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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知道楚枫在外不喜欢说话,所以才擅自替他答了话,没想到楚枫竟然会出声斥责她,难道他已经不在意旁人奇异的眼光了
对楚枫反常的举动小环很是惊讶,虽然楚枫刻意在扮成男装和女装时使用不同的腔调,但她怎么会知道这是楚枫有意试探女绢,他想看看她是否会由“她”的声音产生对“他”的联想。
听到楚枫说话女绢的确是吓了一跳,但让她吓一跳的原因不是发现了楚枫的秘密,而是她原以为这样水灵灵的美人,声音该是娇滴滴的,没想到楚枫的声音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低沉,还有她的身形,也足足高出她一个头。
“我的声音很教人失望吧?”看出女绢眼中的讶异,楚枫苦笑了下。
“不姑娘的声音很好啊!”女绢可不是在说好听话,虽然楚枫的声音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低沉,但是她觉得她的声音带着几许迷惑的魅力,软软的腔调似有抚人心魂的魔力,令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还有我也太高了些”楚枫继续试探着。
女人永远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这句话果然没错,否则怎么会连眼前这个美得令女人也神魂颠倒的美人,都对自己有那么多的不满意呢
“姑娘真是多虑了。”女绢笑着说“姑娘身材修长,一定怎么穿都好看,真教人羡慕,如果我能有姑娘这般的身材,不知有多么高兴呢!”
她真是善良,又懂得安慰人,她怎么会是传闻中那嚣张、跋扈的女人呢?楚枫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好感又多加了好几分。
“哇!”此时端着茶水进来的织儿一看见楚枫,忍不住叫了声。
“织儿,你叫什么?真是没礼貌!”女绢以为楚枫的不悦是来自于织儿的无礼,她轻斥着织儿。
“不是啦,是这姑娘好美喔所以我才”织儿嗫嚅的说着。
“织儿,还不住嘴?”楚枫看来更是不悦,女绢不禁感到奇怪,难道她不喜欢别人称赞她美吗?
楚枫的确是不喜欢别人说他美
当年他就是因为他的容貌过于俊美,引得一些淫邪的狂徒欺他年少想对他加以猥亵,幸得他师父的解救才幸免于难。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立志和师父学武防身,至此之后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说他美了。
只是他也自知自己的女装扮相极美,又怎么能怪心直口快的丫鬟?但若是男装时的他,有人敢称他一句美,他不打烂对方的嘴才怪。
“凌庄主,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他勉为其难的扬扬嘴角。
“啊”织儿听见楚枫的声音,本又想发表意见,但在女绢的瞪视之下,连忙递上手中的茶杯,嘻皮笑脸的说:“请喝茶、请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女绢摇摇头,不好意思的对着楚枫说:“我家丫鬟家教不严,还请姑娘别介意。”
楚枫又客气的扬扬嘴角。
“对了,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上官。”楚枫客气的回答,但他就是不想对她说出他那女子身分的名字。
“上官姑娘,你别叫我凌庄主,叫我女绢吧!”
虽然她没说出她的名字,但女绢直觉就是喜欢眼前这位上官姑娘,看得出来长了她几岁的楚枫,给她第一眼的感觉很特别就如同她的姊妹般那样的亲切
不!那感觉好像更超乎姊妹的情谊,她无法形容对她那种奇特的感觉。
也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和她成为朋友,因此她试图和她热络些。
“上官姑娘,以前没在杭州见过你,你们应该是打外地来的吧?”
“我跟我娘原本住在洛阳城,可我娘听说杭州地灵人杰,是个好地方,所以打算搬来杭州城住。”
女绢就坐在楚枫身边的座位上,自她身上不断传来一股清香,让楚枫很难不分神。
他所见过的女人要不就是带着刺鼻的脂粉味——像他自己;要不就是没什么味道可言——就像他娘,他从来就不知道女人身上的香味也可以那么好闻,他更惊讶的发现,这股清香竟让他对她产生异样的呃,冲动
坐在身旁的她,就像块磁石般深深吸引着他的每一个感官,虽然他偶尔也会去逛逛窑子,但是面对再漂亮的窑姊儿,他也不曾感到像现在这般的深受吸引和冲动。
楚枫暗暗的深吸了口气,试图控制那几乎不受控制的身心。他定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他一见倾心、再见“动情”——有股冲动的情绪
女绢丝毫没注意到楚枫的异样,反而更向她靠近地问道:“喔?那么上官姑娘可找到居住的地方了呢?”
“还没”楚枫试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他们的谈话中,而不是在女绢那歙张的滟潋红唇上。
“啊!那可以来住凌波布庄啊!反正园子大得很,多些人来热闹热闹也好”织儿发现自己又不识相的插话了,连忙吐了吐舌“对不起”
这回女绢并没斥责织儿,反而觉得织儿的主意挺好的,她漾着笑脸热切的说:“这样挺好,如果上官姑娘不嫌弃我们凌波布庄小的话,可以先和老夫人来这里住下,不知道上官姑娘意下如何?”
女绢的提议让楚枫吓了一跳,她向来都是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人的吗?她的心无城府教楚枫很不高兴,她难道不知道世风日下,坏人很多,这么毫无戒心是很容易受骗上当的
这么笨的女人怎么能担起一间布庄?如果没有一个男人在旁边保护着她,这怎么成?楚枫想要保护她的念头不知不觉油然而生。
另一方面,他也恼怒着这个念头的出现。她的死活关他什么事?既然不关他的事,那他何须与她有太多牵扯,他这么告诉着自己。
他硬是压下想答应的冲动,客气的婉拒她:“那怎么可以?我们非亲非故的,怎么能叨扰府上呢?”
“上官姑娘千万别和女绢客气。”女绢亲切的拉起楚枫的手,诚心诚意的看着她。“其实自从我大姊和小妹出嫁后,整个园子里除了奴仆之外,就只住我一人而已,女绢常觉得寂寞得很,如果上官姑娘愿意来与我同住,多一个人和我谈谈心,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能说是叨扰呢!”
“可是”她那软软的柔荑覆在他手上,顿时令他心头感到一阵震颤,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实在太危险了。
“别可是了,我和你一见如故,如果你认为我们非亲非故的,那我们做个结拜姊妹,不就有亲有故了?而且住在一起,彼此也好照应,你说是吗?”女绢兴奋的提议着,双眼满是热烈的期盼。
“这”看着女绢殷切的眼神,楚枫几乎要点头答应了,但是自己现在的身分是个女人,万一住进凌波布庄,他的秘密会不会有被揭穿的危险
见楚枫犹豫再三,女绢脸色一阵黯然“或许我太冒昧了,你并不想同我做姊妹吧?”
当然不想!楚枫在心中暗想着,他非女儿身,怎么能和她做“姊妹”呢?充其量也只能同她做“兄妹”但他更不喜欢这种关系,如果真要选择,他宁愿选择和她做“夫妻”
不!他鄙视这种念头,女人是个麻烦,尤其是这种让他感到动心和动情的女人更是一个大麻烦,他决定和她保持一点距离。
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客客气气的说着:“凌姑娘别误会,只是关于住的问题,我总得先请示一下我娘。”
“瞧我粗心的,连礼数都给忘了不如我陪上官姊姊一同去拜会老夫人。”女绢兴高采烈的挽着楚枫的手,连称呼都自然的改了。
“呃”楚枫本想再说些推拒的话,但见到女绢黯然的脸庞又明亮了起来,他实在不忍心再见到阴霾出现在她明亮的脸庞上。
罢了!她爱去便去吧!反正他娘一定不会答应的,因为这事关她宝贝儿子变女儿的秘密呢
“啊?住进凌波园?这”程如凤吃惊的望向楚枫。
她从来没见过她的楚儿交过任何朋友,没想到才让他上凌波布庄一趟,不但破天荒带了个甜美可人的朋友回来,连住的问题都解决了,但这不太像楚枫的个性啊
女绢诚恳的对着程如凤说:“上官夫人,或许女绢冒昧了些,但我是诚心诚意的邀您同住。我们凌波园虽然不大,但是先父已逝,姊妹们又都出嫁了,绝对有足够的地方让您和上官姊姊住;除非我的姊妹们回门,否则园子里不会有男人出现坏了您的清修和上官姊姊的声誉。”
不会有男人可是楚儿骨子里不就是个男人?虽然程如凤打一见面就自心底喜欢女绢这女孩,也难得女绢有这份心意,只是楚儿的秘密该不该向女绢先说个明白
“这”程如凤满脸犹疑的望向楚枫,只见楚枫在女绢身后对着程如凤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千万不可说出他的秘密。
“上官夫人可是不愿意?没关系,女绢不会勉强的。”程如凤的犹豫让女绢误解了她的意愿,失望之情全写在眼中,但她仍扬起笑脸说:“至于找房子的事,您不用担心,杭州城我比较熟,一定会为你们找到合适的住所。”
楚枫对这个结果先是满意的微笑着,但他眼中随后又陡现失落。
这细微的情绪没能逃过程如凤的眼睛,她敏锐的发现,自女绢出现,楚枫的眼睛始终随着女绢的身影打转着,他该不会是对这个讨喜的女娃儿有好感吧
如果能将这个讨喜的女孩和她的楚儿凑成对嗯,真是不错的主意
她脑中模糊的念头此刻慢慢成形,对于住入凌波园这个主意,越来越觉得可行,反正她也正为了让楚儿早日回复男儿身的事而伤神着,不如就来个顺水推舟吧
“不,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她对女绢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禁不起在船上的摇晃了,既然凌姑娘这么热心的邀请,老身只好叨扰凌姑娘了。”
楚枫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瞟向娘亲,见她一脸盘算的得意神情,他暗叫了声糟!他的娘亲该不会在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吧
虽然他很想早日回复男儿身,但是他可不想娶妻。
当了二十几年的女人,也让家中女人管了二十几年,如果回复男儿身还得再让身边多跟着一个女人,他如何忍受得住?即使是眼前这个令他心动的女人,也不值得他这么做吧
程如凤当作没看到楚枫不满的脸色,她亲切的拉着女绢的手,语带双关的说:“既然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那我就唤你绢儿好了,不过你也别唤我上官夫人,这样就显得太见外了,我比较希望能听你唤我一声娘呢!”
楚枫恨恨听着娘亲的话中话,他望向女绢想看清楚她究竟有什么魔力,不但令他无法将她和一般女人归为一类,连才第一次见面的娘亲的心也给收买了。
只是没想到他一转头却在女绢的脸上见到了滴滴泪珠,他的心也随着她的泪珠掉落而不禁猛然抽痛着。
“你怎么哭了?”他不由自主的为她拭着泪,脸上难掩的忧心,全落入了一旁直注意着他脸上神情变化的程如凤眼里。
她对楚枫眨眨眼“楚儿,我想绢儿应该是喜极而泣,而你也终于有个伴了,应该和她同样高兴吧?”
可恶!他怎么会为她的眼泪而心痛?楚枫为女绢拭泪的手,因为过度的懊恼而僵直着。
但女绢浑然不觉他的异样,含笑带泪的点头说着:“是我是太高兴了,我从小就失去了亲娘,所以一直想要有个娘”
程如凤不着痕迹的拨开楚枫僵直的手,直拉着女绢的手热烈说着:“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来,快叫声干娘啊!”“干娘”女绢既感动、又高兴的投入程如凤怀中。
该死!随着女绢这一声极富感情的叫唤和程如凤得意的眼神,楚枫万分懊恼。他真不该将娘亲和女绢给凑在一块的,他开始有陷入万劫不复的预感。
他给终认为,只有笨到白痴阶级的男人才会找一个女人来让自己烦,看来在娘亲的推波助澜下,自己很有可能面临被逼得“升格”到那个阶级的地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是他自己
楚枫把这个头痛的场面,全归咎于自己对女绢的欲望,什么一见倾心、什么再见动情,总归而言就是自己渴望看着她、抱着她甚至拥有她。
向来以冷静、理智而自傲的他,首次莫名其妙的让欲望扰乱了他的理智,真是着了女绢的魔了
不过他再看看那梨花带泪般的女绢,她果真有令人不得不怜爱的动人。
好吧!他消极而恼怒的想着,反正他也想早日回复男儿身,既然她有本事让自己想要她,那么管她值不值得,他就利用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算了。
不过他必须让她学会安守女人的本分!当什么布庄的庄主?依她那毫无城府的个性,还是让她把凌波布庄当嫁妆,顺理成章的让他接管算了。
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不让他丢脸,可不是真正的在意她;他可以接受她成为他的妻,但绝对不会让她左右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