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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天扛着蝶儿,一脸风雨骤至的危险神情,气冲冲地越过唐门所有因过度惊讶而张大口的家仆,直往英雄居而去。
他一脚踹开房门,粗鲁地将她丢在他平常坐的核桃木椅上。
“你弄痛我了!”蝶儿忍不住痛呼出声,一只小手立即抚向摔痛的**。
“原来你不笨,还知道痛嘛。”古承天嘲讽道。
“别说我笨!”她板着脸不服气的嚷着。
“你如果不笨,又怎会被骗到青楼去?”他鄙视的眼神看得她很不服气。
“我怎么知道那是青楼,书上也没注明卧香阁就是青搂!而那个好心人也没有告诉我,说不定他也不知道那是青楼,只是好心的想帮助我而已”蝶儿拚命替自己还有那位“好心人”申辩,可是见到古承天像要吃人的目光,她的声音就愈来愈小,甚至不敢再说下去了。
“笨蛋!”古承天竭力狂吼,她这个十足的大笨蛋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银子。
“别再骂我笨了!”震天价响的咆哮声,令蝶儿捂住耳朵整个人往宽大的椅背缩去,委屈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一出谷便处处受人戏弄、欺负,吃尽苦头就只为了能找到你,不要你不理我,还换了新衣裳,原以为你会喜欢,可是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只知道骂,我讨厌你啦!”她泣不成声地指控道。
她天真的以为出谷后只要照书上所言去做就可以,但她万万没想到谷外人的行为模式、想法,没有一件和书上所言相同,一切全走了样,变得不再是她所能掌控的。这些日子以来,过着现实与想象截然不同的生活,真的很辛苦也非常的累,但是为了能找到古承天,让她把事情解释清楚,就算再苦再累她也硬撑了下来。可是她的一番努力,最后竟是换来他的无情咆哮,她真的很伤心,真想打道回空幽谷算了。
蝶儿说的都是事实,虽然她聪明绝顶、学富五车,但所有来自书上的知识从不曾验证在现实生活上,思想单纯得跟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差不多,要她一下子就适应这处处是陷阱的花花世界谈何容易。
“那是你罪有应得。”古承天强摆出一副冷硬的面孔,逼自己千万不能被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软化,她可是灭门仇人的孙女呀,他要狠狠地折磨她,让她也尝尝何谓椎心之痛!
“是,我是罪有应得,不该为了证明姥姥的清白而出谷,更不应该为了想见一个大混蛋的面而出谷找罪受。”蝶儿委屈地哭嚷着。早知道就不要救他,让他摔死算了!
她想见他?为什么?是为了抢回天书?还是真的只为了想见到他?
一连串的问号搅得他思绪大乱,他冷着声音道:“说穿了,只是你不甘心天书被夺罢了。”
“你——混蛋!”她气得扬起手想也不想的挥过去。
古承天迅速握住她挥过来的手“别随便对一个男人动手,否则你会吃不完兜着走!别忘了华山漓姥欠我一笔血债,我随时都可以要你血债血偿。”
“那何不现在就要去?”蝶儿扬起下巴,挑衅的斜睨着他。
“你想一命抵我古家百余条的人命吗?哼!没这么便宜的事!”他用力掐着她的下巴,眼里布满嗜血的狂暴“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的,否则怎么对得起我惨死的家人!”
“随你怎么对付我,反正清者自清,老天爷自会还我一个公道。”她抹去满脸的泪水,她才不怕他呢!
他邪笑一声,低下身逼近她,将她牢牢地锁在椅子上。“要对付你还不简单”他低头在她柔软的耳垂轻中着“女人最重要的是贞洁,而你不能对不起你未来的夫婿。”
蝶儿被他突来的举动弄得全身栈软,不太能意会他话中的意思。
他的手突然伸进她微敞的衣襟内
激情过后,房里静谧得只剩彼此的喘息声,两个人依然紧紧互贴着,汲取彼此的体温,谁也舍不得先离开谁。
“阿天”蝶儿在他身下娇羞地轻唤着,脸上漾着满满的幸福。
这么多的波折之后,阿天终于肯相信她了,否则他也不会与她发生夫妻间的亲密接触。此时她的心情是无比的轻松,这段日子心里的愁闷全消失无踪,如今眼前是蓝天一片,不再愁云罩顶。
夫妻情事在蝶儿眼中是无比的神圣,一旦交付也等于将整个生命都交了出去,虽然他不是她未来的夫婿,但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她的叫唤终于叫回了古承天的理智,他逼着自己离开她依然火热的娇躯。
“你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他边穿衣服边机诮地讽道,最后还丢了一锭银子在床上。
蝶儿支起身子,茫然地看着那锭银子,再看看一脸冷峻的古承天,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丢银子给她?
“为什么给我银子?”
“在青楼里,只要女人伺候男人,男人就会付她银子。”似乎不见她崩溃绝不罢休似的,他“好心”的解释。
“你当我是青楼里的女人?”蝶儿惨白着脸,抖着声音问。
她曾在书上读过,青楼里的女人就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低下女子,怎么他会把她和她们相提并论,难道在他心里,她有这么放浪形骸,轻浮随便吗?
不!他不可能会这么说她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吗?别忘了,你是我从青楼带回来的。”古承天斜睨着地,轻蔑地笑道。
“可是刚才你不是”难道方才那刻骨铭心的互属感觉只是她的幻觉?
“你可别天真的以为和我有了肌肤之亲就能将所有事情一笔勾消,没这么简单,方才只不过是咱们彼此的需求、交易罢了,外界的人皆是如此。”他口是心非地将话说得无情、冷血,硬是忽略仍残留在身体内的炽热狂潮。
该死!他到现在仍是疯狂地想要她!
蝶儿霎时脸上血色全无,他怎么能将如此神圣的事说得这么的肮脏、龌龊?难道方才的热情只是她的一相情愿,他压根不当一回事?
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刺得她体无完肤,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报复?
她踉跄地跌下床,顾不得穿上衣服,只是仓皇地想逃离这有着天堂假象的地狱。是谁说天堂和地狱相隔遥远的?怎么她的天堂与地狱却只有一线之隔?
她好想哭喔,可是眼眶里却流不出一滴泪,就连声音也全梗在喉头,整个人像是被大石块压着般的沉痛,她的心从来没这么痛楚过,她就快要死了吗?否则为何她会痛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去哪里?”古承天把浑身赤luo的她拎回床上,以后她只能待在他床上,哪里也不能去!
“去哪儿去哪儿”蝶儿神情慌乱,眼神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是啊,她要去哪里?她又有什么地方可去?没有!没有!
或许早在出谷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注定无处可去了,原以为有阿天的地方就是她的归处,可是如今全走了样,她该怎么办?
“该死的,看着我!”古承天板过她的脸逼她看着他,他没料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是他的话伤她太深了吗?可是让她痛苦不正是折磨她的目的,怎么他的心反而被她惨白的可怜样紧紧揪着?
“不要伤我,不要这样伤我”她退缩到床的一角紧抓着被子,似失了神魂般地直摇头喃道。
“蝶儿!看着我!”古承天急吼着。他试着摇醒她,此时他眼底只剩着急,报仇之意早已不复在。
蝶儿呆愣地看着他,眼眸里净是受创极深的空洞“要怎样你才肯罢休?别再伤我了,我求你”她将小脸理进双掌里,痛苦的哀求着。
如果死能解脱,她宁愿选择一死了之,也不要承受他无情的每一句话,如果他的话是把刀,那她早已死了千次万次了。
“除非我的家人能活过来,否则永无罢休之时。”
“你一口咬定是姥姥杀了你们全家,就算我再怎么澄清也没有用。你无非只是想以命抵命,我还你就是了。”随着最后一句话出口,她已朝床柱一头撞去。
“你疯了!”古承天骇然地及时拉住她,一颗心因为她疯狂的自杀行为而狂跳不止。
“我没疯,我只是想尽早把命还给你。”蝶儿干哑着声音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别忘了吱吱还在我的手上,若你再寻死寻活,我一定会让它去陪你。”他僵着声音放话威胁。
“吱吱是无辜的,你放了地,你们古家的血债由我来偿还就好,千万别伤害吱吱。”她的心已死,真相如何对她来说再也不重要了,她只想尽快了结这一切。
是她没用,这辈子再也无法替姥姥洗刷冤屈,死后若在黄泉路上相逢,她真不知该拿什么面目去见姥姥。
“你永远也还不了。”他欺近她,一字一字清楚地从他齿缝间迸出。
“还得了,还得了,求你把吱吱还给我,别伤害它。”蝶儿急急地保证着。
“也行,我就多留那头畜生几日,过些时候,等师父回来,再切下它的猴脑让师父补一补。”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他怕自己若再多待上一刻,必定会让她凄楚可怜的模样给软化。
“你不能这么做!”蝶儿冲下床,但门刚好在她面前合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她拉开门想追出去,可是门环被一圈圈的铁环扣死,怎么扯都不扯不开,她惊恐地退了一大步,难道她是被什么阵术给困住了吗?可是她没理由不会解呀。
惊惶、不安、担忧心痛全紧紧扯住她的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仍无法驱除胸口、喉间的苦涩郁闷,豆大的泪珠登时滑落嫩颊。
她小小的身子跪缩在门边,颤抖的手紧紧环住自己,可怜兮兮的哭着“姥姥,蝶儿好难受,蝶儿该怎么办呢?他姥姥”
道不出的委屈,化为更多的泪水溃堤
今夜,将是她有生以来最孤独冷清的一夜。
“大少爷,华山姑娘还是不肯进食。”钟伯愁着脸,手里捧着已经凉掉的饭菜,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她还是不吃不喝的,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她不想吃,饿死她算了!”古承天暴躁地吼着。
自从报复了她之后,他再也不曾踏人英雄居半步。原以为折磨她就能减轻内心的仇恨,可是三天下来,他不但得不到报复后的快感,反倒是心里无一刻能安宁,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现在下人一见到他无不立刻走避的。
“都已经三天了,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看来,她应该也快饿死了吧。”钟伯故意这么说。
真不知道大少爷在搞什么,明明很在意、关心华山姑娘,却偏又装出一副痛恨的嘴脸。这几天要是华山姑娘一餐不吃,大少爷就气得甩下碗筷,头也不回的跑出去,直到下一顿用餐之前才又回来,当然华山姑娘还是不肯进食,然后事情就这样反复着,没完没了。虽说华山姑娘不吃不喝,但大少爷也不见得好吃好睡。
“拿来!”古承天怒冲冲地抢过饭叶,往英雄居走去。
他劈开锁,踹门进去,重重地将饭菜放在桌上。
“吃了它。”他立在离她数尺远的桌前,不去看她地命令道。
蝶儿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仍是两眼空洞地呆靠在床柱旁。
“我叫你吃,听到没!”见她没动静,他火大地将她拉近桌旁,此时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线刚好照到她消瘦、凹陷的脸颊,看得他震惊不已!怎么才数日不见,她却形同槁木,没了生气?
她变成如此,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何他的心却在淌血?
“你不就是要折磨我,让我痛苦吗?还管我吃不吃。”她没什么力气地说着,眼神飘得好远、好远
“看着我!”古承天忍无可忍地吼着。他无法忍受她对他的漠视。
蝶儿听话的看向他,但目光依然空洞、涣散。她真的累了,什么时候他才肯放过她呢?
“吃了它!”他粗鲁地抓起一把菜往她嘴里猛塞。瞧她瘦成这副样子,再不吃点东西一定会虚脱而死的。
蝶儿静静地任他摆弄也不挣扎,只是油腻的菜汁滑入她久未进食的喉咙里,令她难受得直作呕,她忍不住挣开他,躲在角落止不住地干呕。
“少惺惺作态,我不会同情你的。”他走近她一把将她拎起,话虽说得无情,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走近她只是想知道她怎么了,要紧吗?可是男人的自尊令他拉不下脸。
“水”蝶儿难受地捂住肮部,她吐得连五脏六腑都快呕出来了。
古承天将她抱上床,急急地替她倒了一杯茶,就着她的口喂她喝下,动作温柔极了,已不再怨恨、残暴,只是他自己没发现。
“我现在这么痛苦你满满意了吗?可以让我走了吧?”
“还不够!我要你和我一样生不如死!”他丢开手上的杯子,冷着脸道。怎么一切报复手段都走了样?事情不该演变到今天这种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是折磨、欺凌她没错,可是怎么心疼、难受的却是他?
“随你吧,只要你把天书还给我,你想怎么欺负我都随你。”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把话说得无所谓,这么一来,心也就不会那么疼了。
“说到底,你还是要天书,这本书是古家的传家之宝,你凭什么要我给你?”古承天眼底冒火,所有怒气又因“天书”两字挑起。
“天书记载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决定万物生灭,更关系着天地的存亡,留在外界恐将生灵涂炭,所以我必须把它带回空幽谷。”
“如果天书真有这么神奇,记载着过去和未来,那二十年前那笔血债一定也纪录在其中,你不是很想替华山漓姥洗刷冤屈吗?那你算呀!”他才不信这一套鬼话。
“我不会算。”蝶儿黯然地别开脸。姥姥只让她带着玉算盘出谷找天书,并无教她解算天书的口诀。
“借口!”
“信不信随你,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天书带回空幽谷。”既然她还不了姥姥的清白,至少得将天书带回空幽谷藏好,否则真要是天下大乱,那她可就万死也难辞其咎。
“那得要看你有没有本事逃出我的手掌心。”古承天撂下话便甩门而出,再待下去他可能真的会一剑刺死她,倘若她就这么死了,那他还谈什么报复的乐趣!
门“砰”的一声被合上,蝶儿惨白着脸瘫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瞪着上方。他说得对,她有如一只笼中鸟,根本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进她的耳涡里,在里面盘旋再盘旋,就如她掉进他布下的陷阱里永无脱逃之日。
“老伯,在下姓霍,请问古承天在吗?”霍劭骐来到唐门,客气地问道,一点王爷架子也没有。
钟伯打量眼前这个身穿锦袍,腰间系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危神态有点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心里暗觉奇怪,大少爷一直不喜和这些富家公子打交道,怎么今日会有个一看便知家世不凡的人来找他?难道是大少爷在外惹了什么麻烦,让人家给找上门来了?
“他刚出门。”钟伯提防地说道。“不知公子找我家大少爷有什么事?”
方才大少爷送饭给华山姑娘后,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他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没人敢问他要上哪儿,何时会回来,反正在下一顿饭之前他一定会回来,所以大家也都放心得很。
“其实我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我的远房表妹华山蝶。”霍劭骐随便编了一个名目,若不这么做,眼前这个精明的老人一定不肯让他见华山蝶一面。
他早上才听卧香阁的辛嬷嬷说原来那个带了只小猴儿的奇特姑娘姓华山而不是姓华,先前他还以为她姓华呢。华山一姓乃自居之称实为罕有,当今只听说华山漓姥自居姓为华山,并未有人和她一样姓华山。于是他连忙跑到唐门,想弄清楚华山蝶和华山游漓姥之间有无关系,若有,他一定要将她带离唐门,否则古承天一定会用尽镑种方法报复她。
他原本是想直接登门拜访,但一想到若是和古承天照面,他们一定又会为了华山漓姥到底是不是凶手一事而起争执,为避免麻烦,他干脆等在门外,直到古承天出门后他才现身。
“华山姑娘是你表妹?”钟伯精明的老眼盯着霍劭骐,对他的话感到怀疑。若华山姑娘真是他的远房表妹,那当初她为何不去找他,反而被大少爷给“扛”回来?
“前些日子,古兄说要和她谈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把她带走,但我在家里等了几天仍不见她回来,因此前来看看。”霍劭骐愈来愈佩服自己瞎编的功力了,瞧他把这个精明的老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大少爷会这么凶的对待华山姑娘,是因为他们俩所谈的事无法达成共识,难怪华山姑娘会气得吃不下饭,而大少爷就像是一只让人踩了尾巴的狮子,无时无刻不是怒气冲天的。只是有一点他搞不懂,为何大少爷要把华山姑娘锁在英雄居里,难道是怕她会跑掉?
完全不知道古承天和蝶儿之间恩怨的钟伯,对这一连串的事情始终无法理解,不过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没资格问。
“原来如此。”钟伯放下戒心和气地朝他一笑。他考虑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带霍劭骐去英雄居,因为那里一向是大少爷的禁地,可是人家表哥都找上门来了,他能不带他去找表妹吗?所以钟伯最后还是决定带霍劭骐去“霍少爷,里边请。”
霍助验怀着兴奋与期待的心情跟在钟伯后面走,但到了英雄居,他所有的兴奋之情全让眼前这把铁锁给打坏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们唐门的待客之道?”他扯着铁锁寒着脸质问道。
“这老奴也不清楚。”钟伯有些内疚地开着锁“老奴只知道前些日子大少爷把华山姑娘带回来后就一直将她关着,而华山姑娘自从被关到现在依然是滴水未进,刚才大少爷亲自把饭菜送来,老奴猜想,华山姑娘一定又不肯吃了。”
门一打开,霍劭骐想也不想地冲进去,环顾四周才看见蝶儿瑟缩着身躯坐在床上最里面的一角。
“霍少爷,你们慢慢聊,但是千万别让老奴难做人。”钟伯暗示道。
“我不会的。”霍劭骐明白他的意思,他绝不会趁古承天不在时把蝶儿带走,让这个忠心的奴才无法交代。
得到保证后,钟伯才放心的离去,不过他还是命人看好大大小小的门,以防霍劭骐把蝶儿带走。
“华山蝶。”霍劭骐轻轻地唤着她,一只手则轻柔地拨开遮住她脸顿的头发。
“阿天?”蝶儿无力地唤着,睁着一双没了神的大眼想认清眼前这温柔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的阿天。
“是我,你还认得我吗?我们在卧香阁见过的。”霍劭骐捧着她不及巴掌大苍白如纸的脸,简直心疼死了。
他霍劭骐虽然风流但绝不会欺负女人,古承天真不是男人!
蝶儿努力地看着他!片刻后终于记起来了。她点点头“我记得。”
“跟我走好吗?你不是想住在我家吗?”霍助验见她这副虚弱的模样真的很舍不得,如果他再不把她带走,不知古承天还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她。
“可是”她也好想早日离开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地方,但是吱吱还在阿天手上,她不能撒下它不顾。
“你是在顾虑什么吗?还是你已经爱上他,就算他再怎么欺陵你,你都也认了?”
蝶儿难过地别开脸,苦涩地说:“就算我爱上他也没用,因为他心里早已有另外一个女人了。”她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不是爱,只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
“谁?!”印象中,古承天一向不沾女色,就算有哪个姑娘家想和他攀上亲事,全都让他冷硬地挡掉了,如今听她说古承天有心上人一事,他真的很怀疑。
“她叫‘报仇’。”她止不住酸意地说。
“报仇?你确定这是人的名字?”什么跟什么!蝶儿很可能误会了。霍劭骐很想笑,但见她如此笃定的神情,他硬是忍了下来。
“嗯,他在受伤昏迷时,不断地喊着‘我要报仇’,而后来那段养伤的日子,他也为了‘报仇’一刻都不想多留在空幽谷。曾经我以为我能留住他,但我错了,不管我怎么做,还是比不上‘报仇’在他心里的位置,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蝶儿幽幽地道。
若是谷门从未打开那该有多好,这样她的阿天就永远也不会离开,就算他心里始终想着别人,但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么折磨她,教她生不如死。
“你误会他了,根本没有‘报仇’这个女人。”霍劭骐失笑道,看来她是真的误会了,只不过她怎么会把“报仇”两字误会成是古承天的心上人,这真令人不解。
“可是”她扶着他的手臂坐起身,不再瑟缩着。“在他昏迷时为何不喊‘我要蝶儿’或是‘我要吱吱’,偏偏只喊着‘我要报仇’,不仅如此,他还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已绝对不能忘了‘报仇’,他心里是这么地牵挂着她,我又算什么?况且他还认为是姥姥杀了他的家人,誓言要我血债血偿,我和他根本没有结果可言。”
“你真的误会了,‘报仇’跟复仇的意思是一样的。而且古家百余口一夜之间全被杀害,这血海深仇他当然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忘。”
“真的?”蝶儿不太相信地向他要保证,毕竟她误会阿天误会了这么久,这会儿忽然有人和她说明误会,她多多少少会不相信。
霍劭骐笃定地点头。
蝶儿惊喜地瞠大眼,开心得血色又渐渐回到她脸上。只要阿天心里没别的女人,那一切事情都好办。若她能替姥姥洗刷冤屈,那么他们又能在一起了,但这也是最棘手的问题,因为她到现在仍无法解算天书。
“你口中的姥姥是指华山漓姥吗?”霍劭骐心下暗忖,八成是了,否则华山漓姥欠古承天的这笔血债,他也不会算到蝶儿头上。
“嗯。你能不能抱我到窗边,我想晒一晒太阳。”蝶儿随意应了声,对于他的问题她不是很注意在听,她现在只想晒一晒太阳,或许让阳光的温暖驱走她一身的寒意,勇气就会多一些。
“好。”霍劭骐抱起她,果然如预料中的轻。
他真想把古承天狠狠地揍上一顿,才短短几天,蝶儿就瘦成这样。不行,就算蝶儿不愿意离开,他也要将她骗离此地,否则再待下去,古承天这头固执的牛还不知会对蝶儿做出什么事。
“放开她!”古承天怒吼一声,声音里杀机乍现。“霍劭骐,你胆子还不是普通的大,玩女人竟敢玩到英雄居来了。”方才他怒气冲天地跑出去,硬逼着自己不能再被蝶儿的一举一动动摇按仇的心,但怎么想怎么不忍心,蝶儿消瘦苍白的样子不停地缠着他,最后他终究只不过良心的谴责,又回头来看她。没想到一进门就听钟伯说,有一个姓霍的年轻人来找蝶儿,他一听,连忙奔往英雄居,结果竟看见色胆包天的霍劭骐抱着他的女人,而蝶儿对他也是有说有笑的,他看在心里真的非常不是滋味。
他绝对要宰了霍劭骐!
霍劭骐被突然的吼叫声吓了一跳,紧抱着蝶儿踉跄的退了一大步,等看清来人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放开她!”古承天目光如炬地冷声道。
瞧蝶儿有气无力地靠在霍劭骐身上,他就醋意横生,直想杀人。
“阿天”蝶儿轻唤着他,不明白他何来这么大的火气。
“凭什么?”霍劭骐示威似的将蝶儿抱得更紧,而她也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胸前。“那天她被你带离卧香阁的赎金是我付的,所以她应该是属于我,我现在就要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古承天两眼冒火,但他又不能强把蝶儿抢过来,因为她的身子骨是这么的弱,如果他一不小心使了太大的劲,一定会把她弄伤的。
“那就得看她要不要跟你走。”他逼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否则他一定会失手杀了霍劭骐。“蝶儿,你要跟他回去吗?”其实古承天问得一点把握也没有,毕竟那天在卧香阁,蝶儿还吵着要和霍劭骐回去。
“蝶儿,你看看自己,才几天而已就瘦成这样,你若再待下去不饿死才怪。既然唐门没饭可吃,而且个个都这么没人性,你干脆和我回安平王府好了,在那有吃有喝的,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他睨了古承天一眼!笔意说给他听,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因此内疚而死。
霍劭骐的讽言讽语,古承天哪会听不出来,他寒着脸威胁道:“你别忘了吱吱还在我手上。”
“我看我还是留下来好了。”一听到吱吱,蝶儿马上挣扎着离开霍劭骐温柔的怀抱,但脚下一软又往他怀里靠,而古承天则眼明手快地将她拉人怀里,动作虽粗鲁,但力道却很轻。
“小人!你竟然威胁她!”霍劭骐气得直跳脚。
“她是心甘情愿的。”蝶儿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古承天眷恋地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神情得意的说。
他笑了!虽然只是脸部线条稍微变得柔和,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至少他不再冷硬着一张脸。蝶儿着迷地望着古承天柔和又有些笑意的脸点点头。
瞧蝶儿一脸幸福,霍劭骐就算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好,我暂且让她留在唐门,但若让我听到你欺负她,我会立刻亲自来把她带走,到时若你有所抵抗,我会不惜派兵围剿唐门,封了唐门!”哼!要玩威胁的把戏他也会。
“不送了。”古承天指着门的方向,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蝶儿,”霍劭骐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古承天早一步挥开,他无趣地缩回手。“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尽管到安平王府来,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不会有那一天的!宾吧!”古承天把蝶儿护在身后冷冷地赶人。
霍劭骐走后,屋里就只剩他们俩,安静的气氛令蝶儿感到莫名的紧张。
她就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他的侧脸,怎么他又回复到先前的冷漠?
“阿天,你”“你先休息吧,我去让人替你准备吃的东西,别再不吃了。”他隐藏住内心所有的复杂情绪,换上一张冷淡的脸,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把门锁上。
蝶儿失望的望着他俊挺的背影,难过得好想哭,原来刚才仍是她的幻觉。
华山蝶,你真傻呵,古承天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怎么可能还会对你露出笑意?醒醒吧,这一切只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