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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渡口要塞鱼阪,杀声震天。
吴师正在抢攻鱼阪渡口,这里,目前仍是楚军把守。
吴师大將王孙雄拄矛立于阵前,漠然看着面前的那座营寨,他的士兵正象一群舍生忘死的蚂蚁似的,向那座营寨发起冲锋。营寨的箭楼、城垒都朝向外面,本来是防御外敌的,如今敌人自后方来,能够倚仗的地利有限。再加上整座营寨主要是木制结构,在火箭攻击下,现在有几处已经燃起了烈火,失守已是必然之事。
楚人的机弩犀利狠辣,然而现在箭矢已经耗尽,双方开始短兵相接展开肉搏,这时候,吴人的剑盾手开始发挥了威力。剑光闪烁,比那风更加令人刺骨生寒,无数的短剑敲击着皮盾,发出排山倒海的“砰砰”声,吴人的战车象一片乌云,向楚人的阵地倾压下去。亢奋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楚大夫屈无尘持剑立在处处火起的城寨上,高瘦的身影就象风中一截孤独的树干。他一身白衣,腰束麻带,头缠白巾,一副披麻带孝的打扮。
这身孝,他是为自己而戴,为自己的家人而戴,为他的营寨中数千士卒而戴。当吴师发兵奇袭鱼阪时,他就知道这座营寨一定守不住,当他打退敌人第四次冲锋后,利用双方调整战阵的间隙,返回家门。勒令妻妾老小一家十七口全部上吊殉国,然后披麻带孝赶回阵地。他已决意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与鱼阪要塞共存亡。
一片营栅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塌了。这营寨虽是木制,但是用地都是合抱粗的巨木半埋入土中筑成,吴人攻营时曾以绳索马拉牛拽都不曾拉倒,但是在火攻之下几处营栅被烧成一片焦木,如今终于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王孙雄嘴角露出一片冷酷的笑意,他的手掌渐渐握紧矛杆,把它慢慢举到空中。锋利的矛尖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它在空中凝止了片刻,然后随着王孙雄披甲的有力手臂向前狠狠一挥。
“杀!”王孙雄身后的预备队把长矛齐齐举起,就象一片钢铁的森林。齐刷刷向前一指。整片长矛地森林浪潮般向前涌去,整个队伍排成楔形,飞快地冲向那刚刚被打开的营寨缺口。
屈无尘双眸赤红。把长剑举起,嘶声高喝:“全军向前。与敌偕亡!”
“全军向前,与敌偕亡!”杀红了眼的楚军纷纷撤离营寨上地箭垛口,冲到营寨下加入了与吴师肉搏地阵营。剑盾手、长矛手一旦汇合,就形成了远近搭配,合作作战的一个个完美小队,楚人远非惯于这种短兵交接的吴师对手,鲜血和死亡,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矢志一死地屈无尘像疯了一样,手持楚人的长剑冲入吴人地战阵。拼命地搏杀着。那口剑。劈拨开一杆杆攒刺而来的长矛,奋尽全身气力。却只能徒劳地劈在一面面防守严密的盾牌上。
“啊”屈无尘仰天长啸,忽然屈膝挥剑一抡,终于趁吴人盾牌下落迟滞的刹那,將一名士卒的脚自足踝处一剑削断,然后他一脚踹在那面盾牌上,將单腿站立正在惨呼的士卒踢倒,借着这难得露出的缺口向前冲去。
“当!”面前突兀出现一杆长矛,矛刃与他的长剑铿然交击,原本伤痕累累的长剑上帘又出现一道缺口,屈无尘踉跄退了一步,面前傲立着一位年轻地將军。
轻甲、长矛,昂然而立,凌厉地杀意凝聚在他的眼中。
“楚人屈无尘在此,你是何人?”
那人轻轻一振长矛,傲然道:“吴人王孙雄。”
“好!”屈无尘悲然一笑,长剑一横,一举,赤红地双眸盯紧了他。
王孙雄侧身而立,单臂挟矛,另一只手微微一挥,四下里吴人士卒立即向后退开,形成了一个人墙的圆形,圆形外,是持矛举剑的屈无尘和王孙雄,圆形外,是不断倒下,越来越少的楚人士兵和如狼似虎的吴国將士。
“將军请进招!”王孙雄另一只手一握矛柄,矛锋前指,凛然喝道。
“呀!”屈无尘旋身而进,借着快速移动的步伐和腰力,一连十余剑,如劈风一般斩向王孙雄。
王孙雄持着长矛,拨打劈撩,步步后退,双方兵刃交接,铿铿作响,一连十余击“当”地一声,屈无尘掌中长剑不堪如此重击,自半截而断,王孙雄的长矛抵在了他的胸口,一尺长的锋利长刃微陷袍中,牢牢抵在他的胸膛上,王孙雄微微一笑,喝道:“降,或死?”
“当”的一声,半截断刃掉落尘埃,屈无尘凄然一笑,手中半截断剑回转,在自己的喉头决然地一划。鲜血喷涌,白袍上如处处梅花绽放。王孙雄轻轻一叹:“明知不敌,这又何必?”
他手腕一拧,长矛回转,屈无尘身形微微晃了一晃,眼中慢慢失去了神采,他的唇角牵动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口气吸进去,他便一头仆倒在地。
四下围观的士兵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器,欢呼起来,有人已高声叫道:“鱼阪守將屈无尘已死!鱼阪守將屈无尘已死!”
喊声在战火熊熊的营寨中传开,所余不多的楚军將士三五成群地被吴人分割开来,一伙伙长矛手和剑盾手把这些楚国的剑士围在中央,他们就象风浪中的一片败叶,被汹涌澎湃的浪潮拍打着,时而沉没,时而浮起。尽管他们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听闻这个消息,誓死地决心还是为之大乱,这片“落叶”已经快被风浪拍碎了。
王孙雄踏着遍地的死尸和鲜血大步前行,于厮杀呐喊中高声宣布:“有不降者,尽数剪灭,迅速打扫战场,收缴一切大小船只,留下三十艘备用,余者聚而焚之!”
郢都。长队一眼望不到边。那些从楚国公卿家中、富绅家中缴来的马车自成一队,由精锐甲士护送,直接驶往吴国。另一队临时制作的简陋车辆和人力担荷的队伍则奔向鱼阪。把抢劫的物资经水路运送回国。
阖闾似乎想要把整个楚国搬空似的。一切战略物资、生活物资,金银财宝、铜铁兵器,用得上用不上的。都在竭尽起运。现在他不是愁车马不敷使用,而是派不出足够的护送队伍。楚国积聚了五百多年的丰厚财富,快要被阖闾全部囊为己有了。
“闪开!闪开!”骑着快马,肩头插着小旗,标准是军中信使身份地十余名大汉一边策马扬鞭,一边向运输财富的车队大声呵斥,让他们歪歪扭扭的车队让出一条道路,急如星火地冲了出去。
他们是姬光派回吴中地信使,姬光决意在郢都拖延一段时间,抵住楚人与庆忌联军地攻势。等候齐晋做出反应。以俟天下大势扭转,但他实实放心不下吴国本土。是以派人快马赶回,对胞弟夫概和太子夫差授以机宜。
姬光令胞弟夫概严密戒备素来与楚国狼狈为奸的越国趁火打劫,令太子夫差派出探马,与自己派出的斥侯严密监视水旱两路通往吴国地交通要道,以防庆忌指南打北,假意与楚会盟实则暗袭吴国。
与此同时,他派出几路大军,分别占据郢都周围军事要隘,欲趁楚人勤王之师未汇合之前抢占一切战略要地,占据地理优势。
郢都周围,一切水陆要隘,吴钩到处,战火熊熊
“两山之间,那处城垒是什么地方”庆忌隐在林间,纵目观望了一阵,向一名楚人向导问道。
“哦,將军,那座小城,就是那处。”
“不错,就是那处,它叫什么?”
“呃將军,那座小城,城池的名字就叫那处”
“甚么?”庆忌一呆,随即哑然一笑:“这名字倒是奇特。”
他抬头看看天色,夕阳已经落下,天际还微微泛着晕红,但是冷意已经降临。虽然地处江南,冬季也不算十分寒冷,但是大地地颜色,还是能看出黯淡了许多。
“吩咐三军將士尽数隐在林中歇息,不得生火,不得喧哗,看顾好马匹。”
“诺,”阿仇一报拳,匆匆退了下去。
“摇扁”看看向导也随着退了下去,庆忌向旁边一身甲胄的叔孙摇扁温和地一笑:“今晚对那处城发动突袭时,你只可留在后阵,切不可冲锋在前让我分心。”
“嗯!知道啦,打仗,是男人的事嘛”叔孙摇扁甜甜一笑,态度十分温驯:“可是你你要小心,若是你受了一丁点儿伤,下一次,便不许不允我守在你身边。”
“好,”庆忌微微一笑。
那日发现叔孙摇扁在军中时,尽管他“意外”发现她时所表现出的“惊喜”表演着实有些拙劣,可是叔孙摇扁似乎信以为真了,她自始至终没有质疑过一句,也没有一句埋怨的话,这种态度令本想看出好戏的季孙小蛮颇为失望。
而庆忌对叔孙摇扁的表现心知肚明,她不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而是现在正值庆忌领兵要伐吴复国的关键时刻,她即便满腹疑窦,也不愿节外生枝,在这种关键时刻提出来分庆忌的神。
叔孙摇扁地善解人意和识大体知大情地风度,令庆忌对她既敬又爱。两个人这些日子并肩行军,商谈军事,虽少了些当初在费城时的风流韵事,但是彼此地感情反而培养的更加深厚隽永。
只是。大战之后呢?庆忌可没忘记,有一晚他送摇扁回帐,本想趁机蹭进去揩揩油,这个丫头突然醋意发作对他说地话:“去去去,人家现在在帮你打仗好不好?要找女人啊,找你的小艾將军去。什么?还要狡辩,你敢说那日雪中解衣相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只是关心下属?哼!等你做完大事,我再跟你算帐!”
别看她现在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她的的泼辣劲儿可比小艾的刁蛮还要更胜一筹,现在她藏起了锋利的爪牙,等到大局已定时再发作起来。恐怕更加的令人吃不消。“走一步,看一步啦,这两个丫头目前明争暗斗。彼此较劲的功夫全用在了战事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庆忌偷偷瞄了眼她姣美的容颜。心中暗暗忖道。
金黄色地夕阳,为叔孙摇扁美丽的容颜染上了一层金边。似乎发觉庆忌的窥视,她地双眸忽地瞟来,庆忌立即收回目光,正视前行,两人漫步走下草坡,正要跨过一道溪流,庆忌脚下一乱,险些一脚便踩进水里。
“这座那处城地地形非常好。”庆忌低声言道。掩余、梁虎子、荆林、还有阿仇再仇等一干將领和他在林中围坐一圈。没有燃起篝火。夜色昏沉,月光黯淡。看不清众人的面貌,只能借着依稀的星光月色,从各人地身形体态和声音来分辨他们的身份。
黑暗中,庆忌五官难辨,只有一双眼睛闪着熠熠地光芒
“从我们一路赶来察探的情形看,那处城的地理环境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十分有利,因此,我想夺取此城,以此城做为我们的大本营。”
掩余公子发话道:“这座那处城并不算大,驻扎我们近三万大军可是拥挤了些,至于地理优势,庆忌,你且说说选择此地的理由和你的打算,让大家计议一下。”
“我的打算,大家都清楚。姬光伐楚,带出了吴国大部分精锐部队,我们的目地,就是要把他拖住,困在楚国战场,趁其国内空虚,夺回吴国地控制权。现在,从吴国到楚国郢都的交通线,掌握在姬光手中。我数万大军调动,也绝对瞒不过他地耳目,因此,东向吴国的水陆交道要道,必然早已布满了姬光的密探,如果我们弃姬光于不顾,直接出兵奔袭吴国,那么姬光绝对可以比我们先一步赶回国去。
即便我们能和他同时回到吴国,亦或先他一步,也必然受到姬光留守国内的军队全力抵抗,不等我们攻城破寨,姬光的主力大军就会返回了,那样一来,我们的大计势必功败垂成。因此,我们要做出一副在楚国与姬光决一死战的模糊,给他一个错误印象。利用与楚结盟的机会,把他困在楚国,至不济,也要尽量消耗他的兵力,为来日在吴国国土上的大决战创造对我们有利的条件。我真正用来主攻吴国的力量,在鲁国,在那支现由烛庸王叔、孙武和英淘率领的队伍,那是我们伐吴复国的一支奇兵。
这个那处城地势险要,是姬光选择陆路退却的三条主要道路之一,而且是最便捷的一条路,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是我选择此处的一个重要原因。第二,此处往南,可攻郢都,一旦楚国勤王之师聚集,我们可以凭此地与楚军对姬光造成合围之势;此处往北,只要二十里,便是汉水,我们守在此处,凭借地利,时机到时,随时可以退出战团,沿汉水东行,从长江水路杀回吴国,又或走陆路,这也是最快的一条道路。”
“嗯,”掩余沉思片刻,颔首道:“不错,你思虑很是周详,我同意你的决定,不过,我还有些想法。近三万大军,全部驻扎在此处是不行的,况且此地虽是险地,同时也是绝地,目前楚人勤王之师正陆续赶往随国,一时半刻不能赶到,我们现在占据那处城,姬光必派重兵反扑,如果被他们反堵在险城中,我们这支孤军便弄巧成拙了。
我在楚国征战一年之久,对楚国地理有些了解。我记得此处往西北去,大约三十里,依山有一大湖,叫做百津湖,百津湖通汉水,连漳水,方圆数百里,依山傍湖,易守难攻。以我之见,我们打下那处城后。可分兵驻扎于百津湖,与那处城互为犄角,守望相助。这样就免去了孤军被困地危险。”
荆林赞道:“掩余公子所言有理。兵事不可不慎,此用万全之计。而且,我们伐吴既然也有可能选择水路。这一路从卫国来,我们却是没有一条船的。百津湖方圆数百里。且贯通汉水,我们驻扎在百津湖的人马,可以就近搜罗各种船只备用,一旦有所需要,便可付诸使用。”
众人七嘴八舌,各自发表着补充意见,直到月亮高高升起,把他们的影子都投射到自己面前,众人才结束了讨论。一致决定。先取那处城,扼住姬光退兵的陆路最主要通道。然后分兵百津湖,既为奥援,同时筹措船只为返吴作战备用。夜色下,那处城一片寂静,大队人马隐在后面的山林中,庆忌只率三千名战阵经验丰富的老兵,蛇附前行,向那处城悄然靠近。一处山坡上,庆忌止住军队,探头向那处城细细打量,夜色下的那处城在夜色中就象一片阴影中的怪兽,静静地伺伏在那儿。
侧耳听听小城中的动静,庆忌默默站起,握紧了手中地长矛:“冲阵夺城!先登城头者,晋一级,弑敌酋者,晋两级,出发!”
寂静的夜色中,传出“铿”然一声响,那是整齐划一的队伍同时站起衣甲摩擦发出地声音。山坡上陡然高出一片,锋利地剑戟锋刃在月色下闪耀着寒冷的光芒。简易的冲城工具被武士们抬起,他们象潮水似地向山坡下冲去,脚步声渐起,如巨象跺地,大地轰隆。“杀”当他们奔到城下时,有人发出了一声怒吼,好象洪水找到了渲泄的口子,三千士卒同声呐喊,在夜色中掀起一片可怖地声浪,席卷向那座小小的城池。
战剑挥舞,粗大尖头的冲城工具撞击着薄薄的城门,夜空中一片片火箭像流星雨似的向城中倾泻,鲜血和火光冲天而起。
在持续不断地攻击之下,那道并不厚重的城门已被撞击的七零八落,城内城外火光四起,先头部队与守城的吴军已在城门洞中展开了肉搏,百余架简易的木梯架到了低矮地城墙上,士兵们蚁行而行,不断有人惨呼落下,不断有人继续冲上去,仓促应战地守城官兵很快就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
“来敌不是楚人!”有人借着火光,发出了这样地惊呼。“吴国庆忌,讨伐逆贼姬光,降者生,抗者死!”庆忌的人马趁机大声呼喊。
庆忌离国才只一年有余,在吴人士兵中仍有着不可抵抗的威名,一听是庆忌的人马,本就措手不及的吴国官兵顿时一阵慌乱。
庆忌傲立本阵,微微蹙眉,掩余持矛站在一旁,问道:“在想什么?”
庆忌微微摇头,低声道:“吴人的反抗,比我预计的还要顽强。”
掩余轻轻点头:“是的,这一年多来,吴师与我在楚国几番大战,愚叔无能,屡屡败北,吴师的畏惧之心已经小了。”
庆忌摇头道:“王叔在楚国固然战败,庆忌前次伐吴铩羽而归,也令许多吴国士卒怯意尽去了。况且,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一年多的时间,姬光怕是把军中將领尽数更换了。”
他默然片刻,忽地一笑道:“姬光换得了军中將领,但是才一年光景,吴国的孩童尚未长大,他总不成把军中的士卒也尽数更换了。吴国士兵既已忘记了你我的武勇,那咱们就用事实,让他们重新怕起来!”
庆忌的话,燃起了掩余心中的斗志,他握紧长矛,朗声一笑:“不错,咱们就用血的事实,让他们重新怕起来!”
叔侄二人相视大笑,震撼人心的战鼓声轰隆隆地响起,涤荡着战场上的其他一切声音。
“随本公子攻城,三柱香的时间内,务必拿下全城!”
庆忌和掩余举矛向前,身后八百人的剑盾手紧随其后,他们一步步向前踏进,每走一步,便用剑脊在皮盾上重重一击,发出“蓬”的一声闷响。八百个人同时敲打剑盾,那闷响变成了比战鼓声更加可怖的咆哮。
“蓬!蓬!蓬!”
庆忌和掩余率预备队,亲自冲了上去。
双方已经进入巷战,令庆忌奇怪的是,吴人士兵尽然竭尽所能的抵抗着,誓死不退。他的心情焦燥起来,杀意陡生。死在他长矛下的吴人士兵已不计其数,那一身战袍尽被血染。整个城中已谈不上有效的指挥,所有人都在各自为战。一路扈兵簇拥着庆忌转进一条小巷,黑暗的小巷中忽然传出一阵声音。
“小心戒备!”庆忌大喊,同时弃了巷中狭窄不易施展的长矛,抽出了他的承影剑。他已意识到陷入了一队敌兵的伏击。面前一道黑影带着一股劲风疾扑而至,庆忌侧身一闪,轻灵的承影剑划出一道半圆,准确在斩断了他的头颅,随即剑锋前指,在第二个敌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一剑刺入他的胸膛。
“铿铿铿”身后脚步异常,庆忌想也不想,一拧身,剑光劈落“当”地一声,双剑交接,那人的短剑被他一剑劈断,庆忌的剑刃自他眉心划落,自鼻至喉,竖着劈出一道血线,卡在两道锁骨之间,庆忌抽剑,身旁传出几声肉体坠地的沉闷响声,这一队巷战的吴人士卒已全军覆没。
“砰!”一枝火把燃起,庆忌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着承影剑,满脸杀气地照向那名向他背后偷袭的吴人。他倒在血泊之中,但是还没有死。
火光一映,隐约有些面熟,只是鲜血满脸,有些不敢相认,庆忌心中一沉,喝道:“我是王子庆忌,你是何人?”
那人一呆,然后凄然笑道:“庆忌?原来是你”庆忌听他声音,身子不由一震,失声叫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