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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车祸将周宇晋困在渥太华的医院足足有十天,由于对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基于道义,他也在医院整整待了十天,就等着对方恢复清醒。
十天前若不是赶着开车到机场搭飞机回多伦多,这次的车祸原是可以避免。所幸他已换回属于他自己的装扮,否则要被认出他正是古慕风,事情大概会一发不可收拾。
和父亲的会面恐怕是要失约了。怕他父亲为他担心,他已发了张传真给他,表示最近要努力研读博士论文,无法同他见面,希望父亲不至于被他气得脑溢血。
漫不经心的坐在加护病房外,周宇晋运转的思绪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叫声打断。
顺着叫声看去,一位身穿粉绿色病服的女孩直直冲向他这头来,后头则是一堆护士追着她。
有着苍白病容但却不失俏丽的女孩很快的冲进他怀里,怕是根本没看见他一直站在这里。才撞进他怀里,她随即又闪躲开来。
在周宇晋还搞不清发生什么事时,他发现自己竟已伸手抓住那名窜动的女孩,使劲将她制伏在手臂中。
“冷静下来。”他说。
“放开我。”女孩朝他又踢又踹,一面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他向赶到现场的大夫询问,并努力让自己的力气不至于伤害到怀中的女孩。
“她是前些天被机场警卫送来的病患。不知道谁伤了她,努力抢救下,才救回她的性命,可惜她的脑部受创太大,醒来时已丧失所有记忆。她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醒来就大吵大闹。”医生解释着。
“这么说根本没家人在照顾她?”
看了眼怀中那盈满不知所措的茫然眼眸,周宇晋心中一恸。那无助的双眸竟扯痛了他的心。
“可以这么说。她可能是个游客,在加拿大没亲没戚的,谁来照顾她?”
“警方那里有何处理?”不知怎地,周宇晋就是无法不管她。
许是因为都是东方人吧!即使早已移民加拿大,他仍选择伸出援手。
“前一、两天还会例行过来巡看,最近这一、两天就没再见过有人来看她。真不知道等她头伤痊愈之后,丧失记忆的她该何去何从。”身为病人的主治大夫,基尔马汀相当同情他的病人。
像是听出主治大夫的同情语气,在周宇晋怀中的女孩安分了一下又开始挣扎。
“我不要谁来同情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有一天我会找回自己,我不会永远这样!”她会想起来的,她一定会!
“那么在你找回自己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在还没细想之前,周宇晋已经听到自己这么说。他暗自一惊,却没有反悔的打算。
“你是?”基尔。马汀不由得诧异的看着他。
“周宇晋。”他坦然的报出本名。
“周先生,你是真心想照顾我的病人?”
“这点你不用怀疑。”他向来不做出尔反尔的事,而他也的确想照顾目前无依无靠的她。
“我能相信你吗?”
“你只能相信我。”
周宇晋淡淡一笑,弯腰抱起因为他的话而一时呆住的女孩。
发现自己的身子突然被抱起,女孩惊叫一声,随即胀红脸,身子窜动着,直想从他怀抱中下来。
“放开我。”
一双瘦弱的手臂不停捶打着他的肩,她慌张的直想哭。
发现自己不记得自己是谁,已经够教她手足无措,这男人突然冒出来说要照顾她,更教她无所适从。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面的害伯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永远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别慌。有我在,你会没事的。”看出她的无助,周宇晋更是搂紧她,轻声安慰着。
她停下攻击他的动作,揣测着他的真心。一看再看,她却发现自己无法从他平静的表情中看出个所以然来。
“来吧,我的女孩需要多休息,能请护士小姐帮我带路吗?”他说,面带微笑的转过身。
早已看呆的几名护士这才回过神,赶紧转身为他带路。
一回到她的病房,周宇晋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调好床的适当高度后,才找来张椅子坐在她床旁。一坐下,发现她一直注视着他,他随即朝她扯出无害的笑容。
“你是谁?”
“我叫周宇晋。你大概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你在说废话,我要是知道自己是谁,我不会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出院,我要出院!”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为什么她记不得自己是谁?
“冷静下来,算我说错话,你不要这么激动,你现在这个样子对病情没有任何帮助,乖,听话。”
这是他头一次轻声细语安抚一位女子,以往扮演古慕风,不需他委屈自己,自然就有一些名门淑媛倒贴过来;书呆子周宇晋更是不曾哄过女人,她算是二十几年来的唯一例外。
“不要,我不要冷静,我也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出院,我要离开这里!”她起身想下床。
“躺好,不准下来!”他随即将她压回床上。
“走开,我不需要你!”她大叫,双手努力想拍掉他抓在她肩上的手。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他看得出她心里的恐慌,当然也知道她的无理取闹只是因为她心里在害怕。
“不,我才不要你。”她咬住嘴唇,别开脸,不愿看他那似乎是真诚的表情。
“我们来帮你取名字,如何?”他不以为意的岔开话题,口气轻松平常的说。
她回头看他一眼,接触到他那认真的眼神,随即又闪躲开来。
“你喜欢什么名字?佳佳?心欣?美美?”他故意选些听起来俗不可耐的名字,等候她的反应。
“难听死了,我才不喜欢这些名字。”她果然有了很大的反应。
“那么玲玲?”
“不要。”
“雅雅?”
她摇头,瞪了他一眼。这人肯定是白痴,他就只识得这几个字吗?
“不好?那婷婷好了。”
她又扯出一道白眼。
“那娟”
“娃娃。”她突然冒出声音来。
“什么?”
“娃娃。我喜欢娃娃这个名字。”
“娃娃,好,从今天起你就叫娃娃了。”周宇晋一面说道,一面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搞定她了。
娃娃一双美丽的灵动大眼,始终带着迟疑,凝视着这会儿正将花束放进花瓶的周宇晋。
一个人的耐心能持续多久?他的忍耐程度真可以让她无论再怎么无理取闹,他都不会发火?
这几天她相信自己做的够多了故意在他面前将他买来的食物打翻,不然就是嫌东嫌西总之就是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么做是很过分,她心里明明知道,可是一见到他,她就是忍不住想惹火他。
是心里不安吧!像她这种忘了自己是谁的小麻烦,他有何理由这样照顾她?
存在内心的强烈不安,令她只想逼走他,只想见他发火。他的照顾在她眼中看来只会令她更为惶恐,担心他若是在她已经十分依赖他时,他才决定挥挥衣袖一走了之,届时她的境况肯定更惨。
所以现在想办法赶走他是最保险的方法,没错,她就是该这么做!
一有此念头,她随即将思绪化为行动,身子从病床上下来,抓起才插好花的花瓶,趁周宇晋转身的同时用力将花瓶扔向地上。
形状美好的花瓶顿时破裂,碎片也飞散四周。她尖叫一声痛,才知自己的右手腕教飞起的碎片割出一道血口。
“啊!”周宇晋闻声转回身,见她被碎片割伤,立即拉着她坐回病床上。在让她坐下的同时,他的手掌也不慎教飞到病床上的碎片割伤。
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反而先处理她手腕上的伤口。见伤口不深,他便自行消毒上葯,一面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咬紧唇瓣,始终低垂着头下说话。
她是想使性子教他气得一走了之,怎也料不到自己反而受了伤,这八成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最佳典范,她算是活该了她!
“很痛是吧。”见她默不吭声,他带着了然的表情看她。
这几天她的所做所为,他不是不清楚,明白她心里在担心什么,了解她心里很不安,所以也就由着她了。
娃娃仍是选择沉默以对。只是当她不经意的瞥到他的手掌心也正淌着血,她倒喘一口气,不自在的试着开口:“你”她绞着手指头,不安的注视着他的手,想看清他是否也受了伤。
“怎么?还很疼吗?”他低头巡视,眼中是绝对的关切神色。
“对对不起。”愧疚感使她的眼泪滴了下来。
“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了我故意打破花瓶。你也被割伤了,对不对?”她只是想气走他,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他。
“我没事,不必为这种事道歉。”
“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气走你。”她终于说了实话。
“我知道。”他何尝会看不穿小女生的一点心思。
“你知道!”他竟然知道!娃娃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全红了。
“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娃娃,我说过我会照顾你,绝不会丢下你,除非是你自己恢复记忆,找回自己。”
“万一我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呢?”
“那就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闻言,娃娃突然有点希望自己不要恢复记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她知道自己一定得找回自己,因为她内心深处有道声音告诉她,有件重要的事被她忘了,她一定得想起来。
“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他朝她伸出厚实的手掌,笑望着她。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友善?”她真的好担心这是一场美梦罢了,待美梦初醒,她仍是孤单的一个人。
“相信我,我也正在想这个令我疑惑的答案。”他像是苦恼的一笑。
见状,娃娃娇笑出声。他那苦恼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一旁的周宇晋直盯着她娇美的笑颜,好半晌没有说话。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何站在这里了。也许就只为目睹她那足以倾倒众生的笑颜吧!
“这么说,我是从台湾来的?”娃娃可爱的娇颜信赖的直视着他。
周宇晋心无来由的猛撞一下,待他惊觉到自己的反常时,他已深陷在她沭浴在阳光底下的俏容颜里。
“嗯?”娃娃被他注视得有些莫名其妙,遂低头审视自己有何不对。
除了一件洗得褪了色的绿色病服外,她看不出有哪里不对。
“你在看什么?”她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挥着。
周宇晋回过神,见她正纳闷的看着自己,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随即匆匆转过身,说道:“我去买东西。”
天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一个纵横商场的厉害角色,什么样风华绝代的女人他没见过,他竟会看女人看呆了!而这个女人甚至还称不上是个女人,从她生涩青嫩的外表看来,恐旧还未满二十岁呢!
“等一下。”娃娃突然叫住他。
“什么事?”
他停下脚步,这回聪明的不敢再回头望向那会令他怦然心动的脸庞。
真是见鬼了,他想。
“你的手机响了好久,你一直都没听见吗?还是你不想接?”她纳闷的仰起小脸。
周宇晋这才注意到放在他腰侧的手机真的一直响个不停,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八成是中邪了,才会如此反常。
手机会响个不停只有一个可能,即是车东颖有要事找他。周宇晋于是毫不考虑的接起电话,一个按钮,彼端果然传来车东颖独特的嗓音。
“是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那于紫绪一直吵着要见你,我想你也去了这么多天,是不是也该跟她说说话,安慰安慰人家。”
“我人还在渥太华,我有事耽搁了。”周宇晋简单的略述他的情况。
“这样太好了!我看我就带于紫绪前去找你,她一直吵着要见你。”车东颖这些天可被屋里的两个女性同胞吵得快精神崩溃了,只想随便推掉一人。
“不行,我另外有人要照顾。东颖,于紫绪还是得托你代为照料,我分不开身。”
他眼光瞥向一旁的娃娃,却发现她不知怎地刷白了脸,十分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他诧异的倾下身,想拉起突然缩起身的她。
“喂!喂!”车东颖在彼端叫苦。
周宇晋当机立断切断通讯,弯身抱起脸色愈显苍白的娃娃。
“啊!啊!”娃娃拼了命的用力尖叫。
“你哪里不舒服?娃娃,告诉我。”周宇晋关切的问道。
“头好疼,好疼。”
她双手抱住头,紧咬着牙,不明白为何听见“于紫绪”这三个宇,她的头就疼得特别厉害,好像要爆炸一样。
见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周宇晋抱着她直奔住院医师值班室。
“慕风有事不能赶回来?”李亚诗奸是讶异的看着车东颖。
她已经在这里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月,却一直不见古慕风,陪伴她的永远是那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车东颖,要不就是那一会儿像小女孩吱吱喳喳个不停、一会儿像老处女般规矩做事的刁苑橙,她整天在她身旁跟前跟后,烦人得紧。
可他们全不是她想要见的人,她迫切想见的人是她往后的丈夫古慕风。好想早点见到他,好早点嫁给他,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早在一些报章杂志上就见过他那有棱有角、帅劲十足的男性脸庞,那俊挺的人品,配上雄厚的资产,真可说是世界上唯一仅有的超级好男人。而一想到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人人称羡的富婆,李亚诗一点也不后侮自己的心狠手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争取自己所想要,何错之有?
就算伤害了于紫绪,也得怪于紫绪自己太笨,才会上了她的当,白白丧失性命,还将古夫人的宝座让给了她。
一切正如她当初所设想的一般顺利,唯一没料到的是,古慕风竟会有事外出,暂时无法赶回来和她会合。
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才能成为古太太。
“于小姐,恐怕你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请苑橙带你四处走走,你也可趁这时候多熟悉一下渥太华。”车东颖只好这么告诉她。
“你不妨告诉我慕风人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也可以。”李亚诗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你要自己去找他?”车东颖不置可否的挑高眉毛。
眼前这女人是想见古慕风想疯了?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李亚诗不觉有何不妥。为了嫁给古慕风,主动点不算什么。
“你一个人要怎么前去找慕风?再说你见过慕风吗?”
“我在杂志上见过他。”李亚诗马上这么说。
“可你不能去找他。于小姐,慕风不在渥太华,就算你想找他,也无从找起。”听了她天真的话,他不禁叹了口气。
“还要等多久我才能见到他?”她也等得够久了。
“我恐怕不能给你任何答案。”车东颖何尝不希望古慕风能赶紧回来,他好将她这烫手山芋交还给他。
他现在发现,他情愿和刁钻的苑橙吵上一整天,也不愿面对缠人的于紫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