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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了,程映璿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联络不到岳可期。她的手机转到语音信箱,打到公司都在忙,家里也总是不在,好像故意躲起来似的他有这种感觉,但是没道理。
她突然飞黄腾达了?忙到和他讲通电话也没空?
这样不像岳可期,程映璿觉得不太对劲,有股不安在心里摆荡,今天一定要找到人!他决定,直接上她家去等。
结果该在的都不在,反而很少回来的岳彦期却在客厅看家。
“嗨!”开门见到是他,岳彦期露出笑容打招呼。“好久不见。”程映璿说。
“嗯,进来吧。找我妹?”他回到沙发上看电视,不当程映璿是外人。
“她在不在?”程映璿坐下问。
岳彦期长腿交叠,俊朗的浓眉扬了下。“不在,和我妈出去了。”
又出去!
“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吗?”
岳彦期耸肩。
“那我等她。”
“那你有的等了。”
程映璿对上他的视线。“她最近都这样?”
“你是指常常出去?大概吧,要问我妈。咯,她老骂我爱在外头游荡,难得我今天回来给她看,却被留下来一个人看家。”他说完悠闲地反问:“你跟可期有问题是不是?”
“没有,十数年如一日。”
岳彦期笑。“你不觉得这就是问题?十数年如一日,亏你这么有耐心,陪她当小朋友。”
这话有很明显的旁意,程映璿意会了,有一种被揭穿的不悦。
果然是旁观者清,他做了这么多,结果识趣的都是她的家人,主角自己却不解风情。
“你想说什么?”
岳彦期盯着电视荧幕,又耸肩。“我看你不是消极的人,怎么遇上她就没辙了,她克你吗?对待女人要勇敢一点,才不会走得太闷。”
“像你?”
“你的语气带着讽刺唷。”
程映璿承认:“我跟你本来就不一样,不喜欢的女人我不会碰。”
岳彦期明白他的意思,还是保持笑容。“但是喜欢的也不会开口。很好,不急你就继续拖。”
两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不太对
“为什么忽然关心?”程映璿问。
岳彦期看他,兴味的表情。“忘了告诉你她去哪里。”
“哪里?”
“相亲。”
程映璿倏地站起来。“相亲?!”
看到他的反应,岳彦期可值回票价了!
“可期以为自己没人要,青春又所剩无几,愈想愈不安全,就请妈妈安排了。”
“在哪里?”程映璿握拳。
岳彦期故意攒眉,不愿配合。“你想去破坏我妹妹的幸福?”
“她的幸福在我这里!”
懊被雷打的女人!
竟敢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相亲,他不原谅她!
岳彦期真想将程映璿现在的表情拍下来;但他做的动作只是清清喉咙:
“你知道,她是我们家脑汁存量最少的,神经也比别人大条,不清楚表现出来,她不可能会懂。”他把地点给他,又说:“你很聪明,这种事不会还要女方的哥哥教你吧?”
程映璿大步离开,走到门口他停住转身,回敬一记:
“你也不笨,你和那对双胞章鱼之间的问题,应该也不需要我作弟弟的教你。”
岳彦期的笑脸,沉成淡淡的忧郁。
介绍双方认识之后,岳可期就被妈妈和媒人丢下,说是这样有助于男女双方进行无障碍的沟通,增加彼此个性的了解和乐趣。
“岳岳岳小姐!”
“李先生。”
“要要咖啡吗?”
“我想喝冰奶茶。”
“好。”男方显然很紧张,冷气开放还频频拭汗,向服务生点好饮料后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平常讲话不会打结的。”
“没关系。”岳可期不介意,倒是觉得他朴拙得有趣。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相亲。”
“真的!我也是。”
“哦?”听到她也是“生手”他心清顿时放松不少,抚了抚胸口笑道:“我好紧张,你呢?”
“还好,本来有一点,看到你就不会了。”
“是吗?你太客气了!”他高兴地笑。
“是真的。”这位李先生本人比照片和善,体积也比她想像的弱小些,没有什么威胁性,又害羞,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好好先生,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其实我没想到岳小姐这么漂亮,吓了一跳,才会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好,要请你多多包涵。”
“呵,你这样说我回去会开心得睡不着觉唷!”岳可期爽朗地笑。
“是是真的!”以为她不相信,他急切地重复希望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就怕被佳人扣分。
这个人好好玩!
岳可期看他又不知所措的紧张模样,转移话题:“李先生平常喜欢做什么,我想了解你的兴趣。”
“我喜欢看电影。”
“好巧,我也是!”“哦?你喜欢哪一类的?”
“我爱看喜剧。”
“好巧,我也是!”这个巧合显然令他相当兴奋。“我们两个真投缘。”
“是呀、是呀。”
对,就是要这样,不管过去的运气再差、再怎么倒霉,世界上的男人这么多,相信只要她积极努力,一定找得到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
她和程映璿,真的不可以再互相耽误下去了。
所以她决定开始相亲。
因为她是坚强开朗的岳可期,就算受到打击也会化伤心为力量,她要祝福程映璿,也要另拓自己的春天眼前这个李先生就很不错,她振奋地找寻与他相合之处,希望也能觉得心动。
“也能”因为被程映璿抱住时,她已经感觉过了。
“岳小姐,岳小姐。”李先生喊她。
“是!”她瞪大眼,很专心。
“你也喜欢舞台剧吗?”
“我没看过耶。”
“那么你愿不愿意让我带你认识它的精采美妙?”他已经在跟她预约下一次的约会。
“好!”岳可期点头。
“太好了”他忽然看她后方。
一道人影走过来停在两人旁边,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降低了温度。
岳可期寒毛莫名直竖,她随着李先生的视线望向身旁,程映璿面容严冷,眼里迸着寒光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她吓得差点打翻水杯。
“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问题我倒要问问你。”他的声音像绷到极紧的弦,一触就要断裂伤人。
“我”
“岳小姐,你们认识?”李先生问。
程映璿目光移向他,手掌放到桌上,低头阴沉但清晰地回答:“我是她的男朋友。”
“程映璿!”岳可期惊叫,赶紧澄清:“才没有,他不是”
程映璿不理她,继续用恐怖的声音威胁已经脸色苍白的对方:
“我用法律解决工作问题,用拳头解决私人问题,你未经允许和我女朋友约会,希望我如何解决?”
好可怕的表情,好可怕的声音,李先生双手挡在胸前以免发生不测。“我我们和平解决!”
“李先生”
“很好,不介意我把人带走吧?我们有点小误会,需要沟通。”
他看程映璿,又看使劲摇头的岳可期,抓抓头发,有种自己变成局外人的荒谬感。“请。”
程映璿马上捉着岳可期离开现场。
“你干嘛乱讲!”她被他拖到外面,气得跳脚。
他转身打量她,新添的粉色套装、明亮颜色的口红,特别精心装扮却是为了吸引别的男人,妒意在眼底发酵。
“我没有。”
“还没有,你那样讲分明是故意制造误会,我的形象都被你毁了!饼分,我又哪里惹到你,为什么要破坏我?”
不破坏,难道眼睁睁任由她对别人示好?
程映璿抿唇,不悦地问:“为什么相亲,你需要吗?”
“我很需要啊。”岳可期坦白承认。“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不婚主义者,我也不想变成老处女,可是偏偏就是交不到男朋友,我仔细考虑很久,其实我妈的建议也不错,相亲这种管道安全又有效率,我决定试试看。”
他仰首望向天空,重重吐了一口气,又低头看她。“老处女就老处女,我说过了会陪你。”
“不要。”
他凝住脸。
“我们只是朋友嘛,朋友能陪一辈子吗?而且我也不想耽误你。”岳可期说。
“你不会耽误我。”
她点头。“会的,你有喜欢的人了,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他讽刺地说。
“我看到了,上次拿礼物给你的时候,在楼下的咖啡馆,你陪她喝咖啡,还抱在一起,我都看到了。”
他困惑了两秒,恍然大悟,低声解释:“你看错了,那个女人不是”
“不错哦!我都不晓得你也有这么温柔浪漫的一面。”岳可期打断他的话,还笑着拍拍程映璿的肩膀,很替他高兴的样子。“原来你欣赏贵妇人型的,早说嘛,眼光不错,她好漂亮。”
“我”
“很适合你,好好把握。”
他被她一句又一句地打断了话,再听岳可期满怀祝福的口吻,心里的积怨简直满到要爆炸。
“我跟她没有关系!”
岳可期皱眉。
“你又来了?又开始嫌弃人家。好啦,还不错就行了,错过这个不一定还有更好的,别太挑剔了。”
挑她的头!
“你是言不由衷还是说真的?”
她不解地看他。“当然是真的,你有了好对象,身为朋友的我当然为你高兴了。”
如果她是说真的那他真的很火大。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她被他抱过摸过亲过难道都是假的,这样还不够她明白吗?十五年的感情,他一颗心早被她捆得又牢又紧,从来不看别的女人,因为他眼里的光芒只为她释放!但是现在,现在她竟然说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而已
“怎么了,表情这么恐怖?”岳可期眼看他五官轮廓变成冰山的线条。
程映璿懂了,这是他少了一项“动作”的失误,而现在,是该更正的时候。
他拉住她的手,霸道地拖着走。
“程映璿”
“你跟我走!”
岳可期被拉到他的公寓,他的房间里。
“很痛耶!”
她挣开程映璿的手。
“干嘛带我来这,我要回去。”
“你去哪里?”他挡住她。
她推开他。
“回去找李先生解释,我难得也有了好对象”
“不准!”
“搞破坏的不是朋友哦。”
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没风度。
“岳可期,大笨蛋。”他低沉地说。
她瞠眼,气愤地回头:
“我听到了,你骂我!”
程映璿无所谓的表情。
“骂你又怎样,傻瓜、呆子、白痴、没神经。”
“程映璿!”
“谁说我们只是朋友的?”
“不当朋友,要作仇人哪?”
他又用他那张扑克脸瞪她,两人僵了好一会儿,他脱下外套、扯开领带,很无奈的样子。
“随便。”
岳可期仰起下巴:
“对呀,当然随便我了,这是我的事。”
“我说你是个随便的女人!”
她果然没神经,有够迟钝。
“我哪有,你又乱说!”
“有了我,还去找别人,不是随便是什么?”
她怔愣,脸上还是不解。
“你、你不要讲这种话,我听不懂。”
“你根本弄不清楚状况。”他站到她身前,深邃的眼眸直直锁住她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陪你,为什么有耐心跟你纠缠这么久,普通朋友会这样浪费时间?你难道不能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原因?”
岳可期被他的话震得倒退一步,但马上又被抓回。
“什么意思?”
她谨慎地问。
程映璿捏着她手腕,完全占有的气势。“不准再去相亲,不准再跟别的男人约会,因为我不许!”
“你凭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何况你自己也”
“我说了那女人跟我没关系,她只是我的案主而已。”
“骗人。”岳可期不信。
“我何必骗你,我和她只是谈公事,你看错了。”
“谈公事会谈到抱在一起?你在侮辱我的智慧吗?”
“你有智慧吗?”他没好气。
“程映璿”
“我如果不抱她,你又要觉得我冷血了。”他说。“她姓乔,是一家航运外务公司的董事长夫人,这次发生一桩合约纠纷委托我们处理,她坚持要在外面谈,所以我才和她在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为什么要在外面谈?”
“因为她需要咨询的不只是公事问题。”
“那还有私人问题喽?”
“纵横航运听过吗?”
岳可期想了想,点头。
“纵横航运的董事长最近因为意外去世,就是她的先生,留下她一个寡妇要料理后事、照顾两个幼子、处理违约问题,还得分心应付想争遗产的夫家亲戚;她希望征询专业律师的意见,又担心家丑外扬,所以坚持和我单独在外会谈。我能拒绝吗?她愈说愈委屈,愈说愈心酸,忍不住失控对我痛哭,依当时的情况、面对一个苦命的女人,我可以推开她吗?你会希望我这么做?”
“我”岳可期傻了。“那是我误会了?”
“没错。”
难怪了,那女人的神色会那么哀怨忧郁,因为发生太多的不幸,除非特别坚强否则很难不崩溃。这么单纯的事,看在她不单纯的眼中,却想歪了。
她这个白痴!程映璿骂的完全正确。
“对不起。”她低头。
“不要以为道歉就算了。”
岳可期看他。“不然还要怎么样?好,我明白你依然是眼高于顶的程映璿,你可以继续保持下去,直到合乎你审美标准的女性出现,行了吧?”
他觉得刚刚的解释都是白搭。
“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到极点的女人!看我搂别人一下就产生不纯洁的歪想,而我十几年来对你做了这么多,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时候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泥浆或是只有空气,会这么迟钝!”
他说的话、他现在的表情,都让岳可期联想到一种可能
会吗?
可能吗?
还是她又想太多了
她摇摇头,再用力摇摇头。
“不要摇了,脖子坑谙了。”
“你这样我会误会”
“我要你体会。”
他直接付诸行动,扣住她的肩膀往前,岳可期不及防被推倒到床上,下一刻程映璿双手撑在她身体两旁,压迫的姿态俯身在上方看着她。
岳可期望向他带着阴影的脸庞、坚定的眼神,她摊住,一阵呼吸困难。
他凝视她两秒钟,忽然解开衬衫扣子,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
“你干嘛?!”
“我抱过你吗?”他问。
“我”
“有。我摸过你吗?”
“呃”“有。我亲过你吗?也有,你说这样还只是普通朋友?”他的声音又绷紧。
岳可期很不安了,她看到在程映璿深邃黝黑的眼中仿佛正烧起一团火,那并不是忿怒而生的热焰,而比较像是一种强悍的决心,以及欲求?
“程映璿,莫非你是想对我下手?”她惊问。
下手?她难道没有好听一点的形容词。
“对,不行吗?”他承认,他再不有所动作,她一辈子也不会懂。
“废话!难道还要说‘欢迎光临’?”她凶悍地应回去,非常不解风情。
他瞪她,突然忍俊不住,严肃的脸孔化为轻挑的笑意。
“好,你都这么有诚意,我也就不客气了。来吧,甜心。”
甜甜心!
他也会这么喊女人?
岳可期惊愕之间,程映璿已经欺下身来
“等一等!”幸亏她反应够快,连忙抬起右膝抵住他的小肮。
“内裤被我看到了。”
“啊!”她拉下短裙,他便趁隙取得第一步胜利。
“你的脸好红。”
“还不是你害的!”
“可期。”
她双手平贴大腿,护住自己的裙下风光,然后注视程映璿认真的俊脸。
“我对你,从来就不是纯友谊。”他终于说。
“程映璿”
他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温暖的气息吹呼在她脸上,动作那么轻柔,眼光那么炙热,距离和气氛那么亲昵。
“你对我呢?”他问。
岳可期没有回答,她的心跳得太急了,脑袋内的思绪来不及传递,她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认识的、熟悉的程映璿吗?
他眼高于顶。
他对女人有洁癖。
他应该看不上她的,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对她的感情不是纯友谊,他喜欢她?!之前觉得羞愧的胡思乱想原来是事实,他证实了。
“我想抱你,你不愿意吗?”
低沉的声音不再紧绷,变得很有磁性,满含着情意,像回荡在春夜里勾人心魂的小夜曲。
她的魂,被他引诱了。
不是,她对他也不是纯友谊,早就不是了
“闭上眼睛。”
他柔声说。
她却张得更大。
“为什么?”
“我要吻你,听话。”
他俯低头,鼻尖碰到她的。
岳可期眨眨眼,犹豫了下,还是顺从地合上眼皮。
他们第一次的亲吻是意外,而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闭上眼紧张地等候,但她没有等到程映璿的吻,他骗她,反而另行其道地将手伸进她上衣。
岳可期吓得瞠眼惊叫。
“啊!你”他的嘴唇这才进攻,含吻住她,而她张开的樱口正好方便温热的舌头侵入,他热情地含住她的齿舌,而是火辣辣的狂猛炽烈。
岳可期脸色艳红,结结巴巴:
“程、程映璿。”
“你太僵硬了。”
嘴唇抿那么紧,他很难圆满得分。
“你好诈。”
“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有‘长大’。”
什么,竟敢嫌她!
他轻笑,又说:
“不过我喜欢你这样。”
“你”“嘘”
他再度低头吻她,但这次含住的不是嘴唇。
窗外的月亮也要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