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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衣殿。
为了庆贺白楚歌沉眠了十六年后终于苏醒,圣殿之中举行了盛宴,所有重要的人物全部到场,盛况直逼新任殿主登位。
白氏嫡系一族,尤为高兴。
宴席的间隙,白楚歌和姬紫樱两人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白叔叔,你到底看完了没有?虽然我是长得很讨人喜欢不错,可你都是一个老人家了,老人家就该有老人家的自觉,不然别人会误以为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白楚歌眼角抖动了下,冷汗涟涟。老人家?这三个字,对他好大的打击!
“樱子,我跟他同辈,为什么你喊他墨哥哥,却喊我白叔叔?如果我是老人家,那他也是老人家”
姬紫樱小下巴一抬,哼哼道:“墨哥哥怎么跟你一样?你再敢说一句他是老人家,我就跟你没完!”
白楚歌抚着心脏处,深受打击,他身子往边上一靠,靠在了白默文的身上:“默文,我不行了,还是让我继续沉睡吧,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白默文欣然同意:“行啊,你去吧!没你在的日子,这世界不知有多美好。”
“白默文,你去死——”
亲如兄弟的一对好友又像从前一样,相互死掐,相互埋汰,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白氏一族的嫡亲见此,一个个不由地眼眶含泪,为了保住圣衣殿,保住他们的家园,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他们愿意耗尽所有心力去补偿他。
墨九天浅笑着看着这一幕,修长的手指在酒杯边缘处徘徊,墨玉的眸子里蒙着淡淡的清霜,让人看不透也摸不着。
许久,他起身,举杯遥祝:“诸位,趁着今日大喜,我有一事想要当众宣布。”
原本吵闹的酒宴突然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落在了他们英姿卓绝、风华万千的殿主身上,屏息聆听。
“诸位,十六年前,楚歌为了保住圣衣殿,将自己的魂魄封印在了定山神珠当中,而他自己也长眠了整整十六年,他对我们圣衣殿作出了很大的牺牲。为了补偿他的牺牲,我已经决定了,要将殿主之位传给楚歌”
哗——
人群中爆发了各种惊讶的声音。
白楚歌也是呆愣了下,毅然回绝道:“这不行!你才是大家一致推选出来的殿主,这十六年来,也为圣衣殿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和牺牲,而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静静地躺了十六年。殿主之位,我万万不能接受。”
墨九天坚持道:“楚歌,你就不要推辞了,就连定山神珠都选择了你,说明你跟圣衣殿是密不可分的。从前你陷入昏迷,没有人来主持圣衣殿的大局,所以我才会接任殿主之位。现在你已经苏醒了,也完全有能力来执掌圣衣殿的大权,殿主之位舍你其谁?”
白氏一族的嫡系相互对望着,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反倒是白楚歌很是坚决地,不愿意接任这个肩负重担的位子,更重要的是,他不忍夺走墨九天的一切。
姬紫樱左右看看宴席上各人的反应,突然间为墨九天感到雄,他就算做得再好再出色,到头来也无法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因为他们都姓白,而他姓墨。
她倏地站起身,娇嫩的声音道:“你们就答应了墨哥哥吧!圣衣殿虽好,可外边天大地大,远比圣衣殿美多了,我还要墨哥哥陪我一起去游历天下呢!”
“墨哥哥,你说是不是?”姬紫樱扭头看向墨九天,晶莹剔透的漆黑眼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墨九天低头看着她,她的眼睛清澈如明镜,通通透透的,他心底那些许的悲凉和愁思在她的眼里霍然间消失不见了。
他浅浅地弯唇,颔首道:“不错!我在圣衣殿待了十六年,觉得厌倦了,我还是比较适合外面的世界。天地宽广,有很多我想去却没有去成的地方,我想要在有生之年,用自己的足迹踏遍天下每一个角落。”
“墨哥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永远陪着你!”
姬紫樱握起了他的手,深深地凝视着他,一双璀璨漂亮的眸子里注满了认真。
墨九天回视着她,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份感动的在他心间流淌。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那样专注,那样坚持,只可惜她不过是个孩子!
白氏一族最具威望的长老也终于开口发话:“既然殿主决心已下,那么我们就尊重殿主的决定,选定一个吉日,举行新任殿主的继任仪式。”
长老一发话,所有人再无异议。
白楚歌本来还想推托,可是看到墨九天和姬紫樱双双对视的温馨一幕,他恍然大悟。
这一生,他和墨九天都深爱着姬萱,却都无法得到她。
他自己早已看透了一切,所以不强求,顺其自然,只是不图回报地默默付出,看到她开心,他心底也跟着愉悦。
墨九天跟他不同,他的心思太重,爱了,便爱得痛彻心扉,无法释怀。
现在他的身边好不容易出现了另一个女子,他们彼此之间都有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好感,所以他想成全他们,希望墨九天也能得到属于他的幸福。至于殿主这个重担,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独自挑起了,谁让他生来命苦呢?
“默文,有句话,我想告诉你很久了。”白楚歌借着酒意,一手搭在了白默文的肩头,身体的重心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话?”白默文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白楚歌一脸哀怨地望着他,幽幽道:“其实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
“噗!”白默文喷了满口的酒,惊惶地推开他,落荒而逃。
全场一阵哄笑,熟知他们二人的长辈们早已习惯了两人时不时无厘头的瞎闹。
圣殿的一处角落,有一男一女默默地关注着整个宴席的盛况,待见得白默文朝着他们方向奔来,两人身影微晃,默默地退了出去。
姬萱站在白黎的石雕前,仰头长叹,楚歌终于苏醒了,看到他一切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宴席上,她看到了墨九天、看到了姬墨和他的妻子赫连雨音,也意外地看到了本该待在燕宫里的女儿,她心中感慨万千。
之所以没有进去,是不想打破了这片宁静,只要确定他们一切安好,她便没有了遗憾,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赚而她也是。再见面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她始终还是要离开的。
“慕容,我们走吧。”
“不管樱子了吗?”慕容白道。
姬萱犹豫了下,道:“有墨大哥看着她,不会有事的。”
摇首间,眼角处有一抹格外耀眼的光折射过来,迫使她不得不闭上双目。
那是什么?
当她再次睁开眼,转首去寻找那一缕光的来源,整个人不由地惊呆了。
“佛主舍利珠?!”
那一抹光,不是来自别处,正是来自身后的石像,那闪闪发光的位置,也正是石像的眼睛。
两颗眼珠子,居然就是用佛主舍利珠镶嵌而成!
难怪她之前一直都找不到另外两颗佛主舍利珠,原来是被白黎安放在了他自己的石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