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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与孙天主同时考入荞麦山中学的三人,只有吴耀军家境好,高中毕业,补习时天天追王维敏,次年高考又没考取,被吴明献揍了一顿,又送去补习。而其余二人,因家境贫困,只读了初一,就辍学回家了。二人年纪都比吴耀军、孙天主大。家里原本就穷,供了一年的书更穷,回来一无所有。二人如今二十五六了,都没讨到媳妇。法喇人认为这二人恐怕永远讨不到媳妇了。
郑朝斌补习一年,也未考取,就回家务农了。他母亲吴明巧,是吴光耀三弟长女。郑家供郑朝斌读书,牛马羊猪全部卖光,一无所有。郑朝斌订的小婚,是其亲舅舅吴明高的姑娘。郑家穷。虽是亲表妹,从小就表示不嫁郑朝斌。后郑发愤学习,成绩好了起来,考进初中。中考被柳家欺了,只录取高中。吴家姑娘见郑朝斌学习好,以为考得上大学。如郑考取大学,势必抛弃她。吴家姑娘天天来帮郑家了,甜蜜地叫吴明巧为妈,叫郑朝斌表哥。吴明高天天想的就是郑朝斌考取大学如不要他姑娘,如何打上郑家的门,逼郑家要下姑娘。郑若还不要,就打断这大学生的腿,看这大学生还“大”得起来不!
郑朝斌回家务农,情况立变。吴家姑娘立即不叫吴明巧为妈,也不叫郑朝斌表哥了。吴明高传话来:“要姑娘的话,交二千五来!大房子起起!否则我姑娘另外嫁人了!”吴明巧急了,天天去求:“兄弟,看在爸爸妈妈面上,饶姐姐一下了!”吴明高说:“我倒可以看爸爸妈妈面上,但姑娘不看!我也没法啊!我当爸爸妈妈,同样希望姑娘以后过好日子啊!”吴明巧又去求吴家其他的人,请他们劝劝吴明高家:“哥哥兄弟们,求你们了!我五个儿子,要是一人要一间大瓦房,那我苦到死,也起不起五间大瓦房!把我卖了来起,也起不起啊!二千五钱我想办法出,请你们说说吴明高,看在我是他的亲大姐的面上,饶我大瓦房了。”吴家哪好劝吴明高?只吴明高听了可怜,再加郑毕竟是个高中生,且自己的姑娘也不成样范,终于饶了大瓦房,但说:“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面上,免你大瓦房!但话要提在前头!如果你其余四个儿子讨媳妇时,答应了大瓦房,那我姑娘的大瓦房,还是得起!”郑家答应。郑元顺请吴家帮忙贷了二千五的款,交到吴明高手上,姑娘才嫁与了郑朝斌。
郑朝斌几弟兄,学习都很好。郑二弟在小学学习好,考取了荞麦山中学。但家境甚困,供着郑朝斌时,无法再供老二了。只得劝老二辍学回家务农,欲望郑朝斌考取师范后,出来工作了,领到工资,才由郑朝斌供老二。老二才进中学去读。哪知柳家欺郑家无人,硬取郑朝斌而代之。郑家见不怪郑朝斌,无法之下,只得又供郑朝斌读高中。这时老三学习也好,小学毕业,又考取荞麦山中学。仍是无法供,只得又叫老三回家务农,专供郑朝斌,希望郑分工,又才让老三复学。如今郑补习未考取,只得回家时,老四学习又很好,小学毕业又考取荞麦山中学了。只得让老四进中学去读。老二、老三立即不得了。成天既骂郑元顺夫妇,又骂郑朝斌。郑元顺夫妇理屈,只得低着头任他们骂。而郑朝斌妻则又朝老二老三骂。吴明高仗自己族大,带一伙人上门来问老二老三为何骂他姑娘姑爷。老二老三火了,提刀找吴明高讲道理。双方就打起来。老二老三倒反被打,郑家成天乌烟瘴气,不得安宁。老四也就被迫辍学。老五在小学学习也好,明年也有望考取荞麦山中学。郑元顺也绝望了,也叫老五辍学了。一时法喇多少人可怜郑家这帮儿子。个个都品质端正、学习刻苦,就因家贫,全部报废。说要是换在有钱人家,几个儿子都有望读出来的。
老二、老三在农业上做农活很努力,自然有一些农村姑娘看上了。二人都未烦父母,找到了对象。但女方父母的条件都是:“大瓦房,二千元。”郑元顺只得与两个儿子讲:“爸爸无法了!你们把爸爸妈妈卖了都卖不得这些钱!只有你们贷了款来,你们自己还!”二人说:“道理不合!我们吃亏太大了!供大哥供掉几千块钱!他书没读成,给他讨媳妇,又挨二千五!前后加起来,近一万块。我们呢,一分钱不得!倒反因为只能供他,失了学。要是我们得读书,我们会在农业上?他误了我们一生!爸爸妈妈你们想!”郑夫妇愧然,深觉对不住几个小的儿子,就找郑朝斌来商量:“你四个兄弟因为你失了学。我们对不住他们,你也对不住他们!现在要给他们讨媳妇,我一分钱都拿不出!要叫他们自己想办法呢,道理太不合!只有那二千五百元的贷款你去还!他们四个讨媳妇的钱他们自己想办法!他们都还亏得太多了!”郑朝斌答应,而其妻不答应。吴明高又率人打上门来了,逼郑元顺要说法。郑家义愤填膺,郑元顺也不顾吴是亲舅子,几个儿子也不顾吴是亲舅舅,冲了上去。吴家来的人,见郑家已是同归于尽的架式,吓着了就跑。吴明高被亲姐夫和亲外侄们捉住,一顿死打。这下吴家大怒,来了上百人,围住郑家,郑元顺被迫答应自己还二千五的贷款。老二老三都是自己请人贷了款来交了,才结了婚。全村人都佩服老二老三有本事。
郑元顺只有一间茅草房。郑朝斌和老二结婚,就将两个房间让与郑朝斌和老二。一房被分成三间,开了三道门。郑夫妇只住堂屋中二十多个平方米的面积。老三结婚,就无法了。郑夫妇觉对不住老三,于是将堂屋让与老三,自己带老四老五在那大房子前搭了一草棚住着。三个儿子住土墙房,老两口住棚棚。儿子如主人,父母如叫花子。景象实在凄凉。吴明巧见到陈福英就哭:“妹子!你儿子倒成龙上天了!人人在捧!我那憨包儿子呢,成蛇钻草,亲兄弟也来踏亲姐姐了。我这家还像个什么家啊!比叫花子还可怜!要是我这憨包儿子也像你儿子一样,考取大学,我会可怜到这一步?那时就恐怕姑娘送上门还怕我家不要了!以前听说‘亲有三代,族有万年’。现在呢,我还是个亲姐姐,就一点亲情都没有了!人心全是锅烟墨抹过的!我全看透了!有钱就是亲,不单三代,万代都可以!无钱就一代都不行!有钱呢,族也是万年!无钱呢,一年都不行!我是看透了!”
孙平玉家也恨孙富民不成器,照常叫孙富民:“看看郑家!好好看看!你大哥要是考不取!我们的景象跟郑家是一样的!郑朝斌要是考取,郑家会落到这一步?全望人强啊!人要自己立志啊!”郑家老二老三为人勤劳,讨的妻子又也都聪明会事,而且勤劳,家里年年喂出大猪来,但因讨媳妇欠的账都得自己还,所以这些大猪都卖了还账。所以也富不起来,只是不饿饭而已。郑朝斌呢,就惨了。他这些年都读书,农活不会做,也无力气做。生产比不上两个兄弟的。其妻相貌又丑,品行又劣,又无本事,农活也做得一塌糊涂,倒比两个兄弟家穷。郑元顺夫妇见郑朝斌家无吃的,倒怜郑朝斌家,又招致老二老三家严重不满。老二老三媳妇的后家,都是小族人,又不敢惹吴家。所以郑家天天吵架。
吴明巧积劳成疾,又加愧愤不已,肺病重了。几个儿子家都穷,郑元顺也一无所有。郑元顺召集几个儿子来商量,老二、老三都说这病要由郑朝斌医。郑元顺呢,也不好反驳。按理郑朝斌欠全家人金钱、感情都最多,这病也该郑朝斌医。但郑朝斌一是家贫,二是妻子又强横,全家都不敢惹。也就无法逼郑朝斌医了。最后老二老三再次妥协,说凑一千块去医,郑元顺、郑朝斌、老二、老三各出二千五百元钱。老二、老三媳妇先不答应,后被做了工作,答应了。郑朝斌妻却不答应。郑朝斌求其妻:“我已对不住全家人了!我是太想自杀了!老二老三次次吃亏,这次又出钱!我再不出钱就无脸活在世上了!”其妻骂道:“你无脸活在世上,那就去死吧!死了老子好去嫁人!”这事就不成了。郑元顺也无办法。吴明巧睡在床上听见全家吵,哭说:“还医什么?干脆让我死了好!人一死就一了百了!免得天天听见吵架。”终于医不成,吴明巧在床上一天比一天肿。肿了一个多月,死了。这下要办丧事,吴明巧的棺材都没有!郑元顺也没有一粒粮。郑元顺找几个儿子商量时,老二、老三说:“妈是大哥害死的!大哥去处理!”郑元顺求老二、老三,二人只得又来商量。规定四家共同平均出钱办吴明巧的丧事。郑朝斌妻又不干。郑元顺无奈了,就说:“日他的妈啊!老子活不下去了!要杀人了!人死烂账清!老子只有死了!”提了刀去杀郑朝斌之妻。郑朝斌妻跑往吴明高家。吴明高领一伙人来,烧了郑元顺的草棚。郑元顺就要杀吴明高。吴明高家大门紧闭。郑元顺就在外扔石头打吴的房子。并抱柴草来,也要烧吴明高的瓦房。吴明高才慌了,请家族出面与郑元顺谈判,说让郑朝斌参与吴明巧的丧事,出四分之一。郑元顺不干,仍要和吴明高同归于尽。吴家被迫答应吴明巧的丧事由郑朝斌与郑元顺各分担一半,此事才了。其实这父子二人都一无所有。郑元顺葬了妻子,账就欠到五千多元了。没有办法,只好到昆明去打工。郑朝斌葬了母亲,账也欠下三千多元。夫妇二人在法喇混不下去,只好到昆明去打工。
吴明彪第一年没考取,吴光兆大失所望,让吴明彪去补习,仍未考取。吴光兆就断了让儿子通过读书走成功的幻想。他家里有钱,就给了吴明彪几千块钱,让吴明彪到荞麦山去开了个商店。目的就是想让吴通过在荞麦山经商,讨个街上有钱人家的姑娘,赚点资本,发财起家。如今荞麦山街上的人,都发家了。资金都比吴光兆雄厚得多。吴光兆之名,荞麦山的人都知,也可能有愿与之联姻合伙做生意的。所以他这主意,还是有一定的基础。哪知吴明彪到荞麦山开了个商店后。那店门前,有荞麦山街后一穷寡妇,只有一女。这母女二人生活不下去,就买点瓜子、葵花、花生之类小食品来,天天用个筛子端到街上来卖,以赚点薄利为生。这母女俩端了筛子来街上,别的人家店门前,都不许她们摆筛子。惟吴明彪良善,见这母女可怜,就允许母女俩在他店前摆筛子卖葵花等物。后不久,吴明彪就娶那姑娘为妻。这家人一无所有,姑娘又甚愚蠢,已二十岁,当媳妇了,还鼻涕挂在上唇,又毫无本事,只会带小孩,却天天掐孩子的鸡鸡玩,有时掐得又红又紫。吴明彪问为何要掐。她说掐了玩。吴问为何不掐别处,那地方是掐得的!吴光兆得知大怒,问为何讨如此女人。吴明彪说:“我看着这母女可怜!想救救他们!”吴光兆说:“老子还在这里觉你可怜,你还可怜起别人来了!你会可怜人,怎么不可怜你自己?不可怜一下老子呢?”勒令吴明彪不要这姑娘,吴明彪不听。父子俩又吵又打。不久,这女的就生了一子。吴光兆、陈明星气得要死。吴家、陈家全族,都想不通吴明彪为何会讨如此一个又穷又孤又愚又蠢的女人为妻。不让那母女俩来家,也不认那母女俩是亲戚。吴明彪无法,只得带那母女另过。吴光兆成天气,不久头上就出现白发了。
吴光兆次子吴明仁初中毕业,考高中都考不起。吴光兆送其到学校去补习。仍未考取。吴光兆见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只得将多年的积蓄拿出,送其到驾驶学校学习,取得驾驶证。又贷了一万多块钱的款,买了辆新东风大汽车回来,由吴明仁开着。吴明仁年轻气盛,开了大汽车,异常得意。无论路况好否,都把油门踩到底,疯狂地冲。米粮坝无一寸柏油路,那路况能有多好?而为显自己的车是新车,动力很好。有的司机的车,拉了近十吨的货,上坡烂了时,吴的车也是重车,拉了七八吨,公然开到前面,朝上坡拖后面的重车。吴光兆得知,狠揍吴明仁:“你的车七八吨,那重车十来吨,加起来多少吨?你这个杂种,加出来没有?”吴明仁说:“十七八吨。”吴光兆问:“那加上坡的因素呢?”吴明仁说:“二十来吨。”吴光兆说:“老子还没听到过能拉二十吨的东风车呢!”又是一顿打。初中同班的学生,他是算过得很好的了。因吴家很有,他在学校里时,就有许多女生追他。这下从学校毕业,这些女生也在外流浪,纷纷来坐在他的驾驶室里。一天他的车与对面来车相碰了,他的手还伸在女人的rx房上。因时常出车祸,吴光兆急了,生怕哪天这车连人也不在。他就得空时,天天跟吴明仁跑,严防吴明仁带女人坐车。跑了一久,自己的工作耽误了,只得叫陈明星跟在车上。陈明星一跟车,家里的猪无人喂,家也没人看了。后只好把吴明彪叫来跟车,因吴明彪老实,不会玩那些鬼花招。但吴明彪一跟车,他那愚蠢的媳妇连饭都煮不熟吃。吴明彪又不跟车了。吴光兆说:“我求你跟啊!我晚上睡觉尽是噩梦,生怕这车翻掉啊!那我这一生就完了啊!我是求你救我的命啊!”安国林的兄弟初中毕业未考取,回家不到半月,安国林便将那辅导会计下了,将其兄弟换上来,当了辅导会计。那原会计抱了账本,说要到县上去告翻孙江才、安国林二人。二人急了,天天朝荞麦山跑。那会计到了县上,告到县政府。那信访办的人,原来和安正书是老战友,打电话到荞麦山:“有人抱着账本到县上来告你儿子。我看那账本,证据确凿啊!”安正书忙跑到县上,又拉又塞,将这老战友买通了。这老战友即对这会计说:“你既然来告,就请将账本交来,我们转县纪委、监察局查处此事。”会计不交。二人就请一人来冒充县纪委的,会计交了账本。那老战友即将账本转与安正书,安大喜,抱了账本回来,交与孙、安二人。二人得了账本,忙各加修纂,即将账本交与安弟掌握。会计再告,终不起作用。