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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云衣有些不解的看了阿芙忒娜一眼,她没想明白这位金发美人晚上跑到自己家来干什么?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真是贵客呀,快请进!别光顾着站门口说话了。
阿芙忒娜进门,看见客厅沙发上散放着一堆刚刚晾干收回来的衣服,旁边支着熨衣架还没开始烫,不知道坐哪里才好。风君子道:“客厅比较乱,到书房来吧。
箫云衣:“你们先做,我去泡茶。”
风君子:“拿两个杯子,用我的壶就行。
“用你的壶?”箫云衣欲言又止还是从书房端出一把紫砂壶去泡茶了。
阿芙忒娜走进书房,风君子抬手示意:“维纳小姐,您请坐,不要客气!”她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坐下,因为书房里除了电脑桌前的那张转椅没有别的椅子。风君子手指的是进门处右手边墙角的一张读书用的靠背斜躺椅,坐在这上面显得一点都不正式很是放松休闲。
坐下之后阿芙忒娜打量了一下风君子的书房,进门靠左手边这一面墙是一整排白色的书架,这书架没有门就是一片放书的格子,足有近四米长,向上快到房顶。书架对面房间的另一侧靠窗边放着一台非常宽大的电脑桌,白枫木色,上面的电脑屏幕还亮着。进门这一侧放着一张读书的躺椅,躺椅和电脑桌之间还有一个玻璃茶几。
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这毕竟是他的书房,阿芙忒娜一坐下不自觉的就用了魔法傀眼术。傀眼术的灵觉感应刚一发动,扭头看向身侧这一面靠门的墙壁,就觉得一阵冷冽的杀气凌空扑下,这杀气锋利而深沉似乎能刺入神髓。阿芙忒娜打了个寒战看见墙上挂了一把东方式的宝剑,连鞘长穗,剑锷上面两个篆书的方正古文字天心。不过阿芙忒娜没认出来,感觉收回眼神转头看右手边的茶几。
这一看不要紧,就听见接连的咆哮之声在自己脑海中响起,震得她身体一晃,如果不是靠在躺椅上几乎坐不稳要摔倒。她的目光透过茶几的玻璃面板看见了茶几下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东方古典的围棋盘,棋盘上放着一样让她刻骨铭心的东西那是一柄一尺多长,黑色的镂刻着两条龙如意。
左边墙上挂着天心剑,右边茶几下放着黑如意,阿芙忒娜在中间,她刚使用傀眼术魔法窥测周围,天心剑的凌厉杀气与黑如意的龙魂威压把她的神识包围,无形中给她一种无法妄动的感觉。风君子领她进书房,不动声色就来了这么一手,阿芙忒娜也开始疑惑这个人究竟是忘记了过去还是故意装作忘记了
她吃惊之下收回了傀眼术,不再使用任何魔法,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剑还是剑如意还是如意,就像普普通通的工艺品摆设,没有任何杀气与威压。阿芙忒娜忍不住手按胸口轻轻喘了口气。风君子在转椅上坐下问道:“维纳小姐很累吗?
阿芙忒娜:“这两天确实有点不太舒服,不过没有什么大毛病。
风君子:“也许是水土不服吧,我要是出差到外地头两天也不是很适应,习惯了就好了维纳小姐晚上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阿芙忒娜抬起头看他,眼神中有试探性的疑问:“没有事,就不能来找风先生吗?”
风君子收起了笑容,神色平和地说:“当然能,而且我欢迎,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是我也知道维纳小姐的身份尊贵,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往。如果不是我这个人记性好,或者是您实在给人留的印象深,否则突然敲我家门我还真不认识您是谁。”
阿芙忒娜:“我们见过面对不对?你看见我很意外吗?
风君子:“是见过面,我记得是在香榭里舍大酒店的慈善酒会上,当时维纳小姐可是惊艳全场啊但是古人又有云,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有事就说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有些事情就不必开口了。
阿芙忒娜:“什么事情不必开口?
风君子:“听说你代表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来志虚国寻找投资项目,你们那个集团的情况我了解,规模很大,在世界各地挣钱很多,玩的都是倒腾资本的买卖,无论你们给所到之处带来了什么,收手之时连地皮都能刮得干干净净,可能用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时间,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我说的对不对?
阿芙忒娜:“风先生的话偏颇了,投资当然是为了利润,但我们也给世界输出了繁荣和文明,你应该能够看见。
风君子:“我看见了,资金、技术、经验这些都是好东西,是很多地方需要的也想要的,但不是你们想给的。付出这一切的目的也绝非为了造福于人,只要有一线可能一切都要搜刮到最后一滴造福于己。真正繁荣和文明向来都是每个国度自己的创造的,古往今来从不例外!如果不能将这片土地与它的资源占为己有,那么你们最终只会拿走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说的你们,不是指维纳小姐您个人。
阿芙忒娜:“我们只拿走属于自己创造的价值,风先生的话明显没有道理。
风君子笑了笑:“我的话确实没有道理,在你们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但是世界上其它角落的文明无一例外都会陷入被控制的命运或混乱与衰亡。如果哪里的繁荣和富足符合你们的利益,就愿意看见它繁荣富足,如果哪里的混乱与衰败对你们更有利,就想尽办法让它混乱与衰败,把一切最终带走。你能举出一个反证来吗?这一千多年来的世界历史中你随便挑一个例子,只要能反驳我就行。
阿芙忒娜心中暗自一紧,这人果然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异类,虽然他谈论的并不是上帝,不论他是否还记得过去是否还拥有力量,还真的一点没变。一见面阿芙忒娜还没说出来意,风君子先说了一番让她很不愿意听的话。她看着风君子道:“我们好像越说越远了,风先生还没告诉我什么话不必开口?
风君子:“如果你是代表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来找我,希望我为你们工作,帮助你们寻找在这个国家搜刮财富的机会,或者说投资盈利项目,那请你就不必开口了。我的才能有限,你们这么大的集团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芙忒娜愣了愣,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原来风君子是不愿意为罗巴联盟金融集团工作,如果阿芙忒娜是上门来聘请风君子的,那么风君子还没等她开口就把这扇门堵死了。阿芙忒娜此时心念一转,突然想起如果想在世俗中控制或收买风君子这个人,请他为金融集团工作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因为他的职业就是干这个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她没想到风君子提前就想到了,先说了一番让人不太受用的话,提前拒绝了这种可能。旁人看起来也许有点好笑,志虚国一个小小的书生风君子,居然在阿芙忒娜面前开口就对罗巴联盟金融集团这么大的跨国公司说三道四,而且事先声明不会为之服务。阿芙忒娜却笑不出来,她叹了一口气道:“风先生误会了,我不是代表金融集团来谈任何公务的。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哦?那倒显得我是小人之心了,您是来
阿芙忒娜:“我是来给风先生送请帖的,邀请你参加周六的一家庭晚宴。
风君子:“家庭晚宴?那就不可能是维纳小姐做东了,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您身份这么尊贵的人亲自跑腿送请帖,难道是教皇不成?
阿芙忒娜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抬起了身体坐直:“你怎么会提起教皇?
风君子:“开个玩笑而已,维纳小姐怎么有点紧张?到底是什么人请我?
阿芙忒娜:“我现在在洛园做客,请风先生的是洛兮小姐,我也正好想见风君子一面,就顺便来一趟。这请帖请风先生收好!”她从怀中取出请帖放在茶几上,恰好挡住了视线中的黑如意。
风君子:“原来不是教皇是个小丫头,请我吃顿晚饭还要送什么请帖,这是跟谁学的?
阿芙忒娜:“是想显得礼貌和郑重,西方传统的贵族晚宴一向如此。
风君子拿起请帖笑道:“俺们这里婚丧嫁娶摆酒席也这样,接到帖子就得凑份子。星期六晚上在洛园?好的,我一定去!不用穿晚礼服带假发套吧?那些我可没有!
阿芙忒娜略显尴尬:“风先生开玩笑!
这是箫云衣拿着茶壶和杯子走了进来,东西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洛家大小姐邀请你参加晚宴?能不能带家属?一直听你说洛兮那小丫头挺可爱的,我还没见过。洛园也没去过。
风君子把请帖给箫云衣:“你自己看,上面写着风先生与夫人,你去不去?
箫云衣:“我当然去了,否则人家会以为你没夫人,那多丢人啊?
风君子:“丢什么人也不能丢你啊。
箫云衣白了他一眼对阿芙忒娜说:“小户人家没有什么好招待贵客的,这把壶是最上品的紫气红云砂,这茶是风君子家乡的昭亭绿雪茶,在别处是喝不到的,您品一品。
阿芙忒娜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一片清香沁入心脾,再抬头看见风君子的面容也变得飘渺起来。风君子也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叹息道:“可惜我以前那把灵菊壶碎了,否则泡绿雪茶还可以有清火明目的功效,能调理你的水土不服之症。
箫云衣:“水土不服?你是说维纳小姐吗?
风君子:“你和你爷爷学过望诊,你给维纳小姐看看,我觉得她面色沉郁,有肝气郁结胸臆不舒的迹象。
箫云衣:“是吗,维纳小姐,我帮你把把脉。
阿芙忒娜赶紧摇头:“谢谢,不必了!就是这几天有点烦心事,过去了就没事了。
这时风君子站了起来,在书架上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在阿芙忒娜面前:“这是昆仑九州之土,专治各种不服!谢谢维纳小姐上门来送请帖,这瓶葯就算我的小礼物,不论你到志虚国各地,如果难以适应当地水土环境,取出少许和水冲服即可安神。
阿芙忒娜拿起瓷瓶问道:“昆仑九州土,这是什么东西?
箫云衣“就是泥土,不过它非常干净,服用是没有问题的。这是风君子的一个同学送的,一共有两瓶。他这个同学曾经游历志虚国各地,取天下山川之土,金钵盛露水调和,发木髓为纯火,最终焙制成微末。这是中医古方,风君子也有水土不服的毛病,出差到各地时候经常带着,效果很好。老公,你出手可真够大方的!
风君子:“什么大方不大方的,一瓶泥土而已,说这种小气话招人笑。维纳小姐,您首次登门拜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阿芙忒娜站起身来:“谢谢风先生这么珍贵的礼物,您是想让我行走志虚各地都不会觉得不安吗?我收下了!
阿芙忒娜告辞以后,风君子刚想坐下继续在电脑前打他的文章,一只耳朵突然被箫云衣揪了起来:“你老实交代,那个维纳小姐个跟你什么关系?
风君子:“松手!她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只是见过面而已。再说了,人家可是什么身份?郁金香公国的贵族,以为公爵的女儿,而且还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投资总监,你说她能和我有关系吗?”
箫云衣松开手:“那可说不准,你能耐大着呢!大晚上的上门给你送请帖,上次尚云飞送请帖你多躲所里不见,这次维纳小姐送请帖你把人请到书房里来了,临走还送了她一瓶昆仑九州土。”
风君子:“名字起的好听而已,不就是一瓶泥巴末吗?大不了再问石野要一瓶就是了!我看她的气色确实心神不宁,送人家一瓶葯又怎么了?
箫云衣:“老公你要小心,我觉得她有不善之意。
风君子:“对我有什么好不善的?我也不可能得罪她!
箫云衣:“那也不好说,你得罪的人多了,就你那张嘴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谁听了能舒服?
风君子:“管她那么多干什么,星期六不用做晚饭了!
星期六下午,小白早早的去了洛园,顾影叮嘱他提前来,洛水寒有事找他,白少流也隐约能猜到是什么事。对于一个生命即将结束的人,白少流是从心底里同情洛水寒,他也知道这位洛先生现在要安排的就是身后事。但白少流真正见到洛水寒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
“这把小铲子我已经找人修复了,换了一条更坚韧的钩索,希望以后不再那么容易崩断。这把铲子的特殊之处就在于独一无二,今天交到你手上还是一件信物,一种象征!”这是洛园二楼一间私人会客室里,洛水寒在白少流面前拿着那把小铲子说的一番话。
白少流:“信物?它象征什么?
洛水寒:“洪和全曾经对我提的条件要河洛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而我答应的条件是给他一亿现金。现在洪和全死了,我也想开了,这两个条件换不回我的命,但我希望能够换回你的原谅。”
白少流听言知意,非常惊讶地问道:“洛先生难道要把这些给我!为什么?
“这里有文件,你看一下。”洛水寒从桌面上推过来一份文件。白少流看完之后良久不语,他没想到洛水寒竟然用如此的方式将洛兮的安全托付给他!
洛水寒想干什么?他给了白少流河洛集团百分之一的特别优先股股权,可以按比例领取河洛集团的分红,也享有在股东会上的投票表决权。但是有两个限制,第一是不可以转让出售,第二必须是洛兮在世并完全自由的条件下。这就意味着洛水寒死后,只要洛兮还活着而且并没有被人劫持,白少流就可以取得河洛集团每年百分之一的分红。
这一份股权价值十亿以上,但由于不可转让的性质,对白少流来说只有在河洛集团经营正常有利润分配的情况下他才有利益。可同时洛水寒又给了他一样东西,那就是用一亿现金设立的一个私人信托基金,受益人是白少流。
洛水寒将这一亿现金委托给一家基金管理机构专户管理,白少流每年可以领取投资收益,但本金不能支取,直到十年后才能一次将本金取回全部归他。但这也有条件,洛水寒委托的基金托管人只有确认洛兮在世而且人身完全自由,才可以支付。
洛水寒给白少流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条件也很奇特,小白看完这份文件之后抬头问道:“洛先生,请我到洛园来一见面就给了我这样一份东西,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答应呢?
洛水寒:“我是非常诚心的请求你答应,其实你答不答应我仍然要这样做,这些都是我要留给你的,你就算不接受也一样,大不了钱放在那里你不去取。
白少流:“您想用钱向我买来对洛兮的保护吗?
洛水寒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你坐下说!小白呀,和你谈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绕太多***,直接最好。你曾经也跟了我一段时间,参加过河洛集团的不少高层会议,现在我问你,假如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你我身上,从旁观者的角度,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白少流:“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倒也能明白。你给我那份股权,是我能够参加和了解河洛集团高层决策的凭借,主要是监督河洛集团的其他高层经营人员。
洛水寒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有赞许之色:“那么这份基金呢?
白少流:“就算如此安排,你也不能保证河洛集团永不衰败,有艾恩女士和她的儿子黄亚苏在,洛兮恐怕不是对手。一家大公司一样会被转移财富慢慢掏空,到时候有股权也是没用的。那这份基金就不同了,它保证我每年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与河洛集团无关,就算河洛集团破了产我也一样有财力,可以衣食无忧,能尽力的去保护洛兮。
洛水寒:“还有一点,对其他人有用但对你恐怕是多余,它可以保证你十年内难以被一般人收买。
白少流:“没想到洛先生对我用了这么大心思,肯花这么大代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镖而已,值得吗?万一你看错人了呢?
洛水寒:“我想我不会看错人,就算看错了我也必须得赌,其实我不论给任何人这两个条件,他们都会尽心尽力地保护洛兮的,但我还是想找本来就愿意保护她的人,而且这个人得有能力才行。你是乌由第一高手,能够收服此地最大的黑帮,不论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也不仅仅是一个人,也代表一股力量。而且我问过顾影,知道你是个修行人,有常人没有的神通,我不找你又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