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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许巍突然勇敢起来,一把捉住白菡的手道:“谁想从在下身边抢走姑娘,许巍就跟他拼命。”白菡闻言,眼中立时泪花翻涌。白菡内心是非常想跟许巍比翼双飞的,无奈师父不同意。本不忍前来相送,可到了时间又管不住双腿不由自主地前来,希望远远地看上最后一眼。白菡武功不弱于红泠,按说红泠是不可能拽动她的,但白菡却又十分希翼被她拽着,她更希望是许巍这么做,可她也知道许巍仁人君子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这时,雁南迁来至岸边,喝道:“快快停船。”
红泠哼道:“我们就不回去,俗语道:‘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人家两情相悦,你为人尊长为何还要强行拆散人家?”
雁南迁大怒道:“你这四六不懂的小丫头知道什么,胆敢教训起老夫来了。你可知为人子女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
这时,帆船已然驶出二十丈距离,红泠估计他再厉害也上不来船,口气不禁略带得意地道:“既然这样,那么你是他父母吗?凭什么你说了算?”
雁南迁道:“白菡自小无父无母,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夫便说了算。没有老夫同意,她休想这么轻易的就跟那呆子走。”
许巍道:“雁前辈,您老在诗文曲赋上推崇不破不立,另辟蹊径。因此,您成为一方文坛领袖,晚辈好生敬仰。为何却在人情世俗上又如此循规蹈矩,这岂不自相矛盾?”
红泠插话道:“所以我才说他是老——古——董。”
雁南迁气道:“诗词歌赋和做人自然是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
红泠道:“是呀,比如说秦桧,写得一手好字,却没干什么好事。”
雁南迁气得直跳脚,道:“你竟敢拿我跟秦桧相比较,我懒得跟你们罗嗦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跑了吗?老夫只需一叶孤舟,片刻便可追上。”说罢,手下人已然去岸边寻找小船。众人大惊,知道他所言不虚。
这时,白菡陡地抽出长剑架在脖子上。众人瞠目结舌,相救不急。雁南迁也傻眼了,知道白菡外柔内烈,敢作敢为。
白菡含泪道:“师父,求您成全了我们,白菡不会忘记您的养育之恩。”
雁南迁毕竟养育了她二十多年,此人无妻无女,早把白菡视为己出,感情极深。闻言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出声,生怕白菡来真的,一脸气恼表情,眼睁睁地看着帆船消失在晨霭之中。
众人看不到雁南迁,许巍方一把夺下白菡长剑,抱住白菡痛哭。两人相依相偎,终于流下了喜悦的泪水。红泠看着心里醋坛子打翻一片,赶忙进了船舱,守望忘愁。雨飘正拿进尿罐,红泠道:“还不到时辰呢,忘愁以前没感觉时,一天尿四五遍。现在,只要两遍就可以了。”
竹叶儿道:“他想解手可又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什么也看不到。所以,我和铃铛早替他想好了。平日喝水少,就早晨接一遍;喝水多就接两遍,睡醒一遍,睡前一遍。”
雨飘闻言,额头豆大的汗珠子簌簌滚落。
红泠笑道:“别难为雨飘了,人家也是好意。”
雨飘突道:“那那大便怎么办?”
红泠道:“以前呢,他被五行封印时,我们只是给他喝少量的水,自然没有大便。现在嘛,我们每日会喂他少许食物,你一旦看他小脸憋得通红了就说明要来大的了,只要把他带到茅坑他自己能解决。”
雨飘哦了声,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出去。
竹叶儿奇道:“飘妹向来对忘愁不管不问的,最近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红泠道:“我也很奇怪,前几天,她突然要给忘愁接尿。以前她可是看一眼忘愁裸露的胸膛都吓地闭眼的,不知为何现在这么关心忘愁了。嗯,他是不是要跟你抢打手啊?”
竹叶儿闻言小嘴一撅道:“休想,忘愁又不傻,肯定知道这么久以来是谁在照顾他,他就是闻咱俩身上的味也该知道是谁照顾他了。”
红泠叹道:“他能闻到味就好了。”
竹叶儿这才想起,忘愁连味也闻不到,不禁大骂五行封印歹毒。
从此以后,雨飘不管不顾,俨然加入到照顾忘愁的行列。众人见到这么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手提尿壶忙进忙出,纷纷唏嘘不已,直恨不得自己就是忘愁。没事时,三女便围在忘愁边上叽叽喳喳。伊藤宁姬则跟个守护神似的,整日围在楚云傲身侧。
由于明廷的禁海令,众人没从福建登陆,而是仍从桃花浦上岸。好在有伊藤宁姬在,一路遇见几伙倭寇,只要伊藤宁姬一出面,无不退避三舍。
一路无话,众人顺利到达山海关,见到师父师娘,此刻白筱天已然恢复了大半了。众人住下,盘桓几日。许巍和白菡便先自告辞,回江南老家看看。现在不用担心谷昭,许巍可以放心回乡瞧瞧,顺便帮他找寻绿笛儿。
过年前的几日,关雪寒突然造访,前来接走雨飘,回家过年。雨飘走时握着忘愁的手依依不舍,众人非常奇怪。
楚云傲见红泠一直不搭理他,千方百计为了要讨好红泠欢心,年也不回去过了,一定要红泠主动开口对自己说话。他也终于开窍了,暗自跟老海商量什么活都要分他一半,老海自然十分乐意。
这么一直到了三月中旬。
这一日,红泠和竹叶儿一左一右领着忘愁,去集市闲逛。看到几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闲聊,已经数月不知江湖事了,顺道打听下谷昭的下落。便过去道:“几位大哥,你们打哪里来?”
那几人见两个大美女主动过来搭话,立时受宠若惊道:“我们自金陵而来,来此贩点皮货。”
红泠道:“看你们都似有功夫在身,原来却是商贩。”
其中一名虬髯汉子笑道:“有功夫就不能做买卖啦?有功夫又不能当饭吃,也得养活一家老小啊。”
“那我问你,江湖上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虬髯汉子道:“大事多了,只不知二位要听那件?”
竹叶道:“哦,小女子掏钱,咱们到酒楼坐坐,边吃边聊。”
那几个汉子闻言喜道:“哪能让仙女请客,我们哥几个请。”
众人落座。
虬髯汉子喝了口茶道:“关外是真他妈冷,所谓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按说都出完九九了,怎么还这么冷?”
旁边矮个子道:“这就叫春寒料峭。”
竹叶儿道:“行了,说正经的,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个叫谷昭的人的消息?”
众人闻言一惊,虬髯汉子道:“哟,看不住姑娘跟谷大侠有旧?”
竹叶儿道:“这你们都不知道,他原本就住在这里。”
矮个子道:“我们来此经商多次,都不知道这么个小旮旯,竟然苍龙卧虎,怨不得本地如此太平呢。”
红泠道:“这话不假,就算我师兄不在,还有我师父呢,谁敢来这里闹事?”
众人大惊失色,齐齐站起对二女一躬,道:“我等真是有眼无珠,原来二位女侠是谷大侠的亲属。”
虬髯汉子道:“最近似乎没有谷大侠的消息,谷大侠已经许久没在江湖上露面了。不过近几个月来倒是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是新近召开的武林大会;二是,常胜大将军李维在惠安造反。”
红泠惊道:“武林大会!不是还有两年才召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