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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淳于佚人来给千山山重新换了一种药。千山山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有了点麻的感觉,心想这是起作用了,之前可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的。又隔了一天,淳于佚人带来一盆药水,让千山山把双手浸在药水中。千山山忽然感觉到指间传来阵阵刺痛,她强忍着,但这种十指连心的疼痛可不是那么好忍受的。她的额头不断冒着冷汗,几次想把手拿出,都被淳于佚人阻止。他说道:“你若是这点疼痛都忍不了,那我就不必再费时费力,因为接下来的治疗会更加难熬。”
千山山只好忍耐着,坚持了一个时辰。又隔了一天,淳于佚人又给她换了一种药,这回没有上次那么疼。但连续泡了两天后,开始奇痒无比,淳于佚人说道:“这是在去腐生肌,证明在好转。”
千山山坚持着,开始还好,后来就越来越难以坚持,她甚至开始怀念之前受疼日子,觉得疼痛要比这种奇痒要好忍受。到了第五天,千山山觉得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淳于佚人干脆点了她的穴道,防止她把手拿出来。
千山山穴道被点,动弹不了,这让这种奇痒的滋味反而更加强烈。她忍不住嘴里大声嘶吼着,像野兽一般。淳于佚人实在听不下去,又不忍心再点她的哑穴,逃命似的走出了房间。
一个时辰后,淳于佚人返回,给千山山解了穴道,千山山竟然没有立刻将手拿出来。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嗓子已经喊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淳于佚人说道:“过了今天,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些,这种奇痒的感觉会越来越弱。”
千山山以为淳于佚人是在安慰她,事实还真是如此,又过了五天,她的手不但不痒,粘在手上的布也开始脱落。之后又过了三天,手上的布条完全脱落,露出粉红色又薄又嫩,像是刚退了一层皮似的手。
淳于佚人兴奋地说道:“此法成功了,再养个十天半个月,你的手就能恢复如初。明天开始我们可以照此法治疗你的脸,不过你的脸可要比手严重,你要遭受的痛苦也要多上几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开始我们可不能放弃。”
千山山说道:“你的医术真是高明,不但治好了我手上的毒还把布拿了下来。”
淳于佚人笑道:“那天你的话点醒了我,我仔细研究粘那布所用的东西,让我研究出那是深署粉和橡树胶外加一种秘制药粉混合而成,所以让我找到了克制它们的东西。”
千山山难掩兴奋地问道:“是什么与它们相克?”
淳于佚人惊讶地望着千山山说道:“这都是独门秘方怎可轻易告诉于人。”
千山山一想是这么个道理。
接下来治脸的日子,千山山遭受到的痛苦可想而知。她头向下后仰躺着,将整个头脸浸在一个装满药水的大桶里,嘴里含着一根空心的芦苇杆呼吸。起初的疼痛还可以勉强忍耐,后来的奇痒实在是抵受不住,淳于佚人又给她点了穴道。千山山全身不能动,只能硬受,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有好几次差点就晕厥过去。最痛苦的那几天,淳于佚人看她实在抵受不住,就点了她的睡穴,这样她就无法再用芦苇杆呼吸,淳于佚人只好把她的鼻孔露出水面,并在一旁看着她,怕她一不小心沉下去淹死。
终于挺过了最艰难的那几日,千山山现在勉强可以咬牙忍耐住。淳于佚人又想点她穴道,千山山说道:“点了穴道动不了只能硬挺那滋味实在太难受,我不要再点穴。”
淳于佚人说道:“这药是一会儿都不能离开,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如果不点穴道,万一你哪下受不了移动了怎么办?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
千山山说道:“要么你把我上身绑好固定住,只留我的腿脚让我动一动,这样我好歹有个转移注意力的地方,也能帮我分散一下痛苦。”
淳于佚人想了想答应了她,千山山上身不能动,头也无法从药水里抬起,但是腿脚能活动一下。当痛苦到极点时,她就拼命蹬腿,这招挺有帮助,帮她减轻了一些痛苦,不过鞋子竟被她踢坏了。在极度痛苦时她就忍不住开始哀嚎,她嘴里含着芦苇杆,声音从芦苇杆里出来,变得非常奇怪,夜里听起来有点恐怖。
淳于佚人忍受着千山山的怪叫,有时候他真有点要崩溃,不过一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要忍受一下怪动静而已,那千山山忍受的可是来自身体上和心里上的双重折磨,不禁开始佩服起千山山来。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千山山脸上粘的布条已经全部脱落,脸部的浮肿也全部消失,五官的轮廓恢复了往昔,毒已经全部清除。不过她的整个面皮全部溃烂,看上去非常的瘆人。
淳于佚人又给千山山换了几种药敷上,然后包扎好。隔几天一换药,换了几次药后,感觉溃烂的地方开始结痂。又过了十几天后,结的痂开始脱落,千山山脸上变得斑斑驳驳,奇丑无比。
这天淳于佚人来给千山山换药,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敷药,十五天后拆下布条,到时候脸变成什么样,今后就是什么样,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已经尽力了。不过我要提前和你说一下,以你现在的情况看,到时候结果肯定不会太理想,你不要期望太高,要做好心理准备。”
千山山淡然一笑说道:“我对容貌没什么期待,现在毒已解,布条也取下,我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