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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成田机场──
“雷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五位西装笔挺、神情严肃的日本男子有礼地与他握手。
雷霆洛操着流利的日语笑道:“承蒙高桥先生亲迎,深感荣幸。”说话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四周地形,发现有好几处都是他们安排的人,看来对方的防备心相当强,日本人做事果然小心翼翼。
“我不是高桥先生,我姓金井,是高桥先生派我来负责这次交易的。”
老大不出面,派小喽啰来张罗,试探的成分居多,这样看来要见到日本青山派组织的幕后首领不是这么容易。
“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车子在外面等着,请往这边走。”
雷霆洛一行人随着金井先生朝门口走去,冷不防的,在大厅远处的一隅,一抹熟悉的影子射入他的眼角,原本闲散不羁的神情随即转为精光锐目,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下,行驰如风的雷霆洛已火速朝那个人影飞奔而去。
他的行为令所有人为之一惊,日本人全都惊愕莫名,连他的手下也一头雾水,以为有国际刑警出现,所有人马上进入警戒状态。
雷霆洛揪紧了心,向来沉敛的情绪掀起难得的波动,是她!虽然只见到背影,但他确信是她!朝思暮想了一年的心上人,就算化作灰他都认得。
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仍扑了空,他错失了她,再度四顾搜寻,却已不复见她的倩影。
他的手下及金井等日本人也随后跟来,众人皆神情惊惶。
“雷先生,怎么回事?你是否发现了什么?”金井紧张地问,眼角还不时巡察四方。
然而雷霆洛只是笑答:“没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走吧!”他越过那些疑惑错愕的面孔朝大门走去。
在出机场大门之前,他回首再望了眼适才追寻的地方。湘苹──在心中始终萦绕不去的名字,他发誓非找到她不可。
而在大厅的另一头,飞往台湾的班机即将离地。自从雅子在日本搜寻了一个月无任何收获之后,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发现自己听得懂中文,于是她决定前往台湾一趟,也许可以找到什么有关自己记忆的线索。
机上说中文和台湾话的旅客很多,她完全听得懂内容,这一点很不寻常,也因此她总觉得去台湾的决定是对的。
一阵乱流让机上旅客起了点騒动,剧烈的震荡让大家一时失去平衡。
“啊──斯密妈森,那个──”不小心将果汁泼洒到雅子身上的隔壁女孩,慌乱地为她擦拭,很努力用生硬的日语向她陪不是。
雅子淡淡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没关系,用水洗就可以洗掉了。”
“啊!原来你是台湾人,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咧!”女孩松了一口气。
“不,我是日本人没错。”
“咦?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因为你的中文完全没有外国人的口音。”
这话让雅子怔愣了下。“是吗?”
“你一定是在台湾长大的对不对?仔细一看,其实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日本人,大大的双眼皮,身材又好,一点也没有日本女人那种单眼皮、矮个子、萝卜腿的特色──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批评的。”发觉自己太坦白,女孩吐着舌头一脸心虚地瞄她。
“没关系!我不介意。”雅子脸上维持着笑容,心下却惊疑不已,难不成她真的不是日本人?为了确认自己的口音,她试探地问:“中国大陆和新加坡都是讲中文,你为什么会直觉认定我是台湾长大的?”
“中国大陆和台湾的口音差很多,不一样的啦,不过新加坡就不一定了,还是──你是新加坡长大的?”
雅子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沉郁的心起了一种预感,这一趟台湾之行,似乎有什么正等待着她。
来到台湾的这几天,雅子──不,应该是楚湘苹,也就是台湾护照上的名字,为了省钱,她找了间巷子里的小旅馆暂住下来。
首先她必须找工作赚取生活费,问题是她并没有身分证,因此凡是正规的公司都不可能录用她,大叔留给她的钱并不多,飞机票便花去了大半,剩下的钱只够再维持三天食宿。
看看时间已是午夜十一点,今日又是徒劳无功的一天,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思考着该何去何从,就在此时暗巷隐约传来的叫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急切的高跟鞋奔跑声划破暗夜的寂静,其后紧跟着杂乱的脚步声。
“救命呀──”一位身材丰满打扮艳丽的女子尖叫着,不时惊恐地回头看着后头紧追不舍的豺狼虎豹。
“贱女人!看你往哪儿跑!”
四个面孔狰狞的男子大骂着,手上全拿着西瓜刀,穿着高跟鞋的女子当然跑不过四名壮硕的彪形大汉,不一会儿便被男子们追上,围困在中间。
“饶命啊!”女子苦苦哀求。
“臭娘们,老子我你都敢耍,胆子很大嘛!”其中为首的男子刘一霸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头发,用刀抵住她的喉间。
“霸哥您您别生气,我把钱还给您就是了,刀子不长眼,小心哪”
“偷了我的钱不上工就偷跑,你以为还钱就可以了事了?”
“不然我改天请您到上好的茶楼,让您消消火气。”
“要消火气,有你就足够了。”刘一霸一脸邪笑,下流的眼光在她丰满的胸口打转。
女子困难地吞着口水陪笑道:“能够伺候霸哥是我的光荣,先把刀子收起来嘛,不如先找个舒服的饭店再说。”
“臭娘们,我会笨得再让你利用去饭店的机会逃跑吗?要饭店没有,倒是有间铁皮屋,你想玩,我们四个人就陪你玩到底。”
女子满脸惊恐。四个人!别开玩笑了,这样搞岂不要了她的命?
“不要呀霸哥求求你!我下次不敢了,放过稳櫎─呜──”胶带封住了她的口,她再也没有呼救的机会了。
四个大男人将一个弱女子拖入路边废弃的铁皮屋,打算逞兽欲之际,在黑暗之中,一句冷冷的声音传来。
“放开她!”冰冷的枪枝抵着刘一霸的脑袋,她出现得无声无息,没有人察觉到,也讶异着她是何时闯入的,竟让人毫无所觉。
刘一霸缓缓地站起身,举高双手咬牙问:“是谁?”
“看不顺眼的路人。”
“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这女人欠我钱。”
“我只看到四个兽性大发的男人打算强奸一个女人,快放开她!”
刘一霸迫于情势,只好示意其他人放开那女子。那名女子在四肢得到解放之后,飞也似地跳起来,撕去嘴上的胶带,迫不及待地冲往门口。
“谢谢你啊救命恩人!”本想一走了之的,却在望了救命恩人一眼后,女子停下脚步惊喜地叫道:“湘苹!”
楚湘苹也惊愕地回望她,来到异地的第九天,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出她熟悉的名字。
“你是?”她疑惑着。
“你跑去哪儿了?天呀!想不到还能再遇到你!我是菲菲呀,你不认得了?怎么一脸茫然的样子?”
“菲菲”她一时怔忡,努力要回想起这个名字,却感到一阵头痛。
刘一霸马上乘机转身抓住她的手想要夺下她的枪,眼看情势逆转,菲菲惊恐地尖叫着,不过刘一霸并没有得逞,因为楚湘苹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攻他的要害,虽然其他男子也一跃而上,却出乎意料地全败在她的手下。
她招招击中要害,四个男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全痛得躺在地上哎哎叫。
可是她突然看着双手发呆。又来了!每当她遇到危险,便会不自觉地使出拳脚功夫,她到底是谁?又为何学会这些功夫?茫然地看着双手发呆,不过她并没有发呆的时间,菲菲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她便逃。
仿佛跑了一世纪之久,直到菲菲再也跑不动,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跪坐在地上。
“不不行了”她忍不住地吐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你还好吗?”楚湘苹蹲在一旁问道。
“你你怎么跟没事一样”她累得半死不活,楚湘苹却轻松自如,好似没跑过一样。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菲菲瞪大眼道。“咱们住一起呀,你是怎么了,一年不见该不会连自己住的地方都忘了吧?这一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要离开也不知会一声,枉费咱们是好姐妹,你的东西都还放在那里咧!”
“我们住一起?”
“是啊,你是怎么了,湘苹?怎么一脸陌生的样子?我是菲菲呀!”
楚湘苹打量眼前这个叫菲菲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于是她沉吟了一会儿答道:“老实说我不认得你,因为我失去了记忆。”
菲菲瞪大眼望了她好一会儿,要不是凉风飕飕让她冷得回神,恐怕还要愣上好一会儿。
“总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然后你再好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办公桌前,翻着相关资料花四小时的时间研究案情,是丁旭任每日持续不变的作息。
“组长,请喝茶。”办公室女警端来一杯特地泡好的热茶,靦腆地说着。
“谢谢。”丁旭任有礼地点头,便又埋首于堆积如山的资料上。
女警心花怒放地溜回茶水间,和其他几位女警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真的耶,只有在送茶给他喝的时候,才有机会看到他的笑脸。”
“我就说嘛,丁组长的外号叫“铁面人”要看到他笑只有趁着奉茶的时刻。”
送茶的女警到职没多久,好奇地问:“为什么他平常都不笑呀,好严肃威武哦!”“你才刚来不知内情,以前丁组长是个会微笑和人打招呼的帅哥,可是自从女朋友死了以后,他就变了个人,成为不苟言笑的酷哥了。”
“他女朋友死了?”
“是啊,听说是因公殉职,是个大美人呢,真是可惜。”
“哇,好痴情哦,我最欣赏这种男人了。”
“你别妄想了,丁组长不近女色,他现在一心想的只有破案,对女人没兴趣。”
几个女警热切地讨论著,直到组长发现她们在茶水间八卦大发雷霆,才各自鸟兽散地回工作岗位继续忙碌。
“丁组长,局长请你到他办公室一趟。”文书警官向他说道。
“谢谢,我这就去。”他站起身,英挺的身子朝局长办公室走去,在敲门之后,进入局长办公室。
局长一见到他便笑脸盈盈,殷切地请他入坐。
“法务部长来函,夸赞这几个月我们刑事局的破案率节节升高,甚至为全省之冠,这全要归功于你的勤奋,你的表现很好。”
“谢谢局长的赞美。”丁旭任谦谨地躬身,即使被长官大力赞美,也不会喜形于色,不苟言笑是他一贯的表情。
“这一年来你一直忙于勤务,偶尔也该休息去度个假或交交女朋友什么的。”
“谢谢局长的关心,我喜欢工作,打击罪犯是目前我最想做的事。”
局长故意咳了一声润润喉后,继续说道:“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些私事要谈,有关我女儿惠郁的事,你也知道,惠郁对你一往情深”
“局长──”他打断了局长的话。“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谈感情的事。”
“是为了楚湘苹吗?别忘了,她已经死了。”
“找不到尸体,下定论还言之过早。”
“你还是那么固执,想想看,如果她没死为何都没与你连络?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希望你脑萍虑和惠郁交往,她对你一往情深,我又很器重你,也期待你能接我的位子。”
“谢谢局长,不过我只把惠郁当作自己的妹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况且我现在一心调查案子,无法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局长叹了口气道:“好吧,没别的事了,出去吧!”
微一躬礼后,丁旭任退出办公室,他才一转身离开,郑局长便沉下了脸。看来丁旭任个性过于执拗,要搞定他还得费一番工夫。
“爸爸。”随着娇柔的嗓音,一位娇美温柔的女子从房间走了出来,倚偎在父亲的身旁。
“乖女儿,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从她面带忧愁的容颜就可猜到。
“嗯爸爸,你别太逼他,我担心太逼他反而会产生反效果。”
“但我怎能让我的宝贝女儿为了一个男人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而且他老是想着一个死去的女人,也未免太没出息了。”
“别这么说他嘛,我就是喜欢他这么深情的一面,而且旭任其实对我很好。”
“好没有用,要八字一撇才可以,老是没进展怎么行?”
惠郁低头不语,因为被父亲说中了心事而无言以对。
案亲轻拍着她安慰道:“放心,旭任是个优秀的人才,我也很欣赏他,只可惜他太死心眼,放着我这如花似玉的女儿不管,老想着那个死去的女人,我非得逼他不可,而你也别太顺着他,必要时积极点,想嫁他就要下点工夫,我就不信哪个男人可以对我美丽温柔的女儿不动心?”
郑惠郁不依地偎在父亲的怀里娇笑,但随即又转喜为忧。
“爹地,那个楚湘苹真的已不在人世了吗?万一哪天她又出现了”
“不可能的,一年前派了那么多人手去寻找都没下落,肯定是因公殉职了,要是她还活着,总该有一些消息吧!放心,没人跟你抢你的心上人。”
“嗯”她不再问,只是轻靠着父亲的肩撒娇,虽然庆幸情敌的消失,但她同时也暗责自己的坏心,只是她真的好喜欢旭任,只要她再接再厉,相信旭任很快便会接纳她的。
自日本回到台湾后的雷霆洛,虽未见到日本毒枭老大高桥先生的真面目,但已与日本青山组织达成初步的协议,至少确立了以后的合作空间,完成朱超先生交代的任务。
而在此同时,他另外吩咐手下进行一项重大任务,因此一回台湾他便马上召来心腹,想要知道结果。
“调查得如何?”他问向心腹。
“连续一个星期的入境名单中,并没有楚小姐的名字。”
“也许她是用假身分入境的。”
“我们找过全台北市的饭店,也拿照片到柜台问过,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见过她。”
“是吗?”雷霆洛的语气平淡,黝黑的眼眸暗藏着再次的失望;难道他看错了,误将其他女人的背影当成是她?
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已是司空见惯之事,既然查不到任何线索,报告点其他的消息总是聊胜于无吧!因此心腹又接口道:“虽然没查到什么消息,不过倒是听到一件有趣的事,前天听三重帮的弟兄说,有个老大和他三个手下被一名女人空手击倒,而且招招要命,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哩,真有趣,四个大男人竟打不过一个女人,这话也传得太夸大了。”
雷霆洛一对冷敛的眸子霎时精亮,立时抓住心腹的胸口问:“你刚说什么?”
“我、我说四个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太夸大了,洛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突然被老大如此激越的神情怔住,让他答得结巴而心虚。
四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击倒?有此能耐的女人并不多见,如果是她就很有可能。想到此,他笑了,那笑令其他手下心惊胆寒,尤其是被老大抓住衣襟的那个心腹,早吓白了脸。
也难怪他们恐惧,因为他们的老大与众不同。平常的雷霆洛很少牵动微笑神经,除非有人惹毛了他,形于外的怒意是可以估测的,反常的笑容反而可怕,尤其当他笑意深沉时便表示有人会死得很惨,而这次雷老大莫名其妙的笑意诡谲难测,肯定是什么事惹毛了他。
“马上去将那四个男人给我找来,我要知道详细情形。”
“──呃?”还呆愣在原地的手下猛然回应,以为自己听错了。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不怒自威的语气让手下们不敢有任何耽搁,飞也似地马上行动。
雷霆洛有预感,那个女人和楚湘苹有关,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她,思及此,内心深处隐藏的暗涌禁不住蠢蠢欲动着。
不消几个小时的光景,刘一霸等四人很快便被抓来,原本气焰嚣张的刘一霸,在知道对方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死神雷霆洛之后,吓得四肢发软,马上乖乖地将当天所发生的事叙述一遍,不过独漏了强奸那段,这段情节还是不说的好。
斜靠着椅背,只手撑着侧脸的雷霆洛默默地听着刘一霸口沫横飞地讲述遇上那女人的情形,姿态虽然闲散,锐利如豹的眸子却盯得刘一霸直冒冷汗。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他缓缓开口。
“报告雷老大,那女人跟男人一样壮得像头牛,全身孔武有力,打起架来跟发疯一样,连我们四个男人都打不过,可想而知她的长相了,用牛鬼蛇神形容她再恰当不过。”
“你的意思是她长得像钟馗喽?”
“没错、没错!雷老大形容得好,就像钟馗一样。”
“这么说来,遇到这种女人,男人不退避三舍都不行。”扬起俊逸的嘴角,他笑了起来。
其他手下聪明地悄悄退避,事先隔开点距离免得等会儿不小心被雷电劈到,只有不了解境况的刘一霸还不知死活地陪笑。
突然唰一声,一阵冷风掠过刘一霸的面颊,将他的左侧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一把锐利的刀子嵌入后头的门板。刘一霸呆愕住,如果那刀子再往右偏一些,他可就一命呜呼了。这是雷霆洛发怒的征兆。
“雷、雷老大?”他的笑意僵在热痛的脸颊上。
“听说刀子射中人的眼睛,有三秒的时间人是没感觉的,你认为呢?”雷霆洛挥挥手上待发的飞刀,眼神一个示意,两名手下立即上前抓住刘一霸,他成了现成的靶子。
“雷大爷饶命呀!”他吓得跪软了双腿。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雷霆洛的语气轻得不能再轻了,俯睨的眼神如冰霜寒眸,笑意始终冷凝。
“我说、我说,是个年轻女人,大概二十几岁。”
“长得像牛鬼蛇神?”
“不是,她长得一点也不像牛鬼蛇神。”
“她壮得像头牛?”
“没有,其实她身材苗条,一点也不壮,是我瞎说的。”
“她既不壮也不像牛,为何你们四个人加起来还打不过她?”雷霆洛扬起刀子在眼前画圈圈,吓出刘一霸一身的冷汗。
“这、这是因为她身手太快,我们四个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打得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四周的手下听了全笑了出来,刘一霸吹嘘不成反倒成了众人的笑柄,以后在道上恐怕也抬不起头来了。
此时雷霆洛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眼前。“将你们打倒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刘一霸仔细地盯着照片,吞着口水道:“老实说,当时天色很暗,我不敢确定”但在雷霆洛阴冷的眼神瞪视下他又赶忙说道:“不不过,当时另一个女人曾叫出她的名字,我记得──好像是什么萍的?”
“你确定?”雷霆洛一把揪住他衣襟。
他猛点头。再不点头恐怕会窒息而死,雷霆洛的力道揪得他喉咙透不过气来。
雷霆洛难掩心绪的翻腾。是湘苹!错不了!她还活着!寻觅了一年又十三天,终于有了线索,他立即向所有人下令。
“马上派人到她出现的地方去打听她的下落,有消息马上回报。”这一次,他绝对要找到她!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菲菲瞪大眼,不敢置信地问。
楚湘苹点头,在确定这个叫菲菲的女子并没有说谎后,她决定告诉她实情。
“所以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踪的?也忘了我是谁?”
“没错。”
菲菲诧异了好一会儿,终于肯定湘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难怪她消失了一年,原来是在日本。
“你应该去看医生。”她建议。
“检查过了,医生说要动手术,需要一笔庞大的手术费。”
“这就麻烦了。”菲菲偏着头叹了口气,她只是个穷舞女,连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帮湘苹什么忙了。
湘苹审视这五坪大小的房间,试着找回以往的记忆,据菲菲的说法,她的真名的确叫楚湘苹,是个孤儿,没有兄弟姐妹。
不经意看到桌上的照片,那是她和菲菲合照的相片,上面的自己留着一头大波浪鬈发,涂着胭脂厚粉及鲜红唇膏,嫣然一笑,十足地风情万种。
“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她问。
“这个嘛──”菲菲故作不得了的语气道:“当然是让人羡慕的工作喽,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要有优秀的条件才可以。”
“我是舞女。”打断她的话,湘苹转头看她。“是吧?”
讲了一半的话悬在半空中,既然她都猜到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但显然湘苹对自己的身分有点失望,菲菲打哈哈地安慰道:“其实当舞女也没什么不好,听起来是不大光荣啦,可是油水可多着呢!身边随时围绕着用金钱珠宝来谄媚自己的男人,一天下来可以赚个万把块,就算现在不景气,一个月也起码有五、六万,每天吃好的穿好的,像少奶奶一样。”
“伺候男人有什么好的。”她淡道。
“那只是让男人心甘情愿把钞票吐出来的手段嘛!”
“弄得不好,反而被男人砍杀要债,就像你一样。”
“哎呀!饼去的事就别提了,马有失蹄,人也有失策的时候嘛,幸好你及时出现,对了,说到这件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以前我从来不晓得你会功夫,哇!一下子就把四个人全打倒在地上。”
再次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湘苹讷讷地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防身才学的吧,至于在哪儿学的、什么时候学的我实在想不起来。”
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的失神,菲菲迳自抱着她高兴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这下可好了,你这么厉害,以后咱们就不怕那些下三滥的臭男人找碴了!对了,明天我带你到酒店,凭你的条件肯定没多久就登上店里最红牌的小姐。”
她摇头道:“我不行,我对这种生活一点记忆也没有,肯定做不来。”
“从头学不就得了,你以前可是红透半边天的舞国花魁耶,多少男人争着要你,何况你不是没钱了吗?再不赚点钱,难道要喝西北风?总之,你一切都别担心,我现在上班的这家酒店经理和我很熟,由我来引荐肯定没问题。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对菲菲而言,这里是自己的窝,一沾床就睡了,但对湘苹而言,还是个陌生之地,再度看着相片上的自己,她轻叹了口气。
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