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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素王同芳怀公主原本要在诸幽待一月左右,无奈小公主被司空差爵伤透了心,还不到半月就闹着要回去。
淮素王差点就当场大发雷霆,但素司空怅归表示偶们诸幽只是不想惹你,可不是惹不起你啊,当然淮素王也深深知道这一点于是乎也没刁难司空差爵,只是非常傲娇滴带着女儿走了。
无奈淮素王才刚刚出宫,几位王爷王妃仍在宫内,司空怅归忽然从户部得到一个非常郁闷的消息——他们弄丢了两万两银子。
“两万两银子?”司空怅归怒不可遏:“你们怎么把守的,被人家在眼皮底下偷走两万两?”
“回皇上”户部尚书跪在地上声音都打颤:“不、不是偷的,是被人骗的。”
“骗的?你们什么脑子,被人在眼皮底下骗走两万两?!”还好意思澄清,是智商问题就更生气了好么!
“皇上息怒!且听臣仔细道来三日前距散衙约一刻钟时,臣的一名手下当班,忽有一小厮进门,面色急切,说几日前来朝的淮素王当晚要在宫外未央楼讲诵经文,请了一些佛学先达大名,所带的经书又极为贵重,因此急需拨一笔两万两的款项,务必于戌时前送至理藩院狄彬手中。臣的手下将此事报告给臣,臣自然怀疑,可此时那小厮却、却”
“却怎样?”
“却呈上一封加急书信,里面是一份丞相亲书的公文,下官曾在丞相手下做事因此对大人的笔迹非常熟悉,下官仔细看那公文,语气、字迹、落款与大人毫无二致,连印都有,顿时犹豫起来,正当臣犹豫时,忽又收到一封飞鸽传书催办此事,官员间若有急办之事无法及时秉明,多以传鸽之法催办,信内用词考究格式严谨,臣便越发确信。当时若要戌时前送到必须即刻出发,臣恐耽误驭外,当下没有多思索,连忙按照要求准备好两万两银票,送去了理藩院。”
“还有要求?”
户部官员连连叩首:“说、说是因数目不小,为防坊间流言蜚语,一律要小额的旧票。”
司空怅归两眼一黑:“两万两银子全部换成小额旧票,你们就不嫌累?!”
那官员跪在地上颤声道:“下官和两个手下一起,装、装了整整三麻袋,直到今日账目上簿,将公文原件呈给丞相大人,这才发现”
司空怅归气得头痛,真想马上把人拖出去斩了,他揉了揉眉心,虽还有诸多疑点,看着这些蠢货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随即传刑部立刻彻查。
“几天能找回来?”
刑部官员作了个揖如实禀报:“回皇上,臣保守估计,破案至少需要十日,至于银两是否能够追回,就”
“十天?银两能追回来就有鬼了!”司空怅归勃然大怒,刑部户部的官员吓得跪了一地。
“皇兄你别生这么大气啊,两万两是多了点,可以慢慢追嘛。”
“十四弟啊,你”司空怅归更头痛了,拉司空差爵到一边低声道:“你以为两万两少?国库里一共才多少银两你知不知道?”
司空怅归:
“三天如何?”
“皇上,三天无论如何也”
司空怅归这个郁闷啊,恰好余光扫到言逡月,弟妹以前可是混过刑部,顿时摆摆手:“朕派凉王妃帮你们。”
言逡月:()
“弟妹,朕命你协助刑部,三日之内破案。”
“是。”
“皇兄”司空差爵附在司空怅归耳边:“你不准坑逡月。”
“你赔朕两万两银子?”
“我赔就我赔。”
“那你就等着带你家爱妃喝西北风去吧。”
“三日前的账为何今日才上簿?”司空差爵正据理力争不让他家爱妃蹚这趟浑水呢,没想到都点检大人已经开始盘问起细节。
“回王妃,户部每隔半月封衙两日,期间的账目要等两日后应卯才入账,因恐造假,所以封衙期间账簿全部入库上锁,是铁打的规矩。三日前那人来时距散衙仅一刻钟,次日便恰好要封衙,臣等将银两送去理藩院后早已过了时间,也就无法入账。”
“大人去送银票的时候看见那人了?”
“回王妃,看见了,只是天色略暗,看得不甚清楚。”
言逡月点点头“同我去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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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有进展吗?”言逡月从刑部回来就直奔书房,司空差爵忍到晚上才敢去找她,一进去便发现他家爱妃掌着灯,正愁眉不展地研究那两封信笺。
见他过来,言逡月稍稍抬眼:
“我今天去找丞相大人写了相同的一封信,对比之后发现笔迹的确是极为类似,放在一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这个人或者这伙人能够摸清户部封衙的时间,模仿丞相的笔迹、遣词甚至是用印的习惯,知悉官员间利用飞鸽传急信,应当是心思缜密、心细如发,的确不好找。”
“按你这个意思,是朝廷的人?”
“是。”
“户部的大人不是画了画像吗?应该很好找啊。”
言逡月轻笑:“那日天色已晚,大人印象模糊,描述出的画像与人物是否吻合这点先不说,朝廷内部可不只有官员,只要可进出六部和丞相府甚至是皇宫,即便是家丁、车夫、宫人,也不无可能,何况他是否尚在都城还不可知,单说六部内官员,一位一位查起来,也颇为麻烦。而且皇上想要的是那笔银两,如果他们在这段时间内销赃就麻烦了。”
小王爷皱着眉头:“不如我赔皇兄两万两吧?”
“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皇兄就给你三天,爱妃你岂不是这三天一直这么闷闷不乐地待在这里?还没空搭理我。两万两换你高高兴兴地多陪我三天,我觉得很值啊。”
言逡月无了个奈,捏捏他的脸:“没出息。”
“又说我没出息。”小王爷噘噘嘴,马上又笑呵呵地捧脸:“那本王在这陪着你吧。”
“随你。”
言逡月仔细观察那封信,总觉得哪里不对。
“纸”
“嗯?”
她摸摸那封公文所用的纸,对比凉王府的纸,格纹微微偏细,纸质稍厚,是错觉吗?
“差爵,你摸一下这两张纸,有没有什么区别?”
司空差爵尴尬地笑笑,好像没有吧。
“有,一定有。”
凉王府的纸虽然纸质极佳,却是市面上通用的名贵纸,这封信的用纸,从质地、成色、厚度、格纹、尺寸几个方面来看,虽仅有些微不同,但显然不是通用纸。
“走吧,去睡吧。”
“啊?”这就睡了?
“有些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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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在民间流通过的纸?”第二天一大早,言逡月就直接跑去了刑部。
“应该是六部内使用的纸,下官立刻去查。”
“画像呢,贴了吗?”
“贴是贴了,不过”那名刑部官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帮助破了很多其他案件。”
言逡月也笑笑,看来这画像是一点用都没有。
经过一番比较,可以确定是六部下辖的许多小型机构都会用到的纸,可即便又筛选出一些信息,找起来仍是十分困难。
第二日傍晚,小王爷又来书房看他家爱妃,呃,怎么蔫蔫的:“逡月”
言逡月直起身子,语气有些疲累:“王爷。”
“查不出来就别查了。”
言逡月无力地盯着司空差爵。
“啊啊,爱妃,我不是怀疑你,你最聪明了!”小王爷不禁感叹,这、这爱妃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当然他倒是很愿意哄就是了。
言逡月目光复又回到公文上,她通读一遍:“王爷,你觉得这个票字有没有哪里奇怪?”
又问本王?司空差爵看了好一会儿,茫然地问:“哪里奇怪?”
“撇这一笔旁边,有一个很小的点。”很像是一个即将落笔,却及时停下的笔锋。
“这个是不小心点到的墨水吧。”
言逡月本也是这样以为,只是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很相似的写法,她仔细思忖,忽然起身。
“你去哪儿?”
“思逸庄。”
“本、本王和你一起去。”
思逸庄是司空差爵在郊外买的山庄,言逡月起初刚刚嫁来诸幽的时候,总是借口查账来这里躲着司空差爵。
“王爷王妃怎么来了?”
“苏姐姐,你知道有什么人会在‘票’字的一撇上添个点吗?”
“不太清楚。”苏大姐摇摇头。
“麻烦您把逸庄这三年的账簿都拿来我看。”
司空差爵当然知道言逡月不可能这时候特地跑来查账,他想起刚才那个“票”字,问道:“要找有没有那样的字?”
“嗯。”姓苏的大姐带了几个下人调出三年内的账本交给言逡月:“王妃。”
言逡月翻了将近一个时辰,竟然在某一个月的账目中发现了三个撇上带着小捺的“票”字。
“这个月的账是谁做的?”
“回王妃,两年前您还没嫁过来,当时账房先生回乡探亲,请过一个月的临时账房。”
“还能找到那个人吗?”
苏大姐点点头:“我知道他在这附近的某家钱庄管账,我带您和王爷去找。”
“麻烦您了。”
苏大姐带着两人去找那位账房,言逡月开门见山:“请问这个‘票’字这样写,是什么特殊的方法吗?”
那账房抬眼一看:“回王妃,小的以前在度支部帮忙记账,那是度支部从前记账常用的写法,上了一点年纪的人偶尔会这样记,现在很少了。”
“度支部”言逡月有些无奈地看了司空差爵一眼:“户部自己的人,那尚书竟也认不得。”
“咱们凉王府的人爱妃你要是不注意,也不一定能认得,很正常的”
“嗯。”“现在去干嘛?”
“去请旨要搜查令。”言逡月脚下飞快,就差没用轻功了。
“两万两银票能追回来了?”司空差爵气喘吁吁地跟着。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