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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演示文稿吧!”陈皓缓缓地吞云吐雾,尼古丁一向有助于他冷静地思考。
太保率先报告。“死者——欧阳雄,五十八岁,一七o公分左右的身高,近九十公 斤的体重,血型o;他是归国华侨,侨居地在泰国。二十年前,他承袭家业,并将所有 资金移回国内,创立了冠亚实业,现今已跃升为国内前十大企业之林。”
“完美的背景。”陈皓静静地评论。
太保接着说:“至于他的婚姻记录有三次,第一任老婆是在泰国娶的,因难产而死 ;第二任已离异;现任老婆叫做白沁云,结婚已十年。欧阳雄这三次婚姻,都没留下一 儿半女,而他在台湾二十年的生活之中,并没有任何前科,反而因热心公益而曾获政府 表扬过。”最后,太保深感惋惜地说道:“这么单纯的一个好人,怎么会无端惹来这种 杀身之祸呢!?”
“情杀!”小林接口。“我敢断定是情杀。”
“说,你到饭店究竟查出什么?”陈皓催促。
“在饭店员工众目睽睽指认之下,可以确定欧阳雄当日确实是带女人开房间。或许 ,他们谈判不成,而反目成仇,那女的一气之下,就宰了欧阳雄?”小林妄自猜测。
“不,不——”太保持反对意见。“这案子不像出自女人之手,手法太狠毒了!对 付像欧阳雄那种体格的男人,女人行吗?”
“我刚从法医那儿拿回来的。”小林扬了扬手中的验尸报告。“欧阳雄不是活生生 被砍死的,而是先被毒死的。一个女人或许撂不倒一个活着的大男人,但死的呢?挺多 就像头死掉的猪,任她宰割而已嘛!”
太保仍一副无法置信的样子。“他妈的!她究竟长什么样的女人,竟会那么狠心! ”
“无从查起。”小林轻叹:“大帽子,外加载着一副墨镜,没人看得清她究竟是什 么样子,显然是有意掩人耳目。”
始终静静聆听他们争论的陈皓,终于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能确定的是,这凶手绝 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早计划好的。她事先准备好毒药,并且选了一把最大众 化的菜刀,当成作案凶器,使我们根本无从查证,最厉害的一点,自她进人房间到离开 ,并在其间毒死且宰割一个大男人,均不曾在现场留下任何一枚指纹。”
“妈的!”太保忍不住再度低咒。“毒死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开膛破肚”
他庆幸自己当时并不在场,光由照片看就已经够令他怵目惊心的了。
“还有他那命根子”回想那幕情景,小林又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女人翻起 脸来,可真够阴毒的!”
太保偎近他,恶意调侃。“听说那一天,你连前夜的饭菜都给吐了出来?”
小林狠狠给了他一肘子。
陈皓打断他们之间的嬉闹。“小林,目击证人查出来了吗?”
他摇头。“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欧阳雄带进房间去的那个女人。据饭店人员透露 ,那女孩比他们晚进饭店将近两个小时,她似乎是来找人的,所以没办登记;唯一可疑 的是,她看起来行藏鬼祟,好象在跟踪谁似的。”
太保发出疑问:“她如果与命案无关,为什么要跑?”
“这就是我们要查的。”陈皓脑际清晰地浮出那女孩娇小的身影。
他发誓,他会找到她的,而且很快。
进入欧阳家的太保和小林,简直就像进人大观园的刘姥姥,被这宅邸的气派、堂皇 所震慑住了。
“两位请坐,我上去请太太。”女佣送上茶水后,即转身上楼。
待女佣一走,原本正襟危坐的小林,立刻往软绵绵的沙发上一靠,羡慕地低呼:“ 哇塞!这沙发比起我那小床,简直舒服了上百倍!”
太保也忍不住好奇地四下打量。“照这格局看来,我那小屋子可能都不及他家的厕 所大。”
“谁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小林的口气比发酵的牛奶还要酸。“我怎么就没这种 命,生在这样的好人家?”
“羡慕?”太保故意兜头浇他一盆冷水。“那你羡不羡慕先被人毒死,再像猪一样 任人宰割呢?”
这盆水冷得还真彻骨,小林立刻被冻醒了。“也对,比起欧阳雄,我宁愿永远做个 安贫乐道的小人物。”
这时,楼梯上传来的轻微声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但不是礼貌使他们闭上嘴 巴,而是那拾阶而下的飘逸身影,令他们看得痴了。
尤其是小林,他真要以为自己所见的,是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一身 纯白的及地长裙,使她更显得纯洁无瑕。
“两位是刑警?我是欧阳雄的妻子。”她的嗓音就如同她的人一般,轻柔得令人心 生爱怜。
小林惋惜地轻叹:真是太暴殄天物了!这样的一个绝色美女,怎么会嫁给像欧阳雄 那样的男人?真可谓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据他所知,白沁云已年近四十,但她看起来却像二十几岁,窈窕修长的身段,如凝 脂般的雪白肌肤,精致完美的五官哦!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她,那就是——美!美得 令人心疼!
她彷佛不胜负荷地跌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很抱歉,先夫的事对我而言是个很 严重的打击,我身体微恙,所以无法到局里应讯,才烦请你们跑这一趟,希望没有带给 你们太多不便。”
“不会,不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林抢着安慰她。
“欧阳太太,请节哀顺变!”
她轻抚着疼痛的额际,神情黯然。“那真的太可怕了!我需要完全的宁静来抚平心 中的创伤。”
“欧阳太太,你的心情我们能了解,但恐怕我们还是必须询问你一些问题,以帮助 理清案情。我相信,你一定也希望能早日找出凶手的,是不是?”太保毕竟比较理智。
“当然!”白沁云强打起精神。“你们请问吧!”
太保尽量以委婉的口吻说出事实。“据我们所知,你先生当时是跟某个女人在一起 ”
“郑秋雯。”她立刻接口,眉睫也已盈上了泪珠儿。
“她是谁?你为何能一口咬定是她?”太保急着追问。
她盈眶的泪珠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她是先夫养在外头的女人。”
小林立刻激动地为她抱不平。“有你这样的老婆,欧阳雄还不知足地在外头玩女人 ?”
“有些男人的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她哽咽的语调,充满了令人鼻酸的哀怨。 “这几年来,我始终容忍着她的存在,没想到反而是她容不下我,强迫先夫和我离婚 ”
“这女人太可恶了!”小林义愤填膺。
“我先生不会这么做的,虽然他偷腥,但其实他一直很爱我!他打算和郑秋雯分手 ,没想到“说到激动处,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竟然竟然狠心地杀掉他 !我先生好歹也养了她几年,给她华厦、名车、吃穿不尽,她怎么还忍心下得了手!”
“欧阳太太,你要节哀顺变,保重自己啊!”小林倾身向她,多希望能将自己厚实 的肩膀供她依靠。
白沁云紧紧握着他的手,声泪俱下地乞求:“求求你,一定要将郑秋雯那恶毒的女 人绳之以法,好慰先夫在天之灵!求求你”她的泪水将小林整个人都化掉了,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逮 到她的!”
“拜托您,老爸——饶了我吧!”葛葳对着电话筒哀求。
话筒另一头传来葛父极为不平的抗议:“你别一副我想谋害你的样子,这可是美事 一桩。这回相亲的对象,你一定喜欢,他是老爸好友的儿子,人品好、长得帅,而且是 留美的,你到哪找条件这么优秀的男孩去?”
“老爸,难不成您当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处女,还是百货公司拍卖折扣中的廉价品? ”噶葳难掩一丝不耐。“我才二十五岁,行情正看俏呢!”
“才二十五岁?”葛父激动地反驳:“你妈当年嫁给我的时候才不过二十岁,你现 在都已经二十五了!”
葛葳掏了掏耳朵,老爸的“狮吼”威力可不小。
“拜托,老爸,时代已经不同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直古不变的道理。”葛父缓下口气,改采“哀兵”政 策。“女儿,我跟你妈就只有你这个独生女,你就乖乖地听话,早日了了我们俩的心愿 ,让我跟你妈抱抱外孙吧!”
“老爸,会有那么一天的,等我完成了我的梦想——”
“你那是什么狗屈倒灶的梦想!”葛父沉不住气地打断她,把“软硬兼施”的那一 套全都忘了。
哦——原来她“偶尔”粗率、浮躁的个性,完全是遗传于老爸的。
只听见他在电话另一头,像只忿怒的大熊般咆哮——“女侦探?这真是滑天下之大 稽的可笑梦想!说起这个我就有气,你不顾我的反对,跑去做男人的工作,挖人隐私, 搞了个什么征信社,结果呢?结果你还得不时靠你妈的救济!”
“哦——该死!”葛葳无奈地呻吟。
又来了,每次都这样;每回他们父女一有争执,老爸就会以抨击、羞辱、耻笑她神 圣的梦想作为攻击她的武器。
他痛恨她所选择的职业,一心只想要她嫁人;但葛葳愿意在任何事上妥协,唯独这 事例外。
所以喽,这是他们父女之间永远摆不平的战争。
正当她万般无奈、满腹委屈无处宣泄之际,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宛如天籁般启开她沉 郁的心门。
葛葳终于找到话反驳:“谁说我需要救济?老爸,才说着我就有生意上门了,很抱 歉,不能陪你多聊了。”
不顾话筒另一端隐隐传来的威胁和喝止,她以甩掉烫手山芋一般的速度,迫不及待 地挂上电话。
接着,她立刻起身走向木门,一把拉开,脸上堆满无懈可击的礼貌微笑。
但下一瞬间,微笑消失了;她仿若突然被一道雷电击中般,只能目瞪口呆地瞪着眼 前的身影。
哦——好个赏心悦目的美男子!
他身上似乎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令她双眼一亮,令她体内的“酵素开始产生效 应葛葳绝不是一个看到英俊的男人,就直流口水的花痴,她也被自己这种异于寻常 的反应吓了一跳。
天下英俊男子何其之多,但偏偏这种类型的最令她无法抗拒。
他的头发几乎跟她一样长,整整齐齐地往后扎成了马尾,更凸显出他那如刀凿般深 刻分明的五官;而他那颀长挺拔的身躯,自然散发出一股力量,更使他显得英姿焕发, 无人可敌。
尤其,他那炯炯有神、晶亮如宝石般的黑眸,彷佛是宇宙中的黑洞,神秘得令她想 一探究竟在她打量他的同时,陈皓也静静观察她——她眼里已不再有惊悸,而是充 满着什么呢?他无以名之,反正复杂、多变得令他目不暇给。
这女孩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他只希望在他说明来意之后,她还能保持现在这种愉 快的心情。
敛住翻腾的心神,葛葳终于记起了该有的礼貌,忙领着他进屋,延请他坐下,然后 有模有样地坐进自己气派的皮面旋转椅中。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她以专业化的口吻询问,一面督促自己别像花痴似 的死瞪着他看。
“有。”他掏出证件。“我是刑事组的,有件案子需要请葛小姐口局里协助调查。 ”
他的这些话仿如一场临空浇下的倾盆大雨,瞬间浇息了她所有活力,冰冷的无奈立 刻侵袭了她全身。
“我什么都不知道,干嘛找上我!?”葛葳推得一乾二净。
“饭店命案,你是第一目击证人,希望你能提供点线索,以利警方早日侦破此案。 ”
“哦——”
葛葳忍不住暗暗呻吟,他究竟是怎样找到她的?怎么找的?
从不相信警方办事效率的她,这下真的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她不悦地质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微微挑起眉峰,似乎觉得她问得很驴。“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摆不平,我也不用在 警界混下去了。”
好个自大的臭男人!
葛葳冷嗤一声,她刚刚怎么会觉得他帅的?分明是一时瞎了眼!
“你找我根本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只想赶快把那件倒霉事全 忘了。
“当时你为什么会在场?”
“我”
他那双眼似鹰般锐利。“你该不会正好跟命案有那么一点关系吧?”
“我没有!”她急切否认。“你可别含血喷人哦!”他重复:“为什么你当时会出现在命案现场?”
“我”
看来,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她不得不在这自大的男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失败。
她终于红着脸坦承:“我是受客户所托去查案的,结果结果人跟丢了才阴错阳 差地一头撞进去——”
陈皓笑了,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葛葳自尊受挫,忿怒地大叫:“你笑什么!?亏你还是警察,这种幸灾乐祸的行为 很差劲的耶!”
他耸耸肩。“我只是想建议你,早点关门大吉吧!征信社不是你们女人该干的行业 ,尤其是你。”
“我怎么样?”
“你满十八岁了吗?脱离父母的监护了吗?”
葛葳简直快气炸了!气他极尽污辱的评论,更气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彷佛他说的全 是事实。
他抢在她之前,又接着说:“好了,闲话聊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闲话?那只是他的一堆“闲话”但对她而言,那可有如切肤蚀骨般的痛楚。
又是一个胆敢讥笑、污辱她神圣梦想的臭男人,就跟她老爸一样!
哦——对老爸,她只有认栽,但这个男人跟她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绝没有容忍他 的道理。
不报此仇,她就不叫葛葳!
哼!她倒要等着看,等到她自他手上成功逃脱,他还有什么睑在警界混下去?
“能不能不去?”她多此一问。
“不能!”他毫无转圜余地。
葛葳“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但我想先上个化妆室,你该不介意多等几分钟 吧?”
“可以。”他很高兴这难缠的女孩终于点头了。
“你坐一下,我很快就好。”她差点忍不住露出胜利的微笑。
这一瞬间,陈皓突然感到有几分怀疑——因为她笑得太明媚了,像只诡计即将得逞 的小狐狸。
但下一秒,他又推翻了这个可笑的猜测。这女孩或许很顽固,但并不笨;她总不至 于为了躲他,而甘冒生命的危险,自楼高四层的窗口攀爬而下吧!?
当然不会!他十分笃定地作下结论,安心地等在门外。
但十五分钟后在他不得不撞开她的厕所门之后,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
去死吧——笨蛋!
浴室镜台上,葛葳以口红留下了这几个斗大的字。
陈皓不敢相信地瞪着它,炽烈的火焰自心头狂烧而起;而自敞开窗口阵阵拂来的凉 风,非但没有冷却他的火气,反而助长了火势。
第二次了!这是那个可恶的女孩第二度自他手中脱逃,于是陈皓当场发下毒誓—— 如再有第三次,他会立刻将自己的佩枪亲自交到她手上,好让她一枪轰掉他的脑袋!
“嗨,陈皓!”关伟杰走进警局直奔他而来。“关于欧阳雄的命案,有没有进一步 的消息可以透露?我的主管指派由我来作后续报导耶!”
陈皓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
关伟杰不死心地缠着他。“怎么可能连点内幕消息都没呢?你可是负责办这件命案 的警务人员耶!陈皓,看在你我兄弟的交情上,多少说一点吧!”
“无可奉告!”陈皓不为所动。
他一脸深受伤害的表情。“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枉我曾经——”
“拜托!”小林重重地呻吟,打断了他。“你那一套还说不腻啊?我听都听烦了! ”
一旁的太保,也忍不住附和:“换点新鲜的词吧!免得我们都麻木不仁了,很难会 为你那足可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事迹,强挤出几滴感动的泪水来。”
对于他们两个的嘲讽,关伟杰狠狠地回以白眼。“你们多做点事,少说点话,尤其 是废话!别忘了,你们这些公仆的薪俸,可都是来自于我们这些纳税的善良百姓——”
他转向陈皓,打算继续游说,但突然被一句响亮的话语打住了。
“全部人员注意!”
他从来没听过这般宏亮却又无比动听的女人声音,关伟杰循声望了过去——这一眼 ,真可谓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心像火山爆发,发出猛烈的撞击;他的血似滚烫的熔浆,为之燃烧——在偌大 的办公室中,关伟杰完全无视于其它人的存在,所有知觉只为她一人而牵动。
她那举手投足之间所自然散发出来的英气,就像是灿烂耀眼的太阳光般笼罩着他, 令他炽热且燃烧。
就是她!在这一?x那之间,那不知名的女人已完完全全掳获了他的心;他深觉自己 飘荡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依的地方。
她将是他这一生中,最后且唯一的女人。
他相信,这就是所谓的——见钟情!
季芸说完话,终于忍不住将眼光转向那始终像侦测雷达般紧盯着她不放的视线上。
那家伙一脸诡异的微笑,令她不悦地蹙起眉头。
“那不相干的人是谁?”她问一旁的太保。
“他是xx电视台的新闻记者关伟杰,也正巧是陈皓的死党兼好友。”太保回答。
在这同时,关伟杰也忍不住急急地打听。“陈皓,她是谁?”
“咱们的顶头上司,季芸。”小林抢着回答。
“谢了!”关伟杰举步就想朝她走去。
小林赶紧拉住他。“喂,你别奢望能从她身上挖到新闻,你一开口,她会在下一秒 中将你挖出去!”
新闻?哦——他早将这档事你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刻,他整颗心已被她所填满,再也容不下其它。
关伟杰不顾小林善意的警告,挣开他的手,坚决地朝季芸走去。
“他到底想干嘛?”小林不解地询问:“陈皓!”
陈皓轻轻地耸了耸肩。“让他去吧!”
谁知道关伟杰又想做什么?他常常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陈皓已经见怪不怪。
“美!比天上明亮的星星还要美!”关伟杰以这句“夸张”的赞美作为他的开场白 。
就他个人以为,这绝不夸张,而完全是出自于肺腑的真心话。
在季芸尚惊讶得无法反应之前,他又接着说:“我叫关伟杰,你最真心诚意的爱慕 者。我有荣幸能邀请季芸小姐共进晚餐吗?”
季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事实上,她是用吼的。
“哦——这是从哪间精神病院出来的疯子!?”
“我是疯了!”关伟杰仍是一脸柔情地望着她。“我为你痴狂、为你迷乱,你的美 深深撼动我心弦,令我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话声一落,四周纷纷响起一阵阵喧嚣和干呕声。
季芸自觉颜面尽失,她以狂烧火焰的双眸扫视众人,四周才再度恢复平静,但却 平静得太过头了——原来所有人全聚精会神地将注意力专注在她和这个疯子身上!
太保凑近陈皓,在他身边低语:”关伟杰究竟是真秀逗了,还是故意捉弄季芸 ?”
“这小子八成真的有病!”小林深感不可思议地直摇头。“我还来不及告诉他,季 芸可是跆拳道四段、空手道五段的高手,他就急着去送死。陈皓,你是不是该想个办法 阻止他?”
他摇头。
关伟杰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回连陈皓都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至少 他了解,一旦他病起来,谁都拉不住他厅是,陈皓只有静观其变了。
“答应我吧!”关伟杰如人无人之境,一径沉醉于自己美丽的幻想中。“我们可以 在微凉的夜风中,共赏皎洁的明月,哦——不,在月光下的你,更胜于那耀眼的明月, 而我将会在你那温柔、明亮的照拂下,为之心醉神迷;你我将沐浴在彼此的光辉下,共 享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人仰马翻”尚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混乱,在听完关伟杰大胆的示爱,以及瞧见季芸 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后,众人再也顾不得她警告的瞪视,无法抑遏地捧腹大笑了起来 。
如此难堪的情况,令季芸的自制力为之溃决;终于在关伟杰忍不住伸手想握住她时 ,她如闪电般地快速出手——“碰——”
“啊——”随之而起的是关伟杰痛苦的惨叫。
季芸以纯熟的技巧,在眨眼间,轻易地以脚勾翻了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的关伟杰, 使他跌仆在地,并在同一时间,使出已达炉火纯青的擒拿术,将他结实的臂膀紧紧扳压 在背后,令他动弹不得。
“好痛——”他痛呼。“你也知道痛?”她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教她丢尽脸的臭男人。“看你以后还敢 不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的!”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我对你的心更是日月可表!”即使身处此种 劣势,他依然不忘倾诉情衷。
季芸这粗暴的举止,在关伟杰心中可成为了“英勇”的表现。他果然没看走眼,她 真是个女中豪杰,现代花木兰!
就像中了蛊似的,对季芸,他简直毫无抗拒的能力。
“你还鬼扯!看来我不扭断你的一条胳臂,你是死性不改!”季芸几乎整个人全裹 在火焰中。
太保忍不住站出来。“组长,饶了他吧!他可能真的一时昏了头——”
“太保,请别插手,这是我和季芸小姐之间的事。”关伟杰忍着痛,婉拒了太保的 好意,依旧满口爱意。“季芸小姐,这不算什么,只要你开心!”
哦一一看来这家伙是没得救了!
季芸感到万念俱灰,打白娘胎呱呱落地至今,她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她对付 过宵小、流氓,甚至连杀人犯也不放在眼里,但像他这样她该拿他怎么办!?
“怎么啦?瞧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季芸小姐,那一点点疼痛对我来说,其实根本不 算什么,我很能忍的,只要你觉得开心,尽管多打我几拳。”随即,他又突然露出笑容 ,像朝阳般生气蓬勃。”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舍不得我疼吧!?我就知道,我们原是彼 此命中相属的另一半,你我的心灵是相通的——”
“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保证一枪轰掉你的头!”季芸失控地夺取太保腰际上的佩 枪,顶住关伟杰的头。
季芸动作之快,太保防不胜防。“组长,冷静点,小心我的枪!”
他可不要他宝贝的枪溅上关伟杰那疯子的血。
在众人惊讶的骚动中,在冷冷的枪管顶住额头的这一刻,关伟杰仍是满眼柔情地凝 视着季芸,神情自若地说着:“你不会开枪的,因为你不会忍心这么对我,我比谁都? 解你,虽然你外表很冷硬,但却有一颗温柔而火热的心!”
季芸的冷嗤清晰可闻,而由她烧红的双眸不难看出,她的怒气已濒临失控的边缘。
关伟杰这回闹得实在太过火了,陈皓决定该是挺身而出的时候。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拉开关伟杰。“别闹了,阿杰!你就这么急着想跟阎王下棋去吗 ?”
关伟杰再次想靠近季芸。“陈皓,这事你别管,我想”
在他能有进一步行动前,陈皓赫然下令:“太保,小林,把他架出去!”
“没问题!”
两人欣然从命,不顾关伟杰强烈的抗议和挣扎,终于将他拖了出去。
季芸不胜疲累地松开手中的枪,觉得自己仿如刚遭飓风侵袭过。
陈皓拾起了枪,以讥嘲的眼神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所谓 的警察规范?”
陈皓蓄意的刺激,对季芸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一世英明,竟毁在那个叫关伟杰的家伙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