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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狐狸来到妖界住下,每天只要一想到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心痛都会频频发作。狐狸说他能感受到我的痛苦,所以总是很及时地来喂我喝他的血。每次吸完血,都能暂时忘掉伤痛,我像上瘾了似的贪恋着狐狸的吻。
“狐狸,你的血是不是”
“嗯。喝了我的血的人性情会妖魔化,可以狠得下心来。”换做普通人的话,可能早就变得凶残成性、铁石心肠了。但希儿的灵魂好像很特别,并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你狠心啊,还很善良。”
狐狸听了笑得很开心:“忘记那三个人吧,你就不用再吸我的血了。”
忘记?能忘得了吗?我心中又是一痛。
“我说错话了,再也不提了好吗?你是不是又开始痛了,来,再吸一点。”
我摇摇头推开他:“不是很痛。你每次都要咬破舌头这样伤口很难愈合的。”
“没关系,你看。”他变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白皙的胳膊上就是一刀,血淋淋的。
“你疯了吗?你这个疯子!”话还没说完,只见他的伤口迅速在愈合,一点痕迹也没有。
“什么都伤不了我的,我可是妖皇。”
“那你为什么不划破手指喂我血,而要用嘴?”早就觉得不对头了。
狐狸狡猾地一笑:“我帮你疗伤,当然也要给我一点好处。”
“其实,你不欠我什么了”
“谁说不欠!”狐狸打断我的话“还记得在‘天上人间’吗?我不是还欠你‘全套服务’?”
我心中一惊,再白痴也能看出狐狸对我有好感,绝不是报恩那么简单。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欠一辈子我也认了。”傻得可以的笨狐狸“只要你开心就好。你说怎样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呢?”其实,我也想知道
“跳个狐狸舞看看。”他不似别人,跟他相处没什么压力。
“我不会跳。”他苦着脸。
“扭屁股总会吧?让我看看你的狐狸尾巴藏哪里了。”托狐狸血的福,我还可以开得出玩笑。
“这样做你真的会开心吗?那你等着。”他没有一丝犹豫,跑到门口又停下来“你喜欢红尾巴还是白尾巴?”
还可以选的?“白色的吧。比较配你头发的颜色。”
不一会,狐狸手拿扇子半遮着脸走了进来。露在外面的一双狐狸眼比刚才显得更加魅惑撩人。扭着水蛇腰慢慢脱起衣服来。啊!不会是传说中的猛男秀吧(似乎“猛男”形容他一点都不合适)。
“刚刚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声音也是变得娇滴滴的。我汗毛都立起来了。死狐狸只脱了外衫就没下文了,遮遮掩掩地来到我身边,撩起衣服后裾一屁股坐在我腿上。一条又长又大的白毛尾巴摇摆着扫上我的脖子。
扑哧!他还真有尾巴。
“你笑了!”他抱着我的胳膊晃啊晃的比我还高兴。要死,那是什么?浑圆的两个肉球磨擦着我的手臂。
我把他推了出去,背后还不忘在他屁股上补上一脚。他对我毫无防备,也从来不对我使用丝毫内力。要踹翻他那小身板还是绰绰有余的。怜香惜玉?我可不吃这一套!
“你是公是母啊!”被踢翻在地的妖皇同学可怜兮兮的说:“男的,如假包换。”
“那你胸前是什么东西?”
“你不喜欢吗?”他又扭了两下,一对巨无霸跟着晃荡“我可以变化成女的哟。”
“你知道我是希儿啦,快给我变回来,你个死妖妖。”
他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不喜欢变回来就是。”
我走过去不放心的用手指戳戳他变小的胸,还好,平了。咦?不过他身后的地上是什么?他的狐狸尾巴被我踹掉了!
“狐狸,痛不痛。”我紧张地扭过他的腰要去检查他的屁股。
他死命捂着大叫:“裤子上有个洞啦。不许看!”
“怕什么,你有的我也有。”天天洗澡,看得还少啊。
“那那不是我的尾巴。”他结结巴巴地说到。
“那是谁的?”
“我问九尾要的。没关系,她还有八条尾巴。”
我一个暴栗敲上他的头(近墨者黑,被翾潜移默化了还不自知):“会很痛的,你少一胳膊少一条腿试试看。快带我去看看!”
为了讨好我,割下别人一条尾巴,何等残忍的事!来到一处小木屋,床上俯卧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九尾半显着原形,样子很是痛苦。我果然是个害人精!
“希儿,又心痛了?快”
我用尽全力一拳揍上狐狸的眼眶赏他一记熊猫眼:“你不是不会受伤吗?痛觉还是有吧?你倒自己体会一下看。”我准备再挥第二拳,狐狸根本不躲。我有资格打他吗?那个祸水正是我自己。
九尾惊奇的看着有人敢出手打妖皇,而且还随我摆布,大声求饶到:“别打皇。”我一怔,很熟悉的名字,但指的是妖皇——狐狸。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不过几百年还会再长出来的。”一下子我毁了人家几百年道行。
“希儿消消气,她不过是只妖精”
“人是人的妈生的,妖是妖的妈生的(不小心用上唐老板的话了)。你割掉别人一条尾巴太狠毒了。”
“你为低贱的妖心疼?”他不解,为什么我不像其他世人一样仇视妖。
“你不也是妖吗?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他一股掌风打向九尾面门,她马上昏死过去。看我着急,马上解释:“她只是睡过去了。”
“我不是妖,我是人!”他表情凝重“我虽然是妖皇,但我是人!不是狐狸精!叫我逸邪,不是狐狸!不是”
我戳到狐狸(不,以后叫他逸邪吧)的痛处了。莫非他是三千年前被封印在妖界里人类的后代?那他怎么当上妖皇的?
“逸邪,对不起”
“走吧,我会派人帮她疗伤的。”逸邪垂下头走开,刚走出几步旋即跑回来“又痛了?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你痛我也会跟着痛的。”说完满是鲜血的红唇落了下来。
看我一连几个小时都发呆,都快成雕像了。逸邪像是想到什么,兴奋地摇着我:“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把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该高兴吗?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特别开心,反而有些麻木。
“我以前误吸你阳气,探到两种魂魄。其中那个非常微弱的应该是那个晖的。他被你压制在里面,永远都不会有自我。只能在你体内‘看’着你生活。”逸邪想要说服我“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对他也是种解脱。”
我有些心动:“那,要怎么做?”
逸邪邪气地一笑:“让我来试一下。”然后又来袭击我的唇,我都已经习惯了。
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袭来,他又要吸我阳气吗?不!他不会伤害我,那他要他是要晖死!强烈的恐惧传遍全身,任我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我的四肢已经软弱无力无法抗争。渐渐的,熟悉的濒死感把我灵魂抽离。我仿佛飘了起来,看到床上躺着——自己。他成功了,身体的确变回了原是女性的我。不过,我同时也死了吗?一脸狰狞的逸邪有些可怕,还沉浸在吸完阳气的满足感之中。慢慢,他觉察出不对,抱着我的身体大声呼喊起来。可我一句也听不见,世界是无声的。
晖呢?我四处找寻,发现晖的魂在背后呆呆地看着床上的“我。”
“晖!对不起,我又害了你。”
他表情呆滞,显然没有我这个“魂”反应快,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慢慢翕动着嘴唇。大概太久没说话了,他很是费力。
“回去。”什么?我没有听清。
“回去。你还没有死。”他终于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那我们一起回去。不,还是你回去吧。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回去只会压制到你,那个身体送给你了。你变成女人后可以重新生活”
“早在之前我就已经死了,是你硬把我拽来的。回去!”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全怪我自作主张“走吧,虽然恨我但好歹路上有个伴。”
“说了,你给我回去!你要死了,对救你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那副身体只是个虚壳,你不会再有变成男人的困扰了。”晖板着的脸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希儿,谢谢你。在你体内这些日子我不再迷茫了。来世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好好去爱。”
晖对我伸出中指,靠!手指继而反转过来变成竖起大拇指:“你很厉害嘛。哈哈哈哈回去,你还有未完的生活。”他渐行渐远,消失在墙边。
我回过头,真要回去吗?我看见逸邪有些异样,他不再抱着我摇晃,而是伸出手来,指甲变得老长,尖锐而锋利。突然直插入胸腔,活生生地抓住了还连着血管的心脏。
“不要!”我的魂魄飞入体内,激发出极限地迅速握上他的手腕按住。
“希儿!你醒了!哈哈,你活过来了?”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我掏出心来给你看所以你知道了吗?还是你恨我我就碾碎它。”
“不准!”这场面太血腥了,我克制住要晕的冲动大喊“逸邪,你不会死的对不对?快点放手,让伤口愈合。”
他还不放手:“这是唯一让我非正常死的方法,你要死了我也不活。”
“你会蠢死的!我不还活着吗?不是说要守护我一辈子吗?你死了我欺负谁去。”
他听到这番话醒悟过来,松开爪子迅速愈合起伤口:“对!我还要守护你,我不能死。”
正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每天这个时候都是有人来送饭的时间。逸邪运起一股气发出千里传音的叱喝声:“所有侍奉妖听令!即刻退出宫外,违者斩!”不能让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是至高无上的妖皇。而且,那些不明就里的蠢货可能还会伤到希儿。
只听到外面餐具砸碎落荒而逃的声音。半天我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他平时究竟是个怎样凶残的人,要不大家怎会如此惧怕他。不过,他现在只是个受了伤的人,脸色白得接近他的银发。
“别怕。”他对我说的最多就是这两个字“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我就能好的。希儿又心痛了吗?来”我摇摇头,怎么能让他伤成这样还来担心我。
“是在为我担心吗?我多希望多希望你是在为我心疼。”
“闭嘴好好休息!你心脏受伤会不疼吗?”我极力否认。帮不了什么忙,我只是静静地在旁边守着他。
咕噜噜肚子叫了起来,半下午了忘了吃东西。我倒无所谓,可逸邪现在是个病人,我一点都不细心。怎么办,开始送来的饭菜应该都弄洒了。
“逸邪,有钱吗?我去帮你买点吃的。”除了在翾那里打临工有过工资外,到哪都是米虫啊,哎!
“妖界没有什么货币的,都是自给自足,而且资源匮乏,你现在出去买不到东西。”重要的是怎么能让希儿在危险的妖界一个人走动呢。
“那你等着,我去帮你做。”我帮逸邪压紧被子,为了让他安心在他眼睛上亲亲一吻“再睡会,我就在宫内,不出去。”
呃,没有高压锅,没有电饭煲,更没有微波炉食材虽多但我不知道做什么。首先,米饭还是要的。我找到米缸和貌似可以装米的容器准备淘米。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现在社会应该倒过来,没见过猪走路,但吃过猪肉。)天上一半地上一半的,管他,浪费一点多弄点米就是。
看到灶台,问题又来了。还是烧柴的那种,怎么生火啊,一点火星都不留,难道让我钻木去?钻就钻!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好不容易生上火,丢了太多柴进去,弄得满屋子烟,呛得我眼泪直流。能见度降到一米范围。记得食材是放在这边的,我摸。手气真好,摸到两个鸡蛋。菜也有了,做个蒸蛋吧。这个米要放多少水?火这么大,多放点吧,要不一下烤糊了。我赶忙把米和调好的蛋搁上去,自己飞快地逃离了现场。这是我第一次做饭
烟散了些,我赶紧察看我的战果(真是不亚于打仗啊)。水还有水!我傻眼了,放多了吗?眼看太阳要下山了,重做的话逸邪都要饿晕了。尝尝看,熟倒是熟了,我是天才!第一次做饭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稀饭。误打误撞吧,病人吃稀饭有利于消化。我美滋滋地端着自己的杰作去找逸邪。
“逸邪,起来,吃点稀饭。”
他半支起身子,看到灰头土脸的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尝过了,熟了,味道还可以的,我喂你。”我用勺子舀了一勺稀饭,吹了两口气送到他嘴边“不好意思,蛋糊了。先吃点稀饭垫底,我等会再去做。”
他紧咬着双唇,眼泪扑簌着滚了一滴下来:“好久,没有吃过娘煮的稀饭了。”
倒!他不会把我当娘亲了吧。这个时候我还不忘占便宜:“乖儿子,张嘴!”
他乖乖的把我端来的稀饭吃得一干二净,似乎脸上稍微有了一丝红润。
“希儿还没有吃的吧。”算这小子良心未泯,还记得老娘我?
“没事,厨房里还有。我这就”啪,碗掉在地上。我全身一股恶寒袭来。又是被吸阳气的反应,入夜就发作。
“怎么了?这次我没有吸你的阳气啊,为什么还会”
“不碍事。比起上次来,这次轻多了。”
逸邪满脸自责:“让我来帮你”“说了没事!我裹上被子就没那么冷了。”
“睡这里。”他让出一块地方“我们互相照顾。”
他也在重伤着,不能丢他一个人。没管那么多,我也挤进了被子。
好冷我哆嗦着:“逸邪,说些笑话来听听,让我分散点注意力。”笨脑袋,又忘了“还是算了,你也好好休息。”
他抱上我,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别怕,我只是想用体温来温暖你,我现在运不了气。”老大,能改改口头禅吗?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逸邪自顾自的开始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