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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不了那个下午,俩人身上全是运动后的汗水。
他的声音挣扎而痛楚,带着豁出一切的无所顾忌。
我听在耳里,有如天籁。
*****
他的眼神和语气犹如被逼到悬崖无路可退,痛的我全身烈火焚烧。
手臂穿过他的腋下,绕满整个背“陈默。”我像小兽那样用脸蹭他的心口,我想让他暖和些,从小着凉腹痛时,我妈都会用暖袋给捂着。
他痉挛地有些迷糊,拳头乱扯,接触到异物就想打开,听“呜”的一声,才意识到是我的脸,烦躁的低咒,指尖狠狠一捏,然后抓住了往心口上熨。
“清得了的,”我闷在他的怀里“陈默你听我说,我们别再掺和在一起,就到今天了,就这样为止了”
他索性闭着眼往旁边摔,一副我在讲梦话的样子,我急了,不用力气的掴他脸。
“妈的,你这混蛋,趁现在扇我。”他发狠吸气,也摇过来一掌,我让他给气的有些发笑。
“我们了断吧。”我硬抓住他,不让他躲“我再不和你斗,我见你就躲。”
“滚你的!”他避无可避,一下子恼怒起来,用力卡住我下巴“我偏要和你斗!我就高兴这样!了断?他妈的一堆废话!要了断你当初就别来招我!”
“是!我王八蛋,我招你!”我气势汹汹地吼回去“我要知道你是个病鬼我不招你!我要知道你会痛成这样我死都不招你!”嗓子扯的撕痛,直刺的眼眶发酸。
他阴霾的瞪我,神色铁青,身体发软倚在床栏“你脑子有病!”他没力气怒吼,只是暗哑的沙着嗓子“你别把自己想的当成真的!这病死不了人,死不了人你听见没有!你休想两清就算现在我也照样能打断你的腿,看你往哪里跑你还欠我酒,你休想我会放过你听到没!”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乏力只能坚持用手掌扒住我的额发“听到没有?说!”
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支撑不住的在发抖我眼睛痛的冒水“听到了。”
身后,突然“哇”的大哭声,陈默烦躁地“要哭滚出去哭。”
杜京菁吓得咯了一下,止不住地哀泣,谁都没再说什么,我用尽力气抱住陈默,用脸熨他的心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轻挪上来,带了些力道地捏,我欣喜不已“好些了?”
“跟你说了死不了”声音有些疲软。
我恼火地踢他膝盖“你这个字还说上劲了!”
他气虚地哼哼,杜京菁抽噎地瞪大眼睛看我们“你没没喜欢过”她恍惚地“你暑假干吗要一天几个电话的找我”
陈默烦乱地扒拉头发,突然狠狠一扯我“他妈的,我想到这混蛋头就痛,所以找你。”
我毫无防备的被他扯的生疼,磨牙咬他“你丫真不是人。”
杜京菁脸色死白,颤抖着往外走,看的我罪孽感深重“你和他,”她抖着手指“你们,你们同”
我俩都被死蜇一下,陈默抓起枕头就发狠“滚!你敢让我听到那个字!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杜京菁哽咽惨笑,走了出去“你不承认,这样你还不承认,哈哈”我浑身发热,狼狈焦躁和狠狠的喜悦交杂燃烧,挣着下床往外追。
腰被一把扯住,他用力瞪我“王八蛋!我都这样了,你就眼睁睁扔下不管?”
我焦躁地推他“你不是死不了吗!”
话这么说,但还是退回来,拉开被子把他盖实,他脸色稍缓的哼了一声,我用被角掖紧他的肩,低声说“你好好睡,我去善后。”
他疲倦地闭上眼,语声模糊“你敢不回来,我就”
我在走道口拦下脚步踉跄的杜京菁,她惨白着脸冷笑“你大可放心,我没脸告诉别人,交往几个月的男朋友是同性恋。”
“他不是。”我呆呆低语“他真的不是。”
“那你呢?”她敏感而尖锐的追问。
“”我茫然一咽“没有他,我也不是。”
杜京菁呆住,看着我的眼睛里渐渐有些同情,我狼狈不堪。
“他根本放不下你”半晌,她不甘心的惨笑开口“他不承认也没用他一直说你我硬要坐那里时他脸色难看极了我说秦瑞坐得我坐不得?他拳头都捏起来了他想动手打我哈”我脑子热的要爆炸,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管傻子般的瞪住她,唯恐听漏一个字。
她惨笑着离开,我滑坐在地,呆了半晌,突然像个白痴那样,乱甜蜜的笑了起来,还傻不愣瞪把脸埋进膝盖。
回去后,看见他沉沉睡了,我搬过椅子坐在床边,痴痴得磨了一会儿,把手伸入被窝抓住他的。
其余人回来时,惊讶得很,我只轻声说他病了,大伙儿乖乖点头,轻手轻脚的匆忙出去。
嘀嗒一小时一小时,我就始终看着他的睡脸,几乎坐成石头,陪他老陪他到死。
天全黑了,他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我冲他咧咧嘴,俯过身体卧在被子上。
他笑呛着,膝盖在被子里踢着顶我“去!别一副躺在棺材上的样子!”
我也呼呼笑,把头挪到他肩膀上“好多了?”
“嗯,没事。”他在被窝里扳我的手指玩,坳到我皱眉吸气,快意地笑了起来,颠颠动弹不得的脖子“过来些。”
我乖乖得蹭过去,让他转过脸吻,真得很久不曾如此温柔的接吻了。我们的纠缠大多火爆,这次却在他仔细的吸吮搅弄下有如长此一生的相濡以沫。
舌尖分开后,还磨住彼此的唇好一会儿,额头相抵,眼睛里只有对方的脸,看了很久,终于相视而笑。
“你真的每天打好多个电话给她?”我贼贼得在他肩窝里磨。
“干你屁事。”他低咕,重重的一咬我鼻子,推开,抓起外套起床“我饿了,吃饭去。”说着拉我腰“知道你这傻子肯定坐到这会儿也没吃,走。”
我哼了一下,没动。
他火气说来就来“你他妈的摆什么架子!还等小爷抱你啊!”我只能冲他无辜的笑“腿麻了起不来。”
他瞪眼,勃然发怒的把外套往地上狠狠一摔,暴躁大喊“白痴!你丫没救了!”生气地跺着脚跟,‘怦’地坐地上,抓住我的鞋一把脱下,轻轻按压脚板“妈的!这究竟谁是病人!”
*****
依然暧昧不清的纠缠中,我喜气洋洋到面部抽筋。
朱萧总是看着我笑眯眯的脸,猛然发抖,拉住宁远安一溜小跑“走走走,这小子笑的邪门,我都觉得祖宗八代的把柄全被他捏住了。”
陈默扒拉着头发凶狠地瞪我“去!笑的这么龌鹾你恶不恶?!”然后怒气冲冲的踩我脚,眼角眉尖掩饰不住一股赌气的狼狈,这让我越发快活。
那天发生的一切毋庸置疑地把某些事实清楚的放在眼前。尽管谁都不再提起,但每每想,我就忍不住窝着脑袋很没出息的傻笑。
也冷静的想过我俩的相处注定是烈火燃烧,会让他的病避无可避。但是,比起其他任何诱因,我宁可他的发作由我引起,直至痛到承受不住。
就算很卑鄙又怎样,我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就只坚持这唯一的自私。
陈默和杜京菁原因不明的分手立时成为焦点新闻,满地的破碎男儿心火速自动粘合,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如荒野恶狼般发绿。
我理所当然地跃为最佳男配角,陪着失恋的男一号漫步在飘满落叶的林荫道上。某个早晨罪恶感狂涌,说其实怪对不住杜京菁的,陈默气恼低咒,对不住个鬼!我算客气了!她要再对你砸什么,你看我当场花了她的脸!
我一愣,脸孔迅速充血,你怎么就这么狼心狗肺,好歹她跟了你这些日子!就你一个陈默!
怎么了怎么了!他顿时暴躁起来,站定脚步就冲我发火,我难道不就你一个秦瑞?!
你你我可笑的结巴起来你丫
不等我费劲的结巴完,他已经呆住,仿佛无法接受自己说了什么,眉间凶狠的一个褶子,扭头就走,整天不再搭理我。
图书馆他身旁的位子,再度空闲。这成了我两的火枪口,拗劲的不亦乐乎。
我整夜整夜的怵在三阶,发呆地咬上一晚上铅笔头,直到月亮明媚万分地跑上树梢勾引星星,才狠狠咒着陈默小崽子回寝室,朱萧每天鬼哭狼嚎“秦瑞!你到底吃没吃晚饭?伙食费用光了哥哥借你这下可好,你、我就没一只铅笔不被啃过的,宁远安宁远安!”
宁远安凌波微步的飘过来,抓了笔盒撒腿就跑。
我恼羞成怒,看陈默冲着这边要笑不笑的脸,狠狠摔上门。
等他终于不甘地在三阶现身时,我已经熬的眼珠子发绿。
他憋着嘴角,盯住我一步一步走台阶,长手长腿地一癞“算你狠!少爷,走吧。”
我瞪他,不讲道理的一腿踢过去,他恼火的压低嗓音怪叫“犯什么劲!老子都来请你了!”
我冲他呲牙,撩起桌上的书一古脑儿的向他塞,扬眉吐气的向图书馆跑。坐下后,他弯着腰不知干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坐起身冲我得意鬼笑。
我顿时大感不妙。
一抬腿——腾,险些连人带椅四仰八叉倒地,我气得眯紧眼,嘴里一通咒骂,折腾的值班老师跑来指着鼻子吼“这位同学请勿喧哗!图书馆是什么地方?图书馆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书中自有黄金屋!”指指身边那个埋头书海的王八蛋“看看人家求学的态度!”
他抬头,无辜的眯眼笑“老师,你吵着我打盹了”
我急火攻心七窍流血,想踢他却抬不起腿,凶狠地瞪“疯子!你丫想干吗!”
这王八蛋居然松了我的鞋带,和椅子腿绑在一起!
他摸着鼻子,得意洋洋的笑“拴住了看你还跑得了!”
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轮流指门口的纳书架和空桌面“那我怎么去拿书!难道干瞪眼傻坐?”
他眼光深幽幽的暗,笑的有些狰狞“我当然有办法让你没空傻坐”
说着,桌下的手一顺滑地扯住我的皮带,冰凉的拉松内裤,低笑着把指尖就直往里塞。
我一个冷战,下身突来的刺激让人本能地夹紧膝盖,他情色的咧大嘴角的弧度。我涨红脸不敢动也不敢叫,勉强夺过一本他的书装样子,狼狈的伸过手掌,凶狠地隔着他裤子就抓那儿,还很动物地对准尖端捏。
他无声的一个闷哼,上身趴倒在桌面,脸也火速烧起来。
我俩总是最晚回寝室,这小子享受生活得很,喜欢跑去餐厅买了夜宵,一手端着,另一手牵住我走,我骂你丫疯了被人看见就等死吧!他抄起手掌就是一下,滚,死啊死的你还说上瘾了!
然后扒下外套盖住相牵的双手,拖住我腰往在那条无人的小石子路上拽。
常常是美食和热吻混在一起,我叽咕乱笑,缠着咬他硬硬的下巴,一边疯玩一边用舌头上的汤汁涂得他狼狈万分,他喜欢拖我的腰边吻边走,这样就像依偎靠紧的野兽,摩擦得全身发烫,撕住领子往下扯,狂乱得咬我脖子,咬得我含着满口食物抖着乱窜。他马上用膝盖夹住我直拗的腰,低下头,牙齿隔着衣服在我乳尖上磨咬,我疯狂的直烧,受不了那样的挑逗,狠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上提,张口把舌头往他嘴里送。
假山后的小林子是情侣胜地,在某次的火热纠缠中,我俩丧失理智的直闯进去。等惊觉要撤时,却被后面的动静生生堵死。
我慌急之下,一古脑坐在临近的椅子,拽着他往膝盖上拉。
他笑的两眼黑亮黑亮,头俯下来时,热热的鼻息喷得我要冒血“妈的,是张床就更好了。”
然后低下头,直直的伸出舌头,我张口含住。椅子很窄,周围还有细小的声音,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弄得我歇斯底里。
抓紧他的头发,他的舌头一刻不松的舔着我,肩膀伏低,把我完完全全的笼在他的身影下面。
任我怎么转眼,视线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俩在一起。
磨到非回寝室不可,站在门口怎么都不肯分开,他定定的看我,眼神里全是黑亮到妖异的光,我燥热地舔着嘴唇,突然发狠地把他往我们房间一推,拉出朱萧和宁远安“今晚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真的,拜托你们去隔壁将就一晚。”
进房关门,他坐在床上眼神火红的瞅我,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欲火焚身的疯子,越想越恼怒,泄愤地踢着他的膝弯推“我真恨不得捏死你。”
他抓住我的后脑勺,收紧双臂扯着小腿翻身把我压在下面“成啊,力气大些,别舍不得。”
那晚激烈到我甚至怀疑对墙的人会不会做噩梦以为闹鬼。他颁起我的双腿往肩上抗,我痛的急叫“你丫混蛋!”
他用手绕到我的腰下向上顶,嘴里凶狠的不输本分“傻子啊你!抬起来!”
下半身全部暴露的做ài姿势让我羞耻,那种私处紧密相连的独占感却把心里头堵的发慌,我挣扎的抓到他的肩,再不肯松手的狠掐,他伸过来吻我,我俩的姿势扭曲到不可思议的淫秽,他的手掌抚在我的大腿根部,打滑的捏着画圈“妈的,我怎么就栽你手里!”
我痛的痉挛,被动的姿态更令我屈辱,只能用嘴不停咬他的脸,等他终于放开时,我已经昏沉到丧失了神智,下身的隐痛里激荡出热烈的快感,我突如其来的恨,恨他把我折腾到完全没有自尊,手指用力掐进肉里。
他痛叫,捏着我腰缠绵的吻,直到我在唾液的交缠中渐渐放松,稍稍清醒后,只看见他被我掐得几乎流血。
他顺着我的眼光,狠狠憋嘴,肩头一低,恶声恶气的对我吼“舔。”
我张口就咬。
他怪叫起来,侧身躲开,看着自己满肩指痕的样子很是可怜兮兮,我忍不住笑,有时候他突然流露出的孩子般的表情让人无从防备。
他看了半晌,带着不服气的恼怒,抓过我脖子狠狠烙上一口,然后笑的心无城府“你身上全是我的印子。”
我喉咙一窒,心口闷到发痛,发不出声音“那你呢?”
他一个瞪眼,居然听到了。凶巴巴的吼“他妈的你瞎子啊!睁大眼珠瞧瞧——不都是你抓的吗!”
*****
一天一天,火热的张力推得我俩越来越临近燃烧的边缘。
那日吃午饭,他看着我把最后的焖蹄磅夹碗里,满是阶级仇恨地瞪眼“你丫都不留我一口!凭什么就非得是你的!”
我得意的哼哼“谁让某头动物把伙食费用光了,来管我赊账?”
他咬牙切齿“那每晚的夜霄都被哪个小崽子在路上疯玩的洒光了。”
我龙颜大悦,正想把最好的部分塞给他,旁边伸来纤纤玉手,一女生巧笑嫣然地递过饭盒“陈默,我这儿有多,要不?”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接了,回头得意的冲我挑眉,我瞬间想起杜京菁来找我的初衷。
妈的!风流谁不会!
我抬起头,一个阳光灿烂的咧嘴,对方马上娇羞的嫩脸火红。
他冷眼旁观,哼笑一声。
下半学期,德语系向我们挑战羽毛球。
全班斗志高昂的来了劲,体育委员大潘屁颠颠地卯上了我和陈默组男双。
“我不参加。”我皱紧眉头,自从那次游泳之后,我就对校内体育比赛生出可笑的恐惧感。
“可是你俩默契最好啊!”大潘猛擦额头汗,哀哀直叫“对方极强,我们千万不能落下,我数来数去,就你们俩单独实力过硬,默契又好。”
“不打。”
陈默站在身边,见我烦躁的样子,狼心狗肺的快活起来“他不肯就算了,我还嫌他拖后腿呢。”
我看看他,笑眯了眼花子,欢欣喜悦地向前走“可不是,就我这点水平索性去德语系凑外援,组个混双得了。”
“啊?啊秦,秦瑞?”大潘跟在身后,晴天霹雳得想晕倒。
陈默阴着脸一沉,伸手抓过报名表,在“男双”那栏龙飞凤舞的填上两个名字,赶上几步拽紧我胳膊“想打混双?老子美死你!”
我挣着哼了一下,大潘在后面火烧屁股的叫“陈默,陈默那个等等!”
他拽紧我烦躁地回头“还有什么屁事!”
大潘臊红着整张脸,扒拉下报名表下粘住的一张薄纸片“这这个,我第一次第一次写情书你别带走啊”我大笑,陈默呛得咳嗽,抓着我手臂哭笑不得,大潘被他瞅的发慌,越发结巴地“真,真不是给给你的”
朱萧知道我俩要参赛,激动的冲去买了半箱的汽水“你们俩小子,输不了!我给你们鼓劲去!靠!宁远安!”
宁远安咕咚咕咚喝的喉咙打结“这、这就是得喝光了用空瓶敲声音啊!”朱萧红着眼睛竖起根根头发“你丫给我传小抄时动作怎没见这么快!”
说着,突然指着表上生日那栏伸长了脖子叫“秦瑞!可知道了!你小子是9月20的!敢情是开学那天。”
我微笑,转过头,陈默也正扔下了笔瞧过来,俩人眼光纠缠打结,他抿着嘴过来作势拿东西,弯腰满满环住我。
朱萧扯直了嗓子冲对面吼“去吃一顿!走走走!就当给秦瑞补生日!”
我笑“什么借口,他就是嘴馋了。”
“嗯馋的不止一个”他在耳边低笑,巧妙的往我脖间轻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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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了满满当当一群人,吃喝着疯完,闹到最后,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寿星!寿星!”一大伙男生围着我起哄“女生呢!得有女生亲寿星!”
“对对对!”宁远安醉的脸颊陀红,七歪八倒地摔在朱萧身上,起哄属他最来劲“咱秦瑞啊!哪个女生亲了都是占便宜!”
“滚!”我推他,想挤出去,却寸步难移。
几乎所有男生都围上来看热闹,空气堵的我呼吸困难,只有他悠哉躲在最外,靠着墙边微笑,品酒的样子逍遥的让我想揍人。
“孙黎!孙黎!”推推搡搡中,他们拽着孙黎“老交情了!亲一个亲一个!”
我很是尴尬,孙黎倒落落大方的一笑,喝了酒的脸嫩红的水灵灵“没关系,寿星公。”
我骑虎难下,抬眼望去,他在人堆外,模样更洒脱了,一手插着裤袋,还冲我色情的笑。
我脑子一空,火气直往上冲,低咕一声得罪,跟啄米似的在孙黎脸上亲了一下。
“熬熬!再来再来!”大伙儿敲起碗筷,兴奋乱吼,孙黎脸颊红成了胭脂色,我强笑着推散他们说别闹了。
忍不住又望过去,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久违的血腥笑容,仰头喝完满满的酒,冲我眼神沉郁的一盯,猛地甩手,把酒杯狠狠砸碎。
大伙凭空吓呆,不知道他在角落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也不答,只一径直勾勾盯着我,深暗的脸色看不出是怒气醉意或其他什么。
我讪笑说他醉了就这个白痴样,没事没事,我扶他回去,你们继续玩。朱萧自责的很,怪我让他喝多了,要不我来送吧,你是寿星,可不能走。
陈默靠在我身上,看着朱萧冷笑,声音狠的我虚汗直落。忙说我和这小子熟,还是我来。
回去的一路,我们沿着河岸,俩人都不吭声。
晚上的风有些阴冷,吹的我脑子一阵空灵,莫名其妙的哈哈乱笑起来,心里有根绷了好久紧到极点的弦,像被拨动了似的清脆而响,径自跑上提岸走了一大段,突然停住不动。
他也止住脚步,站在下面看紧我,又是这样妖白的月色,把气氛染的暧昧氲氤。
良久,他一憋嘴角,眼睛黑亮黑亮地张开双臂。“跳下来。”
我毫不犹豫,哪怕底下是烧火炼狱,对准他的怀抱就跳。
冲力推的他倒退数步,站稳了就迫不及待地扯起我的头发,在我生疼的哀叫中,吻了上来。
舌头直接伸进我的嘴里,纠缠中甚至咬了一口,边吻边烦躁的胡乱抓扯对方的身体,分开后恶狠狠的喘气“不准有其他的味道,我告诉你,这辈子不许有其他人的味道。”
他的声音里有撕裂的挣扎,我清楚的听到他心里那根同样绷紧的弦发出了被逼到极限的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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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比赛,我俩开始打的顺风顺水,但在我一个左手失误之后,情形立即逆转。
对手真的厉害。要说技巧和配合相差无几,体能也在伯仲之间,但我的左手反拍力量不够,这是致命弱点。
高手过招,一个失误泄漏天机。
对手贸足了劲抽我的左手,一下一下,陈默间或烦躁的吼声在赛场响起,他知道我的弱点暴露,拼了命般的在前场堵左路,但终究拦不下全部攻势,我俩渐渐落了下风。
朱萧他们在观众席上吼的比斗牛还生猛,让我觉得怪对不住的,心越慌脚步越乱,急躁出手发而连连丢分,疲于奔命到有些狼狈。
陈默不时回过头,一看我拧紧了眉,知道情形不对,赶紧叫了暂停,跑过来揪住胳膊抬我的脸,神色不善。
我一见他嘴角的狠意就知道这小子要发作,赶紧强笑“没事。我左拍弱有什么办法?人家当然盯着打,你别一幅大便脸,让人笑输不起。”
“输不起就输不起了!”他抓着我的左碗一捏,敏锐的感觉到僵硬程度,瞪着对面的眼神凶狠的嗜血“他妈的我怕丢人啊?你实在不行就别接了!”
我被他捏的生疼,也没好气“滚!不接?我干不来这么不带种的事儿!你放心,拖不了你的后腿!”
他一愣,回头看我的眼神浮起怒意,暴躁的撩起拍子就砸“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我理亏,不再吱声。他铁青着脸,想说什么却被裁判的哨声打断,在我的左腕轻磨一下,咬牙回前场。
再度开打后,我俩依然被动,对手找到了弱点,坚持不懈的直攻,我无力回击,颓势尽显,宁远安在观众席上愤怒的轮番用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大嚷卑鄙。
我忍着笑死力支撑,一边居然还能还清醒思考——
——上场比赛能赢就是目的,要换了我,也是一样。
——他在前场拦的那么用劲,我不能拖后腿要赢,拼死了也要和他一起赢
剧痛就在这纷乱的思维中突然降临。我只感到疲软的左拍上被狠狠一砸,重的我脚步踉跄,来不及回神,已经丢人的摔倒在地,手痛的握不住球拍。
“暂停——!”
“王八蛋!畜生!”
裁判的哨声才响起,陈默已经摔下球拍,斗红了眼的冲过去对准某人就是一拳。
那人蹙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全场哗然。
马上有人冲上去拉开双方,但陈默的暴力根本无法控制,他再度像个被触怒的野兽失去理智,怒火烧的满场空气紧绷。
俩系的拉拉队已经在用各国语言对骂粗话了。
我脑子轰乱,顾不得手腕剧痛,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横腰抱住他“陈默!陈默!”
“王八蛋!畜生!你敢这样抽他!我绕不了你!妈的!揍死你!揍死你!”
对方缓过神后,也怒不可遏的捏掌“讲不讲道理!什么叫比赛你丫懂不懂!输不起就回家蹲着去!”
“王八蛋!”他扒我的手,摔开就要冲上去扇人,我没有办法,只能对准他肚子抡起就是一拳头,他闷哼着停下脚步,我用力抓过他,不客气的掴他脸“陈默!你给我把脑子放清楚点!”
他眼神闪了好几下,野性光芒直窜,我坚持捏住他的脸不放,半晌,他终于渐渐平静。
比赛再度开始,我突然就跟吃了人参似的,发狠的捏紧左拍,一下一下的抽。
痛感一旦麻木,反而没有知觉。
我的状态回升令对手阵脚大乱,加上陈默先前的暴力留下的阴影,我俩越打越顺,配合得恰到好处,紧咬着一分一分追上去。
朱萧得意的狂叫“笑到最后的胜利者是——”
宁远安卖力的接茬“——外管!咯”可爱的一个打咯。
“妈的!姓宁的,我让你少喝点汽水!你有没有耳朵!”
终场的哨声响起,我们以两分险胜,宁远安拿着汽水瓶敲的哐当直响。
我浑身放松,才觉得左腕火烧似的痛了起来。
没关系。
只要是和他一起赢了,就什么都值得。
兴奋地大笑起来,冲着席上兄弟们直做鬼脸,张牙舞爪的庆贺。
猛地发现他一直站在前场没有动静,维持着结束时的动作僵立,背影可以看出急促的喘息,短短硬硬的头发满是湿淋淋
我突然有些窒息,怵在原地死盯他的背影,直觉的意识到某些坚持在崩溃的破碎。
突然,他豁出一切似的狠狠甩头,用力摔掉球拍,回头直冲过来,一把紧抱住我。
毫无防备,胸口被他挤得死疼,汹涌的情绪随着他的气味铺满了全身,两人的心跳激烈的融合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腔。
“陈默”我抱紧他的背,脖子里有他的汗水滑下“是不是太用力了?你的心脏没”
他一把收紧,把我的话全数吞没。
“秦瑞,”他的脸埋进我的肩窝里面,俩人的汗水混成一片,耳边的欢呼震耳欲聋,我的灵魂却只听到他模糊而痛楚的声音“你死都不许跟我两清同性恋就同性恋!我认了!妈的我认了!”
我用力闭上眼睛,害怕泪水汹涌而出。
全世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感觉,那一瞬间终于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