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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到了奥斯特雷公园和杰西伯爵进过午餐之后,归心似箭地赶回伦敦。
他感到自己在任何场合都无法集中精神。
他的心中盈绕着柏翠纳忧郁的表情、痛苦的声音和乞求他谅解的无奈。
他心平气和下来,才清楚地看出,她所以要为新闻记者制造一则新闻,动机在于使他和艾索达的事免于见诸报端。
喔!难怪亲王和其他的客人都回去之后,艾索达还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说什么有重要的事要商量,而所谓要事就是要求伯爵跟她作爱。
可是奶奶在楼上休息,他怎么可以在自己家搞这玩艺儿?于是他们开始争执,吵架,直到伯爵狠下心来把她送走。
他明白的告诉艾索达,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现在他了解为什么她那么不知趣。
她对伯爵的绝情无动于衷,因为她肯定不管他怎么说,他都会被迫跟她结婚。
回伦敦途中,他一面执辔,一面思维着,为什么他会对柏翠纳那样生气?只因为他不愿意柏翠纳知道他和这两位女人艾索达和葆蕾之间的秘密而已。
他一直不愿意别人探索他的隐私。
知道柏翠纳对那些可怜的雏妓寄以深刻的同情时,他很惊讶。尽管他深知她们的命运是由于不平等与贫穷造成的,他的同情心还是没有她那么深刻。
柏翠纳的感情多么敏锐细腻。做为她的监护人,他有责任帮助地。
象柏翠纳这样的个性,也难怪会很容易卷入他和艾索达、杨妮和公爵间纠绝不清的关系中。
快讯报刊出天堂街火灾的消息之后,伯爵必须忍受许许多多朋友的戏言和敌人的嘲弄。
他算得上社会贤达,地位很高,他无法容忍情妇的不贞。
他接受了每一句冲嘲热讽、挖苦的微笑和哭笑不得的幽默。
他表面若无其事,私底下却很愤恨被人羞辱。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柏翠纳管他闲事的原因。
他检讨自己的行为,感到有点羞耻。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反省自己。
他毫不留情地送了一封信叫杨妮马上从天堂街滚出去。
杨妮也早知道这个下场,现在又找到一个非常富有的姘头、一个年老的贵族,他已经追了她好久。
当然她并没有交还伯爵给她的马车及贵重的珠宝。
伯爵并不想谴责公爵,也不改变对戏滤他的朋友的观感。
他了解贵族子弟们都很敏感,他们一定在俱乐部里谈论着伯爵会不会叫他出来决斗,可是伯爵宁愿自认倒霉。
可是柏翠纳参与达件事,却使他更觉难堪。他不但对自己受到的待遇感到愤怒,而且对像柏翠纳这样年轻可爱的女孩卷入这个风波感到恼火。
回到伦敦,他决定要跟柏翠纳道歉说了那些气话,从此要改变态度。
现在他知道了,她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他。
当然像柏翠纳这种少女是不该管这些事的,可是她不是那种成天嘻嘻哈哈,听到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敝的平凡少女。
“她有勇气。”泊爵自语着:“她是我所见过最有想像力的女孩子。”
只有柏翠纳,他的嘴角浮着歉意的微笑想道,才能把事情干得轰轰烈烈,在地下室放烟火,叫消防队来救火,然后把公爵和杨妮赶到街上来。
他越想越有意思,想着想着车子已经进入车水马龙的闹区。车子轧轹声,夹杂着他的笑声。
他真希望看看公爵裸着上身,杨妮穿着透明的睡衣被消防队员围观的情景。
漫画家画了一幅讽刺画,这幅画将永远提醒他,决不要信任那些“流莺”就像柏翠纳说的一样。
他驶过公园街,回到家,嘴角的微笑还投有褪去。
这是下午六点半,他决定今晚不跟朋友怀特一起进晚餐,要留在家跟柏翠纳一块儿。
可是总管禀告他,林敦小姐还没有回来。
“老爷,大约下午一点钟,她驾马车出去了。”
“跟谁?”
“不知道,当时我在地下室,有一个仆人看见她离去,可是他不认识那个男士,虽然他以前来过。”
伯爵想不出会是淮。
他上楼去向奶奶请安。
奶奶愉快地望着他。
“怎么?在奥斯特雷公园过得愉快吧?”她问。
“房子的确壮观。”伯爵答道:“柏翠纳到那儿去了?”
“柏翠纳?”公爵夫人间:“从早上我就没见到她了,下午我睡了一下午。”
“也许马上就回来了。”伯爵说,他不愿使公爵夫人操心。
他知道公爵夫人跟其他老人一样,总是为了芝麻小事操心不已。
他上楼更衣,等他再度下楼,拍翠纳还没回来。
他等了一个钟头,才扫兴地独自进餐。
他想,柏翠纳如果要跟朋友吃晚餐,晚一点才能回家也该跟奶奶报告一声才对呀。
今天柏翠纳有点儿怪。自从她进了史塔佛顿家门,一向对公爵夫人非常有礼,非常规矩,这使得老人家非常高兴。
也许为了怕伯爵骂她,她故意延迟回家的时间。伯爵想到早上对她的态度,心中非常难过。
他想起他曾要她滚出去,说他以后言行要战战兢兢,否则不晓得柏翠纳会给他搞什么鬼。
吃过晚餐,伯爵上楼到书房,吩咐仆人说,柏翠纳一回来就通知他。
他坐下来读报,又选了一本爱读的书,却无法集中精:神。
他不断地看钟,越来越按接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正要摇铃问问柏翠纳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她刚好打开房门进来。
正要责备柏翠纳害他等得这么焦急,可是看到她的表情,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被她苍白的脸、惊惶的眼色、散乱的头发吓坏了,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料定出事了。
柏翠纳站在他跟前,全身不住发抖。
“怎么了?”他问。
久久回答不出来,然后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嗫嚅着:“我我杀人了!”
说着别过头去。两个箭步,伯爵站在她旁边。
他抱住她。她全身颤抖不停。
伯爵把她抱到沙发上。
“原谅我原谅我!”她呢喃着。
伯爵让她倚在丝垫上。走到调酒盘,倒了一杯白兰地端到她身边,坐下来,扶着她的肩膀,把酒送到她唇边。
“喝一点,喏。”他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沾了一下,摇着头,她恨死了酒。
“再喝一点。”伯爵说。
她太虚弱了,经不住他的劝诱。
浓烈的酒精流入她的喉咙,一眸温暖驱走周遭的黑暗。
她推开剩下的半杯酒,伯爵把酒杯放到沙发旁的桌上,然后平静地说:“来!好好儿说吧。”柏翠纳抬头望看他,眼光暗淡,充满恐惧。
“我杀了他,”她重复说:“我把他杀了。”“杀了谁?”
“罗洛!”
伯爵咬着嘴唇,愤怒之情并没有使他改变平静的表情:“从头说起吧。”
柏翠纳紧握着伯爵的手腕,踌躇口吃地将她怎样在公园遇见罗洛,那时因为受到伯爵的刺激,就报复地接受他的邀请去参加劳莱女士的赛车。
“后来我才知道,”她凄惨地说:“事实上这完全是个骗局,他只是藉口和我同车,把我编到酒店去。”
伯爵鼓励她说下去,柏翠纳一面哭泣,一面倾诉一切的委屈与羞辱。
“我知道。”柏翠纳泣不成声:“我太愚蠢了我想逃走可是他力气太大我我没办法。”
“然后呢?”伯爵佯作平静地问。
“我一面挣扎,他就把我抱着向后退然后我被一张桌子我摸到一把餐刀。”她痉挛地抱着伯爵。
“我感到这是唯一能够使我脱身的东两我
我”
“你怎么样?”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他的肚子捅上去。”
柏翠纳说着大哭起来。
“太可怕了!怎么会那么容易一捅就捅到刀柄,只听到他尖叫一声然后就倒下去一动也不动了。”
伯爵感到柏翠纳不住地战栗。
“他躺在血泊中血像泉涌一样流满一身。”
“然后你怎么办?”
“我实在不忍卒睹我看他已经断气了。”恐怖使她止住饮泣,仿佛死亡的景像历历在目。
“我跑出房间,走到通道酒店的大门开着,我看见外面一辆马车虽然没有你的漂亮,可是那是两匹马拉助我走上去,发现车上有个马夫。”停顿了一下,她说:“我跳上马车,告诉马夫说:‘出事了,你主人叫你快会,来,我帮你拉住车子。’”
“他相信你吗?”伯爵问。
“他把马车交给我。”柏翠纳答道:“于是我坐到驾驶座,策马奔驰。”
伯爵不禁暗自叫绝。
“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喊,”柏翠纳说:“可是我没有回头,快马加鞭,直驱通往伦敦的大路。”
柏翠纳告诉伯爵,她马上发现伦敦并没有她想像的那样远,原来罗洛故意引她舍近取远,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一亲芳泽。
叙述完这段事件,柏翠纳战栗地低声说:“他死了,我猜他死了。”
“我要去看看。”伯爵说。
她抬头望着他,心怀疑惧。“我不仅要看看罗洛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继续说:“还必须把你‘借’的马车还给原主,我不愿你被人家控告窃盗。”
他微笑着站起来,柏翠纳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不要不要离开我。”她哀求着。
“必须去看一下。”伯爵答道:“马上回来,你留在这儿,或者上床休息。一回来马上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起来,可是她仍然不让他走。
“我我怕。”她说:“我怕,我会闹得满城风雨。我知道你会气死我了。”
“不会有什么事的,有我在。”伯爵坚定地说:“不要绝望,柏翠纳,事情不会僚你想像的那么坏。”
他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舒坦地躺在沙发上。
“睡吧,”他说:“你太疲倦了,不要紧的,恐怖是最累人的了。”
她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闪耀着。
“我会尽快回来。”伯爵说着弯下身子给了她一个轻轻的吻,就像对小孩子一样。但是他知道,他不是吻一个小孩子,而她在心理上的反应也必定不是小孩子的。
柏翠纳静静地躺着,毕生最难忘的该是这个吻了。
她知道他只是为了安慰她,可是因为爱他,她感到心砰砰地跳,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
他吻了她!
她会永远难以忘怀。可是,她暗自思索,也许自己没有什么“永远”了。
她杀了人,而杀人者死。
枪翠纳知道杀人犯在处绞刑以前,必须关到纽桀监狱,即使没有处死,也要遭到流放。
以前听到的监狱的苦难、绞刑的恐怖、流放澳洲等等情景不断浮现眼前,天旋地转地盈绕脑际。她掩面哭泣,周遭的一切随着沉沉黑夜更趋惨淡。
会不会在伯爵到达钥毛酒店以前警察已经到史塔佛顿家来捉她?也许酒店老板发现罗洛躺在血泊中,早已报警了,而她将在伯爵回来以前被捕。
不知酒店老板是不是认得出她。
也许罗洛已经告诉他们她的名字,甚至像尼可拉宋顿一样,用她的名字签帐。
越想越害怕,她站了起来。她不能躺在这儿等死,上楼到自己的房间。
她没有打搅女仆。
望着镜中的自己,惊讶地看见自己面色如土,头发散乱。刚才跟罗洛挣扎,衣服已经皱榴不堪。她脱下来,丢在地上,然后准备换一件衣服。
拉开衣柜门,她不知道到监狱里要穿什么衣服,又恐惧得全身额抖。
她仔细注意房门外面的动静,说不定仆人会上楼来敲门,告诉她警察正在楼下等着她。
“我必须躲起来!”柏翠纳告诉自己:“必须躲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伯爵回来。”
她慌忙地换了农服,披上一件暗色逃陟绒外套。
抽屉里有一个手提袋,放了一些钱。
她取出手提袋,然后打开房门。大厅有人看着,她从旁门的小楼榔下去。
这条路通往李查逊先生的办公室。
她走到门口,倾听着,里面毫无动静,她想,也许现在李查逊不在。
她小心地打开房门。
油灯还点着,她可以看得清房间的摆置。
地僳小猫一样轻盈地定进屋里,蹑足走到墙边,墙板上挂着一大堆钥匙,每一个钥匙都贴着标签,很容易就找到天堂街那栋房子的钥匙。
打开了后门,她往后花园遁去。
柏翠纳打开天堂街别墅的大门。
天色漆黑,她循着宋顿告诉她的路线,摸黑到小小的厅堂。
摸过甬道,走到后面的一个房间,知道从这儿的窗子可以眺望转角的马路和后花园。
她确定房间内空无一人,打开门进去,感到地板软软的,这还是一个铺着地毯的房间哩!
走了两步,差一点被椅子绊例。她摸到一张沙发坐下,心情稍为安定下来。
商开史塔佛顿公馆以前,她在床上给伯爵留了一张字条。
她知道,如果他在书房找不到她,一定会上楼到她房间去,他答应过的。
她告诉他自己到了这里。
假如她找不到这儿,那只好再回自己的房间去,除了这两个地方,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现在只有苦等。假如伯爵发现无法救她,他会给她钱让她偷渡到外国,或者到苏格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她的地方。
她忧虑地想,也许注定要隐姓埋名,孤独地了此残生了。要是那样,或许一死了之还更好些呀!
她悲观地落下珠泪,越想越觉得这一辈子就会因此断送了幸福。伯爵也会因为惹了那么多祸而抛弃了她。
尽管他那么仁慈,却并不代表他不讨厌她,就像这次烟火的事,他心中一定充满怒火。
“我爱他!我爱他。”柏翠纳对着漆黑的世界呢喃着。她回味着他的唇正在自己唇上的压力,一股偷悦的暖流涌自心头。
“他真了不起每一方面都那样伟大。”她想:“岂敢奢望他不把我当成讨厌的孩子?”
他本来就不愿意做她的监护人,他是不得已才承当起这个责任。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爱上他,更想不到限他住一块儿会那么快乐。
“至少他已经吻过我了。”她自言自语,似乎从此痛苦地过一辈子也不会后悔。
假如她必须从此隐遁,那么告别的时候,假如她要求,他愿不愿意再吻她一次?她多么企望,多么需要被他强壮的臂膀拥在怀里,把火热的唇印在她的
时间过得这么慢,慢得叫她坐立不安。伯爵怎么了?会不会抛弃她?会不会管她是不是躲在一个漆黑的房间?也许他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摆脱她,忘了她。
也许,她突然想起,她躲到这个以前藏娇的金屋,会更惹他讨厌吧?从史塔佛顿公馆逃出来,柏翠纳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聪明。
她可以闻得到杨妮留下来的香水味,可以听到伯爵对她的爱的呼唤,而她那柔媚优雅的嗓音回应着。
柏翠纳啜泣了,掩住耳朵,似乎要抹去那恶梦的幻象。
突然间她听到了声音,是梦?是警察?还是伯爵来救她?有人开门进来了,她屏住呼吸。然后她听到有人唤她名字。
“柏翠纳!”
啊,不错,是那深沉的声音。柏翠纳应声站起,跃向发声的地方。
伯爵张开臂膀,环抱着她,感到满怀的温暖、柔媚与痴狂。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柏翠纳的头埋在他宽广的胸前。
“一切都没事了。”他温柔地说:“他没死。”
她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说:“他没死?”
她几乎说不出这个“死”字,声音细得只比呼吸要大一点。
“他还活着!不过受了重伤。”伯爵答道:“他是罪有应得。”
柏翠纳又把头埋在他胸前,感到一种压抑不住的放心,掺杂着伯爵紧抱她的美妙感受。
“真真的吗?”她结结巴巴地说。
“真的。”伯爵答道:“现在用不着躲起来了,可以回家了,亲爱的。”
柏翠纳惊喜得楞住了。
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抬起头,伯爵的嘴唇恰似压下的山影封住她的唇。
她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在梦中,只感到自己的心灵、魂魄,甚至全身都被融化,变成他的一部分。正如她长久以来企望的,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他的嘴唇越来越饥渴,她感到自己被生命的光辉环绕着。
“我爱你!”她欲言又止,感到言语无法表达此刻的感受。
现在他们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在天上仙境,是星星,是月亮,是神仙。“我的宝贝!”他说,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激情:“没有一个女孩子像你这样高深莫测,这样桀骜难驯。”
“我爱你。”她耳语着,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已被他吻得沉醉销魂了。
“我也爱你。”
虽然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依然凝视着他。
“你爱我?”她嗫嚅著:“真的?”
“真的!”伯爵答道:“可是亲爱的,这不是我们说话的地方。”
“我不知道,也从来不敢奢望你会爱我。”
“我在控制自己。”伯爵承认了:“就像对其他女人一样。但是,柏翠纳,我已经禁不住了,经过这场风波,我感到不能没有你。”柏翠纳快乐地哭了。
伯爵抱紧她。
“假如你把罗洛杀了,我们必须一起逃到外国。”
“你是说,你要跟我一起”
“你以为我放心让你单独飘泊?”
伯爵笑了:“我在你身边,你已经给我找来这么多麻烦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大祸了。”
“但愿我能跟你一起。”柏翠纳说:“永远永远”
“一定。尽管我害怕你不晓得要把我的人生导引到什么境地。”“我会好好听你话。”柏翠纳的声音充满了真诚。
沉默了一会儿。“请你”她耳语着:“请再吻我”
他的吻更加激动、更加饥渴,这使得她心底的星星之火煽得烈火熊熊,几乎全身都被销毁,变成了火焰。“我爱你,我爱你!”他放开她时,她依然失神地呢喃着。
“走吧!回家去。”他拥着她的肩,摸黑走出大门,外面等着他的车子。
他搀扶着她上车。马夫把车门关上,他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她的头倚着他的肩,幸福的叹息着说:“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我驾车到领毛去,”伯爵答道:“只有一个马夫跟我去。另外还驾了一辆你偷来的车子一块去。”
“车主很生气吗?”
“我到达酒店。”伯爵继续说:“出乎意料之外,四五十分钟就到了。进了门,看到十几个人大声地喧嚣着,他们看着我进去,我说:‘谁掉了一辆车子?’大家都楞了一下,然后一个老人,看起来是个典型的乡绅,回答说:‘我的车子被偷了,先生。’“那物归原主。’我说,‘我看见路旁有一辆车子没人看管,马儿在路旁吃草,就带来问问看。,”
伯爵微笑地继续说“那些人欣喜若狂。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是车子被偷了?’‘是一个伦敦的小姐,先生。’酒店老板说:‘她跟一个公子到这儿。’‘后来呢?’我问。
‘那个小姐太坏了,跟公子吵架,居然动刀把他肚子捅了一个洞。’‘啊老天!死了没有?’我叫起来。
‘差一点,医生说他要在床上躺个三四星期才能起来。’‘那会影响你的生意呀!’酒店老板打量了我一下,说:‘我们会少一些客人。’‘我想你会好好照顾他了。’我说。”
柏翠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他活不成了他流了好多血。”
“忘掉他吧。”伯爵说:“永远不要再提他。”
“你会原谅我吗?我接受他的邀请。”
“我不会计较,只要你答应我,今后除了我的马车,不再驾别人的。”
拍翠纳格格地笑着说:“我答应,没有人比你的马车更棒了。”
“看起来我的马比我更具吸引力。”
“啊不!你知道,除了你,我不会想念其他任何人、任何东西。”柏翠纳答道:“还是不敢相信,像我惹了这么多麻烦,而你仍然爱我。”
“做你的丈夫要特别小心,特别耐心。”
“你是说你要娶我?”
“你不是说,你不愿意结婚?”她脸红了,她知道,伯爵指的是她曾坚持要当“流萦”的事。“我怕我会使你失望,”柏翠纳说:“我老闯祸。”
“虽然你闯了不少祸,使我焦急、操心、生气,可是我依然爱你。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也从来没有为一个女孩子这样着迷过。
“你把我说得太好了,”柏翠纳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要爱我,”伯爵答道“这才是我需要的,我的宝贝、小调皮。”
她倚偎着他。
“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我也是。”
他想吻她,可是车子已经到了史塔佛顿家门。
柏翠纳走进大厅,明亮的灯光使她眼花撩乱,这不仅由于长久处于黑暗中,更因为她在幸福之中,一切事物都显得格外灿烂夺目!
他们进了书房,关上门,她转身望着伯爵。
没有一位男土能像他那样雄伟英俊,充满安全感。
“想什么?”他微笑地说。
“我在作梦,”她的声音颤抖着:“你怎么可能会爱我?”
伯爵张开了臂膀。
“来!让我证明一下。”
柏翠纳飞奔过去,伯爵紧抱着她,温柔地说“小调皮,你实在太诱惑人了。我无时无刻不想起你,想起你每一句话,想起你的眼神,还有你头发上的火焰。”
他笑了。
“你给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也许你再了解我一点,会很烦我的。”
“我想不会,”伯爵答道:“因为你的内在就像你的外表那么动人。亲爱的,我以前遇见过的女孩,没有一个有你的思想、感性和勇气。”“还有许多事,我要向你学习,可是自从我到这儿,有许多事我都不敢多问。”
“我也有许多事要跟你学。”伯爵说:“你是与众不同的。”
她似乎难以遏抑内心的渴望,伸手搂着伯爵,伯爵也紧拥着她。幸福的拥吻,把他们的心灵、魂魄和肉体燃烧成一团烈火,变成天上的星星、月亮,变成太阳灼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