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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亮,刘家人就急急忙忙的跑到摘星楼,寻找女儿的下落。
荧惑顶着一双略微浮肿的眼睛,硬着头皮,在家人犹疑的目光下,艰难的说服父母,让她留在连晨曦身旁。
在这期间,还得忍受小玉的取笑“姐姐真是一天也离不开姐夫了。”
这话一说,刘家夫妇齐声叹气。
荧惑秀颜泛红,哑口无言。
大家都以为她多么依恋连晨曦,她不以为然,偏偏又解释不清。
好不容易送走了刘家人,连晨曦也回到屋子里。
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告诉她:“趁今日天气尚佳,我们去城南的庙里上香祈福。”
“你信这套?”荧惑不想去,转身想回房间。
“这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才去贿赂神明的。”连晨曦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箭步如飞的下楼。
每踏出一步,都像行走在云端,轻飘飘的,让她不受颠簸之苦。
荧惑发现躲在远处的下人们,正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他们。
连晨曦从未对哪一任妻妾这么好,好得令人担心,若是荧惑也被他克死了,他能否像以往那样顺其自然的默默承受,或是一蹶不振无法独活了?
“放我下来!”荧惑挣扎着,旁人的注视令她觉得不自在,冷漠性情早让她的夫婿破坏殆尽。
“乖乖跟我去,回来我就把解葯给你。”出了摘星楼,连晨曦的劝说声越加柔和。
解葯、解葯她信以为真的情毒,她曾经需索过的解毒之葯,但那东西真能保证她永远不会喜欢连晨曦吗?
荧惑停止了挣扎,蜷伏在他怀里,像个阴郁的孩子,闷闷的吐出一句:“不用了。”
来不及了。
现在才给她解葯,她想,她是治不好的了。
那能令她喜欢上他的情毒,早就渗透了她的血脉肌鼻,恐怕她的魂魄也被腐蚀了。
“你真是个让人讨厌的男人。”她言不由衷,脑袋靠在他肩头。
“配你这个不讨喜的女人,正好合适。”连晨曦温和一笑,笑容宛如晨曦那般明亮。
只是满街道的人见了他,却仿佛见到妖魔鬼怪一般,争先恐后的走避逃离,完全没让他的温和明亮笑容所感动。
包离谱的还有人挨家挨户传话,说一句“他来了”之后,就见正在经营的各家小店都关起门窗,等他走远了才派人探头张望,隔了许久才敢再度开门。
这实在太夸张了!荧惑怀着疑虑,问连晨曦:“你说,我们要去的那间庙,会不会也关上门不让你进去?”
“如果那间庙拒绝得了我带去的香油钱。”他袋子里的厚厚银票也不是随便贡献的。
荧惑抿了抿嘴,不经意的,听到有人细声交谈着
“这次他娶的女人怎么还没死?”
“这个不算久,以前也有人熬过一年半载的,不过最终啊”连晨曦闻言,脸转过去,周围马上安静无声。
他抱紧她,在她耳边轻语:“我不会让你有事。”
那许诺,比任何甜言蜜语还有柔暖人心。
荧惑无力压抑发烫的心窝不断衍生的情火绕着她的四肢百骸燃烧,几乎要将她焚化了。
“晨曦”她无意识的开口。
“怎么了?”他柔声问。
你比盛夏最灿烂的阳光还热烈荧惑抿起唇,不把话说出口。若能时常目睹他的笑颜,她大概不在意自己会出什么事吧。
城南的庙宇,供奉着男身女相的观音。平日里,香客甚多,但今天,像是为了连晨曦的到来,庙内外一片空寂,只有几名出家人静静的守候。
荧惑跟着连晨曦走进庙里,与他一同伫立在神像之下,他为她点了香,让她祈福。
她接过香时,不慎被香灰烫到了手,眉头微皱,心里萌生起不祥的预感。
连晨曦发觉了,执起她的手,凑到他唇边,轻轻吹去香灰,然后柔柔的吻了下她被烫得有些疼的部位。
“别这样!”荧惑忙不迭的抽回手,心弦乱颤,即使习惯了他的多情呵护,她还是会慌乱。
连晨曦淡淡的笑,荧惑见状,脸又红了,急忙低头,假意参拜,可拿着香的她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向神佛恳求些什么。
她是不信这一套的,小时候过得苦,求爹求娘的最后还是被抛弃了,亲人都会随意伤害自己,毫无瓜葛的神佛又怎么可能帮助不相关的人?
话说回来,她嫁给连晨曦至今,一直过得十分平顺,也许真是与众不同的,不会被他带衰的例外?
荧惑心不在焉,将香插到香炉里,抬头一看,闭眼的连晨曦似在沉思,又似在向神明祈求什么。
他的神态是那么虔诚,宛如美好的画像,令她看得有些沉醉,一颗心飘来荡去归不了位。
“好了?”发现她的目光,连晨曦轻声问。
他对她的态度,真像一个丈夫在宠爱妻子那样,宽容忍让,柔情满溢,始终不变。
她曾经以为会遭遇到的报复和伤害,始终没有发生。
荧惑又觉得鼻酸了,被他这么珍爱着,教她不心动也难。
“你以前也带过别的女人来这里祈福吗?”思及她的丈夫有过不少个短命的妻妾,她不禁吃味了。
“你很在乎?”他意味深长的反问。
荧惑语塞,如同一个别扭的孩子,哼的一声把目光转开,然后一动不动的僵持着,等待他的讨好。
连晨曦握着她的手,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她的一切,从心事到神情。他轻扬唇角,哄了她几句,添过香油钱,就带她缓步走到庙外。
从未和家人一同外出的连晨曦,不愿这么快就回摘星楼,还想带着荧惑到处游玩。
只是片刻前,还算晴朗的天空,这时却黯淡了些许。
两人走下石阶,忽地都感到一阵心神不宁,长期习武的身体和知觉令他们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连晨曦马上屏息,浑身迸发出惊人的杀气。
荧惑左右环顾,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人物。
就在她疑惑之时,脚下的石阶竟微微动摇了起来。
“地在动?”连晨曦睁开双目。
从未有过的地牛翻身,激荡起剧烈的晃动,荧惑站不稳,赶紧拉住他的衣袖,地面的抖动越来越强烈。
连晨曦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她,飞身往庙里去,但他们脚刚离地,下一瞬,只见那排石阶被剧烈的摇晃给震碎了。
两人不曾经历过这种灾变,面色凝重,飞速闪入庙里避难。
不料,他们才踏入庙里,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躲好,偌大的庙宇就像崩溃似的在巨大的响声中轰塌!
这变故来得太快,快得身手了得的两人都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灾难临头
瓦砾散落的刹那,连晨曦进退两难,只能把荧惑紧紧的搂在怀中。
烟尘弥漫,飞灰四散。
断裂的石木散落一地,许多瓦片泥砖掉到身上,痛楚在身躯各处蔓延荧惑咳了几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人保护着,仔细聆听了一下,发现连晨曦的心跳正在耳边回荡。
“晨曦?”她唤着他,却久久没得到他的回应。
荧惑有些不安,努力的从他怀抱抽身,一边挣扎着,一边搬开身上的石头,使尽力气从瓦砾堆里爬起身。
虽然被连晨曦抱在怀里保护着,但她的四肢仍有些擦伤,好不容易在满地狼籍中站稳了,她马上担心的观察连晨曦的情况。
他半个身子陷在石堆里,左脚被一根断掉的梁柱压住了,额角被石块划破了一道口子,溢出丝丝鲜红。
荧惑的胸口拧疼了起来,若非她感觉到他仍有心跳,她真怕他就此长眠,再不会睁开眼睛。
她吃力的搬开压在他身上的石块,原本这些石块应该落到她身上的,是他千钧一发之际抱住她,把她压在他身体下,为她抵挡了一切的伤害。
这么珍惜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伤害她为什么她以往总要对他抱着那么多猜忌与敌意?
荧惑挖得手破血流才将连晨曦拉出石堆,看着他昏迷不醒的脸,她后悔极了,为什么不能早一点信任他,对他好一点?
“喂!有人在吗?”在崩塌的庙里,她着急的出声唤着。
可四周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不知这巨变危害了多少人,也不知连晨曦伤得有多重,荧惑心乱如麻,正想扶起他,又怕地牛再度翻身,造成更惨重的伤害。
“荧惑”
在她万分焦虑之际,连晨曦幽幽醒来,微微睁开眼。
“你觉得怎么样了?”她坐在一旁的石块上,让他半躺在她的怀里“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做什么?”
连晨曦摇摇头,有些神智不清,只惦记着问:“你没受伤吧?”
他的声音很虚弱,即使意识模糊,仍关心她的情况。
荧惑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我没事,但庙里的人似乎出了意外,我叫下到人来帮忙,你忍着,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大。”
“不”连晨曦拚命的凝聚起精力,勉强恢复清醒,冷静的吩咐她道:“你先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地又继续摇晃”
荧惑愣了愣。若是以往,她肯定会丢下他不管,自己保命要紧,可现在她没办法舍弃他。
然而,从连晨曦苍白的脸上,她看得出他的情形不妙,若不先安置好他,她怕他会撑不下去。
“你,等我。”咬了咬牙,荧惑起身,奔出倒塌的庙宇。
奔跑得越快,下身的痛感越强,但她忽略异样的疼痛,跑到街上,发现到处都是灾难后的惨况。
荧惑定下心神,取出身上的银子,恳求着几位年轻力壮的男子跟她去庙里把连晨曦搬出来,送到距离最近的医馆。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也狼狈得如同冤死的亡魂,毫无生气,浑身是伤,还有她那身鹅黄色的衣裙有鲜血不断渗了出来
住在这城里那么久,从没听说过这座城曾发生过地震,百姓们议论纷纷,怀疑这会不会又是那个鼎鼎有名的灾星带来的灾难?
可这一回,身为灾星的连晨曦也史无前例的受伤了。
幸好当时他的妻子请人将他抬到医馆,也幸好去帮忙的人救人心切,顾不得计较连晨曦的身分,这才让他及时得到治疗,脱离危险。
连晨曦清醒后,发现自己在大夫家,据说他的房子和楼都倒塌了,目前无家可归。
“我家夫人呢?”一整天没看到荧惑也没有她的消息,不能下床的连晨曦只能在大夫来看他时问。“她人可好?”
年老的大夫非常友善,耐心的告诉他,是荧惑叫人救了他。
连晨曦听得一阵惊喜,在他昏过去之前,他最后的记忆是荧惑果断的离他而去。
他以为她就那样一个人走了,去找安稳的地方躲避灾害,把他留下;没想到她是去向人求救,为了他而去恳求别人。
连晨曦有点不敢相信,荧惑会为他向别人低头?她不再介意他俩之间的嫌隙,把他当家人一样重视了吗?
大夫没等他理清思绪,又一脸惋惜的跟他说,荧惑此时正躺在隔壁的房间里,因为她也受了伤。
连晨曦力持镇定的问大夫:“告诉我情况。”
大夫摇着头叹了声,一脸的于心不忍。“她的亲人就在外等候,让他们和你说吧。”
大夫打开门,请刘家的人进来。
“爹,娘”连晨曦伤筋动骨,难以动弹,勉强抬起头,向着来人一个个打招呼。“女婿啊,你没事为什么要带荧惑出门,虽然说不出门也可能会遇到危险,但这出了这种事”
刘氏夫妇不跟他客套,一开口就是责难。
“你知不知道荧惑为了你受伤了这不是你的妻子第一次受伤了,你应该明白的,为了她的安全,你要多和她保持距离。”
长辈溢于言表的担忧,让连晨曦心里浮现不安。
“荧惑怎么了?”他强行起身想到隔壁屋子里看他的妻子。
小玉赶紧按住他。“姐夫,你别乱动,大夫说你要躺着休息。”
“小玉?”连晨曦睁开疑惑的眼,盯着藏不住心事的小姨子,希望她能给他明确的答案。
小玉静默下来。屋中,剩下刘父的叹气和刘母的饮泣声。
“大夫说荧惑只是受伤了,小玉,她应该不要紧的吧?”连晨曦又问,急需答案拯救他的惶恐。
“姐姐”小玉吸了吸鼻子,难过的回道:“大夫说姐姐小产了。”
连晨曦如坠梦境,一阵恍惚。
“孩子没了?”他无意识的望着房中所有人,他们用悲伤的表情做出无言的回答。
连晨曦无法接受,摇了摇头怎么会?他明明抱着荧惑,舍不得她有丝毫的损伤,他是那么努力的去保护她。
为什么她还是受伤了?
荧惑昏睡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天色已黑暗。
她隐约的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责备和哭泣声,静心一听,竟是她爹娘在责怪连晨曦。那一句句充满悲伤情绪的话语也让她明白,自己失去了孩子。
荧惑百感交集,身子真像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令她整个人空虚无比,但她无暇沉浸在失落的遗憾之中,此刻她一心只想着连晨曦。
他比她还在乎这个孩子,如今
他难过吗?荧惑骂自己傻,他一定比她更难过!
为什么他还要承受别人的指责?
荧惑张开嘴,用沙哑的声音叫着爹娘和妹妹。她不能忍受家人继续责备连晨曦,那不是他的错。
她嗓音响起的下一瞬,就听到隔壁鸡飞狗跳,不到眨眼的工夫,刘家人都挤在荧惑的床边。
“女儿,你怎么样?”
“姐姐,痛不痛呀?”
亲人的关切,如温柔的潮水,迅速围拢了荧惑。
她来不及感伤,也来不及回应,目光在众人身上转来转去,不由自主的问:“晨曦呢?”
他怎么没跟过来,不想看到她吗?
众人无语,感慨万千。荧惑最关心的人,从何时起变成了连晨曦?
小玉笑了,笑中有泪。“姐夫躺在床上,不能动。”
“小玉,你过去告诉他”荧惑诚挚的神态显示着她对连晨曦的重视。“跟他说我没事,叫他不要胡思乱想。”
“好。”小玉动容的点头,羡慕他们夫妻心心相映。
荧惑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哪怕是只听见一字半句,只要是连晨曦的声音,她都满意。
可惜,爹娘在她身边说个不停,她始终没能听到一点点关于连晨曦的动静,他不好吗?
她好挂心他,好想陪在他身边安慰他。荧惑不自觉的抚了抚扁平的腹部,他们的孩子彻底的没了。
刘母见了她的举动,感叹道:“想开点,说不准是逃过一劫,你还年轻,以后会再有孩子的,别伤心。”
只是刘母不敢说,即便将来她又怀孕了,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荧惑沉默了半晌,正视他们,认真道:“不是他的错,这件事和晨曦没有关系,爹、娘,你们不要怪他。”
刘家夫妇哑然。
荧惑愧疚的低头“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往后可能还要令你们担心。我我离不开他的,对不起。”
泪水不争气的涌到眼眶边打转,她费尽力气才不让它们滑落下来。
在刘家夫妇一起沉默的此刻,失去孩子的痛苦才慢慢浮现,绞拧着荧惑的心,令她喘不过气。
其实,她不是很期待孩子的到来,至少没有连晨曦那么盼望;然而失去了孕育的骨肉,连她这么冷漠的女人也会难过,连晨曦一定更伤心。
荧惑不由自主的恳求他们,千万别再责怪那个男人了。她相信,没有人会比他更自责。
她的恳求,在静悄悄的房里,显然无比清晰。那清晰的声音也传到了隔壁,令小玉泫然欲泣,也令一向稳重从容的连晨曦,痛苦得几乎快窒息。
“我们不怪他,再也不怪他了。”刘家夫妇心疼极了,急忙哄着她,真是把她当亲生骨肉在疼爱。
荧惑强颜一笑,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劝说他们离开,不必留下来照顾她,她想待在这,陪着隔壁不能动的丈夫。
全城最高的建筑摘星楼,在这次地震中倒塌了,里面的下人,据说有一部分趁乱捡了值钱的东西跑走,剩余的人被连晨曦名下的商行属下分配去干别的活。
商行的管事还派来丫环小厮到大夫家照顾这对落难的夫妻。
荧惑等家人一走,马上艰难的起身。
前来服侍她的丫环见状,急急的凑上来协助。“夫人,有什么需要使唤奴婢就可以了,不必起来。”
“我要去隔壁,你不用跟。”荧惑在丫环的帮助下,整理好仪容,拿着镜子照来看去,确定自己没什么异样,接着慢慢走出门。
月亮正圆,寒风依然冰凉。
荧惑让守在门口的小厮不许出声,自己推门走进连晨曦休养的房间,她不想吵醒他,奈何他的感觉太敏锐。
她的脚才踏进门,他就出声了。
“荧惑?”他甚至不必张开眼睛就能判断出她的到来。
房中灯火通明,照着两人无血色的苍白面孔,荧惑看他一眼,忽然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发生了那么多事,受了那么多的伤,可她庆幸两人都平安的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将来。
“我爹娘走了,我请他们最近都不要过来。”她走到床畔。
他抬眼看她“我听见了。”
方才她在屋子里和刘家夫妇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包括她惹人心疼的恳求。
连晨曦闭起眼,藏起不能泄漏的脆弱,语调平淡的吩咐她:“你回去躺着,别起来走动。”
“没事的,我不是一摔就碎的瓷瓶。”荧惑在床沿坐下,伸手摸摸他袒露在外的手、臂、肩、颈她要这个男人永远属于她。“我会好好活着的,晨曦。”
连晨曦眉头轻蹙。
她的手指抚上他的唇“不要道歉,什么话都别说,我看你一眼,马上就回隔壁。”
他想说的道歉,已经向她家人说了一遍又一遍;而她想说的理解,也告诉了双亲,让旁人和她一起去体谅他。
他们都听见了对方要说的话,即使不是当面告诉自己,只是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份情,依然震撼着彼此。
连晨曦忍不住又睁开眸子,灼灼的目光如水般多情,他看着她,惋惜的说:“我连名字都选好了。”
他们没能出世的孩子,他是多么盼望着拥有她的骨肉。
荧惑俯身,情不自禁的吻着他。“会有机会的,我们是夫妻,要相缠一辈子的,不会就这样结束。”
她在安慰他,她在乎他,她的心里有他连晨曦含住她探入唇里的羞怯小舌,回以更深厚的眷恋与她纠缠不休。
这么多年的等待,怨恨,求之不得,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了;然而他一点都不开心,亲她一下,他就痛上一分。
他这种不祥之人,真的能够保护她,与她相守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