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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跟着言绾绾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也看到墨靖深的身影。
她对于墨靖深跟言绾绾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但是，这种超乎伦理的事情，确实不对，“绾绾，你早就应该放下了。”
放下？
言绾绾何尝不想就这么放下。
但是有些事情，从来都是拿起容易放下难。
她也想，可是事情的难度太高了，她之前也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回来之后，在遇到他，才发现自己原以为的放下，只是自欺欺人。
看到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痛，忍不住心悸，就比如现在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恨不得上去将那个女人赶走。
只是理智到底还是压制了冲动，言绾绾伸手捂住眼睛，“念念，可能我也需要时间。”
但是，她忘不了墨靖深，就如同余念无法忘记慕深一样。
她们都是一厢情愿的可怜人，都得不到对方的爱，可至少，余念还能拥有慕深的人，而她，却只会被墨靖深一次一次往外推。
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言绾绾，你是我的外甥女，我们不能。”
是啊，不能。
所以艰难，所以深刻，所以，没有结果。
“好了，不说这些，我肚子都饿了，我们先点菜吧！”
言绾绾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也就要了两份招牌牛排，言绾绾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干脆还要了一瓶红酒，“好了，就这些，先上吧。”
言绾绾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看着余念，一边跟余念聊天，余光一边朝着墨靖深那边看过去。
余念没忍住摇了摇头，“要是实在是忍不了，不如上去打个招呼？”
言绾绾嘴巴一扁，“我才不要过去，那样多掉价啊，而且我什么身份呢，我还是忍住，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余念想说其实怕遇见尴尬，她们也可以换个地方吃饭，可是很显然，言绾绾是矛盾的，她不想上前，却又想被墨靖深看见主动跟她打招呼，或许女人都是这样的。
余念喝了口白茶，低头，长而卷的睫毛微微的缠着，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点开一看，“最迟下午三点，回来。”
抿了抿嘴唇，如果不是知道慕深的性格，她怕是真的以为慕深要爱她爱到死了，就连她离开这么短的时间都催催催？
可是，就算是慕深真的爱上她了
余念觉得，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她握着手机，想了一下，到底还是回复了一个，“嗯”。
——
很快牛排跟红酒上来，言绾绾这时候注意力也没有一直在墨靖深身上了。
“念念，我之前跟你说的，开工作室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最近是真的闲得无聊，好想找点什么事情干。”
“再过段时间吧，等我妈出院了，还有慕深也出院了，到时候我跟他说一下，然后我们就一起。”
这样也好，她本身就是喜欢设计，倒是个每天画图设计，再开个服装店，这样也挺好的。
言绾绾挑了挑眉毛，“我呢对设计这一块是不大懂，但是我就算投资呗，到时候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忙做模特儿。”
“你怎么能随便做模特儿，这模样身材都快抵得上娱乐圈顶级女明星了。”
何况言绾绾到底是言家大小姐，这种事情，太降低身价。
言绾绾倒是无所谓，“这有什么啊，物尽其用，我也就这张脸可以来用用了！”
“”
“绾绾？”
两人正低头吃饭，忽然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
言绾绾手里的刀叉就这么静止，抬眸，就看见墨靖深站在她身侧，男人旁边的女人，到底是五官惊艳，烈焰红唇，身材也挺好，墨靖深喜欢这样的？
可她身材也不差，模样也是很好，只是说，可能比这女人小了几岁，难不成他喜欢熟女？
又或者，纯粹是碍于那个关系？
内心里想了无数的台词，言绾绾抬眸，却只说了一句，“小舅舅，好巧啊！”
她红唇微勾，笑靥如花，嘴角还沾了一滴红酒，衬得她嘴唇越发的潋滟。
男人的眸色微不可见的深了些，喉骨上下滚动，看了一眼言绾绾，又把目光落在余念脸上，不过他也早就知道余念回国的消息，从前这两人就玩得好，所以现在出现在一起也不足意外。
“这就是你那个外甥女啊？”
墨靖深还没说话，男人旁边的女人就已经开口了。
苏湫婳抬眸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男人，然后又笑眯眯看着言绾绾，“你好呀，我是你小舅舅的女朋友。”
女朋友？
言绾绾指甲猛地一下掐进掌心。
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但墨靖深居然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难不成是真的？
言绾绾咬了下唇，眼泪都要冒出来，却还是忍住，看着苏湫婳，“你好。”
“我叫苏湫婳，早就听靖深说他姐姐有个女儿漂亮可人，今日一见果然，我要是个男人肯定就喜欢你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我有个认识的”
“不用，”言绾绾不是自来熟，也不会接受第一次见面就被安排介绍的这种情况，她抿了下唇，“你们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吧，我还要跟我朋友吃饭呢。”
苏湫婳见言绾绾这么不给面子，撅了下嘴，可怜兮兮看了一眼墨靖深，后者却根本没看她，只是把目光落在言绾绾脸上。
“别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晃，出事了我可担待不起。”
出事？
言绾绾抿了口红酒，“我出门都带保镖，更何况，要是因为害怕出事，难不成我一天到晚就不出门了？”
真好笑。
墨靖深被噎了一句，言绾绾也本身不是什么好脾气，但今儿个却是跟吃了火药似的。
他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嗯，那我们先走了。”
“慢走不送！”
言绾绾盯着牛排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光了。
苏湫婳深呼吸一口气，“那，我们就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哦。”
言绾绾没说话，墨靖深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嗓音低沉，“走吧。”
轻微的动作，像是安慰。
言绾绾余光都看到了。
心，好像被针扎了一般的疼。
“人走了。”
见言绾绾一直低着头，余念到底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后者动作之前好像被顿住，听到这句话，言绾绾这才抬起头来，不抬头还好，一抬头，余念就看见言绾绾脸上的眼泪。
其实很少看到言绾绾会哭，她这样的人，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父母疼爱，家庭幸福，只是或许一切都太顺利，上帝总会给你使绊子，感情，也许就是言绾绾的劫数。
言绾绾伸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揉了揉眼睛，“眼妆也不知道哭花了没有，讨厌。”
余念失笑，“你还有心情关心你的眼妆？”
言绾绾哼了一声，拿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确定没花，这才深呼吸一口气，道，“真挺难受的。他谈恋爱我都这么难受，要是有一天他结婚了，我可怎么办。”
余念，“你们之间没可能的。”
墨靖深是言绾绾母亲的弟弟，就这层关系，怎么可能？
若是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被人知道，那也是天大的笑话。
言绾绾低下头，“我其实要求没有那么多，我也不是说他非要娶我，我只是想他在身边给我腾个地儿，让我可以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余念咬唇，“绾绾，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你忘了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新欢。”
有了新欢，旧爱就会成为过去，到时候一切都会那么容易。
言绾绾一只手拖着下巴，“那你觉得，我干脆今晚上去酒吧，泡个帅哥约个炮怎么样？说不定我就能把墨靖深那个王八蛋给忘记了。”
“这”
余念挑了下眉，“你还是算了吧。”
“我还是就这样吧，或许哪一天我就对别人动心了，到时候，墨靖深有的他哭的。”
不对，或许他根本不会哭，他会觉得挺好的，终于少了一个累赘，少了一个小尾巴。
余念看着言绾绾，“高中班长不是一直很喜欢你吗，他大学还跟你表白了，现在呢？”
“你说唐星洲啊，他是之前说喜欢我来着，可我实在是，只把他当朋友，他现在是律师啊，我们花城的第一名状，谁要是能请到他，那辩论案子肯定就赢定了，只不过，他现在身价可高的很，一般人都见不到他。”
“他家里好像也挺不错的。”
言绾绾“呜”了一声，“算吧，律师世家，是挺好的，不过”
那又怎么样呢？
他很好很好，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很好很好，可是，她偏偏不喜欢。
感情这东西，最任性，也最难搞。
有时候感情就像是飞蛾扑火，你明知道那地方是火苗，你明知道你靠的太近会被灼伤，甚至被烧死，可是，你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他的温暖，想要在他身边。
所以最后，是他依然光明如初，而你却为了那片刻的温存变成灰烬。
“你先别管我啦，你跟慕深才是，希望这一年能早点过去，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言绾绾勾着唇角轻笑，“到时候我们工作室应该也还可以了，不忙的时候，我们就去旅游，去新的地方，说不定就能认识新的人，还能有艳遇。这有时候，幸福呢，就在路上。到时候让这些男人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言绾绾是觉得，慕深对余念也是有情感的，只是慕深那样的男人，或许对感情这东西根本就是嗤之以鼻，觉得不可能，就把所谓的情感都认定为只是欲望。
也或许有一天，等到他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就知道追悔莫及是个什么滋味了！
余念吃了最后一口红酒，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女人的呼吸里都是干净的海风的咸咸的味道，但却莫名的舒服。
她扬起嘴角，难得轻松，“我也希望，一年过后，我能重新开始。”
她也希望，她能在这一年，跟慕深把所有的纠缠都缕清楚，到时候离开，轻无一物，干净利落，再见，就是陌路。
言绾绾看着她，“相信我，可以的。”
“只要你心怀美好，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过得更好，我们一起努力？”
余念看着言绾绾，“你怎么像个心理咨询师啊？”
顾青山当初也这么跟她说来着。
“情感开导嘛，我还是知道那么一丢丢的，就是不太专业而已。”
余念点了点头，“好了，时间不早了，慕深还叫我回去医院了。”
言绾绾皱眉，“不是吧，他看你那么紧？你才出来跟我多久啊！而且你回去看到他，肯定又会觉得烦。”
毕竟，余念今天才知道，慕深把她父亲送进监狱的理由。
就像是已经愈合到一半的伤口，又忽然被人狠狠地撕开，再次鲜血淋漓。
哎，慕深的存在，就是让余念的伤口无法愈合，只是，这就是她的命运，命中注定的，想逃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余念苦笑，“我也没办法啊”
言绾绾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软了，才会被慕深这样捏在手掌心，要我，大不了鱼死网破，谁理他咯！”
“反正就只有一年，熬过去就好了。”
也算是，祭奠她自己的喜欢。
言绾绾也明白余念的意思，“希望你们一年过后，各自安好，互不纠缠，也希望那男人良心发现，也希望他以后偶尔午夜梦回记起来你的好，却发现你已经你不在他身边！”
余念笑了笑，没说话。
或许，以后她也会午夜梦回时候，还记得慕深。
记得他对她的那些坏，那些欺骗，那些残忍。
言绾绾先让保镖开车送余念到医院，“要不要我进去啊，顺便帮你骂那男人一顿？”
她今天给那男人发消息，也不带回她一个的。
言绾绾就想送给慕深两个字：呵呵。
余念凑上来亲了一口言绾绾的脸蛋，“不用啦，不用给我出头，我自己知道。”
言绾绾伸手捂着脸，“要不念念，以后我俩一起过吧！要男人干嘛？”
“行呗。”
余念笑了笑，“我下车了？”
“去吧，有事情再发我消息，我都在的。”
“拜拜。”
余念下了车，言绾绾知道余念进去了医院，这才让保镖开车离开。
余念下车过后，走了几步，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不见，想到马上又要见到慕深，余念心里面就不舒服得很。
出去跟言绾绾在一起好不容易有的好心情，这一秒钟，立马就又消失殆尽。
她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现在要去的地方不是病房，而是地狱。
余念不情不愿的回去病房，到了门口，先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人没有，只有慕深半躺在床上看着笔记本，处理工作。
似乎是累了，男人伸手捏了捏鼻梁，金边框眼镜下的眸子，透着几分疲惫。
余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里多的是怨恨还是心疼，如果她跟慕深之间，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
余念咬了咬唇，到底还是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