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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岛上唯一有屋顶遮蔽的建筑,一景一物,都让千雪仿佛身处于西部老电影的场景中,酒馆几乎都以木头搭建而成,放眼望去,都是坚实的木头,就连空气中也隐约散着一股木头特有的味道。
千雪掩不住好奇,到处观察酒馆内的桌子、椅子。冷不防地,一双大手快速搭上她的细腰。
吧啥子!选在这个时候吃豆腐啊!千雪柳眉横竖,转身就要给对方一个五指神掌。
裴斯洛不费吹灰之力便捉住扑上他的脸的玉手,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千雪已被搂在他宽阔的胸怀中,他的另一只手还很不安分地在她的背及臀部之间游移着。
“你找死吗?”千雪瞪住一脸自得其乐的裴斯洛。
“安静,我是为你好,你没看见这里有多少对不怀好意的眼睛直盯着你瞧?”他一边对她解释,一边抽空瞪退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
没错,的确是有些贼头贼眉的鲁男子眨着色眼,朝她上下猛瞧。“但你也没必要向他们宣示我是你的所有物吧?而且,你的手实在太过分了。”
“所有物?!”
“对,而且我非常讨厌你自以为能保护我的想法。老实说,不用你,我也可以保护我自己。”她气呼呼地。
“我只是一片好意。”他可没有放弃在她背脊上搓揉的乐趣。
“如果你再不停止,我会让你今天晚上痛得没有办法说话。”若非顾及他们周遭围着一群豺狼虎豹,她早就一脚踢向他全身最脆弱的部位了。
“是吗?”他硬不信邪。
他还怀疑!彼不得众敌环伺,她右脚起而攻击,未料,他快一步地放开她,闪过她的脚,结果,她整个人便往地面直直地摔下去。
“裴斯洛,你故意的!”她捣着摔疼的胸部,气他害她当众出糗。
“你叫我停的啊!”他自觉无辜,况且他也不是故意的,谁教她的平衡感这么差。
“我叫你停,你就停啊!”她还是爬不起来。
“怎样,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不用了。”她才不需要他的手再碰到她。
“那就算了。”他倒也干脆,不再啰嗦。
突地,一阵清脆的声音施风似出现
“裴斯洛,你真的回来啦!”一名女子兴奋地冲向他,吻如雨点般地落在他脸上。
“嗨!温妮,甜心,你又变漂亮喽!”裴斯洛笑眯眯地。
甜心?这二字听在千雪耳里,如同针扎。她挣扎一爬起来,用手势挥阻几个想乘机拉她的男人。待她站稳,她开始劈哩啪啦用英语对那些男人说出一串骂人的话,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
那些男人看千雪一脸的悍妇模样,只好摸摸鼻子走了。幸好他们不知道她的凶悍只是装个样子,中听不中用,千雪在心里吁了口气。
千雪一转身,看见裴斯洛和温妮仍然叙旧个没完,她不禁气得拎起一袋行李,狠狠地扔在他鞋子上。
“我很不想打搅你们,但这些行李你也该处理一下吧!”
脚上的重量让他皱眉。“温妮会带我们去房间的。”
“那还不快点!”她又用了使唤的口气。
温妮用一种带有敌意的眼睛打量她。千雪骄傲地抬起头让她看得够,然后又补上一句:“这个男人和我没啥关系。”
她的提早澄清实在不是时候,裴斯洛决定给她个惩罚。“温妮,你带我去房间。”
温妮顺从地领他上楼。
千雪连忙唤住他。“喂,你怎么不拿行李?”想也知道,这里不可能有服务生替他们提行李的。
“我拿啦!”他现出那袋装满武器的行李。
“那其他行李呢?”莫非他要她一个弱女子提这些行李上楼?
“这是助手的工作内容,难道你不是我的助手吗?”他相信他这样说,应该不会有人不识相,想动他助手的主意,他这个老板可不好惹喔!
好强的千雪决定不管跑几趟楼梯,也要不假他人之手,哼!她绝对会将这些行李全部搬上楼的。
“小心别把行李摔坏了。”忽地,楼梯转角处传来他戏谚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行李的重量将她连人带行李地卷到第一个阶梯上。
听到声响,裴斯洛皱眉往回一探。“搞什么东西!瞧你连人也摔了。”
笑谑声传进她耳里,她怒不可抑地瞪着嘲笑她的人,打算让笑声从此绝迹。
她忍痛站起来,挺直背杆,冷声回绝他。“不必了,温妮还在等你呢!”
“我真的想帮你忙。”他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行李。
“你不用抢我的工作,老板”她十分的不爽。
“我是老板,现在我命令你马上上楼。”他命令着,怕她再逗留,包围她的危险指数会不断攀高。
“我上楼,你扛行李,喂,动作快点啊!”逮着机会,她便毫不留情地给予反击。“别学蜗牛慢慢爬啊!”轻盈的身影翩然而去,他大叹,给她根竹竿,她便攀上他头顶上啦!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好像真有几分道理。
于是,他只好认命地扛着行李,蹒跚上楼。
千雪对这个房间的评价是:潮湿、阴暗、狭小,换言之,就是: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初踏进酒馆顶楼的房间,她本想夺门而出,然而门口已被裴斯洛堵住。
“想去睡外面吗!我可不奉陪。”洞察她的心意,裴斯洛瞅着她看的眼神看来好可恶。
此时,她将裴斯洛从盟友身份剔除为仇家。“你自己摸着良心,这里是人住的吗?”从来就是习惯睡在舒舒服服的席梦思大床上,现在竟要她睡那张硬梆梆的木板床,实在是太虐待她了。
“这间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你就将就点。”裴斯洛懒洋洋地说。
“我不管,我不要住这里,你去换别的房间给我。”千雪的千金小姐脾气一来,真会磨死人。
“这间是最好的了。”这间房间有对外窗,床脚完整,空气也流通,已属酒馆的vip房了,她还不满意,真是难伺候。
“这叫最好?有没有搞错,全是霉味,天花板又这么低,也没电灯,也没冷气,也没弹簧床,这教我怎么睡啊?”她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有煤油灯啊,它一样会亮;窗户打开,一会儿霉气自然就散了,而且你的身高又没高到能撞上天花板,天花板低有什么关系?再说,弹簧床睡久了,背脊会不好,我实在找不出这房间有不好的地方。”
“我不管,你别想虐待我,反正我一定要换房间!”千雪气极了,捉起桌上的木头杯子往他脸上砸去。
他头一偏,闪了过去。“你要住不住随便你,我没空哄你。”女人爱摔东西那套,他才不理。
“裴斯洛,你欺人太甚!”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千雪,对裴斯洛真是打从心底恨起。
“是谁欺人太甚!强迫我带着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女远渡重洋来到这里,要是我不幸命丧此地,全是拜你所赐。”他也气得胡说一通。
“我才没有那么‘肉脚’,说好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他又看不起她了,真气煞她!
“好,那你就自己照顾自己,房间要不要随你便,七点下来吃饭。”没道歉,没妥协,没认错,这算哪门子的争吵?裴斯洛面无表情,胀着一肚子气,走下摇摇晃晃吱吱叫的楼梯。
当她好拐啊!说走就走,毫不留情。
千雪脸色揪得青青紫紫,继续捉起房里信手可取的物品乱扔以示抗议。
咚,咚,哐,哐房里声音不断。
房间里可扔可砸的物品,全遭千雪的毒手。那些物品静静落在地上,仿佛在做无言的抗议。
待东西扔完了,心情似好转了些,千雪才坐在木板床上,大声喘着气。
白色的烟雾冉冉升起,一圈又一圈,终至散在空气中。
虽然有不少女人爱死了裴斯洛吞云吐雾的模样,但他才不稀罕,那些女人不过是他飘泊各地,暂时安慰他脱缰心灵的良葯,他不会为她们做任何事,或许他真是一个冷酷、残忍的男人,就像千雪形容的。
一个不留神,烟灰抖落,烫了他的手,他连忙吹走灰灰细细的烟灰。
“老友,什么事让你心神不宁?连烟灰都能伤了你。”一个六旬老者走上前来,满脸风霜中犹见精明果断。他就是裴斯洛认识多年的友人拜瓦。
拜瓦原是哥伦比亚的大毒枭,和哥伦比亚政府对立多年,凭着他的狠劲及头脑,哥伦比亚政府始终无法将他判刑入狱,直至六年前,在一次黑帮大火拼时,他失去了妻子和一个儿女,因而被迫逃亡至国外。裴斯洛就是在他逃亡期间认识他的,本来两人互看不顺眼,但在大打一架后,才发现两人的性情同属古怪一派,因此认识越久,情谊也越深厚。
拜瓦会定居在这个岛上,也是裴斯洛辗转安排的,如此一来,拜瓦便不用被终身关在监狱,但也不能再踏出岛上一步,否则他还是个通缉犯。
“我在想这趟探险会变成怎样?”他捻熄烟蒂。
“我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事会使你害怕。”拜瓦调侃道。
“只是有点担心而已。”裴斯洛打哈哈,不愿正面承认。
“不用担心,虽然我人在岛上,但还是脑控制外面的情势,所以你要的装备,我全叫人弄来了,一样也不少。”他指指地上的两袋行囊。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卡隆那帮人似乎对我再度来访深感兴趣,我怕他会坏事。”他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卡隆的确不好惹。
“我在这里,他们多少怕我几分,我会在口头上警告警告他的。”能帮裴斯洛的忙,他是义不容辞。
“谢了。”他由衷地感激。
“我现在叫你取消探险旅行,你一定不愿意吧?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能不去就不去,说不定你找不到壁画,只落得无功而返。”拜瓦明白他此行一去,沿路必多险难,忍不住想劝他打消念头。
“我是那种半途而废,畏首畏尾的人吗?就算无功而返,我总算是做了,你就别替我烦这个了。”裴斯洛固执得很。
知道阻止不了他,拜瓦只好笑着说:“你就是这个臭脾气,真不知道那个小美人要因为你的臭脾气,受多少活罪了。”
他一脸无辜样。“是我受活罪,不是她呐!”
“总之这个小美人是你此行最重大的责任。”阅历过人生百态,拜瓦对女性还是持以尊重的立场,务必做到怜香惜玉。
“受人之托,我拚了命也要保护她,否则查克会让我项上人头搬家,到时你我只好在地狱相见了。”他竟然还有心情耍幽默。
“不用别人说,你也会拚着一条命来保护她吧!”两人脾气同样古怪,裴斯洛心里想什么,拜瓦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他干笑两声。“也许吧!”
拜瓦识相地不再追问。
裴斯洛看看时间。“快七点了,下楼去吧!不然她不知道又要拿什么东西砸我了。”
拜瓦跟着走出房门,心里头直窃笑着,这个小美人真够胆色,竟敢拿东西砸裴斯洛。
不过就他所知,她也是到目前唯一一个乱摔东西,却没有被裴斯洛给予“小小的教训”的女人。
哈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天爷也管不着。
准七点,千雪纵是心中怒火横烧,她还是依约下了楼。
一楼是餐厅兼酒吧,全是以木头作隔间,一到用膳时间,房客全挤到餐厅,坐上长条形木椅子,等待晚餐送上半边圆木制成的长桌子。
经营这间岛上唯一一间复合式酒馆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美妇人,名唤约瑟芬。她在谋害了四名丈夫并夺取家财后,逍遥日子过了几年,终于东窗事发,被法国政府通缉。她散尽谋来的财产,逃到这个岛上,在岛上,她继续施展风韵犹存的媚力,在新任情人卡隆的大力支持下开了这家小酒馆,赚尽这些同样遭遇的人的银子。
千雪挑了个偏僻的位子,冷眼旁观这一切。人群陆陆续续出现,有些被各国政府通缉的罪犯,长得文质彬彬,风度翩翩,实在看不出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大案子而被通缉;但是有些人长得天生就是一副土匪强盗的嘴脸,心术不正而眼露凶光,直接标明是超级危险区域,生人回避。
这个罪犯逃匿的活监狱,真像一个小型的地球村,各色人种不同种族,样样俱全,一逃到岛上,虽可免一死,但也别想踏出岛上一步,否则照样会被逮回去吃牢饭。
这些人当中,千雪最感兴趣的,还是酒馆老板娘约瑟芬及一个酒馆女侍,她无法想像这些看似柔弱的女子,会犯什么滔天大罪,而逃到这个活监狱。
屋内闷热极了,千雪却手脚冰冷,那群粗鲁的凶恶大汉,正用饶富趣味的眼神打量着她,好像她比木碗中的青豆碎肉还美味。
可怕加恶心的感觉自胃底涌起,在腹内兴风作浪,幸好她够坚强,才没当场瘫在桌上。
“去去去,吃你们的饭去,眼珠子暴出来啦!这样盯着人家美姑娘看,不怕人家害臊,也不怕扭了你们的眼。”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约瑟芬昂胸阔步挡在千雪前头,高声斥责那些偷瞄千雪的鲁男子。
千雪有点尴尬,也有点感激约瑟芬的仗义执言。“谢谢你。”
“哪儿的话,我们这个岛上的女人太少了,像你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他们见了怎会不流口水?”她把两个木碗和一组餐具摆在千雪前面。“我们这里不比外头方便,从外头运进来的食物有限,所以一切从简,只怕你吃不惯。”
也许这是她在岛上最丰盛的一餐呢!青豆碎肉和一碗白米饭,这里没有电,没有自来水,要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想来约瑟芬还真是有一套。
“我等裴斯洛下来一起吃。”千雪虽然饿得饥肠辘辘,但她仍然执意等裴斯洛。他已经迟了十分钟了。
“裴斯洛,他不就在那儿吗!”约瑟芬指着吧台。“看来他跟温妮是搭上线了。”
千雪一看,果真如此。她柳眉一挑,心想自己在这儿被一群豺狼虎豹吃尽豆腐,而他竟然躲在一旁,搂着一个黑发碧眼的性感女郎打情骂俏,风流快活!
她拿起汤匙勺起一大口饭塞进嘴里,没想到差点噎死自己。
约瑟芬递给她一杯酒,她连看也没看,就灌进喉咙,酒味呛得她眼泪直流,香舌麻辣。
“对不起,我们一向将酒当水喝的。”在岛上,只要有管道,各种美酒都能偷运进来,反而要喝纯净的水就困难了。“你和裴斯洛是什么关系,情人吗?”约瑟芬的社交手腕果然很高竿,三两下,就想套出千雪的话。
单纯的千雪果然中计,她在胸前比了个大叉的手势。“不!我们是仇人。”
“不用生气,我随口问问而已。”约瑟芬娇媚一笑。“对了,待会一个女孩儿为了你们两位贵客光临本岛,特地献上一舞,千雪,你有兴趣和她们一块跳吗?”见千雪讶异的神情,她解释道。“打从你进来我们酒馆开始,你的芳名我们全知道了。”
千雪不由得佩服他们消息灵通,但她仍犹豫着。“这”“瞧瞧我实在是强人所难,我们这些有污点的人怎能和你一同欢乐呢,况且裴斯洛也不会准的。”约瑟芬脸色黯淡。
千雪怎能允许自己看低她们,她不加细想,便说:“我跟你们一块儿跳。”
“真的不用勉强。”约瑟芬连忙摇手。
“不必在意裴斯洛,他无权管我。”千雪十分坚决。裴斯洛可以背着她和另一个女人快活,她为何不能独自寻欢作乐?她可是有自主权的人啊!
“好,待会儿,我会过来带你去换衣服,你慢慢享用晚餐吧!”约瑟芬虽然逃亡至此岛,不过她自然散发出来的优雅气质,还是十分慑人。
目送约瑟芬离去,她用余光偷瞄靠在裴斯洛胸前磨蹭的温妮,简直像只小猫,而他似乎也没有回拒,真是气煞人。
千雪看到裴斯洛往这边看,她马上愤恨地对他做个超难看的鬼脸。
看他将嘴里的酒喷在温妮脸上,她觉得快活无比。
千雪这个调皮丫头又跑去哪里了?
裴斯洛再一次被吓得心惊胆跳,才一晃眼,千雪就从他的严密监控中消失了。
千雪这个调皮丫头简直是太顽皮了,连说也不说一声,便消了影儿,教他面子往哪里摆?
取出火柴划亮了烟,他准备起身到外头寻找不知死活的千雪。
一周鼓噪的人声,令他下意识地往身后一瞧。
叼在嘴里的香烟,直直摔落下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从楼上翩翩下来的五名红衣女郎,千雪赫然在列。
他冲上前,想将千雪拉过来,却被情绪激动高昂的二十多名壮汉硬生生挤开。
“千雪,你给我下来!”他急得大吼大叫,然而五名红衣女郎在两名大汉以手为梯的帮助下,纷纷上了已收拾干净的长木桌。
排在中间位置的千雪听见了他的隔空喊话,心中颇不以为然,故意对他抛了极具杀伤力的媚眼,不只他看到了,连周遭的人也为了千雪的大胆而开始叫嚣。
五名红衣女郎一字排开,不同国籍,不同发色,不同肤色的妙龄女郎美艳程度不同,却一样令人销魂。
女郎们将裙摆拉至大腿处,摆好姿势,桌下一群如饿狼的男人已耐不住兴奋而狂乱大叫,如一群荷尔蒙失控的工蜂。
他不能否认,红色舞衣穿在千雪身上,的确赏心悦目,细细的腰勒得又紧又绷,饱满的美胸被撑得又高又挺,胸前露出一片白皙肌肤,和耀眼的红更形对比。
千雪,化成一个黑发红衣卡门,不多费力,便轻而易举地迷惑了众人的心。
同样的,裴斯洛的心也不试曝制地朝她飞去,将血淋淋的心双手献给这个不知她的美会引来多少祸端的卡门。
懊死的千雪!
卡隆弹起手风琴,为五位红衣女郎伴奏,五位女郎依着琴音,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摇摆媚动人心的娇躯。
“我非用鞭子将她抽上一顿不可。”裴斯洛满眼通红,死命地用眼神杀光偷窥千雪裙底风情的恶男。
“你不会的,你舍不得让她雪白的肌肤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许久不曾说话的拜瓦,终于说话了,只是说的不是他爱听的。
“你给我闭嘴!拜瓦,别让我也用鞭子抽你。”他怒眼以对。
“你脾气这么暴躁,小美人一定被欺负得惨兮兮,瞧她跳得这么开心,你就让她再玩一会儿吧!”拜瓦轻描淡写的。
“还玩,再玩下去,怕她被吃了都还不知道。”裴斯洛怒气直冲上脑门,瞧她一脸風騒的妖精样!
“你不会让她被吃了的。”拜瓦依然慢吞吞的。
“我去把她带下来。”裴斯洛如雄狮一吼,旋即以万夫莫敌之势冲到前头。
一连三、四个人被他推倒在地。拜瓦用手捂住眼。
看来,这酒馆逃不过一场火并了。
“千雪,你给我下来!”裴斯洛双拳乱挥,他受不了那些男人盯着千雪的大腿流口水。
“不要,我还没跳够。”一向就爱跳舞,舞技高超的千雪,闷了许多天了,如今才有机会发泄一番,她才不理他的话哩!
裴斯洛推开挡在前头的男人,跳上桌子,强行将千雪抱下来。
“你这个蛮横无礼的男人,放开我!”千雪不满地拍打他紧紧按住自己腰际的手。
“裴斯洛,小姐说她还要跳,你放开她。”一个蓄着八字胡的台湾男子在叫嚣着。
“她是我的女人,她的一切由我决定。”裴斯洛高傲地说,并推开向千雪胸前偷袭的魔掌。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千雪气呼呼的,连带的也用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掐住他的手。
“你皮真厚,不怕疼啊!”当她看见他的手印着数个月牙印时,她才住了嘴。
“你安静点行不行?”裴斯洛也被千雪搞得不甚耐烦。
“裴斯洛,对小姐说话客气点。”卡隆也站出来说话。
“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来啰嗦。”裴斯洛简直是怒火高胀。
“搞清楚你在谁的地盘上,说话别如此狂妄!”卡隆明显地表达出不满。
以卡隆为首的十来个人,随即将两人团团围住。
千雪这时才感到事情大条了。
“裴斯洛,现在该怎么办?”见火爆场面似乎一触即发,千雪气势顿失,紧紧贴在裴斯洛的胸前。
发觉千雪全身在颤抖,他将她箍得更牢更紧。“别怕,有我在。”随即转向一脸凶相的卡隆。“卡隆,你打算怎么解决?”
“只要给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一个难忘的回忆。兄弟们,同意吗?”卡隆一步一步逼近,他根本就不是在询问众人意见,他早就决定要给裴斯洛一个教训。
“同意!”众人莫不摩拳擦掌,准备舒展舒展久未活动的筋骨。
其他四个女郎及一些和卡隆不同挂的人,早退到一旁去,然而这些人也不会帮裴斯洛的忙。同属裴斯洛这一挂的只有年迈的拜瓦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雪,按这局势,他还是得靠自己摆平。
千雪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贪玩而起,她怯怯地用手肘碰裴斯洛。“不要打架,退一步,忍一忍,好不好?”
“不行,轻言退缩,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裴斯洛一口拒绝,挺有男子气概的。
“这么威武啊!本想让你跪下来舔我的鞋尖就算了,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卡隆阴森森地笑着。
士可杀,不可辱,这点道理她还懂,岂能让裴斯洛受此侮辱。千雪奋力一挣,指着卡隆的鼻尖骂道:“要打就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裴斯洛,去,痛宰他们,不要客气。”
受到千雪的挑衅,卡隆先是一愣,继而恣意狂笑。“好极了,兄弟们,我们也不要客气。”然后小人的先偷挥一拳。
裴斯洛躲过这一拳,将千雪推至安全区域,自己则在人群里独自奋战。
卡隆那一边人多势众,而没有不死葯改变体能的裴斯洛,虽然还是英勇无比,然而双拳难敌二十只手,就算他再英勇,身上也挨了好几拳。
裴斯洛双拳齐飞,猛猛地击中敌人的腹部,一时之间,哀嚎遍地。他的腿也没闲着,一扫腿,马上撂倒数人。
一旁观战的千雪,以声音来刺激裴斯洛。“裴斯洛,加油!裴斯洛,揍他!揍他!”她在一旁也忙得很,学着裴斯洛大挥粉拳。
拜瓦尽一己薄力,对准钻来钻去的人头,频频施以老拳。三个人被偷袭,反转过来对付拜瓦。
双方人马大战数回合,均有挂彩。不过可能是千雪的精神鼓励发挥效用,裴斯洛虽挂彩不少,嘴裂皮绽,脸颊鼓肿,手、脚、胸腔、胃部也挨了不少拳,但是他像个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越战越勇,连连施以反击,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人,片刻之间已被他痛殴倒地。
裴斯洛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痕,逼视比他惨多了的卡隆。“卡隆,够了吧!”
卡隆右眼已经睁不开了,他却不改其逞恶好斗的本性。“你都还没倒咧!”说完,举起一张木头椅子,就往裴斯洛头上砸去。
在千雪的惊叫声中,裴斯洛闪过这一击,旋即伸腿一扫,将卡隆扫倒在地。
真是一场惨烈的打斗。小酒馆里的木椅、木桌被这些肝火上升的男人蹂躏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千雪看傻了,约瑟芬真是有远见,懂得用这些木头的碗、盘、椅子、桌子,否则这种西部老电影才看得到的场面,多上演几场,她岂不亏大了。
千雪眼尖,瞥见一个家伙趁裴斯洛和卡隆在地上扭打时,拿起一只叉子,往裴斯洛的颈后叉去。她大叫着,慌乱间,她抓起吧台一只还有酒的酒瓶,往那个家伙的脑门敲下去。
霎时,琥珀色的酒液混合著鲜红的血液,从那个人的额角滑下,然后,他双脚一软,昏了过去。
千雪手执半个残缺的空酒瓶,吓得呆愣住了。
“妞儿,够泼辣啊!在床上应该更辣吧!”卡隆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过千雪的娇躯。
现在,所有的人,全围着呆若木鸡的千雪看。
裴斯洛爬起来,冲至她面前,抢下她手中的酒瓶扔到一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怕,不怕,千雪,没事了,有我在。放心,那人死不了的,你没杀了他。”
脚受了伤的拜瓦,也跛着踱过来。
“我打了他,我真的打了他,我怎么这么厉害啊!”千雪吓得讲话有点语无伦次。
“裴斯洛,装情圣啊!”卡隆一帮人又聚集在一起,看来是要再发动第二波攻击。
裴斯洛面对这帮虾兵蟹卒,一点也不害怕,他担心的是偎在他怀里发抖、嘴唇发白的千雪。“卡隆,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放马过来,我卡隆也不是省油的灯”
忽闻约瑟芬一声吓阻力极大的声音传来。“你们太闲了是不是?把我的东西破坏成什么样,谁再动手,我就把谁赶出我的酒馆,叫他给外头那些大熊、黑狼吃了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约瑟芬的威力和卡隆不相上下,有时她一发老娘脾气,卡隆也拿她没辙呢!
乍见约瑟芬,裴斯洛猛然想起,她似乎失踪了一段时间不对,中调虎离山之计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对不起,将你的东西打烂,我会赔偿给你的。”
“干么要你赔,打架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他们也有份啊!”千雪不平地说。
“千雪,你安静点。”裴斯洛朝拜瓦使了个眼色,要他善后,然后强拥着千雪,在众敌环视下上了楼梯。
经过约瑟芬身旁时,约瑟芬对他们轻轻一笑。
这一笑,却让裴斯洛感到不舒服。
那笑容中,除了诡异,好像还含了几许杀意
上了楼,千雪马上挣脱裴斯洛的怀抱。“没人看啦!还抱那么紧,我真亏大了。”
“你以为你真那么好抱哇,要不是楼下那么多人盯着”见千雪柳眉横竖,他临时又改口:“我是怕他们对你的美色有所企图嘛,谁教你是个小美人。”
哄她两句,她就开心了,不过想到方才裴斯洛的表现,她就生气。“你呀!罢才你干么跟约瑟芬道歉啊?要是查克在这里,一定将那些坏蛋打得落花流水!”
又是查克,裴斯洛实在是受到打击了。
此时,裴斯洛发现房门并未关好,他警觉地将千雪拉至身后,自己先用脚踹开门,确定房里没人,才招手唤千雪进来。
有如侦探电影,千雪先探头探脑的,然后才踏进房里,一看到房里的行李明显的有被翻过的迹象,她差点大叫。
裴斯洛眼明手快地捂住她的嘴,以免打草惊蛇。
“看来有人对我们很感兴趣。千雪,我放手,你不准叫,同意吗?”来人显然想从他们的行李找到一些什么值钱的宝物,但时间不够,所以只好草草地将行李塞好。
千雪点点头,等到他的手放开了,她才发问:“酒馆里有小偷,会是谁呢?”这趟旅行,好像越来越刺激了。
约瑟芬!这是裴斯洛第一个想到的人,她是最有嫌疑的人,然而此时,他不想再惹事端。“先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一番清点后,东西并没有缺少,只是乱了些。
“千雪,你的房间也要检查。”裴斯洛说。
“你是说好,我马上去。”一阵风似的,千雪马上跑回自己的房间。
“千雪,等一等”他急急忙忙跟到隔壁房间。这个笨丫头,真是鲁莽,想吓死他啊!
等他进去她的房间时,她已经将行李倒在地上,一件一件检查,琳琅满目的保养品,防晒品散落一地,而她正专心对照着。
爱美的千雪,一趟旅行下来,保养品带得比衣服还多。那么重,她还能背得那么高兴,女人哟!莫名其妙的动物哟!
“怎样?”他看她的手和眼睛忙得不得了。
“什么都没少,我的口红、粉饼、乳液、指甲油都还在,啊”她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我的这只口红被弄断了啦!”她举起一只断了半截的淡紫色唇膏。“这是最新款式呐!气死我了。”
他越来越肯定进来搜东西的是约瑟芬,只有女人才对新款唇膏如此感兴趣,尤其是困在岛上多年的女人。
他从靴子的暗袋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再从怀里摸出一把精巧的小型手枪。他将匕首、手枪一并交给她。“千雪,这两样给你防身,要是我保护不了你时,你就用这把匕首和手枪保护自己。”
“需要吗?”匕首和手枪都能杀人致死呐!她不太敢用。
“拿着比较妥当,未来可能还有更多的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裴斯洛耳提面命,细细叮咛。“好了,我现在下去帮你提两桶烧好的热水上来,洗干净点,这可是是你未来两个月的唯一一次热水澡。”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千雪顿时受到另一个打击
两个月不能洗热水澡?还是连澡都不能洗?
天啊!她的身体开始发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