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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有白猫黑猫,有单色的和花色的猫,有普通的不太漂亮的猫,有名贵的毛长长的波斯猫
作晚中央十台播映了一位高位截瘫的人先后与四条狗成了莫逆之交。狗为他拉车来去集市,而且当主人翻下水沟后,其中的最后一条叫“黑黑”的狗挣脱链子回家带人去营救。狗老死后,残疾人如丧考妣,伤心不已,给予厚葬祭奠。狗忠于主人的故事,国内外有不少报道。至于猫嘛,虽无狗的故事多,但也有所闻。例如印度一所房屋在即将倒塌前,猫硬是咬住主人的裤子将他拖出屋外避免了不幸。还有一位极富有的英国老太,在她弥留之际,她立下遗嘱,把诺大的家产的继承权交给她心爱的猫。
对狗,我们虽有好感,但因从未养过狗,因而还谈不上有铭刻于心的情结。
而对于猫,我和我的家人都产生了特殊的情结。现在,我们家已无猫的影踪了。但我们还时时忆及养过的几只猫,在户外只要见到猫,就会驻足观望。我们想抚摸它一番。可是,陌生的猫只要我们过去就跑开了,只得“望猫兴叹”“人逢佳节倍思亲”我们现在只要闻听猫叫便思猫。
那还在七十年代初的一天,突然在门口走来一只灰黑条纹的小猫。我母亲立即用只小碗盛些饭,拌上一些鱼汤,用筷子边敲碗边叫“喵喵”引它进来。
妈说:“狗来穷,猫来富。”
这只小猫从此就在我家安身。经过一段时间,小猫长大,家中的鼠患绝迹了。院中原先乱蹿的老鼠也大为减少。我们都喜欢逗它玩。可是,一天却不见它了,听说院子内的小孩,有的用篮球砸它,有的用棍子追打它,把它吓得不知去向。我听后心急如焚,于是边叫“喵喵”边四处寻找。在一个无人居住的空房内突然传来猫的叫声与我的喊声相呼应。我蹲下身,边叫边用手从门下的空隙中向它招手。它胆怯地缓缓向我靠近。当我碰到它时,立即将它一把拖出来。它一见是我——它的亲人,立即蹿到我怀中让我搂着它回家。它的头部耳根破了皮,鲜血正汩汩地外溢。我分明摸到它的心脏还在急剧地跳动,双眼充斥着惊恐万状的神色。可怜的猫一定受到了孩子们野蛮追打,身心受到摧残。我和孩子给它作了伤口处理:剪去带血的毛,擦上红汞。然后再用鱼肉鱼汤拌饭给它营养。约一星期,它足不出户。把它放在门口,它立即躲回家中。院中的老鼠又显活跃。日子稍久,它才壮了点胆子,但只在晚间迈出大门,去行使抓鼠的天职。院子里的鼠患又显著减少。这样,大约又过了一个月光景,突然猫又失踪了。我依旧边叫“喵喵”边四处寻访,可是再也无法如愿。它从此再未回来。有人说,看到有的孩子拿石头、棍棒追打这只猫。可能它死于非命,也可能逃之夭夭,亡命天天涯。可怜的猫儿!
我的大儿子后来又从他的小伙伴家中要来一只也是灰色条纹的小猫,与失去的猫的皮毛颜色雷同,不过头显得更大些,双眼更鲜活明亮。我们喜不自禁,失猫的伤感得到一些宽慰。我们除了弄点它爱吃的猫食外,还给它喂点牛奶。它将奶舔得干干净净。此外,我们还给它做了个舒适的猫窝。它长得挺快,也挺灵活,玩乒乓球,追弹子,跳高扑抓吊着的玩物。它比那只失去的猫仿佛要聪明些:白天不出门,在家或睡觉或玩耍。夜深了再出外活动,捕捉老鼠。天刚蒙蒙亮,它准回到家中,从而未遭厄运。我们给它起了个外号叫“小精灵”它见我们回家,分外高兴,常常会跳入我的怀中让我轻轻地抚摸它。为了让它身上不滋生跳蚤等,我们定期给它洗澡,还喷上点香水。我两个儿子是足球迷,我也看足球赛。久而久之,这头猫也跟着我们爱上了足球。有时,我们父子三人再加它,各坐一张凳子,共同欣赏足球赛。只见它的头眼随着足球的运行而目不转晴地动来移去。我们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我干脆把它抱在怀中共赏赛事,确实其乐无穷。
可是,我家要搬迁新居。搬家的这天,有些同事来帮忙。它一见生人,又看到家中大动家具,吓得仓皇外逃。这样,我们就同它分手了,心中异常惦记和遗憾。孩子放学回家不见它也怅然若失。我同妻商量了如何将它引回来的方案就即刻行动。我每天下班后就把猫食放到旧居让它回来进食。每次送去的食都被吃了精光,说明它依旧还恋着这个家。趁着休息日,我一早去送食,果然见到它居然也在旧居家中睡觉。我真是喜出望外。它一见我,又喜又惊,又想靠近,又想外溜,其喜忧参半、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样子煞是可爱又可怜。我急忙取出猫食,边敲猫碗边叫“猫咪、猫咪,喵喵、喵喵。”把猫食推到它口边,它似乎放了点心就低头吃了起来。我立即蹑手蹑脚地把门窗全部关紧,然后到它身边轻轻地抚摸它。它也彻底放心了,知道主人不会丢弃它的。
待它吃完,我把它抱起来放进蛇皮袋中,再把袋口扎紧。我就带上它同去我们的新居。走到半路,它感到不妙,因为离它熟悉的家越来越远了。它在袋中“喵喵”地狂叫,同时用爪子和牙齿死命地撕扯袋子,想破袋而逃。我边骑车边叫“猫咪、猫咪,喵喵、喵喵”去安抚它。到了新居,我将门窗全关上,然后解开袋子。它猛地蹿出来想逃,可是一看,环境虽迥异,但它熟悉的大小主人全在它周围,对它微笑。它终于慢慢地解除了恐惧,同我们又拉近了距离。我们再去摸它、抱它,它全然不怕了。我们揪着的心终于舒坦下来。
我们的新居建在郊外,四周荒凉,蚊蝇乱飞,老鼠更是多得惊人。这猫来了后,大显身手,每夜都出去抓鼠。翌日便看到院子里有吃剩的鼠脚鼠尾。令人厌恶的老鼠逐渐减少。
后来,全市统一灭鼠,到处都洒了带毒的鼠饵。我们没注意这件事,依然让它晚间出去抓鼠。从此,它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估计,它吃了中毒的鼠而一命呜呼了。为此,我们后悔了很久,常常嘀咕:“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应放它出去”
以后,邻居送我们一只全白的母猫,头较小。这猫抓鼠也厉害,同主人也亲近。它最大的特点是会自动上蹲坑的厕所大小便,便完也会将后腿抖两下以免脏水沾在脚上。倘若厕所有人,它会在外等候,只要人一出来,它立即入厕。像这样爱干净能自动如厕的猫是不多见的,让主人省了不少事。但它很会生崽,先后三次生了小猫:有白的,有花的。它很爱小猫,也很会带养。它怕小猫出事,总是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叼回窝内,不断地用舌头舔它们,把它们清理得干干净净。小猫大了一些,人见人爱,我们先后将它们送走了。
又到了全市统一投毒灭鼠的时日。我们汲取教训,自灭鼠日始,连续四天不让它外出。到了第五天,想大约无碍了吧,就恢复它夜间外出的自由。可是,它一去就再也未回来了。后来一了解,才知道这次毒鼠的饵料是用效果更好的慢性毒饵。鼠吃了不会立即发作,要过几天才会毙命。而我家这只迟放的猫可能正赶上将毙的鼠,误食而亡。为此,我们又后悔不已,嘀咕着:“早知如此,我们再多关它几天就好了”
大约又过了若干年,院子里有只黑白相间的小猫,不知被那家丢弃了,又脏又可怜,总想人们收养它。我几次夜出收拾自行车,它就爱跟着我走“喵喵”地叫得挺凄楚。我就让它跟我进房,弄点吃的给它。它边吃边“呜呜”地哼,似乎太饿了。我孙女也酷爱小猫,为它搭了一个猫窝,里面铺上一小床棉絮。我到市宠物中心买了给它洗澡和杀寄生虫的用液,常常给它洁身;见它双眼发红发炎,给它点眼药水;见它大便有虫,就给它服驱虫药;见它拉稀,就给它服消炎止泻药。我常去菜场弄点鱼杂,去除苦胆和肠屎后冰冻起来,不时取出些烧熟后拌点饭作为它的可口之食。由于厕所原先的蹲坑已改为坐桶,难以驯练它上厕,我就用盆子放沙让它大小便。它每次便前先将沙扒个坑,便后再将沙盖上。有时因忙,未能及时换沙,它怕踩脏了脚,就四脚搭在盆边缘上,凌空大小便。
养了一段时间,它长得膘肥体壮,毛色发亮。它也懂得报效主人,先后在家中清除了三只鼠,随后又在院中灭鼠。它逮到鼠后不会拖到家中进食,怕弄脏地板;但也不在原地处置,而是放到阳台上处理,还会留点鼠尾鼠脚让我们看到它灭鼠的成绩。它还会同我孙女玩:忽扑,忽跳,忽转我们在它尾巴上扎上一片红纸或红布,它就试着转身去抓,越转越快,宛如跳旋转式的芭蕾舞,逗得我们笑得前俯后仰。它给了我太多的乐趣以报答我们对它的关爱。它总是在天亮前回到阳台的洗衣机上,听到我们起床的动静就发出“喵喵”的叫声。我们打开阳台门,它立即进房,显出亲腻的神态。
在大冷天,我烧了热水给它洗澡。不料水太烫,把它的后腿烫伤了。它一瘸一拐地行走,后腿淌水。我就去买了消炎喷剂,每天给它喷几次,同时给它服消炎药。很快,它康复了,又恢复了原来的活跃。我们也为之庆幸。可是,时过不久,它遇上了车祸不幸身亡。据说,它被几个小孩追赶,在横过马路时被车压了。我们难受地将它的遗体掩埋了。孙女伤心得泣不成声。
又过了好些时日,院内又来了几只被遗弃的半大不小的猫。其中一只小黄猫常爬到我家的防盗窗上来。我们就用猫食款待它。它也就同我们亲近了。有时我们将它抓进来,它也不惊惶,只是一松手,它就溜出窗外。我们想:这也好。让它在外过夜抓鼠、拉大小便,定时来我家的防盗窗台上进食,同我们结成不住家的好友。有时,我将它拖进来洗个澡,再用电吹风或取暖器将它吹烘干燥,再喷上去蚤香药水。它也成了我家天天光顾的常客,同我们也十分和谐亲密。
我家与师大紧挨。为了揽学生的生意,这儿开了许许多多小饮食店、面馆、粉摊,各种饮食垃圾比比皆是,是鼠的天堂。好在有这么些猫在这儿群聚,追捕老鼠,才使得各家有所安宁。
可是,好景不长。这些猫连同我家的常客——黄猫,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院中的老鼠又繁衍极快,大小鼠日夜横行,有的竟上楼入室,弄得家家提心吊胆。
这些猫究竟往何处去?不得而知。它们被收养了?不可能!吃了毒鼠而亡?不可能!因为鼠已多得难以胜计。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江西医院对面的复印店,我去复印资料,发现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猫。我摸它一下,问店主:“这是你养的猫。”他笑答:“是的。我喜欢猫,曾养了六只,可是只剩了这一个。”我问:“那几只呢?”他叹口气说:“现在有批人专门抓猫,卖到广东去。广东人喜欢吃‘龙虎斗’。一只肥猫可卖得几十元呢。我的那些猫不就是让这些人逮走的吗?”
至此,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家所在院子里的猫是被这撮不务正业、专搞偷鸡摸狗的人搞走了。他们为什么专伤与人和谐相处、为人们做好事的小动物呢?他们为什么不抓老鼠作美食,既可除害又可收益的好事呢?人啊!为什么会滋生这些败类呢?政府为了让人就业、为了扶贫、为了支持弱势群体、为了已作了举世公认的巨大努力。可是就有那么一撮人偏要搞偷、抢、骗现在连猫也不放过了。
可爱又可怜的猫儿:你们千万要当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