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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逢远坐上床沿,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
他没有伸手圈住她,她随时可以退开,但她没有。闭上眼,任他的吻由浅转深,渐渐吮去她呼息。
终于,他抬手,捧住她脸颊,缓下吻。
“宝儿”他低唤,却无语。
“嗯?”她迷蒙地张开眼。
“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她轻道,倾前主动吻他。
不对劲!
殷逢远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望着她脸庞;宝儿没说话,只是动手解着他领间的扣子,打算脱下他的上衣。
“宝儿?”
“嗯?”她心不在焉地漫应。
“你不睡觉?”这太反常了。
“我现在有比睡觉更想做的事。”解完扣子,她抬起脸,嫣然一笑。
那笑,几乎是含着挑逗与娇媚,让殷逢远心一紧。
他从来就不是柳下惠。于是,他没反抗,任她剥下他的外衣。
“你确定?”他抬起她下颔问道,脑里思索着她主动的原因。
“你不行了吗?她偏头,一脸天真地反问。
“回答我的问题。”他抓住她的手,碰触到他那关于“行不行”的部位,以事实回答这个问题;而她,则要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可以想吗?”她像烫着般马上缩回手,微红了脸。
“当然可以,不过这种时候”他故意一顿。“会让我联想到,这是不是你道别前的最后缠绵?”他语气懒洋洋,但眼神却犀利无比,直透进她眼里,不让她隐藏。
他的敏锐,让她脆弱的心一揪,只能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你会担心吗?”她问。
“担心什么?”
“担心我离开你呀。”她表面轻松,其实他的答案,却可以左右她的决定。
“当然不会。”他深深一笑。
“那又何必怀疑那么多,就算是最后的缠绵,对你也没有差别,不是吗?”对她,才是最大的差别。
“宝儿。”他抬起她的脸。“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要你。”她成功地露出笑容,挑逗地在他胸前烙下一个湿漉的唇印。
“宝儿”他不喜欢现在的气氛,但心头却被她难得的主动逗诱而去,轻易弃甲投降。
宝儿压下他,跨坐在他身上,罕见的调皮神情,瞬间攫住他的视线,让他看得痴了。
她缓缓低下头、再低下头,直到鼻尖抵着他的,眼对着眼、唇对着唇,呼息相问,而她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薄唇上,诱惑着他。
终于,他启唇,承接住她的甘美。她的唇很柔、很软,与她一向多刺的个性极不相符,对他有着极度的吸引力。
她半是主动、半是被动,柔嫩芳美的唇时而钻进他唇里,时而后退,顽皮的就是不让他顺利吻住,一而再、再而三,在他终于忍不住压住她颈脊,低吼着狠狠吮住她时,轻笑出声。
这个时候还分心地笑!?殷逢远眼神沉黯,腰身一转,两人瞬间上下异位。
宝儿笑的更开心了,但是笑声马上又被狠狠堵去;他狂烈地摩着她唇办,像是永远也无法餍足:宝儿被他强悍的侵略吻得神魂颠倒,唇舌却仍是与他纠缠着,不管这样吻法会不会让两人都窒息。
终于,殷逢远梢梢餍足。
“谁教你这么吻人的?”他确切知道她没有过别的男人,但那不代表没有别的男人吻过她!
突兀的问题好半晌才打进她昏沉沉的脑海,她眨着眼,神情闪过—丝技黠。
“这很重要吗?”
“他是谁?”他黑着脸。
“你呀!”她丢给他一抹笑。
“我!?”他一怔。
“除了你,我还会让谁碰我?”她抚着他裸露的胸膛,懊恼的神情怱而嗔怨:“你好重。”
殷逢远不觉地配合她翻过身,两人再度异位;她脸上扬起自得的笑容。
“我很好奇,如果男人被女人给强了,会有什么感觉?”她贴着他胸膛,像看着一道美味的大餐。
“宝儿”
她不给他拒绝和思考的机会,解开他的裤头,他连忙按住。
“宝儿!”浓浓的欲潮出现在他眼底,她的主动,虽然对他极具影响力,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但她依然很不对劲。
“嗯?”她软绵绵地哼声,微嗔的小嘴有些不满:“放开我呀!”这样她怎么能继续下去!?
他抓住她小手,瞥了她一眼。
“别闹!”
她哪有闹?
可是他一脸坚决,显然就是不打算让她触碰到“雷池”那好吧,换个方式。
她收回手,一颗颗解开身上的扣子,缓缓褪下身上的棉质睡褛。
火热的感觉再度冲击殷逢远全身的感官,她唇角绽出一抹坏坏的笑、挑眉的神情,勾着他的人,也勾住他的心。
“你在迟疑什么?”她娇柔地问。
他迟疑,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总觉得她太不对劲,但真要说出原因,他却想不出来。
“我的身体,无法吸引你了吗?”她引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前,狂跳失序的心跳,从他的手掌,传到他的心里。
殷逢远忽然明白,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来主动诱惑他呀!
然后,他的手往上栘,摸着她侧脸。
“你再不接手,我就做不下去了。”她的羞恼,听进他耳里,比她主动而大胆的行为,更加挑动他的心。
他缓缓一笑,不再思索她的反常,拉下她、身一转,两人再度异位。
主动这种事,果然还是要经验比较多的人来做比较好。
他很快脱去自己身上的累赘,然后俯下身,腰杆缓缓挺前,入侵她的柔软。
在极致的时候,宝儿刻意别开脸,任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是道别,他真的猜对了。
很奇怪的,有些事不必开口说,他们之间就是心知肚明,说不说,早就不重要,也不必追问到底。
再见。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即使离开他,他还是永远在她心底。不管是不足宿命,她难以言喻的感情,早就全都系在他身上,涓滴不剩。
薰屋的五个姐妹淘终于又聚在一起,她们霸占花语的家因为只有这里有的吃、有的喝。至于楼下咖啡屋的生意,就交给那三个臭皮匠了。
“所以,你就回来了?”听完全部的事,宁净第一个问。
“嗯。”宝儿点头,啜喝她最爱的拿铁。
没住在这里,最可怜的事就是喝不到花语煮的咖啡。所以宝儿一回来,趁着“说故事”的空档,连喝了两杯,这是第三杯了。
“宝儿,你好伟大、又好可怜哦!”花语听完,差点飙泪。
为了小薰的安全,宝儿牺牲自己。最后却发现小薰的安全根本不用她担心,她白白被人占去便宜,呜!
“宝儿”姚瑶一脸担忧。
“又没什么,你们干嘛这种表情?”宝儿笑出来“他也不错啦,至少我没吃太多亏。”
换个角度来想,这辈子有个像殷逢远这样的情人也是不错的。最起码,让她有机会识情,也有机会懂欲。
那天缠绵过后,两人相拥着昏然睡去。直到傍晚,宝儿困倦地睁眼,发现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她周身都被棉被包的密实。
被子里,是一丝不挂的身躯,胸前还有他刻意留下的吻痕,抵死缠绵的结果,就是浑身酸痛。
她拖着长长的被子走到浴室,放好温水在里头泡了一会儿,将自已打理乾净了,才穿好衣服走出来。
然后她发现整栋屋子静悄悄的,他不在吗?
还真是巧。每回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他都“正巧”不在。这不知道该说是他们两个太心有灵犀,还是老天爷故意要“成全”他们的因为他们不适合在一起,所以要离开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
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她没留下只字片语,只是带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仿佛从没存在过。
“可是,你真的想离开他吗?”小薰深思地望着她。
“留或离开,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要不要就可以。”决定权,向来不在她手上。
“咦?我有没有听错?”宁净掏掏耳朵,一脸新奇。“从来不服输、独立自主的宝儿,刚刚真的说了那种没志气的话!?”
“什么没志气!?”宝儿佯怒地推了宁净一把。
“本来就是啊!”宁净振振有词“以你的个性,如果你喜欢他,想留在他身边,绝对没有人阻止得了你;如果你不喜欢他,想走,我不相信那个男人真的留得住你。”
宁净说到重点了。
宝儿到底想留,还是想定?
四双眼睛全都好奇又期盼地望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这种注目,真是让宝儿受宠若惊。
缓缓地,她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们全惊叫。
“不知道。”宝儿一脸无辜,继续喝她的拿铁。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宝儿在想什么。哪有人想不想留在一个男人身边,自己却不知道的呢?
“宝儿,你喜欢他吗?”姚瑶坐到她身边,小小声地问。
“不喜欢。”她笑意深深,却摇摇头。
她不是喜欢他,是爱他。在五年前离开他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很笨地爱上了他。她不肯承认,但心里却是想着他的。
“噢。”姚瑶一脸失望。
可是宁净和小薰却看到了宝儿眼底的深情。
“宝儿,你”宁净吓了一跳。
爱上一个人并不奇怪,可是对方是一个狂妄到不行的男人,宝儿又有着大女人脾气,怎么会
“我决定了。”宝儿突然说了这句,弄得在场四人全部看着她,一脸紧张。
她决定什么?
“瑶瑶,你明天要跟高桥回日本对不对?”宝儿先转向姚瑶。
“对啊。”姚瑶点头。
“那我跟你一起去。招待我去日本玩,高桥应该不会介意吧?”如果他敢介意,她就怂恿姚瑶不要跟他回去。
“呃嗯。”姚瑶只能点头。
再来
“小语,你过不久也要去香港对不对?”
“嗯。”花语点头。
因为霍瑞克定时得回香港处理公事,他当然是把花语带着身边,避免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带坏花语。
“那我到时候去香港找你。”有霍瑞克这个饭店大亨当凯子,她这一趟去香港,绝对可以住到很高级的饭店!
“哦。”花语只能点头。
最后“宁净”宝儿还没说,宁净已经举手阻止。
“放心,二十天后我去美国的时候,你尽管来,齐峻不敢不招待你的。”
“谢谢。”宝儿非常满意。
可以出国连玩一个月,食宿行都不用花自己的钱,真的是太幸福了!看来,那三个臭皮匠也不是真的那么没有用处嘛!
“算我一份。”小薰开口。“宝儿,我跟你一起去,这样他们应该会招待的更甘愿一点。”起码她和宝儿两个人有伴,也就没有落单的电灯泡会去打搅他们三对各自的恩爱时光,这样一来,那三个臭皮匠应该就要感恩了吧!
“也对。”宝儿和小薰对望一眼,交换过有默契的眼神。
他们双双对对,幸好她们两个还有彼此,要不然当别人甜蜜亲爱的时候,她们可就太凄凉了。
她走了。
一进门,不必上楼确认,殷逢远便已经知道,因为屋里的空气,少了属于她的味道。
不想告别,是因为走的毫不眷恋吗?
是他待她不够好、是这栋房子不够舒适、是她不愿留下,还是他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思绪猛然顿住。
不论答案是什么,她都走了。
他提着晚餐上楼,望着空荡荡的房问,他走近床铺,抚着上头还留着余温的棉被
殷逢远莫名地觉得生气。他只是去买晚餐而已,她却走了!?
他直觉不愿意她走,但要她回来的理由又在哪里?如果他想的只是占有她,那么,她早已是他的人了,再来一次相同的条件交换、再来一次离别,意义又在哪里?更何况,现在他已没有筹码要求她留下。如果宝儿想留下,也不会选择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走
走了,也罢!
殷逢远深吸口气,开始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公事与投资上。
年关将至,因为大老板的拚命,让翔殷上下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存着侥幸的心理,混水摸鱼。
表面上看起来,老板致力于管理公司。可是跟随殷逢远已久的程伟,却还是看得出异状。
老板会一个人在办公室,望着窗外望到失神;在出门视察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回过身,没看见任何东西时,又怅然地转回身,
程伟心里明白,老板是在想宝儿小姐。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老板想她,又为什么让她走?
可是老板什么都不说,他这个身为下属的只能关心,没有发言的权利。聿好这个时候,二老板回来了。
叩叩叩。门板被敲了三声,殷逢远回神。
“进来。”
“大哥。”殷逢伦走进门。刚听完程伟很含蓄的转述,身为弟弟的他,当然要来看看情况了。
“你还知道该回来?”见到他,殷逢远只是挑了挑眉,语气似怒非怒。
“我不只回来,还做完公司新接的case的系统分析,交给研发部去设计后,才上来看你的。”
“看我?”殷逢远眉一挑。八成是有人多嘴了吧!
“对呀。”殷逢伦走到大哥的办公桌前方不远的沙发坐下,抬眼仔细了看了他后,才又开口:“大哥,你精神不太好。”
“是吗?”
“我听说官宝儿走了。”殷逢伦小心觑着大哥的反应。
“你可以一次说完,程伟那个多嘴的人还告诉你了些什么。”殷逢远懒懒地开口。
“程伟也是关心大哥。”本来程伟说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做殷逢远的弟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的眼里出现疲惫。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以往殷逢远遇上再难处理的事,他都是从容、满腹把握地面对。绝对不是像现在,出现这种近乎疲惫的神情。
“我知道。”殷逢远淡淡回道。如果不是念着这一点,程伟早被他驱离了因为他身边不留多嘴的人。
“大哥,我直问了,你到底要不要官宝儿?”
“要又如何?不要又如何?”
“大哥,如果你要她,就不要放她走;如果她让你不对劲、让你舍不得,那你更该把她找回来。我不信凭你的能力,会搞不定一个女人。”殷逢伦肯定官宝儿对大哥来说,绝对是不同的。
“她不愿留下,我何必再费心?”
殷逢伦听的想叹气。大哥未免也太ㄍ一ㄥ了吧,居然连一个肯定的答案都不肯说。
“大哥,你确定她真的不愿意留下吗?如果她真的不想留,你就真的这样放她走,不后悔?”殷逢伦摇摇头。“大哥,你一向勇于面对任何挑战,对于想得到的事物,从来不会甘心放弃,怎么对官宝儿,你的坚持就这么一点点?”
“她的事,我自有主张。”殷逢远将椅子转向,不愿再谈。他还没有考虑好,该把宝儿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大哥,你尽管慢慢考虑,不过官宝儿离开台湾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完,殷逢伦才站起来,殷逢远已经迅速转回身。
“宝儿离开台湾!?”他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详细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官宝儿从离开你后,就出国了。至于去了哪里,我想只有薰屋的人才知道了。”他已经很努力提示了,希望大哥会听进去才好。
为了官宝儿的事,小薰怪他知情不报,决定跟他冷战,也跑的不见人影;辛家人也不肯说她到底去了哪里,他现在的情况,其实也不比大哥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