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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仔--港湾。
这里的生活是扰攘、独树一格的;水路上来来往往的小舟如同陆地上熙攘的车辆,同样为生活而忙碌,却多了份偷闲的雅致。
置身于其中一个舢板上,卓敬西好奇、兴奋、惊喜的盯着眼前这一切,只觉眼花撩乱。随着水流轻轻摇晃的船身、岸边耸立的大厦、喧哗的人群莫名的熟悉感让她红了双眸。
“这里是最吸引观光客的地方之一,有很多人世世代代都住在舢板上讨生活,所有活动范围都在这条拥挤的水路上,延续着”邢西领像导游似的解说,一转头却赫然发现她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泪,意外之余,他疼惜的替她拭去泪水后柔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我不知道”她还没说完,泪水马上像泄洪般奔流不止。
邢西领险些乱了阵脚,猛然记起香港才是她的家乡,思乡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是因为熟悉,所以才哭的吗?
“你记起什么了吗?”
“记什么?”她的泪戛然而止。经过泪水的洗涤,她的双眸显得更清澈,看得他好心动。
见她的泪止了,他也跟着宽心,眼神亦跟着放得好轻柔;他摇摇头,不打算提及她是香港人的事实,因为还不是时候。
指着前方的巨轮,他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是海鲜画舫,巨型的水上海鲜餐厅,因为可以选择在舢板上用餐,所以我才会带你来尝尝水上用餐的感觉;我觉得在舢板上风格较特别,也比较自由。”
卓敬西的情绪很快地顺从他手指的方向而栘转,盯着艘艘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小船,在岸边与画舫间来来回回,她好奇的问:
“那是接送宾客用的小船?”
“对,是画舫专用的。”
随着桌上的海鲜餐肴摆上,卓敬西转回目光问:“你带我来香港做什么?”
虽然解释之后,可以预期她不会记得多少,但邢西领还是耐心地开口:“其实这次来香港,只是先洽谈拍片事宜,真要开拍还必须等看过剧本,所以时间不一定,但不会太短。”
“要多久?”
“商谈当然比正式开拍要短,而且这期间还有段时间是为拍戏之前做准备。”
卓敬西听得一头雾水,只能挑她最想知道的事问:
“那我什么时候回台湾?”
“再说。”
什么回答嘛!她瞅着他不满地道:“我还要工作耶!”
“我付你钱吶!”邢西领突然这么说。
“付我钱?”
“对啊!陪我是你现在的工作。”他又说谎了。
“我有这个工作?”她愈听愈觉奇怪。
“没错!”反正要说谎,就说到底吧!“来香港前,你答应我的。”
“嗄?”她的嘴张得好大,有吗?
把她搞得愈胡涂愈好。邢西领这么想,所以乘胜追击:
“只要在我身边待着就行了,吃住都不用花钱,又不用做其它的事,这种工作很轻松吧?”
“是没错啦,可”
“那就好啦!”他成功地“导正”她的心思,骗得她一楞一楞的。为免她想太多,他连忙又说:“因为我们现在在中环,所以接下来的旅游点都从这里开始。”
不再表示任何意见,她只说:“你带着我就行了,说得太多,我还是记不得。”
“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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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舢板上态意享受佳肴。邢西领挖起一块蟹肉,放入卓敬西嘴里,她咀嚼着口中的鲜美,感受着唇齿间的香味,满足地微笑。“真好吃。”
语毕,船身一阵晃动,有人上了他们的舢板,两人同时望向来者,卓敬西一脸笑意,邢西领却是满脸不悦。
来者二话不说的选择在卓敬西身边入座,对邢西领却是连个招呼也没打。
卓敬西只觉这个人很熟悉,却喊不出他的名字,只有冲着男人直笑“你怎么来了?”
男人相当意外邢西领的反应--脸色很僵、眸中带着怒火,充满敌意的瞪着他;他习惯地抚了抚卓敬西的头发,明显察觉那两道喷火的目光化为针箭朝他射来。
“你来这里办事啊?”她又问,仍是一脸的开心。
“我本来就在香港了,是黄莺告诉我,我才知道你也来了。”男人解释。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人指指画舫说:“我和朋友正要到那里用餐,刚巧看到你和他。”
男人抬头看看邢西领,只见邢西领的面色铁青,死瞪着他停留在卓敬西肩上的那只手,一副恨不得将之吃下去的模样。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而卓敬西尚径自与男人兴高彩烈的畅谈,邢西领早已怒火中烧,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一伸手就将她抢抱在臂中。
男人的手一空,才抬眼就见到邢西劣隈狠狠的目光,以及从齿缝中进出的问话:“你是谁?”
盯着男人抢眼的轮廓,邢西领没来由的生气。
男人将手收回,没有自我介绍的习惯。
卓敬西根本不懂察言观色,她兴致勃勃地替两人介绍,热烈得很。“他是我常常见到的人,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名字里有个西,都是朋友。”
这是哪门子的介绍?医神哑然失笑。
邢西领则不然,他认真思索着她的话意--她常常见到的人只有黄莺和斑鸠,要能称得上朋友,那么就是替她动手术的男人了。
“你是医神?”
医神的头轻点,有意无意的提及:“这是你保护她的方法?让她跟着你?”
“有什么不妥?”
“你亦是众人追逐的对象,这样不安全。”医神讽刺地说。
邢西领不以为意“看来黄莺没跟你说清楚,你再去问她吧!”
很高明的逐客令!医神却尚未打算离开。在黄莺跟他说明整件事情时,他相当吃惊,也很好奇邢西领的心态;今天亲眼所见,更加印证他的猜测。邢西领自然流露的妒意,他自己难道都没有发觉吗?
“我只是不认同而已。”医神测试的问:“你是个公众人物,我不认为你有时间看着她,”
邢西领本能的将双手环绕在卓敬西腰间,深深紧紧地抱着她。他语气强硬地表示:
“那也是我和她的事。”
虽然不知道邢西领为何这么做,但腰间的暖流和背抵着的温热于瞬间窜入她全身血脉,仿佛通了电,她的心跟着开始鼓动狂跳。
医神偏了偏头,又说:
“你喜欢女人,也不会让女人吃亏,自是女人疯狂追逐的对象。我曾耳闻她们为了你相互争风吃醋而引起暴动,你这么做,不怕她们对敬西不利?”
邢西领耸耸肩,颇不以为然“我从不关心她们做些什么,在我眼里,她们这么做只是证明我的价值而已,不干我的事。”
“这么说,如果她们找上了敬西,你也不管?”
“只要敬西跟着我就很安全,如果她没跟好,那么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医神的目光转为凌厉,不认同他的说法。“这是你的真心话?”
在医神目光的凝视之下,邢西领傲然昂首,不想屈服在医神主导的情势里,好似卓敬西是特别的,他该对她有特别的对待方式?
“没错!”这个回答冲口而出,但意外地,他的心却绞痛了一下。
医神闻言,脸色霎时凝重起来,他明白了一个事实:邢西劣谠女人的态度、行为,只能用习惯来形容,
搂搂抱抱的亲密动作,只是他惯有的举动,并不代表任何意义。
医神失望极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将敬西交给他?
他本能的牵过卓敬西,往刚才乘坐的小舟前去。
此举引来邢西领慌急、愤怒的粗吼,他起身拉住她另一只手,强势霸道的制住她的行动。
医神回头,对邢西领的举动大皱眉头。
邢西领冷冷的强调:“她现在一定要跟着我。”
“你不安全。”医神道出事实。
“我很清楚,短期间内不会有人敢来伤害我们。”
医神眉头拧得更紧,手却松开了,顺着邢西领强劲的拉力,卓敬西站回他身侧,因为不是来自本身的力量,让她有些脚步不稳,她不安地轻嚷起来:
“你们到底在干嘛?”
而她的问话,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正面的响应。
医神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迷惑“你保证?”
“我保证。”
“你根本不在乎她,又何必如此?”
“这跟在乎没有关系。”邢西领此言一出,又有种说谎的罪恶感浮上心头。
“你--”医神僵直地摇摇头。“你一直认定敬西没记性,但这并不代表她连感觉都没有。”
“就算她对我有了感觉,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他一副“女人会爱上他是理所当然”的口吻。
医神气极,当下又是一拉,将卓敬西往小舟带。“我不信任你!”
邢西领加强手劲,也不放松,一阵拉扯,倒霉的人还是卓敬西,她受不了的大叫,两人听到之后同时松手--
当两股拉力突然消失,卓敬西马上没了支撑,脚步不稳的往后倒去,两人不够眼明手快的后果,只有听见“扑通”一声,和回敬他们满脸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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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敬西气得说不出话,只能躺在床上裹着被单在心底咒骂。她硬是闭上眼强逼自己快快入睡,心里极度的不痛快,一心冀望明天的到来,让她能够忘记自己跌入水中的糗态。
算自己倒霉,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跌下水,好在现在是夏天,她的身体又算健康,才没有感冒。
饭店的房间很大、很豪华,她却失了想仔细看个够的兴致,一心只求早早入睡。常失眠的她,总要在床上窝一、二个小时才有睡意,更惨的时候,必须瞪着天花板数个小时,她才能真正睡去。
唉!她叹了口气,翻身的同时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眼睛一睁,床边已然立了个人影,
“西--”她抖着高音嚷:“你怎么来了?”
邢西领的回答是轻扬的嘴角和掀被的动作。
她本能一阵慌乱,缩手紧抓着身上的被子,慌乱地问:
“你你想干嘛?”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涸铺意的佯装疑惑反问:“我能干嘛?我要睡觉啊!”“睡睡觉?”她结结巴巴起来:“回你房间睡啊!”“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啊!”他好无辜地说。
卓敬西当下弹起身,张着嘴尖叫:“我跑错房了?啊--”她踩着被子跳下床,奔向门边一边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回我房间。”
她正要转开门把,他的声音尾随而来:“这也是你房间吶!”
“嗄?”很快地,她又傻眼了。
邢西领在心中偷偷窃笑--好玩,太好玩了!
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抱起她丢回床上,跟着钻进被窝,残存的温暖笼罩着两人,枕头里有着淡淡馨香--是她的气息,令人舒爽和喜爱。
邢西领用手一环,让她贴向自己,感受着她浑身散发的自然清香。
被他的动作吓醒,她连忙想抬起头,却撞到他结实的胸膛,抵抗的双手也被他抱得死紧。她挣扎着说:“我不要跟你睡。”
没有女人会拒绝跟他同床,她,当然不能是个例外。
手臂一个用力,她的脸已经完全被迫埋入他胸前,几乎连呼吸都嫌困难,却不认输地继续抗议:“你没有订两个房间吗?”
听着她奋力挤出的声音,闷闷地气息在他胸前震动,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衍生,他的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
因为贴着他的胸膛,她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随着他胸部的剧烈起伏,她发觉他的心跳跟着加快了好奇怪的感觉,她微微挪动头,打算将耳朵贴近。
此时,邢西领却栘开了两人的距离。
卓敬西顺利地翻身准备下床“我跟柜台说一下,再订一间房。”
“不需要。”他沙哑地开口,又把她抓回怀中并且盖上被子。
“你要干嘛啦?”她大叫,仿佛怕会发生什么事似的。男女同床的事,她好像有类似的印象。
她本能的慌张引起他的注意,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饭店,他正在“办事”;她还记得?还是她怕
见她急着逃脱,他非常在意和不满,捏住她的下巴,探入她的眼底问:“你怕我?”
“什”
她才说一个字,邢西领就急急封住她的唇,他突然很害怕她的回答。
以往,他总是主导着一切。
可是今天,她首次成功的挣脱他的强吻“我不怕你,但我还是要有我自己的房间。”
突然中止的吻让他觉得意犹未尽,面对她的坚持,他无法谅解,而且生气。
“你必须待在我身边,这是你的工作。”
“就算是我的工作,也没必要跟你睡在一起吧?”她质疑。
面对这个问题,他无从解答,他只是不想让她离开他身边而已
“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他只能这么解释。
“那”她指着地板“我睡那”
突然,他的身体强势的压向她,高扬的语调显示出他的愤怒:“你讨厌我?”他很在意这个问题,他确定。
被他的举动惊住,卓敬西眨着惊慌的眸子不敢言语。
她惶恐不安的神色让他深感受伤。她怕他?她竟然怕他?
疑问和愤怒充斥之下,他抓住她的双手,顾不得以往的温柔,转而暴躁纷乱的探入她的口中,饥渴的索求着。
她被他激烈的抚触迷乱了思想,无法动弹,感觉到他的舌尖放肆地在她口中逗弄,她的身体因激动的情绪而轻颤,手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他的脖子。
她的响应让他惊喜不已,落在她耳侧和颈项间的吻更深了,双手狂乱的在她背上摩挲。
他指尖传来的温度缓缓渗进她内心深处,温暖舒服的气息流遍全身,冲击着她发出呻吟。
积抑已久的情欲让他乱了阵脚,他忘了剧本的走向、忘了这是一场游戏、更忘了两人相处的模式,不该是这样的
倏地,他放开她,听着自己因激情而紊乱不已的呼吸,看着她眼中被撩拨而起的迷蒙,他竟然慌乱了--
他一向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也一直认定她不适合自己的“口味”可是如今完全变了样!
他想要她!
这个念头闪入他脑海的同时,他的心陡地震动了一下。
女人一向是因为爱他,而心甘情愿的献身,但她不同--第一次,他不敢确定这个女人是否爱他,这份不确定,让他不安。
卓敬西脸庞涨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才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邢西劣谫了顿,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不预备在这种情形之下和她翻云覆雨,毕竟,这不在他的计画之中
“睡觉!”他淡淡地答,躺回自己的位置,手却仍抱着她不放。
“睡觉?”他突然恢复的平静,反倒让她措手不及,她抓起他置于她腰间的手道:“睡觉就睡觉,用不着抱着我啊,而且刚才刚才”
她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让他好不容易压住的欲火差点又燃起,他怒急地打断她的话:
“我说睡觉就睡觉,不要说话!”
卓敬西马上闭上嘴,垂下眼帘,硬生生地将满肚子疑问吞了下去。
享受着她发间的清香和体温,邢西领轻轻揉动她的腰,隔着衣服感受她腰部的纤细,即使不能要她,但她现在足属于他的,他理所当然有享受的权利;为了抚平她的排斥,他说:
“我们什么都不做,?”
“嗯。”卓敬西点点头。因为被他抱着,她只好将头靠在他的胸膛,这种感觉虽然让她很不习惯,但也无可奈何,她的睡姿完全受他的摆布。
像现在,她把手放在自己和他身体间的缝隙有错吗?
他却硬将之牵置于他的腰间,还不准她缩回去,硬是要她抱着他。
也许是因她的手不停地在他腰部游动,她耳边传来他低哑的责备:“你在做什么?”
她的动作本能一停,却没开口。
他干脆抓起她那只罪魁祸“手”并朝她的头轻轻一拍“放哪里都一样,难不成你还要选地方?”
卓敬西还是没开口,连声都没吭;他狐疑地强迫她回答:“讲话啊!”“你叫我不要说话”她吶吶吐出原因。
邢西领哑然失笑,原来她这么遵守他的话,他得好好利用这点。“那么,现在我要你睡觉,什么都不要想,”
“哦!”她应了声,其实,她已经“什么都没有想”了,只不过,要她躺在他怀里睡,她还是感到莫名其妙,忍不住问:“我们一定要这样子睡觉?”
“对!”他看出她的迷惑,为了不让眼前的“福利”消失,他霸道的威胁:
“你再问,我就压着你睡”
“好啦!”卓敬西连忙噤声并闭上眼睛。吓死人了,让他压着睡她还要不要呼吸啊?
两个相拥而眠的身躯,在仲夏的夜里各自怀想着心事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