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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朱守义第一次见到白玲时,是在新生训练的典礼上,白玲是他们隔壁孝班的新生。
当时他虽是末识愁滋味的高中新鲜人,但一见到白玲,却刹时让他充血得满脸飞红,惊逃诏地,不知如何掩饰才好,只好猛咽口水。
至于其他四虎,看来也差不多,一个个口水都滴下来了,恨不得自己就是白玲的同班同学。
唉!可惜却一墙之隔,差了一班,不过离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差不多啦!所以还是挺高兴的。
五虎们个个都对白玲神魂颠倒,但最先采取行动的,却是那个弥勒佛般的大元宝老三。
只见他天天不是盯梢,就是猛抄情书大全,有时还在信末,附上特地到图书馆里抄来的情诗。那一段时间,郑愁予的情诗,是老三的每日必读
而其他四虎也很讲义气非但不会夺其所爱,甚至还帮他写情诗、抄情诗,将个人内心的情爱,全都投注到老三的情书里,闹得班上人尽皆知;而老三那个浑圆的大鼻子,就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大鼻子情圣"。
虽然老三屡败屡战,但是却越挫越勇,只是希望还是落空了。
不过,到了学期来,国文老师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大地夸赞了老三一番,说他作文已经更上好几层楼了。
全班同学听毕,笑得人仰马翻,只有国文老师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那一天,学校放寒假,已经放了一个礼拜了,要再见白玲,还得再等上一个月。
五虎几个唉声叹气地去看了一场电影,又去miv看了一支a带。看完a带,老四很难受地说:
"我真的受不了了,需要发泄一下!"
"打手枪不会啊。"老五粗鲁地说。
"没用了啦!"老四不知耻地道。
“真的?"老三张大了嘴,一副可笑的表情。
"好!咱们几个人合资让你去开查某,敢不敢?"老大豪气地说。
"不大好吧!万一搞个什么世纪黑死病的回来,不就挂呆了?"老二面露惧色。
"不会穿雨衣啊!真是没知识又没常识,还不懂得掩饰。"老大白了老二一眼。
"那这"老四有些结巴。
"没关系啦!"老五兴奋地竟滴出了口水。
"这"老四仍然有些受宠若惊,亦有些意想不到。
"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嘛!"老三总算稍有良心。
老四缓过一口气,道:"要玩,大家一起玩,就我一个人玩,不大好啦!听说台北华西街的女人很便宜哩,要就大家一起去,一人挑一个,怎么样?"
真是馊主意,但在推推拉拉之下,五个人竟都同意成行了。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五虎们便捧出自己积蓄已久的零用钱,一齐交给老大。
简单收拾些衣物,也就跳上了前往台北的火车。
火车飞快地往前奔,包厢里老大捏着钞票道:“多退少补,大家有没有意见?"
其他四虎向来唯老大马首是瞻,自然是没怎么说话。
在火车上,五虎们玩了几回桥牌;玩累了,就扯女人经。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五个人都已经坐得昏昏沈沈的才终于到了台北。
他们一下火车,走出地下大桥,大伙儿都有些呼吸困难,毕竟台北市区混浊的空气完全不同于花莲大地里的清新舒畅。
他们人挨着人步出了火车站,一路头昏脑胀地找到一间屈臣氏,挑了几件花色各不相同的"小雨衣",防患未然,这才拦了一部计程车,直驶华西街。
由于旅程不算短,在火车上也没吃什么,五虎已经饥肠漉漉,面有菜色,几乎变成名副其实的五鼠。
因此,一到华西街,他们便奔走附近的观光夜市大坑阡颐一番。
此时,天色也渐暗了下来,夜市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而最有趣的,莫过于经过蛇店时,他们正好瞧见卖蛇的师父正在剥蛇皮;身旁另一个欧吉桑,更拿着麦克风大声地说:
“来来来,壮阳补气,不吃会后悔哦!”就冲着“壮阳补气”四个字,五虎又各自吃了碗蛇肉汤,同时还买了一杯蛇血、蛇胆与葯酒的混合计液。
他们轮流喝了几口,一杯极诡异的汁液就被喝空了,当然几千块钱也就如此化为乌有。
嗯,若不论及其功效,其实是颇啄心难咽的。
待五虎酒足饭饱,华西街的绿灯户已是华灯初上。
一整排的房子看过去,全都闪着暖昧的灯光;同时每一扇门的左右,也都站着若干面目被胭脂涂得看不清的女子,像鬼魅似的。
五虎们站在路旁,神色紧张地往一排灯红酒绿户中望去,五人瞠目结舌。
"怎么样?"老大望着其他四虎。
"既来之,则安之,进去逛逛再说吧!"老四鼓起勇气道。
五虎于是磨磨蹭蹭地推挤过去,其中,老大朱守义还是领在最前面。在人堆里,几个闲荡的男人冲着朱守义,露出一大口黑斑参差的牙道:。
"少年家,里面坐哦!"
话音未落,已经有三、四个人七手八脚地走来扯朱守义的衣袖,一阵抢攻下来,差点没把朱守义的手拽断。
朱守义不耐烦地大喝一声:"拉什么!想抢钱是不是?"
其他四虎也涌了上来,五个人一站便形成一个人墙般的阵势。
其他各家的皮条客,见这态势,便只好动口不动手地喊道:
"少年兄,包幼的啦!便宜又大碗!"
五虎们最后终于半推半就地被推进一扇竹帘里。
竹帘里更暗了,一个嬷嬷朝五虎走过来,笑得舍不拢嘴。
"啊!少年兄,来这儿,来对了啦!我帮你们安排几个最幼的啦!"说完便朝里头招了招手。
在几乎黝暗的脂粉窝里,老太虽然紧张,但仍强自镇定,使其他人看不出他的面部肌肉,其实,十分紧绷了,至于其他四虎则是面河邡赤,局促不安也。
不一会儿,几个女人已经站在五虎面前,由于昏暗,也实在看不清长相,只知道都是女人。于是,一个领一个便进去了。
很快地,除了老三之外,其他四虎都不知所以然地匆匆走出来,有些面躁耳热地。现在,就只等老三了。
“妈的,猪哥,去这么久!"老四大声地埋怨起来。
“嘻!他大概把那女人把那当成白玲了,"老五打趣道。
为首的老大并没有说话,只是无趣的瞪向门外。
正当他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老三却苍白着一张脸匆匆地从里面冲出来,也顾不得四虎的椰榆,只一迳催着大家快走。
老大不慌不忙数好了钞票交给嬷嬷桑,大伙儿于是纷纷掀帘走出了那脂粉窟。
待走出门外,老三才苦着脸,抖着双唇道:
"我看见白玲了。"
"什么?"四虎同时惊得张大了嘴。
"妈的,白玲被她老爸卖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五问道。
"刚才我求白玲跟我走,但是她说不可以,她不想连累我。"
"你是怎么见到白玲的?"老大问。
"是她先发现我的,在黑暗里,她拉住了我,差点把我吓了一大跳,她只说要我去报警。"
"那和你睡的女人呢?"老四好奇地问。
"哦,我和她什么也没做,我拿了脖子上的金链子收买了她,好让我和白玲能讲话不被发现。”
"别再说了,咱们该动身了。快!去警察局报警!"老大当机立断地道。
但是他们还是迟了,白玲已经被带往其他地方去了,警察扑了个空。
于是,他们只好乘着火车,返回花莲。3
一路上已没有来时的嘻嘻哈哈,空气沈郁得谁都说不出话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挂了千斤重的石块般垮着。
沉闷了许久,老四终于按捺不住了,粗暴地吼了出来:
"妈的,什么世界?
"你闭嘴好不好?一开口就像打雷,你以为这节车厢是你的专车啊!"老五前后左右打量了一下,还好,车座上稀稀落落的乘客,不是在睡觉,便是在专心阅读报章杂志。
"老三,你去了那么久,白玲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请你报警?"老大思忖着。
“唉!白玲一直哭,她说她逃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还被拖回去打得遍体鳞伤。"
"奇怪?这样的家庭,怎么还会让她念高中?"老二疑惑着。
"我也有问她,她哭着说她有一个非常爱她的好母亲。”
"那她老爸呢?"老四瞪大了眼睛。
"她爸在她七岁那年就因犯案累累,被关进监狱了,一直到最近才被放出来。"
"天杀的,当初枪毙他多好,这种人也配做老子!"老五愤怒地道。
"这件事,只有我们五个知道,替我帮白玲保守秘密好不好?"老三流下了眼泪。
"放心,我们是好哥们,你的心情我们都懂,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只要你一句话,明白吗?”
老大一双鹰样的眼,飞快地掠了一下老二、老四、老五。
"谢谢你们。"
"说什么谢,别忘了,情书我们也有份啊!"老五摇晃着脑袋。
"对了,现在大家的钱还剩下五千多,老三为了白玲损失了一条金链子,这些我们就都给老三,怎么样?"老大望着他的兄弟。
"当然,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其他三虎均一致地猛点头。
是的,这是他们五兄弟的秘密。
但是,白玲呢?
朱守义的思绪奔驰着,想到这里,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此时,石头堡已经在望了。
说起石头堡,其实不过是花莲一座豪华耀眼的别墅。
宽大整齐有致的花园,高耸雄伟的白色建筑,加上依山傍海,视野辽阔,其实并不神秘。
然而,关于它多年来的种种传说,加上虹家显赫的家世,让它在当地人的眼中显得诡谲万分,有些人甚至连看也不敢多看它一眼,总是匆匆而过。
到了冬天,许多人甚至会绕路痹篇它,明知那不过是因地形而发出的低号却仍不愿接近它。
四辆机车终于停在栓木的大门前上面刻着三个篆字石头堡。
五虎们各自心情复杂,面对这传说纷云的石头堡,同时又掺杂了一些惊惧疑惑,不禁有些踯躅不前。
最后,还是老大首先跳下机车,一个踪步,就抢着去按门铃。
饼没多久,对讲机已经传来晓妍的声音,四虎纷纷跳下机车,此时老大和晓妍的通话刚结束,大门已自动开了,却还不见晓妍的人影。
五虎探险般走入这远近驰名的石头堡,豪华富丽的树木、花园、水池、假山看得他们眼花撩乱,新鲜不已。
五个摇头晃脑地边走边东张西望,怎知老三突然大叫了起来:
"啊!白玲!"
四虎纷纷转过头来,老三用食指指往树林内,面色惨白。
只见一片葱郁的树林,在微黄的宫灯映照下,闪着绿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你见鬼啦!这儿那来的白玲。"老大开骂道。
"喂!般清楚,这是晓妍家,那可能会有白玲?白玲早就死了!"老二也不禁骂道,心头却是一阵狐疑与酸楚。
唉,这个老三!
"白玲!一定是白玲!"老三疯狂地朝树林里奔去,又大声地叫了起来。
"老三!你回来!"其他四虎连忙追了上去,却看见老三已经摔倒在梅花丛里,一脸的错愕,仍喃喃地对他们说道:
"我看见白玲了!白玲一定没有死。"
"你别做梦了!快起来吧!"老大拉了老三一把,不禁忧心了起来。
五虎又相偕步向大厅。
晓妍此时穿着功夫装,腹上束着黑带,正站在石阶上,双手插腰,怒睁着杏眼,对他们吼了起来:
"你们来干什么?"
五虎一见晓妍,如同见到亲人一般,份外亲切,也就将刚才老三受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来跟你道歉啦!"老五搔着后脑勺,嘻笑着道。
"道什么歉?"晓妍不高兴地白了老五一眼。
"我们已经决定每天早上要到学校来练体能。"老四开心地露出大门牙。
"干我屁事!"
"希望你能做我们的总教练。"老大望着晓妍。
"什么总教练,说得真好听,还不是伙夫头罢了!”晓妍冷哼一声,五虎听到她的语气软化,个个开始眉开眼笑了。
"多早?"晓妍又吼了起来。
"六点可以吗?"老大严肃地掠了四虎一眼。
"想通啦!"晓妍扬起眉毛,眼波一扫,最后却盯在老四脸上。
当初反对最力的老四不禁脸上一热,讪讪地干笑。
"当初我就没有反对。"老三有些得意地道。
"你少来,五十步笑百步!"晓妍一桶冷水泼去,老三亦感到碰了一鼻子灰。
"其实我也不是反对啦!我只是没有机车,所以那么早到不了嘛!"老四讷讷地说。
"转得还真硬。"晓妍气呼呼地由十几层石阶一跃而下,才刚落地,又突然飞起一个回旋踢,再跃起一个踪步,一脚踹在左侧假山的石板上,石板"碰"的一声,立时断成两截。
四虎看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只有老大呵呵的大笑起来。
"看到了没有?练功夫就是这样,要天天练,才能见真本事,而且还要勤练。好啦!现在你们愿意合作了,我们就卯足了劲往前冲,就算没抢到冠军宝座,也虽败犹荣。"
说完,又翻了两个漂亮的前空翻,才俐落地站了起来,却在心底大大地暗爽起来。
五虎站定在园里,老大报以热烈的掌声,而其他四虎却还呆在一旁,恍如做梦。他们根本没想到,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好哥儿们晓妍,竟有这一身本事!亏他们成日以保护晓妍自居呢!
呆愣了二秒,老三终于如梦初醒,不住地叫好。
"好精采!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其他的人也相继鼓起掌来。
"无聊!有什么好鼓掌的!进来吧!"
晓妍蹦跳着带他们上了石阶,穿过明亮的走廊,这才进入那不知有多宽大的客厅。
"随便坐吧!"晓妍指着一大圈白色柔软的沙发。
客厅一角坐着一个女人,听见他们的声响,连忙抬起头,含笑朝他们走了过来。
五虎见了她,竟然个个看傻了眼。
"妈,就是他们啦!我跟你说的五虎将。"
五虎面面相觑着,惊呆了。
"你妈是阿美族人吗?"老四惊疑不定地问晓妍。
"去你的,你妈才是阿美族人哩!"
老三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天哪一一白玲,简直就是这个女人的翻版,尤其是那对眸子,以及那娇弱的神态天啊,怎么可能?
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从那个女人的脸上漾开。五虎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盯住虹太太猛看。
"喂!看美女也不能这样看啊!"晓妍又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一群傻瓜。
五虎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笑了,老大朱守义首先对虹太太颔了颔首,恭敬地道:
"虹妈妈好,对不起,想不到虹妈妈这么年轻。我们几个晚辈,实在太惊讶了。"
"没关系,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我已经请刘嫂多烧了一些菜,你们就在这吃个便饭吧!"虹太太虽被五虎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依然亲切地招呼着。
"谢谢虹妈妈。"四虎高兴地点点头,老三却讷讷地沈默着,面色黯然。
"那你们慢慢玩,我有事就不陪你们了o"虹大大说完,便踏着优雅的步子离开大厅。
"喂!要喝水的,快来。有红茶和柠檬汁。"晓妍高兴地招呼着。
"晓妍,你有姐妹吗?"老三疑惑地走向晓妍。
"没有啊!我家一男一女恰恰好,那一个男的正在美国陪我爷爷。"晓妍得意地说。
"哦。"老三失望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晓妍蹙着眉盯着老三。
"别理他啦!他更年期到了。"老大瞪了老三一眼。
"我看是思春期吧!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晓妍冷哼一声,便走进厨房看刘嫂菜烧得怎么样。
老三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老二贴心地递了杯柠檬汁给他,低声说道: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噢呀!叫他怎么别想嘛!今天怪事那么多。”老五咕噜地灌下一杯冰红茶。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别让晓妍听到了。"老四对老五使了个眼色。
"什么不能让我听?"晓妍从厨房走了出来。
"没什么啦!男生的生理现象啦!"老四不知羞耻地道。
"下流!算了,吃饭了。"
当天晚上,五虎就在石头堡里大坑阡颐了一番。那精明能平的刘嫂,确实烧了一手好菜。
"哇!真好吃!"老五舔着舌头道。
"好吃,下次再来!"晓妍大方地说。
五虎们拍着肚子,一副满足的样子。
"还有甜点,吃完再回去吧!"晓妍又道。
"哦!我想不用了,再吃下去就要炸了,你们呢?"老大询问其他四虎。
"啊!下一次吧!"老三不舍地道。
"谢谢,晓妍,不用了。"老二和老四摇了头。
"哈!下一次来,我一定要饿个两天两夜再来。”老五豪气地道。
"你捞本啊?"老大嘲笑地道,又转向晓妍:
"晓妍,已经晚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明天见罗!"
隔天一大早,天未全亮,灰蒙蒙地,晓妍骑着她那辆宝贝机车,一路飞奔往学校去。
宝贝的车箱里,正躺着六个大汉堡、六个大苹果,和一大桶牛奶。到了学校,她从车厢里拎出这一大袋食物,迳自走向学校的操场。
晓妍将东西放在操场的大榕树下,自己则坐在一旁盘腿调息打坐,如老僧人定般。
不多久,五虎已经来了。
"大姐早!"老三那张圆脸猛笑道。
"又来了,可惜没带糖果,不然分你一个。"晓妍白了他一眼。
"没关系,只要有吃的就好。"老四高兴地望了一眼那一大袋的食物。
"馋鬼!"老大啐道。
"晓妍,你这又何必呢!你陪我们已经够好了,还要带东西来。"老二一脸的不安。
"喂!般清楚,可不是给你们白吃的,这可是有代价的,跑操场十圈,行吗?"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五笑得口水都滴出来了。
他们先做了一段健身操,便开始跑步。前三圈大家的速度都差不多,到了四、五圈也还好,但是跑到六、七圈时,就有人渐渐落后了,而晓妍却一直遥遥领先。
太阳的光束,愈来愈强,操场里,又加入一支队伍,是二年孝班的。
他们觎着自己的对手在跑步,不禁恶作剧地大声喝超倒采:
"二年忠班,卒仔"逊哟!逊!逊!逊!"
晓妍一直假装没听见,一脸酷样不理他们。
老大却按捺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出去,却被晓妍快步扯住,低声道:
"没听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吗?我们是球场见真章,对不对?"
五虎们和晓妍,以及孝班的一群人,两队人马各据篮球场的两个篮架。孝班的那几个不时瞟着五虎,一副不怀好意的神色。
此时,他们六人分成二组,各居前锋、中锋、后卫,角力练习。
当他们正打得入神时,老五却被人撞翻,吵嚷了起来。
"你干嘛抢我们的球?没长眼睛啊!"孝班的一个细长个子的,正赤着双目瞪着他们说。
"你有没有搞错啊!是你们的球丢到我,我刚好接住。"老五从地上站起来辩解。
"你找死!,"一个肥得像猪的家伙欺近老五。
老大实在忍无可忍了,一口气就冲向那个胖子面前,大吼了起来:
"我们大久没有发威了是不是?竟拿我们当病猫看,也不回去撒泡尿照一照!"
"你还凶!再一个小饼,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你神气个什么劲儿?猪哥!一队全是猪哥,没扁你们算好了。"一个挤着角眼的凶神恶煞道。
晓妍一直当五虎是自己的哥儿们,那容得下别人如此侮辱他们,于是也忍不住冲上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晓妍嗔目叱道。
"哟!我说你们五个艳福不浅嘛!一个美姑娘被玩死了,又来一个投怀送抱的,爽快!一个小子五个爸!"其中一个恶毒地道。
晓妍跃上去,正欲动手,但念头一转,怕误了篮赛,又平心静气地道:
"请你道歉。"
"凭什么?凭你是一个騒货?落翅仔?是吗?"
"你讲话都是这样不干不净的吗?请问什么是騒货?什么是落翅仔?我不懂吧!"
"要解择吗?好!告诉你,人尽可夫的騒货!鲍娼!”那家伙闪着一副邪的眼珠子,扫了晓妍一眼。
"很好,你祖宗八代都是騒货、公娼。"晓妍咬牙切齿地道。
那家伙听了大吼一声,然后抬起右手,一巴掌往晓妍的颊上飞去。
晓妍冷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将头轻轻一摆动,迅捷地抬起左脚,一个倒踢,那家伙冷不防的被踢倒在地。
孝班在场的伙伴,不由地怔住了,但只一刹那,高矮胖瘦不等纷纷上前来看个究竟。
他们想不到这个女人,手脚竟然这么俐落,没有看清她怎么出手,自己的人便已躺下了。
晓妍眼角余光四下一瞥,看到黑鸦鸦的一圈人影围着自己,一双双想将她生吞活剥似的眼神,她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好!你们想仗多为胜,未免欺人太甚了!哼!看你姑奶奶今天如何收拾你们,有种的就上!"
"呸!”
有人朝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口水,紧接着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握紧拳头越走越近。眼看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即将伤在这群恶狗的拳脚下。
晓妍冷笑着扬起手臂,一个挪步,紧接着劈掌、回踢、倒踢
也不过三两下,晓妍已停住身子,立在原地,地上全是六七个矮了半截的大男生,哼哼哈哈的,一脸惊愕的表情,望之令人捧腹。
哼!来这学校这么久了,这才第一次大显身手呢!晓妍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交插手臂抬头挺胸地准备要离开,却远远地迎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天啊!是葛立凡!
而陆续到校的同学们,早已围了一圈看热闹,还居然有人大声地鼓掌唱采越来。
呆愣在一旁的五虎们,虽然昨天已见识了晓妍的功力,但没想到今天她一下子就收拾了这堆人渣,自己空长了一副结实的身体,却帮不上忙,不由面面相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另外,在人群中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巳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喔!应该是看得目瞪口呆,眼球差点爆掉!
他在人群中思忖着晓妍的身手以及招式,没想到晓妍的本领竟不在自己之下,难怪难怪他那一等一的盯梢功夫会被她察觉。
晓妍比他所想像的还要特别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温柔地朝晓妍望去,却亦迎上了她的眼神。
晓妍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钱。
天啊!罢才自己的那一幕都被他给看去了。
"哔!哔!"哨音打破了二人的思绪,"绿牡蛎"已经闻讯赶来,围观的学生纷纷后退了一步。
"朱守义,又是你们!""绿牡蛎"沉着脸,却望见悠然自得的虹晓妍。
"你怎么也跟他们打群架?""绿牡蛎"惊异地道。
那六、七个已经痛得爬不起来的孝班学生,一见"绿牡蛎",个个忍着痛苦,纷纷将矛头一致指向虹晓妍。
"绿牡蛎"不敢相信地一脸错愕,盯着晓妍看。
晓妍不慌不忙也望着"绿牡蛎",气定神闲地做出茶壶状,一手插腰,一手开始数兵点将:
"这个,说我是騒货、公娼;那个,说一个小子五个爸;还有那个,说我人尽可夫,还想甩我一巴掌。教官,我纯粹是自卫。"
站在旁边的五虎个个都恨恨地瞪着那些家伙。
"绿牡蛎"虽然还是搞不大清楚状况,但已大致可以理出个轮廓。白玲是孝班的学生,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完全是存心报复的。
"绿牡蛎"觉得自己的血乖旗要爆炸了,他曾三令五申,禁止学生在学校里提起白玲,但这几个孝班的,偏要当着一个新生的面挑衅,他的脸孔不禁扭曲了一下。
但是,有关白玲的事,他始终在疑惑着。
据侧面调查,白玲的父亲一一白无常,本身不是什么正经的人物,光凭白无常出示老三罗钟所写的一纸切结书,就说他们有罪,显然疑点重重,偏偏五虎他们几个人,问了几遍,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虽然为了平息风波而让五虎留校察看,但这实在是委屈他们了。要不是碍于学校的规定,和林教官的坚持,他实在也不想这么做。
正当"绿牡蛎"对眼前的状况左右为难时,榕树下突然冒出了一个学生,是班联会会长葛立凡。
他朝"绿牡蛎"客气地点头微笑,便发挥了开会时有条不紊的口才,将刚才所发生的情形,一一陈述给予"绿牡蛎"听。
立凡早在一旁看得非常清楚,他深知"绿牡蛎"虽然相信晓妍的话,但仍需要有人证把事情交待清楚,身为教官的他才好办事。
"绿牡蛎"仔细的听着这全校师生都非常喜欢的学生的说辞,顿感十分好笑,不禁斥道:
"你们真是恶人先告状,是不是!七、八个大男生围攻一个小女生,真把男人的脸丢光了!还不快去保健室擦葯!"
"是!教官!"
地上几个晓妍的手下败将,忍着疼痛和羞辱站起身来,龇牙咧嘴地做鸟兽散离去。
已经七点多了,学校的学生又更多了。
"绿牡蛎"皱了一下眉,又看了一下晓妍,这个丫头,还真不是普通的泼辣,他缓缓地道:
"有什么事,应该留给学校处理,一个女孩子,不可以动手动脚的,这样成何体统?”
"对是对啦!不过等您来,那我早就倒大霉啦!"
"绿牡蛎"又看了晓妍一眼,不禁又想道:
"白玲若有这样的个性,也许"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拍拍立凡的肩腾,便和他闲聊着,并肩大步离开。
立凡虽然跟着教官的脚步离去,却又悄悄回过头来望了晓妍一眼,又是那种温柔荡漾的眼神,好像在对晓妍说:看来你支持五虎是对的。
晓妍脸颊一阵潮红。
而五虎们却是一阵欢呼,高兴地跳了起来。
不过,老大却有了一个新的觉悟。
是的,等篮赛完了之后,五虎们和晓妍应当要散了。
为了晓妍不再受到伤害,也为了让所有的人,能够渐渐淡忘掉白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