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病魔的使者八

西村寿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四五中文网 www.45zw.cc,最快更新癌病船最新章节!

    八

    癌病船进入了阿拉伯海。

    行驶一天半就可以到红海海口——亚丁湾口了。

    癌病船在痛苦和矛盾中航行着。

    斯克德财团总部几次命令癌病船改变航线,美国大西洋舰队中东海军部队也再三要求癌病船改变航线。国际卫生组织希望癌病船开往开普敦。

    究竟怎么办,看来一切取决于船长白鸟和院长巴林松。

    在船长办公室召开了紧急会议。

    船方由副船长罗敦和一等水手竹波豪一出席,医院方面除巴林松外,还有副院长秀勒伊巴。

    会议的气氛相当紧张。

    意见分为两种。

    罗敦、竹波和秀勒依巴三人主张开往开普敦,白鸟则坚持开往红海,他认为埃比亚的鱼雷艇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红海海口是国际开放的,埃比亚政府无权阻止。进入红海之后再慢慢说服埃比亚政府。病毒迟早要蔓延到埃比亚全国,那时说不定会比较容易说服政府方面。而且进入红海以后,比较容易采取行动;而开往开普敦,将会耽误好长时间。

    巴林松一直保持沉默,他无法表示自己的意见,感到很苦闷。他认为白鸟的话是正确的,病毒比与癌病作斗争更加残酷,战胜病魔是癌病船的责任,是对人类应负的义务。

    可是万一鱼雷艇开炮了怎么办?一发炮弹就可能使癌病船损坏。埃比亚政府内外交困,又是战争国,往往会失去理智的。他担心这一点,所以又倾向前者的意见。

    突然有人敲门。

    竹波走过去开门,通讯员送来了电报,是给巴林松的。

    巴林松赶忙接过电报——

    癌病船船长巴林松,请速来托里亚援急。病毒蔓延甚烈,独立阵线濒于灭亡,病毒的魔爪不久将蔓延全世界。政府军使用细菌来全歼我们,我们要控告这惨无人道的政府。这里情况严重,盼癌病船尽早赶来挽救托里亚三百万人民的性命。

    我坚信癌病船一定会来的。

    托里亚独立阵线议长里吉

    看完后,巴林松把电报交给了白鸟。

    白鸟又交给了罗敦。

    “情况严重,我们决定吧?”白鸟征求巴林松的意见。

    巴林松依旧不说话。

    白鸟把视线转向了竹波,说道:“向世界卫生组织、财团总部、美国大西洋舰队以及埃比亚政府发电,把这封电报全文发出;然后发出通告,癌病船开往红海,阻拦者将自取灭亡!要求他们马上开放海峡!”

    癌病船于第二天早晨进入了亚丁海湾。它以三十八海涅的高速破浪而进。

    白鸟站在甲板上,巴林松,罗敦和水手、机械手们都集中在甲板上,气氛相当紧张。

    埃比亚海军鱼雷艇艇长是恩古吉上校。他最后一次和海军部联系,海军部命令把癌病船阻止在海口处。如果癌病船强行进港的话,就发放鱼雷。恩古吉临放下电话听筒又问了一句,难道要真的进攻吗?那样做好吗?对方回答说:命令是不能更改的!

    在舞台的另一面,正在进行着一系列紧张的工作——世界卫生组织理事长通过国际红十字会和美国驻埃比亚大使馆在极力说服埃比亚政府。

    癌病船的通告对方没有接受,白鸟想自己只要还是船长,就不准备让步。他再次劝告对方,如果袭击了癌病船,就会受到全世界的谴责,希望他们收回进攻的命令。

    而埃比亚政府方面却坚持说托里亚并没有病毒,这是美国的阴谋,不管谁,只要援助反政府军我们就有权袭击。

    美国大西洋中东海军部队司令官罗博特中将也很苦恼,癌病船终于不听劝告,驶进了亚丁湾。他请示在地中海的舰队司令官,司令官让他直接请示国防部。

    国防部也一时拿不出主意,和海军长官、卫生部长官商量了以后,回答说一切委托给罗博特中将处理。

    罗博特愕然了。他又请示——

    是把癌病船从亚丁湾里赶走呢?还是把埃比亚鱼雷艇驱逐走呢?

    回答是——我们尊重您的判断。

    罗博特愤怒了。

    中东海军部队有航空母舰一艘、巡洋舰二艘、驱逐舰三艘、潜水舰五艘、给养舰七艘。从亚丁湾以北到南也门海峡布防,和在附近的苏联大西洋舰队的阵容相差无几,势均力敌。

    “与苏联舰队司令官联系!”他大声吼着“告诉他们,不许向癌病船伸手。如果他们动手的话,中东海军部队绝不会保持沉默!威吓他们一下。”

    “对埃比亚鱼雷艇怎么办?”

    “对那种玩艺儿先不用管它!战斗机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印度弹上的美国第七舰队主力和苏联太平洋舰队顶上牛了。

    上午十时。

    癌病船驶进了亚丁海峡。

    天气非常好。

    左边是吉布堤共和国,右边是也门人民民主共和国。

    雷达在搜索着。

    “前面是埃比亚鱼雷艇!”雷达兵向船长报告。

    “距离?”白鸟问道。

    “约五海里。”

    “减半速!”白鸟命令道。

    巨轮“北斗号”慢慢地减了速度。

    “全体注意监视鱼雷!”白鸟这时反倒很沉着、冷静。

    美国中东海军部队的战术直升飞机飞到癌病船的上空,指挥着癌病船——

    “癌病船,注意!癌病船注意!埃比亚鱼雷艇!注意!鱼雷艇!”

    突然从鱼雷艇上传来了喊话声——“我们是埃比亚鱼雷艇,我们封锁了亚丁海峡,你们参与了反对我国政府的活动,与我国政府为敌。如不退出,我们马上进攻!”

    “告诉鱼雷艇,”白鸟拿起了麦克风“我是船长白鸟铁善,癌病船并不是与贵国政府为敌的。贵国的托里亚州处于毁灭的边缘。现在在托里亚杀害人民的毒菌是人工造出来的,具有剧烈的破坏大脑的作用,就是及时治疗的话也会留下后遗症。当然,这毒菌并不是贵国造出来的,是某国用飞机运来的,责任不在贵国。我请贵国军官让开海峡。我们癌病船除与病毒作斗争外什么也不会参与的!否则,连阁下也会成为病毒的牺牲品,你的妻子、儿子也同样会成为牺牲品。病毒会扩散到埃比亚全国,现在看来只是时间问题。我作为癌病船的船长,向阁下请求,把海峡让开。”

    “我是军人,船长,我无法违抗国家命令!”

    “病毒扩散到全国时,国家也将不存在了,难道阁下想杀死你的同胞们吗?!”

    “在托里亚根本不存在病毒,这是我最后的回答!”

    无线电断了。

    又从美国大西洋舰队的直升飞机上传来了向鱼雷艇发出的警告声:“癌病船在公海上,海峡尽管可以说是领海,但外国船只也有权进行无损害的航行。我以中东海军部队的名义向贵艇发出警告。”

    “你们并不是无损害航行,癌病船与反政府军有勾结!”

    白鸟用双眼镜寻找着鱼雷艇。鱼雷艇在左舷一里处。

    癌病船时速减到十五海里。

    甲板上一片沉静。

    “癌病船!鱼雷!左舷六!”直升飞机上传来了呼叫。

    “左舷满!”白鸟命令道“打开所有机关!”

    “鱼雷!左舷三!”飞机上又传来了呼叫。

    癌病船又进入了全速,巨大的船体划破海面向左回旋。鱼雷从船前方飞过去了。

    “简直要发疯了!鱼雷艇!”直升飞机上传来了怒骂。

    “再来一次!准备好导弹!癌病船是美国船,为了保护本国船只,只好开始反击!把鱼雷艇干掉!”直升飞机上的呼叫一直不断。

    “向海峡方面前进!”白鸟命令道。接着他又操起话筒喊道:“鱼雷艇,该停止了吧!癌病船不开进去,几十万同胞就要死亡,你们应当明白这一点!”

    “说这些全无用!癌病船,小心炸沉你!”对方喊了起来。

    “靠上去!”鱼雷艇朝着船的左舷方向冲了过来。

    “癌病船!”从直升飞机上传来紧急呼叫:“向海峡方面前进、鱼雷的速度是三十五海里、你们是三十八海里、问题不大,可以躲过。”

    “鱼雷艇!十秒钟之内必须调转船头,否则就放导弹!”直升飞机再次向鱼雷艇发出警告。

    鱼雷艇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鱼雷艇调头啦!”不知谁喊了一声。

    鱼雷艇转向海峡,这一点白鸟看清楚了。

    鱼雷艇的副艇长依鲁盖特用手枪把艇长打死了。

    依鲁盖特的老家是托里亚州。他知道家乡那里病毒正在扩散,他要给家里挂电话问情况,但部队上断绝了一切对外联络。他心中万分着急。

    他想尽办法进行了调查。

    在托里亚,政府军方面和独立阵线方面都丧失了战斗力。大量的居民已经逃往苏丹的山区,已经有数万人背井离乡了。

    依鲁盖特非常担心家里的人。

    “通讯兵!”依鲁盖特叫来了通讯兵。“用灯光信号为癌病船领航,停止使用无线电。”他下达了命令。

    政府军接二连三地向独立阵线方面投诚,我自己将来也许也要走这条路的。依鲁盖特想着。

    白鸟看到了鱼雷艇发来的信号。

    突变的理由,搞不清楚,但他还是命令甩灯光信号回答。

    “好象要结束了。”巴林松说了一句。他不由得放下了握紧的拳头。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血管里的血仿佛已经凝固了。此时此刻,说什么好呢?他不知道,因此他依旧沉默着。

    上午十时四十分。

    世界卫生组织理事长给巴林松来了电话:“埃比亚政府通过国际红十字会表示同意癌病船进港。”

    “各医疗先进国家的军用机,都装好了药品,在沙特阿拉伯待命。拜托了,巴林松,现在只有靠癌病船了。无论如何要控制住病毒,否则,否则人类。”

    巴林松放下了电话,叫来了副院长。

    “命令全体医生和护士做好登陆准备。你带领一百五十名医生和三百名护士上岸,我担任总指挥。船上的药品用直升飞机运过去。也可能是几天几夜不能睡觉,你们要坚持!我们用癌病船的名誉保证,要治服病毒!治服这人类制造出来的剧毒病菌!开始战斗!”

    癌病船以三十八海里的全速驶过了海峡。

    “祝你成功,癌病船。”从飞去的直升飞机上传来了告别声。

    “谢谢你,中东海军部队。”白鸟回答着,感谢地望着空中。

    巴林松紧紧握住了白鸟的手,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