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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魂不守舍地坐在廊下,房扬古提出来的“问题”已经困扰她整整一个上午了。
阿乔端来了午膳,看见魏婴竟然一整个上午都坐在同一个地方出神,不时地唉声叹气着。
“你是怎么了?”阿乔靠过去,紧张地问。“你的魂掉啦?还是闲得发慌?”
“别吵我,我的头好疼。”她有气无力地。
“病了?”阿乔急着拉她。“快去躺着,我叫大夫来瞧瞧。”
“不是”魏婴抱着头、叹着气。“为什么少将军会问我那种问题?我想得头好痛啊。”
“什么问题?你不是把那一箱子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吗?还回答不出来呀?”阿乔不知内情、一脸胡涂地说。
“不是不是!”魏婴猛摇着头,烦恼不已。“算了,你帮不了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阿乔正要发表高论,门外传来咚咚的跑步声打断了她,她抬头一看,是齐珞身边的小丫环蝶儿,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
来人可是齐公主跟前的使女丫环,阿乔不得不弯下腰,客客气气地问:“蝶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楼婴,我家公主要见你。”蝶儿仰着头,用她的朝天鼻冲着她们说道。
魏婴蹙着眉头看她,没好气地回答:“见我干什么?”
“教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么,去迟了小心你的脑袋。”蝶儿的态度轻蔑,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哎呀!”阿乔气得牙痒痒的。“这个臭丫头真讨人厌,牙尖嘴利,凶神恶煞似的,想吓唬谁呀,是公主就能随便砍人的头吗?”
“嘘!”魏婴忙掩住她的嘴,低声说。“听说公主性情暴戾,还是别惹恼她为好,她既然召见我,我可得赶紧去了,省得她逮到机会找我麻烦。”
“快去快去,她一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来找你兴师问罪的,偏偏又选在少将军出府的时间,对你非常不利,你自己可要当心点。”阿乔忧心忡忡。
“别担心,我会应付。”魏婴虽然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害怕,不知此去是福是祸,想了想,便叮咛着阿乔。“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还不见我回来,你可得想办法来救我。”
阿乔忙不迭的点头,魏婴沉重地叹了口气,提心吊胆地走了。
魏婴站在院落中,等着召见。
齐珞的贴身丫环莺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公主在后面小屋等你,我领你过去吧。”
后面小屋?魏婴呆了呆,为什么要选在那么隐僻的房间见她?
她满腹疑惑,被带进了只有一扇小窗的幽暗房间里,而齐珞就坐在一盆烧得正旺的炉火旁,脸上面无表情的。
魏婴战战兢兢的在齐珞面前坐下,齐珞的目光投向她,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魏婴不禁打了个寒噤,齐珞瞪了自己大半天了,究竟想怎么样?
“你叫楼婴?”齐珞终于开口,带着一丝冷笑。“听说你是扬古从路边捡回来的,他捡你回来,可承诺过你什么事吗?”
魏婴咬了咬唇,就算承诺过的事能对她坦白说吗?再加上,听见齐珞亲热地叫“扬古”她就忍不住有气。
“没有。”她轻轻回答。
“那样最好。”齐珞冷峻地盯着她。“昨晚,大将军原是要留下你,成全你急于想当他姬妾的心愿,没想到扬古从中作梗,硬是把你给带走了”
魏婴的脸色渐渐发白,齐珞顿了顿,接着说:“也因为昨晚你醉了,大将军只好作罢,不过有件事我不能释怀,为什么扬古送你回去之后,却一夜不归,该不是留在你那儿了吧?”
“不是。”魏婴小心翼翼地回答。“昨晚我醉得太厉害,什么事都不知道,夫人不也派人来找过少将军吗?”
“你如果真要藏他,我能找得出来吗?”齐珞咄咄逼人。
魏婴一惊,想起房扬古的警告,急忙辩解:“没有,真的没有,我听阿乔姐说,少将军好像睡在下人房的空屋子里。”
“下人房的空屋,为什么?”齐珞惊呼,显然现在才知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还是自己去问少将军吧。”魏婴嗫嗫嚅嚅地。
“真是有趣啊。”齐珞鼻哼一声,尖锐地大笑起来。“我不是傻瓜,这个问题不必问他,我也知道为什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哪儿是想当大将军的妾,其实是用了小计谋,想让扬古上钓吧?这种小把戏,本公主一点也不看在眼里,我可警告你,你最好别在我背后玩什么花样,别以为我会任由你利用美貌把他们父子两人迷得团团转,现在,我就让你明白,在我面前耍小计谋会得到什么报应。”
魏婴第一次和齐珞交手,被她句句刀锋般的言语逼得脸色惨白,齐珞凶狠的目光就像老虎的利爪,将她撕裂得体无完肤。
她读得出齐珞眼中的警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齐珞忽尔露出诡异的笑,旋身快步走了出去。
魏婴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马上跳起来想走,两扇门飞快地在她眼前阖上,齐珞在门外当一声上了锁。
魏婴感到一阵寒意爬满全身,她面对着墙壁投射出来的暗影,惊惶得不知所措,不知道齐珞把她锁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把她弄死在这里吗?
她的脑子僵硬得无法思考,像场噩梦一样,饱受惊吓,怎么也逃不出去。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悄悄掠过她的鼻尖,她嗅了嗅,四下一望,不知香气发自何处,忽地听见齐珞的声音从那扇小窗微弱地飘进来,似乎在对她的丫环说着:“省着点用,这东西我已经没有太多了。”
魏婴听了大惊什么东西?
当香气消失,她渐渐感到脸颊发热了起来,像有一把无形的火,缓缓烧过她的脸和她的耳朵,然后逐渐往下,烧着她的胸脯、她的腹部,最后,那把火烧抵她的下腹,她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觉得自己热得快融化了。
是毒葯吗?
她浑身无力,躁热难忍,痛苦地爬到床上躺下,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速,急促到几乎让她窒息的地步,她忍不住扯开领口,剧烈喘息着
这次死定了,就算房扬古能赶来救她,只怕到那时,自己恐怕已毒发身亡了,她痛苦得滴下泪来,难受停在床上翻来覆去。
房门的锁被解开了,闪进一个人影来。
魏婴神思恍惚,勉强集中精神看去,那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还没看清楚来人,那个人就直扑向她,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扣。
“谁,你是谁?”魏婴发出来的声音像呻吟又像叹息。
她听见那个人气喘吁吁的笑说:“这声音,听得真令人销魂”
魏婴听出了房庆绪的声音,不禁大惊失色,拚命地想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由着房庆绪一件一件脱她的衣服。
她正觉得浑身躁热得难受,当房庆绪扯开她身上最后一件里衣时,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舒缓的叹息。
“乖乖,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来破坏了。”房庆绪狞笑一声,粗糙的手掌重重地抚摩着魏婴光裸的肩臂。“多光滑的皮肤!那么嫩、那么细、那么白”
当他瞥见了魏婴靠近肚脐上方的那颗血滴般的红痣时,顿时激起了他体内狰狞的兽性。
魏婴勉强将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皆乱地看见房庆绪灰白的头发、狰狞的笑容、肥胖的身躯,明明如此不堪入目,在她体内却兴起一股无来由的渴望,那种对男人的渴望既陌生又令她感到恐惧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自尊被饥渴的欲念拖着直往下坠,一直的往下坠,坠入万丈深渊,她尖声叫了出来,拚尽了全力嘶叫
房扬古刚刚进门,就看见阿乔守在马房等他,一看见他回来,马上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着︰“少将军,公主把阿婴叫去问话,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放她回来!”
房扬古一听,脸色骤变,火速地冲去找齐珞。
面对房扬古的质问,齐珞佯装不知。
“我是叫楼婴来问过话,不过早放她回去了。”她不动声色地喝着茶,猛然想起那间暗房离这屋很近,得想法子引开房扬古才行,否则让他听见楼婴的喊声就不妙了,齐珞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说着:“我看你还是去找你爹吧,说不定是你爹带走她了。”
房扬古脸色一变,心急如焚,转身欲走,却突然听见远远传来魏婴的嘶叫声,他猛地回头,瞪了齐珞一眼,怒不可遏。“你对她做了什么?居然还想引开我!”
齐珞站了起来,还想说话,房扬古愤然掉头,循声去找魏婴,当他听见尖叫声是从一处僻静的死角传出来时,马上奔过去,用力撞开其中一间上锁的房门。
门一撞开,房扬古震惊地看见正在宽衣解带的房庆绪,而床上则躺着衣衫凌乱的魏婴,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房庆绪听见撞门的声音,马上掉过头来,愕然地望向他。
房扬古气得握紧拳头,怒发如狂,他冲过去,抓住房庆绪的手臂,用力一翻,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
房庆绪痛哼了一声,待要挣扎,房扬古一脚踏住他的胳膊,手掌掐住他的咽喉,他瞬间不能呼吸,激咳得眼泪迸流。
“我是你爹,你想杀了我吗?”房庆绪语不成句地嚎叫着。
房扬古回过神来,匆匆放开了他。
房庆绪半跪在地上,脸色紫红,痛苦地剧喘着,房扬古猛地一震,只差一点,他就杀了自己的亲身父亲。
看见房庆绪如此丑陋无耻的行径,房扬古气得胸腔胀痛,转过身不想看他,直接快步地走向床前。
魏婴恍恍惚惚地,漆黑的眼瞳迷雾轻烟般地瞅着他,雪白有如凝脂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潮。
房扬古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
他定了定神,飞快地拉来一件棉衣裹在她身上,抱起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送魏婴回房的路上,魏婴不安分地在房扬古胸前磨磨蹭蹭,她双手环住他的颈子,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一径地轻吻着他的喉咙、下巴。
魏婴异常的举止和滚烫的身体,让房扬古感到极不对劲,他猛然察觉到,魏婴可能被齐珞下了安息香。
他咬着牙,飞快地抱着她回房,瞥见正焦虑地等门的阿乔,急忙吩咐:“把所有的门都锁上,不许任何人进来,如果听见楼婴发出奇怪的叫声也不必理会,知道吗?”
阿乔点头如捣蒜,马上将屋里所有的门窗都紧紧锁上。
房扬古把魏婴放在床上,顺手抓了一床棉被过来,把她密密实实的包住,魏婴浑身难受得像烈火在烧一样,哪里受得了,她拚命摇着头,胡乱低语:“我不要被子,我好热,我不要被子,我要你,少将军,我要你”房扬古心神一荡,被她的话撩拨得血脉费张。
他扳着她的脸,看见一双被欲望吞噬的眼睛,迷乱而痛苦地望着他,他知道被下了安息香的痛苦,也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男人,这一点要他去做并不难,他只需要占有她,纾解她的欲望、减轻她的痛苦就行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不希望这么做,如果魏婴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被迫成了他的人,万一事后魏婴后悔了,他该如何善后?两人之间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爱情都尚未厘清,不能再弄得更复杂了。
魏婴的额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痛苦地呻吟着。
“齐珞竟然将对付我的那一套拿来对付你,实在欺人太甚了。”他万分怜惜,轻轻抬起右手拭掉她额上的汗水。
这一动,他压住被子的手松开了一边,魏婴用力挣出双臂,飞快地勾住他的颈子,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棉衣滑了开来,坚挺的乳尖、靠近肚脐那颗血滴也似的红痣,全都在房扬古眼前一览无遗了。
他一瞬间无法呼吸,只听见心脏狂烈跳动的声音。
当她小巧玲珑的酥胸软绵绵地贴向他,红唇送了上去,热辣辣地吻住他的唇,一个正常的男人,怎禁得起这般逃逗与诱惑,他再也按捺不住了,疯狂地响应。
在安息香的催情之下,魏婴做了一辈子也不敢做的事。
她贪婪地吻他,抚摩他厚实的胸膛,甚至饥渴地剥光他身上的衣服,看见他赤裸慓悍的身体,她体内的欲火更加强烈了。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摸索到了他的腰下,停在火热悸动着的地方,然后,她听见他发出低吼般的喘息,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了,他轻轻分开她的腿,温柔地探了进去。
一瞬间的痛楚让魏婴屏住了呼吸,难以形容的焦渴悄然渐褪,彷佛有股沁凉的水,缓缓地从她全身每一寸肌肤渗入她的体内,奇异地纾解了火烧般的热。
初解人事的魏婴,痛楚的感觉一直没有停止过,只是在痛楚之间,她也尝到了无法言喻的快感,她无助地攀附着他,不知道自己将被带领到什么样的境界。
她浑身的肌肤敏感地发疼,即使是他无比温柔的触摸都让她发出难以自抑地呻吟,她迷失在陌生的欲?铮踉牛械角八从械目志澹e碌芈Ы羲抟馐兜厣胍鳌?br>
狂野的激情让房扬古无力自控,他攫住她火热的舌,将她呢喃呻吟的声音全部吞没,极尽欢愉之际,阵阵舒适放恣的快感烧融了他,他乏力地瘫倒在她身上。
魏婴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怀里了,但那苦热终于熬过去,四肢百骸乍然松散,依稀间,彷佛嗅到幽兰般的清香,她吁了口气,伏在他怀里,轻绿地呼吸着。
当魏婴完全清醒过来时,房扬古正俯视着她,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一瞬间,记忆全都回来了。
她猛然想起自己是如何不知羞耻地逃逗他,疯狂地做出现在令她一回想就脸红不已的事。
天哪!这下子,他会把她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魏婴又惊又羞,仓皇地蒙住脸想爬起来,没料到四肢还带着麻痹的刺痛,她低呼一声,房扬古立即抓住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了?还难受吗?”
魏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把自己的脸拚命藏到没地方好藏。
“你现在一定瞧不起我了,我居然对你做了那种事”她的声音尴尬又无措。
“那是因为你被齐珞下了媚葯,我不介意。”房扬古低笑着。
“我以为中了毒,原来是媚葯”她悄悄望了他一眼,忙不迭地低下头来,心剧烈地狂跳,脸热得发烫。“就算是媚葯,也还是太丢脸了。”
“你是身不由己,没什么好丢脸的”他扳住她的脸,正视着她。“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后悔吗?或是悔恨吗?”
“怎么会!”魏婴急忙摇头,虔诚地低语:“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也不会去想悔不悔恨,我早就认定自己总有一天会是你的人,只是只是被这个意外吓住了。”
房扬古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俯身吻了吻她。
“齐珞自以为聪明,想设计你失身给我爹,除掉她心头之患,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发展。”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魏婴抬眼望他,悄悄地、悄悄地挨进他的怀里,他的气息与体温亲密地穿透她的肌肤毛孔,渗入了四肢百骸,这一刻,她什么都不能想,觉得自己软弱得像根藤蔓,只想紧紧依附在他身上。
房扬古深深凝视着她,她的眼神与今早以前都不同了,没有了迷悯和无助,从羞涩与惶惑,到深情和炙热,少女情怀有着奇异的蜕变,像只初次展开双翅的蝴蝶,娇嫩鲜妍。
“接下来怎么办?”她乌黑闪烁的眼瞳紧瞅着他,询问着。
“正式将你收房。”他柔声说。“但是公主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一大阻碍,也许暂时无法给你名分。”
“不要紧。”她摇摇头,沉静而稳妥地微笑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你是真心待我,即使没有名分都不要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房扬古心口一热,紧拥住她,叹息地说:“你回答了早上的问题,我现在终于才肯定你对我的心意。”
“这么简单?”魏婴错愕,然后噗哧一笑。“少将军真坏,害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早上,饭都吃不下,原来只是这么简单,下回别再问我这种转弯抹角的问题了,累死人。”
“感情的事情当然要弄清楚,盲目是不可以的。”他认真地、温柔地看着她。
“我知道。”她咬了咬唇,低低地说。“你和公主便是盲目的,但我不是,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盲目,一日不见,如三日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我对少将军的感情便是这样。”
房扬古的心灵被她温柔的触动了,他轻轻捧起她的脸,专注地看进她眼底,在她眼眸中,他看见了深笃的柔情。
他终于领悟,爱情竟是如此瑰丽缠绵、如此喜悦甜美。
突然间,一阵惊逃诏地的拍门声惊动了他们,屋外传来房庆绪财狼嚎叫般的怒吼,震天价响地踢着门。
房扬古惊跳起来,抓起衣服随意披上,冷静地对魏婴说:“穿好衣服,千万别出来,我爹发起狂来很可怕,最好躲远一点。”
魏婴惊慌失措地穿上衣服,忽然听见阿乔的惨叫声,她吓得急忙就要冲出去,房扬古迅捷地压住她,安抚着:“我去看看,你待在这里,千万别轻举妄动。”
魏婴惊惧地点了点头。
房扬古马上拔足奔了出去,赫然看见阿乔倒在地上,脸肿了大半边,而房庆绪则挥着青铜剑正要朝她砍下。
房扬古奔窜上前,抓住阿乔的肩往后一拉,痹篇了房庆绪那一剑。
“爹,你疯了不成?”他怒吼。房庆绪几乎是在半疯狂的状态下,当他抬头看见房扬古半裸着上身,胸肌结实且充满了力量,裸露的胸膛闪射出铜一般的年轻光泽,这么一比,更显出他的老态,逼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是一个白发衰翁。
“看这样子,你是已经得到她了?”房庆绪阴沉沉的说。
房扬古冷冷地看着他,不出声。
无以名之的怒火,烧得房庆绪理智尽失,他扬起青铜剑,目光凶狠地瞪视着房扬古,怒声逼问:“为什么连我的女人都要抢?那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房扬古惊诧万分,看样子,他把魏婴当成魏姬了。
“爹,你清醒一点,楼婴不是魏姬,魏姬已经死了。”他冷冷地提醒。
“废话!”房庆绪哈哈大笑,粗暴地咆哮着。“我亲手杀了魏王,亲眼看着魏姬自杀,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吗?我还没老到记不住”
房庆绪挥剑朝房扬古砍来,房扬古的速度更快,侧身躲了过去,房庆绪毕竟老了,青铜剑在他手中舞得愈来愈沉、愈来愈重。
他气喘肝叮地骂道:“我知道你自小就恨我,恨我杀了你娘,所以处处和我作对,想不到现在居然连我的女人也胆敢来抢,别以为我怕你,我既然能杀了你娘,当然也能杀了你!”
一提到卞文昭,房扬古不禁脸色苍白。
“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爹,我早就杀了你!”他的眼神惊猛地盯住房庆绪。
一句话刺激了房庆绪,他嘶吼着,双目尽露杀机,剑尖笔直地朝房扬古胸前刺去,房扬古一闪身,劈手夺下房庆绪的剑,招式又狠又疾,猛一反手,剑尖对准房庆绪的咽喉直刺过去。
房庆绪闪避不及,眼睁睁看着剑尖直抵他喉咙口,陡然停住。
房扬古目光冰冷,斜睨着房庆绪,他最爱看房庆绪败在自己手里,脸色尸白、冷汗淋漓的样子,他真希望娘也能看见,多痛快。
冷然对峙了半晌,房扬古丢下剑,漠然一笑。
“如果你不是我爹,我早把你杀了。”他清清楚楚地说。
接连两次的警告,让房庆绪忽地瘫软,坐倒在地,兀自喘个不停。
房扬古正待要转身,一个人影飞扑上来,拾起地上的青铜剑,迅雷不及掩耳,朝房庆绪胸口狠狠刺下
浓稠的血喷出来,溅了她一身!
是魏婴!
房庆绪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僵住了。
魏婴无限伤痛,泪如雨下,嘶声哭喊:“原来就是你杀了我的爹娘,我要杀了你偿命!”
房扬古大惊失色,飞快地将魏婴扯到自己身后,蹲下身察看房庆绪的伤势,他发现魏婴并没有刺中要害,如果及时抢救,还能活命。
“你爹娘”房庆绪陷入痛苦的漩涡中,脸孔扭曲着。
“我就是魏姬的女儿。”魏婴声泪俱下,像头张牙舞爪的猫,愤怒地猛扑上去,发狂地攻击房庆绪,剎那间,房庆绪的脸上又多了五道血痕。
房扬古急忙拦住魏婴,将她搂紧在双臂中。
房庆绪的嘴角冒出血沫,眼中布满血丝,惊恐地瞪视着房扬古和魏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神志不清地、尖寒地叫着:“魏姬文昭你们都来找我报仇了吗?你们是来杀我的吗?你们来呀!来呀!”
房扬古不忍看下去,心情有着理不清的复杂,他骤下决定,急唤惊魂未定的阿乔,命令她:“阿乔,快去找人来救大将军,快去。”
“不许去!”魏婴激动地狂喊。“阿乔姐,如果你站在我这边,就不许救我的仇人!”
阿乔怔住,双腿钉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
房扬古大吼:“阿乔,你身为将军府的人,还敢犹豫?”
魏婴意外地看着房扬古,她眼中燃着仇恨的人,令他头皮发麻。
他所害怕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魏婴奋力想从房扬古的手臂中挣脱,房扬古抱紧她,蛮横地扛在肩上,他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大宛宝马立即朝他们狂奔而来。
阿乔远远看见齐珞和阿灵一行人缓缓朝这里是来。
“糟了,公主来了!”她惊慌失措地大喊。
房扬古抬头一望,眼神阴郁地叮嘱着阿乔:“想法子救大将军,楼婴若不走,一定难逃死罪,我现在带她走,今晚子时,你教房云带着钱到东城外十里虚的小酒楼来找我,记清楚了?”
阿乔无助地点头,凄怆地与魏婴对望一眼。
魏婴朝她伸出手,哀哀地唤了声:“阿乔姐”
房扬古带着魏婴跨上他乌黑的大宛宝马,决绝地策马离去。
事情的发展出乎房扬古的意料之外,此刻的他昏乱得没有一点头绪,脑中只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个事实,他必须尽快带魏婴逃走,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