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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司徒王允府上书房内,由柳飞策划,王允辅之,一张大网已是悄然张开,静静的向着董卓罩来。
二人相谋之时,后面绣楼上,貂禅却也是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终是不用再去做那牺牲之人,且能暂随在柳飞身边了。忧的是,这柳飞似乎是早把当日救了自己一事忘却,更是瞎自猜疑自己另有所爱,自己却是不知如何解说。
便在这般忧喜矛盾的心情中,将自己收拾停当,方至书房外,开声求见。
王允让了貂禅进来,对柳飞道“此女虽为我所收留,然平日素以女儿相待,望公莫使其受了委屈”又使人取了些金珠之物,赠与貂禅,道“汝虽未曾行我之计,然其中之情,老朽自是感激感佩,唯望你能明白我心,莫要怪责于我。”言罢唏嘘不已。
貂禅亦自哭泣,道“妾得大人收留,天高地厚之恩,如何敢忘。今事未成,恩却未报,何敢言怪罪。唯望大人善保身体,妾这便告辞了”
柳飞立于一边,也不多言,等他二人说完,便自带着貂禅飘然而去。
出的府来,径往蔡邕府邸行去,心中想及貂禅情郎,终是有些不舒服。是以,一路无话。
貂禅见柳飞始终面沉如水,对自己极是守礼,却是显得很生分。虽不敢多言,心中却是难过,走不多久,已是偷偷抹了几回眼泪。
柳飞回身看见,初时尚以为她是为离开王允而伤心,也不在意。及至见她望着自己时。目光哀怨。方才醒悟,自己这一路却是未曾搭理人家,显是吓着她了。
想想自己心思,也是暗叹。自己终是与人家初次相见,且不说人家在自己之前,便已是结识了意中人。便是没有,哪有一见自己便即爱上的道理。自己却是受后世看书的影响,兼且男人的本性所使。对于美好地事物,尤其是女子,总有想尽皆收入私房地奢望。对自己这番心里,柳飞也不禁暗暗自我鄙视了下。
此时,稍稍平静了下心神。转头温和的道“貂禅姑娘可信得过在下?”
貂禅正自黯然神伤。忽闻的柳飞与自己说话。不由一喜,听他问话,忙道“恩公怎如此说?貂禅性命乃是恩公所救,怎会信不过恩公?”
柳飞听得她称自己为恩公,便一直以为是为了刚刚救了她,不必施展连环计所致。此时,心绪清明之下。听得自己救她性命。不禁一愣,诧异道“姑娘一再称呼在下为恩公。却是为何?这救命之说,更是从何说起?”
貂禅立住脚步,定定的看着柳飞,良久方道“恩公可还记得当日于洛阳,曾于一条巷子内,那些官兵手中救得一个女子?”
柳飞蹙眉想了想,方才想起,似乎有那么一回事。而当时所想找的却正是眼前这个俏娇娃。一念至此,顿时心中不知是甚么滋味。但觉世事之无常,让他竟有种措手不及之感。
当下不禁满脸苦笑,涩声道“原来如此,你却便是当日那个女子?只是当时怎会那般打扮?”
貂禅低下头去,轻叹了声道“妾本姓任,小字红昌,出生在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15岁被选入宫中,执掌朝臣戴的貂蝉冠,从此更名为貂蝉。因遭十常侍之乱,避难出宫,那日宫中大乱,宫女多有被害,妾不敢着宫服外出,遂换了一身装扮,及至那条小巷,却还是被官兵所获,幸得遇恩公所救,方苟全于性命,得保清白。只是恩公当日似是有事在身,未容貂禅拜谢,便已离去。妾无奈下,只得自行寻路逃生,幸的遇上司徒大人,收留貂禅。本以为今生再难以见到恩公,不想昨晚却在王允大人府邸后院见到,真真是天幸也。”
柳飞方自恍然。想想二人之间的结识,甚是离奇,也是不觉唏嘘。
此时,天色略显青色,已是离黎明不远。古时,城中实行夜禁,是不允许行人夜间在城中闲逛地,柳飞带着貂禅,走走停停,躲避着巡夜的官兵,甚感不耐。又见貂禅似是有些累了,抬头见前面似有个小院,杂草丛生,显是未有人住,便道“姑娘,不如且去那小院暂歇,待天明宵禁解除,再行上路可好?”
貂禅早已感到疲乏,自是答应。二人当下直奔小院,进得院中,果然无人。柳飞寻了些柴草,在屋内点了,与貂禅于火堆旁坐了,见她身躯微抖,遂解下自己大氅,给她披上,方才继续叙话。
貂禅在柳飞给自己披上大氅之时,心中感动。想及自己平日对柳飞多有所念,不禁红晕满颊。今日得他如此体己,心底情愫涌动,火光映照下,眸中眼波流转,明艳不可方物。
柳飞看的一呆,赶紧低头,不敢多看。貂禅见他低头不看自己,心下微感失落,不由轻声一叹。
柳飞闻听,以为她想起心上之人,遂道“姑娘不必伤感,只是你如今将往何处去?你欲要相会之人,却是在哪里?若信得过柳飞,在下自会助你完成心愿。”
貂禅见他犹自瞎猜,不觉心中暗道,真是个呆头鹅。眼见再不说明,怕是没有机会说了。当下强忍羞意,道“恩公所言,妾却是不明白。妾若有去处,当日也不会在司徒府居留了。更徨提甚么,甚么相会之人。却不知恩公怎会如此之想”
柳飞张了张嘴,不禁大窘。总不能说自己站在房顶,偷听人家一个女孩子家悄悄说话吧。眼见貂禅瞪着两只亮晶晶得大眼睛,看着自己,等自己解释。不由搔了搔头,最后只得含混道“却是今晚见姑娘在焚香祷告,是以猜测,如有唐突,还请莫怪”
貂禅咋闻“焚香祷告”四字,不禁面颊通红,原本她今日便是因见到柳飞,心中情动,便向月祷告能使自己心愿得偿,如今听柳飞当面说之,以为柳飞已是听到自己所说,一晚上却是装痴卖傻,却是非要逼自己说将出来。这种话让一个年轻女子当面说来,焉能不羞。
若柳飞知道此时貂禅心中所想,怕不要大呼自己比窦娥还冤。此际,他既不知,便犹自催促道“姑娘不必如此,男女之情,本天经地义之事。在下并非俗人,你便只管讲来,飞自有道理。”
貂禅银牙暗咬,心道“罢了罢了,自己本就钟情于他,既是他要自己说,自己总是要说的。”当下强抑羞涩,道“貂禅自那日被君所救,便无一日或忘,每日想起君恩,总是不能自已。常常向上天祈之,望能让妾再得见君颜。今日,总算天可怜见,不仅遂了妾的心愿,竟又得君救了一次。至此,妾再也别无所求,只愿此后能常伴君侧,便是为婢为奴,妾亦无憾矣。”嘴中说着,语声已是越来越低,直如蚊呐一般。
柳飞何等功力,听在耳中,却如同雷霆霹雳般震撼,越听越是惊讶,到最后已是嘴巴大张,不知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