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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徵富贵的牡丹或白或红,围在石亭四周成圆,只留一条穿过石亭两头的小径,牡丹丛外得经过前后两道月洞门方才抵达平日来往的曲廊,还算隐密。
再说,此处若不是展家主子交代,一般下人根本连穿过月洞门都不敢,更别提走进来。要谈心底话,这里的确是最佳场所。
看着桌上摆的放的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一双柔水似的眸子禁不住往安排这一切的人身上望。
他待她极好,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她常听爹转述外头形容展厉言仗着自己“天下第一醇”的御赐牌匾耀武扬威,压榨同行,弄得败下阵来的同行家破人亡,可她不信,因为他待她是这么地好。
纵使连爹爹也相信外头谣传这么看他,又常将“若不是聚酒庄家大业大,攀上必有他好处”这话挂在嘴边,时时提点她、要她非嫁进聚酒庄不可,她还是不相信外头说的人会是他。
那和她所认识的展大哥不像,完完全全的不像。
他的小心呵护、他的细心照顾,对她的好是如此明显。
就算明知她--
“秋雨。”
杜秋雨抬起头,为自己的分神赧红双颊。“对不住,我失了神。”
“无妨。”失神的不单只有她。“你真的想嫁我为妻?”
他的问话,僵住她的身子。“我”
“再不说实话,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展大哥对我极好。”强抿出一笑,杜秋雨愁苦着令人心折的眉。“难道展大哥嫌弃我?”
“你知书达礼,又是刺史千金,何来嫌弃之说。”他轻笑。“倒是嫁给一个见钱眼开的生意人,反倒踏蹋了你。士农工商,以商字位居最下等,你配我才是屈尊降贵。更何况--你心仪的人不是我。”
“啊--”杜秋雨被他的话吓得一口气梗在胸中,猛地咳了起来。“咳”展厉言上前,手掌轻拍她咳弯的后背,举止间不缺担忧之意。
这一幕若教旁人看了,无疑是男女间的亲密举动。
一位是刺史千金,一个是几乎掌握天下酒业的年轻商贾,就算商辈位居士农工商最末座,依然是国士无双,佳人绝代。
至于看的旁人作何感想--正如人饮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偷偷摸摸跟着来一探究竟的成琼玖瞧着亭中两人好不亲密的模样,不知怎地,心底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原来那就是杜小姐啊。
人家刺史千金杜小姐知书达礼、才色双全是城里出了名的,也只有杜小姐才配得上爷
倏地,她想起前几日一群丫头经过时交谈的内容,记起了这位官家千金。
远远看就觉得那官家千金人长得美,近看一定更像天上的仙女下凡,嗯嗯,和展厉言的确相配。
可为什么她觉得怪怪的?胸口有点发疼?
躲进牡丹花丛后头,成琼玖歪着头苦思自己怎么胸口突然没道理地痛起来。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边不远处一阵窸窣声调开她的注意。
“展谨--唔!”
展谨行马上捂住她的嘴,低嘶警告:“安静。”
她点头,待他收手,才压低声音问:“你躲在这做什么?”
“你又做什么?”
“看官家千金啊,人人都说她美的。”
展谨行收回偷窥目光移向她。“你就不怕她把我大哥的魂给勾了?”
她怕什么?疑惑的表情望向躲在暗处的同伴,她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可她知道一件事。“你也是来看凉亭那美美的姑娘对不对?”
俊秀的脸赧然一红,瞪她一记白眼后就不再理,撇头回看凉亭上的情况。
难不成大哥真要娶她?就算不动心也可以--
“喂喂,我听说这个官家千金要嫁给你家大哥。”
“胡说!”展谨行一反嘻笑,压声低喝。
吧嘛凶她啊。“又不是我说,这庄里上下都这么说嘛”她咕哝。
“大哥不可能娶她。”
成琼玖指向凉亭。“他们看起来很好,男的俊、女的俏,配得刚刚好。”怪了,她的胸口怎么莫名其妙闷起来?
“大哥爱的不是她。”展谨行说得斩钉截铁。
“你又知道了。”睐也不睐他一眼,成琼玖专注于亭中男女。
“我就是知道!”狠瞪不仅看人脸色的成琼玖一眼,展谨行转头就走。
“喂喂”藏身花丛偷窥的成琼玖不敢大声,转了脚跟留人不住,只能耸肩随他去便是。
敝怪,怎么老天爷说暗就暗?青天白日的明亮在这么一旋身的瞬间化为阴暗,成琼玖感到疑惑。
慢吞吞抬头,想看看天色,却看见一张脸正俯看着她,由于背光,很是阴暗。
啊,被发现了。
“你在这做什么?”
想了好久,总算找到个搪塞的理由:“看花。”
“花在这。”展厉言指着自己面前、她背后--介在两人之间的牡丹花丛。“我不知道练武之人背后长了双眼睛。”
呃--“嘿嘿”傻笑作结。没了,她成琼玖就只能榨出这么一点小聪明,再多也没有。
“起来。”她还想在这蹲多久?
他一介商贾所不知道的江湖女子净像她一般古怪吗?每回见到她,心中难免有这疑惑。
明明是个姑娘家,却不像个时下女子行礼如仪、含蓄带羞,反而像个男人似的
一身男装打扮,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尤且又嗜酒如命,成天见她不是醺就是醉,
迷迷糊糊的没一刻清醒。
偏偏,这样的她有时比常人更清醒,还能救他一命!
是想谋害他的幕后主使者手下不力,还是她其实深藏不露?他想,即使见识过
她的本事,也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后者的答案。
已经站起来的成琼玖视线越过他肩头往亭里看。“咦?杜姑娘呢?”
“走了。”
“这么快?”小两口不是聊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成琼玖绕过他往亭子走。
“有贵客来访,怎么不端出酒庄最好的仙翁饮招待人家?”真没规矩,不懂待客之道。
展厉言此时方知她无故走进石亭的目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嗜酒如命。”
“呿。”还以为能找得到酒喝哩。成琼玖百无聊赖地拨玩微凉的陶杯,七里香的茶香根本引不起她成大姑娘任何兴致,石桌上的糕点精饼也勾不出她半点垂涎,无趣至极。
微风轻送凉爽,跟着回到亭子的展厉言正巧迎上这道风,也嗅进随风而来,散自成琼玖身上的桃花香,比起今晨已经转淡了些。
就是这道香味让他发现她躲在牡丹丛后头,不必费力寻找。
这倒算是一桩好事,以后找她不着只消闻酒味便能寻获。
“诶,口好渴。”
“桌上有茶。”
“茶不对我的味。”嘿嘿嘿,今早他送了壶酒给她,现下是不是能再讨一壶?
“休想。”垂涎的脸用不着说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展厉言摇头拒绝。“一天一壶,就这么多。”
“真小器。”她嘀咕。
“减为半壶如河?”
存心要她死啊!成琼玖跳起来紧抓他衣袖,像被人用刀划了一口子似的疼。
“是我贪心、是我不好!再也没有人比得上你展大爷慷慨了!”真小人!明明知道一壶酒喂不饱她的酒虫,还想减半,呜“这天上人间就您展大老爷最宅心仁厚、最慷慨大方了!一天一壶是多么天大的恩赐啊!小女子感动得声泪俱下、体无完肤,用不着减,一天一壶就好,多谢您了!展大老爷。”给她记住,等这差事办完回去时定要搬他个酒窖全空!
声泪俱下?体无完肤?展厉言哭笑不得。也只有她才会这么个“感动”法。
他该拿她怎么办?这古怪的女子真的让他无所适从,偏又情不自禁为之动心。“你真是麻烦。”
“不不不,我一点也不麻烦!”还以为他决意扣她的酒,成琼玖赶紧说道:“瞧,只消一天一壶酒就能讲到我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随身护卫,这生意多划算啊!
你聚酒庄这么大,要多少酒没有,不过一天就少这么一壶而已,不会因为这样就倒是不?所以喽,很划算的,不会让你赔本,也不会麻烦的。”
“我不是指这个麻烦。”
“那还有什么麻烦?”还是--“又有人上门找碴了吗?”真不怕死!不知道她成琼玖人在这还敢上门!卷起袖口,她气愤填膺。“哪个大胆不知死活的家伙上门找麻烦来了?告诉我,我一定给他好看!”
“怎么想到那去”酒虫堆满的脑子怎么个运作法真的让他不知道如何措手,老是天外飞来一笔胡言乱语。
这傻姑娘让他好气又好笑。
也不是这个?“还是你有麻烦事?”
的确麻烦。“这事跟一个姑娘有关。”
姑娘?“你是说杜小姐?”
“你知道秋雨?”
秋雨--叫得真热络。“你要娶她为妻,这庄里上下都在传这事儿,恭喜你了,新郎倌。”这声新郎倌,添了酸味而不由自知。
“我没有要娶她。”
“你这不是要人吗?不娶她又对她百般款待,这庄里大家都知道杜小姐不久便是你的妻,现下你说不娶就不娶,诶诶,你这不是给人难堪么?”
“我从未说过要娶她,她该嫁的是别人。”
“哪个别人?”
“谨行。”对她无须隐瞒,这府里上下除了谨行外,就只有她无须他疑心。“秋雨和谨行两情相悦,本就是一对。”
“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你在中间插手个什么劲儿?”无端惹来误会。但是,这也忒怪了。“我听人说这杜小姐知书达礼、美丽可人,难道你就这么甘心让给你弟弟啊?不觉得太可惜?”
不理她喳呼,心知肚明得很,要是理会她的插嘴,等把事情解释清楚已经是明天一早的事。
“徐州刺史杜大人误会秋雨问及我聚酒庄的事是因为对我有意,所以一意孤行想撮合我和秋雨。月前我向杜大人解释过有意代谨行向杜大人提亲,但因为聚酒庄向来由我打点,谨行并不管事给社大人的印象不好,至今仍然不许婚事,也不准秋雨和谨行见面,才让秋雨必须假借看我的名义到聚酒庄。其实她要见的是谨行,不是我。只是谨行误会了,听信传言以为我和秋雨已定终身,一直避不见面。”如果秋雨顺利找到他,现在两人应该误会冰释了才对。
“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展厉言还是不理她胡言乱语。“这回她来,是因为想知道我前日到杜府和杜大人谈了什么。”
“你们谈了什么?”
“我说我打算将聚酒庄一半的产业交给谨行。”
“咦?”“这样一来,杜大人再也不能看轻谨行,而我也能得空闲,一举两得。”
“你舍得?要一般人才舍不得把家产分给别人哩。”
“他不是别人,是我亲弟。”
“说得也是。”原来他对那个杜小姐没有意啊,嘿嘿“那、那你弟弟的婚事有着落了,你呢?”
“我?”
“是啊,你这个当大哥的未娶,他做弟弟的哪敢先娶。”
“有哪个姑娘敢嫁我?”他笑。“我的命朝不保夕,随时有可能遭人谋害,不能误了别人。”
“有我啊!”她拍拍胸脯,直率的回答让展厉言愕然。
也免不了心头喜。
“我娶你?”难道她也对他--
“怎么可能!”成琼玖飞快的回应截断他暗涌的欣喜,傻呼呼道:“有我在谁都害不了你,这么一来你的命就不会朝不保夕,那就可以娶妻啦!你娶妻、展谨行跟着娶妻,哈!双喜临门,恭喜恭喜!”先是一个击掌,又是抱拳道贺,彷佛此时此刻已经红灯高挂办起喜事了。
她的话压根没让展厉言开怀,相反地,脸色更臭。
“干嘛?我说错什么吗?”
她刚说有她在的时候还见他老是抿紧的唇微微扬了起来,怎么下一刻整张脸又垮了下来,她又哪里惹他展大当家不高兴了?
“从明日起--”恶意的神色倏地流闪过展厉言向来沉稳的眸,拉长的语音迟迟没有下款。
“做啥?”她凑上前,等着。
“一天半壶。”
轰!五雷齐落顶,击得人傻眼发昏。
“为什么?”她又没惹他!
“不为什么。”嗓音持平回应,转身走人。
啊啊,怎么会这样?
他怀疑出自己看到一尾离水快成乾尸的鱼。
摊在书楼外侧石板小径上晒春阳的黑影纤细熟悉,大剌刺地全然不将来来往往的诧异目光放在眼里。
最近人逢喜事精神极爽的展谨行抱着一叠昔日视之为鬼魅、如今因与心上人误会冰释而奉若珍宝的帐本往书楼来,瞥见的就是这么一尾鱼乾。
转了脚尖往鱼乾走去,瞧见鱼乾的表情,哭笑不得:“你摊在这做什么?”
“我快死了”鱼乾有气无力地拉开乾涩的咽喉求救。
离了酒的酒鬼与离了水的鱼相差几希?结果都是“乾”
只剩半壶酒喝就算了,今早的半壶还掺了四分水,根本连一只酒虫都喂不饱,看来展厉言是狠下心要整她了,天晓得她又是哪里得罪他。
“你大哥真不是人”她好委屈,又得保他的命,还得给他整着玩,真可怜。
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可怜的人了。
展谨行干脆蹲下,能让她变成这副德性的也只有酒了。“大哥又禁你酒了?”
“比禁酒还糟。”她把最近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听听,他还是人吗?
这么对我,呜呜我好可怜。你们庄里又不差那一两壶酒,呜”
“你是做了什么让大哥这么呃,对付你。”这摆明要她的命嘛,不过一月馀这庄里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大哥身边的护卫视酒如命。
“我哪知道!”就是连做错什么都不知道才这么冤!“从那天起--”
“哪天?”
“就是杜家小姐来找你家大哥那天嘛--”苦着脸将当日情形托盘说出。呜喉咙乾得快死了还得说这么多话,呜
“你真这么对大哥说?”真不敢相信,她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大哥对她很--特别?
整个庄子谁人不知这从范阳来的护卫眼下是当家眼中的红人,成天同进同出甚至同坐一桌用饭;有时下人在深夜还能意外看见身为当家的爷像抱着金银珠宝似的抱她进别院,两人的暧昧关系早被下人给传得满天飞。
唯一不知情的只剩这个被传已失贞节的江湖侠女、古怪酒鬼了。
“对啊。”成琼玖--不,鱼乾点点头,面露疑色。“我这么说也没错啊,可你那大哥莫名其妙就垮了脸扣我的酒,呜呜我好可怜”
可怜的是他那识人不清、错植情种的大哥。额头倒进帐本,展谨行又是笑又是叹气。“怎么会动心呢?”
他大哥,聚酒庄的大当家,看上的就算不是官家小姐也应是富家千金,或者是知书达礼的才女、秀外慧中的佳人,怎么会对这尾鱼乾--呃,江湖姑娘,动了不曾动过、让他这个做弟弟的以为不会驿动的心?
这尾鱼乾将来还极有可能变成自己的嫂嫂真同情大哥。
“诶诶,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让大哥消气?”
“怎么样才能有酒喝?”鱼离了水,当然是要想尽办法回池里去;酒鬼没了酒,自然是要致力找酒喝。
啊?展谨行傻眼。
“展厉言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不让我跟的,现下又要我寸步不离他,偏这几天他又没出门,想在外头偷买点酒喝都没办法,都快憋死了我。”
这下让他更同情自家大哥。
月老也太折腾人了,将这活宝和大哥用红线缠在一块儿。
大哥前辈子是犯月老什么了吗?
“你有没有办法啊?”她没门儿了,只好求助他人。
脑筋转了转,呵,也许他可以帮上一帮,也算是回报大哥为他做的一切。“办法是有,就不知道你做不做得来。”
“什么办法?”鱼乾精神一振,化躺为蹲,凑上耳。
“首先要让大哥高兴。”
“让他高兴?为什么?”
“他高兴就会准你喝酒了。”
对喔,可是--“别说笑了,他见到我就臭着一张脸,我看只有我不在的时候,他展大当家才高兴得起来。”
“不会的,只要你照我的话做,我保证大哥会很开心;他一开心,你想喝几百坛仙翁饮都没问题。”
“真的?”圆眼亮起混合贪婪的希冀。哇哇!仙翁饮哪!还几百坛哩!
他没说前她还没想过能再喝到仙翁饮,满脑子只想有酒喝而已。
先求有,再求好,结果--嘿嘿。“我一定会照你的话做的,二爷。”
二爷?被未来的嫂嫂这么称呼,展谨行觉得怪怪的。
“你快说啊!”“呃?哦--”他应声,凑近她耳朵嘀咕。
“真是混帐!都多久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厅堂上,男子怒气直上九重天,往身边最近的人挥掌发泄。
“我是真的找不到”气虚的口吻带着委屈。“你最清楚聚酒庄有多大,我走了很多地方,可从没发现有什么隐密处;况且,你说的东西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就算它真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认得啊。”
“还敢顶撞我!”
“我不敢,只是”
“该死的展厉言!”派人偷偷不着,干脆命人刺杀也失败;自从他身边平空冒出个江湖女子之后,一切变得更棘手。
现在又--
“这不行,那也不行!什么时候才能把东西抢到手!”没有它,要夺得天下第一醇的名号根本是缘木求鱼的事!
男子抓狂地来回踱步,步步都是焦虑的火气。
离琼饮会只剩不到两个月,每过一天,他的胜算就少一分,时不逮人,要他怎么不心急!
“我我也很尽心,但是你知道的,展厉言疑心病重,很少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我是什么身分,怎么接近他?”
“一定有法子的。”男子定下心,唇角邪气一笑。“近不了他的身又如河?知道聚酒庄传家秘宝所在的人,不单只有他一个。”
咦?“你是指--”
“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亲弟,难道也不知情吗?”
“展谨行?他会知道?”
“哼!就算不知道,做弟弟的去问哥哥自家的传家之宝藏在哪里,展厉言会不说吗?办事要用点脑筋,自己找不到就让旁人效劳。”
“如果展厉言不说呢?”
“他不说,就有理由从中挑拨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让他们兄弟俩起内哄!迸语道:兄弟阋墙是败家的前兆。就算拿不到展家的秘宝,也能毁了他们展家。”男子盘算着。“届时,不用他们展家的传家宝,我也能独占鳖头,赢得天下第一醇的名号!”
“我试试。”
“记住,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能办事,这回不准再失败了。”
“是。”
“若再失败,就别回来见我!”
“你怎么能--”
“下去!”
转眼间,厅堂只剩男子一人。
不消片刻,一黑影从窗口直落,单膝跪在男子脚边。
“你查得如何?”
“展厉言身边的女子姓成名琼玖,是孔家镖局的人,但从没见她押过镖。”
“她押不押镖与我的事无关,我要问的是怎么对付她。”
“酒。”
“什么?”
“成琼玖祝酒如命,聚酒庄里上下皆知。”
“你的意思是用酒引开她?”
“正是。”
“好,成琼玖的事交给你,反正--你想杀她是不?”
“没错!”黑衣人应声,难掩杀意。
“我一定要杀她以雪前耻!”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