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陈毓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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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唱歌。

    这项认知令赛难得心跳加遽,他的孙女儿一天比一天出落得更美,每天都快乐得像只小云雀,似乎有某些他不知道的魔法发生在她身上了。

    望着她自得其乐的身影,他湿了眼眶。如果有人肯像他一样疼惜她,即使他一个人孤独终老也无所谓。

    他的设想未能如愿地获得曲终,因为极其扰人的拼装吉普车和拔掉消音器的机车三五成群、肆无忌惮地驶进野生保育基金会的大门。

    他移动了一下老花眼,白眉纠结起来,又是这群无法无天的人,极度的厌烦从他心中涌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摆明来找碴的人也不客气,四下随手破坏东西,耀武扬威地洒泼至门口。

    “不可以碰爷爷。”赛若襄并不躲,她挡在赛难得身前。

    “走开!”肉掌一挥,她马上吃灰尘去。

    “你们不可以。”即使疼痛难忍,她仍不气馁地爬起来。

    来人用尖马靴往她小肮一踢,赛若襄脸色铁青地卧倒。

    “小襄。”赛难得手无寸铁,但心中的激愤却是澎湃汹涌。“你们只会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头,废话少说,把土地所有权状交出来,老子不想再陪你玩游戏,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他阴阴一笑。“我就不客气了。”

    “这块地绝不可能给人,你趁早死心。”赛难得的原则发挥得淋漓尽致。

    “精彩啊老头!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们的棒子硬。”他一挥手,乌鸦鸦的人群马上四下散去,他们用手中的武器大肆破坏。

    赛难得忍住想杀人的冲动,任着无法五天的恶人捣尽他辛苦多年所建立的一切,只要他不交出土地权状,他们也奈何不了他。

    一声破空的枪鸣喝阻了一切的破坏。

    安东尼潇洒适意地吹走枪口的烟硝,睥睨着众人。

    短短的错愕后,有人发出了讪笑。“什么玩艺,不过是一支破铜烂铁,兄弟们,让这小兄弟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吉普车的帆布一掀,捷克冲锋枪和乌兹很称头地躺在后车座。

    安东尼无趣地把枪交给鹰眼。“他们是你的了。”

    “跟我没关系啊!”鹰眼冤枉地叫,他不过是来凑热闹的,干架?他几百年不做了。

    “你不是挺留恋‘保姆’的职位?既然占着缺,就甭想做闲人。”安东尼笔直地往赛若襄走去。

    一双铁臂将半昏迷的她纳入怀中,若襄眼帘微掀,唇微动。“阿东”

    他拭去她嘴角的灰尘,擦伤马上从蒙尘的肌肤中浮现。“痛。”她的脸已经肿得半天高。

    戾气染上他半垂的绿眸,安东尼十全十美的唇泛起可怖的笑容。“别怕,我会替你讨回这笔帐的。”

    她安全地栖进他宽阔的臂弯,惧意随着他沁入的温暖逐渐褪去。

    赛难得把一切全收进眼底,此次的震撼远比方才更剧。

    如果那俊俏绝伦的男子是他想像中的人,那么他孙女的所有行为都有了绝佳的解释,他压根儿没想到呵护她的会是这样精采绝艳的男人,那举世无匹的容貌和传说中的阿优厄耶的前任岛主一模一样。

    他老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令他忧心的就只有赛若襄,她太柔弱,只有拥抱强劲羽翼的男人才能呵护她。

    安东尼冷冷地观察着紊乱的场面,忽而凑在赛若襄的耳畔低语。

    “我来时看见树林后有一窝蜂窝,你可以统统把它们带出来吗?”他要速战速决。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安东尼想做什么,却无保留地点头。“若襄如果请他们吃花蜜,它们一定会来的。”

    安东尼放开她。“要快哦!”“好。”

    他转向赛难得。“等一下请进屋里去,关上所有的门窗。”

    “好。”他的话有着庞大的决断力,赛难得不问理由地信任他。

    不消一会儿,赛若襄气喘地跑回来。“好了。”

    安东尼不发一语地将她往赛难得手中一塞,沉声道:“进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赛难得配合度奇佳地躲进屋里。

    一切料理妥当后,起初是几只大胡蜂飞来,然后是成群,再下来,漫天盖地的黑影笼罩住便场所有的事物,天空半暗,有人抱头鼠窜,有人就地打滚、惨叫哀嚎诅咒声不绝于耳。

    “这是怎么回事?”鹰眼直矢般地冲到安东尼面前。

    “我们也进去吧!”

    眨眼间,两个武功不相上下的高手前后飘进半掩的门内。

    趴在窗口的赛若襄马上跑到安东尼身边。“阿东,若襄做得好不好?”

    “很好。”安东尼微笑,当作赞许。

    “但是,外面的坏人全都倒在地上,他们会怎样?”她颤声道。

    “他们不会有事,我只是要他们休息一下。”他漫言。

    鹰眼撇嘴。“我能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浅醉的笑意跃上安东尼的唇。“大胡蜂的针含有一种叫‘曼德拉’的剧毒,被刺中,人的神经会呈短暂性麻痹,但对生命并不具威胁。”

    “你不信任我有摆平那些人的能力?”鹰眼不是很能接受他的说词。

    安东尼摇摇头。“体力应该留下来做更有用的工作,一味用来对敌是一种浪费。”

    一味以暴力求胜是次等计策,运用智慧才能做更好的事。

    鹰眼一点即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扒着头发。“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差点都死在沙滩上了。”

    “鹰眼先生客气了。”

    “可是”他鹰眼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刚才那一群不计其数的蜂群对安东尼难道毫无影响?

    安东尼笑笑。“我?我的抵抗力不过比他们强了那么一些些。”

    鹰眼不是很懂,他将眼光投向赛若襄和赛难得,两人也是一脸迷惘。

    “那这些人要怎么办才好?”

    “不碍事,交给他们处理就可以了。”安东尼极力挥去眼前飘来的昏茫。

    那些问题儿童比他预估的时间来迟了。

    他知道他们找得到他,赤色总部的中央资讯库联线着世界性能第一的nasa军事侦察卫星,利用反雷达的侦测系统要查明他的落脚处易如反掌。

    “他们?”没人听懂他话中的语意。

    “喏”在安东尼逐渐阕黑的视野中,隐约可见平空而降的螺旋桨卷起狂风漫沙

    “小朋友,你让我们过去好吗?等一下叔叔保证会给你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国师蹲下硕长的身躯,委婉地跟着禁止他们越雷池一步的赛若襄斡旋。

    之前锻羽的自家兄弟们全抱胸等着好戏上场,因为包括牧师在内的四人已被打了回票,眼下只剩正使出浑身解数、用收买作手段的国师和置身事外的诗人没被拒绝。

    一一被判出局的问题军团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国师的交涉结果,在一片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国师果不其然绿

    着脸站起来,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

    没有人能抗拒他的魅力,尤其是女人,没料到这小女孩甩也不用,呜全军覆没。

    “这小表软硬不吃,真过份!还有,咱们干么对她客气,她又算哪根葱?”雷神因为这趟飞行而被迫和老婆韩冰晶分隔两地,脾气一直停留在阴阵雨的情况里,只见他横眉竖眼、不受规范的火爆浪子脾气四处溅溢。

    他就是看她这孩子不顺眼。“我警告你,再不让本大爷进去,我就踹破这扇门。”

    赛若襄迎视他冒火的眼,抿紧薄薄的唇,用最直接的摇头否定。

    啊!她居然连句话都懒得给,世界反了!雷神正要冲过去,但闻冷冷的声音从那堵门后沁了出来。

    “我要是你,就不会轻举妄动。”安东尼安然完好地站在门内。

    “阿东!”赛若襄如获救星般地扑将过去,脸上灿烂的笑容令其他人几乎看傻了眼。

    怎会差那么多!

    “没事了。”他轻揉她的发,由她不安的眼瞳,他明白她为他承受了多少惊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他伸臂将她揽进胸膛,瞬即感受到她浑身僵硬的冰凉。

    老天!她居然为了捍卫他,独自面对令人胆战心惊的超强赤蛇精英,她小小的身子里究竟流着怎样不凡的血液?

    那一向疏离淡漠得不像人的安东尼居然用回春般的口吻对一个小表冉冉诉说,包括银翼在内的人全惊愕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们龙头老大的滞留和迟迟不归全有了最佳的理由但,小表浑身没半点女人味不说,又有那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似乎和正常人有那么段距离,她是怎么掳获他的心的?

    爱情没啥道理,在他们龙头老大身上得到最充分的印证了。

    “他们”她水灵灵的大眼眨了眨。

    “是我的朋友跟工作夥伴。”安东尼的眼自始至终都固定在赛若襄的身上。

    “朋友。我懂,就像若襄和阿东一样。”她慢慢咀嚼朋友的意义。

    “算是吧!”要让她了解恋人和朋友的不同点,他可能还得加把劲。

    “那阿东被大胡蜂咬痛的地方好了吗?”她伸展胳臂,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和肩。

    惊逃诏地的抽气声猛地从问题军团的口中喷出。

    遑论亲近如保镖的银翼没能接近安东尼的一根小指头,就连靠近他一公尺的距离次数也少之又少。

    安东尼的洁癖和疏离感其来有自,而他居然容许一个小女子对他动手动脚,看来,天要下红雨了。

    安东尼给他们责难的一眼,然后觎向雷神。“以后不许对她大呼小叫,尤其她胆子小,千万不准吓到她。”

    “不许”、“不准”全是极端的命令句,一群罗汉脚如坠五里雾中,只有“经验丰富”的雷神揣出安东尼命令句里的严苛真意。

    “我知道了。”最是叛逆火爆的雷神反倒最先承诺。

    能有人降伏他们这未老先衰、没半点年轻人样的龙头老大应该是赤色响尾蛇组织里的大事,就算没普天同庆一番,也该来杯多尔多所酿的chateau葡萄酒以为庆祝。

    爱情路上有伴同行,好不快意!雷神独自暗爽,只差没得内伤。

    至于其他人,主子有令,谁敢不从?

    “阿东的光圈变暗了,若襄不喜欢。”她观察着安东尼每个微妙的表情,也感觉出安东尼的情绪变化。

    没人听得懂她的话,即使博学如国师者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但,安东尼懂。“他们刚刚骇着你,我帮你出气。”

    “不好。”虽然她仍躲避大夥儿热烈新奇的注视,却也恩怨分明。“‘阿莽’没对他们吼叫,所以他们应该是好人。”

    动物拥有先天的识人能力,对动物特别有亲和力的赛若襄更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人心善恶。

    “既然这样,你帮我去泡壶茶来招待他们,好吗?”他不着痕迹地支开她。

    他有事和这些精英们商量,而他们的世界对赛若襄来说太艰辛难明。

    “好,若襄泡好喝的水果茶。”模糊地,她也知道这群天降神兵对安东尼似有某种特定意义,既然她身为他的“朋友”就应该表现一些优点来让大家认同她,因为,她很乐意地去执行她的任务。

    赛若襄玲珑的身影甫消失,漾在安东尼眉尖的“正常”感情也为之冻结,回过头来面对问题军团的又是那表情木讷的天才少年当家了。

    他翩翩落坐。“你们谁负责把那些人送回去?”说他无情也好、埋怨他冷淡也罢,总而言之,若襄一不在,他又恢复薄凉的个性,直接切人正题。

    问题军团太了解他的个性了,没人会抱怨什么,再说方才那打破脑袋瓜也想不到的场面已让他们大饱眼福,而这趟行程也值回票价了,他们个个收起嘻皮笑脸,表情专注起来。

    “是属下。”银翼挺身而出。

    “给他一次下马威,量他没胆子再来挑衅了。”

    银翼对安东尼敏锐犀利的感应力佩服之至。“他要亲自来拜访你。”

    安东尼纹风不动,十指交握,停顿了好一下,才说道:“我想听听你对他的评语。”

    “高贵、优雅、标准的绅士。”银翼不愧是安东尼的心腹,他了解自己的主子不爱长篇大论,以最简洁的字眼带出对手的形象轮廓。

    “哦?”这倒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那么我要你记下的资料呢?”据他这些天来的观察,赖瑞在这岛上是呼风唤雨的土皇帝,无人敢轻易持其须毛,安东尼明白保育基金会将会承受更多的压力。

    他既然揽下赛若襄,基金会就变成他责无旁贷的责任。

    银翼将一台手提电脑打开,放进光碟,萤幕上便出现了有关赖瑞的一切资料。

    “喷喷喷!以贩卖稀有野生动物为大宗,走私违禁品、勾结军火商,仲介土著少女卖春哇!这家伙根本是人面兽心嘛!”快手喷喷称奇。

    “这家伙太贪心了,什么黑心钱都想赚。”牧师插嘴。

    赤色响尾蛇组织表面虽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幕后操纵者,难免与黑白两道有所交易,但邪亦有邪道,有可为,有不可为,和只向钱看齐乱搞一通的灰色地带人物绝不相同。

    赖瑞不计其数的“无所不为”惹恼了这群率性而为的赤蛇精英。

    大家同声讨伐。

    安东尼嘴角掠过嗜血的笑容。

    “我去会他。”

    “不可以。”大家异口同声!要让赤蛇组织的龙头只身涉险还不如砍了他们。

    “你们不会闲着的。”安东尼摩挲着耳垂上的金环。“接下来,你们会发现这是一趟有趣又多采多姿的旅行。”

    众人鸦雀无声,血液中蠢蠢欲动的细胞已经开始沸腾。

    “查出他禁制品货源,国师,这项任务是你的了。”

    “没问题。”

    “雷神,调出全球国防武器制造商的清单。”

    “知道。”

    “另外,切断他所有非法生意的货源和清除隶属赖瑞的明、暗桩,这事就委托快手、牧师。”

    “得令。”

    安东尼以雷霆之姿谈笑自如地调兵遣将,顷刻间,

    屋里只剩银翼和幽灵也似的诗人。

    “少爷,我呢?”银翼自动请缨。

    “你刚出任务回来,不准备休息?”只要一提及任务,这些集世界之最的精英们宛如久旱逢甘霖,个个跃跃欲试,可换另一个角度看,或许他们太平日子过腻,闲慌了。

    “我又不是老头!”他有些不满。

    “既然如此,你预留的暗棋不需我点破,嗯?”

    “暗棋”鹰眼是也。

    银翼会心一笑。“我晓得了,他不需您操心的。”

    “我说过,他是你的。”换言之,真要操心的人也不会是安东尼。

    银翼离去,惜言若金的诗人漫步过来,他闪着略带孤愁的褐眼。“为什么不派任务给我?”毕竟他也是组织的一员。

    “谁说你没有?好久不见你一面,不给你一项难上加难的任务,怎么抵销之前你来不及参与的份?”安东尼闪烁着属于半大小孩的俏皮笑容。

    “说吧!”诗人也难脑粕贵被逗笑了,虽然他的笑依然生涩,却是稀罕的了。

    安东尼由浅碧转墨绿的瞳孔拂过智慧的涟漪。“冻结赖瑞在瑞士联合银行的资金出入,这项工作非你不可喔!”

    众所周知,瑞士联合银行对金融往来人物保护之周全,已到滴水不漏的地步。

    这确确实实是项艰辛的任务。

    诗人仅是露出深邃的浅笑。“弄妥了,我会托人告诉你。”

    “谢谢。”

    “自家兄弟,这么说见外了,”他若有所思的。“不过,这样的你有人味多了。”

    安东尼耸肩。人味?难不成以前的他这么不讨喜?不过,谁管他呢,一群碍手碍脚的麻烦精全清光之后,现在,若襄只属他一个人了。

    “咦,怎么大家都变不见了?”端着芳香扑鼻的水果茶的赛若襄走了出来。

    安东尼卸除龙头的身份,又恢复单纯“阿东”的身份,很自然接过着实不轻的茶盘,绿眸藏着一丝调皮。

    “等我们泡完茶,他们就回来了。”

    赤色响尾蛇组织成员联手在一夕之间挑掉赖瑞士王国的消息迅速传遍全世界。

    镑国自清纪律组织,有涉与无涉的政要贵人,如蝼蚁般的政版、财经、金融记者在第一时间里蜂拥也似的聚集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岛。

    记者以无孔不入的飞天钻地之能打听出安东尼的落脚处,而后成群结党地开着旅行车和一切采访设备驻扎在阿优厄耶园的空地上。

    传闻意大利赤色响尾蛇组织的掌控者,俊美如太阳神阿波罗,小小年纪既是旧拜占庭皇室继承人,又是权役意大利半岛政商经济的黑手,更加上从没有媒体能访问到他而形成的致命吸引力,使得远近、大小电视台、传播机构都希望能得到他的独家报导起码,分杯羹也好。

    “这些人吃饱撑着没事干哪!”快手已在屋里闷了半天,心情大坏。

    若是在意大利总部,门禁森严,遑论媒体不敢越雷池一步,就算国家政要要求见面都还必须经过事先筛选,如今天掉下来这么大条的炒作人物,谁敢不全力以赴呢?

    雷神乱没形象地挖鼻孔。“我才想宰了他们。”天知道他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没见到韩冰晶了。

    “稍安毋躁!”到哪里永远都沉得住气的国师和牧师臭味相投,不知从哪找来一盘西洋棋,安如泰山地捉对厮杀起来,管他身外多少扰攘红尘。

    “诗人那个幽灵人口呢?”终于有人想起他。

    “他要回来就当成捡到,不见了,就算丢掉,反正没人捉得住他的行踪。”他是组织里最另类的人种,向来独断独行,一点团队精神也没有,众人早已见惯他的德性。

    安东尼看不出特殊表情的眼正放在专心和“阿莽”玩耍的赛若襄身上。

    就在胶着的空气时间中,一个气质高雅、全身精雕玉琢、古典灵筠般的美女和看似保镖的人突破重围走了进来。

    大批记者和镁光灯也乘机涌进来。

    安东尼下意识将赛若襄拢到身后,挡住直逼而来的灼热光线。

    骤变连迭,不愧素性受过良好训练的洗练干员,银翼首当以矫若游龙的速度守候安东尼及赛若襄,另外的成员也不落痕迹地以螺旋状层层叠叠阻挡外人人侵。

    “公主、公主,请问你是专程来见心上人的吗?”记者分秒必争,毫无废话地切人重点。

    凯撒奥斯汀巽紫公主以美貌和能力强悍见长于诸媒体,她属古罗马(又称拜占庭)帝国最后一支拥有皇室纯正血统的后裔,代代都是贵族皇室亲戚的她不同于现代的破落贵族,凯撒奥古斯都家族每代都具有极强的商贸眼光,累积的财富几可跟掌控南意大利半岛的赤色响尾蛇组织分庭抗礼。

    安东尼贵为旧东罗马帝国继承人,虽是养子身份却必须遵照古礼跟皇室或有贵族血统的人结婚,于是奥斯汀巽紫就明正言顺登上后座。

    这则传言流于意大利市井已经多年,如今当事人都已成年,耸动性自然日亦加高,更难得记者老爷们能逮到两个人民心目中的神秘偶像,当然不会错失、放过探访的大好机会。

    安东尼被保护在中心点,记者在可望不可及之余,只得拚命揿按快门,一时灯光闪烁,炫得比烈日更甚。

    凯撒奥斯汀巽紫全身雍容不华,典雅清灵的打扮,不流于浮斌娇奢的大气度赢得了许多赞美的眼光,她古典的容貌保存了拜占庭人的皙白和大腿,长而卷的睫毛浓密得有如两把刷子,挺直多肉的鼻梁和丰满性感的双唇,比埃及艳后克丽欧派翠拉更加艳冠绝伦。

    仆从帮她排开众人,走近安东尼身旁。

    赤蛇全员自是见过这位闻名意大利的美女,放行是必然的。

    “东尼,”上帝是偏心的,塑造这样一个超级大美人也不忘给她一副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我不明白你怎么在外头逗留了那么久的时间,是什么样的意外绊住你呢?”

    被香风袭袭的美人一嗲,即使不吓得全身无力,恁谁也舍不得多给她一些委屈受。

    但安东尼眼神疏离遥远,眼皮半合,对她不睬不理,仿佛是只遗落人间的天使。

    他以安静漠视旁人的存在。

    这样冰凉淡漠的安东尼,奥斯汀巽紫可没看过,她印象中的他虽不亲切,却也长年笑容可掬。

    然后,她睨见由安东尼身后探出半颗头的赛若襄。

    巽紫公主鲜嫩如花蕊的玉脸上扬起稍纵即逝的惊讶,可不愧是阅人多矣,水汪汪的眼珠一转,笑容便更加盛大华丽。“嗨!你好。”

    赛若襄迅速把头缩回去,在巽紫错愕不已之时复又伸出来。“我是若襄。”

    她笨拙的打招呼方式引来许多讪笑声。

    巽紫揉和着锐利和美丽的目光瞧见赛若襄的手正紧紧扣住安东尼的腰,这项发现令她全身不舒服起来。

    一向被视为有洁癖的安东尼竟允许这一眼看起来就是自闭儿的小表碰触他,而她,拥有纤纤兰花指的公主却连他一块衣襟还都没碰过,这天理何在?

    她不是一般被醋意冲昏头就犯下滔天大错的庸脂俗粉,这样不起眼的低等人也绝不会是她的对手,她连正视都懒得施舍。

    “阿东!她也是天使吗?”赛若襄轻扯了下安东尼的衣服。

    安东尼迅速回头,他谨慎、视若珍宝地微俯向她,口气出奇地温柔。“为什么这样问我?”

    赛若襄出乎意外,很快开口。“因为若襄看不见他们的光圈。”

    安东尼旁若无人地凝视她认真的眼睛。“我也没有光圈。”

    “不,阿东有,若襄看得见。”关于这点,她很坚持。

    对于她一径把他当成天使的惯用语,安东尼早就习惯了,因为他明白,她口中的“天使”并不是形容他出色的外表,她指的是“心。”

    她看似无知的眼总能清楚地看透他的内心、他的喜怒和邪恶。

    他们的笑语如珠令一千对安东尼和奥斯汀巽紫这对天生佳偶抱持高度期望的记者嗅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在眼见安东尼冷落未婚妻、小心对待赛若襄的态度后,大家都明白,这则看似完美的童话故事可能要另生枝节了。

    这是值得大肆渲染的事,再说,他们抵达之前就已经将赛氏家族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一个自闭儿有可能飞上枝头作风凰吗?他们异常期待。

    在这些人中,奥斯汀巽紫受到空前未有的打击与震撼。

    那亲切如邻家大哥哥的人真是素来厌恶人群、作风乖戾的安东尼艾曼狄帕玛,意大利的圣堂教父吗?

    “我确定我刚才的想法大错特错了。”她喃喃自语。

    “公主?”她随身仆从难得见到如此丧气的公主,口气亦充满不确定。

    奥斯汀巽紫出身不凡,才失神那么一下,马上晓得自己失态了。

    她出身宫廷,自小就接受母仪天下的教导,她怎能在这小小场合失了风度?嘴角含笑,她莲步轻移,以轻细柔缓却清脆纯正的?坝镅拾捕帷?br>

    “莫非,她就是你在这里逗留不去的意外理由?”

    “不错。”安东尼也不逃避,干脆得令人吃惊。

    所有人一阵哗然,大家争相交头接耳,这铁是轰动全世界的头条新闻,手脚快的记者马上架起摄影机准备来个实况转播。

    不过,他们没人能得逞,赤蛇组织成员旋即以非常速度、非常手段扣押了他们的生财工具。

    即使不为他们的主子设想,也要考虑自己嘛,毕竟他们也是意大利媒体最感兴趣的采访对象,曝了光,以后的生活怎么过?

    对私生活和隐私权他们有一定程度的执着,有志一同的是谁也不想在聚光灯下显相。

    他们的生活某部分已够刺激了,不需要靠媒体多添花絮。

    “银翼,请各家记者先生小姐回去,今天的采访结束了。”安东尼终于下了逐客令。

    “艾曼狄帕玛先生,我是纽约衷漂的特约记者,我们查得很清楚,你身边这位赛小姐是个,呃,自闭儿,您跟她是什么关系。”什么关键消息都没取得就被撵走,这对出版社无法交代,情急之下,为了新闻豁出去了。

    “她跟你无关。”安东尼灰下眼,笑容遭敛。

    “艾”

    安东尼没给他再次发问的机会,他厌烦地挥手,那个纽约衷漂记者马上被“礼貌”地请了出去。

    一群欺善怕恶的无冕王!安东尼相信这么尖锐伤人的话绝对没人敢当着奥斯汀巽紫的面前发问,他们看轻赛若襄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这种事,他绝不允许再犯,因此,杀一儆百是该有的手段。

    “国师,宣布吧!”他对这些人的耐性已经用尽,其余的,他知道国师会帮他善后。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毫不避讳地拥着赛若襄消失了。

    “咳各位,”国师本身就是一颗发亮的星星,一出声,马上挽回了记者大人们失望的眼光。“还有五个小时这座岛就将变成艾曼狄帕玛先生的私人岛屿,时限过后如果被发现未受邀请而仍在本岛逗留者,很抱歉”他作势往颈子一划,然后不卑不亢地颔首。“请慢走,不送了。”

    宣布结束,赤蛇精英鱼贯地进入室内的另间起居室,留下败北的记者和被冷落的奥斯汀巽紫公主。

    单细胞毓华

    韩雅筑

    原以为自己是单细胞动物,脑袋瓜子向来是直线来直线去没得拐弯,没想到有人比姑娘更“单纯”真是寥堪安慰。

    第一次结识到毓华的作品,是在温柔贝勒靓刺客一书,她大姐开宗明义就写:“嗨!我是斐叶色。”

    咦?好眼熟的名字呀!

    原来是跟韩姑娘同家公司出品的“同僚”基于好奇,再回头去找斐姑娘早期的作品,居然看得我如痴如醉,崇拜得要死,当下决心把她列作偶像,以真心来供奉。

    日子照常过,韩姑娘就跟一般的“忠实读者”没两样,每天痴痴等着陈毓华新书,期间并未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出现。直到某天“x代”又冒出个“陈华”姑娘,挑起姑娘的好奇心,才叫我跟毓华姐结下不解之缘(哈哈!就算你想赖皮甩开韩姑娘,也来不及了。谁叫休要给我私人电话、地址?误入贼船了吧!)。

    陈华的作品,一如陈毓华的,不但让我看得神魂颠倒,也害我疑寞丛生。在久等不到某本书的续集后,脑细胞不大发达的韩姑娘突然决定替天行道,写信去跟“陈华”大姐“催书”;又偏偏姑娘我懒惰成性,觉得写信给“陈华”不如写信给“陈毓华”顺便玩个福尔摩斯游戏,自然而然就把信直接投到“林白”去了。

    请问毓华姐:斐叶色陈毓华,是否也陈华?(希望你不介意我出卖你)。

    结果“据说”不大会对读者设防的毓华姐,过不久就打电话来对我招供了。

    相谈甚欢之下,毓华姐多了一个烦死人、又脸皮极厚、特爱跟她要书珍藏的“忠实”读者,其实是假借忠实之名行要书之实,三不五时地打电话去烦她、吵她。要求她送书给我(我花那么多银两买陈毓华、陈华、斐叶色的作品,她偶尔送我一、两本也不为过是不?)顺道提醒她,没事少出门去玩,要在家里乖乖写书(毓华姐的编辑,快感谢我的鼎力相助吧!)然后我就可以快快乐乐地躺在床上,大啖毓华姐的作品

    再然后,要向毓华姐讨债来了(这是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