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楚家论剑

李古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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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站在天台上吊了一阵嗓子,又走了几圈台步,楚河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嗯,伤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跟人pk肯定不成,但是上台演出应该没问题了!”

    上午十点,楚河出院。下午七点,晚会就要开场。他还顺路到一家专接定做服装生意的服装店中,取回了两个星期前设计的戏服。他甚至还专门跑到美发店买了一顶长至肩部的假发,用来设计头型。

    直到快十二点时,楚河才被蓝胖子送回家中。回家后,草草吃过午饭,楚河又找来材料,开始对服装进行一些细节方面的改动。

    婠婠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开心果。这妞今天不知怎地,居然没穿新买的衣服,而是换上了她那一身来自隋末的白裙。嫩生生的小脚丫搁在茶几上,裙摆裉到膝盖处,露出雪瓷一般秀美白晰的小腿,倒教楚河好生饱了一番眼福。

    师妃暄收拾完碗筷,搬了张椅子坐到楚河旁边,看着他在那定做的衣服上胡乱折腾。看了一阵之后,小暄暄有点惊讶地说道:“这件盔甲好好的,你为何要将它弄成这般模样?”

    楚河瞧了师妃暄一眼,笑道:“你想想,霸王别姬那是在一种怎样的情形下?垓下之围,十面埋伏。英雄末路啊!你看这套金色全身甲,金光闪闪,一尘不染。经历连番血战,又到了穷途末路的西楚霸王,身上的金甲怎么可能还这般完好?

    “所以这金甲的甲叶必须显得凌乱,还要染上黑色硝烟痕迹。这红色颜料是用来冒充血迹的。西楚霸王论个人武功,天下无敌,他不可能受伤,所以甲叶虽凌乱却不能有刀痕。血迹虽显眼,但别人一看便知这是敌人的血。

    “这一领大红披风,我用火烤出破洞和黑渍,用暗红颜料增加血腥的感觉。也是为了突出末路感,显得要多落魄就得有多落魄。”

    楚河摆弄完了衣甲,又开始摆弄那顶假发“在那种情况下,西楚霸王最好不戴头盔,披散头发。但是这个头发必须有层次感,显得凌厉而不散乱。血迹和烟尘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了。

    “不过在英雄末路感之中,必须还有掩盖不住的英雄豪气。西楚霸王嘛,引二十八骑,于十面埋伏之中三战三决,斩将夺旗。兵锋所指,几乎无人能挡。所以即使是穷途末路,他的个人英雄主义还是无法被掩盖的。

    “因此,这个血迹的化妆就很重要了。我正式上台时,将在脸上染上红色涂料充作血迹。脸上、衣甲上的血迹既可以突出末路感,也能有效地凸显出杀人如麻的凌厉,和一路血雨趟过来的豪气。”

    顿了顿,楚河目光闪闪地望着师妃暄:“西楚霸王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所以他的外表再落魄,手上的剑一定要有很强烈的锋芒感,必须锋芒毕露到打追光都遮掩不住。

    “妃暄,你的色空剑是千锤百炼而出,又曾杀人饮血的真正的宝剑。剑本身便是凶器,在真正义上的刀没有发明之时,在剑没有退化成装饰品之前,剑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人。而现在基本上没人用剑杀人,所以即使制造再精良的剑,也只能用来表演,根本就失去了剑本身应有的魂魄。

    “所以,我希望能借你的色空剑一用。只有你的色空剑,才能完美地表现出西楚霸王宁折不弯,锋芒毕露的傲气豪情。”

    师妃暄犹豫了一下,说道:“色空剑借与楚兄一用倒无不可,只是只是妃暄认为,剑并不是为了杀生才制造出来的妃暄自继承了色空剑,也从未用此剑杀过一人。妃暄习武持剑,只是为了早日止息干戈,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呵呵,你莫不是从一个‘剑’字,悟到了和平这个最高深的境界吧?”楚河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做法错了。像你们那时节,打打杀杀东奔西走,说什么要为天下选一个明君,可到头来还不是打倒了一个皇帝,又捧起了另一个皇帝?扳倒了一帮门阀,又崛起另一帮门阀?

    “真正能处于统治阶层的,只是一小撮人。被他们统治的,却是绝大多数人。统治者们高高在上,安享荣华富贵。可是他们的富贵从何而来?是谁在供养他们?是受他们统治的百姓!

    “所以说,无论是太平与否,受苦的,永远是小老百姓。我国元代有一位诗人作过一首词,词中说‘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以你的智慧,不难体会出这词中的含义吧?”

    见师妃暄露出思索的神情,楚河笑道:“以武止戈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面对外敌时,我们自是要暴力问题暴力解决。但是在我们国家内部,太平与否关键还得看社会制度。只有社会进步了,文明和科技发展了,法制健全了,国家综合实力和国际地位提升了,百姓才能真正得享太平。否则,国家永远只能处于数百年一兴亡的轮回怪圈中。

    “你说练武持剑是为了止息干戈,可在我看来,在你们那个世界,练武持剑的人,更多的是为了一己之私利。剑这种本身没有善恶的武器,也被那样的人,赋予了凶器之名。以至于一提起剑,人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剑能杀人’。”

    师妃暄秀眉微颦,思索了一阵。关于社会制度、文明科技、法律法制这些词汇的含义,她早已在前两周的学习中了解了。此时楚河说的这番话,并不十分深奥。以她的智慧,细想之下,很快就大致明白过来。有少许仍觉懵懂的问题,但再一想前些时日楚河对她和婠婠说过的,关于中国再没有皇帝,也没有奴才的说法,那少许难解的问题便也迎刃而解。

    想明白之后,师妃暄对着楚河略一躬身,由衷地说道:“楚兄高见,妃暄受教了!”

    楚河洒然一笑,说道:“这哪里是我的高见?这都是无数先辈总结出来的历史经验,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又和小暄暄闲扯了几句,楚河将假发打理好之后,便将披风、盔甲等演出道具放到窗台上风干,自己跑到天台上吊嗓子练台步去了。

    下午四点,楚河提着装道具的箱子,背着色空剑,打车去学校。他本是让俩妞就在家里看电视,却没料到,就在他离开家后不久,婠婠便缠着师妃暄要钱。说是要坐车去学校看楚河演出。

    师妃暄拗不过她,便与她一起出了门,乘车去学校。

    “婠师姐,楚兄不是让我们就留在家中的么?今天的晚会,电视里会有直播节目,我们何必要专程去学校一趟呢?”坐在车上,师妃暄还是有点无法理解婠婠的想法。

    “看节目当然要在现场看才有意思。看电视直播才不过瘾哩!”婠婠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在窃笑不已。她得意洋洋地想着:“等着吧,楚小子,到时候人家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