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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轮比起两轮当然有效率多了,但蒲司扬要是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粱千若,他可就错了。
计程车尾随著跑车,来到一幢办公大楼。
这里不正是蒲氏企业吗?
梁干若定定打量著远方的蒲司扬,大感讶异,没想到在如此恶劣的情绪下,他还会来公司上班,她嘴角不禁漾著微笑。她一向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男人最为欣赏,怪不得她会喜欢他
刚刚闪过她脑海的是“喜欢”这两个字吗?她吓了一跳。
可是他们才认识两天而已耶!而且她还让他吻她
女人在这方面往往是细腻而感情用事的,倘若自己毫无意愿,又岂会默默接受?
既然接受了,这是不是表示她
她红著脸,不好意思再往下想,赶紧匆匆下车。
“司扬!”
只差一步即踏入大门的蒲司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转身,果真又看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你!”他眉心紧蹙,难以置信的摇著头。“你有病是不?竟然追到这里!”
为了使自己尽快从烦躁情绪中抽离,好专心面对工作,他这回绝不再心软。
“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你玩死缠烂打的游戏,快走!”
“我哪有死缠烂打?你想太多了啦!”她只好傻笑。“认真工作是应该的,我不会妨碍你,我就在这里等到你忙完,好不好?”
硬赖著不走还不叫死缠烂打!?
“不好。这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待在这里。”
“我发誓绝不会打搅你。”她的笑容开始有点僵。
“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打搅。”他很不给面子的。
“司扬,你”她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你这样真教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当然知道。”蒲司扬冷冷的道。“你不是答应蒲月云要带她回家?”
“在那种情形下我能说不吗?”她极力解释。“我不过是想先敷衍云姨一下”
“用不著敷衍。”他打断她。“你大可这么做。”
“司扬”梁千若以试探性的口吻说道。“其实只要几句话就行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云姨打消离开蒲园的念头。”
“你为什么替她求情?你不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吗?”蒲司扬瞪她一眼。
梁于若皱皱眉,有点不太高兴他这么说她,但在这节骨眼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勉强你了。这样吧,我先试著把云姨留下来,一切等你气消了再说。”
“这跟气消不消有什么关系?你不懂就别多事!”他口气很差。
“对,我是不懂,可我再怎么不懂,也知道你赶云姨走是不对的!”
梁千若语带怒意,她实在没办法硬逼自己心平气和了。
“云姨好歹是你母亲,你怎能像赶仇人似的拚命赶她走?你—时不高兴,可以生气、可以眼不见为净,我也不会强迫你即刻去面对云姨,我会设法先留住云姨,让大家都有充分的时间冷静,这才是解决之道呀!”
“那是你的解决之道,不是我的。”
“难道赶走云姨就是你的解决之道?你有没想过,云姨也是有自尊的,你用这种方式太伤人了。”
他冷不防出手捉住她,猛地拉近。“你就只会替她说话,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她该支持他的!尤其是在这时候,她若不与他同心,就是与他作对!
“我站在道理那一边。”梁千若正视他,丝毫不畏他愤怒的眼神。
“你的道理全是狗屁不通!”
她忍著手臂被他紧捉的痛楚,一字一字道:“你心情不好,你有发脾气的权利,但你要赶走云姨,不准她再踏入蒲园,这一点我无法认同。”
“也就是说,你非跟我作对不可?”他的力道无形中加重。
“我哪里是跟你作对?”她痛得皱起眉头,忍不住叫了出来。“好痛好痛啊”他冷著脸放开她。
梁千若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臂,皮肤上几道清晰的指痕仿佛说明著他的愤怒,她愈看愈恼火。
“你这算什么?拿我出气?”
“是你先惹我的。”
他竟还说得理直气壮!
“只要有错都是别人的错,你永远是对的。蒲司扬,你究竟要顽固到什么时候?”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用一双阴郁的黑眸盯著她。“你想清楚,你到底是要站在我这边?还是蒲月云那边?”
梁千若一愣。
原来他不只说说而已,他当真给她出了道难题!
他不能稍微为她想一想吗?并不是要他做多么大的牺牲,就只是一点点的妥协而已啊!
但是,他为什么要替她设想?她是他什么人?她是他她是他的搞不好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她真想问他当时为何吻她?因为好玩?还是卖弄浪漫?
当这念头一浮现,梁千若更是气得牙痒痒。
“蒲司扬,你不可理喻!”要她做出百依百顺这么没骨气的事,她会唾弃自己一辈子的。“如果你是要我回答一个烂问题,那么你大可收回你所谓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希罕!”
蒲司扬脸色一沉,原已黯淡的黑眸更添严峻。
“既然不希罕,你还赖著做什么?滚!”他拂袖而去。
梁千若一双懊恼的眸子紧紧瞪著他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竟然叫她滚!这算什么嘛!
忽然,她身子一松,整个人急速蹲地。痛!脚好痛呀!强忍多时的痛楚愈渐剧烈,她实在忍不住了。
“咦,是你?”
梁千若的视线循著深色西裤,缓缓向上移是蒲司扬的秘书,那带著讶异的斯文脸孔她并不陌生。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把泪水给挤回去。当街哭泣多丢脸啊。
“你受伤了?”他看见她左腿裹着纱布。“你来找蒲先生的吧?我扶你上楼。”他好心搀扶她。
梁千若一面吃力站起,一面摇头。“谢谢,我不上楼,我要走了。”
“可是你的脚”他扶她到一旁台阶坐著。“不如我去通知蒲先生。”
“不用、下用。”她连忙婉拒。
“没关系,很快的。”他以为她是客气。
“真的不用。”她赶紧拉住这位热心仁兄。“他巴不得我快点走,就算你去通知也是白跑一趟。”
感觉怪怪的,但老板的私事他又怎敢多问?
“小心!”她才站起就一阵踉呛,他反应迅速的由她背后撑住。
“谢谢。”梁千若尴尬的站直。多亏有他相挺,要不她这一屁股跌坐下去,就算不至于“玉臀难保”只怕也“黑青一片”了。
可这只没用的左腿实在气人,稍一使劲疼痛便牵动全身痛感神经,彷佛是为了惩罚主人使用过度,她每走一步,脸色就跟著难看一分。
有人再也看不下去了。“我送你回家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没事,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痛得很难受,我车子就在前面,还是让我送你吧。”他的微笑友善而诚恳。
“那就麻烦你了。”
既然人家一番好意,她也不再推辞了,况且正如他所说的,她确实痛得难受。
为给予她一些助力,他双手扶住她肩膀,却与她保持适当距离,这是礼貌也是尊重。
“请问,你是老板的”他终于忍不住问。
她不知道自己和蒲司扬是什么关系。朋友?好像有点勉强。女朋友?别笑死人了。这么说来,她们还真是什么关系都扯不上。哼!扯不上最好!扯上关系只有被他气死的份!
“我跟蒲司扬一点也不熟。”她哼了一声。“我是他母亲的邻居。”
“就就这样?”他一脸狐疑。
“没错,就这样。”她无比肯定的点头。
“我姓李,李大伟,你呢?”他忽然以一种颇为振奋的声音自我介绍。
“我叫梁千若。”不懂他在乐什么,她愣愣地回答。
不过送她一程,有需要谨慎其事到自我介绍吗?
。。
赵雯拖着一只行李箱从房里出来,门铃声正巧响起。
“你”才开门她即愣住,一脸困惑望着不良于行的梁千若。“你该不是气得跟你妹打了起来吧?”
“你当我有暴力倾向啊。”梁千若迫不及待地投进沙发,将整条左腿举到茶几上。呼,这姿势舒服多了。“谢天谢地,还好你在家,要不我可进不了门。”
“再晚一步就不在了,算你走运。”她指指行李。“去东南亚,十天后回来。”
李雯在旅行社担任劣谟,出国是家常便饭。
她俩是大学时期的同窗兼室友,直至今日仍有着很好的情谊。
“可能是老天觉得我已经够衰了,不忍心再让我有家归不得吧。”梁千若苦着脸叹了一口长气。
“说真的,怎么弄成这样?严不严重?”赵雯整大好奇的眼睛,猛盯着她放在茶几上的“瘸腿。”
“也不是很严重啦。”梁千若摇摇头。“别乱跑乱跳应该会好的快一点。”
“你不是明天开始上班吗?要不要再请假?”
“休完年假再接着请假,不被经理念死才怪。”梁千若摇摇头。“大不了这几天上班改搭计程车,多花点钱买方便喽。”
“咦?”赵雯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东张西望的。“你怎么空手回来?你回家这么久什么都没带啊?”
“当然有,只不过”她又是一脸无奈。“唉,总之一言难尽。你不是赶着出门?快去吧,等你回国在告诉你。”
“那你自己多多保重了,bye。”赵雯走出门。
看来这阵子真的不能不保重了,瘸着腿行走实在很费力。
梁千若之所以选择直接回来,一来是她原本就打算今天离开蒲园;二来她也挺担心云姨一见到她又直嚷着要回台中,还在深圳的周伯伯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烦恼的。况且她能力有限,就算继续留在蒲园也没有多大用处,有人脾气比石头还硬,除非他妥协,要不她只有看脸色的份。
唉,不想他了,先办正事要紧。
她拿起一旁的无线电话,按下蒲园的电话号码
“嗯,是啊,这样也好”桂嫂听完她的说明也表示赞同。“脚扭伤可大可小,有时候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却要痛上个把月,你直接回家也好你刚念给我的地址我记下来了,我一会儿就请阿成把你的行李送过去。”
“谢谢。桂嫂,云姨现在怎样?有没有吵著要回台中?”
“你放心,我会劝小姐的。”桂嫂顿了一下。“其实刚才先生正好从深圳打电话来,小姐和先生聊了一下,挂了电话不知怎么就哭了,可能是挂念先生吧?”
梁千若想一想。“桂嫂,你把电话接给云姨,我跟她说说。”
不一会儿,彼端便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云姨,你没事吧?”
“嗯。”她的嗓音很沙哑。“司扬他”
“他中气十足、容光焕发,好得很,你别替他操心。”云姨声音低的像要断了气,梁千若不等她问完干脆先回答。
“云姨,你别哭啊,有什么难过的事就告诉我吧,闷在心里很不好。”
她确定自己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
蒲月云吸了吸鼻。“千若,我好像又做错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刚才我和永维通电话,我告诉他我和司扬他他”
“云姨,你别急,慢慢说。”
彼端传来一声重重叹息。“永维说我不该这么跟司扬说的,尤其是在这节骨眼,永维说他说他自己的事他会处理,不用司扬帮忙,可我我我已经说了,也把司扬气跑了,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蒲月云就这么哭哭停停地把整件事从头说了一遍。
梁千若听完之后,终于明白蒲司扬为何会这么生气。
“千若,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做错了?”
云姨是操之过急了,不过云姨为丈夫担忧的心她能理解。“云姨,是对是错现在都不重要了,你还是先放宽心,好好调理身子要紧”
币了电话之后,她就这么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想着远在深圳的周伯伯、想着泪眼婆娑的云姨、想着那个曾经温柔吻著她的蒲司扬,更想着那个不但把她当成受气包,还恶狠狠地叫她滚的臭脸男!
可恶!不想他偏又想他,再这么下去,她今晚还要不要睡觉啊?
为他失眠?开什么玩笑!奔波了几天,她累得很,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床铺,今晚一定可以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