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

戴健123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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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里所说的鬼谷指的是后山的一片小洼地,离青水村15里。后山的土匪,私通土匪的汉奸,巴结土匪的地主从山顶直视而下会看见两岸悬崖的低谷里夹杂着一个桃核——被咬掉一半的桃核。新雨过后,桃核里会浮现出黑魆魆的一片——这是什么?后山的土匪说,这是魔鬼的使者,当然,私通土匪的汉奸也说了,巴结土匪的地主也说了,你说了吗?

    据说,仅仅是据说,太久了,无法考证。一不寻常,人们就总喜欢把想像力浪费在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听我爷爷的爷爷跟爷爷讲,很多很多年前,本族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爱上了异族一名英俊的男子。这遭到了全族上下的强烈反对,纷纷有族人提议,烧死这对狗男女,其中包括她们的亲人。后来,那名女子就上吊自杀了,地点就是那片小树林也就是我们现在的鬼谷。再后来,就有村人说夜晚听到树林里有女鬼哭泣。再后来,就什么也没有了。村子里又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很多很多年以后。

    村子里有一位年轻人不小心走进了那片树林,听人说是被一个美女给引诱,村人说,那是妖怪变的,兔子精。次日,年轻人归来,眼神痴呆,面色苍白,不能言语。他撞鬼了。有人说,是大头鬼——喜欢变化成美女,引诱好色的男人。有人说,是高比大王——见过它的人3日必死,村子里老一辈说,那个女鬼来复仇了。具体是什么鬼不知道,或许又有新的鬼呢。后来,年轻人的家人,请来了神汉,神汉摇了摇,他被招魂了。再后来年轻人就死了,这样到底是什么鬼村民们也就无从的之。再后来那片树林就成了这个村子的禁地。也就是现在的鬼谷。

    自那以后每每小孩调皮大人就会说出新的吓唬语言,再哭,再哭就把你仍鬼谷去。很快小孩就不哭也不闹。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个无可救药的可怜小孩被扔进了鬼谷,也许有,也许没有吧。

    一

    至此,我们的故事开始了--同普通故事一样,我们还是先谈谈故事发生的时间、人物

    时间是1949年,大概是的——那一年,改朝换代,共产党打败了国民党。那一年,村子里面大旱,河底干涸,人们下河抓鱼吃。那一年,村子里面破天荒的下了一场暴雨。那一年,一个男人从田畈插秧回来叫一道惊雷给劈死了。那一年

    人物还是从我们的二狗子说起吧。

    那一年,我们的二狗子10岁了。10岁的二狗子很乖,很勤快,很听话,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这使他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二狗子把猪草剁了,娘喊道。

    二狗子剁猪草。

    二狗子把面粉磨了,奶奶喊道。

    二狗子磨面粉。

    二狗子把柴辟了,二叔喊道。

    二狗子劈柴。

    这里没有提到二狗子父亲,他父亲死了。

    一天,从田畈插秧回来叫一道惊雷给辟死了。

    那是——

    1949年某月某日,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太阳高照,晴空万里,湖水荡漾,波光粼粼。这一天,二狗子他娘叫他放牛。

    娘问,狗儿你几岁了。

    10岁。二狗子不假思索的答道。他不明白娘为什么会问他几岁。娘怎么就会问他几岁?

    噢,10岁了。10岁你去放牛吧。娘说。

    二狗子,恩。事实上二狗子还是不明白10岁和放牛有啥联系。10岁就应该去放牛?放牛就要10岁的?或者,自己天生就是放牛的料?想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想拉,不想拉。想也不顶事。其实就算想明白了也是一样,因为结论是--没有联系。

    有点罗嗦了,还是继续来谈谈放牛吧。

    二狗子来到一片茂密的草丛中,野草很高,仿佛要跟松柏宣战。阳光映射在那古老而苍拔的松树上,隐隐约约呈现出斑斑点点。一阵清风迎面袭来,二狗子感到一丝的清爽。于是,二狗子就靠在松树旁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

    二狗子听到了一声巨响,暴雨突然来临,二狗子很聪明,立刻想到了回家。

    骑上牛—像中世纪骑士骑马一样,雄赳赳,气昂昂。

    忽然间,二狗子见到前面横躺着一个黑东西。走上前,看一下。这个人就是二狗子他父亲,五孔冒血,七窍生烟。显然是被雷给劈了。被雷劈了就一定是做坏事得罪鬼谷里面的鬼了,二狗子想到。于是二狗子也就骑着高头大牛又一次雄赳赳,气昂昂,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二狗子曾经试图把父亲给埋了,但二狗子那么弱小力量又怎么敌的过这庞大的尸体呢。

    大概就是这样二狗子的父亲也就死了。我想,我只能说这么多吧。

    二

    狗子曾经养了一只狗,狗子叫它大黄。似乎是由于名字的关系二狗子非常喜欢这只狗。

    一天大黄失踪了。

    二狗子很着急。

    问大牛,看到我家大黄没。

    大牛摇了摇头。

    问胖虎,看到我家大黄没。

    胖虎摇了摇头。

    问元宝,看到我家大黄没。

    元宝摇了摇头。

    大黄叫鬼捉去了。

    二狗子猛然想到。

    悲痛欲绝。

    这天,天下暴雨了,特别的大。老天似乎在哭泣,很伤心。

    二狗子,看到你们家大黄了,在村口。青樱说。

    二狗子很高兴,手舞足蹈。

    汪汪,大黄正在离家20米处,朝家狂奔,速度很快,好象被鬼追逐,狗子精。

    村子里面的雨渐渐小了些。

    汪汪汪汪--

    大黄,你去哪儿了,狗子问。

    汪汪

    是不是有去勾引谁家妹子了,狗子问。

    汪汪

    以后不准你出去了。

    汪汪

    ——

    二狗子忘了。狗是不会说人话的。

    蹲下身,爱抚的摸了摸大黄那湿润而又光滑的皮毛。

    大黄你饿了吧,饿了就吃。刚捣的,香着了。二狗子说。他似乎又忘了什么,就像有些人常常会忘记自己正在干什么。

    这会儿大黄开始狼吞虎咽。

    吃慢点,吃慢点,二狗子说。

    雨停了,天际边出现了一道五色的彩虹,像死人投胎转世走的奈何桥,不过好象是富贵人走的,纸钱很多的那种。

    三

    晨曦的太阳升起来了,一束阳光射入了茂密的树林,林地上隐约的出现斑斑点点。一向洁白清新的天空中,不知何时竟弥漫着一团微灰的雾翳。

    “牙牙”村子上空传来一声惨叫。

    第二天,大黄死了。口吐白沫,眼皮上翻。白眼珠,圆圆的,鼓鼓的,像死鱼。

    二狗子很伤心,哭了。又一次悲痛欲绝。

    那天晚上,二狗子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大黄,大黄的鬼魂。

    主人,你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没有,我没有。二狗子说。

    饭菜有毒,有毒,我要你偿命,偿命,偿命。

    偿命,偿命,偿命二狗子醒了,眼神痴呆,脸色苍白。

    狗儿,你怎么了。娘问。

    偿命,偿命,偿命,偿命。二狗子现在满脑都是两个字---偿命。

    二狗子叫吓傻了!

    过了几天。

    神汉来了,二狗子你是不是去鬼谷了。

    二狗子摇了摇头。

    你肯定是去鬼谷了,神汉固执的说道。

    二狗子依然摇了摇头。

    他被招魂了,大头鬼。神汉说。我这儿有一碗符水,太上老君给的还放了些人血,土匪杀的人,(人血是辟邪的)半晌,神汉对大娘说,苍老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平日难以见到的笑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是为弄到了这少见的人血感到高兴?还是为太上老君赐的符水感到自豪?。

    大娘胆战心惊的接过了符水,谢了又谢。而后,又从衣兜里哆哆嗦嗦的摸出一堆银元,递给了神汉。神汉这才离开了。

    狗儿,喝下吧,快喝。放了很多糖,甜的狠,见二狗子不喝大娘只好哄道。

    咕隆,二狗子一股脑儿喝下去了,就像快要死的人急着断气。

    好喝么,二狗子点了点头。

    第二天。人们在一条阴沟里发现了二狗子的尸体,口吐白末,面色苍白,眼神痴呆。好奇的人用手摸了摸,没气了。

    已经死掉了。

    阴气太重,神汉说。

    四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村子里面发大水。汹涌的大水,像头发了春的猛兽,很强悍,很凶猛,吞噬了一切,包括还未来的及发功的神汉。

    五

    2000年的一天,这儿来了一组地质考察队,一共5人,一个个拿着放大镜,锤子,镊子,这儿敲敲那儿碰碰。终于——

    教授,这儿发现了——

    六

    8年以后,一座现代化的新兴城市在这里崛起。这个地方也就是很久以前的鬼谷。不过,这个名字已经很久都没被人提及,也许是不愿意提及,也许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