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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排圆**,个个水缸大,高高翘起,左挪右挤,相互挤压的**中,终于透出一丝缝隙,隐约看到缝隙后的东西,撩起袖子伸手一抓,确定抓住了,她赶紧抽回手,丢了一个铜板,转头挤出了**阵仗,这才直起了腰。
“呼!还真不容易!”苏迎天腾出手,抹去额头渗出的香汗,举起刚刚抢到的白萝卜,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借个路!借个路!”一阵吆喝。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硬生生的被撞了一下,好不容易抢到的白萝卜差点跌落地,她拧起眉转头一看,撞着她的是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贩,左右两个竹篓子装满了鸡蛋。
一旁弯着腰挑青葱的大婶,大**被那扁担小贩撞了一下,一头栽进了菜篓,吓得蹲在前头的菜贩立刻跳了起来。
跌得狼狈的大婶扯开了大嗓,那尖锐的叫骂声,和小贩回过头的道歉声,被淹没在四周的人声鼎沸中,谁也没听见对方念了些什么。
左边有个豆腐花担,生意跟旁边的茶油担一样好,倒是卖黄鳝的老头儿,竟跟提着汤团的大婶吵起了架,围观的闲人让纷扰的市场包是水泄不通。
这就是汴吕国南济港的早市。
人声杂杳,摊贩云集,苏迎天捧着竹篮,在人群中被推挤着向前,不时仰颈张望,两旁被人群围住的摊贩是在卖些什么东西。
在早市挑便宜,可要眼明手快,看中了就猛力钻进**堆中,买个菜像是上战场一样,每回随便买两样东西,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难怪采买这档事,人人总推来挡去的,最后还是会落在她肩上。
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她可是堂堂一个苏家千金啊!却悲惨得连一个伺候丫鬟也没有,不仅如此,连买个菜还得自个抛头露面。
她嗟叹了一声,继续向四处张望,接下来该“抢”些什么好呢?
突然——
“就是她!我找到她了!”一阵粗哑大吼。苏迎天闻声一瞧,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面露凶狠,粗手指朝她这方向指过来。
两名大汉推开了前方闲杂人等,迈步往她这奔来,人群纷纷自动退让,就怕被大块头给压着了,苏迎天见状也急着想让开路,谁知腿才一抬,就被那两人给挡了下来。
“臭娘儿们!耙骗本大爷银子!你活得不耐烦啦!”其中一个大汉劈头就连声大骂。
苏迎天一愣,怔怔的看着眼前鼻孔冒气的两人。
“快还银子来!”大汉怒眼瞪著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迎天完全摸不着头绪。
“你少在这装蒜,你钱吐是不吐?”
“你们认错人了!”苏迎天有些恼。
“认错了人?你是说我们俩同时看走了眼吗?”另一个大汉也大骂。
“你们到底要我还什么钱啊?”她有些怒了。
“我们刚刚跟你买了只水煮鸡,谁知回去打开袋子一看,哪有什么鸡?只包了一堆水煮蛋和烫石子!”大汉气急败坏的大骂。
苏迎天一听,顿了半晌,她什么时候卖过水煮鸡?她确定这两人是认错了人,却也大概猜出了端倪。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苏迎天仍故作镇定,眼神直往两旁飘,在这拥挤的人群中,盘算着逃跑的路线。
“你还跟老子装蒜?!咱们是买回去孝敬我家大人的,被你这一闹,害我们脑袋差点搬了家,看我怎么修理你!”大汉边说边卷起袖子就要扑向她。
苏迎天一看苗头不对,将手上的白萝卜往大汉头上一敲,篮子往另一个人脸上砸去,转身就往一旁钻。
“可恶!别让她给逃了!”
两个大汉怒火冲天,拔腿往前追。
苏迎天拼命往人群里钻,不时回头张望,那两个大汉追得可紧了,似乎真的恼羞成怒了。
这早市她几乎每天来,哪有小巷窄弄再清楚不过了,眼看两名大汉就要追了上来,她立刻钻进一条小巷弄,他们随她追了进去,左拐右弯的紧跟着。
见还甩不开,她侧身钻进一道巷缝,这夹在两道墙中间的窄道,仅约一个人宽,苏迎天也要侧身才能行进,那两个大汉自然是被挡在窄道外,硬是挤不进来。
“可恶!臭丫头!最好不要再让老子碰到!”大汉槌着墙,在窄道外咆哮着。
苏迎天钻过了窄道,又拐了两个巷弄,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拍着胸捕。
“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她努力平稳呼吸,看见手上空无一物,又懊恼的跺了下脚。
“哎呀!我的大萝卜!”她满心不舍,不一会儿,脸上又露出了一股怒气,虽然刚刚那事来得突然,但她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抬腿又往旁边巷子内跑,来到早市的另一头,左右张望不停寻找,一边还要担心又有人上前来“寻仇”
找了许久,前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立即冲上前去一看。
果然!“来!来!来!水煮鸡!好吃的水煮鸡!”一个纤细又高亢的叫声。
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她背上背了个竹篓子,手上拿了包得鼓鼓的纸袋,里头装的想必是她口中的“水煮鸡”
苏迎天双手交抱胸前,走上前去,一手抓住她背上的竹篓。
感觉背后像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背竹篓的女孩疑惑的转头。
“姊姊?”
“你在干嘛啊?”苏迎天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
“卖水煮鸡啊!”苏迎希露出开心的笑。“我今天生意不错耶!”
“你确定卖的是鸡?”苏迎天扬起右眉,眼神更加疑惑。
“嗯相去不远吧!”苏迎希搔了搔头。
“你又在做这些不老实的生意了。”
“别瞎说啊!”“还不承认?那怎会有人追着我要钱?”苏迎天真想往她头上敲下去。
“啊?哈!那你可得跑快一点罗!”苏迎希掩着嘴笑。
“还说风凉话!”
“我说真的啊!别看我背了个篓子,跑得可快罗!”苏迎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骄傲的说。
“我拜托你!要做生意就老实点,省得哪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谁教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她嘟起了嘴。
“就因为我们长得一个模样,所以我拜托你,别再挂着我这张脸,出去招摇撞骗了!”
苏迎希正想反驳时,一个尖锐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喂!那个背竹篓卖水煮鸡的!”
苏迎天和苏迎希有致一同的转头,一个大娘一手技着腰,一手高举着一包“水煮鸡”怒瞪著这边。
姊妹俩对看了一眼,立刻拔腿就跑,苏迎希背着竹篓跑在前方,苏迎天帮她扶着竹篓跑在后方。
“别跑啊!你这个小骗子!”大娘撩起裙摆,紧追在她们身后。
池塘锦鲤优游,池边翠竹依依,荷花垂柳,小桥奇石,这苏家的庭院造景,真是如诗如画,景色宜人。
池塘边石造茶亭内,炉火正炽,小婢扇火准备煮茶,几上摆了茶罐、茗碗,见水已烧开,先行回避。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剥除蛋壳,拿起光滑的蛋,扈千瑜咬了一口,慢慢享受着水煮蛋的滋味,一边欣赏这迷人的景致。
但这闲情的气氛可没弥漫在四周,站在他一旁的两个大汉,双眼不停的瞄着扈千瑜的表情,明明说买回来的是鸡,一打开竟是一堆水煮蛋,袋子打开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神经全绷住了。
两个大汉气急败坏,回头又追不到那个小骗子,只得硬着头皮认错,妙的是扈千瑜半字也没哼一声,敲着蛋就吃了起来。
扈千瑜举起右手,站在另一旁的锡穆拿出了手帕,放在他手上。锡穆是扈千瑜最贴身的随护,他的个性耿直木讷,不苟言笑,站在总是温文儒雅、谈笑风生的扈千瑜身边,更显得冷漠难近。
紧张的不只是这两个出岔子的大汉,扈千瑜优雅的擦了擦手,微抬起头,眼前的那个人,身上的汗就像淋了一场大雨一样。
见扈千瑜的眼神看了过来,苏万九立刻堆起了不自然的笑容,朝扈千瑜呵呵的笑。
“扈大人喜欢吃蛋,只要说一声就帮你准备,何必自个儿带来呢!呵呵!”
苏万九肥滋滋的双手,在胸前不停搓啊搓。
两个大汉瞪了他一眼。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这么一瞪,苏万九原本前倾的胖身子马上又缩回来,闭上了嘴。
扈千瑜还是没开口,一派优闲的吃着蛋,看着眼前坐立难安的苏万九,不禁摇了摇头,早知道他是这种恶人无瞻的人物,就不用特地跑一趟前来谈判,真是浪费宝贵的时间。
苏万九是汴吕国数一数二的富豪,政商关系密切,贪污走私,无恶不作,他带领的苏氏商队在汴吕国是赫赫有名,阻断了汴吕国大部分的海上经济利益。
但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可不是这桩,传言苏万九曾请算命仙卜卦,断言他此生作恶多端,命中注定没有子嗣,他不信邪,一连娶了七个妻妾,谁知这些妻妾共帮他生了十七个女儿,还真没一个带把的。
苏万九取出手帕在额上抹了抹,拧了两下,挤出半碗冷汗。
他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龙啸盟副首领——扈千瑜。
龙啸盟以杀人越货的方式在海上崛起,逐渐壮大后才脱离血腥蛮横,以亦盗亦商的方式生存着,他们阻劫海上的走私商船,收取俸金,对官商勾结的豪商官吏更是毫不留情的榨干。
龙啸盟在势力版图内也当海上保镖,护送纳金的商船航行,让他们免受其他海盗团的抢夺杀弑。
长年经营海上贸易走私,苏万九对龙啸盟可完全不陌生,从这支海盗团纵横海上开始他就深受威胁,每年给的贡奉可完全不敢怠慢,但这么多年来,就是不曾亲眼见过龙啸盟的龙头和副首领,当下人冲进门说,龙啸盟的副首领扈千瑜找上门来时,他可真吓得当场撒了泡尿,回房换了件裤子才出来迎接。
一见到扈千瑜,他更是说不出话,这人长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怎么看都不像印象中粗蛮的海盗。
但尽管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扈千瑜却如传言中的一样,人前永远是一张温和笑脸,他睿智过人,行事精悍,笑脸下性情难测,苏万九完全看不穿他的心思。
吃完了一颗蛋,扈千瑜又拿了一颗,叩叩叩,在案边敲着蛋壳。
那一声声就像敲在苏万九的心头,心脏就快被敲了出来。
这人怎么也不说句话,就尽在别人家吃蛋?!苏万九在心里头不停嘀咕。
“我说苏老爷。”扈千瑜剥着蛋壳,终于开了口。
“是!是!是!”苏万九立刻抬起了头。
“你这阵子出海的商船数目,好像减少了许多喔?”
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事,苏万九的汗又大把大把的滴了下来。
“这这”“你的货是不是上错了船呢?”扈千瑜仍是笑着一张脸。
苏万九倒抽了一口气。怎么这事也会被戳破?是谁走漏了风声啊?!
扈千瑜看他紧张的老脸,哼笑了一声。龙啸盟从一开始的杀人越货,到后来亦盗亦商的生存模式,什么样的尔虞我诈没碰过,苏万九凭这点雕虫小技,也想瞒天过海。
龙啸盟在势力版图内对特定商队收取俸金,通常以商船货物的数目决定税金多寡,尤其是苏万九这种奸商,更是不能放过,但近日苏氏商队的船数大量减少,货物寥寥无几,事有蹊跷,果然被扈千瑜查出,苏万九据悉龙啸盟不阻劫军船,因此靠着政商关系买通军船,帮他运送货物。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减少负责海务的帕司部的税金,更可避掉给龙啸盟的俸金。
苏万九见事迹败露,紧张不已。立刻又换上了奸笑的嘴脸。
“扈大人,你别生气啊!咱们好商量啊!”他的双手不停搓揉着,几乎就要搓出一层皮。
“买通军船走私,这罪可不小啊!要是被查出,可是会被砍头的!”扈千瑜又吃了一口蛋,没正眼瞧他。
苏万九的腿几乎要跪了下来,赶紧凑到扈千瑜身边,脸都快贴了上去。
“不如大人你开个价,算是我给你的赔礼吧!”苏万九苦着一张脸,却还硬要嘻嘻的笑,那张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哎呀!老狐狸有客人啊,”
就在苏万九快要哭出来时,响起了一个声音,苏迎希背着竹篓往凉亭这走来。
刚刚才和姊姊一路跑回家,摆脱了那个来寻仇的大娘,正准备进厨房把篓子放下,经过庭院的茶亭看似热闹,好奇的也跑来凑一脚。
众人闻声转头,那两个大汉一见着她,立刻惊喊出声——
“是你这个小骗子!”
苏迎希一看到那两个大汉,立即深感不妙,夜路走多了,还真遇到了鬼!
“大人,就是这个臭丫头,卖给了我们鸡蛋,冒充是鸡啊!”其中一名大汉立即向扈千瑜告状。
苏万九一听,瘫软了半个身。这事还没搞定,又冒出另一桩麻烦。
“我哪有冒充啊!”苏迎希走进茶亭,还死不认帐。
“还说没有,那你说,这堆鸡蛋是怎么回事?!”大汉指着桌上那堆蛋。
苏迎希一见到桌上的水煮蛋,旁边还有碎蛋壳,立即换上一张苦脸,大叫了一声“哎呀!”
众人全被吓了一跳,扈千瑜脸上的线条微微牵动了一下。
“你叫什么叫啊!”大汉又骂了一声。
“我卖的是鸡啊!可这鸡还没孵出来,就被你给吃了,你的心好狠啊!”苏迎希哀声叹气的拿起蛋壳,替它们抱不平。
“哪有这事?!你胡说八道!”大汉气得大骂。
“你这么说,我不就变成了杀鸡的罪魁祸首了?”扈千瑜扫了她一眼,口气不愠不火。
“不是的,小女不是这个意思,大人别放在心上啊!”苏万九急了,赶紧道歉,转头又瞪着苏迎希。“你别乱说话!煮熟的蛋怎么会孵出鸡呢?”他还挤了一下眼,示意她闭上嘴。
“不是蛋孵鸡?那就是鸡生蛋罗!那只鸡肯定是生了一堆蛋,你们打开袋子后就飞走了,鸡飞了就不关我的事了。”苏迎希像是看不懂他的暗示,继续说着。
扈千瑜一听,正要吞下的蛋,硬是卡在喉咙。苏万九这种恶人,怎么连女儿都遗传了他的狡诈?他皱了皱眉,努力要将蛋咽下。
“大人,你还好吧?”锡穆感觉到他神色不对。
扈千瑜一手抓着喉咙,另一手不停拍着胸口,那口蛋卡在他的喉咙动弹不得。
“大人,你没事吧?”两名大汉也紧张万分的凑上前。
一旁的苏万九更是睁大了眼,不停在心里祷告,拜托,可别再出乱子了。
扈千瑜比画出喝水的手势。
“快倒茶来!”锡穆朝苏万九大喊。
“倒茶啊!倒茶啊!”苏万九又转身朝苏迎希喊。
苏迎希闻声,立刻提起炉上的茶壶。
“哎哟!”她叫了一声,茶水正滚,茶壶提把烫着了她的手。
锡穆拍打着扈千瑜的背,欲帮他将蛋咳出来。
感觉喉咙中的蛋稍稍移动,扈千瑜用力一咳,蛋终于从口中弹了出来。
就在他涨红的脸上,紧绷的线条稍微松弛时——
“闪!闪!闪!热水来罗!”
苏迎希用裙兜包住了提把,将大茶壶抬了过来。
“你抬过来干什么啊?倒在茗碗里啊!”苏万九快要晕倒了,也没拿个杯子,是要叫他整个灌下去吗?他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刺激了。
“重死我啦!提不动啦!”苏迎希说着,双手开始颤抖,突然手一滑,整个人往前倾。
就在所有人两眼圆瞪,嘴巴还来不及张到最大时,那壶滚水就直接往扈千瑜倒去。
他反射性往后一闪,跌坐在地,两腿大开,热水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整个浇在他两腿中间。
“啊!”凄厉叫声划破了空气。
“大人!”众人齐声惊呼。扈千瑜额上暴出青筋,低下头看见胯下惨绝人寰的景象,马上又痛苦的撇过头去。
“冲冷水啊!快!”锡穆大吼。所有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抬进屋!抬进屋!”苏万九见情势不妙,立即大喊。
锡穆和两个大汉抓住他的手脚,就往屋里抬去,准备帮他冲水。
苏迎希和苏万九紧跟在后。
才走上木桥。“水!快快丢进水里!”苏迎希一个快步冲上前大喊。
扈千瑜狰狞的脸上,双眼顿时瞪大,还没来得及开口,苏迎希已伸出手,使力将扈千瑜往池塘里一推。
扑通!扈千瑜整个人栽进了池塘里。
“你干嘛推他下去?”锡穆转头朝苏迎希斥骂。
“这样冲水最快了!”
“拉我上去啊!快啊!”扈千瑜在水中拚命挣扎。
“大人!身子冷却了,就快上岸啊!”锡穆朝扈千瑜大喊。
“快拉我上去啊!我快淹死了!我不会游泳啊!”扈千瑜双手拚命挣扎。
顿时,锡穆和两个大汉的下巴掉到了胸口。
什么?扈千瑜不会游泳?怎么从没听说过?
“快救我啊!”扈千瑜在水中奋力挣扎。
扑通!锡穆跳入了水中,抓住扈千瑜就往岸上拖。
“快送进房里!”见扈千瑜狼狈的惨样,苏迎希又开口了。
锡穆和大汉抬起剩下半条命的扈千瑜,跟着苏迎希往屋内跑去。
苏万九呆若木鸡的瘫坐在木桥上,他已感觉到脖子传来了阵阵酥麻,彷佛预言了自己的死期。
扈千瑜被抬进房里后,苏迎希送上了一盆冷水,就逃离现场讨救兵去了。
屋内气氛凝重,扈千瑜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湿透的衣物已被褪了下来,仅用一块沾湿的毯子盖住下半身帮助冷却,一旁的帘子放下了一半,遮住了他腰部以下。
锡穆和两个大汉站在一旁,完全不敢出声,刚刚的场面太让人震撼了,震撼的倒不是扈千瑜那可怜的命根子,而是让他们完全不敢相信的事实。
身为海盗的扈千瑜,不会游泳?
令人闻风丧胆的龙啸盟副首领扈千瑜,竟不会游泳?
那受人尊敬,容智过人,行事精悍的扈千瑜,他竟然不会游泳?
这个事实深深打击这三个人。
识水训练是海盗的基本考验之一,谁会知道身为副首领的扈千瑜竟不识水性!
三人往床上瞄了一眼,扈千瑜打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半句话,很明显刚刚一连串的意外,已让他的男性自尊严重受挫。
扈千瑜一向斯文潇洒,举止翩翩,连骂人都带着风流俊俏的眼神,刚刚出了这么大的糗,让他在众人面前几乎颜面扫地,尤其是他不会游泳的死穴竟被揭发了,心情自然严重受到影响。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受伤的部位,一直是他引以为豪的骄傲。
风流倜傥的扈千瑜,他成篇的风流韵事,对熟知龙啸盟的人来说,也是无人不晓,虽然他长年横行海上,但也会在各国港口上岸进行交涉收俸,他行经各地都有莺莺燕燕等着他,周旋于无数女子之间,环肥燕瘦各有滋味。
他调逗戏情的天生才能,让那些红粉知己为他神魂颠倒,只要挑一下眉,就没人能抵挡他风流俊俏的眼神,全围在他身旁蜂喧蝶绕,但这次上岸却发生这种意外,看来会有好一阵子无法沉浸温柔乡了。
“刚刚的事”扈千瑜的声音冷静而沮丧。
“属下什么都没看见。”三人低下了头,异口同声。
“很好。”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失落,锡穆等三人互望了几眼,这该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大人!请打起精神,你大腿内侧烫伤的情形比较严重,重要部位只伤及表皮,导致发红肿胀和些许脱皮,应不会有太严重的影响。”锡穆率先开口。
“是啊!大人,你别太在意,我们刚刚看了你的重要部位,果然如你一样受人尊敬,无人能及,肯定不出几日又能重振雄风。”另一个大汉紧接着说。
“不是说什么都没看到吗?”扈千瑜的口气更沉了。
三人立即住嘴,屋内回复了鸦雀无声的凝重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