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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芍萸又恢复了“原状”时而若有所思,时而泪眼婆娑。
洪太太心想,女儿又对上门客人爱搭不理的,不知少做了多少生意?可钱是小事,女儿的幸福才是重要。
洪太太原以为石德三的“金盆洗手”该一了百了了。
怎知--唉!洪太太忧心忡忡的。
洪芍萸留意着报章杂志的后续消息,关于石德三的。
可是没有,石三公子从此和媒体绝缘“消失”无踪了。他去了英国吗?过得习惯吗?洪芍萸对着绿乌龟问。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会想念我吗?“偏插茱萸少一人”洪芍萸着实放心不下。
可是何必要放洋呢?洪芍萸决定了,她拨了国际电话到英国给哥哥英荻,请他务必要多“关照”石德三一下。而且最好“监视’着他,免得他又故态复萌。
听说外国妞都热情如火,石德三怎抵挡得住。
不看紧一下怎么行。她不管请哥哥管就好了嘛!这样也不算是违背“誓言”不会变成老姑婆一个。
“喂!老哥”于是她僻哩叭啦地交代、叮咛着。
可电话那头的洪英荻,却是听得一头雾水:“芍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哥!你可别‘见色忘友’,妈说你在交女朋友了!”她提醒哥哥。
“芍萸!德三没到英国来找我啊!我和他已久未联络!上回你和他闹出纠纷,他甚至在气愤之余没接我电话,不卖我这老朋友的面子”洪英荻想要继续说下去。
“哥!德三到英国没去找你?”洪芍萸惊呼出声。
“没有啊!芍萸,我根本不知德三有无来英国”
接下去哥哥说了什么?她已听不下去。洪芍萸放下电话,大惑不解:“石德三去哪里了?”
除了哥外,他再无知交难道石老爹狠下心肠,把他送到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像非洲的衣索匹亚之类的还是南北极?
“天哪!石德三一个人孤零零的,如何在异乡过活?”她替他担心。
“我只不过要石老爹痛下‘杀手锏’可没说要把他‘驱逐出境’啊!”石德三究竟被“送”往何处?走了吗?
洪芍萸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安。可偏偏报上不再有石三公子的风采,以往三天两头见报的,现在却遁隐了。
石德三到底人还在不在国内?洪芍萸心中忐忑不安。
洪芍萸胡乱地打开收音机,现在她养成每日必听“大台北夜未眠”的习惯。真的!人一旦习惯成了自然之后,想戒似乎很难。
“‘大台北夜未眠’的听众朋友你们好,我是美人鱼。又在空中和您相见。明天就是二月十四日西洋情人节了。所以今天电台涌进无数的电话,听众们似乎都想乘这情人节前夕点歌给心上人--
“不过听众的电话实在太多了,必须逐一排队才行什么?
等一等插播请其他听众见谅这通电话的留话人太重要了。
“因为他正是大伙们最感兴趣的‘孔雀’先生,孔雀先生终于现身了--”
一听到孔雀先生四字,洪芍萸立刻奔至收音机旁。把音量开到最大,深怕漏掉了有关他的任何一字一句。
“孔雀先生要点歌给冰山小姐,歌名是周华健所唱的‘其实不想走’。
孔雀先生没有其他留言。不过从歌名听来似乎知道孔雀先生即将要远行,可是心中又万分的不舍,舍不得什么呢!似乎只有冰山小姐才知道了。”
“其实不想走!”洪芍萸喃喃念着,内心一阵绞痛。
果然没错,石德三是被石老爹给“逼”走的。
你总是说我在这样孤单时候,才会想要与你联络,
然而谈的情说的爱不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怎么会不懂我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的心是脆弱,
寂寞不是我不能够忍受,只是每天我想你大多,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洪芍萸没有在玩味歌词的意境,她一直重复的念着歌名“其实不想走”
石德三是在传达讯息给她吗?他并不想离乡背井。
歌曲又重复了一次,结束前末段一再反覆重唱。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洪芍萸再也按捺不住,既然石德三不想走为何要强逼他走?
留在国内“严加管教”不是更好,把他扔到国外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这怎么行,太不负责任的做法。
很显然的,石德三仍在台湾,至少今晚还在。
她必须再出马一次才行,洪芍萸毅然决然地冲出房门。
洪芍萸骑上摩托车杀到阳明山上去--
一路上人车稀少,仰德大道冷冷清清。可是洪芍萸的心却是沸腾的,她必须去阻止才行,挽救石德三。
石老爹怎么可以这么做?石德三“其实不想走”
洪芍萸杀气腾腾的,准备到石老爹住宅去“踢馆”
洪芍萸一到了石老爹的别墅就停了下来--
“你这么做是陷我于不义?”她气喘吁吁,胀红了脸。
石老爹正吃着宵夜“豆花汤月”他可是第三回让这小妞开口闭口没大没小的,不过他沉得住气,只是笑了笑。
“虎毒不食子!这话你没听说过吗?洪芍萸炮声轰隆的,指控石老爹的不是。仆人见洪芍萸“恶形恶状”的,连忙打电话通知石贤一夫妇。他们即刻赶到--
石贤一和佟初云结婚之后迁了新居,也住在阳明山。离石老爹住宅不远,所以bmw很快地就驶了进来。
佟初云一进大厅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火药味”这洪芍萸今晚仿佛吃了炸弹,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
“说--你为什么要告诉德三,我来找过你。”
“芍萸!不是老爹,是我同德三说的--”
佟初云插嘴,她才是洪芍萸口中的“罪魁祸首”
“你--”洪芍萸怒不可遏。
“你们居然联合起来对付他,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洪芍萸也把炮口转向佟初云,连石贤一也被流弹波及,但不只石老爹老神在在,佟初云也是只笑而不语。
只有石贤一试图想缓和一下“气氛”“洪小姐,你先别动怒,有话慢慢地说。”
“慢?再慢就来不及了。谁知道你们会怎么‘欺负’德三?
送他到非洲难民营去和小黑人抢饭吃?还是送他到冰天雪地的南北极,和企鹅作伴?或者是扔到野草杂生的丛林万一遇到食人族怎么办?”
洪芍萸的“担忧”石老爹听得哭笑不得。
佟初云也是老神在在,瞧她的紧张劲,分明把德三当自己人。
“洪小姐!德三是要去加拿大。”石贤一解释着。
“加拿大?去加拿大做什么?德三英文又不溜。而且加拿大的冬天很冷的你们想冻死他不成!”
“不是的!洪小姐。石氏家族在加拿大有分公司--”
“分公司?”洪芍萸呆愣了半晌。
“德三是要去那里修习企业管理。”
“要工作何必跑到加拿大,石氏在台湾就有公司。一定是你们容不了德三,定要逼他远走他乡。”洪芍萸依然“坚持己见”要“力挽狂澜”
“芍萸!你为何如此肯定。”换佟初云出声。
反而石老爹像没事人一样,在一旁“看好戏”似的。
“因为他在‘大台北夜未眠’点了一首歌给我。”
“什么歌?”佟初云今晚没听“大台北夜未眠”
“周华健唱的‘其实不想走’!”洪芍萸斩钉截铁的。她瞧见了石老爹仍不愠不火地吃着“豆花汤圆”更加火大。
“其实不想走?”佟初云知道这首歌。
“说话啊!你别一直吃行不行,德三可是你儿子,虽然他在家中地位最低他的自暴自弃你们都有责任。”洪芍萸热心得过头了。
石老爹被洪芍萸指着鼻子骂,骂得满脸豆花。
“初云!洪小姐她似乎误解了!”石贤一答话了。
“她是当局者迷!”伶初云语意深长地说。
“别吃了--”洪芍萸冲了过去,一把夺过石老爹手中的碗,气冲冲地逼视着石老爹。
“洪小姐!去加拿大是德三自己的意思。”石老爹差点就笑岔了。
“胡说!他明明传讯给我说他‘其实不想走’!”
洪芍萸驳斥石贤一,她认定了石德三是受了威胁。
“让他留在国内,你们睁大着眼看他,甚至派人盯他跟踪他都行!何必逼人太甚,‘看’着他改过不是更好。在加拿大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无亲无故的。他唯一的好朋友。我的哥哥又在英国,就算你们一定要他‘消失’,那让他去英国好不好!在英国再开家分公司打入欧洲市场。”洪芍萸口气缓和了些,带有“求情”的味道。
石老爹和佟初云相视而笑,石贤一这也才明白过来。
“奇怪!你们这家人是冷血动物是不是?居然还幸灾乐祸地笑着。”洪芍药又提高了音量,再笑!再笑就别怪她拍桌叫骂。
岂止拍桌!掀桌都有可能。
“芍萸!我们不是不关心,我们也乐见德三有心振作!”佟初云微笑地说着。看来灯是不点不亮了。
“既然你们有心,就把德三留在台湾好好管教他--”
“芍萸!你何不把‘其实不想走’的歌词品味再三呢?”佟初云提醒着洪芍萸,别一直只注意歌名。
“歌词?”她迷惑了。
“对!歌词中的涵义才是德三的心声。他不想走,其实和老爹与石家任何一人都无关,是因为歌词中的‘你’才是让德三‘欲走还留’的原因。”佟初云目光犀利。
“女字旁的‘你’?又是因为女人。”洪芍萸感到天族地转,原来石德三放不下的还是女人,她的心在滴血。
洪芍萸颓然沮丧地掉转过身子,她白费力气了!一次又一次的。
“芍萸!你且留步。”佟初云叫住了她。
“告诉德三,别那么‘乌龟’行不行,既然放不下,何不把‘她’一块儿带走呢?双宿双飞,而且恐怕还不只一个女人,是一群女人,可以包下一架飞机了。”洪芍萸咬紧下唇,拚命克制自己眼睛中的泪水。
“不是一群女人,只有‘一个’,一个女人而已!”佟初云含笑望着她。
“那就叫那女人来投奔他吧!他的事再与我无关!”
洪芍萸面无表情地说着,双手紧紧地握住,指甲掐入了肉里,她真的已心力交瘁。
“芍萸!怎么你还是不明白?没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你,歌词中的‘你’就是指洪芍萸,德三其实不想走,是因为你--芍萸!所以他才会点歌给你!”
佟初云的话如五雷轰顶,洪芍萸双唇颤抖,有些站不住脚了:“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你别穿凿附会”
“真的,德三他爱上你了。”佟初云直言不讳。
洪芍萸踉跄地向后倒退了三步,脸色苍白:“你别开我玩笑行不行!我有自知之明。”
“芍萸!你不也爱上德三了吗?所以你其实也不想他走的。
否则你今晚不会再来。”佟初云肯定。
“你别瞎猜,没有的事。”洪芍萸连声否认。
“芍萸!你我都是女人!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意。”佟初云叹了口气。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就算我真的爱上他又怎样!我不合德三一向的‘口味’,除非我去整容、塑身,”她猛烈地摇头。
“芍萸,德三已今非昔比了。”佟初云提醒。
“我不听,我不信--”洪芍萸冲出石宅。
有些话佟初云来不及说!唉,让德三自己说吧!
洪芍萸思绪狂乱地骑着摩托车直下仰德大道,狂奔回士林。
“石德三会爱上我?”洪芍萸不敢置信。说她爱上石德三倒是事实,她心里明白。
她的短发在夜色中飞驰着,天空乌云密布。洪芍萸的内心有一股冲动,想冲至石德三的家
可是她没有,她缺乏“勇气”去面对石德三。
只能将周华健“其实不想走”的那首歌反覆地听着,喃喃自
语,伴着歌声直到天明。
又是一个多情而无眠的夜!
石德三在家中等了一个晚上。
门铃没有响,洪芍萸并没有上门来找他。在他做了“表白”
之后,他一直等着洪芍萸的到来,可是没有。“大台北夜未眠”
这节目难道她今晚没听吗?她错过了吗?
石德三在书房坐至天明。
洪芍萸红着眼睛,因为她哭红了双眼,像极了兔子的双眼。
她走下楼去,她要工作,用工作来忘掉这一切。
洪芍萸打开电脑,查询是否有顾客延期还片。
可是她的手却不经意的打出了“石德三”三个字。石德三没有再来租片,自然他的栏内空空如也。
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同“石德三”三字连在一块儿。
洪芍萸望着电话号码,足足有大半天。
也许不去按门铃当面问他,可以省掉些尴尬。打电话过去问他,不用看到他的脸上表情,只要知道答案是或不是。反正他在他家我在我家,互相看不见对方。
洪芍萸深吸一口气,猛然的抓起话筒。电话拨通了!,洪芍萸的心快怦怦的跳出来了。
“喂--”接电话的不是石德三,是李妈。
“我我要找石德三。”洪芍萸抖着声音说。
“你是洪小姐是不是。我认得你的声音!小主人他不在,他去机场了。他--”李妈仍然热情而坦率。
“他”
洪芍萸愣住了!石德三已经走了?
“洪小姐,小主人有交代。他说他要把他书房内的乌龟全部送给你。是我送去给你好呢?还是你自己过来拿?”
乌龟!那一桌的乌龟全要送给她。那石德三的心事说与何“人”听?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搭几点的飞机?”洪芍萸颤着声,手心在冒汗。
“十点。”李妈回答着。
洪芍萸看了看表,如果现在火速飞奔至机场的话可能还赶得上见他一面。问他“一个问题”或是当做送别。
当然不能骑摩托车,要火速飞奔至机场得包车才行。洪芍萸立刻冲出家门,也不管有无客人上门来,就拦了辆计程车。
“司机先生,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机场,我给你双倍的钱。”
洪芍萸一上车就同司机开门见山地说。
“闯红灯也无所谓!我替你缴罚钱--”她不放心地又补充。
司机果然很合作的加足马力。洪芍萸坐在车上一直反覆练习着,见到石德三时,她要如何开口问他?
他把乌龟全送给了她,就代表当她是个“朋友”了。
但,只是朋友吗?洪芍萸“贪心”了起来。她不想只是朋友也想是爱人。她无视车窗外的一切,一心想着她到时会不会傻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心中百感交集。
“小姐!机场到了--”司机唤回想得出神的她。
这么快就到了?她的“心理建设”尚未完全做好。
“双倍价钱!小姐!你可别食言--”
钱的事小,真爱才是重要。洪芍萸掏了掏口袋--可她一看到车窗外,顿时停住了动作,这这“小姐!你不是反悔了吧!还是没带钱要做霸王车!”
这不是松山机场吗?“我要去的是桃园中正机场啊!”她急得快哭出来。
“小姐。你自己上车不讲清楚,你只说机场。”
司机抱怨着,他没有错,是洪芍萸自己没说清楚。洪芍萸一时情急只有脱口而出“机场”她懊恼万分。
司机再掉转车头直奔中正机场,可是已耽搁了时间。
洪芍萸紧急万分地看着手上的表,时针已快指到十了。她额头冒着冷汗:“迟了!迟了!来不及了!飞机就要起飞了。”
计程车虽然火速奔至中正机场,但已过了十点。
中正机场的计程车来来往往的,人潮进进出出。洪芍萸给了司机双倍的车资,她没有食言,可是她真的来迟了!
她失神地奔入机场大厅,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班机误点了尚未起飞,这是她仅存的最后希望。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飞往加拿大的班机准十点起飞了!
洪芍萸来迟了,迟了十多分钟,如果不是先到了松山机场的话可以赶上的。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是石德三。
“他走了”洪芍萸含着泪,她多么希望石德三没走,突然在她身后叫住她。但没有,她独自一人离开了机场。
洪芍萸如槁木死灰地生在计程车上,一路哭回台北。
她没有回家,她去的是石德三的家:“也许他又回来了!”
洪芍萸用力地按着门铃,盼望奇迹出现。
开门是李妈,洪芍萸又失望了一次。
她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地走向石德三的书房。洪芍萸坐了下来,看着一桌的乌龟,这些全属于她的了。
可是可是她要的是那只“大乌龟”
“呜呜”
洪芍萸放声大哭了起来,把心中的情绪宣泄一尽。哭完了一遍又一遍。
洪芍萸坐在小书房内良久,回忆着和石德三之间的点点滴滴,不能再拥有了,她对着乌龟说话,如同石德三一般。
“洪小姐,我要回家去了,小主人放我长假。”李妈在门口唤道。
走吧!走吧!洪芍萸只想一人独处一室。
她把玩着桌上的乌龟,既疼惜又怜悯。她完全沉醉在和乌龟们的交谈中,把心事全对它们说。
洪芍萸太投入自言自语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有开门声。而且不只开门声,还有脚步声。脚步声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因他听到房内有啜泣声。他轻推开了门--
洪芍萸这才惊觉,抬起泪眼模糊的脸。
“石德三?”提着行李的石德三。
洪芍萸的泪掉在半空中,她居然又看见他了。
“你--”洪芍萸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上飞机,我赶到你家去找你。可是你不在,我一直等,从白天等到晚上你都没有回来。”他平静地说。
石德三放下行李,走进书房来。再相逢时两人恍如隔世般!
“我去了机场找你我以为你走了。”她慢慢地说。
“我不走,除非我当面确定了一件事之后!”石德三逼近洪芍萸。
他终于见着了她!石德三看得好心疼,她竟似个泪人儿。她一定哭了很久很久,石德三深情地凝望着她。
洪芍萸也暂止住了哭泣,因为她有一个问题一直梗在喉咙,不吐不快。
“你爱不爱我?”两人居然异口同声,很有默契。
不用再问了!根本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为什么?”洪芍萸还是不敢相信,疑似在梦中:“我又没有容貌又没有身材,脾气也不好”“那不是重点,你有一颗真挚、善良的心,令人心折不已。”
现在的石德三不在乎外在条件,可是他对自己也没有把握,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放他在心上?
“我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而且一大笔风流史烂帐。你不介意吗?我怕我‘玷污’了你,你的纯真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我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是又想赌一赌,也许”
石德三向洪芍萸伸过手来,她毫不犹豫地搭了上去。他们有的是时间“互相印证’,洪芍萸靠在石德三胸前滑下泪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喂!你在干么?”石德三看见恋爱中的洪芍萸低头在编什么似的:“你在编乌龟吗?”他好奇道。
“不,是兔子。可我编不起来凑成一对!”
石德三见状立刻抓起了红线,东缠西绕的。
“芍萸!如果我编出了只兔子来,你就嫁给我喽!”
石德三将编好的“兔子”送到洪芍萸跟前来。
“这哪是兔子!哪有这么丑的兔子。”洪芍萸抱怨着。的确,那是只“四不像”怎么瞧也不像只兔子。
“这可是你自己在批评自己哦?”德三斜睨她一眼。
“无聊!”洪芍萸娇斥一声,捶打着石德三。
她抿嘴一笑,顺手把“红兔”和“绿龟”摆在了一块儿。
相形之下,简直有天壤之别。绿乌龟手工如此精致。
“从实招来,这只中国结编成的乌龟是哪个女人送你的定情物?”洪芍萸嘟着嘴,她一直很想知道它的创造者。
“不是说好了既往不咎了吗?”石德三一副很无辜状。
“少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洪芍萸真想知道。
“你这么断定是女人送的。”石德三眯着眼含笑问。
“男人的手工没这么细。更何况除了我哥外,哪个男人知道你很‘乌龟’!”洪芍萸白了他一眼,料准了是个女人。
“也许是我自己买来。”石德三哭丧着脸。
“不可能!我走了好几间精品店都没得买。”她仔细盯着石德三瞧。
“瞧你!非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啦!告诉你,真是个女人啦!
不过她才没安好心,她是在‘损’我。”他坦白。
“有女人敢对石三公子不敬?”芍萸啧啧称奇。
“怎么没有!眼前就有一个。”石德三盯着她笑。
“少顾左右而言他,说重点,她到底是谁?”洪芍萸微嗔道。
“我妹妹淑四喽!一日她看到报上又有我的花边新闻,语带不屑地说我的脸皮同乌龟一样厚,刀枪不入。然后她就‘随手’做了一只乌龟扔给我,祝我早日修炼成精。”
“随手?”
洪芍萸眼珠都快掉下来,直呼不可思议,她试编了数日也做不出来。
“淑四很厉害的,从小鬼灵精怪的,行事诡异!”
“真的?真想会会她!”洪芍萸不免心生景仰。“随手”就能做出来她多日无功之事。
“哦!还是不见为妙。我大嫂可被她活活地‘消遣’了一顿。”
石德三说着淑四假扮“翩翩”之事给洪芍萸听。这哪是“消遣”分明已是“恶作剧”了,可是淑四不以为意。
洪芍萸听罢,更加对这淑四小姐感到好奇。
“幸好她没现身,她一向同大哥较亲。否则有她插手,铁定搞得鸡犬不宁。”石德三暗自庆幸着。
“她现在人呢?”洪芍萸问。
“不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
“没想到她误打误撞‘损’你是乌龟,你还真是--”
“好了!可以答应我的求婚了吧!”石德三又再提了一次,并顺势拥着洪芍萸,今年他可以带老婆“回娘家”了。
洪芍萸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我们先去看看你的朋友,听听意见再说?”
“朋友?”石德三不解。
“走啦!去看你的朋友去--”洪芍萸拉着他走。
“去英国找英获吗?”石德三不解。
“不是英国啦!先上车再说。”
洪芍萸拿着一卷录音带,同石德三上了保时捷。一上车使把录音带放入车上的音响,张清芳高吭的歌声流泻而出。
你说你有个朋友住在淡水河边
相识在你最沮丧的那一年
直到我的出现你才满心快乐
把我们的事对他说了又说
不像从前那样的沉默
我其实也想知道你有多么喜欢我你怎么跟别人形容我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话你只对朋友说
你们叫它做淡水河边的men’talk
张清芳的歌声嘹亮悦耳,洪芍萸轻哼着。
“我没有朋友住在淡水河边。”石德三纳闷。
“有啦!而且还不只一个,就不知它们还在不在!”她神秘地一笑。
车行至淡水,洪芍萸当日把乌龟“放生”之处。
“唉!不见了。”洪芍萸失望着。
“什么不见了?”石德三东张西望的。
“乌龟啦!我本来在我爸开的餐厅养了几只乌龟。后来我把它们在此放生,它们果然一去不返了。”她不禁怅然。
洪芍萸说着那天之事,她可是骑着摩托车远征到此。
“它们放生去!换回我这只大乌龟不好吗?”
“滑头--我的‘放生’之意,就是要放‘弃’你之意--”
“幸好我回来了。要不然谁陪你‘龟兔赛跑’呢?”
说来说去!石德三又绕回了原点。要同她凑一对!
“嫁你--可以,不过”洪芍萸诡异一笑。
“不过什么--”石德三赶紧问。
“你得先当我奴隶才行,换我当主人伺候我。我当过你的女奴,你得好好服侍我才行。”洪芍萸打着如意算盘。
“你不是女奴,你是我的安琪儿!”石德三深情道。
“不管--你得替我捶背、捏腿、擦背、洗头对了!洗内衣裤要用洗衣粉才行,我以前是戴着手套用‘克蟑’替你洗的”洪芍萸一样一样地数落着。
“克蟑?难怪蟑螂一看见我就跑。”石德三调侃自己。
“还有呢!煮饭烧菜不可少,来道‘活炖王八’最好总之我以前做过的事你都得做一次。外带每日早晚向我请安,我是女太后,你是小李子”洪芍萸淘气地眨眨眼。
“你忘了一件事!我可以陪你‘上床’啊!”“讨--”洪芍萸瞪他一眼说。
“厌”字尚未说完,洪芍萸的唇已被石德三封住。这一回没有血水也没有泪水,而是水乳交融。
一吻不够,永远也不够。吻到地老天荒海石烂!
石德三的双唇在洪芍萸脸上搜索、吸吮着,他等太久了,他生命中的女人终于出现了,他怎舍得不吻她
两人紧紧地环抱在一块儿,深情依偎在淡水河边。
“德三,如果你以后再乱来,我就真的把你推下淡水河淹死你。才不救你呢?还得替你做人工呼吸。”她轻声说道。
洪芍萸上回人工呼吸没做成,不过方才已做够了。
“芍萸--其实我会游泳的。”石德三道出实情。
“什么?那你当时又--”洪芍萸讶然。
“那一瞬间我只感到未来一片苍茫,不知何去何从?”石德三感慨道。
“不许你再有轻生这种念头,我会好好看着你的。”她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那你是答应了?”石德三欣喜。
“答应什么来着?”洪芍萸又装迷糊。
“你尚未通过我的测验,等我过完女主人瘾之后再说。”洪芍萸故意刁难石德三,她可是“身历其境”过。
“我会通过的,保证把你服侍得周到完全包括陪你上床。
你要什么招势都依你,什么女上男下的”石德三调侃她。
“我当时胡扯的--”洪芍萸脸红了起来。
夕阳已染红了天边,落日照在淡水河面上。
石德三同洪芍萸走在“关渡大桥”上,这一回是两人并肩共看霞光满天,远方似有渔舟点点的。
石德三紧握着洪芍萸的手,在春寒料峭时。
他差一点就错过了她,幸好,他鼓起勇气突破心防,除了面对自己外也面对感情,不再逃避,不再退缩。洪芍萸又何尝不是,她也差一点就和石德三擦身而过。
如今两人不打不相识,从相看两讨厌到相看两不厌。
夕阳再美也比不过真心相爱的深情之美。石德三知道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了。
夜幕笼罩大地时,两人依旧不得放开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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