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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临近中午，我在市医院门诊大厅取药，突然隔壁1号取中草药窗口发生了不寻常的骂声。
一个约三四十岁、中等身材的男子，宛如非洲猛狮般地狂暴，双眼圆睁，吼声震动得大厅似乎在摇晃：“你们什么医德？这几包药怎么弄的？”
白衣女士指着柜台上的六包草药，轻声说：“这药怎么啦？”
“六包药分得不均匀。”
“你怎么认为不均匀呢？”
“你她妈的x！你什么态度？要吵架吗？把你们院长叫出来！”
“我是发药的，不是我拣的。你不要骂人好吗？”
“妈的个x！你们为人民服务，服个屁！”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直在观察。我的眼力1。6，看得清清楚楚，你们随便分药，有的多有的少。看到少了就丟二粒进去。这叫均匀吗？妈的个x！”
白衣女士绉绉眉头，不作声，怕又引发对方大骂。
“这种药能吃吗？你怎么不讲话？妈的个x！”
“分草药，我们会尽量分均匀的，但也不可能一丝不差。这要谅解谅解。”
“谅解？谅你妈的x！你们要是放了毒药，不要死人？”
我只得暗自发笑：怎么有这种瞪着眼盯着拣药，而且对分药的份量给予了精细观察，不允许丢二粒三粒的，甚至还说出‘放毒药’的话。他满口“x”地骂个不停。这是一种悭吝加蛮横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实在不可思议。一般人都知道，分拣中草药，称了一味后按包数分，力求均匀，但不可能丝毫不差，只要不悬殊就可以了。要求绝对均匀，拣药人即使三头六臂、分身有术，也是难以办到的。对这种人，我投去一眼鄙视，就离去。当我步出大厅门时，依然听到他还在骂声不绝。象这种锱铢必较、寸步不让、无理谩骂者虽说不多见，可算凤毛麟角，但还是确有其人，我在微型小说三支香中就描述过。让我用那小说中的话结尾吧：
世界文坛上有著名的四大吝啬鬼，即夏洛克、巴拉贡、葛朗台和泼柳希金，都是极端而又各具特色的私利鬼。作者描摹的夸张令人捧腹。在我国古典文坛中，儒林外史中的严贡生、严监生也是脍炙人口的悭吝者。严监生临终前迟迟不暝目的原因竟是一盏油灯中点燃了两支灯芯，不熄灭其中之一，他就难以释怀而去。这是民间传为笑料的经典。在现实生活中，只要你留意，还是不难发现典型的。
写于2012－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