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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们成亲第二天,我正式开始在丞相府当家作主,决意看一看那些人给我们送来的新婚贺礼是什么。
其中有一副是当世大儒的苏孜乔送来的字画,丫鬟们一边打开一边介绍:“这位苏先生,是先帝的太傅,历经三朝,夫人的父亲也曾与这位苏先生有过师徒之谊,丞相大人更是他的关门弟子,据说他云游四海,当今圣上几次召他入京他都不愿呢,为人清高,在朝中素有清名,是天下学子景仰的大儒,常人想得他教导很是困难,更遑论得他墨宝,现在却派人送来了字画,想来是咱们丞相大人很是得他欢心。”
我不以为然,大儒大儒,印象中就是诸如朱熹之流,画在书本上,提出一些什么系统的学术概论,本来是没什么概念,毕竟离我们太远,但是自打听说了他一边提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一边和自己寡居的儿媳,尼姑玩暧昧,我就呵呵了。
虽然说后世对这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句话理解有所偏差,认为是他提出这样的观点束缚祸害了无数女子,其实这里边的节不光是指女子的名节,但是不可否认,他这观点确实也包含了对女人的束缚,反正这观点确实在后世主要用于束缚女子,反观那些文人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但是这货一面和自己寡居的儿媳玩暧昧,把儿媳肚子搞大了,还和尼姑有暧昧。虽然说这件事情只是流传于民间,但是那个时代貌似诽谤要判很重的刑罚吧,还诽谤的是当世大儒,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抛开朱熹的人品暂且不论,这件事情也暂且不论真假,但一般的古代的男的,有点学问的,貌似都不大看得起女人吧,特别是我这曾经的职业,加上后来还被人退婚,再后来抛头露面的去做画师,恢复身份之后在京城这些歌名媛贵妇的圈子里名声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也是,我一个致力于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只想默默发财的人,和那些个不愿意搭理我,专心于后宅争宠的女人,确实没什么好谈的。
想来这位当世大儒对我印象应该不好,送的礼物说不定是惋惜,厉行这么一坨好牛粪,插了我这么一朵狗尾巴草。
有了这先入为主的想法,我对着当世大儒苏孜乔先生的墨宝也有了心理准备,做好了可能被嘲讽的准备。
画卷慢慢打开,只见上边只写了两个字,龙飞凤舞的,第一眼还没看出来,左下角一个落款。
刚好丞相也进来了:“听闻老师送了墨宝,就是这幅吗?”
丫鬟们回答是。
厉行站在我旁边,欣赏着这幅字画。后来索性将这幅字画拿到手上,好好端详,这才问我:“夫人,可看出什么了?”
我歪着脖子看了看,本来古人书写时从右到左,我们现代的书写习惯是从左到右,他这字实在是飘逸,好吧,其实就是非常难以认出来,估计是狂草体,我猜测了半天,只能看出一个大概。
安慰自己当世大儒偶尔也不走寻常路,将他的字是从左往右念:“荡—妇!呵呵呵,你老师真耿直!”
厉行拿字画的手晃了,画轴掉了一半在地上,丫鬟端茶的手抖了,茶杯掉到地上碎了,发出清脆的声音。
气氛意识凝滞。厉行咳了一声,管家赶紧带着丫鬟小厮们下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难道在这古代,耿直还不是褒义词,而是贬义词。
看了一眼厉行严肃的表情,我赶紧打了个哈哈:“哈哈,那个你老师的字真好,灵动飘逸,不是耿直,怎么能用耿直形容呢,太侮辱了!”
厉行没搭理我,慢条斯理的将画卷捡起来,这才赐给我一个眼神:“这上面两字是:坦荡!”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书读得少怪我喽,我又没专门学过这古代的繁体字,还有研究古代的书法。
然后厉行把书画收起来就走了,临走之前似乎叹了口气。
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给他丢人了,他很是无可奈何,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拿这件事情取笑我。
我挠了挠额头:“那个,只是看错了而已,特殊情况,我这不是不熟悉那种字体嘛。”
厉行不置可否,抽了抽嘴角,准备站起来离开。
这时候管家就进来,先是朝厉行行了礼,这才递上一张单子向我请示:“夫人,今天但年初二,您回娘家,看看礼单,可备够了?”
我拿过礼单看起来,厉行收回脚步,来我身边,从我身后探过头来,看着礼单,我嫌他靠得太近,往旁边挪了挪,他也跟着挪动,我瞪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指着纸上一个字问我:“这个字念什么?”
我看了一眼:“丝帛,Bo。”我特意拼了一下拼音。
厉行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过关。
想我堂堂一本科生,到这古代被人当成文盲的感受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不过看完礼单之后,我还是被厉行抓进了书房。
这是我们结婚之后我第一次进入他另外一个书房,之前办公的还不是这个。
书房看上去很是干净整洁,一张大大的书桌,文案摆得整整齐齐,几排书架,塞的很是饱和,一张屏风,画上是四季图,后面却不知道是什么,我微微探了探脑袋,特想知道这后边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厉行走在我前边,一回头见我摇头晃脑的:“想知道屏风后边是什么?”
我站直:“不想。”
厉行朝我招招手:“过来。”
我无奈的走了过去,体会了一把被当成文盲的心酸。
他铺开一张纸,取了一支毛笔蘸满了墨汁,见我磨磨蹭蹭,一把拉了过去,将我至于怀中,然后将毛笔给我。
写就写,我拿过笔,思考着小学老师教的毛笔字的握法,还算是学费没白交,厉行点评了一下:“姿势倒是不错。”
“那是,我好多年前就会的东西了。”
“写的字却难看的很。”厉行面无表情的打压我。
看在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份上,我忍。
厉行握着我的手,我一下子不自在,差点把毛笔掉在了宣纸上,厉行赶紧接住,另一只手从另一面将我整个圈入怀中,掰开我的手,将笔再次塞进我手中:“那么紧张做什么。”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不能。”
这不按常理我,这个时候他应该回答的是,为什么啊,而不是这么干脆的拒绝我的要求。
厉行没理会我的小情绪,抓着我的手开始写字,是瑾瑜两字:“这是你的本名,缥缈只是你的字。”
据厉行说女子是没有字的,只是因为我是郡主身份,加上之前在青楼,故恢复身份之后只用这个字,反而不用名。
厉行要求我把这两字一定要熟悉,并且临摹的一模一样,表情还有些严肃,最后还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临摹好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去永平王府。
我白了他一眼,小看我不是,当年我可是画作都能临摹得一模一样,更何况这两个字,几次之后我就交了作业,厉行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歪着脸看了一眼我,忽而一笑,邪魅丛生,趁我没回神,捏了捏我的脸。
收回袖子的时候,把桌上一张纸一并带了下来,刚好落在我的边上,我蹲下去捡了起来,却见地面还有一张纸,估计是被烧了,只能看见上边还有两个字——伍杓。
我捡起来看了看:“伍......”shao?妈dan,这字又不认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厉行见我看什么,也凑了过来,我赶紧将它藏起来,免得他又嘲笑我没文化。
出门的时候,总觉得厉行应该是发现了我这个秘密,往我藏纸条的袖子多看了一眼,目光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