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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思思!没有我这个帅哥陪你,你倒随手就挑了个跳舞啊?是不是想气我啊?”舞池中的狭路相逢。李讳的手还放在章甜的腰上,却旁若无人地说。
“还好人家是‘名草有主’的专情种,否则我真的会吃醋哦,不过这次破例。”他被章甜拉远去,渐渐听不清楚他在?嗦什么。
“他还真是放心。”凌天低声说。
我被雷击一般地甩开凌天的手。
“我们自欺就算了,不能再这样欺瞒别人。”我转身离开舞池。李讳并不知道我和凌天的关系,所以他可以放心,但是我不能骗我自己,我对凌天的感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坦坦荡荡。
舞曲结束,凌天慢慢步出舞池,曹映便即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们真的很般配。
“思思,怎么了,没有陪凌副经理跳第二支了吗?我刚刚看你们跳得很默契啊,要不是他和曹映的感情公司上下都无人不晓,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
“你说什么啊?”我心虚。
“不是吗?他平时酷酷的不像会主动邀舞的人,刚刚不但邀你跳舞还跟你聊天,不要以为我跟美女跳舞,就没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哦。”他的样子好像在说:不要妄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我在看。
“是是是,我以后会更加小心,一定要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做小动作。”我说。
“你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你躲得了吗?”他恶劣地说。
“两位又在打情骂俏啊?”曹映过来打招呼说。她的招呼向来很凉,像冬天的冰,每次都让人措手不及。
我看着她身后的凌天,刚刚我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舞池中间。
“我想今晚以后,公司上下都会知道你们相恋的事实了,恭喜了。”曹映说。
“谢谢。”李讳说。
“对了,说到谢谢,还要谢谢展小姐刚刚陪我的天跳了开场的第一支舞呢。”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她是跟潮流还是玩肉麻,或者是姓耶稣啊?
“这么说,我不是也该谢谢你们家的——天?喂,凌天,你是不是该考虑改个名字?不然你的情人很难给你取昵称啊。曹小姐,你说呢?”
“不用啊,丈夫为天,我觉得很贴切。”
“没想到曹小姐还很传统,我很欣赏,刚刚我的女人陪你的男人跳了一曲,现在就由我来请你跳一曲吧,我们也不用谢来谢去了。”
“那好吧。”曹映愉快地接受邀舞。
我和凌天站在舞池旁边,却没有再说话,我甚至不敢再看他。
“展小姐。”章甜走过来“我们单独聊聊吧。”
我如同被救,欣然同意。但是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另一场“战斗”
“你跟李讳在交往了?”她开门见山。
“是。”我答得简洁,我想否认都没人相信。她是明知故问,或者她不是问,只是礼貌地点明谈话主题:跟我和李讳交往有关。
“我比你适合他。”她说。
“嗯。”我不想承认都不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多“合适”工作上、高度上,还有先入为主的形象上。
“你不否认应该不是代表你要离开他。”她不笨。
“我只是不介意你用你的方法夺走他。”爱情是竞争的,不流行“出让”的。
“我正准备这么做。”
“那么你现在是来通知我?”我说。
“可以这么说。”
“那么我收到了。”谈话到此结束,我转身离开,回到舞池旁边。
“你确定你没事?”凌天淡淡地说,他缥缈地看着前方,额头上浓密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神。
“没事,我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我身边的男士可能都太优秀了,所以肯定会有竞争者。”只是这次不知道我会不会同样以失败告终。
胸口突然一阵恶心,我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
该死,一定是着凉了,穿这么少。
“怕冷就不要硬撑。”回到会场,凌天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你不是要我穿棉裤套礼服吧。还是干脆穿绵袄来?”
“穿什么又有什么区别?”
“那服装店里干脆只卖一种衣服好了。”我说。
一曲终了,李讳和曹映走过来。
“现在开始,我只陪你跳了。”李讳宣布。
“饶了我吧。”我说。但还是被他拉进了舞池。
“天,现在开始,你也是我一个人的了。”我听见曹映这样说。没错,凌天是她的,我有李讳。
糟糕,迟到了。
虽然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要遇到几次,甚至我以前也并非“出勤率百分百”的职员。但是和李讳的关系被传得风风雨雨,一点小事也往往会引起不一样的说辞。
“展小姐终于来了啊,真是羡慕,和经理交往,上班也在家里上就好了,干吗来公司上班?”曹映嘲讽着。
“秘书和年轻的经理,还真是绝配。”
“有了靠山就原形毕露,有什么了不起,一定要表现得这么明显来昭告天下吗?”其他同事也附和着。
我百口莫辩,好像万箭之矢成为被伤害的焦点。我不喜欢这样的处境。
“工作吧,不要闲扯了。”凌天出声说。
“我们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不要说得我们像三姑六婆在嚼舌根。”曹映不太高兴地说。
“如果展小姐是那样一个人,我想李经理也不会喜欢上她的,展小姐的工作一向都很努力,我相信展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凌天说。
“凌天?”曹映微讶。但是她毕竟不会去怀疑我们的关系,她对我的反感只是针对我个人的。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我独自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不管他的话有没有起到作用,但是却在我心里宛如暖流滑过,因为,他相信我。在和他离婚之后不超过六周就和上司走得这么近的我,他还是相信了。
我把连夜赶好的文件交到李讳的办公室,他显得过分安静。
“怎么办,给你带来了困扰?”我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什么?”我驻足。
“因为和我走得太近,所以被同事针对,这样的感受,不会很好吧?为什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你的个性是如此,还是说,你不想跟我牵扯?你知道吗?你的安静,常常让男人没有自信。”
“这件事情,你没错,我没错,他们也没错,那为什么还要浪费言辞和精力去讨论这件事?事实上,我们也没法去证明他们说的有错。谣言这种东西,不就是因为没有人能证明真假所以可怕?”
“因为没办法证明他们说的是假的,所以他们就当做真相传递,真的很不公平。难道就丝毫没有办法?”
“有一种力量,就算铺天盖地的谣言也不能阻挡眼睛看见真相。”我说。
“什么力量。”
“信任。”我说。
走出办公室,凌天正准备进去。
“谢谢。”我低声说。
“我只是说出我觉得的真相。你不是那样的人。”他说,然后从我身边走过。
够了吧,至少让我相信,这个世界都在指责我的时候,还是有个人相信我的,即使,他似乎不爱我。糟糕,又让我怀念起来了,不是说好要忘记的吗?不是要迎接另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软弱,沉浸在这样的苦缠?凌天,是你不够绝,还是我放不开?
手机突然响了,是李讳?我疑心地接起电话,没有出声。
“刚才凌天进来,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说。
“你很无聊。”我得出结论。一门之隔,他居然打电话来说这个?
“我问他,粉碎谣言最好的方法是什么?你猜得到他怎么回答吗?”
“这个问题回答的版本很多啊,a、时间。b、另一个谣言。c、置之不理,清者自清。”我一边打印文件一边跟他乱扯。
“还有一个答案吧,你不是才给了我一个?”他说。
“”“他给了我同样的答案,d、信任。”
“”愧疚又冉冉升起,就像晚上的月亮看见太阳就急于躲起来,但是问题永远存在。
“我百分百信任你。”他说。
“爱我会毁了你。”我说。
“我不怕。”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声音。
我挂了电话。
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对一个这样爱着我的男人坦白。第二件错事,就是在我还没有任何把握忘记凌天的时候,妄想依靠李讳来麻痹自己。我曾经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凌天和曹映的事渲染得太广,如果我扯进去,凌天并不是专情地等着他的初恋情人,甚至结过婚。这样的背叛,等了他七年的曹映会受不了,那些是是非非更会让我们三个人都不好过,所以我一直没有主动说出这件事,对公司的任何人都没有。
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选择。如果他接受不了我结过婚的事实,就趁早结束,他还有章甜,她真的比我适合他。而我,如果想真正展开新的恋情,还是先忘记凌天吧,一边恋爱一边忘记还要顺便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只会多一个人受伤。
“展思小姐。”一脸权威派的医生,在对我百般摆弄后,终于下了结论。
“是,我是。”据说感冒也会转为恶疾的,几天来我的胃仍旧很不舒服,而且症状比以往每次的冬季感冒都长,而且有“感冒外”症状。于是我决定去看看医生。
“恭喜了,你怀孕了。已经十周了。”
什么?怀孕?!开、开什么玩笑恭喜就免了吧。离了婚却发现怀孕,而且孩子的妈妈正打算忘记他的爸爸投进另一个人的怀抱,他来得还真是时候。
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没了方寸。堕胎不!知道怀孕的一刹那,医生说恭喜的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感觉喜悦,即使不敢承认对凌天还有感情的我,对这个孩子,却开始充满幻想。
十周了?我真的是个最意外的母亲了吧。连日来发生了太多令我措手不及的事,我忙着安抚心伤,却没有预计它的到来。两年来我们都做安全措施,因为大家都年轻得甚至不适合结婚,但是那天,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把什么都忘记了
走进办公室,我朝凌天的座位看过去,他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他身边的曹映。
让我遇到这样的状况,我该怎么做?像他说的那样,去争取吗?为了孩子,他会复婚,我相信。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单亲母亲,这也许不错。有了离婚这个身份,我甚至不用担心孩子生下来会招人闲话。
至于凌天那里,我没办法开口。或许原本就不必要开口。我不想用孩子来换得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