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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海面波光邻邻,海鸥在桅竿附近盘旋。
扈千瑜抬头看着海鸥群,表情像在沉思。从甲鱼汤被打翻那天起,已过了好几日了,苏迎天很明显的在躲他,这艘船也就这么大,常被他看见她在他面前突然消失,她也不再嚷着听故事了,这让他心头更是闷。
这时,看见满天盘旋的海鸥,苏迎天也跑上甲板,开心的倚着船舷抬头望着,一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扈千瑜,她没有太大反应,只默默的别开头,看了一会儿,便进入船舱。
见她疏离的反应,扈千瑜已有些捺不住性子了,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气,他是很讨厌她任性,但她真的不在乎了,却让他觉得失落,像失去了什么。
扈千瑜大步跟进了船舱,抓住她的手腕。
“迎天。”
他的脸让苏迎天感到悲伤,她低下头不看他。
“你还想听故事吗?我今晚说给你听。”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但真的很期待她能再进他房里。
她摇了摇头,一开始就不该听故事的,自己就不会身陷痛苦之中。
扈千瑜看着她平静的表情,突然好希望她在他面前大哭大闹,那至少感觉得出她的在乎和不舍。
“我会告诉迎希我要走,若她向你问起,就说是我捺不住船上颠簸,否则她会难过的。”她轻声的说。
“那天的事是我说得太过分了。”扈千瑜有些怅然。
“没关系,一开始就是我自己胡闹。”她的眼眶有些湿,但泪水并没有滑落,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泪,那样的场面,像是她在求着他让自己留下。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为何不哭闹呢?不会舍不得吗?像她说的迎希会舍不得锡穆那样。
她轻轻挣脱被他紧握的手,也推开了对他所有的期待。
“我问过了锡穆,三日后船队会进港靠岸,我决定那天就离开。”她平静的说。
扈千瑜无语。
“你毋需为我做任何安排。”她接着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搭船回汴吕国,但不打算回老狐狸的家,或许会找一户人家当丫鬟也说不定,总之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扈千瑜看着她坚定的表情,心头像是被狠狠的割去一块,曾经哭着乞求自己看她一眼的女人,已对他完全死了心。
“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准上岸。”他突然转换语气。
“你答应过让我走的。”她惊讶的看着他。
“我没说是什么时候。”他语气强硬。
“你不能这样。”
“原谅我最后仍不能对你温柔。”说完,他转身又走出了船舱,他知道自己不够洒脱,甚至有些卑劣,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这么放开她。
苏迎天看着他的背影。她该高兴吗?他怎样也要将她留在身边,还是要悲伤呢?他到今天仍漠视自己的感受。
她落寞的走到甲板上,仍决心要走,或许等扈千瑜不久后也厌烦了这种感觉,就会成全自己吧!
但她不知道要如何将这件事告诉迎希,她知道迎希一定会哭着要跟她一起走,她也舍不得妹妹,但她不想让妹妹离开锡穆,承受着和出自己相同的痛苦。
她烦闷的走到船首吹风,抬头看见一个海盗在上方挥白旗,应该是前方又出现商船了,这回不会又带来了什么女人吧!
虽已不关自己的事,她仍趴在船舷,看见前方果然出现一艘船。
商船上的人顺从的将船停了下来,海盗抛出铁爪,勾住对方的船舷后,拉住绳索荡上了商船。
进船舱查探了一会儿,一个海盗跳回船上,走向站在船首的扈千瑜。
“大人,这些商人说着异国语言,恐怕要由你亲自谈判。”
扈千瑜学习过各国语言,也就是这样,在与各国交易谈判上,才能无往不利。
“带上来。”
海盗搜过了一个商人的身后,才带上船,商人低着头走向扈千瑜,抖着身子,叽哩咕噜的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扈千瑜从容的应答。
就在对答间,商人突然噘起嘴,从口中吐出一个小避,含在唇间,扈千瑜眉头一皱,商人用力一吹,一根细针从管中吹出。
瞬间,鲜血已溅出,众人惊呼声中,扈千瑜转头一看,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挡在自己身前的锡穆一脸痛苦,胸口不断涌出鲜血。
时间仅那么一刹那,旁人根本没看出这伤是从哪来的。
“锡穆?你”扈千瑜扶着锡穆快倒下的身子。
众人一拥而上,将行刺的杀手拿下,杀手眼见任务失败,不等着被制伏,一个旋身抢过海盗的刀,捅入自己腹中。
在切腹后,杀手朝锡穆说了几句话,就断了气。
锡穆和扈千瑜脸色骤变。
商船上其他的假商人也纷纷自杀,完全不给龙啸盟拷问的机会。
这不成功便成仁的举动,让所有人吃惊不已。
扈千瑜见锡穆的鲜血带黑,知道他已中了毒,他的左胸不断渗出鲜血,那针带有剧毒,只要一扎进,肉就会朝四周进裂,如刀砍一般。
苏迎天捂住嘴,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刚走上甲板的苏迎希也吓坏了,赶紧扑到锡穆身上。
“你怎么了?锡穆!”她的泪水狂飙而出。她和锡穆的感情,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朗化。
“快将他扶进房间。”扈千瑜朝身后吼著。
待锡穆被扶上了床,众人准备要将他的衣服撕破止血,但锡穆极力反抗。
“别救我!”锡穆忍着痛说。
“这怎么行?你别怕,我帮你止血解毒。”一个海盗焦急的说。
但锡穆仍紧抓住上衣不肯放手。
“锡穆,你这是干什么昵?”一旁围着的人担心不已,苏迎天和苏迎希也慌乱了。
扈千瑜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冷冷的下令“全都出去吧!”
“我要留在这。”苏迎希不愿离去。
“全出去。”扈千瑜严厉的低吼一声。
众人赶紧退了出去。
看见扈千瑜一脸严肃,苏迎天扶着泪流满面的苏迎希也退了出去。
“将手放开,我帮你解毒。”扈千瑜走向锡穆。
“别管我”锡穆揪着上衣,身上的毒让他痛苦不堪。
不等他说完,扈千瑜用力一扯,撕烂了他的衣服。
锡穆怔怔的看着扈千瑜。
扈千瑜漠然无语,面无表情的帮他擦拭沾满血的胸膛,又拿出了细针,刺在他胸上,帮他萃取出毒液,防止继续扩散。
“为何要救我?”锡穆痛苦的看着他,他无法理解,扈千瑜明明听见那杀手说的话了,为何要如此镇定的救他?
“安静。”他的语气平静。
锡穆闭上了嘴,看着扈干瑜帮他止血的动作,眼眶盈泪。
扈千瑜替他引出了黑血,拔出插在穴上的细针,用纱布包扎伤口。
“一切等伤痊愈了再说。”
扈千瑜丢下了这句话,转身离开。
锡穆望着他的背影,手紧握成拳头。他明明听见那杀手在死前说的话了,那杀手说着异国语言,旁人听不懂,他听得懂,扈千瑜也听得懂,为何扈千瑜完全没有任何举动?
扈千瑜走出房间,苏迎希立刻想冲进去,他手一伸,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在静养,不要打扰他。”
“让我见他!”苏迎希着急不已。
“带妹妹去休息。”他转头对苏迎天说。
苏迎天感觉得出他语气中的严肃。
“迎希,乖,我们让锡穆好好休息,晚点再来看他。”
她扶著泪流满面的妹妹往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她转头看扈千瑜的背影,感到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待她们两人离去,一群海盗立即围了上来。
“大人,对方是三虎行的人!”
海盗摊开了手上的三虎行旗帜,是在那艘船上搜出来的。
在这片腥风血雨的大海上,除了霸主龙啸盟,仍有许多恶势力明争暗斗,明的杀不过,就来阴险的。
三虎行也是一支凶猛的海盗团,在势力不敌龙啸盟的情况下,这次是以扈千瑜为目标所采取的卑劣行动。
扈千瑜点了点头。
“这三虎行的人专使些小人手段,一定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一个海盗大声怒吼。“没错!”一旁的人群愤慨的附和。
扈千瑜仍是漠然无语,他的眼底竟没有一点愤慨,反而透出一丝悲伤。
锡穆!你这个三虎行的叛徒!
锡穆!你这个三虎行的叛徒!
“我不是!我不是!”一声狂吼,锡穆猛然起身,牵动胸膛的伤口,又痛苦的皱起脸。
但更痛苦的是内心,他不断的作着这个梦,梦中那个杀手不断的朝他喊着这句话。
那天那名杀手朝他呐喊后,这句话就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锡穆!你这个三虎行的叛徒!
没错!他确实是三虎行的人,五年前他进龙啸盟卧底,因受扈千瑜赏识而留他在身边做随护,而正因为如此,他顺利的得知更多龙啸盟的底细,但随着时间一久,他传回二虎行的情资越来越少,原因就出在扈千瑜身上。
扈千瑜待他如亲兄弟,看重提拔他,对他恩重如山,因此他开始有了身为卧底最忌讳的感情,后来三虎行也开始怀疑他,这一次三虎行的行刺,他非常清楚,他们的目标,除了扈千瑜,还有自己。
“我是叛徒吗?”他问着自己。
而扈千瑜也清楚的听到那名杀手的话了,他一定全都知情,又会如何处置自己?
扈千瑜人前一贯的温和表情,连在事发当时都可以如此冷静的帮他止血上药,锡穆不禁浑身颤抖,他今天终于真正了解,当对手面对扈千瑜时心中的恐惧,因为永远没人看得透他的心思,没人猜得出他的下一步。
龙啸盟的副首领啊!锡穆浑身颤抖。
想到这,他突然眼神遽变,忍着伤口的痛慢慢下床,扶住墙壁蹒跚的走出房间,走上甲板。
扈千瑜站在甲板上,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
锡穆缓缓靠近,他的手在抖,脚在颤。
“伤势不稳,不要随意走动。”扈千瑜看着他,轻皱眉头。
“你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到什么时候?”锡穆冷冷的看着他。
扈千瑜表情平静。
见他不语,锡穆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性情难测的可怕男人。
“你到底想如何处置我?你会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扈千瑜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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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扈千瑜平静的说。
“你怎能确定我不会杀你?”
“若我怕你杀我,就不会留你在身边那么多年。”
“你早就知道我是卧底?”锡穆浑身一震。
“你一直如影随形的跟在我身边,若我不知道,我就不是扈千瑜。”
“那为什么”他颤动到无法发出声音。
“锡穆,你是个勇者,可惜有勇无谋,你太过刚直,太重情义,才会让自己身陷泥淖,在三虎行和龙啸盟之间造成让自己孤立的局面。”扈千瑜走向他“我不会揭发你,事实虽没揭露,却仍不能掉以轻心,海盗长年游走各地,就算没刻意学习,耳濡目染下,多少也会懂一些异国语言,当时有太多人在场,或许过不久就会有耳语开始传出,到时候事态会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扈千瑜顿住,叹了口气。
“我一直想着要如何救你,但我没办法,怎么做才能让你自己解脱,或许必须由你自己决定。”
锡穆浑身颤抖,藏在右袖的匕首,再也抓不住了,匡的一声掉在甲板上。
他跪了下去,泪珠一颗颗滴了下来。
扈千瑜经过他身边,走进船舱。
锡穆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肮脏,他竟一时乱了方寸,想取扈千瑜的性命,而扈千瑜竟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如何救自己。
四周没有其他海盗,但他却希望已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直接砍他一刀,了却他这条卑微的命。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狼狈的攀住船舷,看着汹涌的浪涛。
“若我的生命就此了结,会留下些什么吗?”
说完,他的脑海浮现一张脸。
“迎希”他哽咽的念着,慢慢的走回船舱。
当晚,锡穆便将他是卧底的事向苏迎希坦承,苏迎天自然也知道了。
她立刻奔向扈千瑜的房间。
脚才踏进房里,坐在案前的扈千瑜率先开口。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他怎么可能是卧底?这中间一定有误会。”苏迎天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别说这种无意义的话。”扈千瑜仍沉着脸。
“若事实被揭发,你会怎么处置他?”苏迎天满脸焦虑,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是龙啸盟的事。”
“告诉我,你会怎么处置他?”苏迎天焦急不已,刚刚看见迎希悲痛的哭泣,她整个人也乱了。
扈千瑜叹了口气。
“你放过他好吗?我求你!”苏迎天哀求的说。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龙啸盟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戒律严密的组织,也因为这样,才有办法掌控数量庞大的海盗,卧底是一个严重的罪。因为有可能直接威胁到龙啸盟的存亡,一旦被揭发,所有的规定和处置都必须让所有人信服,若有特例,就再也没有吓阻作用,这会引起谋反的效应,不是你们所能想像的。”
他说得明了,苏迎天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没办法救锡穆吗?”她再次问他。
扈千瑜没回答。
“难道不能为迎希想想吗?”
“我说过了,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有这样,龙啸盟才得以让底下的人信服,这道理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为何你还是不懂?”
“那迎希要怎么活下去?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深陷痛苦啊!”“锡穆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他也只是求生存的莽草而已,他跟你情同兄弟,别见死不救啊!”“别把我说得如此无情无义,他是根莽草,我何尝不是,你有想过我的立场吗?你真以为我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他有些发怒。
苏迎天开始啜泣。
“别哭得我心烦。”扈千瑜闭上眼,一手掐住两眉之间。
“为何你是海盗?”她无奈的哭着。
“是!我是海盗!”扈千瑜愤怒的站起身。“从你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你为何不去问他?为何他是个卧底,却又恋上了你妹妹?别把迎希的苦全往我身上推。”
“你可以对我无情,但对锡穆就真的没办法吗?”
“你说我无情?”
他双眼透着狂怒,她就这么一句话,否定了他整个人。
“好,我是无情,你有办法你就去救他啊!”他大声咆哮。
“你是个没有感情、完全不懂得爱的人!你连鲜血都是冰冷的!”苏迎天奋力呐喊,紧握的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转身往外冲。
扈千瑜用力的槌了下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将他的悲伤全进裂开来。
他知道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的反应常冷静得令人害怕,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在一贯的温和外表下,他不断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悲伤,终究没人了解他,那如万剑穿心的痛。
苏迎天奔回房问,看见苏迎希正在翻箱倒柜。
“迎希,你在干嘛?”
“姊姊,我要逃走,我要跟锡穆逃走。”她边说边收拾东西。
“逃走?”苏迎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实很快就会被揭发的,我们必须先逃。”苏迎希哭着说。“姊姊,对不起,我真的无法看着锡穆坐以待毙啊!”“是锡穆要你跟他走的吗?”苏迎天抓着她的肩。
“是我要跟他一起逃!姊姊,原谅我的自私!”
“这茫茫大海,你们要怎么逃?”
“锡穆的毒伤太重,明天船会靠岸,扈大人会带锡穆上岸接受治疗,我们靠岸后乘机逃走,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扈大人知道。”
苏迎天看着泪流满面的苏迎希,真的好心痛。
“我也一起走。”她痛苦的说。
“姊姊?”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我也早想离开这了。”
“可是你跟扈大人”
“我跟他之间早已结束了。”她寂寥的说。
苏迎希紧拥着她,两人低声的啜泣。
命运总是不由人,苏迎天脑海浮现了那只被杀的海龟,当斧头高举在它头上时,它可曾心碎绝望?
只能逃了,这是锡穆和迎希最后的退路,也是自己最后的退路。
其实在他开口要她喝红草汤的那晚,她就感受到了他温热的外表下,那颗没有温度的心,只是自己不肯觉悟而已。
姊妹俩低回的哭泣声很久之后才停息,待迎希哭着睡了,苏迎天又红肿着双眼来到扈千瑜的房里,她其实非常清楚,想逃离龙啸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早晚会被扈千瑜抓回来的。
从龙啸盟叛逃的下场只有处死,扈千瑜既然都无法救情同手足的锡穆,她也不期待他会对自己网开一面,毕竟在他心中,两人的感情是如此的薄弱。
尽管如此,她还是来到了他房里,明天就要逃了,不管下场是什么,她最后仍想再看一次那张羊皮卷。
扈千瑜己躺在床上。他没睡,眉头紧蹙。
“别再问我了!”听见她进门的脚步声,他先开口。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好陌生、好遥远,她缓缓的拿过了羊皮卷,坐在他身边,手指在上头移动。
“我知道那药草很苦,你喝得很难过。”闭着眼的扈千瑜缓缓开口。
苏迎天的肩抽动了一下。
“记得那只海龟吗?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夹缝中求生存,是海盗的生存之道。”
她记得清楚,那天她还被他的冷血给吓到了,但他为何要说这些?
“尽管龙啸盟已不再滥杀无辜,但还是带着罪,海盗被抓到就是绞刑,我们是在刀口上生存!我们也不过是一只海龟,海龟是无辜的,在这船上也没有人是自愿过这种生活的。”扈千瑜郁郁的说“在海上生活很辛苦,跟着海盗的日子,未来也充满著危险和不安定,你还未去过沉月岛,在岛上的生活,或许你会觉得寂寥,我不要你怀孩子,是希望让你还有后悔的余地。”
愤怒过后,扈千瑜终于坦白了自己的感情,他恨她对自己的不了解。
“为何你从前总是不跟我说这些心底话?”苏迎天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我从不跟别人诉说心事。
“那我又要如何了解你呢?我只能无助的猜忌和痛苦啊!”苏迎天望着他。他为何要现在才说这些话呢?
他现在才坦白他的感情,但那又如何呢?
就算此时她心中有千万个不舍,但她要如何抱着这个会杀了妹妹爱人的男人,她要如何面对妹妹的痛苦,继续跟他在一起?!
她低下头,手继续在羊皮卷上轻轻移动,回想着他说过的那些故事。
“我好想到那些你去过的地方看看,我想看看那座眼泪变成的岛。”
扈千瑜看着她盈泪的眼,无语。
“你说那女人变成的大白鸟,真的比白马还大吗?”
“那是我听过的传说,我没见过。”他的语气很轻。
“我好想去找那只可怜的鸟,那只白鸟一定是真的,它一定还在找寻它的爱。”苏迎天哽咽的说。“若我找到了白鸟,我会帮它寻找它的爱人。”
“别说了。”扈千瑜扯过羊皮卷,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突然,他站起身,拉过她靠在床柱边,压住她的身躯。
苏迎天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扯下床帘,举高了她的双手,高高绑在床柱上。
“你想做什么?”苏迎天惊讶的看着他。
“迎天,回应我。”扈千瑜沙哑的说,贴上了她的唇,狂吻着她
“很舒服吗?”他的嗓音低沉浑厚,啃咬她的细肩。
这个熟悉的香味和体温,曾让她感到温暖,但在这时候也无法守护她。
她狂吻着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两具交缠的身躯,想从对方身上寻求慰藉,抚去心中的苦怅。
一样坚定的决心,两个不同的决定己出现在两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