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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保罗瞪着吴心兰迷蒙的水眸,瞪着那两瓣被她咬成水红的双唇、瞪着她闪耀着水光的披肩长发及长长睫毛上的淘气水珠、瞪着她一如海报中的沁白玉肌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月光女神,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这般清灵似泉的无邪目光、这般清雅如月的娟秀脸孔、这么超凡脱俗的飘然神态简直像个落入尘间的天使!
而他这个笨蛋居然蠢到被她的“保护色”给蒙骗,而认不出她来!
笨啊!
“我的眼镜呢?”吴心兰弯下身,眯着眼睛在水里摸索着。
“不许动!”
尚保罗大喝一声,不许她用任何奇怪姿势侮辱“他的”美。
吴心兰吓得连动都不敢动。“这里有蛇吗?”她陡地打了个冷颤,用她视力不佳的眼睛左右乱瞄着。
“这里只有亚当与夏娃。”尚保罗沙嗄地说道,修长身子跨入水中,单膝跪于她的面前。
“啥?”她傻愣愣地张开唇。
“伊甸园的蛇,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欲望的苹果,世界于是有了下一代。”尚保罗伸手拂开她额上的一丝湿发,从不曾像现在这么激动地想拥有一个人。
吴心兰不明就里地睁大了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他。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她连呼吸都几乎要吓停了。
她再单纯,也知道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太——太——太“欲望”了!
“我——我要走了。”她转身想跨上去。
“都已经来到我怀里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尚保罗霸气地说道。在她的惊呼声中,猛地把她扯入怀里。
他在对她说甜言蜜语!
“你——你——”吴心兰倒抽了一口气,已经吓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有多快吗?”
尚保罗拉着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让她感受他此时石破天惊的心跳节拍。
“你——的心脏会乱跳,关我什么事?”她吓得缩回了手,猛打冷颤。
“当然关你的事,我的心是为你而跳的。”他捧着她的粉颊,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知道自己的话吓到她了,因为她的脸漾起了一片醉人的淡红。可他不想修饰他的话,那是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吴心兰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正在窜升,他再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就算她是一条蛇,也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的。
吴心兰蓦地捂住自己的脸孔,不敢再看他。
尚保罗拉开她的手,不许她挡住“他的”容颜。
“你是我的月光女神!”
“什么?”吴心兰没听清楚,只听到什么“月光”
“别说话。”尚保罗的食指轻点着她的唇,不让她开口。
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他觉得时间正在静止,一个不认识的自己正在他胸口狂烈呐喊着。那样澎湃的激情,他以为只有在创作灵感勃发时才会出现。
他的手臂毫无意外地,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想拥有她!
尚保罗独占的眼眸锁住她的双眸,却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
她的脸太红了,红得太像番茄、红得不够梦幻、红得不像月光
“别脸红。”他不悦地捧着她的脸,命令道。
“那你别乱摸我啊”吴心兰拉下他的手指,心慌意乱地别开脸。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她——
“一”见钟情!
“我怎么可能不碰我的月光女神。”他低语着,身子肆无忌惮地朝她贴近。
月光女神?
吴心兰嘴角抽搐了下,她伸手要推他,却发现自己的白色上衣全都湿透地贴在身上。
她难堪地低喊一声,贝齿咬住轻颤的唇,双臂紧拥着胸前,半蜷于澄澈的溪水中。
“你这样好美。”他忍不住用他的眼神膜拜着她的美。
吴心兰皱起眉,真的开始怀疑他的神志有问题了,否则态度怎么会前后不一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难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怪方法要戏弄她?想到这里,她防备地瞪他一眼,他却着迷似地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
“你疯了,我要回房间换衣服了。”吴心兰扶着溪边的石壁,陡地挺起身。
“好。”
尚保罗立刻跟着起身,接着打横抱起了她。
“你做什么?!”吴心兰尖叫一声,小腿不停地向前奋踢着。“放我下来,我要找我的眼镜!”
“叫你那副丑眼镜下地狱去吧。”尚保罗抱着她跨出溪边,丝毫不把她的反抗看在眼里。
“我的眼镜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诅咒它?”吴心兰扯住他的衣领,这回真的动怒了。
一直就是他来招惹她的,她不想被他招惹也不成吗?那副眼镜陪她走了那么多年,他没有资格三番两次地炮轰它。
“任何妨碍你美丽的东西都应该下地狱。”他简单地说明,却喜欢极了她此时气得发亮的眸子。
“你脑子有问题,我美不美关你什么事!”她用尽全力捶着他的肩膀,而做惯大小粗事的她,力气从来就不是什么绣花枕头。
“喂,很痛耶。”尚保罗哇哇大叫,痛得眉头都拧了起来,但是没打算把她放下来。“你如果把我的手打成残废,那你就要负责我的下半生了。”
尚保罗才说完,立刻俯近她的脸,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你这个莫名其妙的无赖。”他干嘛靠得这么近!近到连她这种一千度近视的人,都可以数出他的睫毛有几根了。
她捏紧拳头,开始左右张望着是否有路过的行人可以解救她。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男人了。
“‘无赖’这种形容词,听起来像在骂四十岁的老色狼。”他用下巴轻触她的额头,硬要她回过头来看着他。“你换一句形容词可以吗?”他好心地建议。
吴心兰嘴巴错愕地张开,摇着头喃喃低语:“你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我这人最爱面子,不可能不要脸的。”他理直气壮地反驳她。
“你这个怪人!”吴心兰压住开始抽痛的太阳穴,乖乖地任由他抱着,打算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挣脱逃跑。
“我很怪吗?”他偏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嗯,几乎所有的艺术家都是怪人。你这句话就没说错了。”
尚保罗赞许地点点头。
“你是艺术家?”她以为他是模特儿之类的。
“对,我是个珠宝设计师,有名有势又有钱的那种。”尚保罗兴奋地宣布着,像期待大人拍手赞赏的小孩。
那关她什么事?吴心兰瞄了他的得意洋洋一眼,再度肯定他的不正常。幸好她明天就要回台湾了,否则一定会被他弄到神经衰弱。
“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的珠宝品牌在世界各地都很受欢迎。”尚保罗不满意地看着她满眼的古怪。
“那关我什么事?”吴心兰瞥他一眼。她又不买珠宝,当然不关她的事。“反正,你快放我下来啦!啊——”
她惊呼了一声,因为她突然被重重地放到地上,而他的手在下一秒间,已如影随形地扣住她的肩膀。
“对啊,我的事业关你什么事嘛!我就知道你和那些世俗女子迥然不同。”他完美的嘴角雀跃地扬起,双手也激动得将她揽得更近。“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的单纯真是让我爱不释手啊。”
爱不释手?吴心兰忘了挣扎,她眯起眼,努力想看清楚他说这句话的表情。
“不许眯眼睛!”他旋即粗声说道。
“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不眯眼睛!”她干脆和他讨价还价了起来。
“我不要离你远一点!”他喜欢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的样子。那眼睛澄澈得让他想一举入侵她的世界。
可吴心兰却故意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随即满意地听到他发出一声难以忍耐的喉音。
她轻咬着嘴唇笑了。这下子,他拿她没辙了吧。呵呵“把眼睛睁开——”尚保罗盯着她柔软唇边的甜甜笑意,声音陡然降成低嗄。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咬着唇笑的样子有多性感!
“偏不。”她昂起下巴,有着不自觉的俏皮姿态。
“通常女人眼睛眯成这样时,我只会做一种举动。”尚保罗的脸庞朝她靠近,近到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温度。
“你不会打人吧!”吴心兰背脊一凉,猛然伸手想遮住自己的脸孔。
可是,她的手终究没能遮住自己的脸,因为他的双手分别制住了她的手腕,而她的身子也已被他逼退到背靠着一道马赛克瓷墙上。
“你敢打我,我就去找警察”她的声音害怕地颤抖着。
“亲爱的,我不会打人,我对吻人比较在行。”
尚保罗的话蓦然消失在她的唇上。
吴心兰睁大眼睛,感觉双唇被一个温软的物体轻轻滑过,然后他的气息侵入到她的唇间
“闭上眼睛,我的女神。”他在她的唇间低喃着,舌尖挑逗着她甜美温暖的唇舌。好醉人的单纯啊吴心兰倒抽了一口气,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你太过分了!你很随便,不代表我也很随便啊!”吴心兰低喊出声,用手拼命地揉着自己的唇,豆大的泪水就这么可怜兮兮地在眼眶打滚。她虽然不怎么浪漫,可是,当然也会幻想自己的初吻是要在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才献给自己的另一半啊!
她吸了下鼻子,一颗颗珍珠般的泪珠已缓缓地滑下脸颊。
尚保罗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模样像看到世界奇景——原来这年头还有被白马王子吻到,还会哭的女人。
他看着她把两片无辜的唇揉成了嫣红的蜜桃色,眸光于是变深,心跳也疾奔到达他自己都啧啧称奇的地步。
他完蛋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一见钟情”却是他程度最严重的一次。
他想为她眼中噙泪的样子,设计一款珍珠坠饰——有她泪珠的莹亮、有他心动的激情、有深深的迷恋与狂烈的热情。
少女维纳斯!
天,他连标题都想好了,他现在灵感充沛,他想画图!
“走走走——我们快走!”
尚保罗突然兴奋地扯着她的手,拼命地往前跑。
“去——哪里啊?”
吴心兰被拖着跑成上气不接下气,可她挣不开他的掌握,只好一路跌跌撞撞地被拖着狂奔向前。
“我的房间。”他现在就要拿到纸笔狂画个三天三夜!
“我不要去你的房间!”
吴心兰吓到脸色发白,她伸手抓住一片芭蕉叶,死都不松手。
“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尚保罗一边扳开她的手指,一边大声地保证,又说:“快走啊!”这回,他拉着她的两只手一块走,感觉很像古代捕头领着犯人。
“你骗人,如果你对我没企图,刚才怎么会怎么会乱吻我?”她才满脸通红地把话说完,十根手指头已经打成了十个死结。
“我刚才吻你,是因为我对你情不自禁啊!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所以,你待会待在我房间会很安全的。相信我。”他回头深情款款看她一眼,还赠送一个飞吻。“我们快走吧。”
“你疯了才会认为我会相信你。”这是她唯一能做出的结论。
“宝贝,我是疯了没错。我为你疯狂!”他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脑子里逐渐成形的灵感让他兴奋得只想大吼大叫。
他狂喊大笑着,拉着她的手臂又往前跑。
两人的长发在风中飘散着,一身的白衣也全被风吹得鼓鼓的,男人开心的脸庞与女子晕红的双颊,配上不能再蓝的天空、不能再白的白云,那情境美得不像话。
吴心兰呆愣不已,只能跟着眉飞色舞的他停在一栋占地相当广阔的villa前。
“你真的疯了!”她揪着胸口的衣服,仍然不停地喘着气。
“当一个男人为女人而疯狂时,女人该为此感到骄傲的。”他的俊颜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就像个天使。
吴心兰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他的笑容让人打从脚底发麻。
他们才第几次见面,他就说他为她疯狂?!她自知就算拿下眼镜,自己也没像他那么倾国倾城,所以他八成是嗑了药。
“没有女人会喜欢被一个疯子爱上的。”她防备地向后退了一步,害怕他突然药性发作,来个拳打脚踢。
“这句话说得不错。”他赞许地又给了她一个笑容。
“很好,那我先走了!”
吴心兰转身就跑,只是刚才跑得太快,肚腹还隐隐作疼的她,就算跑得超卖力,步伐还是无法跨得太快。
“你不准走!”
她听见他的声音飘在她颈后,再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多时,尚保罗已从她身后勒住她的腰,她惨叫一声,胸腔内的最后一口气全被他勒了出来。
“去我的房间没那么恐怖吧!我都说不会乱来了嘛,你只要乖乖坐在我旁边陪我画图就好了啊。别怕啊!”他揽着她的腰,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我怎么可能不怕!你反复无常,一下子嫌我丑、品味差,一下子又对我惊为天人。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一边对我笑,一边拿刀子砍我?!”她愈说愈觉得恐怖,吓得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你或者觉得你仍然是你,但是从你跌下溪水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月光女神了。”看着她的泪光,尚保罗握着她的手指已微微在颤抖。
她眼中那晶莹的泪光比钻石的光芒更含蓄,却也更动人心弦。
“你看——你还说我是什么月光女神,你根本是个神经病!”她控诉地说道,被他的灼灼目光吓得动弹不得。
“我不是神经病,我可以证明。”尚保罗举手保证,只想尽快拉她进屋子。
神经病想证明自己精神没问题,是不是跟醉鬼老说自己没醉是同样荒谬的道理?吴心兰怀疑地看着他,还是害怕得四肢发冷。
“我房间有东西想让你看,你看了之后,就会知道为什么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为你疯狂了。”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吴心兰惊恐地发现自己想相信他——是不是人的内心里都希望自己不平凡呢?
她低下头,心里直犯嘀咕,所有的直觉都在警告她不可以冒险。但她却任由他牵着手,走进了他的屋内。
然而,在尚保罗不意看到她雪白颈子所流露出若隐若现的性感,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怦怦乱跳的声音。
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相信一副眼镜和一个发型,竟然可以把一个女人糟蹋到这种地步。
“我的房间没有怪物,你可以抬起头了。”他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颚。
吴心兰抬头一看,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她以为她的房间已经够高级了,结果呢?
他住的地方根本是一座皇宫!
虽是一千度的近视,她仍能看出这间皇宫至少有五十坪,完全不隔间,热带花卉布满了整个房间,有种原始的味道。房子的东西隅放着一只木制大床,床铺周遭垂着轻纱。她看向屋子落地窗后侧一处用玻璃帷幕围起的——浴室?
她眯起眼睛,向前一步,发现那真是一间浴室,一间可以看尽庭园风光,而且还拥有一座贝壳造型浴缸的大浴室。
“你一个人住?”她忍不住走到落地窗边,看着那一座大“泳池”!
屋子周遭用花草形成了一道屏障,优雅且保有完全的隐私。
“对。”
尚保罗看着她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地在屋子里绕着圈圈,忍不住笑了。看着她的新鲜有趣,他顿时觉得这栋并不特殊的房子变得耀眼了起来。
“真的太奢侈了。”她抚着亚麻窗帘,用那视力不佳的双眼看着阳台上的白色躺椅。如果可以躺在那里晒太阳睡觉,该有多好啊!
“欢迎你搬进来和我一块奢侈。”尚保罗脱口说道。
吴心兰闻言,身子不禁为之一紧。
“你要让我看什么东西,快点拿出来,我看完就要走了。”她可不想再跟他闲扯下去了,她还想在离开之前对昆里岛做一次最后巡礼。“啊——我没有眼镜,我看不清楚。啊我要先回去把眼镜找回来。”
“不!”尚保罗惨叫了声,活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我送你隐形眼镜。”尚保罗连忙冲到柜子边,把那些他叫助理买来的隐形眼镜全贡献到她眼前。“各种度数、各式正常弧度都有。”
“我不能收,这些很贵。”她摇摇头,不想占人便宜。
“我朋友的店倒了,所以把东西全清仓给了我,不用钱。我家里还有一箱,待会叫人一块拿来。”他随便找个借口,左手一塞,右手一推,把那一大包隐形眼镜全挤进她的手里。
“还是不用好了。”她想了一下,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笑容,把隐形眼镜放到柜子上。“买药水也是一笔支出,能省则省吧。但是,真的很谢谢你。”
“这是日抛式的隐形眼镜,不用买药水。所以,可以接受我的好意了吧。”只要她能够继续用这样黑白分明的美目看着他,就算要他为她开间眼镜店,他都心甘情愿。
“我真的可以拿吗?这不会是你特别去买的吧?”她并不需要他的同情援助。
“亲爱的,我从不说谎。”他拍拍她肩膀,说得很认真。
只是少说了两个字——他从不“介意”说谎。
“那——那就谢谢你。”她客气地鞠了个九十度大躬,而后小声地说:“我不会戴隐形眼镜,你会不会?可以教我吗?”
“我会。我什么都会!你坐好!我去洗手!”
尚保罗立刻把她压到工作桌前的椅子里,一溜烟地冲到浴室。
他昨天已经恶补了一次,虽然把他助理的眼珠整到哇哇叫,不过技术已经堪称纯熟了。
吴心兰好奇地看着桌上左一张、右一张的珠宝设计图,不禁被草图的精美所吸引。同一款首饰,他就画了三种不同的角度,让人可以清楚地看见草图成形的精彩,
翻了几张草图,她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却被一张巨大海报震慑住——
海报约有一个人的高度,是一个沉睡中的女子,女子额间悬着一颗白色莹亮的方型宝石,下方用花边字体打了一个“moo light”
月光?不会这么巧合吧?!
他要她看的东西,不会就是这个吧?
他还说她是他的月光女神,有没有搞错啊?近视一千度的人是他吧!
她和这个女人根本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来了!你马上就要重见光明了!”尚保罗举高着双手冲到她身边,却见她正专心地看着墙上的海报。
“啊!你看到了啊。觉得拍得如何?”他站在她身边,也跟着陶醉在里头。
瞧她睡觉的神情多么地柔情似水啊!
“那条项链很漂亮,这个女生也很漂亮。”吴心兰老实地回答道。
尚保罗却傻眼了,他看着海报又看看她,看看她又看回海报。
没错啊!是同一个人啊!
“你干嘛那样看我?我和这个女生长得完全不一样,你的眼睛有问题。”吴心兰咬着唇,自卑地低下头。
“你真的不知道?”尚保罗弯下身,用一种与她视线平行的高度看着她。
“知道什么?”他的表情怎么那么怪?活像嘴巴抽筋一样。
尚保罗双手捧住她的脸孔,猛然把她的脸往海报的方向一转——
“那个模特儿就是你!”
吴心兰瞪大了眼,看着海报里如梦似幻的女子。这时就算他说他是鬼,也不可能让她更惊讶了。
“喂——说话啊!”尚保罗伸手戳了下她的脸颊。
她拧起眉头,咬住下唇。
“你在开玩笑?”她不确定地问。
“我干嘛开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那个女人明明就是你啊!”尚保罗哇哇大叫道。
“她不是我!”吴心兰相当肯定地摇头。“她比我漂亮一百倍!”
“她比你漂亮个大头鬼啦!坐!”尚保罗立刻把她压到椅子里,扯过那一大包隐形眼镜,埋头搜寻着。“左右眼近视各几度?”
“一千度。”
“好,减个一百度。然后,这个眼镜弧度是平均值,你先戴这个,太大或不舒服要说。”尚保罗勾起她的下颚,拈起一片镜片。“身体放松,眼睛往上看。嘴巴数一、二、三!”
“一、二、三——”吴心兰深吸了一口气。
咚——她的右眼恢复了光明。
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吓得她差点掉下椅子,此时她连他眉头间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再数一、二、三!”他命令道,再度快手塞入一片。
吴心兰用力地眨了两下眼,屋里的奢华突然清楚得好不真实。
她咬住唇,第二次用力地眨了两下眼,觉得自己像捡回了一对眼睛,习惯性地伸手想推眼镜,却摸到自己的鼻梁。
“哇!”她的嘴巴张成o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是你太可爱了,不能怪我!”尚保罗蓦然爆出一声低语。
吴心兰还来不及弄清楚他的意思,整个人就被他狠狠地搂入了怀里。
“我想吻你。”他用下颚顶着她微湿的发,以一种乞求的声音说道。
“不可以!”她惊呼出声,手脚并用地想推开他。
“我也知道不可以啊!否则我早就吻下去了。”尚保罗扁着嘴,恍若受了莫大的委屈。“你那一巴掌打得我还真不是普通的痛。”
“现在还痛吗?”她心虚地看了他微红的脸颊一眼。
“一点点。”身为家中的幺儿,撒娇的十八般武艺,他可是样样精通。
“你活该,谁要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乱亲人。”
吴心兰瞥了他一眼,埋怨的成分早已多于怒气了。
“没办法啊,我亲那张海报亲习惯了。”他朝着墙上的海报送了个飞吻,而身边的她双颊早已绯红。
“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她还是无法置信。
尚保罗翻了个白眼,马上抓过工作台上的一面镜子晃到她面前。“看!”
吴心兰望着镜中那个双眸水盈、杏脸粉腮的羞生生女子,竟觉得这张面孔有点陌生,她从没这么清楚地看过没戴眼镜的自己。
那对与墙上模特儿同样娟秀的眉眼、那张与墙上模特儿同样柔嫩的粉唇天!她倒抽了一口气
她——她真是和那模特儿长得一模一样!
吴心兰慌乱地把镜子摆到工作台上,呼吸急促起来。
“现在相信你和我的月光女神是同一个人了吧?”他得意地问。
“那张照片在哪里拍的?”她慌张地问,又偷偷地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我哥在台湾的麦当劳拍的。”
吴心兰闻言,双膝一软,直接坐到原木地板上,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天,她确实曾经因为麦当劳的冷气太舒服,而在里面睡着啊“这张照片是我们年度项链‘月光’的海报!而你正是我心目中的月光女神。”尚保罗盘腿坐在她面前,兴高采烈地解释着。
“你——你该不会就是李琳说的那个尚保罗吧?”吴心兰用一种微弱的音量问道。
这是天方夜谭的现代版吗?怎么各种奇怪的事全都落到她身上了?!
“对,我就是尚保罗。”他大声地承认,双手也同时用力握住她的肩膀,极度不高兴地质问:“李陵是谁?”
他可不准她有男朋友!
“我老板的女朋友,她正在学珠宝设计,她说你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而且还告诉我,说我很像你海报中的模特儿。”吴心兰说道。
“这女人的眼光还不错嘛,竟然能够看到你蒙尘珠玉下的美好本质。”尚保罗释怀地一笑,对她说话的态度根本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他看那张照片看了那么久,不知道已经对她培养了多深厚的感情哩。
“不过,话又说回来,懂得欣赏我的珠宝设计的人,眼光自是一流。我的设计从来就不是随便的作品,我的东西有灵魂——啊——我的少女维纳斯!”
尚保罗惨叫一声,像被雷击中一般地惊跳起身,直接冲向他的工作台前,捉起他的纸笔——
他怎么会忘掉他的灵感正在酝酿?!怎么会忘记脑子里那些需要立刻捕捉下来的天马行空呢?!
天啊,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哪!
瞧他对她用情多深。
尚保罗拿起笔,回头看她一眼,又不放心地放下了笔。
吴心兰满脸不解地看着,却被他喝止——
“啊,你现在别动、别动。”他把阳台上的躺椅拖到工作台前,再把她拎到躺椅里,还塞给她一个抱枕。“宝贝,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要喝什么、想做什么,千万别客气,只要记得做完事之后,要回来这里休息就好了。”
尚保罗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始咬着铅笔,埋头苦思。
时间在无声无息间流过,除了偶尔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外,屋子里不再有其他声音。
吴心兰望着他专注工作的神情,意外地发现他也有成熟男人认真稳重的一面。那双总是在笑的瞳眸,此刻沉郁地像是上好的脂墨砚。
他做得认真,她也看得专心。
见他时而抬头看着窗外苦思,时而把笔咬得咔啦咔啦响,时而在纸上振笔疾书她心里暖烘烘地,喜欢这种陪伴他的感觉,好像他们是天生就该在一起的伴侣一样
天生?
伴侣?!
吴心兰重重咬住自己的唇,痛得她眸子漾出了泪。
她在想什么?
昆里岛是她平凡人生的一场美梦,而他是她梦中客串的男主角,就算她真的是他的月光女神,也不该有太多的“妄想”啊。
平凡如她,应付不来像他这般的狂风巨浪;平凡如她,更没有和他玩游戏的本事。
瞧她现在毫不反抗地坐在他身边陪着画图,就知道她很难从他身边全身而退。她很认分,很有自知之明,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她无声地站起身,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发麻的双腿。
“我要走了。”她望着他英挺的侧脸,用嘴巴无声地对他说道。
尚保罗烦躁地抓着头,正认真地瞪着他的图,丝毫没发觉她已朝着门口走去。
她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凝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
之后,她轻手轻脚关上了门,在室外微温的空气中,走回溪边捞回了她的眼镜
知道他不会追来,所以她决定提前出发到机场。
就让一切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