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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梦境
“你”察觉到来自身后灼人的视线,她停下吹发的动作,回头凝视着他,唇畔的一抹浅笑,却在读懂他黯沉如海的眼神后,略带羞涩地敛去。
“我用一下你的吹风机。”
他未答,只是笔直地走向了她,而刚刚蜕变为女人的她,没有惊慌,仅在少许羞涩后,除了期待,尚有一份感激,他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从来开口询问因由,是她对他最大的感激。
她微仰着小脸,几近沉迷地望进那双变幻浮动的蓝色眼瞳,好美!她在心底赞叹着。随着他的挨近,她的视线转向了他光裸健美的胸部,以及仅裹了一条浴巾的长腿,脸庞不由涌上一团醉人的酡红。
岂料他欺近后,却仅是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与梳子,立于她身侧为她吹干头发,一下又一下,他的动作细细柔柔,伴着嗡嗡的暖风也一并,暖了她的心。
在一刹的失望后,她知道她被打动了,彻底地心动。她哭着跑回来找他,其实不过是,她渴望再见他的借口,她怕是爱上他了,一见倾心。
于是她反手拥紧了他,渴求这一瞬的温馨,而他则低头吻上了她细白的纤颈,往下至造型优美的锁骨,更蔓延到宽大浴袍的领口下沿,一点一点细碎地舔吻。
她微微战栗,喘息,不自觉抱了他的头,素白的玉手放肆地穿拂过他漆黑的发,微仰着俏脸,将娇躯更迎向他。
他粗喘着,急遽加速的心跳与体热终是急不可待,他陡然伸手抱起了她,令她端坐在自己健硕的左臂上,而右臂则环着她的腰背,使之更紧密地贴附着自己
“呀!”
身体本能地向前一弓,却不慎从床上跌坐在地板上,抚着跌疼的玉臀,叶紫眨了眨睡意矇眬的美眸,才发觉原来是春梦一场。
“你鬼嚎什么?”
门被乍然打开,探进一张同样睡眼惺忪的素脸,不满地斥责。
“我”总不能说做春梦了吧!否则就准备下半辈子在阿姿的讥笑中度日了。
“不晓得耶,一醒来就发现在这儿了。”她嘿嘿傻笑。
“地板坐起来比较舒服吗!”风姿口气极差。没办法,谁叫她吵了她近来日遽减少的睡眠呢!
这白痴女人,亏她还生了lucky这么聪明的超级天才,居然坐了这么久也不晓得爬起来,不怕着凉呀!
想来lucky能够这么聪明,一定是遗传了他那无缘的半洋鬼子老爸比较多,当然,这其中也有她后天教育的功劳。
思及至此,风姿睡眠不足的脸上明显一亮。她急急迫问:“昨天总经理和你谈了什么了!”
“没没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得她踉跄了一下,忙心虑地垂下头。
“胡说!昨天我明明听到你说你是个女人的话,还问总经理为什么,你敢否认?”风姿一脸的理直气壮,丝毫不知自己无意中已泄露了不欲为人知的“行径”
“你你居然去听壁角?!”
一根纤指指着她颤抖不已,叶紫几乎昏倒。老天,阿姿究竟还听到了些什么?她该不会从头听到尾吧!
“是方维扬那死娘娘腔教你的,对不对?”
俏脸乍红乍白,气极了的叶紫第一个想到了那个天杀的臭男人。
“我我”可耻地羞红了一张脸,风姿漂亮有型的大眼中浮现浓浓的愧色。但,她好歹也是做人家妈眯的人,总不能让人小瞧了吧!
“别怕,坦白从宽。”叶紫忽尔温柔一笑。
“我本来不肯去,可副总不,那娘娘腔,”瞥见好友眼底怒火的风姿,在叶紫冷眼一斜后自动改口:“他硬拉我,说我不去他就哭给我看,所以”
“所以你就去了?”不可置信地瞠大了一双美眸,叶紫随即忿声道:“你还真信他?!”
“可可他真的会哭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风姿委屈地低声辩解,不明了因何自己由法官成了阶下囚。
“那就让他哭死算了!”
那死娘娘腔,居然用这一招来要挟阿姿。实在是太卑鄙了。
“算了,你究竟听到了多少?”话锋一转,她问了眼下她最关心的问题,至于那个死变态,她自会好好“报答”他的。
“也没多少,就那些而已。”阶下囚坦白以待。
“真的?”法官挑眉犹疑。
“当然是真的,我发誓!”
不公平的待遇,终于使阶下囚觉醒,她忿忿然,几乎指天咒地。
虽说听壁角这事颇有些嗯,不道德,但她一方面算为人所迫,另一方面则也是想知道这个与lucky相像的男人究竟是不是lucky的生父,而他又与叶子谈些什么,谁知才趴在门缝处不到两秒,就听到叶子吼了那句她是女人的话。
当她准备全神贯注地听听裴再驭的回答时,方维扬突然凑到她颈间,小声夸她好香,她又惊又羞,急于推开他,就错过了最关键的答案,教人扼腕。
当然,事后她也狠敲了罪魁两记爆栗才罢休,而罪魁当时痛得哇哇大叫,倒也让她消了不少怨气。
想毕,她唇角忍不住泛起了大大的笑容。
阿姿这样子不会是在思春吧?
叶紫看得心惊,暗自将她可能接触的男性过滤一遍,忍不住忧心仲仲,疑虑越扩越大,该不会该不会是他吧?
毕竟他也算少数能影响风姿的人之一。
但,可能吗?
“小小紫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总经理,你就通融一下吧,好不好?”
涎着一张俊脸,连方维扬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能在缠问了近二十分钟后仍对着自己的宿敌挂着大大的笑容。
“不行。”
利落地回绝,埋首工作的叶紫终于肯抬头斜睨了他一眼,讥诮道:“还有,副总请不要叫我小紫儿,我近来食欲不好,会反胃。”
这女人!
方维扬几近切齿,旋即却挤出了一副慈眉善目的关切样“食欲不振,反胃?小紫儿,你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什么?”叶紫眯眼瞪他。
死娘娘腔,她不屑与他计较,他倒找上门来讨打?
“就是”方维扬一脸扭捏状“就是忘了做预防,有有了那个了嘛。”
“哪个?”她冷笑不迭。
“叶秘书,总经理还在忙吗?”
就在方维扬张口欲言之际,奉命上来公干的人事部经理黄磊风推门而入,适时打断了一触即发的危机。
“是,总经理吩咐请你稍候片刻。”
请他在小会客室稍坐,并殷勤地奉上一杯热腾腾的香茗,叶紫美丽秀淑的脸上飞速闪过一丝似乎狡诈的精明,她盈盈浅笑。
“黄经理,像你这么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黄金单身汉,一定红粉知已遍天下吧?”
“没没有的事。”
奇怪,为何叶秘书的问话会令他不胜惶恐与不安呢?黄磊风暗忖。
“真的吗?”叶紫一脸的惊喜,转而以充满期待的语气又问:“那么你也一定没有要好的女朋友吧?”
“当然。”坐立不安的男人一边强自镇定,一边向斜挂在门口大模大样旁听的痞子求救,却被熟视无睹,还一副兴灾乐祸样。
“太好了,那么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我们今天晚上的邀约吧?”
“不不会。”
哀怨地斜睇方姓小人一眼,黄磊风在心底痛呼不幸,唉!旁人不晓得,难道他还会不明白总经理与门口痞子的性向如何吗?毕竟作为他们的学弟,他可是亲见了他们游戏花丛,风流浪荡的事实。
所以,就说他不幸嘛,好死不死地明白真相,除了方痞子三不五时地去他那儿闲逛,吃吃豆腐以外,现在竟又招来了极受总经理“重视”的女秘书,真是唉,他是招谁惹谁了?
“你们是谁?”哀嚎归哀嚎,他仍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出了口。
“就是我和风助理呀。”叶紫无邪地浅笑,听到背后传来岔气的急咳“风助理其实是温柔娴淑的女孩子,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什么男人婆,你知道吧?”
“知道。”敢不知道吗!前者一副强迫中奖的强力推荐,后者则凶狠地怒瞪他,仿佛他说错了什么就会找他拼命的神情。
“其实,风助理一向对你印象极佳,但女孩子嘛,总要矜持一些,我想这些黄经理也是明白的,对吧?”
“对对。”
黄磊风冷汗涔涔,心虚的眼神不住瞄向门口已化为索命恶鬼的学长,呜他好命苦,好想哭哦。
男人婆暗恋黄磊风!
去,这算哪门子笑话?况且有他这个超优秀的单身汉兼上司摆在她面前,别说门儿了,连窗儿、酚邬都甭想!
方维扬杀气腾腾地怒视着答应赴约的黄磊风,嘿嘿冷笑。他修长的身躯漫不经心地晃到他身旁,俯身笑道:“我说小磊磊呀,我们也许久没聚过了,改天也约个时间一起运动运动吧。”
“我我没空!”黄磊风惊跳起来。
开玩笑,又不是不想活了,他没事找一个空手道兼剑道高手“运动”什么?
“我都还没说,你就急忙拒绝,未免也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随手将他按压回原座,方维扬双手捧胸,笑得妩媚灿烂,秀出一口亮眼的白牙。
“我我最近真的很忙,不信你可以问问叶小姐。”他几乎快哭了,一脸求救的神情,可怜兮兮地望着前方看戏的始作俑者,窃冀她良心尚存。
“当然,最近黄经理都会很忙,因为风助理会为了将来生活的和谐,与黄经理做‘贴身’的联系。”岂料天使原是头上有角,身后有尾的恶魔,她落井下石道。
呜什么贴身联系嘛,只不过是协同处理了一些公司基层的人事调动罢了,她想害死他呀?
哇,完了,姓方的大暴龙居然在磨牙耶!完了,他死定了!
“这这是个美丽的误会,我我可以解释的”愈说愈往后缩,黄磊风小心翼翼地赔了个苦瓜型的笑脸,岂料却在大暴龙的邪笑下结巴不已。
主啊,谁来救救他呀!
“黄经理已经到了吗?”
结束商务电话的裴再驭,赫然推门而出,他厉眼一扫众人,目光在叶紫身上顿了两秒,最终定在了感激涕零的黄磊风身上。
“进来吧。”他毫不拖泥带水地说,黯沉深邃的眸中波澜未兴。
但
他为什么笑?
叶紫蹙眉欲思,却被余下的那个聒噪男人打断。
“你在玩什么把戏?”方维扬厉声逼问,一扫平日嬉笑做作的神态,取而代之以严厉肃冷,俨然一副王者样子。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貌吧?
叶紫把玩着发辫的发梢,一派的闲适恬静,浅浅笑道:“你看得懂?”
“少啰嗦!”
好没耐心的男人!
叶紫撤唇,但阳刚味十足,他真的是兔子?
“我家阴盛阳衰。”她天外飞来一语。
“所以?”他眯眼以待。
“如果嫁掉一个,似乎平衡一些。”
“而后?”方维扬切齿。
“你的助理雀屏中选,恭喜,恭喜。”她边说边窃笑不已。
没办法,谁让日子太平静了,闲闲无事令人老,所以嘛嘿嘿而lucky又以年纪为由退出,至于她则因生了小天才而功勋卓著,仅余下阿姿一个人“老当健壮”不选她选谁?
于是以二对一的比数,她哀泣泣地被推入火坑,名曰:“摆脱旧日阴影。”
但有什么阴影她怎么不知道呀?
风姿就像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
但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话说
“我警告你,不许欺负她!”
他在火冒三丈耶,有趣!难得见“笑面虎”翻脸,她几乎恨不能以v8记录在案。
叶紫用力眨了眨眼,硬挤去眸中的笑意和趣味,开口反击道:“哦,为她觅一个如意郎君也叫‘欺负’她?你很讨厌她吗?见不得她幸福吗?
“我哪有”
戛然止口,方维扬冷凝下喷火的怒容,冷睇着可恨的女人,以极危险的飘渺嗓音质问:“你耍我?”
“被看出来了?真逊!”她俏皮地吐舌,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警觉。
“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为了你,我可以破例。”虽然极想不去注意她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但太难了。他切齿吐出最后一项要挟。
“请便!”
突然一张笑盈盈的俏脸突现在眼前,令他愕然一惊。随后,脸的主人“哀怨”道:“我死后,麻烦你请阿姿来帮我收尸,毕竟在这个世上,我是她惟一的好友与惟二的亲人。”
惟一当然是lucly!
“你你”气极地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嚣张女人,以及那诱人的等人伸手去掐的玉颈,方维扬陡然庆幸自己心脏够坚强,头脑也够冷静,不然难保不会被她气死,或掐死她,而后再被男人婆追杀。
“算了,我认输了。”他丧气地退开一步,转口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那个叫lucky的男人为什么不娶她?”
lucky?他竟然知道lucky?
但,男人?!
“他不能,而且阿姿也不肯。”就算她肯,她也不肯,根本就是老牛吃嫩草不,是嫩芽才对,lucky的年纪连草也算不上。
“为什么?”他的心不由悬得高高的。
为什么不肯,她不是爱那个男人吗?为什么?
叶紫灵动的明眸快速转动了一周,唇角泛上一抹恶意的浅笑“lucky以后会娶别的女人。”她说。
男人婆,就如此爱他?明知他会娶其他女人,还
碎了,心都碎了。
他眼中陡然涌上一股落寞,以及一股心痛,痛她痴愚,可
不明白呵,心都碎了,怎么还会再痛?
他不会是对阿姿来真的吧?
那么来最后一试吧。
“你真的是同性恋?”她乍然出口,以为会激出方维扬一些些火气。
岂料
“你说呢?”他仅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心灰意冷地转身欲走。
“那你为什么不去变性?”
已成竹在胸的她,此语仅是为了捉弄。
恰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又恰好听到此语的黄磊风,惊得一个踉跄,险些一头跌进门外那盆茂盛的巴西木里。
老天,她还真是他钦佩地望着叶紫。
“你为什么不去死?!”门口传来方维扬的怒吼,宛如惊雷。
“为什么又欺负方副总!”
一屏退闲杂人等,裴再驭即将她召入内室,开口便问。
“你很关心他哦。”斜眼睨向他,叶紫略带不满地指责,宛然一副撒娇的小女孩模样。
被她娇美的神态弄得心头一悸,他招手让她行至面前,而后又不着痕迹地拉她坐于自己膝上,才任唇畔逸出了一串低沉的笑语。
“你不必嫉妒,我和扬没什么。”
“我嫉妒?!”
叶紫几乎尖叫,这个自大狂!他和那个娘娘腔再怎么捻三搞七,也不关她的事。虽然虽然她心里有些怪怪的
“真的?”
他笑着反问,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相抵,因低沉的笑语而呼出的气息,直直扑入叶紫的口鼻,形成一股无可隐藏的旖旎,魅惑住她。
“”叶紫望着他贴近的俊颜,全忘了反击与置疑,她痴迷地酡红了两颊,又暗恼着在那低沉性感的笑声中无可遁形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掩住了那张会发出乱人心神笑声的薄唇。
“别笑了!”她微嗔。
“好,不笑。”
他在她素白的手掌下闷闷地说,一双黑眸似有若无地以柔情为箭,直直地射向她,加之说话间不经意吐呐的热气,更像最佳的调情,惊骇了她。
“你你没告诉我副总不是同性恋!”
羞急下,她刻意将话题扯开,但颊畔密布的红云,以及美眸中显而易见的迷离,却出卖了她。
“哼,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不满她坐在他怀中却念着另一个男人,裴再驭微愠着,干脆埋首于她洁白温馨的颈窝处,深深掬取那抹诱惑他已久的清雅体香。
“别闹了。”她不安地推拒着。
虽然明知自己早已不是单为他酷似那人而心悸,但暧昧不明的情势,她可以沉沦吗?
不行呵,毕竟她已不是七年前的独自一人,今日,她的名字该叫“母亲”
她在恐惧什么?还是已心有所属?
顺从地放松对她的钳制,裴再驭若有所思的黑瞳,攫住她闪躲的目光,直直攀爬,直欲望入那灵魂之窗深处,久久未语。
一身冷冽气息的方维扬,刚进办公室便冷眼盯着兀自忙碌的风姿,暗暗思忖。
他想他是爱上她了。
和裴那类一眼定情的人不同,过往的教训与生性的谨慎多疑,他从不肯轻易想念任何人也不肯付出一丝一毫的真心,但她却是不同的。三年相处下来,他从她身上清楚地看到了工作上精明干练,私事上却憨直糊涂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子。也仅有她,从不畏惧他高高在上的职位,敢对他大吼大叫,也敢真心地关心他,体贴他,让他觉得自己也仅是普通人而已,很温暖,第一次忘了孤独的滋味。
“唉”
轻幽地叹息,他忍不住失笑,看来他真的是爱上她了,否则早上初见她身着这件细肩带的天蓝色小洋装时的惊艳,为何此时一想到她如此装扮却为了取悦另一个男子时,竟化做了满腔的戾气与不满?
这或许便是嫉妒吧?他暗忖。
“咦,你杵在哪儿干吗?”
百忙中,恍惚瞥见他静伫的身影,风姿忍不住停下工作,惊诧地瞪他。
“小姿,人家好闷哦。”
乍眼间,他已由幽然沉思状转换做深闺怨妇型,一脸哀怨地偎过来。
罢才她好像瞧到方痞子和平时不一样的神情,可用力眨了眨眼,人眼的仍是他那副娇媚堪怜的死样子,风姿暗想或许方才是她眼花了。
趁她愣怔间,一个拉扯,方维扬已与风姿换位,且顺势将佳人搂在怀中,不亦乐乎地上下其手。
“小姿”他刻意凑到她耳边,性感地轻呼一口热气,而后满意地喜见怀里的娇躯几不可遏地轻颤了一下,他再接再厉道:“人家真的很闷哦。”
痒,好痒!
因騒痒难耐而回魂的风姿,乍闻此语,顿时大怒。她抓起一叠文件夹想也未起,便向他头上招呼去。
“闷?!知道闷还敢把工作都丢给我一个人,自己跑去泡男人?”她漂亮的黑瞳中急遽地燃起熊熊怒火。
懊死的臭男人,死娘娘腔,亏他还一天到晚叨念着和她做朋友,敢情把工作都丢给她,自己去逍遥快活!
“哇,小姿,你好暴力耶!”
眨着一双无辜大眼,方维扬抱了头哇哇大叫,可怜兮兮的模样活似被主人抛弃的小狈狗。
“哼!”酷酷地冷哼一声,她犹余怒未消。
“人家人家头上起个小‘包包’,怎么办?”他惨叫连连。
起包了?
半信半疑地转过头,果然见他额角处有个红红的小包,她忍不住伸手去按。
“啊”“闭嘴啦!”
急急捂住他欲罢不能的乌鸦嘴,风姿心虚地四下张望了片刻,见无人出现才松开了手。
老天,若被人听去了,怕不以为这里发生了谋杀案才怪!
“你怪叫什么?!”不满地怒视,外加响当当的一记爆栗,正巧吻上那个小包包。
“呜好痛!”
痹乖,这女人也真是狠心,专打他痛的地方!但她似乎不那么生气了。
揉着自己命运多舛的额角,方维扬终于认命地承认,她的快乐源于他的“痛”苦。
“小姿,你怎么这么狠心,总欺负人家?”他哀怨地指责,且伤心地埋首在尚偷笑的女人颈窝处,几乎泫然欲泣。
不会吧?他这语气本来正要上扬的唇角一僵,风姿艰难地低头欲看他的脸部表情,岂料却只看见了一颗黑漆漆的头颅正躲在她怀里
“你在干吗?”
火爆佳人的间歇性火山二度喷发,她怒不可遏地想推开他,一张俏脸气得呃,羞得通红。
岂料料心的她却忘了她此刻亦正端坐在某人怀中,激烈的推拒下,一个不稳,身子一晃,便往办公桌上直直坠去。
“呀!”她闭眼惊呼,几乎料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
“小心!”
一改平日的娇媚,方维扬忧心地疾呼,急忙忙长手一捞,将她捞回怀中。
“笨蛋,你想吓死我呀?”他横眉怒目地低吼。“你你”罢从惊吓中清醒的风姿,瞠目结舌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坠人了另一波惊吓。
喝!眼前这男人真的是平日娇嗲的那个娘娘腔吗?明明是同一张脸,明明他在吼她,凶她,可为什么她却开心得想笑?
她发现了吗?
一道沉痛的沧桑从他惑人的黑瞳中一掠而过,他刚想转换回平时的伪装,岂料
“你是谁?”
被他眼底的沧桑感灼痛了眼,她鼻翼微翕,强抑下某种莫名的酸涩,出乎意料地伸手捧住了他英俊的脸庞,哽咽着问道。她是为了他在流泪吗?
受宠若惊的方维扬,早忘什么计划,什么伪装,他痴痴地回望着她泛着湿意的红眼眶,禁不住以同样迷茫地声音问道。
“是啊,我是谁?”
他明明看上去镇定如常,可为何她却听到一道微弱的哽咽?
“别别哭!”
她用尽全力吐出这艰难的两个字,却惊见他眼底湿意渐浓。惊慌下,她笨抽地凑上前,吻住了那叫她心。慌、心痛的眼眸。
一道暖暖的液体,咸咸涩涩地打湿了她馥郁的唇,她珍惜地吻去,而后右边也同样滑落另一道,她不厌烦地再度吻去。
“别哭。”
她的唇贴在他眼睑上呢喃,而自己却莫名地淌下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迅速在她脸上滑出一条泪痕,而后沿着她弧度优美的下颌,濡湿了方维扬的额头,接着与他的泪渐渐融合,成为一体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全忘了留意,只是相拥着,额头抵着额头,脸颊贴着脸颊,分享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直到
“风姿姐,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先走了哦。”
利用暑期来欧尼打工的助理小妹阿玉,猛然打开门,探头进来快乐地嚷着。待看清了里面的情景,她不由脸一红,尴尬地摸摸鼻子,对神情别扭的两人嘿嘿一笑“别别介意,请继续好了。”说完便匆忙忙缩回小脑袋,脚底抹油,逃命去也。
拜托,谁还继续得下去?
风姿忍不住对天翻了翻白眼,而后
“放开我啦。”她坦然地推推横在腰间的铁臂,却对指端触及的结实肌肉起了兴趣,忍不住用力捏了两下。
方维扬吃痛得微皱了下浓眉,却忍着不语,仅低头望着她因好奇而熠熠发亮的大眼睛,柔情的唇畔噙着宠溺的浅笑。
“哇,原来上次真的是你扁了岛田次郎那个色鬼耶!”终于证实他也是个强壮的男人,风姿乍然仰起的小脸上,尽是惊喜与对英雄的崇拜。
什么叫“真的是”?本来就是他嘛!
他略不满地瞪她“你不信任我!”
“哪有?”眨眨睁得有些累的美眸,风姿笑得有些心虚。
“还说没有?”他一下子便拆穿了她,得理不让地又说。“不管,你要赔我啦!”
“赔赔什么?”
“赔赔我”狡诈的黑瞳快速一转,他有了决定“陪我参加今晚卓氏的晚宴。”
“今晚啊”风姿不由苦了脸,不是她不肯去,而是叶子和lucky耳提面命地要她去算了,这么丢脸的事还是不提为妙。
“你有约了?”他乍然沉了一张俊脸。
“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见他脸色不佳,忙补充说:“可不可以赔别的?”
“和谁?”他关心的却是哪个不要命的男人,竟敢犯到了他的头上?
“不不知道。”糟糕,他脸色似乎更差了。
“真的?”他贴近她,铁青的俊脸怎么看怎么危险。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仍坐在他怀里,风姿想自己一定会吓得跳起。“是叶子安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说实话能否逃过一劫,她暗忖。
“相亲?”
陡然记起之前姓叶那女人的话,方维扬大怒,任一团炉火在心头愈燃愈烈,却意外地扯出一抹魅人的微笑,他轻柔地问:“你想去?”
“”声音哽在喉头,但风姿白着脸拼命地摇着头。开玩笑,又不是嫌命长要找死!
只是,为什么她身旁都是些会在生气时微笑的恐怖分子,害她常常被吓到!
这还差不多。
对她的坚决否定终于感到满意,他便收起了吓人的假笑,转而温柔且性感地在她耳边轻轻诱惑道:“既然不想去,不如陪我去参加晚宴好了,那里请了一流的名厨,有好吃的法国料理和各种美味哦。”
法国料理?各种美味?光是用想的,她就几乎流口水了。
“真的?”她漂亮的大眼浮动着梦幻般的色彩,极具诱惑力地凝睇着他。
要命!敏感地觉察到自己体内起了变化的方维扬,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瞪她。怎么会?!以他游遍花丛多年的定力,竟敌不过她一个天真且娇憨的眼神?
“真的。”他答得艰难,几乎不敢直视她无邪的瞳眸。
“这样啊”丝毫未有危机感的她,在美食与理智间挣扎了片刻“好,我陪你!”她快乐地宣布,手臂在身旁荡来荡去。
看着她开怀的模样,原本渐炽的欲念竟奇迹般消退。方维扬不由也扬起了唇角,是的,就是这样的风姿了,他的至爱!而他,是要她的,完完整整,不只有躯体,还有灵魂
是完全地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