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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这句话何易祥当然知晓,更知道自己若真是个有骨气的男人,就不该再上门来自讨没趣。
可偏偏他就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一心一意的就想再次见到那美丽的尤冠妤。
也许是因为她的特殊,也许是因为他从不曾被女人这般严厉拒绝的关系,更可能是那一见钟情的情债在作怪,致使他怎么也忘怀不了那女人。
经过百货公司的那一吻,他与她见面时还真有几分尴尬,一时词穷,他竟找不出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才能打破他们之间现在这种紧张的气氛。
段紫梅看这对男女相对无语,而她自己却什么也插不上手,更不好意思打搅他们,只得随便寻了个借口说:"你们自己聊,我有事必须出门一趟。"说完,她眼神一瞟,给那有点傻气的妹子一个暗示的眼神后,接着转身出门。
看自己的好友段紫梅这么爽快的退了场,把所有问题全抛给她独自处理,尤冠妤恐慌得差点想尖叫,叫那个没义气只负责帮她出馊主意的女人回来。
瞧她溜得多快,还溜得一副潇洒大方的模样,当真是把她给气得牙痒痒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是用她自己的方式,肯定是直接开口请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走路,但现在的情况可不比以往,为了复仇,为了能顺利杀了他,她该照着紫梅教的方法,给他一点甜头尝尝。
那何谓甜头呢?这又是一个让尤冠妤感到棘手头疼的问题。
何易祥看尤冠妤兀自颦眉苦思,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挺出乎他的意料。
奇怪,这女人今天怎么不再对他怒目相向?更无开口请他出门的意图,这种情况可鲜了!那他是否可以"你不请我坐下吗?"他略微试探,想试试她对他的要求会有何种反应。
紫梅所谓的甜头,到底界限何在?"喔!请坐、请坐,别客气,自己来。"心中有事的尤冠妤根本没细想他所提的要求到底是些什么,直接顺着他的话回答。
嘿!她竟然要他别客气,既然如此,那他就大方点,自己主动找了个跟她较为靠近的椅子坐下,"你这边有茶或者咖啡吗?"人家说得寸进尺就像何大医师这般,脸皮厚得直接向主人家讨取喝的饮料,胆敢如此厚颜的,当今世上也仅存何大医师一人了。
"有,当然有。"同样顺话接话。尤冠妤的思绪,同样还是绕在甜头这两个字上面。
甜头的意思就是要对他好些,那到底要好到什么程度才算呢?
"如果方便的话,我个人是比较喜欢茶的香味。倘若你这里有上等的冻顶乌龙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懂茶叶的尤冠妤总算有些注意他的存在,看他莫名其妙的就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她不由得拧起眉头,起了几分不悦的脸色,正想开口斥喝他离她远一点时,脑海中倏地闪过甜头这两个字,只得硬生生的把那斥喝的欲望给吞了回去。
"很抱歉,我这里没什么上等的乌龙,只有鸟笼、鸡笼、鸭笼,还有一个用来蒸东西的蒸笼,请问你想要些什么?"回复正常之后,她故态复萌,同样不悦厌恶的脸色,同样冷凛的音调,要不要随便他。
"哈哈哈!"听她说了一大堆"笼",何易祥不由得开口大笑,"很抱歉,我胃口没那么好,恐怕喝不下那些鸡笼、鸭笼、鸟笼还有蒸笼,不如就请你帮我泡杯咖啡好吗?"
"你牙齿很白吗?"看他笑得如此快意,她心情就不怎么爽快,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为了甜头二字,她肯定会直接把他打包丢上垃圾车,"我们这里的咖啡不用泡的,只有一瓶铝箔包的咖啡,要喝不喝随你便,我绝对不敢勉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尤冠妤故意恶心地不肯告诉他,那瓶咖啡也不知被她们这两个女人忽视了多久的时间,有效期限到底过了没有,她们全都没去注意就是。
"像你现在这般的待客态度,我想我只要有得喝就该偷笑了,不是吗?"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受人家欢迎,也知道想要这女人对他热情款待,这种事比等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困难许多。
听到他的话,尤冠妤很自然地又想到甜头两个字,只得赶紧把冷凛的语气加上几分温度,美丽的容颜上再多加几分冷淡的微笑,"请你稍待,我现在就去拿来。"
目送她暂时离去的背影,何易祥还真有点被她今天这忽冷忽热的态度给搞晕了头。
他暗忖!这女人心中肯定有事,而且那件事还跟他有绝大的牵扯,要不她今日对他的态度绝不可能如此怪异莫名,只是他搞不懂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不过这也无妨,只要她不赶他出门,他相信自己绝对有办法从她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不容易,一阵的忙碌过后,几乎可用得上翻箱倒柜这四个字来形容,尤冠妤才找出那瓶已经被她与段紫梅忽略了将近有半世纪这么长久时间的咖啡。
她拿着咖啡,砰的一声,很不客气且态度恶劣的将它丢往他面前的茶几,"请用。"基于做人良心的原则,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他:"对了,那瓶咖啡不知过期了没?你可得先睁大眼睛看清楚,不要喝了之后,肚子闹疼才来怪罪于我。"虽然她有想杀了他的念头,可也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丑事。
"呵呵,我还真该好好地感谢你的提醒呢!"这咖啡实在是不喝也罢,因为主人家根本没请客的诚意嘛!
"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基于道义才勉强开口提醒你注意一下。"也就是说,她心里若无道义的存在,根本是不会去提醒他注意这点小细节的。
听她把话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何易祥对她还真是无可奈何。撑着下巴,他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她,"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为何会这么讨厌我?或者你对别的男人也是同样的厌恶?"
他的问题直接,他那紧盯在她身上的眼神更是精炯逼人,让尤冠妤忍不住的想逃开,因此她故意放弃她坐惯的沙发椅,挑了张离他较远的沙发椅落座,"不!这样厌恶的态度,我就只针对你何大医生一个人而已。"她向来不擅说谎,更讨厌说谎骗人,同样也不喜欢让人欺骗,因此她回答得一点也不含蓄,更是坦白直接。
"呵呵,你还真是坦白得过火。"一点也不顾虑他男性的尊严,更不在乎是否会伤了他的心,就这么直接平淡的道出她讨厌他的事实。
"坦白是我唯一的优点。"其余的就暂且不提了,因为那些全都不关他的事。
"是吗?"这样坦白的女人,还是他平生仅见的一个呢!女人不是向来都喜欢玩些小手段,耍些伎俩哄骗男人的吗?怎么她就是特别的跟别人不同呢?"既然你这么坦白,那是否能告诉我你为何会这么讨厌我的原因?"
这能说吗?事关她的尊严,也关系到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尤冠妤就是死也绝不开口道出,"讨厌你的理由,我不想说。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真的是很讨厌、很讨厌你,几乎已到了恨的地步;这深沉的恨意,甚至让我有想一刀捅死你的冲动,而且我也已经开始在策划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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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用一张很正经严肃的表情,以平淡且坚持的语气对你说"我想杀了你,而且已经开始策划进行了",请问,一般人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惊诧、恐惧、慌不择路的往外逃窜这些举动都极有可能。
何易祥无法否认自己刚听到尤冠妤这样惊人的宣言之时,心里也有点恐慌、惊诧、莫名、疑惑,但他就是没有往外逃窜,只因他了解眼前这女人是个极为坦白的女人。
就因她的坦白,他相信她若真想杀了他,也不可能暗地进行,偷鸡摸狗的作风实在不适合她。
她会做的可能就是先告知你一番,更可能把她的计划全盘对你解说得一清二楚,跟着才会开始行动。
为了测试自己对她的猜测是否正确,何易祥极有个性的挑起一边浓眉,客套有礼的开口向她讨教:"敢问,你若真想杀了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利落的一刀,抑或下葯迷昏他,还是直接使毒?
"这"关于这个问题,讲老实话尤冠妤到现在还在考虑之中,"我想应该是要先给你一点甜头尝尝,然后等你疏于防备之时,再下葯或者用刀,更或许会预设些让人无法防备的陷阱,让你死得干净利落一点,仁慈的让你感受不到被杀的痛苦,这样的方式应该比较好些吧?我想。"
"喔!"听完她的话之后,何易祥很高兴自己果真没有看错这个女人,更高兴听到她说想给他一点"甜头"尝尝,那她所想的计划可就真有几分拭目以待的乐趣了。"好!我拿我自己的一条命跟你赌上,你给我一点甜头尝尝,我以我自己的这条命跟你耗上,就看到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好吗?"
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假如她真肯对他好一点,和颜悦色一些些,甚至肯陪他度过一段美好旖旎的时光,他就算耗上这条命也值得。
"嗄,你刚刚说什么?"她说她想杀他,他非但不怕,甚至还敢拿他的一条命跟她赌?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说"瞧她惊诧的张开诱人的樱唇,何易祥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极度的想再品尝她檀口的滋味。为了这个欲望,他不怕眼前这女人是否真是只毒性极强的黑寡妇,不由得贴近她,握住她一双嫩白的柔荑不放,深情的对她坦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可以用这条命跟你赌上,但我渴望你能付出一些些的代价,要不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的。"
"代价?什么代价?"她问得胆战心惊,更直觉的想拔腿狂逃,无奈迫于他紧抓着她一双小手不放的困境,她只得强捺下心中的恐慌,颤巍巍的盯着他问。
"就是这样的代价"这句话的尾音,结束于两张红唇贴近之际。
当他毫无预警的吻上她时,尤冠妤心慌的想撇开头,但一只大掌却紧紧的限制住她的行动,逼得她不想接受也不行。
一个吻,一个让人心跳加速的吻,一个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的吻,这样的吻让尤冠妤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当真万无一失吗?
她是否会在不知不觉、毫无防备的状况之下,无知且愚蠢的再把自己的心交付在这不值得自己交心的男人身上呢?
这是一个生死的赌约,但又何尝不是一个以心换心的交易。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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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给你的葯,你有没有准时吃?还有上次告诉你不能吃的,你是否全都照做了?"何易祥不只医术精湛,对病人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可今天的他就是明显得让身旁的跟诊护士王素娟感到微微的不同。
有哪里不同呢?同样温和的语气,同样细心的诊查态度对了!她总算看出哪里不同了。
那就是他眼角那抹始终抹不掉的笑纹,还有那不时会出现的傻笑,这样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深陷爱情漩涡的傻男人。
何大医生恋爱了!这是任何人皆看得出来的事实。
对象是谁?不用问,王素娟大约能猜得出来。
这阵子何大医师的情绪很明显的有了很大的波动,不是愤怒得紧绷一张脸,就是苦恼得蹙眉,无时无刻的心不在焉,可如他今天这般心情愉悦的状况,可是她跟诊的三年来唯一首次见到的异象。
看今天何大夫这样的好心情;王素娟猜想他的好日子应该快近了才是,想来医院里的所有护士将要有一阵子伤心绝望的日子可过。
到时不知会有多少人寻死寻活,就为了阻止医院里这位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成家的念头。
唉!包可悲的是她还得损失一笔不算少的金钱,为的就是那恼人的红包问题。
好不容易,一个上午忙碌的时间总算结束,王素娟慢条斯理的整理该收拾的东西,何易祥却一反常态,迫不及待的整理他私人的物品,还一边整理一边吹着口哨,心情好得整个人都快飞了起来似的。
"何医师,看来我得在此先跟你说声恭喜才是。"这恭喜,王素娟可是说得诚心,虽然会让自己损失不少金钱,但能亲眼看这小伙子成家,说实话,她也蛮替他感到高兴的。
"恭喜?"听到这词,何易祥不由得满脸疑惑的反问:"这喜从何来,我自己怎么都不晓得呢?"
"喝!你这小子到现在还在跟我装傻?"看他对她如此不坦白,她还真有点伤心失望,"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早已陷落情网,看你今天高兴得眉开眼笑,我就不难知道你那感情已然开花结果,现在差的就是步入红毯的另一端,对吧?"
"哦,原来王大姐所说的是这件事啊!"呵呵,他不否认,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就这么把佳人给娶回家供起来呵护疼惜,只可惜事情的进展并没有她想象的这般如意,"其实也不怕你知道,截至目前为止,我与她之间的进展,才不过是刚开始而已,真要提到结婚这件人生大事"摇摇头,他一脸无奈的下了断言,"恐怕还得多等一些时候。"
"真是如此?"王素娟不禁怀疑,以何医生的人品才学,再加上他那张足以迷倒所有女性的俊帅容颜,当真有女人能坚决的拒绝他吗?
"你别不信,这件事可有关我男性尊严的问题,我再如何会开玩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面子来玩吧!况且"说出来不怕她不信,就怕会把她给活活吓死,"你知道她是怎么同意跟我交往的吗?我又是以什么样的代价,才有这一点点的收获的吗?"
听何易祥这一说,王素娟心里的好奇因子全被掀起,不由得张着一双期待的眼拼命暗示他赶紧说出真相。她想听!真的想听!包想知道那个女人难搞到什么样的程度。
"以命易情。"四个字充满了让人不解的玄机,当王素娟正如他所料的一般,露出一副很头疼的模样,何易祥才再开口给她一个比较清楚的答案,"她说她恨我,根本不想跟我交往,只一心想取我性命。所以我就很干脆的告诉她,我想与她来个交易,只要她肯给我一点甜头尝尝,我就愿意双手奉上我这条命,随她宰割。"话说完之后,何易祥收拾的动作更是加快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去与佳人时时刻刻相守在一起。
"等等,等等。"听完他的话,再看他如此迫不及待,王素娟可真是满头的雾水,更不了解这年轻小伙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人家要的可是你这条命耶,这样的女人你也敢去招惹,当真不要命了吗?还是活久嫌腻了?"
"以上皆非。"蚂蚁尚且偷生,更别说是人了,他何易祥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不要命呢?"我不过是用我自己的这条命跟她赌上,看是她先爱上我,还是我先没命,只是这么单纯而已。"
"假如当然我是说假如啦,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喔!假如你先没命的话,那怎么办?"这样严重的后果,她真怀疑他是否真想得透彻。
"倘若当真如此不幸的话,那也只能怪我魅力不够,迷惑不了我这辈子唯一真正爱上的女人,解除不了她心里对我的恨意,那我何易祥也只好认了,只希望还有下辈子的机会,让我能一偿所愿。"这是真心话。
他不怕自己是否会真的没命,只怕解除不了冠妤心里对他那股莫名的恨意,当真如此的话,唯一能怪的还是只有他自己。
"不行!"这男人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她王素娟说什么也不能任他这么胡搅瞎搞,说什么也得站出来维持公道与正义不可,'我帮你报警,请警灿邺十四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要不,万一你哪一天没准时在八点半出现于医院的大门,我可就真的会愧疚而死。'她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断然不可能见死不救,不管如何,她说什么也得插手阻止这一切不幸的发生。
看王素娟当真拿起话筒就要
'不要!'何易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话筒,严肃的警告她:'我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会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你,倘若你真报了警,坏了我的大事,我就跟你翻脸,这辈子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你这个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蠢事?我一切替你设想,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般的关心着你的生命安危,你竟然用这种要不得的口气威胁我,还说什么我们之间连朋友也做不成,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蠢物。'骂了一大堆,王素娟可真被他气得两眼昏花,头昏脑胀,恨不得能拿把铁捶,狠狠地捶醒他,教他就算真要爱一个女人,也别傻得拿自己的命跟人家赌上。
'我当然知道王大姐你是因为关心我的缘故,可这也是我的坚持,更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出的一条路,说什么我也得试一试不可,还请王大姐你能见谅,更请你能花点心思体会一下我的心情。'话说这么多,何易祥还真有点后悔把事情的真相说给她听呢。
倘若不说的话,那现在这一切的麻烦不就全都省了吗?
唉,当真是自找麻烦啊!
'随便你,我再也不理你了。'看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好意,王素娟也死心了,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真诚的祝福,'不管如何,我还是诚心的希望你能马到成功,让我有机会能喝你一杯喜酒。'
'谢谢你,王大姐,这样就够了,真的。'
唉,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