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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上摊开的照片,堤绫香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注定是躲不掉的。
照片上的男人长得不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只是像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同意入赘的条件呢?
她想得出神,没发现有人坐到她身边,也在细细打量照片上的人。
“这是你相亲的对象?”是长得不错,但他绝不会认同。
堤绫香点下头,对于这种被强逼上架的情形无言以对。
“那个臭老头非要这样操控别人不可吗?从小对你管东管西不说,现在连结婚都得照着他的意愿走,真是独裁到了极点!”堤承恩怒道。
“别再说他是臭老头,他毕竟是你爷爷。”有时她对这对脾气其实很相近的祖孙实在没办法。
“我从不认为他是我爷爷,我相信他也从不认为我是他的孙子。”随着年纪渐长,堤承恩已不在意堤家人对他的看法,他重视的从来就只有绫香一个人。
在他才开始懂事时,就知道他的家人和一般人的不一样,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在意他,但绫香却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在他的心中绫香远比任何人都来得重要,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人阻止堤绫香追寻幸福,即使那个人是主宰这个家一切的堤敏郎也一样。
“就算你们否认对方也没用,你们身上都留着相同的血,这是不能磨灭的事实。”堤绫香轻声道。
“别说了,你知道我们永远不会有认同彼此的一天。”对于这点他非常肯定,爸妈对他不闻不问他早已习惯,堤敏郎则是永远带着鄙视眼光剖析着他。
这个家他早已不留恋,唯一牵挂的是这个温吞的女人。
“我倒觉得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承恩的才华及智慧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外人不知道承恩的真实身分,却不时在爷爷面前夸奖承恩是如何的聪明,爷爷严肃面具下的欣喜她能看见,却也明白爷爷这样一个固执又守旧的人,是绝对不会将这些表现在脸上的。
这些年来爷爷的态度逐渐在软化,这样的转变是爷爷及承恩两人都还未发觉的,她一直迟迟不愿接下继承人的位子,也是因为相信有天爷爷能承认承恩的好,她才能把一切原本该属于承恩的都还给他。
“你真的要照那臭老头的意思去做?盲目的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堤绫香挑眉看着他“爷爷的意思没有人可以违抗的,况且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嫁给这个人吗?”
“你向来就照着他的意思做,若他要你嫁,你也一定毫无怨言就嫁了。”堤承恩忍不住想摇晃她,希望她能多为自己想一些。
“说不定人家一点都不喜欢我呢,现在讲这些还太早。”她乐观地说。
堤承恩在房里走来走去,焦躁得像只找不到食物的大熊。
绫香一定不明白像她这样举止合宜的大家闺秀最适合参加相亲了,因为没有人会不想要这种妻子的,尤其是那些需要来相亲的男人。
“我希望你能和你真正喜欢的人结婚,而不是用这种烂方式被硬塞到别人怀里。”他苦口婆心的劝着,只希望她能听进去,然后回绝那臭老头。
“你该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在这样传统的家庭长大,堤绫香从小就接受着各项技艺的训练,她没时间也没机会能和异性有所接触,更没有那个她衷心希望能厮守一生的对象。
“那个藤崎刚不就是吗?”虽然他一向讨厌藤崎刚,但只要绫香喜欢,他就无怨言。
堤绫香没想到他会提起藤崎刚,她不否认自己对他确实有好感,但那只是出自欣赏,甚至带点崇拜,和喜欢似乎不一样。
“那只是欣赏罢了,更何况那已经是中学时候的事了。”她笑着说,对于承恩能把一件事记得这么久感到不可思议。
“我听恭子说你有一位学生是藤崎刚的妹妹,前几天他还来过这里,你见到他了不是吗?难道你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他知道绫香对藤崎刚的欣赏来自于他曾帮了她,但以他对藤崎刚的认识,他可不认为藤崎刚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不过算了,这个笨女人相信就好了。
“我该有什么想法吗?严格说来我们称不上认识,他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反正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她替奈奈上课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之前从没见过藤崎刚来接她,那次也只是个偶发事件,依常理来说,他们应该是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
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她知不知道他在为她担心啊!被逼婚的人是她,为何他为她担心个老半天,她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很确定这个女人神经真的很大条,个性温吞外,连一点警觉心都没有,既然她老大还一派轻松,他又何苦担心这么多!“我不管你了,你就算嫁个秃头丑八怪我也不管了!”堤承恩恨恨地说,气得七窍生烟走出堤绫香房间。
“秃头丑八怪?人家明明长得人模人样的”堤绫香看着桌上的照片喃喃自语。
“柴和”是都内数一数二的高级餐厅,卖的是日式怀石料理,但价位可不便宜,加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令人对“高贵”两字的感觉更加深刻。
堤绫香没想到对方会选择在这样高级的地方面会,不过穿着和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真有一种让人错认时空的感受,听着爷爷和对方长辈——室井老先生寒喧着,不过男主角尚未出现,室井老先生正为了这点向爷爷陪着不是。
“堤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真吾临时让一些事情耽搁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了,真的!”
堤绫香低垂着头,看似害羞,但其实在评估此刻的状况。
不知为何,对方的保证似乎有种心虚的感觉,不过她并不在意,对方不来了也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避掉这次相亲。
瞧瞧时间都过了快-小时,看来他是不会来了。堤绫香心中正暗自窃喜时,一句道歉打破了她的希望。
“抱歉,我来晚了。”出声的是一名高瘦男子,头发梳得整齐,脸上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看来有些阴柔,和照片上的人似乎有些差距。
也许是本人比较瘦弱吧。她暗忖着。
“堤先生、堤小姐,请原谅我的迟到,因为临时出了些状况,所以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他朝两人深深一鞠躬。
室井老先生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扭曲,也许是因为孙子的姗姗来迟让他颜面有些挂不住的关系。
“爷爷,不好意思,‘真吾’来晚了。”在堤家祖孙没注意时,他向室井老先生使了个眼色。
“咳咳!来了就好,快坐下吧。”室井老先生显得有些不自在。
“敝姓室井,真吾是我的名字,请多指教。”他向堤敏郎及堤绫香又是一鞠躬。
“没关系,为了公司的事来晚了也是应该的。”堤敏郎知道对方是著名商社的职员,直觉他是为了公事耽搁,他边说边示意堤绫香介绍自己。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堤绫香温婉的向对方点头致意,她的浅笑显然让室井真吾对她好感大增。
“绫香小姐真是温柔,我听爷爷说你是茶道老师,难怪你这么有气质,而且你的长相带些古典味,穿这一身和服真适合你。”室井真吾称赞道。
看来对方一开始就对堤绫香很有好感,堤敏郎大大放心下来。既然是相亲,就要让双方能单独相处谈话,堤敏郎和室井老先生似乎对情况很放心,决定先离开让两人好好培养感情。
原以为接下来得面临独处情况的两人势必会有一阵尴尬,但显然堤绫香多虑了,室井真吾应该是个爱说话的人,而且态度落落大方,和他一起谈话很有趣,不用去想该说些什么,气氛轻松就像是和朋友在一起。虽然她并不喜欢相亲,但这个对象却不令人排拒。
他没看错吧?那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应该是奈奈的茶道老师,桌子另一端坐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桌上还有类似相亲照的本子。正确说来,他们的确是在相亲,这样的情况在这种高级料理很常见,他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两人的确是在相亲。
不过确定是堤绫香又如何?她和谁相亲都不干他的事,他也压根没有去打招呼的念头。虽然藤崎刚这么想,老天偏偏不打算照着他的意思做。
当堤绫香起身到化妆室,正好经过藤崎刚身旁时,她脚上的木屐带子突然断裂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几乎要栽个大跟头,在这高级料理出尽洋相时,有人接住她了。
堤绫香余悸未平,等她知道自己被人接住,眼前显然是具男人的胸膛时,她才抬头看见这个让她免于出糗危机的男人。
“藤崎先生?”她显然呆了,急忙回过神。
“谢谢你。”前几天她还对承恩说两人不会再有交集,显然饭可以多吃,话却不能说得太满。
藤崎刚没说话,只是放开手让她站稳,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看起来就像是不开心。
不开心什么呢?她怎么会知道。
“呵呵谢谢你抓住我,不然我就要摔倒了。”她干笑道,试图能让他有些回应。
唉!她都说谢谢了,他就说句不客气,然后她就可以光荣退场了。但他一句话都不说,眼神又很古怪,她想就此离开,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因为气氛实在太僵,和藤崎刚同桌的伙伴也好奇起他古怪的态度,干脆在一旁看起好戏。
“不谢。”他回得简短,心里却想着,刚刚明明说不要打招呼的,哪知道她却在他面前跌倒,他不得不接住她,但接了又有些后悔。
“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她终于能走了,呼!堤绫香一跛一跛地离开,并非受伤,而是那只已经报废的木屐让她很难保持正常的走路姿势。好不容易走回自己的位子,室井真吾见到她这样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你的脚扭伤了吗?”
“没事,只是木屐的绑带突然断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见了。”幸好她不是怀抱着真想嫁出去的心情来相亲的,此刻对方一定觉得她之前维持的形象都荡然无存了,不过还好她一点也不在意。
“真的没问题吗?”室井真吾担心起来。
“真的没事,不过我可能要先告辞了,这样就算想去哪里都没办法了。”正好能借机结束这次相亲。
“我送你回去。”他急忙起身,但堤绫香阻止他。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
“这怎么行呢?你这样子也不好走,况且我爷爷和堤先生一定不希望我就这样让你一个人回去。”他招来应侍结帐。
“那就麻烦你了。”
“别客气了。来!”说完,室井真吾突然蹲踞在她面前。
堤绫香有些惊讶“室井先生,这”“你走路不方便,我背你回去吧。”他丝毫不觉在高级料理里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妥。
“这样不好,我很重,压伤你就不好了。”室井先生看来文弱,她知道自己称不上身轻如燕,这一身行头也不轻,况且这实在令人有些难为情。
“你放心吧,我虽然看起来很瘦,但力气却不小,不会有事的。”室井真吾豪气地拍拍胸脯,一再强调着没问题。心里却是想着用抱的肯定是不行的,但用背的应该没关系。
堤绫香突然有种骑虎难下的心情,她不想怀疑室井真吾的能力,却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用背的出去。
该如何是好呢?
而在另一头的藤崎刚则是蹙紧了眉头。
那个蠢男人在做什么?大剌剌地蹲在她面前,引得周围的人侧目。他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男人要做什么了,但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背人的举动未免太可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和堤绫香相亲的文弱男人有种莫名的反感,他说不清是为什么,但那男人的举动实在让他生气。这是他的餐厅,让客人以这种方式出去实在有损颜面,说什么都不行!
他走到堤绫香的桌位旁,打断两人间的来往推拒。
“抱歉,我送这位小姐回去。”
在两人同时望向他时,他一把抱起堤绫香走了,而室井真吾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跟着出去时,只看见黑头车扬尘离去。
“唉,这下难交代了。”他揉揉眉心,这场游戏可真不好玩啊!
“呃藤崎先生,可以请你送我回料理吗?”堤绫香小心翼翼地说。
老实说,她真的吓呆了,突然被人拦腰抱起,跟着被塞进车里,而且这么做的人还是那个一脸不悦的藤崎刚,他跟司机说要送她回去,真是有够诡异的。
“有东西忘了拿吗?”一上车藤崎刚就后悔了,他怎么会做出这样不经大脑的举动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觉得那男人的举动碍眼又丢脸,自己怎么做出比他更没理智的事。
“不是,刚刚太突然了,室井先生会担心的。”他一阵风似地把她卷走,任何人都会担心的。
“那种蠢男人,别再跟他来往了,找些正常的对象相亲吧。”他冷声道,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个,唼!
“咦?你怎么知道”她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接口了。
“你穿成这样,出现在这种高级料理里,加上你们桌上还摆了相亲照,谁不知道你们在相亲。”
“但是你认识室井先生吗?怎么会说他蠢又不正常?”
这样有点伤人啊。
“哼,他如果不蠢,会想到要背你回去吗?他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他感到可耻,在那种地方背着穿着漂亮和服的女人,他肯定是有问题,你确定他不是想吃你豆腐?”
堤绫香一呆,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很奇怪,但她接下来的命运也没好到哪里,让人拦腰抱出餐厅就比较光荣吗?呃是有好一些,但还不是引来许多人的目光。
“他只是出自一番好意,没别的意思。”在言谈之中,她只觉得室井真吾像是个开朗的男人,她相信他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帮助她。
“随便你了,不过我不会叫司机掉头的。”
“那你在这里放我下车好了,我可以自己搭计程车过去。”
“你”算了、算了,反正他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堤绫香以为他要骂人,忍不住瑟缩一下。没想到他还是叫司机回头了,只是接下来他一直端了张冷脸,她不敢开口,直到回到料理。
“他早走了。”藤崎刚把她留在车里,独自下去查看。
“是吗?那就好。”今天的事对室井先生实在很失礼,她回去后一定要向他道个歉。
“那我也该回去了。”堤绫香准备下车,自己搭计程车回去。“高野,送堤小姐回去。”藤崎刚站在车外吩咐司机。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一向都不喜欢麻烦别人。
“呆!”他没说再见,反而说了这句,修长的指节轻敲车窗示意司机开车。
车里的堤绫香愣了一会儿,然后看见藤崎刚的身影渐渐消失。
她记得藤崎刚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呆”!那时她被人故意绊了一跤,跌在他面前,他没有伸手扶她,但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嘲笑她,只是说了句“呆”话里有冷冷的意味,可是她记得他那时的表情,那不是同情,也不是讥讽,似乎带了一丝淡淡的提醒。
他每学期都拿第一名,是国内知名集团的继承人,长相俊美,但不耐烦的冷酷神情稍稍破坏了那张脸的美感,即便如此,学校里还是有数不清的女孩爱慕着他。同侪的崇拜或女孩的爱慕他似乎都不看在眼里,他永远是独行侠一个,任何人都想接近他,但从没一个人真正成功过。也许众人习惯围绕在他身旁,不过她看得出来他的不耐烦,那些人永远只能在他的身边绕着,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记得他常跷课,但学校里没有一位老师会为了这问题为难他,一方面因为他的父亲是学校重要的资助者,另一方面则是无论他是否来上课,他总是稳拿第一名。在学校里没人能约束他,更没人敢惹他,以他雄厚的背景及阴沉的个性,没有人会笨到与他为敌。
但她却恰恰相反,她仍清楚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有时她会对那样的自己无能为力,但那终究过去,改变不了。既然只是过程,她选择了不去在意。
在那段时光里,她过得很辛苦,在学校遭到欺负的事,她不愿意说,因为她知道在这样一个怪异的家庭中,这样的话题会破坏了那份勉强维持的和谐。爷爷一心要将她培养成一个茶道世家的接班人,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他从不在意她的生活里发生了什么,他只在乎她泡茶的程序、手势有没有出错,还是她的书法拜帖写得不够好,爷爷只在意如何挽回这个渐渐失去光辉的茶道世家。
而爸妈,永远在维持婚姻的冰冷,自从承恩进了这个家后一直是如此,碍于爷爷的威严而不能离婚的两人,只能选择这种冰冷而平静的关系粉饰婚姻。不相爱的两人,在面对自己的婚姻时已心力交瘁,对于承恩或她,永远不会是他们关心的重点,这点她很小就知道了,承恩也知道了。但他们就是这样的虚伪,宁愿维持一个和谐的假象,也不要干脆地让这一切分崩离析,或许是因为他们都缺乏勇气吧。
后来,是承恩注意到她的事,有趣的是大家都不知道那个永远咬着藤崎刚不放、永远拿第二名的堤承恩会是她的弟弟。那时一脸凶恶的承恩像是要杀了所有曾欺负过她的人,她很怕,怕承恩真的会这么做,怕承恩的一生会毁在她的手里。
当她面对那些恶意欺负她的人时,其实她并不怯懦的,她只是自暴自弃,对这样的家庭失望、对自己也失望,她对那些人恶劣的捉弄早就麻痹了。那时她像藤崎刚一样,独来独往,所受的待遇却是云泥之别,她不怪那些人,她知道人有时都会忘了自己,忘了内心的善意、忘了希望,就如同那时的自己。但不可否认的,她是羡慕藤崎刚的,他有她所没有的自信,总是做着那些让人头痛、却能让自己快乐的事。这些是她做不到的,她没有勇气去面对的却能在他身上看见。
也许是她多心多想了、或许藤崎刚当时的那句“呆”是真的在陈述她的笨拙。但不知为何,在那时候她却感觉有点像是救赎,他好像看到她对自己的放逐,好像在说着别太早放弃了。后来因为承恩来班上大闹一顿,险些要受到退学处分,她才知道不在乎自己是不行的,有个人这样在意她,她却只想着要如何放弃自己,这样太对不起承恩了!
此后,大家虽然因为承恩的关系不再找她麻烦,但她自己的心态也渐渐转变,她开始能体认这世界还是很美好,开始变得乐观,不过她也许是乐观过了头,承恩常觉得她头脑简单又神经大条,但这是她能让自己快乐的方式。过去的她,想得太多,反而得不到快乐,现在她懂得有些事不能想,想了快乐就消失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堤绫香的思绪,她知道来人是恭子,这个家里会敲门的也只有恭子了。
“什么事?”她看着站在门外的恭子问道。
“小姐,是室井先生来的电话,老爷请你务必要接。”恭子双手奉上电话。
堤绫香有些意外,她都还没打电话去道歉,电话就来了。
恭子站在一旁,似乎不打算离去,她知道这是爷爷的意思,他总是习惯掌控这个家的一切,对于这门婚事他不可能容许她拒绝或搞砸。
“喂,室井先生,你好。”
“绫香小姐,你没事吧?今天你突然被人带走,我很担心。”
电话那头传来低柔的嗓音,但听得出声音的主人的确是很担忧。
“我没事,谢谢!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他脾气比较急躁,所以”她该怎么解释才好,正常人不会这样吧?藤崎刚还好意思说别人不正常,他才是吧。
“没关系,你平安无事就好。”室井真吾显然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迟疑,他也没要她非得说清楚不可。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绫香小姐,这样问或许有些冒昧,但那男人是你正在交往的对象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朋友而已。”朋友会做这种事吗?堤绫香有些心虚。
话筒里传来一阵呼气声,不知道是放心还是什么,让堤绫香有些疑惑。
“室井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既然如此,我还能继续约你出来吗?”他丢给了她一道难题。
堤绫香有些惊讶,虽然今天他俩算是相处愉快,但结尾实在有点糟,她不敢相信室井真吾竟然还对她有意思,情况真是超出她的想像。
她很想婉拒对方,但碍于恭子正在一旁,她不得不答应室井真吾的要求。
“嗯。”“那太好了,我明天下午过去接你好吗?”
“那就麻烦你了,晚安。”
“晚安。”
挂上电话,恭子还盯着她,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恭子,跟爷爷说,明天室井先生会过来一趟。”
恭子对爷爷很忠心,但对她和承恩也很好,所以她没办法讨厌恭子,有时她甚至觉得恭子还比较像是他们的母亲。
当然,这句话只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