红着双眼,直视着妇人,沉声道:“俊儿也是我的心肝,我也不愿呀!可是咱们身上的重任,亦不能就此不顾呀!”

    “那么那么你就先回堡中去通告堡主,我要自个儿留下来找俊儿。”妇人决断地说。

    中年男人闻言一把抓紧妇人说道:“不成,你留下来,不是断送性命,便是成了人家的阶下囚,我不能眼看这情形发生。俊儿对我而言虽重要,可是你对我来说却是更加重要,纵使失去了俊儿我也不能失去你。”

    一直忍在眼中的泪水,在这时已无法强忍地落下他历经沧桑的脸庞。

    熬人愕然地瞪着中年男人,如此的告白虽窝心,可是她所挚爱的两个人失踪了一个,这如何让她能细细地品尝眼前的窝心与幸福呢?

    只听,中年男人又道:

    “俊儿若死,那也是他无福;若是活了下来,只要咱们夫妻两不放弃,这辈子相信仍有相聚的一天。再想想,在堡中我们其他的家人,你也不愿老丈人及丈母娘,为了我两寻儿而失去性命吧夫人,咱们真得走了,那些人此时已渐渐地接近,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经中年男人的提醒,妇人总算想起了身上的重责大任,几近绝望的她也只有含着泪水,回望着过道,乞望能在最后一刻见到俊儿的身影儿。

    怎奈老天爷依然执意拆散他们,让一个四岁多一点的俊儿,顺应天命

    华山。

    这么一座祟山峻岭,最让武林中人记忆深刻的,便是华山派立派于此;它虽然不是中原武林领导群雄的主力,却也少不了说话的份量,只因他们正巧五大派中的其中一派。

    五大派分别是,嵩山少林、武当、崆峒、峨媚、华山。少林为首,华山为末。

    而华山虽排名为末,且与武当同是剑术偏长,但不同于武当剑法的阴柔沉敛,华山派剑法以华丽、灵动性高为名。

    在平时,五大派各自相安,往来友好,若武林中发生重大的事件时,会立即相互扶持。因此,武林中的黑白两道,皆不敢轻怠五大派中任何一派,只怕,一旦与其中一派起了重大冲突时,引起五大派连合起来,光是人口吐一沫,就足以淹没任何一座山。试想,有何人或者帮派,肯轻易以身试法吗?

    当然,还是有不怕死的!

    例如:外邦入侵、邪派作恶等。

    而在五大派之外,南有丐帮、北有赤鹫堡、东有海龙宫、西疆一带则有灵蛇派,一帮一堡一宫一派各据一地,虽没有明显彼此敌视,却也多少有些零星的小冲突发生,只为帮派间的利益问题。

    然而,一向平静无波着重修练的华山派,却在此时为了一件事,引起了不小的事端。

    练功坪的某一角,正围着一大群人窃窃私语着。

    “你们没有看到过吗?”一个矮小、赤着上身的男人压低着声音道。

    有人开个头,自然就有人会发问。“锤子,你指的是不是后山的事?”

    “对啦!就是那个!”矮小男人点点头。

    “哪个?哪个?”不知情的人便会忍不住好奇地追问。

    “你还不知道吗?那我就跟你说,这几日,我们师兄弟中,已经有好几个人见到过那影子了,就在后山那片树林里!我本来还不相信,昨儿个好奇的趁着午膳的时候,溜去看了一下,还真的碰巧让我看到了;只见一道灰黑色的身影迅速闪过,因为它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人还是野兽;只知道,在它窜过时,好像是它正好在狩猎野兔真的,那速度实在是吓人,正在吃草的野兔,才刚警觉到危险要逃时,便被那个灰影给擒走了,我从没看过野兽有那么快的动作。”那矮小的男人有些激动地描述昨天自己的所见。

    “嘘小声点,免得等会儿被小师妹给听到。要真给小师妹听着了,她免不了又会好奇的到后山探个究竟,现下我们都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袭击人,要是小师妹在后山出了点意外、掌门师伯责怪下来,我们想不脱层皮都很难。”有个人突然出声警告众人。

    “师兄说得是”矮小男人认真地点点头,才又接着道:“还有,听厨房的小南说,在前些日子他也见到那影子了,而且也跟我一样看到一只大山猪,跟那野兔落得一样的下场,就连七师兄也”

    就在他们谈论的当头上,他们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身旁,那棵浓密高耸的大榕树上,正有个娇小的人儿,躲藏在其中,竖起耳朵静静地偷听他们的谈话。

    没错!那娇小的人儿,正是刚刚那位师兄口中所提起的小师妹华婧。

    华婧,一个芳华十六的姑娘,是华山派除了镇山之宝外,最为重视的宝贝了,只因她便是掌门华承奉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所有入门弟子当中,唯一的女弟子,因此,这叫他华山派能不好好的宝贝吗?

    而这华山派的宝贝,有着一副剪水双瞳、娇小玲珑的身材,纵使她现在身穿男装,头发也如男人一般束在脑后,只怕也掩不住她那可人、娇俏的风采;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眸,更是令人不由得想多看一眼。

    只是,这华山之宝似乎有点让这些师兄弟们伤脑筋。

    是因为她鬼主意特别多?是因为她比别人聪明,所以容易异想天开?还是她为人刁蛮、任性?

    不!都不是,她不仅没有鬼主意特别多,也不会异想天开,更没有刁蛮任性呃!或许是有一点点啦,不过若是以固执、反抗性重来形容她的话,还会比较贴切一点。

    华婧的固执,可十足十是遗传自她的父亲华承奉的脾气,至于反抗性重这点解释起来可就有点繁杂了,总归一句,华婧是为了反抗才反抗的,重点是在于她认为父亲对待自己与对待其他弟子们方式不公平,为什么许多事情她就不能与他们一样去做?

    而长久累积下来的反抗,自然地便变成了一个习惯性。

    就如现下,那些师兄弟们在讲这些事时,故意放低了声音,深怕华婧听到,而挑起好奇心溜到后山一探究竟;偏偏,好巧不巧地,他们谈话的地点不对,还是让华婧给听见了,再加上习惯性使然,使得华婧卯起性子暗忖,他们越不希望自己往后山去,她便越要往后山行。

    华婧微抬原本趴在树枝上的头,望向后山的方向。

    她真的好奇,那个可以让师兄们赞叹、惊讶的黑影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说不定,她比师兄们更加好运,可以一窥那黑影的真面目。

    或许,它会是个很迷人的动物。

    或许,它可以成为很好的宠物对象。

    或许

    华婧嘴角噙着一抹幻梦般地微笑。

    一连数天,华婧都一直在后山的树林子里晃,只是,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在开她的玩笑,就是硬没让她“凑巧”去撞见那道神出鬼没的灰黑色影子。

    而让华婧感到呕的是,她人在树林内来回寻找,找到汗流浃背,就是没看到那道灰黑色影子,而师兄们不特别想见到那影子,却总是轻松地就让他们看到,而且还不是只有一次,因此这要华婧如何不感到呕呢?

    经过数天下来,以及偷听到的消息指出,每一次师兄们会不巧地见到灰黑色影子出现时,必定周遭会有一些飞禽走兽被猎捕,因此,华婧断定那灰黑色身影之所以会出现,全都是为了要猎食。

    这天,华婧偷偷的自厨房内拿了五斤多重的猪肉出来,打算用来做诱饵,好将那灰黑色影子引出来,然后趁机会看清它的全貌。

    华婧先将那五斤多重的猪肉丢在树林中的一角,自己则躲在不远处的草丛内瞄。

    可是,老天爷好似还真的在与她作对,让她等了两个多时辰,依然还不见半个影子,着实是让她泄气、沮丧,更害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心想那灰黑色影子大概不上当吧!华婧便从那五斤多的猪肉割了部份下来,并找来柴火烘烤,准备等肉熟了,填饱五脏庙后便回去。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架在火上的猪肉慢慢的溢出香味时,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蓬头垢面、未着片褛的男人,不声不响地就出现在她面前。

    未着片褛耶!她从出生到现在,虽然一直与爹、师兄生活在一块儿,可从不曾见过一身精光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一身污黑浑身壮硕高佻的男人。这对华婧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刺激!

    “啊啊”华婧张口结舌地瞪着眼前男人的脸,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看到“禁地”虽然她的母亲很早就去逝了,可是偶而上山卖菜的老妇,还是会对她说些常识,加上她父亲华承奉自小教她读书识字,她自然懂得什么是“非礼勿视”

    在没有防备的状态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华婧有些心虚地暗忖着,不过,她还真是对那个“禁地”有点好奇。

    只是,华婧还是忍不住想要犯嘀咕,眼前的这男人怎么这么地脏呀?还脏得这么彻底,完全看不出他的脸蛋长得到底是俊还是丑?而且而且他居然那么不要脸地光着身子,还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男人的确是一副垂涎、直吞口水的模样,可是他偏偏又似乎很在意什么而迟迟不往前,反而站在离华婧五尺外,不断地在香喷喷的猪肉与华婧的身上来回看着。

    就这样,一个是不敢移开目光,另外一个却有点着急,两人相距五尺的对峙着;直到华婧闻到一股烧焦的味儿

    “啊!我的猪肉”华婧顾不得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而连忙用自己随身的剑鞘往地上一铲,利用铲起的砂土掩灭掉猪肉下的柴火。

    就在华婧将火灭熄之后,她突然想到五个字灰黑色影子!

    华婧将目光自猪肉移回那男人身上。这男人全身也呈灰黑色师兄他们所说的影子,该不会就是他吧?华婧眼中带着诧异地瞪着那个男人。

    可是当她再次看向男人时,华婧却意外地发现到那男人“咕噜咕噜”地猛吞口水,还不时对着她投以希冀的眼神。

    扁是那男人的眼神,就让华婧一时之间忘了对方可能是变态或是暴露狂,而开口问:“你的肚子饿了吗?”

    然而,华婧一点也没想到她的问话,所得到的居然是一脸茫然地表情,于是她便又重问一次:“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男人脸上的表情依然很茫然,仿佛他一点都听不懂华婧所说的话。

    一连两次的问话都没得到应有的回应,让华婧不由得猜想起对方是不是真的听不懂她所说的话,因此她只有跟男人玩起比手划脚的游戏来了,一下子比比自己的肚子,一下子又比比仍在木架上的猪肉,又一下子比比对方

    到最后看对方似乎有点了解时,她正要拍拍地上示意男人坐下来吃时,不料,那男人却突然转身,纵身一跃便失去了身影,害得华婧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那男人为什么要走。

    “搞什么嘛!莫名其妙”华婧望着男人失去踪迹的方向,不悦地犯嘀咕。“害我白白浪费时间跟脑筋去!一定是哪儿来的土人,才会不穿衣服外加听不懂我说的话,不过他的轻功怎么会那么好?一下子就不见人影儿了?”

    华婧有些懊恼自己干嘛那么好心,还浪费心思去跟他玩比手划脚。虽然,她还是有点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是由哪冒出来的,不过她当然是推断不出他是哪来的土人,才会拥有比自己那些师兄还要好的轻功。最后,华婧只有悻悻然地啃咬着渐渐变冷的猪肉,专心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不知过了多久。

    吃饱的华婧打算收拾收拾便要打道回家时,那个男人又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出现在华婧的眼前,害得她又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又是你?”她有些不悦地说道。心想,他该不会又要自己跟他玩比手划脚吧?

    不过,这一次那男人的出现,并没有跟上回一样两手空,反而手上还抓了数尾鱼以及一只野鸭,只见他一脸失望、沮丧地瞪着原本烤猪肉的地方。

    只见他“呀呀啊啊”地将手上的鱼、鸭递给华婧,便对着华婧露出期望的目光,接着又将目光移向原本那烤猪肉的地方。

    起先,华婧还看不懂对方干嘛将鱼、鸭递给了她,直至她顺着那男人的目光看往烤猪肉的方向,才猛然了解对方大约的意思。

    “你想吃烤猪肉?”华婧半猜半问。

    可惜,他根本就对华婧的问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华婧只好重拾旧游戏,又与那男人比手划脚了起来。

    男人虽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华婧却由他眼中的神情知道,他确实是想要吃猪肉。甚至他会突然离去,然后又突然带着鱼、鸭出现,全是因为他误以为要吃东西就得拿东西来交换,才会那样匆匆的离去又匆匆地赶回来;偏偏,回来后却又见到他所想吃的东西,已全然进了自己的肚中了,因此才会一脸沮丧、失望的模样。

    如此的推测,让华婧不禁同情起那男人。“那猪肉已经被我吃光了你这些鱼、鸭就自己留着吧!”

    男人依然听不懂似的,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华婧不由得叹了口气,满心地同情道:“你不只听不懂,也不会说话说不定你天生就是耳聋真是可怜。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没住的地方,一个人四处流浪吧?不如,你就跟着我回去好了,我们华山派虽不是很有钱的帮派,不过也不会怕多你这么一张口。”华婧虽明知他可能听不懂,或是听不见,却仍忍不住对他温柔地提议着。

    就在华婧想伸手牵拉那男人回家时,却发现他不只是依然不为所动,还频频看向地上已熄灭的火种,这让华婧不禁又开口问:“你还是想吃吗?可是现在天都快黑了,要是再不走的话,等天一黑,我们要回去可能就会迷路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你又听不懂。”

    华婧见他仍然不懂自己的意思,只好摊摊手无奈地放弃带他回家的念头,毕竟她的身高也不过只到他的胸部,光是看他的体格,华婧就自知绝对拉不动对方的,还不如干脆一点放弃自己的好意。

    “既然你听不懂我的话,而我也拉不动你,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了,不然,要真的迷路了,就得露宿到明早才能回家了,我可不想以地当床以天为被吶!”华婧像是在对男人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之后,挥挥手便转身想尽快离开。

    可当华婧才走出数步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嘶”地声音,她不禁好奇地回头一望,这一望可让华婧当场楞住了。

    只见,华婧的眼中充满了惊愕,恶心的神情,一瞬也不瞬地瞪着那来路不明又听不懂人话的男人。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华婧露出这般的神情呢?

    原来,华婧好奇的回头,正巧看到那男人正开口咬向已被撕扯成两半的野鸭殷红的鲜血,自裂口往下滴洒,男人就像野兽一般地咬扯着连毛都未拔净的野鸭,那吃食的神情就好像这么做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很自然地将咬下的生鸭肉,含在嘴中咀嚼着

    华婧看到这样活生生的一幕,差一点就将方才吃下去的食物,毫无保留地全数吐了出来。她三步并两步地冲回男人的身边,在男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头上,将他手上那鲜血淋漓的野鸭一掌打飞了出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生吃?”那血淋淋的场面让华婧不由自主地打颤。

    男人先是错愕,随即则不解地看着华婧,并“呀呀哦!啊啊”地指着被打飞出去的野鸭。

    “人类是不能这样子吃东西的,你懂不懂我的话呀?我们可不是野兽,是人!是人!”看着他那一副“要你赔”的神情,华婧就忍不住懊恼地大吼了起来。

    华婧指着原本生火的地方,道:“我们吃东西,就是要生火把它煮熟才能吃,不然就会生病的,要煮熟!这世界上只有心理变态跟野兽才会把动物拿来生吃的,你知道吗?而肉就是要煮熟后才会好吃的”

    她想要向那男人解释,食物是必需煮熟后才能吃,而不可以生吃;可惜,男人仍旧是一副鸭子听雷“雾沙沙”地神情,害得华婧不得不感叹遇人不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可华婧一点也没有漏掉,当她的手指向生火的地方时,男人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华婧无奈地瘫坐在地上,懒得再跟男人解释什么是应该的,又什么是不应该的“我真笨,明知道你听不懂我所说的话,还跟你说了一堆”她有些挫败地低喃道。

    男人偏着头不解地看着华婧,完全不知道刚刚她“叽哩呱啦”地到底是在做什么,更不懂得他手上吃得好好的食物,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被打飞了。

    “哼!倒霉才会碰上你这种人,讲话听不懂,又不穿衣服,还生食既然你肚子饿了要吃,那我就多麻烦一点,先弄点东西给你吃好了,免得你等会儿又拿那只还是生的鸭子来吃真搞不懂,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连苗疆的野人都知道肉要煮熟了才能吃,可你却连这一点都不懂简直比三岁小娃儿都还要来得不如!”

    华婧嘴上虽然是说得既尖酸又刻薄,可是光看她手不停歇地开始又重新生火,便知道她嘴上骂的是一回事,心里所想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标准的死鸭子嘴硬!

    男人一见到华婧重新生火的举动,脸上马上露出欣愉地神情来,看得华婧心中猛然生起一股疼怜的情愫。

    啧!心疼?怎么可能!虽然看不清他的面貌,可是光这样看也知道他一定比自己来得年长许多,心疼?呵!那不就人伦真理颠倒了?应该是他心疼我为他操劳才对算了,光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连什么是心疼都不懂。华婧撇撇嘴地暗忖着。

    在忙碌了好一会儿后,华婧才又突然想到,一个姑娘家跟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待在一起简直就是不成体统,纵使四周根本就没有人活动;可是要真的被某人撞见的话,那她就干脆上吊自杀算了。

    于是乎,她拿起了早上来时包裹猪肉用的方巾,比手划脚地要男人将下身围起来。虽然,经过一番比手划脚后,男人似乎有点看懂华婧的意思,也真的照着她比划的方式将方巾围在下身,可是左弄右弄他却依然还是不懂得要怎么系住!华婧只好无奈地羞红着脸,撇开头不看他的裸体,帮他在身后打了个结。

    虽然眼前的男人,怎么看都是个成熟的男人,可是华婧却有个感觉,她是在照顾个三岁的娃儿。

    她一点也不懂,自己也不过是为了想到后山找那个黑灰色身影,可就是莫名其妙地让她碰上了这么一个人。偏偏,也不知怎么地,就是放不下这个男人自个儿回家,还留在这儿为他生火烤食东西。

    她心想,自己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不然,平日身为被照顾的一方,怎会自愿摇身一变成为照顾的那一方呢?

    华婧摇头叹气,一只手翻烤着火上的猪肉与男人带回的鱼,另一只手则指着自己道:“我叫华婧、华婧唷!你叫什么唉呀!我怎么又忘了,你既然听不懂我所说的话,就八成没名没姓,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不料,男人却在这时学着华婧,边指着自己边开口以生硬的口音道:“俊俊儿”

    华婧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问:“你你会说话?你也不是聋子?”

    “俊儿俊儿”男人露出一抹像笑又不像笑地神情,反复地说道。

    华婧这才猛然想到俊儿可能就是眼前男人的名字“你说你叫俊儿?”

    只见,男人脸上那抹似笑又不像笑的神情在华婧说出“俊儿”两字时,扩大了许多,此时华婧才敢确定那确实是他的名字。

    可是虽说得知了那男人的名字是一件可喜的事,但是对华婧而言,她却叫不出口。毕竟“俊儿”这名字就像是小娃儿的昵名,要她真的开口用这两字来称呼比自己大的人,说真的,她不只是会觉得别扭的,甚至会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一、二十岁,对于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她来说,这可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谁叫她从小到大就是备受众人所宠爱的可人儿呢!

    而且,这还是因为她年纪是华山派弟子中排行最小,才能够理所当然地接受众人独宠,可如今要自己平白无故的跻身为年长的一辈,说什么她都无法接受,尤其是这个叫“俊儿”的男人,怎么看都比她还要来得大。

    华婧撇撇嘴,一副不容置驳地神情地说道:“你说你叫俊儿,那么表示一定曾经有人这么叫过你,而你以前所拥有的名字当中,也必定有一个俊字,不过,你要我叫你俊儿我实在叫不出口,所以我还是叫你阿俊好了!”

    可惜,她说了那么一大串“俊儿”还是一脸茫然、有听没有懂的的样子。

    气得华婧又比比自己“我叫华婧,听清楚没?我叫华婧!”接着她又戳向“俊儿”的胸口说道:“你叫阿俊!阿俊!”

    “花茎?呀俊?”“俊儿”学着华婧的嘴型,又边一会儿指着华婧,一会儿指着自己说道。

    花茎?真的是听得华婧差点就要吐血,明明她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到了他的口中,却变成了花茎,这叫华婧会不想抓狂吗?

    “是华婧!不是花茎!笨蛋!”她手握成拳头就想往“俊儿”的脑袋瓜子敲下去,可惜,人家“俊儿”比她高多了,所以最多也只是捶到他的肩胛骨。

    “华婧?”嗯!这次发音就正确多了。

    “对!”华婧一脸老成地模样点点头,随即又指着“俊儿”道:“我要叫你阿俊,阿俊!听懂没?不是呀!是阿”

    “阿?”他有些夸张地学着华婧的嘴型。

    “对!阿俊!你再念一次!”

    “阿俊?”

    就在华婧满意地想夸奖阿俊时,忽然她闻到一股有些焦焦的味道。

    “嘿!鱼烤熟了,你赶紧来吃吧!”华婧笑着向阿俊挥了挥手

    祭完阿俊的五脏庙之后,天色已经显得昏暗了,约再过个两三盏茶的时间,就整个看不到阳光,取而代之的便是出现在夜晚中的星月;当然,那也只是指天气尚好没有乌云的夜晚。

    华婧看了一看天色,算定自己不止无法在天黑之前回到家,甚至有可能会在山间迷路,因此决定今晚就不回去,并干脆夜宿在此。

    “爹现在还没看到我,肯定已经急得跳脚了明儿个回到家,不被念到耳朵生茧,可能天就要下红雨。”华婧边拨弄着身前的柴火,边喃喃自语。

    阿俊则坐在离火堆约有五尺远的地方,不解地看着华婧。

    华婧瞄了一下阿俊,突然发现,自他坐下后便一直没有移动位置,始终与火堆保持着五尺距离以上。她心想,入了夜之后,四周的温度肯定会骤然下降,于是向阿俊招了招手,示意要他往前移近。

    然而她的好意却似石沉大海,阿俊不止是没有往前移动,还露出一脸迟疑,仿佛那火堆会对他造成生命的威胁一般。

    华婧微皱着眉头“你怎么不过来一点?等会儿温度可是会下降很多耶!”虽然知道阿俊仍无法了解她话中的含意,但华婧依然忍不住要对着他说。

    华婧一连示意了数回,可就是不见阿俊移动半寸,最后,她也就只好放弃要他往前移的想法;但为了夜里不让火熄灭,导致两人着凉,华婧必须起身往四周寻找柴火去。

    只是,她一点也没料到,原本以为会呆坐在原地的阿俊,却随后跟着她往树林深处走去,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静静地跟着。

    华婧实在是搞不清楚那男人跟着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但当她开始捡干柴后不久,华婧便发现阿俊,也依样画葫芦地跟着捡起树枝。看到这儿,华婧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只因为她觉得这情况实在是好玩极了,似乎从阿俊拿了鱼、野鸭回来之后,他便不时地学着自己的话,或是自己的行为。虽然有一半确实是她教他的,可他现在却是自动自发地学她捡柴火;华婧相信,阿俊此时肯定还不知道自己捡这此柴火是要做什么用的,只是一昧地学着自己,这让华婧不由得想起幼时的游戏母鸡带小鸡。

    同时,华婧发觉一件事,纵使这男人的行为就像野兽一般,纵使他长得比自己高、壮,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对他有种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的保护感。

    像是幼时自己所养的宠物一般,那样地想要保护他。

    又像是保护心爱的宝贝一样

    那样暖暖地,那样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